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井對秘書說:“叫岡本馬上過來見我。”


    不久走廊響起岡本跑步的聲音,他在石井辦公室的門口停住,抬起的手在空中顫抖了許久,才終於鼓足勇氣敲響了門。那敲門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突兀,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自己緊繃的神經上。


    門內傳來石井四郎冰冷的迴應,岡本隻覺一股寒意從脊梁骨直竄而上,他艱難地咽了口唾沫,緩緩推開了門,臉上勉強擠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眼神中卻滿是惶恐與不安,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佝僂著,像一隻等待主人發落的驚弓之鳥。


    “岡本,你說心髒和腦袋中槍,哪個死亡時間更短?”


    岡本拚命地穩住自己的身形,惶恐地說道:“將……將軍,從理論上來說……心髒中槍可能會導致瞬間供血不足,死亡會來得很快,但腦袋中槍如果破壞了關鍵的神經中樞,也會立刻致命,很難……很難判斷哪個更快……”


    “那你知道38式步槍和96式機槍,它們貫穿力是多少嗎?”


    岡本此刻更加糊塗了,剛剛石井秘書說將軍要馬上見自己。他就感到一陣緊張,但仍趕緊迴應道:“這個我說不準。”


    “哦!既然你說不準,那麽咱就要測試一下。你馬上去準備一下,20分鍾後大院實驗場地集合。”


    天空陰沉沉的,鉛灰色的雲層沉甸甸地壓在試驗場上空,仿佛隨時都會坍塌下來。狂風唿嘯而過,卷起地上的沙塵,打在人臉上生疼。試驗場四周是高聳的圍牆,牆麵斑駁陸離,透著一股陳舊與陰森的氣息,牆上還殘留著以往試驗留下的暗紅色血跡,在黯淡的光線下顯得格外刺目。


    被綁在試驗場中央兩排木樁上的“馬路大”們,個個麵容憔悴且驚恐萬分。他們的身體拚命地扭動著,試圖掙脫那無情束縛著他們的鐵鏈,嘴裏發出絕望的唿喊與哀求:“放過我們吧,求求你們!”那聲音在空曠的試驗場中迴蕩,充滿了無助與悲涼。


    石井四郎站在一旁,眼神冷漠而狂熱地注視著這一切。他心中毫無憐憫之意,隻有對武器測試結果的急切渴望。他想著:“這些低賤的家夥,不過是帝國偉大軍事研究的墊腳石。他們的生命微不足道,唯有能為我的試驗提供準確數據,才算是有點價值。步槍的貫穿力究竟能達到何種程度?機槍又將展現出怎樣恐怖的殺傷力?今天一定要得到精確的結果。” 石井四郎的嘴角不自覺地微微上揚,露出一絲猙獰的笑意,好像已經看到了即將收獲的數據成果,全然不顧眼前這些鮮活生命的悲慘境遇,在他那扭曲的內心世界裏,隻有對所謂軍事科學探索的偏執追求,以及對這些“馬路大”生命的極度漠視,他們隻是一堆可以隨意擺弄的物品,而不是有血有肉的人類。


    石井四郎站定,眼神冷漠地掃視著這些可憐的馬路大,隨後大手一揮,一名士兵迅速端起一支步槍,瞄準了最左一排的馬路大。隨著一聲清脆的槍響,子彈如脫韁的死神,瞬間穿透了馬路大的身體。被擊中的馬路大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身體猛地向後一震,鮮血從傷口處如泉湧般噴出。強大的衝擊力使子彈繼續向前,又紮進了後麵第二個人的肩膀,不過因為角度和力量的衰減,子彈卡在了第二個人的體內,總共貫穿了一個半人。


    緊接著,他又將目光投向了不遠處架在三腳架上的機槍。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弧度,他親自上前,握住機槍的扳機。“噠噠噠……”子彈如洪流般傾泄而出。第一排的五名馬路大瞬間被彈雨籠罩,最前麵的兩人幾乎被打成了篩子,身體如同破布娃娃般千瘡百孔。子彈毫無阻礙地穿過他們的身體,繼續向後飛去,後麵的三人也未能幸免。這陣彈雨一共貫穿了前麵兩排總共十名馬路大,現場血肉橫飛,慘不忍睹。


    石井四郎滿意地拍了拍手上的硝煙,抬頭望向岡本說:“這個實驗我很滿意,你繼續吧!”


    岡本馬上走上前來說:“還請將軍移步解剖室。”


    石井四郎麵色冷峻,眼神中透著令人膽寒的狂熱與殘忍,他闊步邁向那陰森的實驗室。身後,岡本、櫻子如鬼魅般的軍醫和士兵緊緊跟隨,他們的腳步整齊劃一,帶著死亡的韻律。


    實驗室裏,刺鼻的藥水味和福爾馬林氣息交織彌漫。被分別綁在兩個解剖台上的馬路大們,眼神裏滿是恐懼與絕望,他們拚命掙紮,鐵鏈與床架碰撞發出的叮當聲,在寂靜的空間裏顯得格外驚悚。石井四郎卻視若無睹,他的目光在那些顫抖的軀體上肆意遊走,像是在挑選一件合適的死亡藝術品。


    他親自拿起一把閃著寒光的南部十四手槍,那冰冷的金屬質感在燈光下顯得格外猙獰。緩緩靠近一位年輕的馬路大,石井四郎嘴角勾起一抹扭曲的笑,低聲說道:“你能為大日本帝國的科學進步獻身,是無上的榮耀。”說罷,他猛地將槍口抵住馬路大的太陽穴,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凝固,唯有馬路大急促的唿吸聲和絕望的嗚咽聲清晰可聞。


    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槍響,鮮血如絢爛而罪惡的煙花般四濺,腦漿濺落在旁邊的儀器上。“馬路大”的身體瞬間癱軟,生命氣息如潮水般退去。


    櫻子馬上上前觀察:“報告將軍,馬路大已無生命跡象。”


    石井四郎點了點頭,緊接著,他又轉向另一位馬路大,將槍口無情地對準其心髒部位,在短暫的停頓後,再次扣動扳機。子彈貫穿胸膛,鮮血汩汩湧出,染紅了解剖台。


    石井四郎麵無表情地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著兩者的死亡過程。記錄員手中的筆在本子上快速記錄著,眼前的不是鮮活的生命消逝,而是一場普通的科學演示。


    櫻子繼續說到:“報告將軍,1分53秒,馬路大已無生命跡象。”


    石井四郎深吸一口彌漫著血腥和硝煙氣味的空氣,像在品嚐勝利的果實。每一個被實驗者的痛苦掙紮與絕望慘叫,都成為了他複仇的樂章中最令他愉悅的音符。他不在乎這手段有多麽殘忍,隻覺得自己出了一口惡氣,重新找迴了那種高高在上、主宰一切的感覺。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一絲得意的冷笑,在他眼裏,這些馬路大的生命就像螻蟻一般,而他剛剛成功地用最殘酷的方式宣告了自己的權威不可侵犯,這種扭曲的快感在他心中肆意蔓延,讓他覺得自己無比強大,所有的敵人都應該在這樣的場景麵前瑟瑟發抖、俯首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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