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淺淡淡一笑,語氣平靜:“快去化妝吧,你不是急著嗎。”


    女生點頭如搗蒜,跑到鏡子前迅速畫起了眼線,一邊還忍不住感歎:“說真的,今天發現你完全不一樣!哎,你今天是不是約了人啊?感覺妝化得超精致,衣服也特別好看,是不是去見男朋友?”


    雲淺低頭整理自己的東西,語氣輕描淡寫:“不是,隻是有點事。”


    “哦~”雙馬尾女生拖長了尾音,嘴角揚起了一個曖昧的笑容,顯然在腦補些什麽,但她也沒再多問,繼續專注化妝。


    雲淺拿起手機,朝門口走去,留下一句簡短的:“我先走了。”


    雙馬尾女生忙抬頭揮了揮手:“好呀,玩得開心啊!你這個,我用完給你放迴桌子上行不?”


    “可以。”


    雲淺沒有迴頭,推開宿舍門走了出去,樓道裏安靜極了。她低頭看了看手機,果不其然看到顧無歲發來的消息:


    【顧無歲】:幾點到?


    兩人之前就約好找一處咖啡館的包廂裏上課,其實雲淺是故意的,她知道大部分咖啡館那個死燈光都會顯得有些低迷……昏沉,這種氣氛,最適合她了。


    她嘴角微微揚起,指尖飛快地在屏幕上敲了幾下,迴過去一條帶著點俏皮的消息:


    【雲淺】:快了,顧老師,等我呀~


    雲淺自己臉上都掛滿了笑意,或許她自己都沒有感受到,自己在外人和在顧無歲麵前那判若兩人的模樣。


    雲淺踏進咖啡館包廂的那一瞬間,腳步頓住,臉上的笑意也微微僵了僵。她原以為會是那種昏暗柔和、適合展現她“溫柔靜美”一麵的環境,可以讓兩人關係再進一步卻沒想到眼前竟是一片明亮。


    屋內的燈光不僅亮如白晝,甚至還有頂燈精準地打下來,連毛孔都藏不住,雲淺一瞬間覺得自己像是被丟在了顯微鏡下審視。


    她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內心咆哮:“有人管嗎?!顧無歲這個人也太狡猾了吧!明明之前約的是咖啡館,怎麽弄得像考場一樣嚴肅?”


    還沒來得及退場,顧無歲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從屋內傳來:“進來吧,時間不早了。”


    抬頭一看,顧無歲那張俊美白皙的臉赫然映入眼簾,清雋依舊的臉龐都顯得有幾分可惡。


    明亮的燈光將他的輪廓勾勒得無比清晰,五官精致得仿佛精雕細琢,線條幹淨而分明。他的膚色蒼白卻不病態,像雪地裏新落的一層霜,冷冽又不容冒犯。鼻梁上架著一副黑邊眼鏡,鏡片後的眼神深邃而克製,透著幾分冷靜的疏離,仿佛任何情緒都無法滲透。


    那副眼鏡,是最刺眼的存在,也是最讓人心癢的點綴。禁欲的氣息如寒風一般拂麵而來,讓人既想退縮,又莫名想伸手去打破這份冷意。雲淺眨了眨眼,視線落在那眼鏡上,不知怎的心裏竟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要是能把它摘下來,會不會讓這人看起來不那麽“可惡”?


    顧無歲察覺到她的目光,微微抬眸,薄唇輕啟:“盯著我看這麽久,是題目不會了嗎?”


    他的聲音低沉清冷,字句裏透著不疾不徐的威嚴感。雲淺不由得一顫,立刻垂下眼,掩飾般地翻著筆記本。可那張冷峻如霜的臉,卻像一幅畫般烙在了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他的語調平靜,一如既往的清冷,卻透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力量。


    雲淺隻好收斂心情,露出一抹得體又有些訕訕不好意思般的笑,踩著優雅的步伐走進去,將包放在一旁的座椅上,隨即拉開椅子坐下。


    顧無歲看了她一眼,指尖點了點桌上的筆記本,語氣淡然:“上節課的任務完成了嗎?”


    雲淺早有準備,聞言立刻從包裏拿出她的筆記和演算紙,推到他麵前,笑意盈盈地說:“當然完成了,顧老師。你看,我不僅完成了,還試著多解了一道題。”


    她的眼睛彎成了月牙,清亮的眸光在燈光下如星子般璀璨。


    顧無歲低頭翻閱著她的筆記,指尖偶爾停頓片刻,像是在確認細節。終於,他抬起頭,冷淡的眼神微微柔和了一瞬:“不錯,思路清晰。”


    雲淺聽到這句誇獎,心裏雀躍,但臉上卻依然裝得平靜,笑著道:“那是當然,不然怎麽能配得上顧老師的教導呢?”


    顧無歲瞥了她一眼,目光掃過她嘴角帶著一絲得意的笑意,卻沒多說什麽,隻是將演算紙推迴到她麵前:“這一題再優化一下,看看有沒有更好的方法。”


    雲淺挑了挑眉,接過紙張,裝模作樣地思考起來。她知道顧無歲是想考驗她的能力,而她也正好想借此機會表現出自己最聰明的一麵。


    包廂內安靜下來,隻聽得見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明亮的燈光將顧無歲的輪廓勾勒得分明,他低頭專注的神情如同刀刻般冷峻,卻又透著一絲令人無法忽視的從容與優雅。


    雲淺偶爾抬頭偷偷看他一眼,心裏想著:“雖然燈光這麽亮,但顧無歲倒是一點都不受影響,冷靜得像個冰塊……不過,確實很好看。”


    約莫十分鍾後,雲淺將修改後的解題過程推到他麵前,語氣帶著一絲俏皮:“顧老師,我可是下足了功夫,這次一定沒問題吧?”


    顧無歲接過來掃了一眼,點點頭:“很好,比剛才更簡潔。”


    這一次,雲淺沒有掩飾自己的得意,笑得眉眼彎彎:“顧老師,你看,我也不是隻會胡鬧吧?”


    顧無歲低頭看著雲淺遞過來的解題過程,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麵,修長的手指在燈光下顯得分外幹淨。他眉眼間的冷意稍稍化開,嘴角一抹極淺的笑意一閃而逝,隨即又隱入他慣有的冷靜表情中。


    他抬眸瞥了雲淺一眼,目光淡淡,卻透著一絲揶揄,薄唇微微抿起,似笑非笑地吐出一個字:“嗯。”


    雲淺的眼睛彎了彎,笑意盈盈地倚靠在椅背上,像隻尾巴翹得高高的小狐狸,語氣裏帶著幾分得意:“顧老師,多誇幾句也無妨,我可是很經得起表揚的!”


    顧無歲看著她那副洋洋自得的模樣,眼底浮現一絲笑意。他輕輕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似乎是為了掩飾眼中的情緒,隨口道:“表揚也不是隨便給的,看你以後表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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