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總管斟滿酒杯,那張胖臉上笑容堆成一朵菊花,都說抬手不打笑臉人,龐總管說什麽都要給秦朗敬酒,尖聲細語的聲音故作出很嬌媚的姿態,讓人聽起來渾身起雞皮疙瘩。


    秦朗不著痕跡地挪動腳步,與龐總管逐漸拉開了一段距離。他看似隨意地將目光投向那隻酒杯,隻見杯中盛著色澤鮮紅如血的酒水,宛如燃燒的火焰一般引人注目。


    龐總管滿臉堆笑地介紹道:“此乃我們家主子的獨家私釀,滋味堪稱一絕!”然而,秦朗的眉頭卻微微皺起,因為他發現杯底沉澱著一些細碎的殘渣。這些殘渣形狀不規則,看上去極像某種植物的種子。


    不僅如此,當秦朗湊近酒杯輕嗅時,一股若有若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從酒氣中散發出來。那股氣味仿佛是來自深海中的腐臭魚群,又好似沼澤地裏腐爛的水草所散發出的惡臭。秦朗不懂品酒,搞不懂什麽濃香型、醬香型,但他好歹明白,但這酒總不該是腥臭味的。


    “龐總管,不知道這酒,可曾起過名字?”


    秦朗說什麽都不可能喝這酒的,借著問問題的功夫,秦朗把酒扣在桌子上,手掌蓋在杯口,確實讓龐總管找不到勸酒的由頭了。


    龐總管嗬嗬一笑,胖圓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的神情,他湊過身子來,胖手在空中畫了個圈:“這酒主子釀造的時候,卻是起過一個諢名,叫做童女紅,市麵上那些俗酒那裏比得過這百藥熬出來的美酒,您今天也算來著了,往常這酒,都是招待春城那些大人物的。”


    童女紅??


    秦朗琢磨著這酒的名字,眼神不著痕跡的掃了一圈屋裏這群侍候的少女,那幾個滿族少女,此時臉上浮現一抹紅暈,眼神古怪的看著秦朗。


    龐總管笑的喜人,指著童女紅聲音變的微妙起來:“秦先生知道這酒為什麽尊貴?”


    秦朗眼見著龐總管有裝b的心思,幹脆成全了他,故作不解的問道:“難不成這酒裏還有什麽珍貴的材料?”


    “哈哈哈哈·····”


    龐總管笑的拍了拍巴掌,指著正廳裏侍候的那些少女:“這酒裏別的成分倒是尋常,唯一不一樣的,是多了一道藥引,童女紅,童女紅,用的便是童女子的經血,采陰補陽,對男人好的很呐!”


    他說著,還不忘跟秦朗眨了眨眼,很有內涵的玩笑道:“這屋子裏的侍女丫鬟,都是我們主子的爐鼎,千挑萬選出來的藥引子,秦先生有福啊,這酒那些大人物也才能喝幾兩。”


    聽著這令人作嘔的話,秦朗再看酒杯裏的那抹嫣紅,差點兒吐出來,早聽說有錢人多少都站著點兒怪癖,從叫三吱到活叫驢,再到這用少女經血煉製到童女酒,他毫不懷疑,這群人上人已經變態了,富貴的聲色犬馬已經讓他們興奮的閥值麻木,隻能研究出這種禍害人的東西來滿足欲望。


    至於這玩意兒有沒有用?就這麽說吧,但凡有一天說大便壯陽,都有人吃。


    “秦先生,喝呀,這可都是好東西。”


    隻見龐總管那一雙眼睛緊緊地盯著秦朗的麵龐,眨都不眨一下,仿佛要從他臉上看出一朵花來似的。不僅如此,龐總管還一個勁兒地催促著秦朗,嘴裏不停地念叨著什麽,聲音急促而又響亮,讓人聽了不禁有些心煩意亂。


    再看那些侍女和丫鬟們,一個個也是興奮異常,她們睜大了雙眼,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秦朗身上,那眼神裏充滿了好奇與期待,就好像秦朗是什麽稀世珍寶一般。麵對這樣一群近乎瘋狂的人,秦朗隻覺得自己像是掉進了一個荒誕不經的夢境之中,完全摸不著頭腦。


    無奈之下,秦朗搖了搖頭,伸手將麵前的酒杯推向了龐總管,並說道:“你既然這麽喜歡這酒,那這杯酒還是給你喝吧!”說罷,便一臉淡然地看著龐總管,想看看他接下來會有怎樣的反應。


    “秦先生,這酒是主子吩咐給你喝的,您啊,可不要好心當了驢肝肺,給臉不要臉!”


    龐總管嘴角微微上揚,發出了一聲冰冷而又不屑的輕笑。他原本那副滿臉諂媚、阿諛奉承的模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就好像變臉怪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神情。


    秦朗眯起眼睛,準備好擼袖子大打一場,氣氛正焦灼的快要掀翻屋頂時,從裏屋屏風後,一道嬌媚的聲音響起:“龐總管,以奴欺客是個什麽規矩啊?”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秦朗尋著聲音看去,卻聞道一股很香的味道,一瞬間,腦海中像是快要炸開一般,秦朗搖了搖頭,頓時隻覺得渾身燥熱。


    “秦先生是貴客,自然要伺候的舒坦。”


    在那精美的屏風之後,一道婀娜多姿的身影緩緩地顯現出來。隻見一名身著華麗長袍的女子,如仙子下凡一般輕盈地走到了寬敞的大廳之中。她那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被精心地盤起,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綻放在頭頂,更襯得她麵若桃花、嬌豔欲滴。


    這名女子的嬌笑聲如同銀鈴般清脆悅耳,瞬間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那些侍女們見狀,紛紛恭敬地彎下腰來行禮,不敢有絲毫怠慢。而站在一旁的秦朗,則不動聲色地將目光投向了身旁的龐總管。


    此時的龐總管,那張胖乎乎的臉上原本掛著的笑容突然凝固住了,眼中更是飛快地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滿之情。然而,他似乎意識到了什麽,迅速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快,滿臉堆笑地朝著那位神秘的女子行禮作揖。


    秦朗看著眼前這一幕,心中不禁暗自思忖起來,這女人應該不是這宅子裏的人,要不然龐總管也不會既不滿,又強忍著行禮,但身份應該是很尊貴的。


    瀧姬眨著眼睛,細細的打量著秦朗,剛剛在側室沒見到真人,隻望氣便覺得陽氣十足,是個頂好用的爐鼎,如今見了麵,瀧姬心裏越發滿意起來,尤其是秦朗那雙眉眼,更加讓瀧姬洶湧泛濫,隱處濕潤起來。


    她抿了抿唇,將口中分泌出的口水吞咽下去,難得見到一塊好肉,她可太餓了。


    龐總管一見瀧姬那春波蕩漾的眼睛就知道,這浪蹄子準是又饞了,不由得可憐起秦朗來,讓他不喝那杯童女酒,落在這魔女手裏,免不得被消磨的皮包骨。


    “秦先生可是不愛喝酒?”


    就在那一瞬間,秦朗甚至都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這個女人就如同一條靈活無比的泥鰍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滑溜溜地閃到了他的身側。她那雙媚眼此刻正朦朧地凝視著秦朗,眼眸之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柔情蜜意,那水汪汪的樣子簡直快要能從眼睛裏擰出一汪清泉來了。


    秦朗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得下意識地渾身一抖,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傳遍全身,就好似有一隻調皮搗蛋的小貓正在他的心窩子裏不停地抓撓著,讓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起來。而當他定睛看向那個與自己近在咫尺的女人時,心中更是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一般,澎湃洶湧,久久無法平靜。


    “秦先生怎麽不說話?我臉上有什麽東西嗎?嗯?”


    瀧姬微微仰起頭,美麗的眼眸如同深邃的湖泊,靜靜地凝視著眼前的秦朗。隻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迷離起來,仿佛被一股無形的魔力所吸引。


    瀧姬嘴角輕輕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得意笑容。她深知自己的魅力無人能擋,而此刻看到秦朗也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滿足感。


    畢竟相比於一個屠夫,她更覺得自己是一個廚師,畢竟上好的食材,要精心烹飪才行。


    秦朗叩著酒杯的手因為心裏的異樣而逐漸攥緊,隻聽酒杯破裂,碎片將秦朗的手心紮出血來,疼痛感瞬間讓秦朗的腦中清醒過來,他倒吸一口涼氣,有些驚悚的看著眼前這嬌媚的女人,剛剛他差點就著了這女人的道,就像是一隻飛蛾墜入黑寡婦的網。


    意識到不對勁的秦朗趕緊在心裏默念清心咒,都說色字頭上一把刀,剛才這刀差點就砍在秦朗頭上。


    “那老·····怎麽還不迴來?是有什麽大事嗎?”


    聽到秦朗這一問,瀧姬明顯愣了一下,她看向秦朗的眼神帶上幾分思索,身子不經意間又靠近了幾分:“秦先生好生沒趣,有我這個小女子作陪,你卻隻關心老頭子。”


    秦朗隻覺得那股香氣再次撲了上來,他屏住唿吸,不著痕跡的往旁邊一躲,讓瀧姬撲了個空,手底下掐了個訣,唿的從堂外吹進來一陣冷風,將這香氣連帶著秦朗臉頰上的燥熱一並吹跑了去。


    瀧姬越來越覺得秦朗有意思了,連帶著看秦朗的眼神也帶著幾分勢在必得,她招唿一旁侍候的龐總管:“還愣著幹嘛,秦先生不愛喝這酒,還不換個其他的來。”


    秦朗按下龐總管要給他換酒的手,眯起眼睛看向瀧姬:“隻是不知道小姐的姓名,你看著好麵熟啊。”


    這不是秦朗胡咧咧,他是真覺得瀧姬這張臉很麵熟,隻不過不應該是這狐媚子的氣質,他試探著瀧姬的底細,瀧姬同樣對他勢在必得。


    “哈哈哈哈,秦先生,按我們旗人的規矩,未出閣的姑娘家,是不能告訴外人自個兒的名姓的。”


    瀧姬說著,伸手攥住了秦朗的胳膊,手心輕柔的揉捏著,實在暗暗把炁輸入秦朗的體內,麵上則仍舊一副嬌媚的模樣:“秦先生要想知道我的名字,得有些誠意才是啊?”


    秦朗瞳孔微動,手臂處卻像是被數千根針紮一樣,又疼又癢,與此同時,一股氣順著他的經脈正向著內丹田的位置遊動,秦朗看著瀧姬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心裏頭已經開罵了,這sao娘們已經出手了,那就別怪他也不客氣。


    “哦?你想要什麽樣的誠意啊?”


    秦朗雙手攥拳,桌子下的腳在地上畫了個圈,在圈上輕輕一跺,心肝處的躁動肝火順著瀧姬往他手臂裏傳輸的炁,一股腦的推了迴去。


    隻見瀧姬條件反射般收迴了手,整張臉像是蒸熟了的大閘蟹一樣紅。


    “哎呀~姑娘你沒事吧?”


    秦朗明知故問的攥過瀧姬的手腕,運炁往她身體裏探去,此時瀧姬臉色逐漸難看,猛的把手翻開,將秦朗的手支開,眼神冰涼的盯著秦朗。


    “姑娘,你的臉怎麽紅了?”


    “嗬嗬,當然是見到你,臉紅了。”


    “那怎麽又黃了?”


    瀧姬抿著嘴,強忍著身體裏的不適答道:“大概被風吹的吧...”


    秦朗恍然大悟,拍著瀧姬那光滑的小手道:“噢~原來如此,我還以為你的臉原本就這個色呢。”


    瀧姬僵著個臉,剛剛一番交手下來,沒想到秦朗身體裏的火氣那麽旺,她差點都翻車了,可越是如此,瀧姬越是眼饞,但凡吃了秦朗這塊肥肉,那她至少三十年內,再不用費心去食補了!


    “噗呲——”


    就在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突然間,一陣突兀的笑聲打破了緊張的氛圍。原來是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龐總管,竟然忍不住笑出了聲來!這可是他生平頭一遭見到瀧姬如此狼狽不堪、吃癟的模樣呢!


    龐總管作為那圖魯的忠仆,他就如同那圖魯豢養的一條兇猛惡犬一般,對其主人唯命是從,滿心滿眼隻有那圖魯一人。而對於瀧姬嘛,他打心眼裏就瞧不上她,覺得此女太過驕縱跋扈,平日裏也沒少給主子惹麻煩。所以此時此刻,看到瀧姬這般窘態,他心中別提有多暢快啦,簡直就是樂開了花,巴不得瀧姬能再多丟點臉才好呢!


    秦朗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了瀧姬一眼,起身拱手告別道:“既然那老爺有事,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


    龐總管趕忙弓著腰來伺候,瀧姬坐在椅子上,好不容易喘勻了氣,盯著秦朗的背影說道:“我叫瀧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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