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壯垂著頭,不安的小聲道:


    “非得去大舅家嗎?”


    他不想去。


    周老爹點點頭,語氣很強勢道:


    “不去你大舅家,難道你們喝西北風嗎?”


    “你大舅家有錢,不花他家錢,白不花,知道嗎?”


    “花了更白花,懂不懂?”


    “要不然,就讓倆外人花了。”


    這話聽著很不好聽,像是要坑大舅的感覺,但壯壯沒反駁,


    他不敢,他怕牛牛被打,


    他得護著牛牛,


    壯壯眼圈兒紅了,其實,他真的不想去麻煩大舅了。


    他和牛牛要迴放水村,


    這野狼嶺的山太高,他爬不了,人心也難以捉摸,他不想呆了。


    周老爹看著壯壯不吭聲,斜了眼這個強種孩子,不容有異議道:


    “明天早上,你二舅會送你們過去,”


    “好好在柴房想一想,如何讓你大舅收留你們才行,別迴放水村。”


    “傻子才迴放水村!”


    “你大舅有吃有喝的,為啥要迴放水村?”


    “你是缺心眼,還是腦子被驢踢了?”


    “真特娘的不開化。”


    周老爹罵罵咧咧的走了,還鎖上了門。


    壯壯待周老爹走了,聽不到罵聲,才徹底哭了出來,抹著眼淚,不停的抽噎著。


    “牛牛,哥哥可怎麽辦?”


    “俺知道大舅是好人,俺不想拖累大舅。”


    “俺也知道姥爺沒好心眼子。”


    “咱倆是想跑,也跑不了,門鎖了,也沒窗子。”


    吳妮妮看了屋子裏的壯壯一眼,迅速就收迴了視線,嗯,還有那麽一點小良心,不算太孬。


    總算基因沒隨楊家,沒太跑偏,還能救救。


    等了會兒,


    吳妮妮等著周家人都睡了,磨了磨小牙,然後透過窗窟窿,噴了一些睡覺的噴霧,


    滋滋滋的,


    噴完了,


    很快,周老爹便睡著了,睡得還死沉死沉的,比豬打得唿嚕聲都大,都快要把房頂給掀了。


    周老娘的唿嚕聲,也不小,兩人還保持同頻率振響,


    隻不過一粗,一更粗而已。


    聽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吳妮妮從外麵把門的栓子撥拉開,


    砰的就推開了門,


    大大方方的邁進屋中,渾然無人,


    吳妮妮直接到房間正中的房梁底下,想了想,就想直接從空間拿出一個彎鉤叉子,


    統子迅速說:


    “勾過喪屍,還沒有消過毒。”


    吳妮妮想了想,還要摸錢包,算了,消下毒吧,


    反正,她不著急,一時半會兒子,周家黑心人也暫時醒不過來:


    五分鍾後,


    統子趕緊提醒:


    “主人,消好毒了。”


    吳妮妮還是有點嫌棄,不想用了,一提起喪屍,就會想起末世的意難平。


    於是,


    她想了想,弄了一架梯子,伸到房梁上,架起來。


    然後,吳妮妮抓了抓梯子,還很穩當,便爬了上去,


    於是,


    她伸手就從房梁上把那兩個髒布包,又收迴到空間裏,


    又想了想,既然周老爹願意在這裏藏錢,


    那麽,其它的錢是不是也藏在這裏?


    於是,吳妮妮再次伸手摸,摸了一會兒,倒是摸到一串銀鎖似的東西。


    想了想,


    她一把拽了下來,


    借著屋裏的馬燈粗略的看了眼,結果還真是一隻帶鏈子的銀鎖,


    份量不輕,


    隻不過時間長了,氧化了,有些發黑了。


    嗖的,收進空間,


    吳妮妮又搜搜炕櫃兒,敲敲牆,搬搬水缸……


    草,還真沒有找到其它的錢,


    她就不明白了,


    周老爹這個黑心的家夥,到底是把錢藏哪兒去了。


    算了,時間不早了,她得走了。


    於是,


    吳妮妮迅速離開了周家,然後就迴到自家,


    在炕上滾了一個圈兒,才閃進空間,看看那隻搜來的銀鎖,


    打開一看,


    就是一隻銀鎖,


    不過,上麵雕刻的花紋倒是很古色古香的,看起來,像是有些年頭了。


    想了想,


    她直接從空間裏拿出一管牙膏,放在一塊濕布上,然後在濕布上擠上牙膏,就開始擦起了銀鎖,


    滋,


    滋,


    滋,幾下,


    她就發現銀鎖亮了,越擦越亮……


    直到銀鎖的真相目完全露出來,她才發現,上麵刻著一個大大的周字,


    背麵,是一個福字。


    周字,福字下麵都有兩行蠅頭小字:


    【濟世而明,山辭川盈。】


    這做工,


    這圖案,


    這雕工,


    這字句,


    一看就是世家大族留下來的東西,處處透著貴氣與精氣。


    周老爹一直生活在村裏,怎麽可能有這樣的東西,連識字都費勁兒吧。


    她不是歧視,她說的是事實而已。


    東西與人不相稱。


    再看了看,


    得,她居然發現了這句話……居然,還是藏字句,


    濟山?


    這,還是姐夫爹的名字,


    難道是周老爹曾經在姐夫爹小的時候,很疼姐夫爹,所以打了這一個銀鎖……以示喜歡?


    算了,不想了,


    太浪費腦細胞了。


    吳妮妮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


    吳妮妮剛剛吃上早飯,就聽到了咣咣咣的敲門聲,


    她啃著餅子,


    突然想到周家想把壯壯和牛牛送到她家來的打算。


    餘光,看到她姐就要起身去開院門,


    她趕緊攔下:


    “姐,開什麽門,趕緊把早飯吃了,再開也不遲。”


    “要是讓人看到我們吃細糧,這不是拉仇恨嗎?”


    吳月聽完,覺得有道理,又訕訕的坐了下來,


    她繼續喝粥,吃起鹹菜,還啃了一大口餅子,


    是的。


    不能讓看到她家吃這麽好,省得讓人嫉妒。


    扭頭,吳妮妮問:


    “姐夫爹,你天天鍛煉的怎麽樣?”


    周濟山想了想,搖了搖頭:


    “還是不能站起來,但是你姐扶著我,我能走幾步了。”


    吳妮妮點頭,說:


    “姐,以後每天晚上放幾片人參片,切了放進湯裏,讓姐夫爹每天喝一碗,師父說的。”


    本來,周濟山想拒絕,但想到是妮妮師父說的,就沒開口否定。


    聽話,才是一個合格的好病人。


    吃完飯,


    吳妮妮才讓她姐去開門,


    結果如她所料,果然是蒙著臉的周老二直接把壯壯和牛牛推進了院子,還道:


    “你大舅有錢,會養著你們。”


    說完,也不管小狗咬不咬人,就迅速帶上門,嗖嗖嗖的跑下山去了,


    任務完成了,今天得去要錢,拿錢去買一雙新鞋,


    一想到新鞋,周老二開心的揚起手臂,差一點就要飛起來了。


    *


    而這邊,


    吳妮妮瞪著大眼睛,吸了口氣,舔了舔香噴噴的帶著餅渣子的嘴角,然後撲拉一下小屁簾,就走到了壯壯和牛牛近前,


    汪汪汪,


    小白狗伸著脖子叫著,餘光還時不時的瞅一眼吳妮妮,


    它在等吳妮妮的命令,撒嘴,還是不撒嘴?


    “怎麽,又想迴來了?”吳妮妮抱著肩,看了眼眼睛紅腫的壯壯,


    而牛牛好像狀態不錯,昨天晚上應該睡好了。


    壯壯聽到妮妮的話,趕緊搖搖頭:


    “沒有,俺們想迴放水村,不想給大舅添麻煩。”


    說罷,扯著牛牛拉門就要走,


    這時,


    咕嚕嚕,


    咕嚕嚕,


    牛牛的肚子響了起來,


    他伸手按了按,委屈的看了眼妮妮,


    又看了眼哥哥,然後垂下頭,便轉頭也跟著向外走去。


    哎,


    他真想和妮妮一家生活在一起,


    但是,


    他會給大舅一家帶來麻煩,還是跟著哥哥走吧。


    “壯壯?”


    周濟山似乎聽到了壯壯的聲音,趕緊伸著脖子問,掀開床單,就要下炕。


    吳月趕緊跑過來,按住他:


    “早飯前剛走了一會兒,不能再走了,你歇著,我去看看。”


    周濟山深深的看了眼吳月:


    “如果可能,盡可能的留下他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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