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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戶


    宋白芷穿著厚實的大衣,抱著研究資料等待有軌電車駛離後穿行馬路。這是她在這停留的第二十四天。


    目前為止,一切如她預想的進行。學曆已經實名注冊,如今缺的隻是一紙學術研究,方便秦鬆良更好的舉薦。


    電車駛離後,宋白芷便從這雪水融化後的泥濘馬路橫穿而過。早川家處於鬧市區最末端,不,或許稱之為半風俗區更為妥當。


    僅夠一輛轎車穿行而過的木榫結構街道兩旁,是一舍舍堆砌而起的置屋。因為此時天色還未完全暗下來,所以街道較為冷清。


    在宋白芷即將穿行過這條風情街時,屋舍的窗戶被人打了開來。一道嬌柔魅惑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唉,樓下這位…請留步。你是醫生對嗎”


    宋白芷循聲望去,那個女人頭發工工整整的盤起,發靨處佩戴著櫻花流蘇花釵,穿著一身精致華麗的花魁服飾,正手持煙杆眼神興味的盯著她打量。


    宋白芷打量了一遍四周,發現並沒什麽異常後,直言道:“有事不妨直說。”


    花魁輕輕碰了碰煙杆,眼神似水流波的看向屋舍大門,她輕笑道:“請進來一敘。”


    宋白芷將目光落向置屋門口,卻並沒有踏入一步。


    門內的藝妓們並不都是手持煙槍,因為西方文化的影響,她們有一些人的發型也更偏向歐洲文化。


    抽著香煙的藝妓頹然的靠在廊柱旁感慨道:“啊嘞嘞,真是無聊啊,天氣冷了,招攬的客人就少了。”


    另一位穿著偏向於西式和服的藝妓一把奪過她的煙。她動作自然的彈去煙灰,抽了起來。“不管是誰都好,快點帶位客人進來吧。”


    一個抱著威士忌酒瓶,喝的爛醉的洋人笑著看向這處。置屋裏頭便瞬間高興起來:“哎呀!我說這位客人,請進來看看!”


    現在正處於經濟蕭條時期,不說民工廠倒閉,就連農田作物也受到了不小的影響。吃不上飯,穿不起衣,看不起病的人比比皆是。


    門口的嬤嬤取下門口的燈籠,重新填補昨日燃盡的燈芯。


    這是置屋正式營業的象征


    可依舊沒什麽席麵邀請這間置屋的藝妓們陪客。不同於以往對藝妓們的推崇態度,一個冬季過後,化雪的長街上不知出現了多少具長睡不醒的屍體。


    而這些置屋中的藝妓,對比起外頭人的命運,的確是好上了不少。不過,也僅僅隻是現如今還算不錯。


    從她們步入這一行當開始,便如同門口的燈籠芯一般燃燒自己。今日芳華,明日蒼顏。直到年華不再,任由新的燈芯將她們取代。


    可是這與她又有什麽關係呢?宋白芷並不是對任何事都有好奇心的人,更不會對沒有什麽利用價值的東西浪費多餘的時間。


    但對方似乎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在她轉身即將離開時,那位花魁赤腳跑了出來。卻因為華麗的和服,隻能堪堪止步在了置屋玄關前,眼神複雜的凝視著宋白芷。


    她語氣失落而又懇切道:“真的不能聊一聊嗎?”從樓上跟下來的嬤嬤麵色嚴肅的將她從玄關處拉迴置屋,言辭犀利的說教她,讓她自己記得花魁的規矩。


    街頭上的男人們目光驚豔的看著玄關,久久不能迴神。不過他們很清楚,花魁這個級別的女人,不是他們能夠得到的。


    花魁這種身份的女人,與其他女人最不同的地方就在於華麗包裝和各種噱頭,她們永遠絢爛而又空泛。


    隻有用錢一直堆著直到成為金貴衣服下的一具枯骨才是最好的結局,即使死亡最好也是死在華麗的外表之下。這樣才值得歌頌流傳。


    事實上,沒有了錢,沒有了名頭,花魁還不如尋常女子。學的那些才藝在目前的社會底層生活中根本沒有用。最終隻會淪落為和在外頭招客的藝妓一樣,兩者並沒有任何區別。


    而這樣的女人,卻偏偏想要找她談談?還知道她是醫生?


    要麽有事,要麽有鬼。


    懷揣著一探究竟的想法,宋白芷進了置屋。花魁見到她願意上來,神色放鬆了不少。她將所有能被窺視到的地方統統關上,聲音低沉道:“請幫幫我!!”


    ‘原來是幫忙’。宋白芷起身就準備離開,她不是什麽樂善好施的好人,也不是閑了沒事去普度眾生菩薩。找她幫忙,她就一定要幫嗎?有這幫忙的功夫,她的學術研究早就做好了。


    花魁神色緊張的伸手,用力的緊攥著她的外套衣擺處,整個人幾乎是臥覆在地板上。她語氣急切道:“我有很多錢!隻要你願意幫我!”


    宋白芷一身穿著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缺錢的人,花魁心裏很清楚,眼下隻不過是走到了絕路,想要試一次罷了。


    對比起她的報酬,宋白芷更好奇的是,這位看似有禁足的花魁,究竟是怎麽知道她的職業底細的。


    “你是怎麽知道我是醫生的?…你又想讓我幫你什麽?”


    花魁見她至少還願意提問便知道自己還有機會。她坐起身子,慢攏頭發解釋道:“我每天都會在窗邊觀望,有一天,你偶然經過,我看見你抱了一本醫書。”


    宋白芷聽著她的解釋,卻直接拆穿了她:“你在騙我,卻要我幫你?”


    花魁一愣,還想要狡辯。卻見宋白芷直接將手中的文件舉了起來,上麵一行字中赫然寫了一個醫字。


    如果這位花魁認識繁體字的話,那麽就不會隻說那一天看到宋白芷抱著醫書從這兒過去。應該是說,她兩次看見宋白芷抱著醫書過去才對。


    宋白芷扯迴自己的衣擺,神情漠然道:“如果無法迴答,那麽請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見她毫不遲疑的離開,花魁心下一片慌亂。她咬咬牙心一狠,一鼓作氣的交付了底線:“是有人告訴我,你可以幫我!”


    宋白芷側頭問:“那人是誰?幫你什麽?”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花魁的淚水克製不住的顆顆墜落,整個人如同即將開敗的牡丹,簌簌發抖:“那人是…我的情郎……可他也即將離開”。她撫摸著小腹的位置了神情悲戚道:“三月了!”


    宋白芷是聽明白了,這是找她做墮胎的。可她目前為止,在人前登記的行醫案例中,她隻有一場是剖腹產。旁的登記在冊都是心髒……


    僅僅一出剖腹產就夠她一戰成名?難道是她什麽有名的婦科醫生嗎?能夠讓這個花魁把命交到她手裏?


    她不信。


    三個月乍一聽不久,可換算下來就是近100天,這就意味著藥物流不幹淨,需要刮宮。這種手術方式對身體的傷害極大,不孕不育事小,引發的炎症等並發症甚至可能會影響終生。


    可問題是,現在的醫療水平並不能夠做到萬無一失。


    見宋白芷沒有迴答她,花魁語氣急切道:“我的肚子不能被她們發現!醫生我求你幫幫我!”


    言下之意便是想要在暗處拿掉。沒有正規的工具,沒有無塵車間,也沒有那些被管控的藥物,更沒有麻醉。


    在這些buff疊滿的基礎上,宋白芷隻能如實答道:“恕我直言,即使我敢為你操刀也不能保證你一定能夠活下來。”


    這句話似乎是徹底刺激到了這位花魁的神經,以至於染著精致蔻丹的指尖幾乎將掌心刺破。她壓抑著想要大聲宣泄的悲鳴,如同溺水之人抱緊浮木一般道。


    “你吊住我的命就好!我的情郎已經快找到離開的辦法了!我隻需要等等他!他說過會帶著我一起永生的!”


    “我願意將大半的積蓄付給你!你隻要保住我的命就行!”


    聽到這兩個字眼,宋白芷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瞬。她想到‘宋朝林’提到過的男人‘關根’,難道說這位越界者,想要在這個世界位麵長生不老自詡為神?


    宋白芷仿佛完全沒有聽到那兩個字眼一般,眼眸微沉的問:“你情郎叫什麽?”


    花魁毫無保留的急切答道:“汪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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