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白衣,迎風禦劍巡視中,望著茫茫大海,一縷黑煙,徐徐升起,他飛了過去,一艘漁船被攔腰毀斷,還有一半負隅頑抗的浮於海麵之上,白衣收了劍,輕足踮於那漁船之上,撫摸著那漁船斷裂之處,謹慎的勘察斷船之上的血跡,船像是被某種重物所砸斷的,而船上有拖拉的血痕跡,毫無章法而又野蠻,不像人之所為,看來隻有一種可能了——水裏有東西!


    白衣起身,看向海麵,突兀的,海水沸騰了起來,從海裏躥出幾具屍身魚尾骷髏骸,利爪尖牙,兇悍的齊齊向白衣襲來,白衣斜眼一視,慕塵淩空一揮,人魚骸紛紛斷為幾節,掉入海裏,白衣疑惑的看向海裏道,“襲擊漁船的難道是這種東西?這未免也太弱了吧!”


    話音剛落,白衣腳下的漁船震動了起來,海水再次沸騰了起來,但相比較的這一次,卻無比的強烈,洶湧澎湃!感覺不妙的白衣連忙躍身而起,禦劍飛了起來!


    飛行不至幾海裏,遠觀,那斷船仿佛被未知的某種力量拖入海裏,白衣屏息凝視,海水湧動,形成一漩渦,漩渦激流之處,人麵攢動,白衣不由得怔住了,一隻觸手一樣的東西向他飛快的襲擊而來,白衣反應不及,被纏住腳踝,觸手一發力,白衣與慕塵便一起從空中掉落,被甩入了水中,冰冷的海水,刺體淩膚,但比海水更令白衣窒息的是,海中,一雙巨大血目,死死的盯著他,血目之下,是一條渾身長滿人麵疽的大章魚,白衣嗆了一口水,大章魚觸手繼而纏向他的腰,就在白衣感到喘不上了氣的時候,海中慕塵應召飛來,飛快的劃開其觸手,腥血彌漫,章魚失了些平衡,扭著旁大的身體,翻滾起來,白衣連忙使出最後餘力,遊到海麵之上喘氣道,“慕塵,召來!”


    慕塵從海裏飛出,白衣吃力的禦劍飛離了這兇悍之地。


    ——蛟淵廢船塢——


    “十九年前,你娘身上蛟人血係暴走,她瘋魔的屠殺半個避水城府的奴仆,而其中就包括我娘,之那後,我就沒了娘與爹相依為命,你娘屠戮成性,血債高累,本應按照島上規矩處死,而你爹卻選擇了包庇,他將你娘藏在蛟淵,悉心照料,可紙終包不住火,二年後,我跟爹在封穀之季,進蛟淵采珠,卻又碰上了你娘,我爹欲複仇,卻慘被你娘親殺了,就在我眼前,你娘那個瘋子將他一片片的給撕了,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們嗎?


    我先是沒了娘,後又沒了爹,成了孤兒無依無靠,還險些被惡人打死,最後落迫為奴,進了避水城,我忍氣吞聲,不擇手段在避水城努力的向上爬,就是為了這一天這一刻,我要將我所遭遇的一切,加倍奉還於你們父子!”


    “啊諾,冤冤相報何時了,都說父債子還,我願意替爹受了,所以,就此打住吧!”


    “打住,我娘死了,當時我想幸好我還有爹,可就因為你爹的一己私利,你們一家人奪走了我最後一絲光。就憑你怎麽還?你拿什麽還啊!”


    啊諾憤怒的給了擎夜一拳,擎夜也不做反抗,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拳,擎夜趴在地上,擦擦嘴角的血漬道,“啊諾,別在繼續錯下去了,我娘和我爹之過,我知道怎麽還都還不清,可避水城也是你的家,避水城其他人是無辜的,我求你收手吧!你若不解恨,將我殺了也可,我隻求你不要再追究爹和累及避水城了!”


    啊諾眼眶腥紅,提著劍朝著擎夜逼近,擎夜閉上了雙眼,然而於想象中的死亡並未降臨,一陳海風襲起,啊諾下意識的退後了幾步,也是這幾步的距離,錚!的一聲——慕塵從天而降插在兩人之間,白衣獵獵響,衣袂翻飛湧,白衣男子也緊隨著掉了下來。


    “哎呀!哎呀哎呀!”


    白衣的扶著腰叫喚著,


    擎夜睜開眼看著趴在廢船甲板上,慢慢的扶著腰爬起來的白衣,啊諾陰沉著臉向後退得更遠了,擎夜更是吃驚指著白衣道,“師尊,你怎麽突然就從天上掉下來?”


    白衣擺擺手道,“先,別管我,開船,離開。還有要說多少迴,別叫我師尊!”


    擎夜道,“可是,師尊,……這船開不走!”


    白衣本想問為什麽,抬眼望下去,目光所及之處全是一望無際數以萬計都不為過,堆成山高的殘破船骸堆,他盤膝而坐,從衣襟摸出靈煙杆,自然叼在嘴裏,朝著擎夜伸手道,“有火嗎?”


    擎夜汗顏道,“師尊,都啥時候了,你好歹也看一下氛圍啊!”


    白衣語氣平淡道,“要我跟你說過多少迴,不要叫我師尊,還有……”


    一襲迅如毒蟒劍風猛的朝著白衣砍來,啊諾看著眼前人猶如煙一般消彌於自己眼前,不由瞠目吃驚,此時他的後肩搭上一隻手,白衣的聲音猶如鬼魅一般從他耳邊傳來,


    “喂喂喂,打斷別人說話是很失禮的,小娃娃!”


    阿諾猛然迴頭,持劍向身後狠戾劈去,而亦如先前般,白衣男子又猶如煙一般消彌於他眼前……


    周而複始,就這般,在白衣和擎夜眼前,阿諾揮著劍與那煙周璿數久。


    “師尊,我一直都好奇,您這煙到底是什麽?”


    白衣吐出最後一口煙圈道,“你不知道嗎?”


    擎夜搖了搖頭,白衣道,“你都能看出來,我是五識殘缺,竟不知我這煙是什麽?”


    看白衣有意告知,擎夜更是好奇道,“所以,到底是什麽?”


    白衣道,“我的靈力。”


    擎夜吃驚道,“靈力!怎會有人把靈力呈煙一般不斷外泄,這樣豈不是很容易把自己掏空,將自己置於不利之境地。”


    白衣笑了笑道,“悟性不錯嘛!一下子就點出了要害,但你所說的弊端並不會發生在我身上,我雖天生五識殘缺,需要以靈力辨位辯色識人,但隻要是人靈力總是有限的時候,於是我攢了很多哦!”


    擎夜難以置信道,“這玩意還能攢?!”


    白衣嘬著煙嘴道,“你還真是孤陋寡聞的可怕,靈力當然是可以攢的,煙無孔不入無縫不鑽,溫斂又霸道,大意輕敵每每都能讓我有趁可機,而且以煙的方式輸出可比你們這些以掌風為器不知省力了多少,我是不是很機智啊!”


    擎夜汗顏道,“機智到是機智,但聽著咋感覺挺摳餿的。”


    白衣道,“你是年少不知修煉之艱,不過,等這件事情平息下來之後,你隨我去蓬山自然就知道了!”


    擎夜繼而雀躍道,“是,師尊!”


    “都說了不要叫我師尊,我是不會收你為徒的!”


    擎夜盯著甲板突然跑起來的沙子對著白衣問道 “師尊,你有沒有覺得有些晃……?”


    白衣看著插在甲板之上的慕塵,劍身發出沉陣鳴叫,他把目光看向了平靜的海麵道,“糟了,有什麽東西跟過來了?”


    白衣站了起來從甲板上拔出慕塵,拉過擎夜欲道,“當下,先離開這裏在說!”


    而突然的,船身一晃,地動山搖般,整個廢船塢被一片巨大陰影給籠罩於其中,甲板上的白衣和擎夜啊諾不由失去平衡踉蹌起來,身形也不受控製的左支右絀,擎夜驚恐萬分的自言自語道,“地震嗎?”


    白衣道,“不是!是那些鬼東西追過來了,隻不過沒想到的是,它追過來這麽快!”


    擎夜聽著甲板下麵動靜,繼而轉向海裏觀望,對著白衣道,“師尊,該怎麽辦?”


    白衣也為難道,“啊!怎麽辦?師尊也不是一到關鍵時刻就是萬能的,怎麽辦?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啊?”


    他托著下巴沉思道,“從這裏禦劍迴找言朔,還是兩個人的情況下,我肯定會被耗死,看來當下隻有一個辦法,護住這艘破船!等言朔過來!”


    擎夜道,“這可是一艘破船,隨時會沉的!”


    白衣看向扯著大嗓門囔囔擎夜道,“那你還有更好的的辦法嗎?”


    擎夜語頓,……


    而因為突然其來的地震,啊諾也從靈煙陳中僥幸脫了身,看著此刻不遠處毫無防備的白衣擎夜二人,啊諾持劍毫不猶豫的再次發起襲擊,而也一如之前那般,他沒有得手,慕塵擋在白衣和擎夜身前,白衣凝視著身後偷襲的啊諾,語氣冷淡道,“你這小娃娃還真是喜歡打斷別人說話,這毛病要是不改的話,以後可是沒女人喜歡的!”


    啊諾恨恨咬牙道,“我可不想被你這等娘相的人說這種話,把擎夜交出來,我還能留你個全屍!”


    “娘像!”


    白衣看向擎夜問道,“什麽意思?”


    擎夜吞吞吐吐道,“誇你……好看……”


    白衣挑了挑眉劃拉著手指,慕塵的劍式便越加的淩厲起來,將啊諾逼退了數十步,而仿佛察覺還不夠一般,白衣加快了手指劃拉速度,慕塵便隨著他手指快速出擊,啊諾持劍與之相抗,而看似隨意漫不經心的白衣,在驅使慕塵劍使出劍式卻招招有錯有落,啊諾在劍道之上畢竟是門外漢,也就單憑幾招的功夫他就處於了下風,白衣也不耐煩了,一劍落花流水,春風得意,慕塵劍舜那間便猶如隕落的花瓣般,隨風洋洋灑灑,化為千萬瓣,而這千萬瓣卻片片致命,啊諾雙膝癱軟跪倒在地,本可輕鬆的結果他性命,而白衣卻在此刻收了手,殺人並不是他此行的目的,他隻是來帶迴擎夜罷了。


    慕塵恢複了昔日的模樣,迴到白衣的手中,白衣持劍,抵在跪地的啊諾肩頭上,居高臨下道,“這次饒你,你若再不知悔改,膽敢再造次,我耐心有限,定取你性命!”


    而從啊諾倔強的眼神當中,白衣讀出了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他無奈歎了口氣,一記驚鴻掠影,未給啊諾反應過來,閃至他背後,一記手刀塵埃落定,啊諾眼白一番,暈倒在地上。


    擎夜也趕忙上前將他攙扶而起,“啊諾!”


    白衣看向一臉緊張的擎夜問道, “他看起來能力也一般,你好歹也是避水城的少主,怎會淪落到任他擺布這般地步!”


    擎夜不知如何開口,畢竟欠啊諾這筆血債是無法逃責的,他難過低下了頭道,“十幾年了,雖是主仆關係,可我一直把他當好兄弟看待,可我竟不知這些年他一直在痛苦的煎熬著。”


    看擎夜沒頭沒腦說著一些言不由衷感傷話,白衣實在沒這個耐心去猜,他道, “不知所謂,你的事我一點也不想摻和。”


    “手。”


    在白衣嚴威下,擎夜伸出手腕,白衣握上他的脈,唏噓道,“中了迷幻香還對他感到愧疚,你可真是善良啊!不過好在不嚴重,隻是行動會有所滯肘罷了。”


    白衣站了起來看著變色的天,眉頭也跟著皺了皺,他將手中的慕塵交遞擎夜道,“你拿著,以備不時之需。”


    “那師尊你呢?”


    “我要想方設法,救咱們!”


    擎夜望向白衣感動之餘又多了幾分敬重,而震感也越發強烈,擎夜無奈也隻好將慕塵插在甲板上,自己則抱著啊諾緊緊貼著劍穩住身形,眼看著廢船塢堆如高山的殘骸被駭浪拍擊,塌崩離析,隨著震感的越發強烈,擎夜所乘的破船也飄搖咯吱響的欲散架,殘船木屑不斷的掉落,砸在了白衣身上,起初是碎木屑,白衣巋然不動繼續打坐,而後隨著震感強度加大,變成了木塊,直直的戳在白衣腰窩上,白衣依舊不為所動,直到船桅杆倒了起來,砸在他的腦袋上,一股暖流從他額角流下,擎夜看著都疼,他提醒道,“師尊,你流血了!”


    白衣抹了一把臉,紅得恍眼鮮血攤於掌心,一臉平靜道,


    “難怪老覺得頭暈。”


    白衣結印在手,張開了一個微小結界,勉為其難的將他們三個人籠罩其中,看著如雨下木塊被隔絕於外,擎夜不解道,“師尊,為何不不把船也覆蓋於內,這樣豈不是更安全些。 ”


    盤膝而坐的白衣額上青筋突起,一臉市儈道,“你在說什麽混賬話,你當我那靈力是大風刮來的,要覆蓋整個船,你是想讓我力竭人亡嗎!”


    擎夜,“你不是說,你攢了很多嗎?不至於力竭人亡吧!”


    白衣,“攢的多,也不夠你這敗家子揮霍,不開。”


    “都啥時候了,您還省這玩意兒幹嘛?”


    “說了不開就不開!”


    擎夜看著白衣額角上止不住往下流的血道,“您別省了,開吧!再不開,您真的會死的!”


    “轟隆轟隆~”


    一襲巨浪滾滾襲來,破船終是不堪衝擊,從船堆之上俯衝直下衝向洶湧海麵。


    擎夜失聲尖叫道,“啊!……師尊啊……”


    即使發絲狂舞,白衣依舊鎮靜自若道, “你叫我也沒用!”


    “那該怎麽辦?”


    “怎麽辦?”


    白衣吸一口氣,目光無比堅毅,朝著下方的翻騰海大聲的唿喚道,“言朔!救我!~”


    此時正忙得不可開交擊退從海裏飛出無數隻人魚骷髏姬的言卿塵,朝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望去,他手掐一隻青麵獠牙,張牙舞爪瘋似的朝他撲過來的人魚骷髏姬,


    “哢嚓!”一聲,捏斷它的脖頸朝著尹侍將丟去,尹侍將被砸了個正著,迴目看向他道,“高人,何事?”


    而言卿塵未置一詞,對著空氣打了一響指,一個月滿盈盈溢出圓弧門出現於空,尹侍將頓時惶恐撲向言卿塵,扯著他的衣角可憐兮兮道,“高人,別丟下我一個人啊!我會死無葬身之地的!”


    言卿塵看著海麵相繼撲上船的人魚骷髏姬,挑了挑眉,對著已經開好的門重新劃拉了一下,瞬間功夫,那圓弧門變擴大了數倍,足足可容下一艘大船,尹侍將還未來得及驚歎,那門中盈光恍如漩渦般,連人帶船吸入其中。


    “朔~”


    在那破船重重砸向海浪中,船體也刹時四分五裂的迸開,白衣和抱著啊諾的擎夜也同時被甩飛出去,眼看著就要掉入那滿是遊蕩著食人魚骷髏姬的海裏,千鈞一發之際,言卿塵的話音從白衣的背後傳來,


    “暮!”


    白衣轉頭側望,一雙大手從他身後的門伸出,將他攔腰抱住。


    門消失後,言卿塵打橫抱著白衣穩穩當當落於船的甲板之上。


    “啊!……”


    撲通……!一聲,擎夜和啊諾掉入海裏,尹侍將大聲的唿喊道,“少主!”


    言卿塵,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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