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認為滴水不漏的說完,鄭槐安卻又愣住了。他原本想的也不過是從麵前這個貌美的女君那裏討些歡心,竟被他揪到了錯處,不惜貶低自己也要解釋,倒是讓他不好繼續說下去了。


    「女君自謙了,」鄭槐安硬著頭皮,還想尋些新詞讚美一番,於是一轉眼,就又瞧見了顧徽止身上的湖藍色群袍:「如今盛京城頗為時興淺色,女君卻選了件湖藍色的衣裙,想必也是有獨到之處。」


    「此是家中大女兄所選,倒是於我沒什麽相幹,槐安公子若是要誇,也需得誇對人了才是。」


    顧徽止這話一出,周邊便已經有人輕輕的笑了起來,反觀鄭謙,一張原本溫和的臉也耷拉下來,索性一屁股坐到了顧徽止的身邊,懊惱道:「女君的嘴也太伶俐了些。」


    「公子若是肯好好說話,我們倒是可以聊聊。」


    鄭謙聞言眼睛一亮:「自然是好,你想聽些什麽……」


    他話還沒說完,仿佛是眼睛瞟到了什麽人的身上,臉色一變,抬腳便要走。


    「槐安公子這是要去哪。」是一個張揚的女聲,隻聽聲音便可知道此人十分霸道。


    「這又是誰家的女君,之前倒是沒見過。」


    第3章


    有人在身邊提醒了一句,她才恍然大悟道:


    「我道是誰,原是顧家的女弟,想來剛剛從窮鄉僻壤之地迴來,到了這繁華迷人眼的盛京城,還有些許不習慣吧。」她走上前來,像是刻意來找茬。


    「不知這位是……」


    「這位是慶遠伯家的獨女,林苓。」林苓身邊一個穿著桃紅色襦裙的女子上前一步道。


    「原是慶遠伯家的,徽止給林家女兄見禮。」顧徽止懶得搭理,幹脆遂了她的意,做出一副恭謹的樣子。


    林苓哼了一聲,好像是不想繼續同她說話,將臉朝向了鄭謙:「槐安哥哥,數月未見,怎得不來找苓兒說話,反倒在這躲清閑。」


    鄭謙咧著嘴,又尷尬又無奈道:「方才見了這位女君,便聊了起來。」


    「原來是這樣。」林苓揚著眉看向顧徽止,上下打量了一遍,臉上掛著嘲諷的表情:「顧家女弟生得好看,卻是叫誰看了都想親近。」


    「天降橫福,顧家女弟還能好端端的站在這,沒因為這滔天的富貴嚇病,真叫人刮目相看。」


    這話一出,林苓身邊簇擁著的那幾個貴女們也都嗤笑出聲。她們大多是慶遠伯的下屬,即便是知道顧家不能得罪,可是看林苓如此囂張跋扈,想來也沒什麽好忌憚的,幹脆紛紛嗤笑道:


    「是了,看著尚書府那滿府的珍奇珠寶,不知該有多得意呢。」


    她話音剛落,又有一個女子開口道:「撿了高枝,便就當自己是鳳凰啦?顧尚書是心慈,把你從鄉下接迴來,還真以為自己是顧家的嫡姑娘……」


    「怎麽,仗著家世好,別人說話都聽不見了?」林苓繞過鄭謙,徑直走到了顧徽止的麵前。其他人也見怪不怪,畢竟她這個跋扈的性子在盛京城是出了名的,沒人想管也沒人敢管。


    「隻可惜,家世再好,也終究沒什麽用。」


    這話說的倒是蹊蹺,旁邊有人小聲疑惑道:「從一品尚書家的女兒,怎麽又不好了?」


    林苓冷哼一聲:「謝家那位僅剩的獨苗不還是一品軍侯?隻可惜,還是死在了北境。」她話鋒一轉,噙著笑意對鄭謙說:「可見,家中有個世襲的爵位,平安和順才是上上之選。」


    她這話擺明了是說給鄭謙聽的。鄭謙見怪不怪,林苓纏著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也不應該牽扯到無辜的人,今日這一番數落,也不知道這小女君能不能受的住……


    「林家女兄還是慎言。」顧徽止嘴唇微啟,緩慢的理了理袖子。


    一時間所有人都扭頭看過來。


    「謝侯如何了,不是你我一介女眷說的清楚的。」


    林苓聽到她這樣說不由得嘲弄的笑了一聲:「怎麽,是顧家的女弟也想嫁進謝府嗎?才剛到盛京城就想自己挑郎婿了,嘖嘖,真是沒教養的丫頭。」她臉上瀰漫著得意與嘲弄,道:「三月沒有奏報,不是死在北境,便是被敵軍俘了去。這些癡心妄想還是趁早收起來吧,說出去也不知道有多丟人。」


    此時此刻,她們二人所在的這個位置便像是個戲台。就在這個戲台的不遠處,最多不過十步的距離,向啟輕輕的笑了一下,餘光看見穿著家丁服的謝堯詡默默的向自己的身後挪了幾分。


    「人家姑娘可替你這個莽夫說話呢。」向啟側過頭,壓著嗓子說了一句。


    謝堯詡抿著唇道:「噤聲。」


    那邊旋即又傳來女子平靜的聲音:


    「我哪敢高攀謝侯,隻是眼下北境情況未定,不隻女兄是從何處得知謝侯已經殉國了呢?」


    顧徽止話音才落,林苓的臉便立刻有些難看,可還是硬著頭皮說:「我便是知道,諒你一個剛迴盛京的農女也不清楚什麽。」


    林苓身後開始響起了低低的笑聲,不用看也知道,自然是那些常年與林苓廝混在一起的貴女們。這笑聲此起彼伏,林苓想必也是受了莫大的鼓舞,於是又道:「女弟想要高攀,也沒機會了,縱使謝侯還活著,又怎會看上你一個鄉下的野丫頭。」


    看她這囂張跋扈的性格,也確實是被慶遠伯從小嬌慣壞了。慶遠伯是朝廷重臣,深受皇帝信賴,不曾想竟有個這樣的女兒。<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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