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建國和王靜雅很快就從離開老房子的失落情緒中恢複過來。


    抵達新房子時,宋陽先帶著他們來到餐廳後麵那間特意為老兩口準備的臥房。


    房間裏,寬大結實的木床穩穩擺放著,平整的床板上,鋪著宋建國按尺寸精心編織的草席,還有宋陽用心編製的竹席。


    宋陽從一旁厚重實木打造的衣櫃裏,抱出棉墊鋪好,蒙上床單,放上枕頭,再把厚實柔軟的棉被整齊疊放在上麵。


    嶄新的床鋪布置妥當,帶來的衣物也整理好放進衣櫃。


    王靜雅坐到床上,環顧寬敞的房間,伸手輕輕撫摸著嶄新的被褥,又看看腳下平整的石板地麵,眼中滿是欣喜。


    “我做夢都沒想到,能住上這麽好的房子,光看著就覺得太舒坦了!”宋建國在屋子裏四處踱步,還特意推開窗戶,望著外麵清冷月光下的一切,不禁感慨道。


    窗戶采用仿古設計,木匠師傅用一根根精心加工成型的木頭,以榫卯結構拚接成精美的花格,上麵蒙著一層用桐油浸染過的油紙,和油紙傘的材料一樣,都是上過桐油的棉布,風吹雨淋都不怕。


    等以後材料采購方便了,還能把油紙換成玻璃,這樣透光度會更好。


    “你還好意思說,天天住在那黑咕隆咚、不開門就沒光線的屋子裏,都二十多年了,一點變化都沒有……還是咱兒子有本事!”


    王靜雅一接過話茬,宋建國就識趣地閉上了嘴。


    他心裏清楚,這種時候隻要多說一句,說不定就會招來一陣數落。


    “媽,話可不能這麽講。前些年哪敢像我現在這樣不上工,整天往山上跑啊。爸當年做背二哥,也隻是賺點辛苦錢。


    要是打獵,打到的山貨都不敢私自拿去賣,稍微值錢點的獵物,都得交到隊上換工分。


    那時候一天到晚有幹不完的活,大小會議接連不斷,有些事就算想做也不敢做,賺錢太難了……”


    宋陽笑著解釋,“時代不同了,政策變了,別的不說,爸現在不也當上隊長了嘛,以後日子肯定會越來越好。”


    “你就知道幫他說話!”


    王靜雅脾氣不算急躁,宋建國不搭話,宋陽又幫著打圓場,她也就不再挑宋建國的毛病,轉而催促宋陽:“時間不早了,快去鋪好你的床鋪,早點休息!”


    宋陽點點頭,前往樓上自己的房間。


    王靜雅幫忙照亮,等床鋪鋪墊好下樓時,宋建國已經點燃了壁爐,還到廚房生起灶火,打了水準備燒。


    這房子他們也參與建造,每個地方的用途都了如指掌。


    一家人迴到客廳,搬來椅子,圍坐在壁爐旁取暖。


    壁爐裏柴火熊熊燃燒,獨特的煙囪設計能很好地將煙霧抽離出去,柴火燃燒散發的光和熱匯聚起來,呈扇形擴散開來,這種舒適溫暖的感覺,是在煙熏火燎的火塘邊烤火無法比擬的。


    “從今天起,就安心在這兒住下,別再惦記老房子了。爸、媽,菜地裏的那些菜就交給你們照料了。過兩天找個時間,再去買兩隻小豬和一些雞迴來養。”宋陽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菜地裏的菜,隻有豌豆尖長得還算不錯,其他小菜因為宋陽忙著打獵,沒時間打理,澆水次數少,還長出不少雜草,菜都顯得蔫巴巴的,毫無生氣。


    豬圈裏沒有豬,圍好的雞圈裏少了嘰嘰喳喳的雞鴨,總感覺缺少了些生活氣息。屋子和院子,隻有經常打理,才會有家的氛圍。


    “不想了,還想迴去幹啥!”宋建國深吸一口氣,“這迴你趕我走我都不走了。”


    王靜雅也笑著說:“就盼著你結婚,趕緊讓我們抱上孫子。這麽大的院子,再多幾個人,才熱鬧呢。”頓了一下,她接著說,“等農閑沒什麽事的時候,叫上你哥和你嫂子,我們再弄些石頭把去青溝的山路鋪一下,以後和你哥家往來也方便些!”


    “好嘞!”宋陽點點頭,這本來就是早就計劃好的事。


    終於告別了那破舊的老房子,終於能安心生活了!


    三人在壁爐旁簡單聊了一會兒,便各自洗臉洗腳睡覺。


    忙碌了一天的宋陽躺在樓上舒適的大床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而宋建國和王靜雅迴到房間後,卻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更多時候是睜大眼睛望著樓板,不是不適應,而是心裏抑製不住地興奮,他們從未如此舒適過。


    第二天清晨,宋陽在狗叫聲中驚醒。起床看了看天色,知道這個時候王嶽應該快來了。


    他趕忙穿好衣服起床,打著手電走出屋子,把背著香獐趕來的王嶽迎了進來。


    宋陽讓王嶽幫忙,將那些五靈脂分裝成兩袋,兩人背著東西,前往桃源鎮的黑市。


    “嶽哥,今天還得帶點米麵之類的東西迴去,到時候還得麻煩你幫忙!”


    “這還用說!”


    兩人一路匆忙趕路,到了岩房坪村子過來的岔路口,宋陽就不著急走了,把背簍放下,在岔路口旁邊等著。


    王嶽當然知道宋陽在等誰,看著此時漆黑的山道,他不禁感慨:“陽子,你娶的這個姑娘,我真是不得不佩服。這麽年輕的一個妹子,怎麽敢一個人在這種時候走山路,她就不害怕嗎?”


    “她十三歲就摸過槍了,沒少跟著她外公、舅舅打獵。在我認識她之前,她都已經跟著進山兩年了,還隨身帶著刀呢。”宋陽笑著說,“這樣的姑娘,確實很難遇到。”


    “十三歲就摸槍,還會打獵……兄弟,你一直都沒跟我說過!看你這樣子,以後打獵肯定是帶她不帶我了!”


    “說什麽呢,雖然她會打獵,但畢竟是個姑娘,我怎麽能讓她天天往山上跑呢。她之所以打獵,就是因為好強,希望能靠自己養活自己……她的家庭情況我跟你說過,感覺在哪裏都融不進去,習慣靠自己了。”


    宋陽長長地吸了口氣,“等她嫁過來,我就想讓她安安穩穩、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平時去山上采點山貨還行,至於和野獸打交道……那是男人該幹的事。”


    “你什麽時候帶我去見見你說的那個姑娘?”


    “又來了……房子蓋好了嗎?”


    “那你先跟我說說,她到底是哪裏人總行吧!”


    “檬子公社……”宋陽隨口說道,話一出口,微微愣了一下。


    他突然想起張晨軒的師傅高建國也是檬子公社的人,心裏暗自祈禱:希望不是一個村子的。


    就在這時,在周邊四處嗅聞的四條獵狗,紛紛發出嗚嗚的低吼聲,緊接著,歡快地搖著尾巴朝山道跑去。


    宋陽起身看了一眼,見有人打著手電從山道下來,再看看獵狗的反應,知道是馮曉萱來了。他打開手電,朝著山道晃了晃,然後迎上去幾步。


    “陽哥,你來了很久了嗎?”馮曉萱很快帶著四條獵狗小跑著趕過來,一見麵,習慣性地伸手挽住宋陽的胳膊。


    坐在岔道口草地上的王嶽打開手電站起身來,馮曉萱這才發現有人,趕忙鬆開挽著宋陽的手。


    “別怕,這位是我的發小,最好的兄弟,叫王嶽,小名叫鐵蛋,我一般喊他嶽哥。”


    宋陽簡單介紹道,“這段時間,就是他和我一起打獵。”


    王嶽之前去黑市送過一次麂子肉,但那次遇到的是馮曉萱的父親,到現在他還沒和馮曉萱碰過麵。


    馮曉萱大大方方地衝著王嶽叫了聲:“嶽哥!”


    王嶽也在打量著馮曉萱,他伸手拍了拍宋陽的肩膀:“陽子,你找的這個妹子真漂亮,比那個蔣知青強多了!”


    宋陽伸腳踢了他一下:“哪壺不開提哪壺!”


    王嶽哈哈大笑:“我說的是實話,跟你很般配。弟妹,你還有沒有別的姐妹或者村子裏認識的妹子,給我介紹一個唄。陽子說給我介紹妹子,這麽長時間了天天糊弄我!”


    “我沒認識的,岩房坪才二十來戶人家,生產隊小,沒幾個妹子,要麽年紀還小,要麽就嫁人了。”


    馮曉萱搖搖頭,轉而看著宋陽,“看不出來,你還認識別的妹子?”


    “隻是一年多以前跟我師傅進山的時候,在檬子公社那邊的一個村子見過一眼,都不認識人家。”


    宋陽趕忙解釋,“我就是隨便跟嶽哥提了一句,他就天天盯著我,說了等他房子蓋好領他去看看都不行!這是想結婚想瘋了。”


    “你這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饑!”王嶽翻了翻白眼,見宋陽拉起衣袖給馮曉萱擦額頭上的汗水,馮曉萱害羞躲避的樣子,他趕忙把頭扭向一旁:“你們繼續,當我不存在,我保證也不會往外說……陽子,你小子故意氣我呢?”


    宋陽笑了起來:“你說對了,就是故意氣你。”


    “去你的!”王嶽轉身,也在宋陽小腿上踢了一腳,“我現在明白你為啥打獵這麽積極了,原來是為了每天早上到這兒見妹子!”


    “你又說對了!”宋陽繼續逗他。


    看著他們倆兄弟嬉鬧的樣子,馮曉萱在一旁也笑得咯咯直響。


    隨後,她看向宋陽和王嶽放在地上的背簍:“今天又帶來什麽了?”


    “一隻香獐,袋子裏裝的全是五靈脂!”


    “這麽多五靈脂,那能賣不少錢呢……我去年也見過一個寒號鳥的窩,就在懸崖上邊,位置挺高,我外公和兩個舅舅都不敢下去。什麽時候我帶你們去看看,要是能找到,肯定也能弄到不少五靈脂。要是能把寒號鳥抓住那就更好了!”


    “抓寒號鳥幹什麽?”


    “我覺得它們很可愛!”


    宋陽聽了,把之前覺得還早的決定給定了下來,說道:“改天我抓兩隻小的給你養!我和嶽哥在山上遇到過一窩,裏麵就有還沒出窩的小寒號鳥!”


    既然馮曉萱喜歡,那就弄迴來養著,反正它們產的糞便和尿液都能賣錢,慢慢積攢,也不會吃虧。


    眼看時間不早了,馮曉萱怕錯過交接的人,催促宋陽趕緊上路。


    和之前一樣,趕到黑市後,宋陽輕車熟路地帶著兩人,先去擔子攤上,一人吃了一碗小麵。


    然後宋陽把香獐的兩顆牙齒敲下來,分給王嶽一顆,讓馮曉萱過秤,賣了十八塊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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