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祈霧微微歎息。


    此時此刻,心裏沒有旁的,唯有將他視為朋友。


    一個即將失去至親的,朋友。


    失去母親的滋味她懂,那是一種好像把五髒六腑裏所有東西都掏空的痛,痛到麻木,無以複加。


    所以,她沒有辦法對任何一個即將沒有媽媽的人散發任何敵意。


    “哥……”


    剛要說話,祁徹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有些顫:“霧霧,我媽媽不會跟靳叔叔結婚了,我跟隋知的婚約也是假的,我們能不能……”


    靳祈霧被他的話驚得差點跳起來,猛地推開他,滿眼不可思議。能不能什麽?他想說什麽?


    祁徹的表情不似痛苦,反倒像是一種祈求,他在祈求什麽?是她的愛嗎?


    不可能!


    靳祈霧捂住嘴巴,因為這一刻,她的心在狂跳,好像要跳出嗓子眼,所以她下意識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然而,下一秒,她像是突然反應過來,警惕地往浴室的方向看去,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能聽見嗎?


    浴室門緊閉著,這裏的浴室門很厚很重,浴室離客廳又有一定的距離,應該聽不見。


    緊接著,她下一個念頭便是去捂祁徹的嘴,是的,她真正該捂的不是自己的嘴,而是祁徹的。


    “霧霧……”祁徹像是還想把沒說完的話繼續說下去。


    “哥!”靳祈霧高聲打斷他,她絕不能讓浴室裏的那個人發現他們曾經的關係。


    祁徹向她投來一個疑問的眼神。


    慌亂中,她繼續道:“那什麽,我們下去說吧,我腦子有點熱有點悶,想下去透透氣。”


    祁徹頓了頓,溫聲道:“好,那你去換套衣服,我等你。”


    “嗯。”靳祈霧抓了瓶礦泉水給他,“你先喝點水,我馬上出來。”


    她急匆匆地衝進臥室換衣,隨後衝進浴室,“砰”地一聲關上門。


    還沒轉過身,沈透已從背後抱住她,下巴在她的頸間輕輕摩挲,細微的胡茬讓她不由蹙眉,渾身戰栗!


    靳祈霧頓時窒息,一顆心,像是要跳出來,比剛才還要劇烈。


    真是好樣的,沈透!是偷過幾次情才能這樣像個老手!


    靳祈霧剛想頂開他,可他仿佛早就預料到她下一秒的動作,輕輕一鬆手,往後一退。


    她迴頭瞪他。


    他雙手插進褲兜,無聲地笑,笑得又痞又正。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靳祈霧走近他,眼中突地閃過一抹促狹。


    沈透還沒來得及反應,她便踮起腳尖,兩根蔥白的手指伸進他嘴裏,扣住他下排牙齒,不讓他發出聲音。


    緊接著,一口咬在他脖子上,咬得又狠又深。


    三秒後,靳祈霧才移開,留下兩排深深的牙印。


    總不能一直都是他欺負她,她也得報複迴來。


    少女嬌俏地笑著,狡黠又明媚。


    沈透先是一怔,然後也笑,笑得洋洋得意。


    靳祈霧眨了眨眼,直覺有點不對,他笑什麽?


    慢半拍反應過來,她要將自己的手指拿出來,卻被他……死死咬住!


    “沈、透!”她咬牙切齒,無聲地叫著他的名字。


    沈透露出一個玩世不恭的笑,伸手輕輕點了點自己另一邊沒被咬過的脖頸,大有一種“你咬啊繼續咬啊”的意味。


    門外,一道聲音打斷了兩人的打情罵俏。


    “霧霧,你沒事兒吧?怎麽還不出來?”


    聲音越來越近,祁徹在往浴室這邊走。


    靳祈霧朝外麵喊道:“噢,沒事,我上個廁所,馬上就出來!”


    祁徹道:“好,那等你好了,我也上個廁所吧。”


    “不行!”她本能拒絕。


    祁徹沉默一會兒,問:“怎麽了嗎?”


    靳祈霧此刻麵朝大門,忽地感覺到沈透那邊似乎在顫,她倏地迴頭,看到沈透笑得花枝亂顫,整個胸腔都在抖。


    他眼中透露出一道“你就放我出去吧”的狡黠光芒,她卻氣鼓鼓地瞪他一眼,赧然地對祁徹喊道:“馬……馬桶堵了!哥,你等會兒去樓下公共廁所上吧,公寓樓下有公廁的,很幹淨!”


    說完,便羞紅了臉。


    剛剛被沈透調戲的時候沒紅臉,此時此刻反倒紅了臉。


    沈透笑得更加放肆,覺得他家老婆實在是太可愛了。馬桶堵了?畫麵太美,難以想象。


    祁徹那頭停頓了一下,隨即答道:“好,那我在門口等你。”


    “好,我馬上出來。”


    門外,腳步聲漸行漸遠。


    靳祈霧鬆了口氣。


    沈透不知是咬累了,還是肯放過她了,終於張開嘴,鬆開了她的手指。


    隻是鬆開前,還伸舌尖舔了舔。


    靳祈霧又羞又惱,覺得這個人怎麽比在倫敦的時候更加放肆,更加浪蕩了。簡直邪魔得很!


    是前麵三個月又在哪兒學壞了呢,還是之前的紳士都是裝的?


    思及此,她氣得牙癢,伸手掐一把他的肩膀,然後跟他胡亂比劃著手語,意思是:“我跟我哥先出去一會兒,你等會兒就自己走吧,當心點,別被他抓到。”


    當然,她的手語是自創的,跟真正的手語可以說是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沈透卻意外地看懂了。


    他無可奈何地聳聳肩,意思是:“行吧,小爺勉為其難同意了。”


    靳祈霧深吸一口氣,嫌棄地用洗手液狠狠洗了一把手,水都還沒甩幹,推門出去。


    看到靳祈霧出來,祁徹從沙發上起身,準備出門。


    臨走前,往浴室的方向撂了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與此同時,浴室裏,沈透的手機鈴聲適時響起,但卻不是十幾分鍾前他指定的那個人打來的。


    來電顯示上寫著——索榕。


    電話響了不過0.5秒,很快便被他接起,也不知道外麵的人聽到這短促了鈴聲沒有。


    索榕的聲音傳來:“小透,明天迴家一趟,爺爺有事找你。”


    “嗯。”他極淡地應了一聲。


    索榕仍在電話那頭說著什麽,沈透一直沒說話,直到門外一道沉重的關門聲響起,他才緩緩開口:“媽,你知道的,我認定的事就必須要做,誰也改不了。


    “我認定的人,更是。”


    索榕問:“你還年輕,怎麽就那麽肯定自己這麽快就能確定一個人?”


    “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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