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見我起身艱難,趕緊跑過來服侍我穿靴下床,我看這小丫頭天真無邪,麵善得緊。


    索性直接問她:“你叫什麽名字,我這是在哪裏?”


    “我叫小惠,姐姐,昨晚大公子帶你迴了我們魔族的昭陽宮。這是大公子的寢殿望月樓。


    昨晚大公子叫我過來服侍你,我嚇了一跳。你可是大公子帶迴來的第一個神族女人,不過說實話,姐姐你好漂亮啊,小惠在昭陽宮腫可找不到比你更美的女子。”


    小惠是個話嘮,一張嘴就說個沒完。哦,這樣看來昨晚幫自己敷藥的人是小惠,一定是她。他這麽恨我,不殺我已經算好了,怎麽可能再理睬我?


    我聽著小惠絮絮叨叨,倒也沒覺得煩,正好分散一下我煩悶的心情,這個小丫頭還挺可愛的。為今之計,也隻有暫時先安頓下來,看看再尋找機會逃迴神族了。


    如此拿定主意,我也沒有再拒絕小惠的好意,由著她服侍我用過飯後,被她領到裏間。


    裏麵是一方熱氣騰騰的浴池,上麵飄滿了五色的花瓣。看來這魔君倒是會享受,這望月樓中一應陳設不必我劍晨宮差。


    我冷笑一聲,但不知他這望月樓內招待了多少位香豔的魔族女人,他對付女人倒是很有一套。


    不知道為什麽想到這一點,我十分不爽,語氣也帶了些尖酸。對小惠說:“你們魔君如此體貼,居然在他的寢殿招待一位神族的女人,魔君這番作態,不怕你們魔君的正室生氣嗎?”


    小惠呆了一下,有些詫異地對我說:“姐姐,你難道不知道嗎?我們魔君尚未娶妻,他這寢殿,你是第一位住進來的女人。”


    我嗆了一下,連續咳嗽數聲,小惠慌忙拍著我的後背說:“姐姐,莫急,莫急,有話好好說。千萬別嗆出個好歹。”


    我臉色通紅,這丫頭拍起來不知輕重,我現在修為全無。遇見魔弦後,一身的舊傷加新傷。她情急之下拍下來,差點拍得我斷氣。


    我翻翻白眼,慌忙用手製止她,趕緊說道:“我好多了,你別拍了。”


    小惠聽得我這樣說,慌忙住手。憨厚地笑笑,看著我,我看這丫頭全無心機,對她這位魔君的八卦起了好奇心。


    不由得問道:“這倒是奇怪了,我在神族早就聽說過,你們這魔君在位少說也有八千年了。卻為何不娶親,難不成他有什麽特殊嗜好不成。”


    我惡趣味地想著,能從小惠這裏聽到他什麽不好,簡直成了我的一大樂事。


    小惠聽我一說,不由得有些為難起來。哦!我差點忘記了,魔弦是主,她是婢女,豈敢隨便議論主人。


    嗯!看來我得用點別的辦法,我裝作失望地歎口氣,上下打量了一下小惠。


    說道:“嗯!我差點忘了,看你年紀尚小,估計也不知道什麽事。我來自神族,在這裏也不認識什麽人,想著了解一下你們魔君,日後相處知道點什麽禁忌。


    看來我是找錯人了,你估計和我一樣,也是新來乍到,也不知道什麽事情。”


    小惠聽我這麽一說,臉漲得通紅,不服氣地說:“誰說的,月姑娘,你別看我年紀雖小,我可是出生在這昭陽宮的。大公子的事情我沒有不知道的。”


    我裝作不相信的樣子說:“哦!真的嗎?那你倒是和我說說,為何你們大公子數千年來不娶妻納妾?”


    小惠終究是個孩子心性,被我一激。脫口而出:“那是我們大公子以魔族大業為重,他曾發誓:神族不滅,他誓不娶妻。他上位以來,一心隻想帶領魔族殺出魔迦山,為老魔君和死去的千千萬萬魔族人報仇雪恨。”


    我呆住了,想不到這魔弦執念竟然如此之深,他的心思魔族人盡皆知。看來我在梨花穀希望他放下仇恨,這簡直是癡心妄想。


    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為什麽他聽到我是梵家的女兒時如此憤怒。他如此恨神族,不惜千年未娶妻,就是心心念念想屠滅神族。


    而我是未來的神族共主,梵天家族注定要帶領整個神族,更是他命定的死敵。還好我騙了他說我是梵家的女兒,他能留我一命已經時奇跡了,如我表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說不定死得連渣都不剩。


    我打了個寒顫,無比慶幸前麵自己沒有被情欲衝昏頭腦,我自己死了不要緊。還會置整個神族安危於不顧,他要是知道戰神落到他手中,一定會用我來要挾神族。


    不行!從現在起,我一定會謹言慎行,哪怕用盡手段也要逃離魔族。


    小惠看我沉默不語,趕緊說道:“姐姐!你別害怕,我魔族雖然恨神族。但也絕不是濫殺無辜之人,魔族的人從不殺女人。


    我看魔君很在意姐姐,絕不會傷害姐姐。”


    一聽到小惠這麽說,我就氣不打一處來,這個混蛋,說什麽不傷女人。我不是女人嗎?我這臉上,身上不都是拜他所賜。


    我冷笑一聲,說道:“在意我?這我可當不起,我這臉上,身上得傷都是你們魔君所賜。


    我隻是你們魔族的一名俘虜,又有何德何能獲得魔君在意?”


    小惠大吃一驚,眼光掃過我的右臉,上麵應該還殘留著魔弦留下的傷痕。


    她小臉漲得通紅,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囁嚅半天說道:“姐姐,你臉上的傷真的是……是魔君弄的嗎?


    可是,可是魔君離開時,真的有說過要好好照顧你,他從未把你當俘虜,你……”


    我火冒三丈,一點也不想聽到那個人的名字,直接打斷小惠的話。冷冷說道:“小惠,不是說要洗澡嗎?我乏了。”


    小惠愣了一下,明白我不想談及此事,趕緊說道:“月姐姐,你別生氣了。這是我早上特地去紅葉穀的山上采的花瓣,芳香撲鼻,這水是烈焰穀的溫泉水,我服侍你沐浴更衣後帶你出去走走。”


    “好,”我不再說話,既來之則安之,我想起在劍晨宮就有這樣的浴池,出來這麽多天還沒有好好洗過澡。


    我脫下衣服,緩緩走近浴池,小惠驚叫一聲:“姐姐,你身上怎麽有這麽多傷痕?疼嗎?”


    我低頭一看,臉上一紅,這哪是什麽傷痕?分明是魔弦之前留下的吻痕,雖然上過藥了,但是自己肌膚雪白,還有淡淡的印記沒有消退。


    我輕聲喝道:“別胡說!我沒事。”


    小惠吐吐舌頭,不敢做聲。


    我泡在池中,思緒萬千,人非草木。想起和魔弦的恩愛轉眼化成雲煙,自己舍棄家人,背棄神族和他在一起,他竟如此對我。


    想到我被他帶走父親母親不知道如何擔心,這一別,不知再見是何年。不由得悲從心來,池水的氤氳中,我的眼眶漸漸濕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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