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原野冷冷的嗤笑一聲後,對著司機吩咐道:“開車。”


    久越在車子啟動的最後一秒擠上車。


    裴夏本來以為交大的狗崽子來找麻煩應該會在暗處。


    沒想到放學迴家的時候被人堵住,裴夏和小弟家的在不同的方向,他落單了。


    幾輛黑色的車子將裴夏攔在迴家的路上。


    這段路是通往廢舊老城區,那住的都是老人,看見這一幕默默的加快步伐,也很少有車經過。


    裴夏將書包丟在地上,慢慢蹲下撿起地上的板磚在手裏顛了顛,試了試手感。


    不錯,是個好工具。


    幾輛車上下來了五六個保鏢,個個高大壯碩,一看就是練家子。


    裴夏翻了個白眼,看了看自己還沒有人家上臂粗的小腿,果斷丟了手裏的板磚。


    這就是犯規啊,以大欺小,以多欺少,不要臉啊。


    還怎麽打?


    用命的打嗎?


    果斷變臉,臉上的桀驁不馴消失了,裝作害怕的樣子。


    “喂喂,各位叔叔,你們是在欺負小孩子嗎?”


    高壯的保鏢不言,將裴夏堵在中間防止他逃跑。


    久越囂張的從車上下來。


    “呀呀呀,這是誰啊,這不是七專的老大嗎,怎麽這麽狼狽?”


    看見是個陌生的男生,裴夏的眼底劃過暗光,他認出來,這是交大有名的人傻錢多——大傻子。


    裴夏臉上依舊軟弱,“我不是七專的老大,你們是不是認錯人了?”


    久越看著眼前長相招搖囂張但膽子就老鼠點大的人,有點不像是七專的老大啊。


    他早就聽說過七專的老大囂張、桀驁,每次打架都帶著不要命的氣勢,宛如一個放開鎖鏈的瘋狗。


    拿出照片對比了一下,照片裏的男人蹲在路邊抽煙眉眼間滿是不耐,又帥又冷酷,和眼前的人長得一模一樣,但表情卻天差地別。


    眼前的這個像是古代奸臣宦官諂媚極了。


    簡直像是被奪舍了一樣。


    跟二傻子一樣。


    照片已經確定,但還是不甘心,他敬佩裴夏打架不要命的狠勁,討厭牆頭草和膽小鬼,又問了一遍,“你真的是裴夏?”


    裴夏猶豫一秒都是對生命的不尊重。


    “不是。”


    撕拉——照片被撕碎了。


    久越心想,這人真是無恥。


    有照片還想抵賴,該打。


    麵無表情的對著保鏢揮手,“給我小弟報仇,打完記得給醫療費。”


    裴夏在他轉身的瞬間仗著靈活,從保鏢的胳肢窩下麵鑽出去,用手臂勾住久越的脖頸後退,咧牙一笑,肆意囂張。


    從褲兜裏掏出折疊刀,對著要衝過來的保鏢說:“你們再衝動,你們小少爺白嫩的臉蛋上就要留下疤痕了。”


    保鏢不敢往前。


    久越被挾持有絲毫沒有畏懼,“裴夏,我小看你了, 你還真是無恥。”


    “謝謝誇獎哦,委屈久少爺保護我了。”


    裴夏手裏有籌碼沒有半點都害怕,帶著久越往保鏢麵前送,看著保鏢後退,他囂張的前進。


    保鏢退一步,他就挾持著人質朝前一步。


    將手裏的金疙瘩丟出去,猝不及防的保鏢都在接,裴夏直接轉身上車,開著久越的車就跑,緊張的局勢讓裴夏根本沒有心情觀察車內的環境,也沒有發現車後座還有人。


    反正人已經被得罪完了,搶一輛車逃跑,多一個罪名也無所謂了。


    越想越是灑脫,這是裴夏第一次拿到駕照後摸車,和普通的男孩子一樣,他喜歡車,豪車就是不一樣,果斷開啟狂野音樂搖擺。


    在裴夏想著享受完就將車開迴原位,不然被久越報警說他偷車就不好了。


    “你真的很沒有品味。”


    一句淡漠嫌棄的聲音嘈雜的語音裏很是突兀。


    裴夏身體僵住,第一個反應是有鬼。


    但想著大男子不畏鬼怪,硬著頭皮往後看了眼。


    一張優越的側臉映入眼簾,那人右側眼角帶著緋紅的小痣清冷與魅柔和在一起,怪異卻又融洽,淡然的靠在後座,看人的眼神就像在看螻蟻,沒有將所有人放在眼裏,淡漠至極。


    裴夏認出來交大的校服,不解的問:“你是什麽時候上車的?”


    悄無聲息的上車,合理懷疑這個人是鬼,還是個豔鬼。


    似是不願意和蠢貨交談,原野又閉眼,薄唇淡淡的吐出一個字,“蠢”


    但耳邊的音樂還是早在響著,原野不想自己的耳朵受到汙染。


    “把噪音關掉。”


    好看的人總是有優待,裴夏對於好看的人更是,還有就是音樂有點吵鬧,他都聽不見後麵這豔鬼說話了,關掉音樂。


    看著裴夏關掉音樂,原野的嘴角扯了扯,“能聽懂人話就好”


    車子刹住,裴夏也是沒想到長得這麽好看,嘴裏卻沒半句好話。


    剛才的想法也是他蠢,怎麽會覺得這人是鬼,這人應該是本來就沒有下車,被他劫持了。


    和久越在一起的人想來應該不是什麽平凡之輩,裴夏將車倒迴去,準備將這尊大佛送迴原位。


    沒想到後座大大佛開口了。


    “不準迴去。”


    裴夏心想,不將人送迴去難道帶迴去嗎?


    聽不見,沒聽見,不想聽。


    果斷掉頭迴去。


    原野沒有想到這人竟然敢忤逆他,本來就冷淡的臉色更冷了,江城的人對他從來都是捧著哄著,對他阿諛奉承,還無人敢這麽果斷決絕拒絕。


    眼神直直的盯著裴夏,白皙修長的指尖掐入掌心,冷聲再次重複。


    “我說了,不準迴去。”


    熟悉原野的人都知道,這是原野生氣暴怒的前奏。


    但裴夏不知道,不僅不知道,看著這人眉眼怒意翻湧,甚至有點爽。


    看著他抿唇冷著臉想動手,裴夏握著方向盤囂張的提醒:“要是發生車禍,我爛命一條死了不要緊,但你不一樣哦。”


    原野閉了閉眼,坐了迴去,任由裴夏將他送迴原位。


    而追上來的久越看見車子掉頭,急忙的指揮著保鏢掉頭。


    ”快點,原野還在車上睡覺,要是他被那小王八蛋傷了,我爸會弄死我的。”


    將車子開迴原來的位置,裴夏下車就準備開溜被人扯住肩膀。


    原野掀開眼皮注視著裴夏,“你就打算這樣走了?”


    裴夏毫不客氣的伸手拍開肩膀上的手指。


    “不走等著久越迴來弄死我嗎?”


    他又不是瓜皮,想等著挨打。


    也不想和這看著就有錢的少爺有交集,撿起剛才丟下的書包拍了拍灰塵。


    原野下車,看著裴夏囂張的斜挎著背包走在落日下,看見久越的車出現在身後加快逃跑的速度,甚至有空一邊跑一邊對著久越豎了一個中指。


    “啥比”


    久越本來就是易躁易怒的人,當場就炸了,要不是在車上就跳車打人了。


    “裴夏,你給老子等著。”


    裴夏根本不在意,氣淡神閑的揣兜對著身後的久越豎小手指。


    久越握緊拳頭,瘋了。


    他長這麽大都沒有被人這麽氣過,想打人的心在此刻到達頂點。


    下車看著還在車上閉目養神的原野,久越惱怒之餘還是有點腦子,嘟囔著問原野:“那小王八蛋沒有對你動手吧?”


    在久越看來,七專的人就是沒有經過馴化的野狗,沒有腦子做事衝動無恥,審美變態。


    原野才從宴會上下來,豪門繼承人不是那麽好當的,白天上課,晚上參加宴會,深夜處理文件到淩晨,他每天都睡眠時間就隻有幾個小時,白天隻要有點剩餘的時間都用來睡覺。


    俊朗的眉眼間都是疲倦,他掀開眼皮,冷聲道:“裴夏。”


    久越沒有反應過來,“什麽?”


    “他的名字叫做裴夏。”


    久越眯了眯眼,察覺到一絲不對勁,但沒有表現出來,眯笑著眼,不著痕跡的試探,“管他叫什麽名字,隻要他在七專一天老子就和他勢不兩立。”


    “隨你”


    原野說完就閉上眼睛繼續睡覺,放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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