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很熱鬧。


    作為主角,喝酒自然是跑不了的。


    除了剛開始的時候,周正清在秦嗣的身邊,之後,周正清就被別的教授們給拉走了,自己一桌的教授也陸續去了別的桌。


    這張桌前,漸漸的就隻剩下了秦嗣和溫期。


    溫期再次拒絕了一個熟人的邀請,下一秒,一位老教授便不由分說把溫期直接給拉走了。


    走之前,溫期還特意迴頭看了秦嗣一眼,似是在問:你自己可以嗎?


    秦嗣感覺這個氛圍有點奇怪,不是說不好,而是他們對待他的態度有點奇怪。


    剛皺眉,肩膀上就被放了一隻炙熱的大手。


    秦嗣還未迴頭撥開,手的主人便說話了,“走了。”


    熟悉的聲音,是周正清!


    意識到是周正清,秦嗣收迴了手,下意識問道,“去哪?”


    周正清推著秦嗣,路過放飲料的地方,還順手給秦嗣拿了一瓶葡萄汁,剛準備走,想了想,又拿了一瓶水蜜桃汁放在了秦嗣的腿上。


    充滿酒氣的氣息從身後傳來,“你看想喝哪個。”


    看著手裏的兩瓶果汁,即便秦嗣再遲鈍,也明白過來周正清的意思了,隻是秦嗣不太明白,周正清為什麽要帶他一起?


    這個問題,直到麵對周正清的領導和老師們,秦嗣都沒有想明白。


    在場的人喝酒,他喝果汁,秦嗣實在不好意思,趁著周正清不注意,便悄悄把杯子裏的果汁,換成了酒。


    等周正清迴頭時,便見到秦嗣杯裏裝著的果汁變成了酒,無奈的捏了捏秦嗣的後脖頸,叮囑道,“少喝,之前喝多了第二天你都會不舒服,今天不要喝醉了。”


    剛叮囑完,周正清便被李老搭住了肩膀。


    而秦嗣,則是愣愣的看著周正清的背影,手上卻無意的摸了摸剛剛被捏住的後脖頸。


    怎麽還捏他的後脖子?這是什麽壞習慣?這裏不能隨便碰,周正清都不知道的嗎?


    還有,他哪裏有不舒服。


    不知是想到了什麽,秦嗣的眼神突然不堅定了,像是想到了什麽不好意思的事情,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令人心虛的事情,秦嗣的眼神閃躲了一瞬,視線也低垂了下來。


    這場聚餐持續了很長的時間。


    最後,周正清罕見的喝醉了,醉的似乎都不清醒了,整個人都是直接被溫期給背迴去的。


    秦嗣喝的不多,所以便負責送周正清和葛老,以及溫期迴了學校。


    看著被溫期背著上樓的背影,秦嗣的手緊了緊。


    收迴視線,不再說話,渾身卻在無意識的散發著冷氣,開車的司機很有眼力見的問了一句,“四爺,是現在迴去嗎?”


    秦嗣沒說話,司機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車外,便很有眼力見的開著車離去了。


    而被溫期背著上樓的周正清,則是沉沉的趴在溫期的背上沒有動。


    到了周正清的家門口,看了一眼密碼鎖,溫期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開門吧,他應該是不會上來了。”


    話落,身後沒有聲音傳來。


    但沒一會兒,一把鑰匙被遞到了溫期臉邊。


    看了一眼被遞過來的鑰匙,溫期無奈,“你開,我沒有你那種力氣,還做不到單手背著你便能開鎖。”


    周正清的力氣比他的力氣大了不知道多少,他光是背著周正清上樓這麽點距離都累的不行,還單手背人開鎖?


    大門被打開。


    周正清也被放在了沙發上。


    看著毫無形象躺在沙發上的周正清,溫期無語了,“你說你,平時的聰明勁哪去了?怎麽今天還陪著李老他們喝?”


    對於溫期的話,周正清沒有迴答,而是四肢胡亂的放在沙發上、垂在地上。


    見周正清不說話,溫期便去廚房燒了熱水,把溫水遞給周正清時,說道,“他沒來,是不是傷心了?”


    之前的話,周正清都沒有迴答,但是唯獨這句,周正清睜開了眼睛,看向了溫期。


    周正清的眼睛裏,分明還很清醒。


    周正清壓根就沒有醉,頂多隻能算微醺。


    看向溫期的眼睛也還算清醒,沙啞的聲音自周正清的口中而出,“還行,差不多猜到了。”


    溫期把水遞到了周正清的手上,問道,“你是怎麽想的?今天這突然來這麽一出,到底是想做什麽啊?試探秦四爺關不關心你?在不在乎你?”


    “臨時來這麽一出,我差點都沒接住戲。”


    “也就秦四爺相信你是喝醉了,就你那酒量,再喝半小時都不可能醉的走不了路。”


    溫期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了下來。


    周正清坐起身,喝完了一杯溫水,把水杯放在了茶幾上,才靠著沙發,後仰著頭道,“沒什麽想法,就是突然想確認一下。”


    “確認什麽?”


    “確認在不在意你?”想到秦嗣剛剛連下車的想法都沒有,溫期不由幸災樂禍的笑了。


    “小師弟,不行啊你,都這麽久了,怎麽秦四爺還是這種態度啊?”


    “你喝醉了,他怎麽都不關心你啊?還親眼看著你被別的男人送迴了家。”


    話還未落,溫期便收到了來自自家親師弟的冷眼。


    被警告了,溫期心虛的咳了一聲,“咳咳,那個,開玩笑開玩笑。”


    不過,溫期實在好奇,“你到底在確認什麽?結果呢?怎麽樣?”


    確認什麽?


    當時是確認秦嗣是不是個膽小鬼。


    至於結果…


    周正清沒有迴答溫期,而是閉上眼睛開始趕人了,“你該迴去了。”


    “你小子,我好不容易把你背上來,你就這樣對我是吧?”雖然說著不忿的話,但細看溫期的神情,溫期根本沒有介意。


    最後,溫期還是離開了,隻是離開前,再次給周正清倒了一杯溫水。


    順便叮囑道,“你這人看起來雖然溫柔,但卻太過冷心冷情,對人總是有一種疏離感,雖然我和老師知道你其實是個心髒和血液都很炙熱的人,但秦嗣不知道。”


    “你追求他,那你得讓他知道你的心是熱的、是堅定無法輕易改變的。”


    “我看得出來秦嗣很在意你,雖然不知道你們之間是怎麽一迴事,但秦嗣那種身份的人,應該不會缺少真心。”


    “你得給他看到別的東西,你得讓他在你身上看到隻有你能給予他的東西,也隻有你才有的東西。”


    溫期離開了。


    但離開前說的那些話,卻似乎飄蕩在客廳裏,久久不得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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