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姬如同被抽去了靈魂一般,靜靜地枯坐在寬敞而華麗的大廳餐桌旁。她低垂著頭,宛如一朵失去生機的花朵,雙肩微微顫抖著,不時地一聳一聳,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與哀傷。


    圍繞在她身旁侍候的丫鬟們一個個都麵麵相覷,心中雖然充滿了好奇,但她們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作為下人的首要準則就是謹守本分,絕不多嘴多舌、惹是生非。因此,盡管眼見瀧姬如此反常,她們也隻是默默地站在一旁,不敢輕易上前探問究竟發生了何事。


    就在這時,龐總管滿臉笑容地送走了貴客秦朗後,大步流星地走迴了大廳。他敏銳地察覺到廳內彌漫著一種異樣的氛圍,原本輕鬆愉悅的心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龐總管那犀利的目光迅速掃視過在場的每一個丫鬟,用低沉而威嚴的聲音問道:“這是怎麽迴事?”


    那些小丫鬟們像是受到驚嚇的小兔子一樣,紛紛緊張地衝著龐總管眨了眨眼,然後小心翼翼地將目光投向正低頭不語、身形顯得有些枯萎的瀧姬。似乎在用這種方式暗示龐總管,問題就出在這位平日裏高貴典雅的瀧姬身上。


    龐總管了然,八成這麻煩的女人又犯病了,他跟尋常下人不一樣,在這宅子裏那圖魯是不會經常露麵的,大部分事情要交給龐總管去打理,如果尋常下人是那圖魯養的狗的話,那他便是這群狗的頭頭。


    “瀧主子,您沒事吧?”


    龐總管捏著聲音,走到瀧姬跟前小聲問了句,瀧姬低沉著頭,龐總管看不清瀧姬的現狀,隻得蹲下身子,等他一抬頭,卻正好透過瀧姬遮擋的頭發,看見瀧姬此時老態盡顯的一張臉。


    “唔····”


    瀧姬原本那張臉是妖冶到禍國殃民的,但此時卻在一瞬間迅速的老化,細膩光滑的皮膚上褶皺橫生,那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發梢也染上了白。


    瀧姬像是接受不了現在的自己一般,捂著臉嘴裏發出奇怪的嗚咽聲,整個身子不停的顫抖,裸露在外的皮膚正在迅速的幹枯,生命力正像是開了5g網一樣,迅速流失。


    龐總管知道大事不妙,趕忙招唿在場的那幾個丫鬟道:“都別tm看戲了,你們把瀧主子經憂好,我去找主子!”


    盡管看不上瀧姬,龐總管也不能讓人在他這裏出事,畢竟身份有別,那圖魯還指望著瀧姬延壽呢。


    大堂之內瞬間雞飛狗跳亂作一團,幾個丫鬟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想要攙扶住瀧姬。然而,此時的瀧姬卻如同一隻受傷的猛獸,盡管緊緊捂著自己的臉,但她所爆發出的力量卻是驚人得可怕。那幾個丫鬟剛一靠近,還沒來得及伸手去扶,就被瀧姬猛地一揮手臂,輕易地甩飛到了一旁。隻聽得幾聲驚唿響起,那幾個丫鬟重重地摔倒在地,狼狽不堪。


    瀧姬喉嚨裏發出一聲低沉而又沙啞的呻吟,仿佛來自九幽地獄般令人毛骨悚然。透過她手指間的縫隙,可以看到那雙原本美麗動人的眼睛此刻正噴射出一道深深的恨意,猶如兩道燃燒著的火焰,直直地射向某個方向。這道恨意如此濃烈,仿佛要將眼前的一切都焚燒殆盡。


    剛剛秦朗的陽火在她體內橫衝直撞,瀧姬做夢都沒想到,隻是身體接觸,稍微一交手,秦朗就好似她的命中克星一般,讓她如此的狼狽。


    但越是這樣,瀧姬便越是對秦朗勢在必得,這要是能得到秦朗·····瀧姬那張縮水的臉皮上擠出一個病態的笑容,忍不住伸出舌頭舔舐著嘴唇。


    ·······


    秦朗走到山腳下,迴頭望了望那山中老宅,此時這座山上被風雪覆蓋,朦朦朧朧仿佛隱蔽於人世之外,他心裏頭疑惑,不光是對那老,更有突然出現的那個瀧姬。


    一想到那個妖冶到極致的女人,秦朗忍不住捏了捏手臂處,被瀧姬觸摸過的地方還在隱隱有針紮般的痛感,這女人古怪的很,稍有不慎就有可能著了她的道。


    還有突然在宴會上消失的那老,原本是個鴻門宴,以至於現在頭重腳輕的結束了,秦朗本能的覺得這裏麵還有事,正琢磨著這裏麵的小九九時,元芷打電話來了。


    秦朗本以為元芷是關心他的近況,卻不想開口的第一句話,就給秦朗來了一個當頭棒喝。


    “秦朗,你在哪?紙紮鋪遭到襲擊了!?”


    “什麽!?”


    秦朗心裏一緊,腦子裏第一時間考慮到喵喵的安危:“喵喵怎麽樣?她沒事吧?”


    電話那頭的元芷聲音有些緊,伴隨著警笛的噪雜,以至於讓秦朗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喵喵·····她不見了,我在現場沒有見到她,秦朗,你在哪裏?”


    “我馬上趕迴去!”


    有些人,平時相處的時候並不覺得有多重要,可一旦失去了,便隻覺得連天都塌下來了,秦朗不得不思索究竟是誰襲擊了紙紮鋪,他下意識看向那山上,但有感覺不對勁,在春城,哪怕有仇人,也隻可能是跟他秦朗結的仇,怎麽可能牽連到喵喵呢?


    更何況如果真的是那老做的,剛剛秦朗可就在人家地盤上,沒道理把他放了,去針對喵喵這隻狗。


    秦朗心裏一團亂麻,現在隻有先趕迴去,搞清楚事情的緣由再做打算了。


    這郊外不好攔車,秦朗幹脆一口氣跑到公路上去,才搭了輛車,緊趕慢趕的望城隍街趕去。


    等秦朗趕迴來時,已經瀕臨傍晚,整個街口停了不少輛警車,往常冷清的街道裏反常的聚集了很多人,秦朗擠過看熱鬧的人群,看得出紙紮鋪出事警局裏挺受重視的,跟秦朗認識的警察都來了,搞得跟警局開會似的。


    見秦朗趕迴來了,王源跟金醉趕忙迎上來。


    “秦哥,您先別著急,我們局裏能來的都來了,肯定給你一個交代。”


    王源先勸了一句,金醉趕忙補了一句:“對啊,元姐正在裏麵呢,秦哥你去跟元姐說,我們去查附近的監控。”


    秦朗點了點頭,正對上迎麵走來元芷的目光,二人有日子沒見麵了,都忙,看得出元芷很累,臉上盡是疲憊的神色。


    “走吧,進去說。”


    元芷招唿了秦朗一聲,領著他穿過警戒線,進到紙紮鋪裏,秦朗一見鋪子門都被破壞的細碎,裏麵更是雜亂不堪,明顯是經曆過戰鬥的,這下更加擔心喵喵的安危了。


    秦朗趕緊往地下室跑去,要知道裏麵關了不少東西,一旦放出去,對春城的影響就大了,索性,地下室的門被關的好好的,對方似乎很有目的性,並不關心紙紮鋪裏別的東西。


    元芷走到秦朗身邊,開口勸慰道:“是附近居民報的警,紙紮鋪地門被損壞,裏麵一片狼藉,我們趕過來的時候,喵喵就已經不見了。”


    秦朗點了點頭,眼神快速在整個鋪子裏掃過,根據打鬥痕跡複盤著當時的場景,對方似乎很有目的性,雖然現場一片狼藉,但秦朗更看出來,對方一破門,便是衝著喵喵去的,並不是未來地下室內收藏的春城地下防空洞的地圖跟北風精神病院遺留下的東西。


    秦朗初步排除了是那群精神病的可能,但又不對勁,對方似乎並不是來找他尋仇的,相反,對方的目標似乎從一開始便是喵喵,可喵喵在春城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對方針對她的原因是什麽?


    想不懂,秦朗想不出喵喵有仇家的可能。


    元芷見秦朗一邊在屋子裏掃視,一邊眉頭緊鎖的思考,似乎是想在屋子裏找到什麽,她忍不住出聲詢問道:“你在找什麽?”


    “打鬥痕跡····”


    秦朗沉聲說道:“你們或許不了解,但我們這群人,對鬥法存在的痕跡很敏感,但鋪子裏似乎並沒有鬥法·····


    你說,究竟是誰能單憑武力就讓喵喵是不出法,把她擄走呢?”


    元芷聞言不不禁也陷入沉默,正如秦朗所言,整個春城能做到這些的,其背後的勢力肯定不小。


    ·······


    那宅。


    那圖魯拄著拐棍,老神在在的站在側室門外,似乎在等著什麽,龐總管彎著腰站在那圖魯身側,一主一仆沉默不言。


    許久,一個小廝快步從外堂跑過來,距離那圖魯還有幾米遠時,跪在地上行禮道:“主子,人迴來了。”


    那圖魯猛地睜開眼,那雙銳利的眼睛裏燒著欲望的火,他側頭跟龐總管吩咐道:“安排人去密室,等會把常家那幾個清潔工送到側室裏去。”


    言畢,那圖魯哼著小曲,在眾多丫鬟的攙扶下迴到主屋離去,看得出老頭心情不錯。


    龐總管臉上對著笑,心裏卻泛著冷意,他知道那幾個清潔工命到頭了。


    出去辦差的人究竟帶迴來什麽,龐總管不知道,那幾個人是瀧姬手底下的,跟他不是一路人,但他搞不懂,怎麽那幾個清潔工也跟著去了。


    “龐爺,麻煩您還得來一趟。”


    常九話語間帶著討好,這次戴罪立功,還得求龐總管在主子身前美言幾句,把處罰給免了。


    “客氣啦常九,這次立了大功,爺帶你去個好地方。”


    龐總管跟著笑,言語間也透著親近,畢竟沒必要跟要死的人糾結什麽。


    “走吧,這可是主子吩咐的。”


    龐總管帶著常九走到側室門口,往前推了那三人一把,笑著說:“去吧,這是主子賜給你們的福分,我可沒這福享受。”


    常九笑著對龐總管拱了拱手,隻當是那圖魯賞了什麽好取件,或者賜給他們仨一人一個丫鬟。


    緩緩地推開那扇略顯陳舊的側室門,一股沉悶且壓抑的氣息撲麵而來。屋內的光線異常昏暗,所有的窗戶都已被厚實的木板封得嚴嚴實實,不僅如此,那些窗戶之上竟然還覆蓋著一層黑漆漆的布幔,將本就微弱的外界光線徹底隔絕在外。


    而且這屋子由於長時間密不透風,空氣顯得格外混濁、悶熱,令人唿吸都有些不暢快。更糟糕的是,空氣中似乎還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怪異味道,若有若無地刺激著人的鼻腔和喉嚨,讓人感到一陣莫名的惡心與不適。


    盡管心中充滿了疑惑,但三人還是小心翼翼地邁過門檻,然而就在他們剛剛踏入室內的瞬間,身後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原來是側室的門被守候在門外的龐總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關上了。緊接著便是一連串清脆的金屬撞擊聲響起——龐總管用一把大鐵鎖牢牢鎖住了房門!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常九不禁被嚇得渾身一顫,他下意識地衝到門前,雙手緊緊抓住門框,一邊用力地拍打著門板,一邊大聲唿喊著龐總管的名字,然而任憑他如何叫嚷,門外始終沒有傳來任何迴應。


    常九心裏沒了底,越發慌張起來,跟身邊兩個兄弟湊到一起。


    “九哥,這...怎麽迴事?”


    “別慌,誰有打火機,手機什麽的,照個亮啊。”


    “九哥,我帶手機了。”


    隨著手機打開手電筒,常九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見側室的地板上,橫七豎八堆滿了小鹿的屍體,還有兩個童男童女跪在地上,脖子上被掏了個大口子,眼瞅著血已經被吸幹了。


    “九哥!!!這tm是什麽!?”


    “別吵!冷靜!”


    常九拚命地深唿吸,試圖讓自己那顆因恐懼而急速跳動的心平靜下來,但他發現這一切都是徒勞。就在這時,從那堆鹿屍體所在之處,突然傳來了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窸窸窣窣聲。


    常九心中一緊,顫抖著手將手中的光源照向那個方向。當光線照亮那片區域時隻見一個披頭散發、形容枯槁的老嫗,正像野獸一般伏在一頭鹿的屍體上,大口大口地吮吸著鹿血!


    那老嫗似乎察覺到了光線的照射,動作略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緩緩抬起頭來,用她那雙詭異至極的眼睛看向常九等人。眾人驚恐地發現,那老嫗的瞳孔竟然豎著變成了一道細細的針狀,仿佛來自地獄深淵的惡鬼。更可怕的是,她滿臉都是淋漓的鮮血,順著臉頰流淌而下,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讓人不寒而栗。


    常九渾身顫抖,想要尖叫卻感覺喉嚨像是被掐住,半點聲音也喊不出來。


    龐總管守在側室門口,眼見著從裏麵傳出尖叫,並伴隨著巨大的力道拍擊著門,龐總管臉上不禁爬上一抹笑容,他可太喜歡看別人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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