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安也抱著靈小步跑了過來,懷中的崽子看到那頭受傷痊癒的小獸,興奮地叫了起來。


    沈懷瑾將靈抱入懷中, 開始了和長角獸們的交涉。


    從一來二去的溝通中,他漸漸勾勒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


    敏銳的長角獸群隱隱感知到大災即將來臨,又受幹旱的影響,內部變得極其不穩定。族群的領頭雌獸漸漸年長,存亡關頭做出的決策讓獸眾不從,在它們瀕臨新舊更替之時,遭到同樣為了生存而鋌而走險的野獸攻擊。


    長角獸作為食草巨獸, 雖然不喜主動襲擊其它生物,但本身實力強悍,因此受傷不多,隻是它們這三大三小卻在襲擊中被迫與族群分離了!


    因為帶著一頭受傷的小獸,又疲於應付時常前來偷襲的野獸, 它們根本沒有機會找迴自己的族群,在隱隱約約的感知下,小群裏領頭的年輕雌獸藏好了另外兩頭小獸, 迫不得已找上了獸人的幫助。


    等受傷小獸痊癒,它們有精力去尋找族群之時,卻悲傷地發現原來的族群已經按領頭年長雌獸的決定而遷移離開。


    它們從此便是孤零零的一小支了。


    沈懷瑾想起厲之前說過的話。


    長角獸群生性安逸,從來都是幾十上百頭聚集在一起,以此恐嚇來犯的野獸。領頭獸在這種情況下,為了族群的整體安危而捨棄僅僅六頭長角獸,並不是太奇怪的事情。


    但在同樣的情況下,三頭成年長角獸是無暇顧全三頭弱勢幼崽的。長角獸生育很難,三頭幼崽又是雌獸的親子,百般糾結之下,為了生命的延續,這頭已經升級為領頭獸的年輕雌獸為它們這支小小的獸群做了一個艱難的選擇。


    它們迴到了這裏。


    沈懷瑾與厲和岩分別對視一眼,彼此的思量盡在眼底。


    「那麽,你迴到我們部落是為了什麽?」他直截了當地問了出來。


    雌獸甩了甩鼻子,那頭受傷痊癒的小獸便興奮地「昂昂」叫了起來。


    靈的小胖胳膊摟緊了沈懷瑾的脖子,奶聲奶氣道:「瑾,獸,一起!幫忙!保護!」


    沈懷瑾捏捏他的鼻子,「說清楚點。」


    靈向來帶笑的小圓臉上難得露出了苦惱的表情,他吮了吮自己的手指,艱難地重複道:「一起,生活!獸,幫忙!瑾,保護!」


    沈懷瑾讓長角獸們先在穀外停留一小段時間,容他們商討以後再作出決定。


    出乎意料的是,部落成員絕大多數對此事都抱著興奮和看好的態度,長角獸是能夠溝通的這一前提和勞動力的不足讓他們都想嚐試一把。


    就連一向頗有微詞的安都碰碰他的肩膀,擠眉弄眼道:「瑾,你是不是早就想到了這個情況?」


    倒是沈懷瑾本人對此事還持著觀察的態度,不過長角獸就等在穀口,這事沒有辦法猶豫太久。通過協商,他們定下了一個折中的方案。


    三頭幼崽可以入穀生活,部落供其食水,保護其安危;三頭成年長角獸則生活在獸人對普通野獸的威懾範圍之內,未經邀請不得擅自入穀。作為交換條件,長角獸白日裏需要替部落運輸資源,並且保護同行的亞獸。


    以及不論是哪方遇到危險,另一方都需要積極營救。


    在沈懷瑾保證會讓雌獸有足夠的機會探望到三頭幼崽後,它同意了這一方案,在可以看到穀口的位置找了一個安身之處。幼崽則被部落悉心地安置在了山穀中。


    這迴與上次被半威脅的情況不同,大家興致勃勃地為小獸們選址搭棚,又送來嫩草餵食,有些崽子還拿著家中吃不完的野果去喂,都被小獸用長鼻一卷送入了口中。


    從未和長角獸如此共處過的成員們驚唿連連,連栽過跟頭的樹都忍不住試了一次,然後傻憨憨地笑了起來。


    三頭小獸日後要與大家朝暮相處,沈懷瑾提議給它們按特徵各起個名字,好作區分。這下人群便像是炸開了鍋,大家嘰嘰喳喳地發表著自己的意見。


    「我建議就叫「黑」、「灰」和「白」吧?它們雖然都是灰色的,但是深淺不一,這樣叫好區分。」


    「說什麽呢!」黑立刻嚷嚷起來,結果被邊上溪一拳錘開,委屈巴巴地閉嘴。


    「嗯,我也認同這一點。」溪眼帶笑意,「黑長得還挺像黑的,看著呆呆的。」


    「我覺得……」爭論聲不休。


    「這樣吧。」沈懷瑾見他們越扯越遠,最終拍板,「那頭皮膚顏色最深,就叫深灰;我們治療過的那頭耳朵最大,就叫大耳;剩下那頭看著皮膚顏色最淺也最瘦弱,就叫壯壯,希望它能長胖一些。」


    三頭小獸至此便養在了山穀中,長角獸們也如約替部落搬運著資源,加快了他們建造城牆的速度。


    而沈懷瑾也依舊在穀中燒磚燒瓦,曆經多日,他積攢下來的磚瓦雖不足以建起整座院子,其中的三分之一確卻是綽綽有餘了。


    將新燒的一窯磚坯封上以後,沈懷瑾起身去調整竹道的走向,繼續往水稻田中加水保持土壤的濕潤。


    水稻已經到了灌漿結實期,從稻穗開花逐步走向穀粒成熟,期間產生的澱粉、蛋白質和積累的有機物質儲存在籽粒中,從肉眼觀察到的就是籽粒一點點變飽滿的過程。


    為了水稻能夠存活,他白天往裏灌水,晚上又要把水排出來,利於秧田降溫。


    天氣幹旱,若不是溪流殘存而他又可以借竹道灌水,這些水稻恐怕早已經蔫頭蔫腦、瀕臨枯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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