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並無害人之心,我們當然也不會放在心上。”犀沉道,“不過在下還想問問,前輩是從何時開始防備我師兄弟二人?”


    “你們進入那漁村時,我就已經知道了。”溫長醉道。


    “那漁村中,竟然也有前輩的耳目嗎?”犀沉問道。


    “那漁村常年沒有外來人,偶有人來,必定是打聽到了師父的住處,想要與師父較劍的狂妄之徒。”妙悟插嘴道,“既是那種不知天高地厚的貨色,教訓一下也沒有什麽不對。”


    “妙悟,休得胡言。”溫長醉嚴厲道。


    妙悟翻了個白眼,不再開口,這邊犀沉已道:“前輩既已隱居,自然決定不問世事,若是我已經隱退了,還隔三差五有人要來找我打架的話,我也一定會教訓他們的。”


    “小友竟然如此善解人意,慚愧慚愧。”溫長醉道。


    “前輩放置那元寶箱,想是為了試探,若真有貪財之徒,想提著元寶箱走,怕是討不了好。”犀沉試探道。


    “元寶箱上淬有毒藥,海風吹拂便會發作。”妙悟道,“咱們已在羊皮地圖上警示過了,他們不聽,那自然吃不了兜著走。”


    “閣下等在那林中,自然是為了懲戒好色之徒了?”犀沉看了看妙悟。


    妙悟坦然道:“那是自然,你總不能讓我的妹妹在林中受那種苦吧?”


    “前輩想必是擔心真有昔日老友要尋他,因此才派閣下守在此處,判斷來者的用心。”犀沉道。


    “你這人倒是聰明。”妙悟道,“好在那個時候,一場大雨把你們來時的蹤跡都磨滅了,要不然我想讓你們跟著我走,倒是還不容易。”


    “那也並非如此。”犀沉神秘一笑。


    妙悟愣了一下,驚道:“莫非你那個時候就已經……已經開始懷疑我?”


    “像你那樣出現,除了我這小師弟外,不會懷疑的人,恐怕少之又少吧。”犀沉道。


    妙悟不服氣道:“所以我是哪裏出了破綻?”


    “幫你砍斷腳鐐的時候,我偷偷摸了你一下。”犀沉道。


    妙悟的臉色也開始發白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是個男人?”


    “我聽說有些奇妙的功夫,可以讓男子扮成女兒身,甚至說話聲音也與女子無異。”犀沉不置可否。


    靈心拊掌嬌笑道:“我哥哥常說,他的易容絕無破綻,哪怕去到青樓,也能爭個頭牌,看來這一次是露了馬腳呢。”


    妙悟狠狠瞪了犀沉一眼:“我早就說過,你這個人我信不過,看來還真是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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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犀沉含笑不語,夜雨在一邊,腦子有點混亂。


    要知道,他可是一直將妙悟當做“妙妙”來看待,沒有半點疑心。


    包括她的身世,雖然起初他有些懷疑,可是犀沉沒有說什麽,他也就全盤相信。


    沒成想,妙悟竟然一切都是騙他的。


    而犀沉居然看穿了一切,卻什麽都沒有告訴他。


    夜雨自然是信任犀沉的,現在這個情況,也比一個少女真的受了欺騙好。


    可是,被人蒙在鼓裏的滋味,也是真的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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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此時,溫長醉適時的接過了話頭。


    “說來,二位小友此番來訪,是否有要事相談?”


    “正是。”犀沉道,“前些日子,齊雲山遭襲,掌門人認為對方是勁敵,因此差我前來,向前輩取迴一物。”


    “聽龍劍?”溫長醉微微眯起了眼睛。


    “正是。”犀沉道。


    “這聽龍劍,乃是不世出的兇器,當年雪落親自將它交予我封存。怎麽如今……竟然又要取迴?”溫長醉皺眉道。


    “隻因出雲劍派此番要麵對的,也是百十年難遇的勁敵。”犀沉道。


    溫長醉搖頭歎氣,看來十分感慨。


    “前輩看來似有難處。”犀沉道。


    “啊?難處?沒有的。”溫長醉飛快的答話,但他的神色看起來,竟有幾分尷尬。


    “前輩若有難處,盡管說明,晚輩定將全力相助。”犀沉道。


    “咳,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溫長醉道,“我不知道你們聽沒聽過,在這東海邊,有一個‘水晶宮’。”


    “水晶宮?”犀沉微微皺眉,“晚輩從未聽過此處。”


    “說來也是,這水晶宮並非武林之地,你沒聽過也屬正常。”溫長醉道。


    “水晶宮乃是東海濱一處富麗堂皇的宮殿,宮主自稱‘龍太子’,據說他老子是富可敵國的巨商,後來金盆洗手,造宮殿於此,日日花天酒地。”


    “這龍太子,該不會把聽龍劍借走了吧?”犀沉道。


    “說來慚愧,我當年窮的叮當響時,龍太子找上門來,說聽聞我手中有昔年東方一閃大師手鑄的寶劍,想借去一觀……”溫長醉道。


    “可這聽龍寶劍既然是兇劍,前輩又怎能輕易借與他人?”犀沉道。


    “龍太子雖是富商,卻不涉足江湖事,uu看書uukansu我看他那雙手白白嫩嫩,絕非習武之人。”溫長醉道,“何況,將聽龍劍借與他時,我已將劍鎖在一隻劍匣中,鑰匙藏在隻有我知道的地方,龍太子縱是拿到聽龍劍,也隻能隔著匣子把玩。”


    “前輩這樣說,我就稍微放心些。”犀沉道,“隻是看前輩這意思,聽龍寶劍暫時是無法尋迴了?”


    “我當時跟龍太子說好,借劍以五年為期,期間我若要用劍,隻需寫信索迴,他也一口應允。”溫長醉道,“我即刻便修書一封,交與龍太子,換取聽龍劍。”


    “那聽龍劍匣的鑰匙,想必前輩也是能取迴的了。”犀沉道。


    “那是自然,你們放心。”溫長醉道,“我雖然已經老了,不頂事了,但老友的要求,我就算肝腦塗地,也必會踐行。”


    說罷,溫長醉便引著眾人去到書房。


    他三下五除二,便將取劍信寫好,夜雨本以為他要將信交與靈心或妙悟,誰料溫長醉竟然吹了個口哨,喚來了一隻白鴿。


    溫長醉將信箋縛在白鴿的腳上,解釋道:“水晶宮雖在東海濱,地處卻偏僻隱秘,飛鴿傳信,最為便利。”


    “看來前輩與龍太子交情甚篤,這樣一來,在下便放心了。”犀沉道。


    “我與龍太子也已相交十餘年,他是談吐高雅,學識淵博之人,二位小友大可放心。”溫長醉笑道。


    “等龍太子的迴信,少說也要一天時間,那就先委屈二位小友,在我這莊中暫住,我這地方雖荒僻,待客之道,也還算周全。”


    “那便勞煩前輩了。”犀沉抱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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