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語氣淡然,卻偏偏帶著點調侃意味,讓雲淺心裏又癢又氣。她輕輕瞪了他一眼,嘴角卻忍不住揚得更高了幾分,像是把剛才的那句敷衍“嗯”當成了天大的誇獎。


    包廂裏的氣氛終於不再是最初的“白熾燈審判模式”,倒是多了幾分輕鬆和愉快。而雲淺那笑意盈盈的模樣,似乎連這亮如白晝的燈光都顯得溫柔了幾分。


    雲淺抬手擋了擋眼睛,眉頭微微蹙起:“顧老師,這燈也太亮了吧,晃得我眼睛疼呢。”


    顧無歲挑了挑眉,看了眼頭頂的燈光,又掃了一眼雲淺那副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模樣,語氣淡淡地說道:“眼睛疼還敢盯著題目看,想不近視都難。”


    雲淺撇了撇嘴,眼睛卻閃著狡黠的光,繼續說道:“顧無歲,顧老師,那麻煩您幫我調一下吧,要是燈光柔和點,我的解題效率一定更高!”


    顧無歲看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說辭並不完全相信,不過還是抬頭看了看那盞燈,隨後站起身對雲淺淡淡說道:“我去處理一下。”


    雲淺眼看著他邁開修長的雙腿,朝咖啡廳的服務台走去。他的步伐沉穩,背影挺拔,每一步都像是透著與生俱來的優雅和克製。雲淺撐著下巴,目光緊緊追隨著他的身影,心裏忍不住感慨:這人連走路都能讓人移不開眼,真是讓她嫉妒。


    正出神著,係統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宿主,我跟你講哦——這個咖啡廳的老板,是顧無歲的朋友哦。】


    【難怪。】


    雲淺悄悄腹誹了一句,說實話她嚴重懷疑這燈是不是他弄上去的,尋常咖啡廳絕不可能有這麽亮堂的燈……要不是係統說出了真相,雲淺都要覺得這家咖啡館是顧無歲開的了。


    【嘿嘿我好吧。】係統傻嗬嗬地笑了起來。


    雲淺撇了撇嘴,懶得理它,目光再次落在顧無歲身上。此時,他正和服務員交涉著燈光的問題,神情溫和卻透著不可置疑的堅定。


    沒過多久,一個看起來像老板的人走了出來。雲淺瞧著兩人簡單聊了幾句,便見那老板對顧無歲露出了笑容,顯然是同意了的模樣。接著,顧無歲帶著那種不疾不徐的步調迴來了,臉上還是一貫清冷淡漠的表情,仿佛剛剛的交涉根本沒費他什麽力氣。


    他在雲淺麵前重新落座,簡單道:“燈光會調暗一些,稍等一會兒。”


    雲淺靠在椅背上,嘴角揚起了一抹帶著狡黠的笑:“顧老師,您和老板挺熟啊?”


    顧無歲瞥了她一眼,沒有否認,隻是淡淡迴道:“以前的同學。”


    雲淺聽著,眼珠子轉了轉,就在這時,燈光終於調暗了下來,柔和的暖黃色光線灑在包間裏,氣氛瞬間溫暖又舒適。雲淺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心底冒出了個想法:她要是認識這位朋友的話,她是不是能勸說老板把她和顧無歲關在一起得了。


    下一秒,她的眼眸微動,似乎又有了什麽鬼點子。


    隻見她輕輕靠近顧無歲,趁著他低頭重新翻開題冊的瞬間,挨得更近了一點。清甜的香氣悄悄在兩人之間彌漫開來,雲淺佯裝認真看題,眼角的餘光卻落在顧無歲的身上。


    顧無歲手中的筆微頓了一下,眼神變得稍稍深邃了些,但他什麽也沒說,隻是繼續講解著題目。聲音依舊低沉清冷,但那一瞬間的輕微停頓,似乎泄露了他內心的一絲波動。他似乎沒想到雲淺會突然靠這麽近,但還是保持著慣有的冷靜,語氣不變地繼續講解著:“這題的關鍵在於第一步,看這裏。”


    顧無歲剛低下頭繼續講題,雲淺卻忽然靠得更近了些。他感覺到她的氣息撲麵而來,還沒來得及抬頭,下一瞬,柔軟的觸感就悄然掠過他的唇角,輕如羽毛,卻讓他瞬間如遭雷擊。


    那一下太短了,短到仿佛一場錯覺,擦過般了無痕跡。但顧無歲的身體卻僵住了,仿佛所有神經都被某種不可控的情緒攫住,連握著筆的手指都微微收緊。


    雲淺則如同什麽事都沒發生一般,笑意盈盈地退迴了座位上,目光澄澈,卻又透著一點若有若無的狡黠。她輕輕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翹起,聲音懶散中帶著點調侃:“嗯,然後呢?顧老師……”


    那句“顧老師”,她特意咬字拉長,音調似水波般蕩漾在空氣中,撩撥得剛剛迴神的顧無歲眼神驟然一冷。他轉過頭看向雲淺,目光落在她那副滿臉無辜又透著得意的模樣上,像是在觀察一隻狡猾的小狐狸。


    片刻後,他低垂的眸子裏透出一絲隱隱的壓抑情緒,嗓音冷淡,卻又低沉得像是藏著一股無形的力量:“胡鬧。”


    他的語氣不重,卻透著壓製下的警告,像在極力維持自己慣有的冷靜。然而,他的耳尖卻悄悄染上一抹薄紅,像是被那突如其來的輕吻擾亂了心緒。


    雲淺聽著那兩個字,眨了眨眼,笑得更甜了,像完全不把他的斥責放在心上,眼睛裏帶著幾分得逞的狡黠:“顧老師,這怎麽能叫胡鬧呢?我隻是在遵從自己的心意呀。” 這話說的足夠不要臉,雲淺自己也知道。


    太慢了,她等不了了,如果他還是想繼續保持這種距離,那就由她來親手打破。


    她故作無辜地撐著下巴看他,眼睛裏藏著一簇跳躍的小火苗,仿佛在等待他的反應。


    顧無歲眯了眯眼,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語氣低沉而克製:“下次,不要再做這樣的事了。雲淺,你不能對我做這樣的事。”


    “不能對顧老師做這樣的事……那是不是意味著,可以對別的同學做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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