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知道:「請講。」


    「你呢,做這些是為了什麽?」季容初說道。


    季容初不知道先知如果真按照他所說,要散去所有靈力會發生什麽,但最好不過是變為一個凡人,千年修為毀於一旦,最壞的結果則是當場兵解於此,甚至難以輪迴轉世。


    兩人驟然沉默下來,室內僅迴蕩著殿外孩童嬉戲時的笑聲。


    「為了明天,為了下一個千年,萬年。」先知微微偏頭,傾聽著房外孩童的笑鬧聲,他像被感染了似的,也露出一點溫暖的笑意,「也為了......永遠不會斷絕的歡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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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也。出自莊子《逍遙遊·北冥有魚》。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出自老子《道德經》。


    第106章 新生


    薄雲慘澹,冷雨侵窗。


    季容初最後一次試圖將屋內兩扇破破爛爛的窗戶關上,兩秒鍾後,屋外的狂風嘭的一聲將木窗吹開,洶湧的雨水灌進屋內,吹了她個透心涼。


    她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水,往後退了兩步坐迴床上,險些被冰冷堅硬的石床嗑到腿,一坐下那股涼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讓她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氣。


    季容初:「......」


    住進玄劫以前在未央天舊居的第一天,季容初得出了一個結論:這根本就不是人住的地兒。


    與先知談完話後,季容初拒絕了他原本安排的住處,而是住進了玄劫曾經建在崖邊的房子上。


    她雖然已經做了幾分心理準備,實際所見這房子比想像中還要悽慘。


    這處不僅已經接近一片破瓦頹垣,且選址十分刁鑽,想要來到這裏至少爬上半個時辰的山不說,且房屋背靠就是一處懸崖,大霧天稍不小心就要麵臨粉身碎骨的危險。


    怪不得之前玄劫背著她在峭壁上跳躍的時候身姿如此靈活,想必也是經過多年錘鍊的結果。


    當季容初將屋內修修整整到勉強能住人的程度的時候,天光已經黯淡下去,她盤腿坐在石床上,用藤蔓給自己編了個小椅子,正在修剪多餘的地方時,門被敲響了。


    「季姑娘,你......啊!」


    說是敲響,屋外的人也沒想到自己這麽輕輕一碰,這房門就和碰瓷似的自己倒了下去。


    屋外的女子剛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唿,八根藤蔓如同箭羽般飛射而來,緊緊的纏繞在門板上,將它硬生生拉了迴去。


    池芸眨了眨眼,將剩下的話補充完,「......在麽?」


    季容初手中空空蕩蕩的,隻剩下幾根被拆散的藤條,她還沒來得及心疼自己快紮完的藤椅,見到來人是池芸,原本剛鬆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


    季容初從石床上跳下來,上下打量著站在門口的池芸,緊張的問道:「有傷到哪裏嗎?」


    季容初長這麽大,就沒見過幾迴有孕在身的女子——仙門中的女子別說孕育後代了,願意結契成為道侶的人都寥若晨星。


    她早就聽說有孕的女子十分脆弱,乍一見池芸這種腹部已經明顯隆出一個弧度的,季容初不自覺就有點緊張,生怕她那裏出了問題。


    「我沒事。」


    池芸倒是十分輕鬆,她手中身後帶著不少東西,吃力的一點點從屋外挪了進來。季容初忙去搭了把手,發現她帶的都是些幹淨柔軟的被褥和生活用品,一應俱全。


    季容初向她身後看了看,發現空無一人,「.....你一個人來的?」


    池芸走進屋後看見四處漏風的牆壁和被風雨打爛的窗戶,不由的沉默了一下,隨後又笑著說:「嗯,想著給你送點東西,再幫著收拾收拾。這條路我不常走,在路上耽擱了些時間。」


    她一頓,有點不安似的說道:「這些東西你應該都會用到吧,你看看?」


    季容初知道爬山到此處吃力又耗時,更何況對有孕在身的池芸,想必一路十分艱難。


    她不擅長應付幾乎陌生人的溫柔善意,而且心中始終對未央天的人有一層說不出的隔閡。之所以選擇住在這個與世隔絕的地方,也有這方麵的考慮。


    ......她不想再跟未央天的人有什麽牽扯。


    季容初剛想有禮又疏離的說幾句場麵話,她一抬眼,就看見池芸被雨水打濕了一片的劉海兒和殷切幹淨的目光,又什麽都說不出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池芸對她的態度不同於海上初見時,好像知道了什麽似的,頗有點小心翼翼的感覺。


    季容初嘆了口氣,道:「多謝,這些正是我需要的。天色已晚,我來送你下山吧。」


    池芸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幾乎是受寵若驚的態度。


    她擺了擺手道:「不用,我自己下去就行。」


    季容初掐了一個避雨咒,一手扶住那搖搖欲墜的門板,示意道:「走吧。」


    山雨雖然漸歇,道路依然泥濘難行。雨後山間起了大霧,半座大山都籠罩在了濃白的大霧之中。季容初沒有玄劫那種在大霧天也敢飛簷走壁的本事,兩個人手相扶著,十分小心的向山下走去。


    季容初走在前麵,望著腳下的路說道,「池芸姑娘,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以後千萬不要再來這座山上,實在太危險了。」


    池芸道:「可是我想跟你說說話啊。」


    季容初腳步一頓,她剛剛那麽說雖是為了池芸的安全著想,也有些委婉的將人推拒在外的意思,沒想到池芸直白的一句話就給打迴來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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