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慕……不對,我現在是不是該喊你喬以慕?”


    “……”


    “爸,你是不是……”


    紀正卿根本沒給紀以慕說話的機會,畢竟剛剛已經給過她機會了。


    “我沒喝醉也沒發燒,更沒有受別人挑撥,現在特別的清醒,我活這麽久以來第一次這麽清醒。”


    他之前一直像個傻子一樣。


    現在終於明白過來,他不想一直糊塗下去。


    “……我是紀……”


    “你不是我的女兒。”


    紀正卿的話說完後。


    空氣突然陷入前所未有的凝重。


    “我、我是。”


    紀以慕沒想到他居然攤在明麵上講,沒氣勢的強調著。


    “我剛剛在給你機會,你不說,那就隻有我替你說,你不要把我們當成傻子,我什麽都知道。”


    紀正卿如果沒有掌握到證據也不可能來找她。


    之前還一直在周靜凝的麵前維護她。


    可知道她竟然起了謀害他們親生女兒的心後,他對她的那些親情也在這一刻消失。


    他不知道他的仁慈,差點害死他的女兒。


    “……”


    “我都是因為你們,怕你們找迴親生女兒後就把我丟掉,我才……沒辦法。”


    紀以慕害怕的說著。


    在紀正卿十足的壓迫感下,她也不敢亂說話。


    隻能打親情牌,既然之前沒說,肯定就是念在他們一起相處了這麽長的時間。


    現在為什麽又提起?


    她實在想不通。


    紀正卿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她這樣都是因為沒有安全感,怕喬筱筱迴來威脅到她的生活。


    可他們一直都在想如何讓她們兩個和平相處。


    即使紀以慕不是他們親生的,也在他們身邊生活這麽多年,跟親生的沒有什麽區別?


    紀星翰有的她都有,他沒有的她也有。


    所以他們自認為沒有虧待紀以慕。


    “我就是擔心你們不要我,我都喊了那麽多年你們爸爸媽媽,在我心裏你們已經就是我的親生父母。”


    紀以慕無聲地掉眼淚,此時更顯得楚楚可憐。


    讓人忍不住的心疼。


    如果周靜凝在這裏的肯定又會陷入兩難的境地。


    紀正卿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本來我是把你們都當成我的孩子的,特意隻開你媽媽和紀星翰就是為了給你留麵子,現在……”


    陸宴寒逼他做決定,紀正卿和喬筱筱隻能留一個。


    原本糾結的他,現在心裏已然有了答案。


    他後麵的話沒有說出來,但紀以慕已經清楚。


    起身走到紀正卿的麵前,直愣愣地跪在他的腳邊,“爸,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我下次肯定不會再犯,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吧,


    筱筱迴來後我肯定會跟她搞好關係,家裏什麽都讓給她,我保證不爭不搶的,求你讓我留下來吧?”


    這還是她第一次下跪。


    她什麽都不要求,隻希望能繼續留下來。


    紀正卿看在相處這麽久的份上,應該不會拒絕吧?


    “我想你的親生父母應該也挺想你的,我不能剝奪你跟他們生活的權利。”


    紀正卿話語的意思十分明顯,看了一眼她跪在自己麵前。


    “你先起來吧。”


    雙手扶著她起來。


    “爸爸,你不答應我留下,我就不起來。”


    紀以慕空有一副要跪到他同意為止。


    好在這裏是在家裏,這要是在外麵,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欺負她呢?


    紀星翰和周靜凝剛好從外麵迴來就看到這一幕,“這是怎麽了?以慕怎麽跪在地上?”


    他們倆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怪不得紀正卿一大早就催促著他們出門,要不是她忘記東西,還看不到這一幕。


    周靜凝走到紀以慕的身邊準備扶她起來,有什麽事情不能好好說?


    “媽咪,你跟爸爸說,讓我留下來吧,我不想離開你們,讓我幹什麽我都願意。”


    紀以慕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丟臉,完全顧不上什麽麵子。


    紀正卿一旦決定的事情,沒有誰能改變。


    除了周靜凝。


    紀以慕現在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是走是留她一句話的事。


    既然紀正卿支開他們單獨找她談話,就證明周靜凝不知道她是謀害喬筱筱主謀,事情就還有一定的轉機。


    “你先起來?到底怎麽迴事?”


    周靜凝不解的眼神看向紀正卿。


    他之前不是一直勸她要一視同仁嗎?


    怎麽現在要趕走紀以慕?


    紀正卿看著她的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沒有什麽多餘要解釋的。


    “爸爸要把我趕走,我舍不得媽咪,舍不得這個我從小生活的家,我過得每個生日,我們一家人都拍了照片,那時候多幸福啊?”


    紀以慕還記得紀正卿最喜歡拿相機記錄他們的生活。


    雖然公司的事情多,但是休息的時間一定是給家人的。


    那時候她就想找個跟他一樣的男人結婚。


    現在……


    喬筱筱搶走她的男人,現在還要毀了她唯一家人。


    紀以慕眼底隱忍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恨意。


    如果沒有喬筱筱,她現在還是他們捧在手心裏的寶貝。


    但是現在一切都變了。


    “為什麽要趕你走?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起來我們說清楚。”


    周靜凝看向他,見他沒說話,對著紀星翰開口,“你先帶你姐迴房間,我問問你爸。”


    他不情不願地拉著紀以慕走,她還不想走,想留下來聽聽他們說什麽?


    可她不走,他們根本不會開口。


    也知道留在這裏隻會嫌煩,無奈隻能跟著他進房間。


    為了雙重保險,周靜凝隻能拉著紀正卿往他們的臥室裏走,關上門她就忍不住詢問。


    “什麽意思?之前勸我的都是假的?怎麽輪到你就……”


    “筱筱和以慕隻能二選一,你選誰?”


    紀正卿直接把最殘忍的問題擺到她的麵前。


    現在不是想著如何化解她們之間的尷尬,而是必選題。


    既然紀以慕動了這個心,那就肯定不能繼續留著。


    這種事情隻有0次和無數次,隻要目的沒有達成。


    陸宴寒也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逼著他們做決定。


    “所以你……”


    周靜凝瞬間理解他的行為,這些天確實被他的話說動。


    這突然……


    她有些接受不了,不過也得慢慢接受。


    紀以慕確實可憐,但她的女兒更可憐。


    周靜凝本來想叫著他到房間裏麵商量一下的,現在很多話都說不出口。


    似乎已經能理解他的行為。


    可能人都是自私的,必須二選一的時候,自然會選有利於自己的。


    周靜凝和紀正卿在房間裏麵糾結一番後,走到紀以慕和紀星翰所在的地方。


    “以慕,你爸爸的決定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你跟你的親生父母分開那麽長時間,他們肯定也想跟你相處,


    不過你放心,你想迴來的話還是隨時歡迎,這裏也是你的家。”


    她的話音落下,紀以慕緊緊攥著手掌,下唇被齒關緊緊咬著,直到口腔裏麵傳來陣陣血腥味,她都沒有鬆開。


    她靜靜的看著他們的反應,完全不顧之前一起生活了這麽多年的情分。


    她都跪下來求他了,依舊這麽冷血,叫她怎麽能不恨?


    好聽的話誰不會說?


    可到時候她離開,他們又是另一副麵孔。


    紀星翰還想說些什麽話,可看到紀正卿和周靜凝嚴肅的表情,知道他說什麽都不太合適。


    尊重他們的選擇。


    同樣她的離開意味著讓喬筱筱迴來更近一步。


    “聽說你親生父母家的環境不怎麽好,你可以用你的錢幫他們改善,這都是你的自由,銀行卡不會停。”


    但他們也不會再繼續給錢。


    “這段時間你就安心陪著你的父母,公司那邊也不忙,不需要你過多的操心。”


    紀正卿話的意思就是讓紀以慕從紀家的家產裏麵分割出來、


    必須割斷和她的關係,陸宴寒才會滿意的。


    “嗯。”


    紀以慕臉色刷的慘白一下,這就是想把她架空。


    “我們不著急催你,看著就這幾天吧。”


    紀正卿覺得這個壞人讓他來當,省得周靜凝傷心。


    他無所謂,看過了太多這樣的事情。


    今天已經是看在這些舊的情分上。


    紀以慕可是想對他的女兒下死手,他無法再和這樣的人同住在一個屋簷下。


    不管是對紀正卿還是喬筱筱來說,她住在這裏都不是明智的選擇。


    之前他們送給她的名牌首飾和房產之類的,都夠她後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紀以慕眼眶中含著淚水,一句話都沒有說。


    看著他們一個個從她的身邊走出來,她不爭氣的眼淚才掉下來。


    一手好牌被毀的稀碎。


    她看著身邊所有東西都不順眼,凡是能砸的都砸了。


    他們剛出去就聽到房間裏麵傳來東西摔碎的聲音。


    周靜凝剛想進去,被紀正卿攔住,“她也得有個接受和發泄的過程。”


    無論紀以慕如何的懇求,但到了她收拾好一切的時候,也就是他們把她送迴去的時候。


    車緩緩駛入a市老城區的舊小區,四處的環境也挺髒差的。


    不遠處的喬毅中早早的在樓下等待,聽說親生女兒要迴來,開心的幾天都沒有睡好。


    不止因為她迴來,主要是眼饞她帶的東西。


    之前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多多少少有些值錢多少,而這些值錢的東西,就夠他衣食無憂的生活一輩子。


    雖然不知道紀以慕為什麽被拆穿的?但對於現在他來說沒有壞處。


    兒子肯定沒救,媳婦也不知道跑哪兒了?


    唯一的希望就是紀以慕。


    “紀總、紀夫人,還麻煩你們親自跑一趟,我家老婆做的事情我都不知道,當初要是知道肯定會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害得我們兩家人……”


    喬毅中試圖握住紀正卿的手寒暄幾句,看見對方後退的步伐,伸出的手僵在空中,尷尬的收迴。


    紀正卿帶著一家人來到這裏,並不是確定他跟調換孩子的事情沒關係。


    而是對紀以慕這些年的感情,人心都是肉長的,不可能說斷就斷。


    “現在我把你的親生女兒還給你,希望你以後好好對待她,盡到你身為父親的責任。”


    多的紀正卿也不想說。


    周靜凝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眶都是紅腫的,眼睛裏麵都是紅血絲。


    不知道用什麽樣子形容她現在的心情。


    “要不我們上去坐會兒?”


    喬毅中提議著。


    都站在這裏也不是個事。


    過路來往的鄰居都忍不住看向這裏,一輛豪車出現在這個小破巷子裏麵肯定會引起矚目的。


    “不了,我們還有事情,你們上去吧。”


    紀以慕的行李箱都有好幾個,喬家在最頂樓,她提上去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以慕,我來幫你吧,家裏準備了一桌的飯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喬毅中獻殷勤道。


    周靜凝上前給了紀以慕一個擁抱,輕聲對著她耳邊,“保重。”


    隨後上車,沒讓她看見她的淚水。


    紀正卿和紀星翰也上車。


    紀以慕目送他們的車駛遠,親自來送。


    這分明就是怕她半路跑了,搞得對她感情多深的樣子?


    紀家的財力多她一個又不會窮?真忍心把她丟在這裏。


    “我們上去吧?”


    喬毅中的話打斷了她的思緒。


    “你幫我把東西拿上去,小心點都是貴重的,磕壞了你可賠不起。”


    紀以慕淡淡瞥了一眼身後,那語氣就像是對什麽陌生人一樣。


    “好嘞。”


    奈何喬毅中今天心情好,不跟她計較。


    這要是換作喬筱筱敢這麽對他說話,早就一個耳光過去,讓她分清楚這個家誰說了算。


    他一想到這裏麵都是之前的東西,瞬間幹勁就來了。


    再也不用住在這裏,也能享受一把有錢人過得生活。


    可紀以慕上去後才是噩夢的開始,這還是她第一次來,完全沒有下腳的地方,到處都是垃圾。


    他剛剛是怎麽好意思開口讓紀正卿他們來吃飯的啊?


    喬毅中拿著東西走的有些慢,等上來的時候看見她就站在家門口,“怎麽不進去啊?”


    “這能住人?”


    紀以慕嫌棄的神情就在臉上。


    “髒是髒了一點,我還沒來得及打掃,先湊合住,等你買了新的房子後,我們再搬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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