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叫做無差別屠戮?


    就是方星河在動筆的時候,沒有憐憫任何人,公平至極的血噴了每一個人。


    甚至,為了增加順暢感和酣暢感,他還刻意降低了文字阻拒性,務求讓最學渣的孩子都能看懂。


    這樣做當然不好,很不厚道,但是,寫這篇文章的時候他就是奔著搞出一個大新聞去的。


    嗯,得償所願了。


    基本上每一個看到這篇文章的人,都臥了個大草。


    ……全文如下……


    你們是怎麽看待青春的?


    我的意思是,看到這行文字的所有人,你們有沒有真正深刻地思考過青春的快樂和陣痛到底因何而來?


    如果你們暫時還沒有答案,那就聽我的。


    我先把結論戳在這兒,對不對沒得商量,但是你們可以盡情抬杠。


    ——青春期的快樂,100%來自於狗屁不是、啥也不懂、沒心沒肺、莽撞傻逼。


    老子曾經曰過:精神病人思維廣,二逼青年歡樂多。


    你們瞧,賢人早就把這事說透了。


    快樂最簡單——別想那麽多。


    而所謂的青春期陣痛……真的,你們太愛往自己臉上貼金了,什麽叫陣痛?那分明是一直在痛著。


    上一代人因為疼得太厲害,精神上萎而不舉、舉而不硬、硬也就一下,所以搞出了傷痛文學,我在本屆大賽的評委裏看到了好幾個熟悉的名字。


    而我們這一代人,傷又傷得不深,痛又痛得不真,叫起來矯揉,哼哼時造作,我看,我們很有可能搞出來蛋疼文學。


    但是不管區別有多大,我們兩代人,以及夾在中間瑟瑟發抖毫無聲量的70一代,青春期過得都不怎麽樣,這倒是真的。


    據我觀察,青春期之所以成為大多數人最難受的時期,根本原因在於,你們總是在取悅某些人或者某些事。


    在家裏扮演乖乖仔,以此來取悅父母,好少受一些嘮叨甚至少挨胖揍。


    在學校扮演懂事學生,以此來取悅老師,好獲得表揚來滿足剛剛初步盛放的虛榮心。


    在爺爺奶奶麵前嘴甜甜的,好多拿到一些零花錢——這錢肯定留不住,要不了多久就會變成小零食或者小畫片,被送到某個男孩/女孩的嘴裏或者收藏盒中。


    寫到這裏時,掏襠忽然跟我硬強:“這不叫取悅,這是多麽純粹的喜歡?你寫的真庸俗!”


    我不想浪費時間跟他掰扯,於是滿臉慈祥的點頭:“好好好,你對盧婷婷隻是純潔純粹純美無暇的喜歡,她天天拿白眼翻你是因為她暫時還沒有領會到……”


    “對!太他媽是那麽迴事了!”


    掏襠興高采烈的跑開了,嘴裏不停嘟囔著:“不行,我得想個辦法讓她領會一下!”


    我和暴富對視了一眼,頗有默契的同時搖頭,然後他繼續玩掌機,我繼續寫作文,掏襠則纏著多餘陪他去盧婷婷樓下堵人家。


    說是堵,其實更確切的描述是:像個沒頭蒼蠅燙腳螞蚱一樣徘徊在家屬區正門200米以外的弧形區域裏自我陶醉。


    萬一真碰上了,敢衝人家笑笑都算他今天有種,帶了懶子出門。


    小男生的喜歡啊,真他媽可笑。


    青春期不由自主的取悅習慣,更他媽可笑。


    蛋疼的是,在我的所有朋友裏,不止掏襠有這個毛病,暴富,多餘,都一樣。


    掏襠之所以外號掏襠,不是因為他的本名叫黨濤,而是因為常年穿著三角滌綸褲衩導致大腿根經常被勒得搔癢,時不時就要伸進去掏一掏,久而久之,每次打架他都習慣性的去掏對手的襠……媽的他可真變態。


    我問過他為什麽不換兩條舒服的褲衩,他為難的迴道:“我提過,我媽說:我看你像個新褲衩!”


    多餘本名叫餘小多,他現在的父親是繼父,親媽改嫁之後又生了一個弟弟,於是他在那個家裏就變得很多餘。


    他一直在試圖取悅那個繼父,勤快,幹很多活,小聲講話,盡最大的努力不從家裏拿錢——上學期的書費還是我給他弄來的——媽的他可真多餘。


    我也問過他為什麽不跟繼父幹一仗,他歎了口氣:“他也挺辛苦的……”


    暴富大名劉富,誌向是像他的暴發戶父親一樣,莫名其妙就有很多錢。


    所以這貨不愛學習,天天琢磨著“搞一票大的”,但是自己又不敢,於是總攛掇我,媽的他可真神經。


    他的取悅對象最為廣泛,包括但不限於父母爺爺奶奶姥姥姥爺老師同學,以及最重要的目標——我。


    他曾經得意洋洋的對同伴們炫耀:“這才叫聰明!你看我什麽時候吃過大虧?”


    我隻能默默豎起大拇指。


    很好,你是最有生存智慧的那個。


    畢竟他家裏是真富,虧點小錢不算虧。


    其實不止是他們在努力取悅我,很多同學都如此。


    因為我是整個初中部的老大,我不欺負好好上學的老實孩子和女生,但我罩著所有混子。


    別驚訝,我不知道在這方麵是否有南北差異或者城鄉之別,反正我們這兒是這樣。


    全縣的所有初高中,沒有一所不打架的。


    我和一個女同學用學術態度討論過這個問題,她是南方來的轉校生,她說她們那邊不打架,還說越是落後的地方,男孩子們的地盤意識就覺醒得越早。


    當時的我出乎意料的冷靜,我告訴她:“跟地盤關係不大,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意識到和有些人講道理是講不通的,你越是祈求他們理解,他們就越會變本加厲的欺負你。現在也是一樣的,你環顧周圍,仔細想想,跟誰能講通道理?”


    她真的歪頭想了想,然後認真看著我:“你。”


    我斷然否認:“我也不想講道理,但是我打你一拳,你會哭很久,這實在太麻煩了,所以我選擇和你講道理,和那幫皮孩子掄拳頭。”


    她歎了口氣:“你們這幫男生啊……”


    就挺意味深長的。


    我懶得琢磨她是什麽意思,我隻知道,當有人流露出想要捏咕你一下的意圖時,你最好第一時間幹迴去,通過行動告訴他,狗日的你他媽惹錯人了。


    隻要退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然後一點一點的把他們的膽子養起來,直到事情不可收拾。


    後來她又問我:“你小時候跟誰講理沒講通?”


    我翻了個白眼:“管家婆啊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她沒親,罵了我一聲“流氓”,然後紅著臉跑掉了。


    噢,對了,她叫盧婷婷,掏襠拚命想要取悅的那個女孩。


    後來她加入了我的小團體,變成了十三妹,天天喊我哥。


    再後來,我長開了,越來越好看,於是再也不敢對她說“你親我一下就如何如何”的屁話了,因為她真的會親上來……她們都會,我的生存環境一天比一天危險,操!


    拋開我和掏襠的顏值差距不提,我以為,一個人是否受歡迎的根本原因,是一種“自我意識”強烈與否所帶來的吸引力和領導力。


    否則為什麽我是大哥,他們是小弟?


    難道僅僅隻是因為我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真實有趣又酷又能打嗎?


    這部分原因肯定有,但更重要的是自我意識,也就是誰在拿主意,誰在執行,誰在兜底。


    拿主意的肯定是頭領,跑腿的自然是小弟,而又能拿主意又能兜底的才算好大哥。


    這些東西不是誰規定的,當一個小團體逐漸成型,智慧者領軍,勇毅者上位,奸猾者攀附,懦弱者吊尾……


    自然而然,根本不需要開會,你是誰,就是誰。


    很多同我一般大的孩子都意識不到,當你們在最應該好奇最應該肆意最應該勇敢無畏的年紀裏,不去發掘自身的潛力,反而挖空心思地取悅一些最不值得取悅的人,這時候,你們用來構築“自我”的心智體裏最具靈性的那一部分就在逐漸枯萎了,剩下的,不過是庸碌的生存本能而已。


    而我,我不取悅任何人。


    至於為什麽,這是一個挺複雜的演變過程。


    簡單講,我在很小的時候可能取悅過,但是應該沒能起到任何作用,因為我現在既沒爹也沒媽。


    變成野孩子之後的幾年,我漸漸搞明白了取悅他人和取悅自己的區別。


    取悅他人是把獲利的希望建立在別人對你的認可、喜歡、看重、憐憫……等等諸如此類的感情上。


    而取悅自己是不斷變強,然後去他媽的。


    向外求,永遠不如向內取。


    前者不可控,後者伸手掏兜就行了,存了多少力量都是你自己的。


    因為我的結論太過於簡單粗暴,所以招致了很多不認同。


    小弟們沒有明著反對我,但都在為自己辯解。


    ok,ok。


    其實我完全同意在沒有獨立能力之前適當的取悅某些正確的人,以此來獲得更好的生存體驗,但最重要的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們不能失去自我,同時也要快速建立起對於“是非對錯”的分辨能力。


    肆意生長的日子就這麽幾年,好的壞的一股腦灌過來,接受了什麽、相信了什麽、執行了什麽,將最終決定我們變成一個什麽樣的人。


    你們有意識到這一點嗎?


    不管以前有沒有,我相信,現在你們意識到了。


    不用謝我。


    現在我們來聊聊誰是值得取悅的人,誰不是,以及怎麽樣建立對是非對錯的察知能力——這迴可以謝了。


    青春期正是青少年自我意識最強烈但也最受壓製的時期,因為強烈,所以冒失。


    於是大人們就會告訴你不能這樣不能那樣,初衷多半是好心,但理由總是“因為我們走過的橋比你走過的路都長”,“因為我們吃過的鹽比你們吃過的飯都多”……


    好了,凡是不講道理,而是一有爭論苗頭就用這一類固定句式來強行壓製你們的,都是不值得取悅的人。


    其中可能包括你們的父母老師長輩,或者說,正是這類最親近的人才更容易用如此簡單粗暴的固定範式來壓製你們的天性。


    這無關乎愛或不愛,愛能解決的問題可太他媽少了,愚蠢,固執,自私,經驗主義,哪個是能夠被愛解決的?


    要記住,成年人並不一定很聰明,成年人的經驗也並不總是正確。


    他們的經驗都是基於自身經曆而得出,然而一個人的個人經曆放大到整個世界中,永遠單薄、永遠片麵、永遠狹隘、永遠表淺。


    如果誰教育我的時候,說他是從曆史中得到的經驗教訓,那我肯定願意仔細聽一聽。


    但是這幫成年人,有幾個是把曆史讀明白了的?


    更別提洞悉人性幽微、社會運轉、政治格局、時代趨勢了。


    反正多餘的繼父隻會衝他吼:“我供你吃供你穿,你他媽跟我強什麽嘴?”


    所以我特別不喜歡多餘的繼父,但是那個男人確實辛辛苦苦的養著全家,除了偏心,沒有特別壞的習慣,以至於我不能帶人去套他麻袋,隻好少接觸,眼不見心不煩。


    然後漸漸我發現,所有不值得取悅的人,通通都有一個共性——


    他們始終都從一個固定的完全基於自身的視角出發,去教導我們怎樣看待這個不斷變化的世界。


    大哥,整個世界都他媽飄出去十裏地了,你還站在原處比比劃劃,告訴我們要這樣要那樣,搞不搞笑?


    《易傳·係辭》裏有一句講變化的道理:“《易》之為書也不可遠,為道也屢遷,變動不居,周流六虛,上下無常,剛柔相易,不可為典要,唯變所適。”


    這迴老祖宗真說了,意思是:世間唯一不變的真理就是萬事萬物一直在變化。


    有些人是真不懂,這叫做蠢。


    有些人是裝不懂,這叫做壞。


    蠢人生怕我們吃虧,於是用他吃過無數虧而形成的寶貴掉坑經驗,固執地把我們往所謂的正路上掰。


    但是那些已經被社會馴化成某種固定形狀的中年殘屍、中年木偶、中年小醜們總是意識不到,其實他們根本沒有足夠的能力來正確區分對錯好壞。


    我不知道要怎樣的殘酷結局才能讓他們明白,一旦在青少年時期沒有建立起辯證思維體係的框架,等到30歲以後就來不及再改了,這恰好就是當父母的年紀。


    而壞人生怕我們太聰明,最終超越他,取代他,破壞他的算盤謀劃,於是孜孜不倦的把我們往邪路上趕,如果毀掉的孩子足夠多,甚至還能在野爹那裏領到賞錢,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你們以為我更討厭壞人?


    錯了,其實我更厭蠢。


    壞人終歸是容易分辨的,多接觸幾迴,大不了吃兩迴虧,總會察覺這幫狗雜種不懷好意。


    然而蠢人不一樣,尤其是那些打著“為我們好”旗號的親長。


    哇,真的是講又講不通,罵又罵不得,一反抗她就哭哭啼啼的訴說著“我這麽辛苦不都是為了你嗎?”


    這不隻是煩,這簡直是一種刑罰。


    我媽還在的時候,她從不這樣。


    她隻是不厭其煩的叮囑我:“以後我不在了,你要堅強,也要獨立,不要聽別人怎麽說,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活。我不能照顧你長大,也不希望你有多出息,就盼你快快樂樂的,做一個幸福的人。”


    是她讓我知道了純粹的愛是什麽樣子的,於是我愈發反感那些莫名其妙的父母。


    我們中國的好些父母其實是沒有做好上崗準備的,他們不懂得如何尊重一個孩子,因為當他們也是一個孩子的時候,同樣沒怎麽尊重自己。


    於是,蠢而不自知,壞而不自省,卻要求孩子們全盤聽從。


    你聽話,就是好孩子,你不聽話,就是壞孩子。


    這是什麽?


    他們說這是傳承,不,照我說,這是規訓。


    規範,訓練,這本身是個中性詞,可有些大人卻像訓狗一樣訓我們。


    這合理嗎?


    好吧這很合理。


    因為青春期的我們經濟不自由,所以隻能把思想自由的希望寄托在父母身上。


    當他們開明溫柔善良時,你將得到的待遇是:“寶貝,這件事我們這樣去做好不好?”


    當他們固執愚蠢專橫時,這狗日的青春就好像日了狗,惡心得一逼。


    幸好幸好,我的青春沒人壓製了,我現在是一條野狗,想日誰就日誰。


    所以如果你們也想改變一些什麽,那麽就從現在開始,學會掌控兩種情緒。


    要麽嘻嘻哈哈沒心沒肺,被誰當成狗來馴都別放在心上,反正大家都是這麽過來的,以後慢慢就好了,大不了年齡夠了咱也生個孩子,接著馴他唄。


    這是樂觀。


    要麽在心裏豎一塊靶子,把不值得的人一個一個畫上去,再一個一個幹掉,從此隻取悅自己。


    這是憤怒。


    樂觀能夠讓你們感受不到疼,躲掉青春期陣痛,而憤怒能讓你們把痛苦加倍奉還,拖著施與者一起疼。


    怎麽選都行,量力而為。


    但如果你是一個鐵廢物,這也做不到那也做不到,隻會哼哼唧唧哆哆嗦嗦戰戰兢兢,也有最後一條路——


    以後別他媽拜神了,拜我。


    反正你們總得討好一個誰誰誰,是我總比是一個莫名其妙的蠢逼強吧?


    ok,現在我宣布,星河神教正式創立,我是你們的神王、教主、大司祭、精神導師和偶像,以後再有什麽事想不開,就寫封信塞在漂流瓶裏,扔進家門口的臭水溝,我看到之後會親筆迴複。


    教義你們自己去想,我都行。


    最後,去搜一張我的照片,供起來每天早晚一炷香。


    瓜果蛋糕啤酒燒雞……貢品不限,想求啥求啥。


    我不一定應,但是我的照片會一直對著你笑,四舍五入,是不是就等於我在倒貼笑臉為你發光發熱了?


    唉,你們這群被狗日了之後隻會哭哭啼啼卻不敢日迴去的軟蛋啊,真的,你們可太他媽需要我了。


    最後的最後,如果對我有任何不滿意,千萬別躲在陰暗角落裏唧唧歪歪的嘀咕我為什麽這麽狂,想問什麽,站到我麵前,捋直你的大舌頭,當麵問。


    記得帶上懶子出門,就這樣。


    完。


    …………


    啊,糟了,其實還沒完,上麵是正文,下麵還有幾句後記。


    現在你們正確理解什麽叫做憤怒了嗎?


    來,敵視我、憎恨我、審判我、打倒我吧!


    我可太希望多點樂子了。


    其實我也需要同類,但很可惜,你們中的絕大多數都不配。


    這不是我的悲哀,也不是社會的悲哀,更不必上升到民族之悲哀的程度,應該悲哀的僅僅隻是你們這批小廢物而已。


    當然,我也不認可那幫蠢磚家壞叫獸們嗶嗶賴賴的80後垮掉一代,放什麽狗屁呢?有我在,垮不了的。


    所以盡管安心爛著吧,我不會帶你飛,但是我允許你們看著我怎麽飛。


    直到你們也成為中年殘屍、中年木偶、中年小醜的那一天。


    【over,這迴真完了,我爽了,你們呢?】


    這篇作文的開篇300字,前麵出現過一次,全文是第一次放出來。


    沒有叫你們重複訂閱。


    特此聲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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