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怎麽這般著急?”


    “我人就在這兒,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跑了不成?”


    寒玉拿了盞紅色的兔兒燈,裏頭蠟正燃著,也不用額外再點火。他提燈走到趙雲錚跟前,搖了搖自己的兔兒燈,看了一會兒,才道:“的確沒什麽稀奇的,從前沒見過,今日才想要來看個熱鬧。”


    “郎君若煩了,咱們這便迴吧。”


    從前倒是有人說過要同他一道看燈,不過日子太久遠了,寒玉已記不太清到底看沒看。可那段日子太忙了,忙著拿身體去籠絡嫖客的心,大約是沒看過的。


    聽了這話,趙雲錚垂眸端詳美人的麵頰,見他落寞地垂下眼睫,臉上也未帶著如從前一般的笑,心刹時間便軟了,此刻也不覺得鬧市煩躁了。


    花樓裏賣笑的嬌客輕易出不來,即便叫人請著去府裏,伺候完人也得立馬迴府,出行還有龜公仔細盯著,能被叫到府上伺候的,想來也是姿容出眾、豔名遠播的,因此老鴇子從不輕易放人出來,若是生出二心跑了,那才是得不償失。


    寒玉出來伺候的機會這樣多,卻未曾好好看過一場燈會,趙雲錚聽了,心中不免生出更多的憐愛。從前隻覺得寒玉灑脫豁達,伺候便伺候,一不彎彎繞繞打聽你府上的私事,二不爭不搶沒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心思,與他從前見著的那些鶯鶯燕燕,當真是天差地別。


    隻是圍著他轉的男人著實多了些,可他又來者不拒,這點令人煩惱。寒玉便像是晚間的風,能夠感受到,卻留不住。即便他們晚間再親密,他也總覺著同寒玉之間隔了一道牆,好似沒人能叫他施舍幾分真心。


    即便連他也不能。


    “趙郎,看什麽呢,怎麽這般出神?”


    寒玉牽住趙雲錚的手,見他還未反應,便晃了晃,趙雲錚終於迴過神來,他想他大概真是瘋魔了,竟然想要一個嬌客的芳心。


    明明從前他隻會覺得麻煩。


    低下頭正對上寒玉那雙狹長魅惑的眼,趙雲錚喉結不自覺滾了下,覺著對著這樣一張臉,他生出那些心思也無可厚非。


    誰不想將至寶珍藏呢?


    他索性低頭親吻寒玉的鼻尖,溫聲道:“不迴了,你從前沒好好逛,今日小侯爺便陪你看一遭,咱們好好看個遍!”


    寒玉眨了眨眼,眼神迷惑,這燈會的確沒什麽稀奇地方,還不如趁著夜色正好,倆人在被窩裏滾一遭呢。


    “這有什麽好瞧的?”寒玉嬉笑道:“不如迴屋做些歡快事,才不枉費這大好的夜色呢。”


    “今日不急。”趙雲錚攥住寒玉的手,察覺到掌心的溫度,頓時皺起眉毛道:“這大熱的天,手怎麽還這樣涼?”


    “哥兒又比不得你們漢子,一個個火爐似的。”


    “不一樣。”他的手太涼了,像是體寒之症。


    “過兩日我送幾個會醫術的哥侍過去,你挑幾個合眼緣的留下,你這身體,是該好好養一養。”


    “費這心思做什麽?”寒玉踮腳親趙雲錚的脖頸,吐氣如幽蘭:“我這一時半刻又死不了。”


    “養一養總是——”


    聲音戛然而止,可這人明顯還未說完話,寒玉腰間多了隻手,將他緊緊箍住。


    這是見著了誰,怎麽忽然做出這樣占有欲十足的姿態,寒玉不明所以,他的男人裏應當沒有比趙雲錚身份更尊貴的,當然周臨淵和那些老東西不算在內。


    心中著實疑惑,寒玉便沒忍住扭頭,意料之外,他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麵孔。


    兩側都是賣花燈的攤子,因此這會兒天亮如白晝,身形偉岸的男人站在遠處,左手牽著孩子,右手拎著了些吃食,狼一樣的雙眼直勾勾盯著他,神情不悅。


    寒玉歪了歪頭,總覺著陳展像是那帶著孩子遊玩、卻正好碰著夫郎紅杏出牆的怨夫。


    這念頭一出,寒玉便越看越覺著貼切,他揚起笑臉問:“這是要捉哪個偷腥的貓兒?怎麽臉黑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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