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探了一下她的經脈,還好他及時阻止。銀針隻是破壞了她四肢的經脈,他趕緊灌注靈力修複她的經脈。一個時辰過去了,他的額角滲出密密麻麻的汗珠,總算修複了她的大部分經絡。


    但是她至少半年時間無法再動用自身的靈力,經脈畢竟被銀針重創,就算得他修複,也隻是讓她行動無憂而已。


    想要讓靈力運轉經脈,還需慢慢溫養,他終於明白,這個女人真的是他命中的劫數。


    上天憐他孤獨千年,總算給他送來一朵解語花,可惜這朵花還是辣椒花,他第一次遇到和自己旗鼓相當的對手。


    在魔族,所有的人都唯他的馬首是瞻,從來沒有人敢違抗他。所有的女人都仰望他,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睞。


    可惜他從來都不曾正眼看過她們,現在這個女人果然是上天派來收拾他的。她比他倔強,比他冷傲,比他更難纏。


    他給她種下銀針,本以為她會屈服,誰想到她又給自己鬧出這一出。嚇得他魂飛魄散,他還是第一次發現女人可以如此剛烈。這種意誌就算一個男人也未必有,她是在賭自己不會殺她嗎?


    不過她賭對了,對她,他明白,他永遠下不了手。她已經牢牢占據了自己的心,她是自己內心最柔軟的所在。


    魔弦靜靜地看著懷中的女人,她現在無比安靜地躺在自己的臂彎上,美麗恬靜。他輕輕撫摸了一下她那依舊腫脹的右臉,歎了口氣,抱起她朝天際飛去。


    魔迦山,紅葉穀,這是魔迦山唯一適合居住的山穀。魔迦山內冰火兩重天,中間共有四個山穀,分別是烈焰穀,霜刀穀,魔獸穀,紅葉穀。


    烈焰穀內炙熱非常,烈焰滔天,尋常人入得穀內頃刻間就會灰飛煙滅,就算有修為的人入得其中,也會修為大減,寸步難行。傳說當年魔風和擎天就是在此穀決戰,最後雙雙殞落。


    而霜刀穀內終年積雪,遍布寒霜,常年狂風暴雪,根本不能住人。還有魔獸穀,此穀中到處是遠古的魔獸,狂暴嗜血,就算修仙之人進入,也難逃死劫。當初魔族被流放於魔迦山,深受魔獸禍害。最後集所有魔族長老之力,才封印了此穀,魔獸不得再出,此穀也成為魔族的禁地。


    所以紅葉穀,成為魔族族人的唯一棲息之所。紅葉穀綿延數千裏,一眼看去,全是密密麻麻的高大楓樹。奇怪的是,由於魔迦山的獨特氣候,終年紅葉不衰,更成為魔迦山獨特的風景線。


    紅葉穀風景絕美,這裏有高大起伏的山脈,中間點綴著流雲飛瀑,無數美麗的湖泊,大片嫩綠的青草地,滿山遍野盛開的奇花異草。萬年來,魔族在這裏生存,繁衍,這裏已經是魔族的家。


    在紅葉穀中心,一片近乎透明的湖泊,叫鏡湖。鏡湖旁,有一座宏偉的建築群,裏麵樓台高築,宏偉奢華,這就是魔族的王宮昭陽宮。


    昭陽宮內,有一條從鏡湖中引出的水開鑿的人工河,穿過昭陽宮的所有樓宇,此河名喚夕顏河,夕顏河的中部有一座小樓,是魔弦平時的書房和起居處,此樓名喚望月樓。


    眼下,在望月樓的臥房中,梵月正沉睡在雕金描花的檀木大床上。床邊,魔弦靜靜地注視著她。這個時候的她是安靜的,不再冷酷,不再倔強,不再憤怒。


    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他一時氣憤打入她體內的銀針竟然讓她如此憤怒,她不喜歡別人控製她?


    所以當她強提修為時銀針開始在她經脈中遊走,一定很痛。他看她痛得暈倒,他竟然會心痛,哪怕她欺騙了他,哪怕她不愛他,他還是會心痛,還是會不由自主地幫她控製住銀針,還是會灌注修為給她治療受損的經脈。


    還有她的臉,清晰地浮現出他盛怒時的傷害。他忍不住撫著她的臉,這張自己無比珍視的臉居然被自己親手傷害,他的撫摸似乎刺激到她。


    有些疼,睡夢中的她有些嗚咽,臉上的淚痕似乎還沒有幹。他突然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沒能控製住自己,他可以毀天滅地,但是唯獨不能傷害她,傷害她時自己的心也會痛,比她的傷心痛百倍。


    他右手一張,一小罐藥膏浮現在手中。這是魔族的百花膏,對外傷尤為有效。看到這罐藥膏,魔弦忍不住又是一陣心痛,自己昨天才用藥膏撫平她身上的吻痕,今天卻要用這藥膏去治療他留在她臉上的傷痕。


    他十分悔恨,發誓無論如何都會控製住自己的怒氣,決不傷她,他用手挑出一些藥膏,輕輕地搽在她臉上。


    夜深了,床上的美人似乎睡得有些不安穩,她一個翻身似乎想抓著什麽入睡,她是在找自己嗎?魔弦記起她受傷時,隻要自己抱著她,她就會睡得十分安穩。


    他歎了口氣,脫靴上床,輕輕地抱著她。不一會,梵月傳來均勻的唿吸,沉沉睡去。而抱著梵月的魔弦心中充滿了溫暖,隻要她在自己懷裏,他才真正感覺到自己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一架戰爭機器,有血,有肉,有情感。


    他太留戀這種感覺,這是他心底唯一的柔軟。終於,他下定決心,無論如何,他一定會留住她,隻要可以,他願意付出一切讓她愛上他,永遠屬於他。


    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睜開眼睛,已經是晌午。我發現自己身處一處陌生的小樓,這不是梨花穀,這是什麽地方,我到底是在哪裏?


    我感覺四肢疼痛,剛一動彈,就聽到一聲驚喜的叫聲。一個麵容俊俏的小丫頭探頭出現在我麵前。


    高興地說:“月姐姐,你可算醒了,魔君交待給你準備的早點都熱了好幾迴了。”


    “魔君?她說的魔君是哪個可惡的男人嗎?”我艱難地起身,覺得渾身酸痛。是了,我記起來了,那個可惡的男人封了我的修為,我現在修為全無,跟個凡人沒兩樣。


    昨天自己強提修為,痛暈過去。咦?奇怪!好像昨天疼的地方一點都不疼了,這倒奇怪了,臉上感覺也涼涼的,被他打的地方一點也不疼了。我不由得摸摸自己的右臉,嗯!好像腫已經消下去了,就是摸上去還有些疼痛。


    難道是他?不可能,他昨天如此生氣,怎麽可能再幫自己療傷。哼!他也休想自己原諒他,這個混蛋,居然對自己做出這種事,簡直禽獸不如。我想想自己真是流年不利,遇到他後就一直倒黴,舊傷未愈又添新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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