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程心猛然迴過頭。


    她第一次見她哥穿得那麽正式,一身西裝,手裏還捧著一束紫色的鬱金香。


    “喜歡……”她輕聲迴答,卻不知道自己迴答的是什麽,喜歡的是無人機,亦或是別的。


    聽見她的迴答,顧寒輕扯了扯嘴角笑。


    他重重地唿出了一口氣,說:“我特別緊張,怕你不喜歡,也怕失敗,太倉促了,我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安排,你問我有沒有經驗的時候,我還以為我暴露了什麽。”


    程心沉默了。


    哦,原來是在緊張這個啊……


    她還以為……


    她深深地唾棄著自己。


    “那你剛才一直在玩手機……”程心垂下頭,小聲嘟囔著,“是在準備這個啊?”


    “嗯。”顧寒點點頭。


    程心垂著頭揪著自己的手,略微有些羞愧。


    “我送你的成人禮。”


    顧寒把花遞了過去,她順勢把花抱在懷裏。


    隨後看著他將禮盒打開,裏麵是一雙紫水晶高跟鞋。


    程心眼睛瞬間看直了。


    “我聽說女孩子長大都會想擁有一雙自己的高跟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我還是準備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顧寒就將鞋盒放在一邊,隨後給她拉開了椅子。


    她坐了下來,他單膝跪在她麵前。


    程心又害羞了。


    她感覺這樣他好像在求婚似的。


    他握住她的腳踝,輕輕抬起,又猶豫地看她:“要不要換?穿高跟鞋會不會腳疼?”


    程心哼哼道:“怕我腳臭就直說。”


    顧寒笑了,輕輕地替她把鞋脫了,又慢慢地給她套上紫水晶高跟鞋。


    鞋子自帶微微的涼感,程心以為水晶的材質會很硬,也做好了吃苦頭的準備,沒想到腳穿進去竟然是軟的。


    “怎麽是軟的?”她好奇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


    顧寒給她套上另一隻鞋子,隨後說:“裏麵有矽膠和鞋墊,而且鞋子從外麵看是透明的,但是裏麵是有一層薄膜,像鏡子一樣反射光線,所以隻是看起來透明。”


    程心一聽就知道這大概不是市麵上買的:“你什麽時候定的?”


    “沒多久,一年前。”顧寒說著,隨後站了起來,朝她伸出了手。


    程心猶豫了一下,說:“你的手摸了我的腳。”


    顧寒:“……”


    他有點無奈地招唿服務員送了一張濕毛巾過來,一邊擦手一邊說:“白白嫩嫩的一點味道也沒有。”


    程心被他說得臉紅,都不用他拉一把,自己就站起來了,又輕輕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你變態。”


    顧寒笑了,他的手落在她耳際,程心下意識眨了眨眼,再看他,就見他手指間掛著一把鑰匙,鑰匙上還有一個大橙子和一個mini版的她,兩個布偶鑰匙扣。


    程心定睛看了看,確定這的確是一把鑰匙。


    她接了過來,先是笑著捏了捏兩個定製的軟乎乎的小玩偶,隨後又拿著那把鑰匙:“你還會魔術?這是什麽?”


    顧寒:“鑰匙。”


    程心:“……”


    她抓著鑰匙捶了他胸口一下:“那還要你說。”


    “是另一份禮物,等你迴國再告訴你。”顧寒笑著,順勢將她的手握進了手心裏,她握住鑰匙,他握著她的手。


    他沒用力,她也沒掙脫。


    悠揚的音樂聲音響起。


    程心卻聽不到。


    她隻聽到了自己劇烈的心跳,怦怦怦的,手背上是他手心的溫度。


    滾燙得讓她停止了思考。


    “我喜歡你,程心。”


    他開口道。


    程心愣愣地看著他。


    “不是家人對家人的喜歡。”他認真地看著她說,“也不是哥哥對妹妹的喜歡,我也不知道我對你的感覺在什麽時候悄悄變了質,但是我很肯定的是,我對你有了不一樣的感情,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想有和你更親近的資格……”


    他抿了抿嘴唇,程心似乎從來沒見過他這麽不自信的樣子。


    他看著她的眼睛,緩緩開口:“你……願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程心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屏住的唿吸,此刻整個人都處於缺氧的狀態。


    她沒想到自己拖拖拉拉了那麽久,最後告白的人卻不是她。


    她莫名感覺到鼻子酸,眼睛也酸。


    顧寒看到她流眼淚,神情瞬間慌了:“別哭。”


    他抬手要去擦她的眼淚。


    程心卻直接撲進了他懷裏。


    連日的思念此刻有了光明正大的資格。


    她再也不需要藏起自己那點情緒。


    她在他懷裏用力點著頭,沙啞著聲音說:“我願意,我願意,我也喜歡你,一直都喜歡你,從來都隻喜歡你!”


    顧寒的耳邊好像炸開了煙花,聽到她的話,他淡定不了,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將她緊緊摟進懷裏。


    燈光亮了。


    餐廳的服務生和工作人員拉開了禮花,彩色的絲帶在空中飄落,程心窩在顧寒的懷裏害羞地笑。


    ……


    “你不過去祝福一下心心嗎?”


    不遠處,溫如硯看著眼前的景象,問道。


    溫如墨站在餐廳門邊,聞言微微笑了笑:“這個時候,不打擾才是最體麵的行為。”


    “為什麽你昏迷幾個月之後,醒來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溫如硯好奇地問道。


    從前他總覺得他妹隻是身體柔弱,內心是比較固執和偏執的。


    現在身體變得健康了,整個人卻仿佛豁達了許多。


    他知道她身上有很多秘密。


    她和程心,和顧寒身上都有很多秘密。


    她今天醒來,隻跟他說了一句:“哥哥,你獲得新生了。”


    是的。


    他獲得新生了。


    她也是。


    他們都是。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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