「昭儀說說看,究竟是哪一種?朕誠心想知道。」


    真是臉都不要了......這些話是可以說的嗎?千揚無所畏懼,也耐不住官家如此荒唐,別過臉想要翻身躲開,「您要再不停手,我可真踹了!您別給臉不要......」


    千揚忽然說不下去了,因為官家確實停了手,整個人卻往下蛄蛹,改換了口舌。


    真是......瘋了。三兩下就浸潤得剔透,輕而易舉破開前頭的遮擋,又吹氣,又是含銜著,一顆珍寶立時珠圓玉潤。


    其實要說千揚熟練,也不太公平,起碼這樣的,她壓根兒就沒經受過。有些事是情難自禁的,前兩迴她捧著他的腦袋,鼻尖縈繞熟悉的檀香,稍一沉淪,便能輕易騙過自己,遊徜到遺失的往事中去。


    另外有些事,也是情難自禁的,千揚卻直到此刻才知道。有時候用不著喜歡,用不著調動情緒,隻因人皆食五穀雜糧,四肢百骸自有它們生來的規則,沒人能逃過,隻要技巧到位,但凡有前因,必會有後果。


    千揚說不出話,腦海裏的理智逐漸被那前赴後繼的口舌蠶食,最後一絲清明,也隻是疑惑,官家他究竟為何這樣......


    軀幹動不了,沒法子,隻好挪著手腕去扯官家的頭發。千揚一口氣喘得急促,麵兒上的禮數都盡忘了,「周延鄴......你到底什麽毛病......住口。」


    官家沒理會她,依舊全神貫注地伏在那兒,一腔力道都放在了嘴上,快起來是真快,柔韌的時候也是真柔韌。這雖是官家從沒辦過的事,可肖想過,研習過,實踐起來,竟然很有章法,沒多久,便脫離了教條桎梏,隻隨著她躍動的幅度調整,積少成多,填向滿盈。


    劇烈地哆嗦,最後還真叫他給辦成了。


    實在是腿有些酸,官家慢慢支起身,又迴到了坐榻上,依舊是鉗製她的位置。懶得去尋麵巾,伸手抹了把臉,索性就著她的前襟拭了拭。


    官家依舊執著於先前的話頭,隻是這迴嗓音喑啞,嘴都有些張不開,「昭儀,即便你不迴答朕,朕心裏也已經有答案。論別的,你是熟能生巧,可此事你沒有過,朕感覺得到......你的第一迴 ,是同朕的。」


    千揚還沒緩過神兒,喃喃喊了聲「周延鄴」,聲口有氣無力,「我反悔了,不演你的寵妃了,你滾吧,往後再也別來朝雲殿。」


    「你現在知道喊『周延鄴』了,前兩迴朕隻聽你喊『周希夷』。」官家像是沒聽見她的逞兇鬥狠,臉對著臉,逼著她直視他,「你喊朕聖諱的時候,究竟喊的是誰?」


    終於到了這個地步,千揚慢慢靜下來,適才一場鬧劇像是沒發生過,淡然道:「官家既然心裏有數了,何必再問。」


    官家恍惚笑一笑,「朕確實有數......隻是許多時候,不親耳聽見,心裏總還存一絲僥幸,說不定是朕想多了呢,其實有旁的緣故。」


    千揚被迫看著他,隻見他眼底漫出驚慟。原該是位不可一世的少年天子,蓬勃的光芒卻在眼中一點點碎裂,千揚頭一迴感覺有些不是滋味。


    隻是口氣依然生硬,「沒別的緣故,就是官家猜想得那樣。可您若要怪我,卻也很怪不上,當初不是我願意嫁給官家,十來日前也不是我願意官家來朝雲殿招惹我,您同太後她老人家一塊兒造的孽,就自己生受吧——當然,您若覺得窩囊覺得憋屈,要殺要剮,我當然也沒有反抗的餘地,橫豎一條命,給您出氣就是了。」


    千揚覺得很累,真的不想再同他周旋,所以豁出去了,心中所想一字不差地說於他聽。


    官家滯了滯,卻依舊不見惱,好半天才輕聲說朕知道,「朕不是怪你,你無情,你隨意踐踏朕的心意,你將朕當作......是我們周家對不住你,母債子償,朕省得,是朕活該。你嫁給朕之前的種種,那是你的事,同朕無關,朕也沒立場追究。可是昭儀......這些時日,你在朕身邊,可有片刻,看見的是朕,而不是旁人?」


    何必呢?千揚輕哂,「沒有。我眼中心上,都是旁人,從沒有過官家。」


    真好,她甚至都不願意誆騙他,他是不是該感激她實誠,不給他無望的希冀?可是真難過啊......那樣輕巧的話語,卻驚得耳膜陣陣生疼,心尖兒上像是叫人揪了一把,辨不出原本的形狀,那缺的一角,大約是再填補不迴來了。


    他竟然寧可她騙他,「張千揚,你不是要出宮嗎?」他攥在她腰際的手掌慢慢收緊,「你起來,重新迴答朕的話。你不想要朕的恩旨了嗎?想要,就得討好朕,給朕裝樣,讓朕快活。」


    千揚直皺眉,想去掰開他的手掌,聽見這話卻手上一頓,倒不是想起出宮,而是想起先帝。


    除夕夜太後賜的那盞屠蘇酒,掀開重重迷霧的一角。先帝盛年而崩,多半是有蹊蹺吧......她若在宮中失了聖寵,螻蟻一般隨手就能碾死的人物,還有法子弄清真相,進而叫背後的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嗎?


    她沉吟著沒作聲,官家卻自以為戳到了她的痛處。果然......她果然無情,非得威逼利誘,才能叫她折腰吧?真是悲哀,他周延鄴統禦四海,天底下無人不對他俯首稱臣,可她呢,用盡全力,也隻能恃憑著她想要離開的心,迫使她堆起敷衍的笑,在他身邊短暫地駐留。


    可更悲哀的,是他竟然生出一絲慶幸,慶幸還有東西能留住她。


    他摁著血赤烏拉的傷口,還要腆著臉,求她往上頭撒鹽,萬一能好呢,「昭儀,過去的事朕不再過問,朕隻看往後。往後,你願不願意試一試?在朕的身邊,嚐試放下過去,看著朕,隻想著朕......沒有旁人。」<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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