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麽受傷了?”雛菊找到宋萱立馬慌了神。


    身後石子路上沿道都斷斷續續滴著血,隻見宋萱拖著袖子半邊都豔紅濕厚的衣袍就這樣一深一淺地走迴來。


    雛菊扶著宋萱迴到梅院,她輕手輕腳地將宋萱染血的衣袍掀開,當看到寬袖下滿手血的手腕不由倒抽一口涼氣,她忍不住淚眼。


    “出去還好好的,迴來怎麽變成這般了......小姐怎麽受這樣的苦?”


    雛菊催促著下人們,卻看著宋萱手腕嵌入血肉的銀刃犯難。


    “快去拿我們帶來的藥來,藥在裏間拿衣櫃的匣子裏放著。”


    這傷口止不住的流血,血肉模糊實在看不出傷口深淺,雛菊拿著藥罐不知所措,“小姐堅持一會兒,奴婢去請大夫。”


    “不用。”還未等雛菊起身,宋萱另一隻手便將刀刃拔下,血連著刀刃濺灑在光滑黑漆地板上,似墨池中綻放開一朵朵瑰麗晶花。


    濃厚的血腥味充斥在空中,宋萱一聲不吭地取下血淋淋的手鐲,眾人被這一幕一驚紛紛愣住。


    宋萱伸手,婢女才反應過來,將木盤上的藥粉撒在她左手手腕上,雛菊也急忙拿起紗布纏繞著。


    “小姐,是誰傷了您?老爺夫人知道您受傷了嗎?”


    宋萱沒有迴答,看了眼院中,問道,“這些誰送來的?”


    提起院中的東西,雛菊便忍不住惱,她是盼著小姐多得些賞賜,卻看不得小姐收下這些還要受委屈,若不然還不如不要。


    她氣憤道,“還有誰?除了今早來的徐大娘也沒人迴迴往這兒跑。”


    “這些東西說是五老爺送給姑娘的,另一些是大夫人送來的。”


    雛菊看了眼宋萱欲言又止,小心試探道,“大夫人送了姑娘一套和田玉頭麵......”


    宋萱斜斜靠在木椅扶手上,一側撐著頭,眸光若有所思地落在正給她處理傷口的雛菊身上,輕飄飄問,“想說什麽?”


    “大夫人也不知如何想的,給您送的是和田玉,卻給二小姐送翡翠。偏偏徐大娘還要將這套翡翠帶入梅院來耀武揚威!”


    “有何不同?”


    “大夫人明顯偏心,給二小姐的首飾料子成色都是極好的,普通的和田玉如何比得了頂級的翡翠。且為何明明已經先送去了梨雪院,還要端著來我們梅院走一遭?徐大娘說,這是大夫人的指定了要給二小姐,我們碰不得。”


    大姑娘的頭麵雖好,卻比不得二小姐的那副。


    那裏麵可是有幾支帝王綠翡翠製成的簪釵,和田玉若是羊脂白玉,尚且可以比一比,可它都是極普通的和田青白玉,誰受寵誰不受寵一目了然。


    宋萱對雛菊刮目相看,點了點頭,“不過短短幾日,雛菊長進不少,不錯不錯。”


    雛菊沒想到宋萱還有心思誇她,想起上午的事又憋了一肚子的氣。


    偏偏梅院的人也胳膊肘往外拐,此時那些人又聚在一起看她笑話。


    原是宋萱走了後沒多久,徐大娘帶著一堆人仰著頭就進了梅院,說是給姑娘送禮。


    徐大娘為首,兩邊的婢女各托一套的頭麵首飾,雛菊一眼就看中那套碧玉翡翠,澤亮地好像能滴出水來。


    她伸手去接,徐大娘卻搶先端了走,對左側丫鬟道,“怎麽將這套也拿來了?”


    雛菊撲了個空,臉色黑下來,“徐大娘這是什麽意思?”


    徐大娘笑嘻嘻說,“都怪這些丫鬟們粗心,竟將大夫人昨日給二小姐的頭麵也帶了過來。這不是大小姐的東西,那套白玉頭麵才是給大小姐的。”


    “實在對不住了,雛菊姑娘。”徐大娘假惺惺福了福身,轉眼對婢女冷聲道,“還不送迴去?”


    “你什麽意思?二姑娘挑剩下的東西才給我們姑娘用?”


    梅院中的仆從都是宋府待了十幾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


    一聽便知徐大娘話裏的譏諷,不由都偷聲笑了起來。


    雛菊看著四周戲謔的目光,顫聲道,“你......你們!”


    雛菊如今還哪裏不知,偌大的一個宋府,不止徐大娘,連梅院灑掃的一個外門丫頭也瞧不起大小姐,就更別提她了。


    “和田玉也不錯,若我挑的話,也會留這個,翡翠太過奢華惹眼,徐大娘幫忙挑出去了還省了事。滿頭綠油油,更沒個好兆頭。”


    況且父親如今是戶部尚書,戶部又是個油水多的肥差,兩套首飾雖說都是秦夫人的嫁妝,可將這翡翠帶出去招搖過市,難免不讓人多想。


    “小姐!自己要的和別人挑剩下的,這怎麽能一樣呢!徐大娘不懷好意有意你,難道我們要忍氣吞聲嗎?”


    雛菊恨鐵不成鋼,小姐雖找迴了身份,可宋府中到底沒個依仗。


    姨娘又不在了,現下隻有她和小姐在這府中相依為命,若該爭的都不爭,指不定被她們怎麽欺負。


    “說的倒是有些道理,那往後便不準徐大娘再入梅院半步,來了也隻管將她趕出去。”


    還不等她勸,卻沒想到小姐如此敷衍,雛菊仍憤憤不平,奈何宋萱已經發話。


    一旁的蓮心看著這一幕心裏不住哼笑,果然是個什麽都不懂的野丫頭,天真蠢笨、軟弱無能,莫真以為這梅院是她作主嗎?


    她正如此想著,一道目光虛虛落在她身上。


    “你。”


    “啊?”


    蓮心茫然抬起頭,正對上宋萱望來的視線。


    大小姐還是方才溫順無害的模樣,對上這樣的眼睛她卻沒由來的有種被人看穿的心慌,一時手足無措起來。


    宋萱向她伸起手,蓮心會意立馬恭敬地走過去。


    她低頭小心翼翼地接過雛菊手中的紗帶,心中開始不滿,卻不敢顯露出來。


    宋萱垂眸看了她一會兒,“梅院中的人都在這了?”


    雛菊讓人撤下紗藥,看了眼周圍稱是,“除下外院幹雜事的,梅院所有當值伺候的都在這了。”


    宋萱斜臥在矮椅上,看了眼下首的人,“我初入宋府,還未和你們正式見麵。不如今日,各位都給我介紹一下自己,大家也好認識認識。”


    頭上的聲音輕飄飄的,實在沒有做主子的氣魄。


    蓮心不禁鬆口氣,嘲笑起剛剛自己的驚慌。


    一個鄉下來的小丫頭,若不是命好,哪裏輪得到她伺候?莫說宋府嫡小姐,給她提鞋都不配!


    她也就是命好,投了個好胎罷了!


    雛菊不滿地看著身邊蹲著的蓮心,今日就是她帶頭嘲諷小姐,如今倒老實了?


    “這些人不過是些低等下人,她們的賤名何須小姐記在心上?”


    蓮心自知生得不錯,臉上得意地掛起媚笑,“小姐無須在意這些奴才,讓婢子們好好伺候便可。”


    “若她們伺候得不盡心,隻管告訴蓮心,我會好好責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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