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何居心,如此構陷我兒!”


    李母厲聲吼道,眼神恨不得立刻殺了宋萱。


    “你憑什麽害我兒!”


    “吳春陽被殺,莊欣無辜慘死,這些都是因你而起,害他的人是你。”看著李母痛哭流涕,宋萱隻覺好笑。


    “放開我!”


    “大人!冤枉啊!草民什麽都沒幹!”


    宋萱迴頭朝身後看去,上官金玉派人綁來的正是莊欣二舅莊誌勇,以及李家船舫的畫師。


    “李夫人,如今人都來齊了,打個招唿吧?”


    宋萱垂頭輕笑,遞了她一眼。


    李母驚慌失措看向二人,她轉頭看著宋萱連連哼笑,表情忽然兇狠。


    “死了才好!”


    “那個小娼婦哪裏配得上我兒子?我活著一日,她就休想踏進我李家的門!”


    堂外聞者皆怒,紛紛指責起來,“有這樣的娘,她兒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害人性命,毫無悔意,竟厚然無恥至此!”


    李母轉過頭,怒道,“莊欣一個沒爹沒娘破落戶的農女,給我兒子當洗腳婢都抬舉了她。我是他親娘,自是該為我兒覓得良婦,難道還做不了主啦?還沒過門,就迫不及待爬上男人的床,還和自己二舅苟且。亂倫淫欲,肮髒汙穢的蕩婦怎配入我李氏門楣?”


    宋萱:“這便是你如此逼迫一個弱女子的原因?”


    “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糾纏不清!”


    她咬牙,“等進了這肮髒的妓院,成了千人睡萬人騎的婊子,就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了。如此,才徹底斷了她的念想!”


    宋萱不願再搭理,這人魔怔,和她是講不了道理的。


    “大人,此案已了。”


    上官金玉輕搖著頭,揮手示下,吩咐收押宋萱狀紙中的幾人。


    看著被人押著的李家母子,一言不發的吳太夫人顫抖著身子。


    她眉頭緊皺,“你為何害我兒喪命!?”


    “你兒子是什麽好東西?”李母瞪向吳太夫人,“我兒子殺你兒子,是為民除害!”


    她臉上的肌肉扭曲著,一一指著外圈的人,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看看他們!你兒子死了,他們高興都來不及!”


    圍觀的眾人臉上滿是唏噓,一瞬間變得尷尬,仿佛心思被戳中。


    吳太夫人臉色漲紅地說不出話,身子搖搖欲墜......


    慢慢眾人離場,上官金玉帶著狀紙和案脈極速離開。不管張府尹在身後如何叫喊,都置若罔聞。


    “誒、誒、誒......上官大人慢些,下官還有話......”


    張府尹看著瞬間沒影的前方僵在原地。


    他轉頭朝陳素求助,卻見對方雙眼一翻,滿臉的不耐煩。


    “真是廢物,無事別找本官,有事也別找!”


    路過的段霽和停下來,他掃了眼孫赫和陳素,\"張大人不必驚慌,陳大人之後確實會忙些,他忙可不是因為你。\"


    “我也隻是忙一陣兒,不比段大人貴人事忙,調任千裏之外。嶺南煙瘴之地,多蛇蟲鼠蟻,公仁兄可得多備些雄黃艾草,免得受苦。”


    石鋒克製著想翻白眼的衝動,客氣道,“哼哼,不勞您費心。”


    “這不是你們害的?黃鼠狼給雞拜年!”心中喃喃,卻不知自己偷偷說出了聲。


    ‘呃,什麽鬼!’


    石鋒忽地挨了一記眼刀,隻覺後脖頸一片涼意。


    崔武朝他踹去一腳,小聲罵道,“蠢驢!陳素是黃鼠狼,段大人難道是雞嗎?”


    石鋒愕然,“你怎麽知道?!”


    幸虧陳素沒聽見石鋒的話,不然定要被他記恨。


    而段霽和聽得陳素話中的陰陽怪氣,麵色如常,迴應道,“洛京的案子便辛苦一處的弟兄們了,公仁定不會讓懷遠兄等太久。”


    聽著你一言我一嘴,明爭暗鬥的兩人,孫赫也沒湊熱鬧,帶著身後的芷煙和一眾仆從徑直離開。


    陳素斜睨著他,冷冷一笑,“走著瞧!”


    其嘴邊的笑已然化作了幸災樂禍的意味。


    石鋒看著逢迎孫赦的陳素,撇起了嘴,“遲早有天他會被雷劈。”


    一邊的張府尹急地團團轉,口中叨叨著,“麻煩大了,這可怎麽辦啊!”


    “世子!世子!”


    他顫著手急忙招攬,生怕沈翊跑掉,“璟珩世子留步!”


    “下官——”他拱手行禮,卻被沈翊抬手止住。


    “——難怪洛京民聲載道,一個小小的命案,也能釀成冤屈。此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沈翊迴過頭朝他笑了笑,倒是唯一一個給他好臉色的,可這笑怎麽看都像是皮笑肉不笑。


    張府尹悻悻閉上了嘴,“殿下教訓得是,下官辦事不力,實在無能。還望世子指條明路?”


    “明、鏡、高、懸。”


    他伸手指著頭頂牌匾四字,視線移到張府尹身上,“張大人,隻管當好你的官。做不好,沒關係,做錯了,小心掉了腦袋!該享的福了,該做的事也要做。大人為官多年,不該問本殿,當問自己。”


    張府尹心頭一凜,險些跪下,卻被沈翊抬著胳膊,立刻點頭如搗蒜。


    另一頭,和段霽和談完話的石鋒,立馬朝宋萱跑了過來。


    他喘著氣道,“宋娘子,大人擔心你的安全,讓我送你迴府!”


    “宋娘子,你在看什麽呢?”


    石鋒被太陽曬得皺起額頭,順著宋萱的方向看,雙目噴火似的,“這莊誌勇真是個狗雜碎,自己侄女也忍心下手,要我說,一刀砍了他都便宜他了!”


    二人站在府衙前,石鋒朝外望去,正撞見璟珩世子一瞬不瞬地迴望而來的目光,不由莫名。


    樹蔭下晃動的日光照射進來,清綠的碎光正落在宋萱身上,鬢邊的碎發微動,奪目明亮的雙眸恢複往日的沉靜。


    這日頭照久了本應燥熱,身上卻沒由來地陰冷。


    在他印象裏,很少看到宋萱不笑的樣子,往常也不是都在笑,或悲或喜,卻少有這般毫無生氣的寡淡表情。


    可石鋒意外覺得,這才是宋娘子最真實的模樣。


    他問,“宋女娘在看什麽?案子結了,但您似乎心情並不好?”


    隻見宋萱上前幾步蹲下,他也跟著過去,看到宋萱手裏撿起了一粒槐米糖。


    石鋒撓了下頭,一邊撿起剩下的糖袋和糖粒,笑笑說,“估計是哪個小孩沒拿穩灑了,真夠可惜的。這個月槐花開的正盛,到了五月末他們可就沒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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