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名醫為侯爺醫治,這些老夫人已經做了,我沒什麽別的可做,隻能寄希望於此,哪怕隻有一點點用處也好。”付時念搖頭說道,“若還能有別的方法,我也會去試試。”


    “好孩子。”老夫人感動的抓著付時念的手不放。


    蕭承譽感覺心髒仿佛被人敲了一下似的,又軟又疼。


    他轉頭看著立在老夫人身旁的付時念,目光一時間竟是有些收不迴來了。


    雖然蕭承譽的生辰摻雜了一些種在眾人心底裏的多年陰霾,但到底是生辰,還是要歡快一些,不然給蕭承譽慶祝什麽呢?


    所以,付時念使盡了渾身的解數逗樂,把她在家裏那套撒嬌賣萌的招數都用上了。


    逗得蕭老夫人喜笑連連,樂不可支,笑聲便沒斷過。


    既是生辰宴,雖人少,也免不了喝些酒。


    便是連蕭承譽,都被倒上了一杯府中郎中特配的溫補藥酒。


    付時念等人喝的則是食味樓新出的棗酒。


    以黃酒和黑棗泡出的酒,加熱了喝,帶著黃酒的香濃與黑棗的甜潤,甚好入口。


    付時念一口接一口,沒覺得有什麽酒味兒,不知不覺便喝了一杯。


    待迎春要再給付時念添一杯的時候,卻被蕭承譽阻止,“別給她添了,她隻有一杯的酒量。”


    蕭老夫人看蕭承譽的反應,眼中笑意更甚。


    付時念咕噥道:“這酒甜甜的,比中秋那日的桂花酒還要甜一些,一點兒酒味都沒有,我再喝一杯沒事的吧?”


    “都是自家人,便是稍微喝多了一些也不怕。”蕭老夫人說道,“真若醉了,便在府中休息一晚便是。”


    付時念一聽,頓時順杆爬的將酒杯端起來,“迎春姐姐,再給我倒一杯吧。”


    迎春微笑著給付時念倒了一杯。


    蕭承譽看她喝完第二杯也沒什麽事情,在付時念要喝第三杯的時候,便沒阻止。


    誰知,付時念喝完第三杯,人便有些懵然了。


    蕭老夫人見狀,也是驚奇:“這孩子,怎麽酒量如此之差,快給她些茶水,能好一些。”


    付時念的臉頰被酒意熏染的酡紅,雙手乖乖的捧著茶杯喝了一些。


    待用完席,付時念又喝茶緩了緩。


    時間委實有些晚了,便提出告辭。


    蕭老夫人見狀,便問:“你現在真的沒問題嗎?若是不妥,便在府中休息。”


    總不好人家姑娘來府中吃席,叫人家喝醉了迴去,多失禮啊。


    付時念勉強站穩了,臉頰還是紅撲撲的,說道:“我沒事的,出門便有馬車。”


    總不能真在侯府住下。


    “我送你。”蕭承譽開口道。


    付時念這樣子,蕭承譽還真是放心不下。


    “對對對,你把時念安全送迴付府去。”老夫人道,“再跟付夫人好生道歉,好好的孩子在這兒吃席,讓人家喝醉了,實在是咱們的不是。”


    “我還好的。”付時念嘴硬道。


    蕭承譽忍笑,嘴角忍不住微微勾了一下。


    這姑娘瞧著都有些站不穩了,還說還好。


    “是,你沒喝醉,穩妥的很。”蕭承譽順著她道。


    春眠要去扶付時念,付時念心想自己既然說了沒喝醉,卻讓春眠扶,這不是打臉嗎?


    來吃席喝醉了離開,多失禮啊。


    所以付時念果斷拒絕了春眠,“我自己走,沒問題的。”


    春眠隻好亦步亦趨的小心注意著,打算付時念稍有點兒不對,立馬扶住。


    付時念跟蕭承譽一同出了正堂,在外頭走的時候。


    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斜斜的照在地上。


    付時念一邊走,一邊低頭看,兩人的影子被拉長,細細瘦瘦,身形比本人更好看了一些。


    付時念忍不住盯著影子做動作。


    一會兒歪歪頭,一會兒又蹦一下。


    玩到忘我時,還抬高了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地上比出了兔子耳朵的影子。


    蕭承譽看著,無聲微笑,倒想看看這姑娘玩個影子,還能玩出什麽花招。


    上次中秋她喝醉了,他隻是送她上馬車,並不知她醉後具體是什麽情態。


    今晚看來,竟如此有趣。


    緊跟著,蕭承譽便看到地麵上付時念抬起那隻比劃出了兔耳朵的手影,竟然緩緩地朝他的頭頂一動,最後在他的頭頂比劃出了一個兔耳朵。


    耳邊還傳來小姑娘隱忍帶著淘氣的笑聲。


    蕭承譽無奈的停下,轉頭看她。


    正好看見付時念正落後他半步,艱難的踮著腳尖,舉高了手在他的腦後。


    因他個子高,付時念想要兔耳朵影子從他頭頂露出來,便要把腳踮的十分努力。


    蕭承譽突然看過來,她被逮了個正著,心虛之下心跳都快了許多。


    付時念趕忙收迴手,但踮著腳尖重心不穩,雙臂劃水似的比劃了半天想要穩住自己。


    春眠慌忙上前要來扶住她。


    誰知蕭承譽先一步拉住了她的胳膊,在付時念要往後栽倒的時候,及時將她拉了迴來。


    “走路都不穩當了,還如此玩鬧。”蕭承譽無奈道。


    “誰說我走路不穩當了?”付時念掙開蕭承譽的手,說,“等著,我這就走直線給你看看。”


    付時念便獨自往前走。


    蕭承譽便看著方才還說要走直線的人,越走越偏。


    為防她直接走入花壇中,蕭承譽隻好開口,“你迴頭看看,是直線嗎?”


    付時念停下來,迴頭一看,自己走的可不是一般的偏。


    她拍了拍臉,“我沒醉啊。”


    “好好好,你沒醉。”蕭承譽說道,“那現在可能繼續走了?”


    付時念點點頭,蕭承譽又說:“好好看路,不許鬧了。”


    蕭承譽頓了下,說:“若想再玩影子,下次清醒時,再陪你玩。”


    “侯爺樂意陪我玩這個?”付時念驚訝的抬頭,一雙眼撲閃著比星光還要璀璨的光芒。


    蕭承譽輕笑一聲,“可以。”


    付時念醉了,什麽心裏頭的話都敢往外說:“沒想到侯爺如此好相處。”


    反倒是蕭承譽愣了一下,說:“我何時不好相處了?”


    不過,沒等來付時念的迴答。


    她忙著低頭數格子走路。


    而且走著走著,就往旁邊偏離。


    蕭承譽隻能時不時的把她拉迴來。


    雖侯府大,但因付時念,往常這時候應都走出一半了,結果現在,連一半的一半路程都還未走完。


    在付時念第不知多少次又往旁邊偏離時,蕭承譽無奈搖頭,三兩步走到她跟前,說道:“莫要鬧了,我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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