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什麽東西!”許淩朝著謝安的背影吐了一口唾沫,“要不是將軍攔著,我非得好好教訓教訓他不可!”


    “算了,別跟他一般見識。”霍聿珩說道,“我們還有正事要做。”


    “可是,公子……”許淩還想說什麽,卻被霍聿珩打斷了。


    “我沒事。”霍聿珩說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再從長計議。”


    “是,將軍。”許淩應道。


    “你們幾個,去把馬車修一下。”霍聿珩又吩咐道,“其他人,跟我走。”


    “是!”眾人齊聲應道。


    霍聿珩坐迴馬車,撩開車簾,楚斯鈺正靠在軟墊上,剛剛撞到頭,現在腦袋總感覺暈乎乎的。


    “斯鈺,你沒事吧?”霍聿珩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楚斯鈺睜開眼睛,笑了笑,“就是有點累。”


    “那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給我。”霍聿珩說道。


    “嗯。”楚斯鈺點了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霍聿珩看著楚斯鈺那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心疼。


    他輕輕地將楚斯鈺摟在懷裏,讓他靠得更舒服一些。


    一行朝著驛站而去。


    霍聿珩抱著楚斯鈺,寬大的披風把楚斯鈺整個人包裹在裏麵。


    “到了,一會兒上樓好好休息一下。”  “嗯。”楚斯鈺神色蔫蔫的。


    霍聿珩長腿一邁步,正要往驛站走。


    就在這時“來人啊!把這些人都給我抓起來!”謝安的聲音再次響起,比之前更加尖銳得意。


    原來,他剛才離開之後,並沒有善罷甘休,而是去找了五城兵馬司的人。


    五城兵馬司,負責京城的治安,權力極大。


    謝安的父親是當朝丞相,與五城兵馬司的統領關係匪淺。


    因此,謝安一句話,五城兵馬司的人就屁顛屁顛地跑來了。


    謝安得意地說道,“我已經稟明了五城兵馬司,說你們這些外鄉人,在禹國都城圖謀不軌,意圖造反!”


    “你血口噴人!”許淩怒道。


    “是不是血口噴人,你們說了不算!”謝安冷笑道,“來人啊,把這群賤民都給我抓起來!”


    五城兵馬司的人聞言,立刻拔出武器,將霍聿珩等人團團圍住。


    “賤民,還不乖乖束手就擒?!”謝安得意地說道,


    “就憑你們?”許淩氣極反笑,不屑地說道,“你們還不夠格!”


    “是嗎?”謝安冷笑一聲,“那就試試看!”


    說完,他一揮手,五城兵馬司的人立刻朝霍聿珩等人衝了過去。


    許淩眼神一凜,正準備動手,突然,一個聲音從人群中傳來。


    “住手!”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在一群士兵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是五城兵馬司的統領,李大人!”有人驚唿道。


    “李大人,您怎麽來了?”之前兵馬司領頭人張建才連忙躬身行禮。


    “哼!”李統領冷哼一聲,“我不來,你們是不是要把天捅個窟窿?”


    “李大人,我……”張建才被李統領的氣勢嚇了一跳,連忙解釋道,“我沒有,是他們……”


    “夠了!”李統領打斷了謝安的話,“這裏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


    “霍將軍,得罪了。”李統領轉過身,朝霍聿珩拱了拱手,說道,“此事確實是手下無狀不長眼,衝撞了將軍,還請將軍恕罪。”


    “李大人客氣了。”霍聿珩淡淡地說道,“既然大人來了,那此事就交給大人處理吧。”


    “好說,好說。”李統領笑了笑,然後轉過身對著最近的張建才一腳踹了過去,“還不快給霍將軍道歉!”


    “大人,我……”謝安還想說什麽,卻被李統領狠狠地瞪了一眼。


    “快道歉!”李統領厲聲說道。


    李統領也是心中犯苦,這件事不用說都知道是丞相家這個扶不上牆的紈絝惹的事,可他哪敢衝人家發火,這不,隻能可著自己人造。


    “滾下去,扣你半年俸祿,自己去領五十大板去!”


    說完,不再看手下,李統領轉頭問道。“霍將軍,您看這樣處理,您還滿意嗎?”


    “大人秉公執法,我自然沒有意見。”霍聿珩眼底的諷刺意味明顯,心知肚明這位統領也是個和稀泥的。“霍某還得謝過大人百忙之中抽空趕來,否則我們一行……”


    像是沒有聽出眼前這男人話裏的諷刺,李統領笑了笑,


    “霍將軍客氣了,那我就不打擾將軍了,告辭。”


    “告辭,大人請。”霍聿珩說道。


    李統領帶著五城兵馬司的人離開了,驛站口又恢複了平靜。


    “將軍,這事難道就這樣過去了?”許淩問道。


    “不然呢?這裏是禹國,不是我們的地盤。”


    “可是……”許淩還想說什麽,卻被霍聿珩打斷了。


    “好了,別想那麽多了。”霍聿珩說道,“我們先休息一下,等明天再說。”


    “是。”許淩應道。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霍聿珩幾人便被恭恭敬敬地請進了宮。


    他們以榮國使臣的身份,單獨接受了禹國皇帝的召見。


    禹國皇帝名叫謝承稷,年近六十,保養得宜,看起來不過四十出頭的模樣。


    他身形高大,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龍袍上繡著張牙舞爪的五爪金龍,頭戴金冠,麵容威嚴,一雙眼睛深邃不見底,不怒自威。


    既然是使臣,就代表著整個榮國,因此霍聿珩等人不必行跪拜大禮,隻是微微躬身,以示尊敬。


    “霍將軍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謝承稷的聲音渾厚,帶著一股上位者的威嚴。


    “謝陛下關心,為陛下賀壽,是霍某的榮幸。”霍聿珩不卑不亢地說道,聲音沉穩,不帶一絲情緒。


    謝承稷的目光在霍聿珩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些什麽,但最終還是什麽也沒看出來。


    他笑了笑,說道:“霍將軍能來,朕心甚慰。”


    兩人你來我往地說著場麵話,楚斯鈺跟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打量著謝承稷。


    他沒見過卡莎長什麽樣,但是桑落這具身體從眉眼上看,倒是和謝承稷有四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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