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就想把字條給你,可一直不見你人影。”陳美麗道。


    “這紙條上的字跡不像女生寫的。”宋應閣問。


    “我哥出差前,托人交給我的。”陳美麗道。


    宋應閣思考片刻,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我哥名叫陳良信,在財政部任職。


    前幾日,他和同僚去迎春樓尋樂子,點了柳月貞。


    後來喝多了,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日,迴到家,他打開隨身攜帶的公文包後,發現不對勁。


    我哥有一個習慣,那就是文件的每一頁,都必須按順序收納,錯一頁就渾身難受。


    公文包裏有一份關於明年金陵城防預算的文件。


    因為隻是初稿,便帶在身上,準備第二日休沐在家時繼續修改。


    準備修改時,他發現初稿有兩頁順序不對。


    所以他懷疑迎春樓有人動過那份文件。


    於是便找到了我。


    我本來是打算那天看電影的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你的。


    誰知道你一連好幾天都不見人影。”


    陳美麗說到最後,用幽怨的眼神看向宋應閣。


    宋應閣隻能當看不見,“為什麽不把這件事告訴其他的情報組?”


    “你說呢?”陳美麗的眼神更加幽怨了。


    “你哥既然出差了,為什麽你能知道的這麽詳細?”宋應閣轉移話題道。


    “紙條是九天前給的,人是昨天迴來的。”陳美麗道。


    “哈哈,今晚月色真美。”


    宋應閣滿腦子都是抓日諜,隨口敷衍了一句後,便與陳美麗告別,往曹都巷趕去。


    金手指不會出問題,那有問題的一定是柳月貞。


    “如果柳月貞是日諜,那麽當初有關麻三的推理,自己錯的就不是一點,而是兩點。


    麻三故意提及柳月貞,並非是為了轉移我的注意力,而是在玩逆向思維,最後間接洗清了柳月貞的嫌疑。”宋應閣心道。


    當初麻三如果逃跑,特務處一定會嚴密排查迎春樓的所有人。


    柳月貞極有可能因此暴露。


    而且麻三也不一定能躲過特務處後續的追捕。


    並且培養陳鵬飛的任務失敗後,麻三在日本本土的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於是他七分真話三分假話的招供。


    不僅讓家人安全撤離譜到美國。


    同時也掩護了柳月貞。


    還有可能也保全自己一條性命


    這一手一石三鳥,玩的確實漂亮。


    即便把宋應閣放在他的處境下,也不一定做的比他更好。


    “麻三啊麻三,這一局,是我輸給你了。”


    一個無名小卒都有這份深沉縝密的心思。


    能當特務的,果然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如今柳月貞在明,宋應閣在暗,就不必急著抓人。


    將柳月貞監控起來後,再排查與之接觸的人。


    揪出其交通員、上線,然後順藤摸瓜,一鍋端。


    迴到了曹都巷後,宋應閣讓值班的張柯去聯係四組的組員,一個小時後,四組的組員全部到位。


    宋應閣簡單介紹情況後,便將任務布置下去。


    劉大誌帶著一組員假裝客人,進入迎春閣,負責監控與柳月貞有接觸之人,而後將信息交給負責外圍的孫希,讓其安排人跟蹤。


    至於宋應閣,他則帶著張柯在附近轉悠,準備從小攤販的嘴裏套套話。


    一個小小的迎春樓,兩個日諜潛伏其中,而且還賣人給日寇。


    當初沒在意的細節,如今想想全是疑點。


    宋應閣就不信這迎春樓的老板屁股能幹淨得了。


    “這迎春樓生意可真不錯。”


    宋應閣買了一個烤地瓜後,邊吃邊和攤主搭話。


    “那可不。一晚抵得上我好幾年了。”攤主頗為健談。


    “那這迎春樓老板可不得賺大發了,指定身纏萬貫。”宋應閣道。


    “說來也奇了。


    我擱這擺攤這麽多年,還真沒聽說過這迎春樓老板是誰。


    隻知道平日裏都是老鴇管事。”攤主道。


    “有沒有可能這老鴇就是老板?”宋應閣問。


    “您說笑了。


    您不知道,這老鴇年輕時也是出來賣的,我還照顧過她生意呢。


    她咋可能有錢開這麽大一個青樓?”攤主道。


    “那指定不可能。這迎春樓樓開了不少年頭了吧?”宋應閣問。


    “我記得應該是在民國十八年的時候開起來的,有七八個年頭了。”攤主道。


    “這迎春樓的老鴇年輕時是咋樣的?”宋應閣問。


    “她原名叫杜鵑,年輕時還挺好看的。


    這些年麵相越變越兇。


    我記得當年,她是逃荒過來的,還帶著一個孩子。


    一個女人帶個拖油瓶,能咋過呢?


    沒辦法,就出來賣了。


    有一次,她接客的時候,孩子跑出來玩,掉進秦淮河裏淹死了。


    說起來,也是可憐人。”


    攤主一陣唏噓。


    宋應閣又隨口聊了幾句後,便走開了。


    “你明日去查一下迎春樓的工商信息,看看老板是不是杜鵑。”


    宋應閣的直覺告訴他,這個杜鵑有問題。


    “是,組長。”張柯道。


    次日。


    “組長,迎春樓的老板不是杜鵑,是一個名叫劉鳳妮的皖省人。”張柯道。


    “劉鳳妮?”宋應閣沒了頭緒,“能查到劉鳳妮的具體信息嗎?”


    “沒查到。問了當時的經辦人,他依稀記得當時劉鳳妮本人並沒有到場,掮客代辦的。”張柯道。


    “掮客還能找到嗎?”宋應閣問。


    “那人對掮客更沒印象了。”張柯無奈道。


    “那就先不管,繼續盯著柳月貞吧。”宋應閣道。


    後麵兩日,孫希和劉大誌也沒發現柳月貞有和什麽特殊的人來往。


    柳月貞可能是個宅女,平時裏根本不出迎春樓。


    但越是這樣越證明她一定有交通員,不然情報傳遞不出去。


    盯了幾日,四組的人都疲憊不堪了。


    宋應閣隻能找到老領導周偉瑲,借他一組的人來用用。


    對此,周偉瑲沒有反對的理由。


    此舉不僅能拉近他與宋應閣的關係。


    還能從此案子中分一些功勞。


    對於宋應閣的能力,整個情報科都是服氣的。


    來特務處還沒一個月,宋應閣抓得日諜比他一年抓得都多。


    能參與四組的案子,白得一個蹭功的機會,周偉瑲求之不得。


    “你倆輪流休息,現場必須有我們的四組的人。


    後麵監視的對象轉變一下。


    不用去管客人。


    你們把迎春樓裏的人給我盯住了。


    看他們有沒有跟特別的人接觸。”


    宋應閣對著孫希和劉大誌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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