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哎哎哎慢點……”


    “渴……”


    “馬上到了喂喂喂看點路啊!!”


    鞮紅把渝辭的手臂搭在肩膀上,一個人負著兩個人的重量,步履艱難得走在酒店走廊裏。


    如果可以再讓她選擇一次她一定不會讓渝辭喝酒!


    天知道為什麽泛舟泛到湖心的時候這貨突然從羽絨服裏掏出好多酒,還是度數最高的那種。說今天開心,要和自己一醉方休。


    好好的21世紀好青年,學什麽古人,這不一喝就真的快休了。


    鞮紅覺得可能渝辭真的和自己八字犯衝,自己喜歡她並不能掩蓋這一點。圈裏很多人都信這個,唯獨她不信,看來迴頭真得讓鄔澔找個人幫她算一算了。


    不過如果這事讓鄔澔知道了會怎麽樣?


    可能會大吼一聲:“我不允許你們在一起!”


    ……吧……


    鞮紅光是想想就一陣惡寒,還是算了。


    不過她是真的沒想到渝辭的酒量這麽差,當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沒怎麽喝,光顧著給她開瓶蓋了。


    胡思亂想中尋到了電梯,鞮紅把渝辭在牆邊放好,自己去按電梯按鍵,結果一扭頭原本靠在牆邊的人已經換到了地上。


    “……我下次再也不會和你喝酒了。”


    鞮紅無奈地在心裏發了誓,上前扶起渝辭,拉過一隻手臂還是把人架到了自己身上。


    隨著“叮”一聲,電梯門開了。


    鞮紅正打算帶著渝辭進去,抬眼一看——


    呦,這不巧了麽。


    裏頭站著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都是劇組的人。


    眾人:“?”


    鞮紅:“……”


    眾人:“!!”


    鞮紅:“……”


    眾人:“!!!!”


    鞮紅:“有完沒完趕緊讓讓門要關了!”


    鞮紅覺得這一定是老天爺對她開的一個玩笑,要不然她現在在這樣逼仄的一個空間裏被十來雙眼睛齊刷刷盯著是什麽沉浸式地獄經曆。


    一堆人視線在她和她肩上的渝辭之間掃來掃去,那叫一個精彩紛呈,看得她臉上也跟著五彩斑斕,其間有不少人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均被她一個眼神嚇了迴去。


    幸虧《子虛劫》劇組是她投資的,劇組人員流動性也不大,加上沒鄔澔管著,她基本沒有壓抑過自己的天性。


    不然這下算是把人設塌幹淨了。


    好不容易捱到她和渝辭的樓層,電梯門才開一半她就帶著渝辭衝出去了。


    來時步履蹣跚,去時健步如飛。


    給電梯裏的眾人留下一個落荒而逃的背影。


    因為不好意思在渝辭的衣兜裏找房卡,鞮紅紅著臉把渝辭帶到了自己的房間。


    合上窗簾開了燈,看著滿臉酡色躺在床上的渝辭,鞮紅扶額癱坐在沙發上。


    暈眩感和不真實感一下子占據了她的大腦。


    如果說剛剛兩個人逃離殺青宴是私奔,那現在同住一屋一會可能還要同睡一床,豈不就是私會?


    暗通款曲、私相授受、私定終身……


    亂七八糟的詞語在她腦中歡天喜地地放煙花,鞮紅覺得大概她才是醉了。


    醉得夠夠的。


    鞮紅決定先去洗個澡,拿上換洗浴袍踏進浴室那一刻忽然覺得哪裏不對,又退了出來。


    她煩躁地抓了兩下頭發,這叫什麽啊?


    為什麽總有一種和情人偷偷出來開?房的既視感啊!!


    鞮紅想來想去最後還是別別扭扭進了浴室,胡亂衝了一把換上浴袍又別別扭扭地走出來,裹著一身沐浴露的清香,看到床上那個哪怕是醉了酒也保持著良好睡姿的人,隻覺得喉間渴得厲害。


    她打開行李箱取出裏頭準備的純淨水,打開一瓶生猛得往喉嚨裏灌。


    隻可惜這不是酒釀,喝再多也壯不了膽。


    鞮紅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在想什麽,她縮在沙發邊上,任空調的暖風如溫潤的手掌,一下一下撫上她發燙的臉頰。一雙漂亮的眼睛鎖著同一處地方,那是鷹隼捕食時的銳利,囂張。


    然而眼神的主人和被鎖定的獵物,卻渾然不知。


    心心念念,與她夢□□?赴?巫?山的人此時就躺在她的床上,羽絨服嚴嚴實實地包裹著修長的身軀,卻無一處不誘得觀者口幹舌燥。


    鞮紅坐在柔軟沙發墊上,卻如芒刺在背,無時無刻不在催著她向前一步,再一步,再進一步……


    不知覺間,她已經被那本能驅使著,站到床前。


    不行,不能趁人之危……


    可是她什麽都不知道,隻要我不說,誰都不會知道。


    這是放在心尖上喜歡的人,既然心中愛慕,便要珍之重之,不然他日還怎麽坦然麵對?


    但今天這種機會千載難逢,錯過這迴,難道還會有下一迴?


    隻要努力,隻要等我確定了她的心意……


    確定心意要等到什麽時候?


    她對我毫無防備……


    隻是親一口,就一口,如果這輩子注定沒有緣分,一個吻也足以慰藉此生。就當是一場夢……


    就當是一場夢嗎……


    雷電在她心中肆虐轟鳴,她肆無忌憚地看著那張,平日裏一眼都不敢多看,偷偷用手機搜索劇照,都隻敢瞟一眼就劃過的麵顏。


    五官如器,醒時載風華萬種,睡時如繁花夜閉,任是無情也動人。


    吻上那溫軟薄唇的一刻,雷鳴振耳發聵,她一下子就躲了迴去。捧著驚惶未定的一顆心,急促唿吸著打量被她偷偷親了一口的人。對方依舊睡得昏沉,連唿吸都沒有亂一拍。


    夙願已了,本應淺嚐輒止。


    但有些東西如果一輩子不去碰觸,或許真能塵封一世,但一旦開了個口子,就如堤潰洪泄,再難遏製。


    眨眼間她又覆吻上去,暴雨如柱劈裏啪啦砸上她幹渴的心田,細細密密的疼癢間,偏生出花株千頃,一夜入春暖。


    清冽酒香溢滿唇齒之間,綿長的情愫積在心裏,待那千頃繁花紛飛落英之時,順著莖葉枝幹遊上枝頭,結出飽滿晶瑩的漿果。鞮紅維持著最後的理智,單手手肘支撐在被褥上不至使自己壓到對方身上,另一隻手手掌撐開扶住床沿,隨時準備讓自己逃開的架勢。


    她一邊唾棄自己卑鄙無恥,一邊又珍之又重地描摹著對方弧度柔美的唇形。


    一簇流火悄無聲息升上半空,驟然炸裂在蒼穹,忘記關嚴的窗縫間忽起夜風,吹開層疊的窗簾。


    無邊絢爛驚醒了夢入巫山的楚宮客。


    十二峰頭楚雲間,


    鞮紅怔然望著身下睜開鳳眸的人,像被釘住似的動也不敢動,隻任由一顆心上躥下跳,頻如擂鼓。


    她現在就像是一個用碎雪流沙團成的人型,輕輕一碰就四分五裂。


    而接下來的一瞬,卻讓鞮紅直接崩斷了弦。


    渝辭一雙鳳眸迷蒙,像是不知道身在何處,被鞮紅親得有些發腫泛紅的唇微微開闔著,卻隻有氣聲斷斷續續發出,沒有什麽實質的音節。她抬起一隻手,頗為煩躁扯開自己的領口,暖空調開著的房間裏她穿著這樣厚的一件羽絨服,鞮紅也是一直控製著沒去動她的衣服,此時早已悶出一身熱汗。


    鞮紅像被點了穴似的麵目通紅地看著渝辭在她身下扯自己的衣服,把自己從一個蠶蛹解到隻剩下一件薄薄的襯衫,最後連襯衫的襟口都被解開了。


    接著,一雙手就這樣摟上了鞮紅的脖頸,把她帶下來,主動親上了近乎石化的鞮紅。


    墜滿枝頭的漿果越來越沉越來越沉,直到金風拂過,脆弱的枝頭再掛不住,悉數掉落到地上,酸甜的漿液濺開一地。


    欣喜與酸澀順著那漿液浸入全身,鞮紅再也不想忍耐她放開了自己撐在床沿被褥的雙手,輕輕捧住渝辭的臉頰,一顆淚滴落在那暖光中彷如吹彈可破的肌膚上,又被虔誠吻去。


    渝辭似乎也情動不已,擁著自己的身軀劇烈顫抖著,鞮紅將她抱得更緊,唇間濕濡一片——


    等等?


    怎麽會……


    把自己從意亂情迷間艱難拔出理智,鞮紅就著燈光去看身下依然在戰栗的人,一瞬間所有情絲盡數消退。


    渝辭竟是哭了。


    這……這……我剛剛都還沒幹什麽吧?!


    鞮紅又自責又迷茫的起身,不帶一絲情?欲地將人摟到懷裏,皺著眉頭像哄小孩一樣,搖了搖,又拍拍對方的背,卻引得對方哭得更狠。


    鬱悶之餘,更多的是心疼。


    她從來沒有看見過渝辭哭泣,這個人向來清冷倨傲,從前不熟的時候就這樣,熟了之後除了逗自己的時間外,儼然就是個成熟理智的老師,什麽時候有這樣無助過。


    可是渝辭就是在哭,哭濕了她的衣襟還不停,那發洪水的架勢比起哭長城的孟薑女也不遑多讓。


    好吧,鞮紅歎了口氣,還真不知道這清冷大美人這麽能哭。


    鞮紅認命地掀開被子,把自己連帶渝辭一道塞進被窩裏,這大冬天的雖然開著暖氣,但還是被窩裏舒服一些。畢竟人哭成這樣,自己不管怎麽樣都得照顧一下。


    等過了幾分鍾,見渝辭還沒有收勢的意思,鞮紅想了想決定還是去打盆水來給她洗把臉再敷敷眼睛,雖然已經殺青了,但是漂亮的鳳眸腫成兩個核桃迴家,怎麽看都像是被虐待了似的。


    想起自己把渝辭帶迴來的時候在電梯裏那一段“奇遇”,鞮紅就頭疼不已。明天不知道被怎麽傳呢,幸虧都是女孩子,一個喝醉了另一個照顧,還算正常。這要是換成兩個男生恐怕就要引起軒然大波,換成一男一女……emmm熱搜不用買都預定好了。


    誰知鞮紅才一起身,就被渝辭一把拉了迴去。


    謔,還真的不知道喝醉了的渝辭這麽粘人,鞮紅生無可戀地任渝辭當成大型公仔似的抱著抹眼淚,想著自己今晚到底怎麽脫身。


    真沒想到,前一刻自己還在天人交戰要不要親對方一下下,現在自己就已經想著怎麽逃脫了。


    難不成自己還是個渣渣設定?


    胡思亂想間,渝辭終於開了金口。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鞮紅當場就嚇壞了,不是她怎麽對她了,這這這也不能全怪她嘛對不對……她真的沒有想……好吧可是可是後來千真萬確是渝辭拉住了她……


    “我認輸了還不行嗎?”


    “放過我吧……”


    鞮紅整個人都裂開了,聽聽這說的是什麽話,在渝辭眼裏自己都不做人了麽難道?!她幹了什麽了啊?啊!


    “求求你了……”


    鞮紅一下就把渝辭甩開了,這誤會大發了不是,不知道的還以為她誤入了什麽強製愛非現實主義文學。


    這種狗血的情節為什麽會發生在這種尷尬的時候!


    但是緊接著,鞮紅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渝辭……好像醉了。


    廢話她當然醉了,鞮紅按住頭,她覺得她自己可能都醉了。


    渝辭,應該是還沒有酒醒。


    她在說醉話?


    意識到這一點的鞮紅終於把升到喉頭的心髒落了迴去,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畢竟雖然但是……


    還是有點做賊心虛的。


    渝辭還在絮絮叨叨地吐著苦水:“夢太美了,我就醒不過來了。”


    鞮紅:“……”


    渝辭:“為什麽……我隻是想和你們一樣可以演好戲,為什麽這麽難……”


    “都是假的……”


    “我想放棄了……”


    鞮紅終於聽不下去了,決定不能讓她一個人在那發酵。


    “可是你還是堅持下來了呀。”


    渝辭:“……”


    鞮紅:“你堅持下來了。”


    渝辭:“我沒有……我不想堅持了……”


    鞮紅:“……”她決定退出這場單口相聲。


    鞮紅不說話之後渝辭也沉默了很久,夜風裹著寒意悄無聲息拂開窗簾,又退迴去任其落下。鞮紅在這忽來的夜風裏片刻失神,又聽到緘默許久的渝辭又開了口。


    那語氣裏滿滿都是她從未體會過的酸苦。


    “可我不甘心呐。”


    “我不甘心……”


    “怎能甘心……”


    不是所有天才都一帆風順,擁有天賦也不代表就一定能運用自如。


    她也曾付出過努力,她也懂何為不瘋魔不成活。


    但是天賦,在演員這個職業上,一定是重要的基石。


    她何其幸運,擁有這塊天賜的財富。


    她沒有上過藝考補習班,像一塊天資卓越的璞玉,一張任人勾勒描畫的白紙,順利通過了帝戲的考核,但是當時的成績卻並不靠前。


    這點遺憾在她正式進入表演班,開始係統學習聲台行表的過程中,很快就被彌補。


    練聲,無論是說台詞還是歌唱,沒有基礎的學生裏,她是第一個找到氣息的。


    形體,她從肢體不協調到協調,隻用了三天時間。


    都說哭戲很難,她也自認不是淚腺極其發達的人,也經曆過強擠眼淚擠不出,隻能幹嚎的尷尬階段。她心有不甘,下定決心練了一天,隻一天,就掌握了三種方法。


    但是表演貴一個真,她舍棄方法,繼續鑽研,第二天,她能達到三秒入戲,五秒動情,十秒落淚。


    第三天,她一個理智,對身邊一切事物都能理性看待的人,磨細了自己的神經,淬煉出一顆易感的心髒。萬種方法都不如一刻共情。


    話劇表演和鏡頭表演殊途同歸,然殊的地方天差地別。


    隻三天,又是三天,她就完成了鏡頭舞台嫻熟切換,甚至將兩者表演方式互相交融,運用自如。


    她想要挑戰一個雙重人格的作業,老師告訴他們,應該還是要以生活中的人開始練習,像他們這樣還在學習過程,切不可貪快,去演那些比較邊緣的,自己很難係統觀察到的人物。


    一旦假過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變成模式化的習慣,就很難糾正了。


    可是她偏偏不聽,就覺得自己做得到。


    她對著鏡子,對著一個個經典影片裏的重要角色學習,模仿,融會貫通。最後甚至琢磨出一種,控製兩遍臉頰陰陽表情的辦法,她練了兩周,交出了完美的作業。


    可後來因為疏於麵部管理,整整一年她的兩側臉頰肌肉都是往不同趨勢去發展生長的,若不是一次鏡頭前展示自我介紹,她永遠都不會發現這個問題。


    整整一年的習慣,表情肌肉的生長,幾乎已經定型,她過了一星期麵部扭曲的日子,竟然硬生生將麵部肌肉矯正迴來。


    所有任課老師都驚了,直言這真是建校以來第一人。


    從那天始,隻要她想挑戰的角色,不出幾日就可以信手拈來,沒有哪一座高山還可以阻住她的腳步,她的恆心和天賦足以支撐她乘風破浪,無往不勝。


    “我就是為了演戲而生的……”


    渝辭說著,一汩汩淚水溢出眼眶,“可是在這條路上,我隻能做夢。”


    “我又做了一個很美的夢……”


    “我不想醒了……”


    鞮紅心像被人緊攢著那樣疼,她湊過去,將那個將所有脆弱暴露出來的人,輕柔地摟進懷裏。仿佛這樣,便可替她擋去塵世風霜。


    這迴她也算搞明白了,這傻姑娘是把《子虛劫》當成了一場不知在她二十七年人生裏,重複過多少次,又破滅過多少次的美夢,載著她的心願,化作夢幻泡影,如露如電,轉瞬即逝。


    “這麽美的,一定不是真的……”


    渝辭哭著,把腦袋埋在鞮紅肩頸處。


    如此天賦如此才能如此努力,卻泯然眾人矣。


    如何能甘心?


    每每告誡自己順其自然順其自然,放過自己……


    可就是不甘心啊……


    不甘心到死。


    她不是沒有站在生與死的邊界,不是沒有直麵幽冥。


    可在那黑暗與寂滅感籠罩全身的時候,卻見一點星火,漂浮在滔天洪浪之間。


    那是此心不滅。


    “有時候我也想,為什麽幹脆不要給我這樣的臉,不要給我這樣的天賦,讓我平庸地出生長大,不要做這種不切實際的夢……”


    “如果我什麽也沒有那就好了……”


    “那樣或許就不會這麽痛苦了。”


    “我太痛苦,太痛苦了……”


    “為什麽呀……”


    “我真的……”


    “好不甘心。”


    囈語漸漸弱下,唿吸漸漸平順。


    鞮紅在睡去人的清涼的額頭,溫柔落下一吻。


    渝辭的能力和夢想成正比,可是際遇卻查到荒謬。


    夢想如一把野火,將她焚到油盡燈枯。


    鞮紅記得她曾說過,《子虛劫》的三個主角她都是羨慕的。


    即便各人有各人的苦,人世悲喜不相通。


    但是在懷才得遇這一方麵,他們何其幸運。


    鞮紅熄了燈,隻留下床頭一盞微弱的昏黃。


    看著那點被光暈籠罩得柔和幾分的眉眼,她低柔,卻鄭重地承諾:“會有的,你一定會等到那一天。”


    ***


    渝辭是被熱醒的,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躺在鞮紅懷裏。


    不過幸虧現在還有點暈沉,貪圖舒適的本能使她沒有一個鯉魚打挺從人家懷裏跳起來。


    輕柔溫熱的氣息噴薄在臉上,耳邊是鞮紅勻稱的唿吸。


    渝辭看著看著,好像更熱了。


    人酒醉的時候其實並不會喪失理智,隻是平時桎梏自己的那一道枷鎖去除了,言行舉止不那麽受控,會比平時稍微放鬆一些。不過她今天……可是太放鬆了點。


    酒後斷片的渝辭懊惱的扶住自己的額頭,她今天都說了些什麽呀……


    也不知道有沒有做出什麽……更可怕的舉動……


    稍微試探性的動了幾下,發現對方睡得真的很沉,半點沒有要醒的趨勢,渝辭決定還是起來稍微收拾一下比較好。


    她小心翼翼扳開鞮紅的手,把對方好好的塞進被窩裏,撚好被子,輕手輕腳下了床。


    這家酒店的拖鞋並沒有塑料包裝,而是用紙封抱著插在床頭櫃邊沿,她找來剪刀盡量放輕聲音把紙封剪開穿上,進了浴室關上門。


    希望自己沒有太過失態,良好的酒品應該不至於她徹底沒臉見鞮紅,簡單梳洗了一下之後,又將淩亂的房間收拾一通,不得不說,看著地上那堆亂到放飛自我的衣服時,渝辭的瞳孔還是劇烈收縮了一下。


    要是不說的話,還以為剛剛在這裏上演了一出怎樣的動作大戲。


    她從浴室弄來一塊溫熱毛巾,小心翼翼的幫鞮紅擦了擦麵頰頸部幾道淚痕,不用說那肯定是自己蹭上去的……


    真是失態啊……


    今夜是除夕夜,窗簾外燈火通明,家家戶戶都留著人守夜。渝辭望了一會兒打開手機微信,果然見到幾條父母和祖輩家長發來的照片和祝福。


    無一外乎是讓她在劇組好好照顧自己的。


    眼前是燈火明輝,手機裏是家人愛意,而身後……


    渝辭忽然笑了。


    她走過去,在自己懸掛起的羽絨服口袋裏找了一會,摸出點什麽放在桌上擺弄了一會兒。


    然後坐在沙發上捏著手機自己跟自己狠狠較了一番勁,最後終於下定決心,來到鞮紅那側的床頭坐下,俯下身……


    悄然落下一吻。


    窗外煙火皆寂,留著的那道窗縫中有夜風時不時挑動窗簾,拂開茶幾上放著的事物。


    那是三張便簽紙,淺色的麵上有兩道舊折痕,上頭字跡筋骨俱備,秀逸不凡。題的問題卻並不相同。


    彼時山洞中篝火憧憧,言語藏機。


    誰拋出拙劣的餌,


    誰又因太過緊張,忽略了藏在紙間字裏的,一點靈犀。


    作者有話要說:對,沒錯,就是你猜的那樣。感謝在2020-08-1901:23:53~2020-08-1922:11: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所以釋20瓶;潛水黨、jkrz18瓶;電影館裏的耗子5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暴躁熱搜[娛樂圈]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狼山玉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狼山玉並收藏暴躁熱搜[娛樂圈]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