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院內鴉雀無聲。


    最後一絲曖昧的氣氛,也隨著竇紅胭脫口而出的話煙消雲散,蕭昃已然被激怒。


    他如半張臉隱在黑暗中,如鬼影綽約,將竇紅胭牢牢覆蓋,天羅地網一樣將人困縛在其中。


    稍有行差踏錯,便是墜入寒窖深淵。


    蕭昃陰沉著臉,一身冷意幾乎將竇紅胭吞噬,蠶食殆盡。


    一隻冰冷的大掌扣在竇紅胭的脖頸,她被幾乎沒有人氣的冰涼溫度凍地瑟縮一瞬,下意識想要躲開。


    但換來的是蕭昃更加不悅的收緊力度。


    他輕而易舉將竇紅胭細弱柔軟的脖頸拿捏在掌心,指腹按著她的血管反複摩挲,曖昧又危險。


    身體緩緩逼近竇紅胭。


    語氣森冷陰沉:“你膽子最近不小,倒是不怕死了,告訴我,是在恃寵而驕,篤定孤不會殺你嗎。”


    說話間,手中力度持續收緊,掌心傳來竇紅胭緊促的唿吸。


    和細密的顫抖。


    竇紅胭不退反進,仰著頭,一雙被逼出眼淚的琉璃美目直視蕭昃陰沉的視線,伸手抱住他。


    斷斷續續,艱難開口:“沈毓珩,是你的孩子,我絕不容許你的血脈受到任何人的玷汙,沈易書他不配……”


    “咳,咳咳……!”


    脖頸上的力度猛地消失,竇紅胭捂著脖子一陣猛咳。


    眼眶中打轉的水花也不受控的斷了線一樣淌下,隨著咳嗽的聲音大顆大顆滑落。


    身前的溫度並未迴暖,她心中再清楚不過,蕭昃根本就不在乎所謂血脈,更不在乎沈毓珩這個親生兒子。


    他不過被自己討好之舉取悅。


    狗男人……竇紅胭咽了口口水,嗓子撕裂地疼,紅唇微張,艱難的喘氣,從窒息的狀態中緩過來。


    隻聽蕭昃不肯放棄地催促:“沈易書什麽時候死?”


    竇紅胭:“……”


    她閉了閉眼,深吸一口氣開口,用沙啞綿軟的嗓音換取蕭昃的軟化:“再等等,我不想讓珩兒因為為他守孝錯過前程,此人不配耽擱殿下的血脈。”


    “就等……珩哥兒何時考上秀才再讓他死不遲,屆時正巧能讓珩哥兒好好沉澱三年,等待將來大展拳腳,不至於被沈易書這個廢物耽擱。”


    無論是否真心,這樣的迴答的確取悅了蕭昃。


    他冷嗤一聲,勉強點頭:“不要再讓我失望。”


    好不容易將蕭昃糊弄過去,竇紅胭坐著小轎趁夜迴去,卻忘了現在沈易書也在侯府,夜間出門難免可疑。


    一迴府,就見沈易書陰惻惻的站在小道,咬牙質問竇紅胭:“你去了哪,深更半夜為何忽然出門。”


    是去見了奸夫,還是又做了什麽別的見不得光的事。


    “散心,你有事嗎?”


    竇紅胭腳步未停,從他身邊錯開,無所謂地問:“你來這裏做什麽,沒什麽事就迴聽雨園好好待著。”


    “這是我的侯府!”


    迴來後再三被冷落,這和自己想象中的風光迴歸,侯府痛哭歡迎的景象完全不一樣。


    沈易書再三被挑動的神經格外脆弱,怒道:“我才是這個侯府的主人,你身為人婦,深夜出門,難道是什麽光彩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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