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雉扶額頭疼道,“瘋了,瘋了,我肯定是瘋了,才會跟著你們幹這種事情!”


    瀟暮攬著他的肩湊近他,寬慰道,“師兄,這是大義!這拯救天下蒼生的重擔就交於你這種天之佼佼者最為不過!”


    青雉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道,“明明是你們吵吵著要來,怎麽又變成交於我了。”


    子棠也湊過來,攬著他道 ,“師兄你是我們之中腦子最好使的,你是智多星,你是領銜者,更是應當義不容辭,一馬當先舍我其誰!”


    青雉對於他們阿諛奉承,十分不屑,他道,“呀!你們兩個把我誆出來,還想讓我打頭陣,作炮灰!我後悔了,迴蓬山!”


    瀟暮子棠二人同時摁住了他,倆人眼裏同時散發出邪惡的光芒,瀟暮陰惻惻道,“師兄,前麵二裏路後就是藥王穀了,你這臨陣脫逃,妄君子所為啊!”


    子棠也道,“這天下蒼生還等咱們力挽狂瀾,你就忍心視萬民於水火之中而不顧!你的良知呢?”


    青雉沉著臉,越發不爽,他張開雙手,同時攬住瀟暮子棠二人的肩,正當二人以為他終於開竅而喜極而泣的時候,他推著倆人的腦袋就往中間撞,“砰!”的一聲,瀟暮子棠頭昏眼花痛苦的抱頭蹲於地上,連連叫疼,


    “疼疼疼疼……師兄你這是做什麽?”


    青雉整理了一下衣冠道,“哼!囉裏吧嗦的,你倆真是煩死人了!前麵二裏路之後就是藥王穀,你們自己不想法子怎麽混進去,給師兄我灌人間大道論又有何用!”


    瀟暮又來了精神摸著下巴道,“師兄你說的甚是有道理,那我們應該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藥王穀?”


    青雉白了他一眼道,“別問我!”


    子棠道,“師兄,你應該早就有辦法了吧!”


    青雉道,“別推給我!”


    “藥王穀雖說算不上守衛森嚴,但是穀內以種植奇草毒花而出名,不熟悉穀地的人很容易就會身陷囹圄亦或是中花毒……所以但凡有一點常識的人都不會擅闖穀……”,青雉話還未說完,缺乏常識的某人從百草叢中狼狽的走了出來,他衣冠淩亂,臉覆劃傷,身披一身蒼耳,故作鎮靜若無其事的蹲於他們身邊道,“師兄說的沒錯!擅闖這條路果然行不通!”


    青雉、子棠雙目呈平甚是無語的盯著他,“……”


    “嘶~輕點”,瀟暮皺了皺眉頭,子棠不由得停下了手,抱怨道,“這玩意粘頭發,粘得太緊了,你自己摳吧!”


    瀟暮道,“我自己要是能摳下來,我還要你幹嘛?”


    青雉於一旁觀看一身狼狽不堪的瀟暮,不得不重重刷新一番對瀟暮的認知,從而得出一結論,一、瀟暮這人的聰明是間歇性的,而二是持久性的!突然的,青雉腦中閃過一絲靈光,他阻止子棠道,“別拔了,我想到一個進穀的好主意!”


    瀟暮子棠紛紛看向他,青雉道,“藥王穀在九天的地位堪稱首屈一指的,聖仁義心的口碑也是聲名遠揚,而這離不開他們每月初一和十五恩施發藥治病的善舉,所以如果假扮成一落魄流浪修士,去後門求醫,或許還能有機會混進穀內也不一定。”


    瀟暮子棠紛紛向他投來讚許的目光,子棠激動道,“那等什麽,今天就是十五,趕緊去吧!”


    青雉又道,“去是可以去,但是三個人一起去的話,可能會引起懷疑,所以我覺得先讓一人進去探路,裏應外合,方為穩妥些!”


    瀟暮也讚同道,“就這麽辦,我先進去,先探虛實,音傳為信!”


    子棠反對道,“不行!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也要去!”


    ……


    藥王穀,門外,瀟暮衣衫襤褸十分落魄的捂著胸口作一副痛苦狀闖進藥王穀的醫護隊伍中,而子棠和青雉則躲在不遠處暗中觀察,正在施針救人的白襴衫醫者們見到瀟暮倒於地上紛紛迎了上來,此時慌亂之中,一個陌生男子率先衝上前欲把瀟暮抱起來,結果,沒抱起來,還愣是把裝暈的瀟暮給磕清醒了,瀟暮透過眼縫探去,欲看是那個不專業的家夥幹的!


    而眼簾正上方出現了一張蒼白如僵屍卻無比熟悉的臉,他正對著瀟暮咧著嘴笑,瀟暮震驚瞪大雙目盯著他,愣是忘記了自己此時還在裝暈,廉虛卻趁著機會重重按壓他的後脖頸處的啞門穴,瀟暮腦袋一歪,瞬間就真的不省人事了。


    當瀟暮醒過來的時候,他已身在藥王穀穀洞中,廉虛就坐在他身邊,瀟暮驚的欲坐起,就發現身體沉重的很,仿佛身上的被灌了鐵水一般,鏽得厲害,動作不得,廉虛笑吟吟湊於他跟前道,“你不是浮虛門下最受寵的那個小徒兒嗎?”


    瀟暮甚是困惑悄聲道,“廉虛師叔何出此言,師尊素來一視同仁,何來獨寵我一說?”


    廉虛驚訝道,“一直把你拎在身邊,就差栓褲腰帶上了,還不夠寵嗎?”


    瀟暮力辯道,“同簷之下,同進同出不是很正常嗎,更何況有時候難免師命難違……怎麽說呢,總之不是你想的那樣!”


    廉虛唏噓八卦道,“師命難違,你的意思是他強迫你的!”


    瀟暮仔細一想,多數情況下師尊做事是不顧及他的感受,但也不是每次都用——強的,甚至還……挺為他著想的!瀟暮強迫自己打起精神道,“廉虛師叔,現在貌似不是談這個的時候吧!現在我們可是身在藥王穀!”


    廉虛異常平靜道,“你這麽一提醒我,我倒是想問問你,你們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孩子,跑藥王穀來做甚?”


    瀟暮道,“當然是因為您“醫簿”上所述之事,還有我是救嵐溪亭的!”


    廉虛微微一震道,“我的“醫簿”!你怎麽會拿到我的醫簿,浮虛應該不會傻到讓你們這幫小輩以身冒險的,更何況他還那麽寶貝你!”


    瀟暮更是納悶了,怎麽這些打過交道的閣主都說師尊寶貝他,這都哪跟哪啊!


    他道,“師叔醫簿上所述若為真實,那……


    廉虛不容置疑的插話道,“真實,肯定真實啊!我的研究都是心血之作,從未出過紕露差錯!”


    瀟暮,“既然如此,那這關乎到溪亭的生死存亡,我們更不能袖手旁觀了!”


    廉虛看向他堅毅不容動搖的臉,哂笑道,“真是愚不可及的自作聰明 ,以為在集訓之中拿了區區的幾個甲便飄飄然了,我告訴你,這事涉水極深,就單是九幽鬼怨草就足以撼動九天的整個根基,嵐溪亭更是在其中占著至關重要的比重,藥王穀可是不惜一切代價。


    你連藥王穀的大門都進不了,你還能做什麽?以卵擊石,不自量力!趁現在還能來得及,我會設法在他們拿你去做活體實驗,製成藥人之前,把你送出去!”


    瀟暮大驚失色道,“活體實驗?藥人?藥王穀還做此等草菅人命之事!”


    廉虛點了點頭表示不否認。


    瀟暮更是堅定不移初心道,“就算師叔你這麽說,我也不會放棄的!在未見到嵐溪亭之前,我是不會離開藥王穀的,就算師叔你打斷我的腿,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我也會想方設法在折迴來!”


    廉虛看著十分頑固的瀟暮,頗為有些驚訝,這少年郎啊熱血衝動,是最為令人頭疼的一件事了,不過雖然有些傻不拉嘰的,但看瀟暮此人貴在有情有義、心誌又異常堅定,在加之先天根骨不錯,以後若是能勤學苦練,到不失會有一番作為,這一點到挺令他頗為欣賞。他也有些許明白了為何九霄仙人如此的寶貝鍾情於他。他挑了挑眉偽作惡人道,“打斷腿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瀟暮愕然,廉虛麵帶壞笑的朝著他的腿摸去,也不知他從那裏掏出一根銀針,於瀟暮麵前散發著陰毒的光芒,瀟暮瞳孔驟然放大,廉虛很是滿足他這個表情,作惡欲蠢蠢欲動,他道,“我隻要輕輕的給你紮上這麽一針,便能切斷你的肌肉經脈,到那時候,你便全身癱瘓,動彈不得,一輩子隻能意識十分清醒的躺著,但卻什麽都做不到,包括出恭之事都要與人於你料理!”


    瀟暮聞之不寒而栗,卻死強的不肯開口求饒,這一針紮上去,疼到了骨子裏,但他卻連哆嗦都做不到,廉虛卻視而不見,一根又一根的銀針紮上他的後耳垂穴位,瀟暮雙目瞪得老大,身體顫了顫,廉虛又欲施一根於他足下,瀟暮驚恐大喊道,“您不是說師尊異常的寶貝於我嘛?他若有一天知道,你對他的寶貝下此毒手,他定不會放過你的!”


    廉虛下手的針滯了滯,看瀟暮這般情況下還能說出如此理直氣壯之話,更是興奮了,他道,“小徒兒,你還真是令人意外啊!都紮了你那麽多針了,要是換做平常人受不了的早就暈過去了,受得了也會哭得死去活來的,可你腦子還能如此清醒,還真是讓我對你越發的感興趣了!”


    說著,他掰著瀟暮的白如蔥荑的腳丫子就紮了上去,瀟暮瞬間為之精神一振,另一隻腳直接踹向了他,廉虛“啊……!”


    應聲飛了出去。


    足下微痛過後,瀟暮意外的發現先前鏽鑄的身體完全能動彈了,他看向從地上爬起來,狂流鼻血不止的四閣狐疑道,“廉虛師叔,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沒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狗牙薔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狗牙薔薇並收藏沒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