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言卿塵的提議下,瀟暮子棠青雉圍桌於蓬山臨下酒泉客棧。


    言卿塵越是笑意盈然,三個人就越覺得心生悚然,尤其是瀟暮和青雉,一個與他有過節,一個守著他的小秘密。


    氣氛可謂是僵硬至極,而打破這僵局必定是一所知的瀟子棠。


    子棠道,“師尊,我可以點“仙人跳嗎?””


    言卿塵對於他的獨特品味不禁好奇道,“你為何會想喝“仙人跳”?那酒的口道比花雕還要次,而且後勁大,難喝就算了,關鍵還比尋常的酒還要貴些,這完全就是酒家為攬生意起的噱頭,誰點誰冤種!”


    子棠興奮道,“你說也沒錯,不過據說此酒是九霄仙人早年夜半翻牆出來都要特意喝的酒!我還是想在嚐嚐!”


    對於子棠的盲目狂熱,言卿塵皺著眉頭道,“你即使喝他所喝過的酒,除了能多睡一會,並不能對你的修行起到任何幫助,而且實話告訴你,九霄在得道之前之所以會喝此等辣口的酒,完全是出於他當年是個的窮修士罷了!”


    子棠聽他這麽一說,非但不退卻對“仙人跳”熱情,反而更情有獨鍾了,他道,“沒想到,九霄仙人還有這麽不為人知的一麵,那我更要在嚐一嚐了!”


    言卿塵完全無語了,一旁的青雉聽著他倆談話也來了興致,他小聲道,“我也想嚐一嚐!”


    “哈!” 言卿塵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挑了挑眉,他看向瀟暮問道,“你也要嗎?”


    瀟暮搖了搖頭,兩眼放光道,“不,我要他們家招牌玉釀!”


    言卿塵眉間黑成了一片,真是一個比一個會吃,淨挑最貴的,為師第一次請客你們就不會客氣點嗎?不過外餐這個提議是他決定的,也不好說啥,隻好點頭道, “好吧!”


    酒過三巡,他們都以為言卿塵的本意讓他們酒肉穿腸過,有話敞亮說,師承同門,以後就是過命的交情了,暢所欲言是培養感情的第一步!啊呸!狗屁,他真實的目的是想把瀟暮灌醉,順便看一下血晶是否還在他身上。


    豈料,感情是上來了,牛皮也吹了天花亂墜的,這瀟暮就是不見醉,這玉釀也不比“仙人跳”勁少啊!


    子棠跟青雉勾肩搭背,稱兄道弟,相互依偎,傾訴苦腸,淚流滿麵,那叫一個精彩絕倫!瀟暮言卿塵則冷眼旁觀,甚是無奈!


    兩人一倒,就隻剩下他倆圍桌對飲了,言卿塵看著他略浮紅暈的小臉,眼含煙波的眼更是因為酒意蒙上一層水氣,倒是越發的動人了。


    言卿塵往他的杯子裏又添上酒道,“你也不過弱冠年華,這酒量倒是不錯,在哪學的?”


    今日喝得確實有些過多了,瀟暮鬆了心防也放下之前與他的間隙毫不隱瞞道,“鐵營!”


    言卿塵假裝好奇道,“鐵營,你還從過軍?”


    瀟暮道,“老舅疆派,安定王,我與子棠便自幼跟著他在鐵營生活,鐵營都是男兒,喝酒便是家常便飯,我居功多,自是少不了將士們的熱情,便學會了飲酒!”


    言卿塵動作滯了滯不太高興道,“他居然對此放任自流也不聞不問?”


    瀟暮道,“這是老舅本意,他說我眉眼生得媚了些,怕是日後沾了桃花少不了吃虧,這酒量自是好些為妙!”


    言卿塵不由汗顏暗自佩服道,這廝倒挺夠深謀遠慮的。


    期間瀟暮瞄了一眼言卿塵胳膊,小心翼翼問道,“師尊的手,可有好些!”


    言卿塵沒有想到事隔多日,他竟還在意此事,其實也是他自找的,扮成浮虛的樣子,隻想走個過場罷了,豈料忘了門令,隻好爬牆了!不走運的是還被他撞著了,恐暴露身份,便委身讓他狂揍了一頓!


    言卿塵知他的心意,道, “無礙!我皮糙肉厚,你這三腳貓功夫也傷不著我。”


    瀟暮便是鬆了一口氣,又好奇看著言卿塵的那張完全沒有掌門氣質臉,問道,“師尊,修行的可是駐顏一術?”


    言卿塵埋在茶杯後麵的嘴角歪出一絲意味不明笑道,“怎麽?你對駐顏一術感興趣?”


    瀟暮恐他多想,隻好口是心非客氣道,“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師尊模樣看起來駐顏有術,實在是令人心生豔羨。”,實際上,他想說的是,掌門都長你這樣的嗎?一般不都是山羊胡須須,一副道骨仙風睿智模樣嗎?


    言卿塵摸著自己臉,扮成浮虛的模樣的時候,因為浮虛的那張刻板的老臉實在令他是看不慣,便略施顏惑之術,用自己的臉取代了浮虛所在他人的心中印象,修為未達化神之人,初一眼,會有所懷疑,但久之便會因顏惑之術達到心中妥協,從而篤定默認其人為他人,當然也有像青雉這種用常年用靈感識人的,顏惑之術便毫無意義!


    言卿塵自戀道,“你的意思是我長得俊俏,深得你心喜!”


    瀟暮豪飲一杯,還未下肚,卻因他這一句,硬生生給嗆了出來, “咳咳咳!”瀟暮捂著胸口,咳了許久,看言卿塵一臉玩味的把著酒杯,便知自己反應過度了。


    瀟暮“哈哈哈!哈哈哈”付之一笑,道,“這酒,莫不是喝錯了,竟有些辣口!”,這真是蓬山掌門嗎?為何總感覺有點不太正經!


    言卿塵繼而認真的問他道,“你相信命數嗎?”


    瀟暮挑高了眉,思忖了好一陣,完全不明他突然所謂何意,他順著言卿塵的話道,“當然相信,可能就像今日我與師尊結為師徒可能就是我的命中之運數!”


    “你這嘴皮子,應該沒少哄小姑娘。”


    瀟暮連忙否認道,“師尊這可就冤枉我了,鐵營都是大老爺們,哪裏的小姑娘?”


    “哦,真的沒有?”


    “沒有。”


    言卿塵又道,“那你覺得為師,怎麽樣?”


    這問的莫名其妙的,還問著還竟是一些無關的瑣事就算了,這掌門人到底想幹什麽,又不是來相親的小姑娘,竟摸著些不著邊的事問,難不成是想讓我誇他,但看他這張臉也確實莫名眼熟,看對麵的言卿塵似有期待,無奈下,瀟暮隻好硬著頭皮用平日裏勾搭小姑娘伎倆,問他道,“師尊,我們是不是在那裏見過?”


    言卿塵提示他道,“可能很久很久以前就見過吧!”


    可看著這個嚴肅男人,瀟暮實在是沒那個勾搭勇氣,才一句話就敗下陣來,他道,


    “很久很久以前?那我才多大啊,還是算了吧!”


    言卿塵卻來了勁不依不饒道,“怎麽可以就那麽算了,你好歹也迴憶一下,你身邊的我,何時出現過,又或是出現在你夢裏什麽的!”


    瀟暮不由得起了一身疙瘩,但看言卿塵是認真的,更是汗顏了,說你眼熟,你還賴上了,還要出現在我的夢裏,主張著要喝酒家夥卻滴酒未沾,不可能醉了,就是腦子壞了!


    信命,信你個鬼!


    氣氛也驟然冷了下來,瀟暮拍桌喚店家道,“小二,結賬!”


    言卿塵道,“怎麽了,天還早,不喝了!”


    瀟暮心道師尊,您還是節製些吧!腦子都不清醒了,還喝!


    當然他說的是,“子棠和師兄都喝多了,躺在這,會著涼的,我們還是早點迴去休息吧!”


    看瀟暮結了錢,言卿塵也沒在挽留,一人扶著一個醉漢,就往蓬山趕,


    仙居裏,彌生追問道,“怎麽樣,血晶要迴來了嗎?”


    言卿塵別過臉欲打哈哈過道,“今日喝的有點多,瞧我,竟把這事給忘了!”


    彌生看著他刻意躲閃的眼神,便知他撒了謊,質問道,“您該不會是因為拉不下臉,所以旁敲側擊了許久,愣是沒敢要迴來吧!”


    言卿塵見被揭穿了也不裝了道,“笑話,我是那樣的人嗎?不過既已送出去的東西,我定是不會要迴的,當下隻要確認,血晶是否安好,便可!”


    彌生,“……,那您老人家可否確認到了?”


    言卿塵擲地有聲道,“沒有!”


    彌生大唿小叫道,“沒有,沒有你還瞎嘚!”


    言卿塵深眸瞥了他一眼,寒光欲出,彌生便知他心情貌似也不太好的樣子便閉了嘴,悻悻的退了下去,言卿塵躺於榻上,磕眼迴想起與瀟暮的攀談,他對完全一副陌生人的視角表現,看來他是真的忘記了 ,所以才能如此鎮定自若。也好,忘記了也好!


    ——修煉——


    “師尊,我們這一天天總該要幹點什麽吧?我看其他的六閣,每天都忙成一團麻,我們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


    瀟子棠四仰八叉躺在言卿塵身邊,問道,言卿塵眼上覆著一片綠葉,他氣定神閑道,“我們不正是在修行嘛!”


    一旁躺著的瀟暮忍不住了,他把眼上綠葉摘掉,起了身憤然道,“每天吃喝拉撒睡,就是您所謂的修行?”


    言卿塵道,“修身養性,也是一種修行,你們不知道嗎?”


    瀟暮十分懷疑道,“哈?”


    言卿塵也絲毫不意外他的反應,解釋道,“浮虛門修的是逍遙道,道義核心是“自然”,所以修身養性便也是自然的一種表現形式。”


    瀟暮更是驚奇了,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有人竟能把“懶”說成了一種高逼格的境界!


    言卿塵又道,“你們別看其他六閣忙忙碌碌的,實際上他們是在擔心“集訓”裏,無一技之長在其他閣主麵前丟了自己臉麵罷了,這種裝腔作勢的花調子,我們不需要!”


    瀟暮急了道,“拜托您老,也“裝”一下,好嗎?要不然其他六閣豈不是很沒麵子!”


    言卿塵卻依舊不以為然道,“話說你們兩個與其去效法其他六閣,還不如學學青雉,你看他多淡然自若!”


    瀟暮看了看青雉,青雉也躺於草地上,眼上同他們覆了一片綠葉,隻不過他從頭到尾都安靜得出奇,仿佛睡著了般,瀟暮手賤的去撩開他眼上綠葉,青雉的藍眼與之對視,還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瀟暮隻好默默的替他蓋好。


    雖然一直都有所懷疑,但看同門師兄也跟風,瀟暮還是照做了,躺在暖洋洋的太陽底下,沒一會兒功夫,瀟暮就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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