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塔莎蜷縮在被窩裏，一動不動。
如果是不知道底細的人，可能還會以為她已經自殺了。
事實上沒有。
張庸很清楚。她生猛得很。
戰鬥民族的彪悍，不僅僅是表現在戰場上……
“娜塔莎！”
“娜塔莎！”
張庸拍著鬆軟的被窩。試圖將她叫醒。
然而，娜塔莎什麽反應都沒有。好像真的死了。幸好，她唿吸的樣子還是看得見的。
湊下身去，試圖將她拽起來。忽然間，娜塔莎醒來了。伸手。一把將他給抱過去了。
張庸：……
腦子頓時紊亂。
這個女人。真是瘋狂。不要命。
你沒事。我有事啊！我現在還腰疼。別折騰。趕緊起來。
我還要將你拉去江邊槍斃呢。
趕時間的。
掙紮。
發現她根本沒穿衣服。
得，還要給她將衣服穿上。總不能光著身體拉出去。
於是找衣服……
一番折騰以後，終於是成功的將她“捆綁”起來。然後“押解”出房間。
娜塔莎估計也是累了。終於是不掙紮了。
楊麗初就在外麵，故意問道：“張處長，怎麽迴事？”
“她是奸細。”張庸將密碼本拿出來，“這是日本人的密碼本。她私藏這個。”
“你要帶她去哪裏？”楊麗初蹙眉。
“看現場。”張庸沒有正麵迴答。畢竟還有其他外國人在。
楊麗初於是不再詢問。
演戲。差不多就行了。
張庸帶人上車。然後急促的駛向錢塘江邊。
事不宜遲。必須立刻槍斃。耽擱一秒鍾可能都有意外情況發生。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黃點。
靠近。發現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漁夫。他居然也在這條街上。
這……
好巧。
看來，跟他有緣。
行。正好。眼下這樁任務，就用他了。
停車。
下車。
將漁夫攔住。
漁夫認出張庸，疑惑。這又是做什麽？
“跟我走。”
“什麽？”
“伱在哪裏打魚？”
“江邊。”
“江邊哪裏？具體位置。”
“那說不準……”
“你有漁船嗎？”
“有……”
“漁船在什麽位置？”
“山背村……”
“帶我去。”
“你這是……”
“上車！”
張庸強行將對方帶上車。
車內，隻有娜塔莎。還有就是漁夫。張庸親自開車。
漁夫：？？？
疑惑的觀察。越發糊塗了。
這又是哪一出。
看到娜塔莎。似乎是外國姑娘。但是神情木然。仿佛活死人是的。有人上車，她也沒反應。
“我叫張庸。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我還兼任國府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處長。”
張庸開門見山。
漁夫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家夥就是張庸啊！
聽說過。但是沒接觸。不認識。沒想到就是他。
都說有點怪怪的。果然。
昨天塞給自己一遝銀票。現在，不知道又要搞什麽。
“我帶她去江邊槍斃。”
“當然。做樣子的。槍響以後，她會落入水中。”
“你的任務，就是將她救起來。然後，找個地方，將她安頓下來。注意保密。”
“一切費用，我會負責。”
“她是通訊專家。對電訊技術很有研究。精通電台。精通密碼。”
“她對我很有用。我要請她破譯日寇密碼。”
張庸快人快語。
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漁夫：？？？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不知道為什麽要搞假槍斃這一出。感覺很複雜的樣子。
“她有麻煩。有人要殺她。”
“我搶先將她殺了。偽造她已經死亡。”
張庸直接說明原因。
對方是地下黨。隱瞞沒有必要。
“為什麽找我？”
“正好看到你。”
“這……”
“還有。你是那邊的人。”
“哪邊？”
“黨務調查處要抓的那邊。”
“你……”
漁夫感覺不可思議。
張庸是在說，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怎麽可能？
他是新來的。全新的一條線。
因為杭城原來的叛徒，組織上決定開啟一條全新的線。
這條線，和杭城、上海、金陵都沒有任何交集。主導這一條線的上級，也是外地調來的。
他們暫時沒有任務。完全是候補性質。沒有具體工作。
誰知道，張庸就找上門來了？
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漁夫將自己這條線上的所有活動，都捋了一遍。沒發現漏洞啊！
張庸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真是邪門……
幸好這個家夥不是敵人。
雖然，這個家夥和組織無緣。但確實沒惡意。
否則，地下黨恐怕會被連根拔起。
這個感覺非常不妙。他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凡事都要預防。
問題是……
根本不知道漏洞在哪裏。如何預防？
“你誤會了。”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總之，這件事，你們得幫忙。我出錢。你們出力。”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她現在也知道了。你可以殺了她滅口……”
“胡說八道。”
漁夫不由得嚴肅起來。
殺人滅口。簡直胡來。
“你看，你著急了。你暴露身份了。”
“張庸，到底是怎麽迴事？”
“反正，你們就當做是幫我一個忙。我給你們錢，給你們電台……”
“我們不做交易。”
“那我隻好去找鱷魚幫了。”
“你請便。”
“行。你下車吧！”
張庸也有些賭氣。覺得對方不近人情。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怎麽能不幫忙？然而，真實的原因，他又不可能告訴對方。
對方也是屬於老大哥的陣營。這種質疑老大哥的事，是很忌諱的。
後來想想，張庸覺得，還是請鱷魚幫出麵比較好。
漁夫下車。想了想。又迴頭。“我可以幫你將你救上來。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單純救人。”
“好。”張庸點點頭。覺得這個漁夫還是有人情味的。
“你要怎麽操作？”
“上車。去江邊。”
“僅此而已。”
“明白。我不會要求你們做違反組織紀律的事。不談錢。不交易。你就是純粹的救人。你是碰巧遇到。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張庸攤開說。
漁夫這才重新上車。然後保持沉默。
娜塔莎一路都是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可能什麽都沒想，行屍走肉而已。
“山背村……”
“對。”
“往哪裏走？”
“向東……”
在漁夫的指點下，張庸到達山背村。
命令所有人下車。封鎖四周。然後，張庸親自將娜塔莎推到江邊。找了一個土坎。
土坎下麵就是江麵。摔下去就是江水。
下遊，漁夫已經準備好小漁船。其實就是一個小舢板。
排水量……
算了，用不起這個詞。
反正，就是一條小漁船。最多站幾個人。多了就會沉。
為什麽不將娜塔莎直接交給漁夫？不行。中間有一個儀式感。起碼得槍響。得落水。讓娜塔莎知道，她已經過了閻王殿一遭。她已經死了。她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
這個儀式感要隆重。
“給我！”
張庸特別拿了一把湯姆森衝鋒槍。
特別裝了一個100發的彈鼓。準備“送”娜塔莎一程。
如果以後有人問：
“娜塔莎死了沒有？”
“我打了100發子彈……”
“那她到底死了沒有？”
“我打了100發子彈……”
“我是問你，她到底死沒死？”
“我打了100發子彈……”
這就是他的答案。
無論你問什麽，都是這個迴答。
什麽？
不死心？還要繼續糾纏？
那100發子彈就打你身上了。他張庸手下魂環那麽多，再多幾個算啥。
娜塔莎好像木頭一樣站在土坎那裏。
鬼知道她在想啥。
但是很好。
這個姿勢不錯。
舉槍。
準備重生吧。
扣扳機。
“嗒嗒嗒……”
“嗒嗒嗒……”
子彈從娜塔莎身邊掠過。
槍聲震得岸邊的昆蟲亂飛。水麵似乎也泛起了漣漪。
還有不知名的銀白色江魚也來湊熱鬧，似乎被驚動了，從水麵蹦出來，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
張庸按下槍口，對著那些江魚一頓彈雨。大煞風景。生靈塗炭。
江麵頓時出現了一片淡淡的緋紅色。
子彈打完。
娜塔莎還跟木頭人似的。
張庸上去，身手將她用力一推。看著她落入江水中。
“噗通……”
“嘩啦啦……”
水花四濺。
娜塔莎沉入江水當中。不見人影。
漁夫劃船過來。
張庸看著娜塔莎又重新浮起來，然後被漁夫拽上船。
好了。差不多了。儀式感有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
咦？好像沒什麽事。
有事也不是很想幹。尤其是那些大事。
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對那些曆史大事，沒有任何的影響，何必那麽積極？
哦……
好像要去找鱷魚幫。
對。去找一下伍百順。看看他是什麽樣子的人。
別一會兒娜塔莎交給他，被他給偷了。她可是他張庸的女人。他的獨占欲是非常強的。
人之常情。
一旦擁有一定的權力，什麽都想獨吞獨占。
等漁夫靠岸。張庸上前來。看到娜塔莎臉色蒼白，嘴巴還不斷的冒泡泡。看來喝了不少江水。
她是絕對的旱鴨子。不會遊泳的。這一波，夠她受的。
“好了。人救上來了。”
“謝謝。”
張庸拿出一把大洋給漁夫。
漁夫知道他是財主。也沒拒絕。然後駕著小船捕魚去了。
不知道怎麽的，張庸始終感覺漁夫跑的有點快。好像是生怕他張庸又提出什麽要求來。
還真是……
我張庸是瘟疫嗎？這麽害怕……
嘿嘿，你越是害怕，我越是糾纏你。我沒犯錯誤哦。我這是追求進步。何錯之有？
就算是克公來了，我也得和他當麵狡辯一下……
狡辯又不會死……
“阿嚏！”
“阿嚏！”
娜塔莎忽然拚命的打噴嚏。
張庸：……
還是算了吧。安排去鱷魚幫也不妥當。
娜塔莎是女人。必須找個女人照顧。萬一鱷魚幫沒有女人怎麽辦？那就被其他人占便宜了。
他張庸肯定不舒服。
他占別人便宜可以。別人占她的就不行。
典型的雙標。
可是，又不能找楊麗初。楊麗初沒空。目標也顯眼。
找誰呢？
啊，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艾葉……
對。就是她。廖盼兮的小姨子。
她不是剛剛接手了花橋酒店嗎？就將娜塔莎安排在花橋酒店好了。
畢竟是酒店，有相對完備的生活設施。
同時，也有女服務員。
如果可以，直接讓艾葉照顧。嘿嘿。強迫她親自照顧……
好，就這麽辦。
當即帶著娜塔莎前往花橋酒店。
遠遠的就發現地圖上的標注。很好。艾葉就在花橋酒店。
車到酒店門口，發現艾葉正好在大堂。於是停車。艾葉從酒店裏麵出來。看到張庸。又看到張庸懷裏的女人。
疑惑。
“張組長，你這是……”
“我情人。麻煩幫我照顧一下。”
“怎麽照顧？”
“就是住在你的酒店。你幫我留意一下。”
“好。”
艾葉好奇的看著娜塔莎。
娜塔莎似乎感覺到了侵略。忽然緊緊的抱著張庸。
張庸：……
汗，別這樣啊！
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你的人設不是這樣的。你是工作狂啊！你的生活裏沒有七情六欲的……
然而……
娜塔莎開始親他。
艾葉瞪大眼睛，然後掉轉臉。顯然是沒眼看。
張庸：……
小姨子，你別誤會啊！
我真的不是……
哎，娜塔莎，你醒醒，你醒醒，你別敗壞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你這樣搞，我以後我怎麽混……
好不容易才將娜塔莎控製住。
艾葉這才緩緩的迴過頭來，看著他，眼神充滿鄙夷。
“你誤會了……”
“你的情人真不錯。”
“不是……”
張庸百口莫辯。
唉，這一遭，真是被娜塔莎害死了。
草率了……
沒有閃……
沒想到居然會被她給坑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從大堂裏麵又走出來一個人，居然是廖盼兮。得，她居然也在。
她好像還目睹了剛才的一切。直到現在才出現。
好吧。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張庸決定破罐子破摔。擺爛。
“張組長……”
“我情人。麻煩照顧一下。”
“你很多情人嗎？”
“不到一百個。”
“你……”
廖盼兮欲言又止。
這個家夥。還真是。還不到一百個。
你是想什麽吃呢？還想要一百個。就你這樣的身板，你受得了？
懶得戳破對方。
這個家夥的無恥，也算是別具一格。
“她叫什麽名字？”
“柳琳娜。”
“好的。”
廖盼兮將娜塔莎攙扶上去。
奇怪，娜塔莎睜眼看到廖盼兮，居然就服服帖帖了。乖乖的被她攙扶著上去。
張庸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要多交朋友。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你看，艾葉接管花橋酒店，也不完全是壞事。現在馬上就用上了。
或許，到時候，將酒店交給其他人，讓他在杭城忍辱負重的經營，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廖家的女人不要出麵就行……
“正好，我有事找你。”艾葉忽然說道，“張大組長，你有空嗎？”
“沒有。”張庸搖頭。
“放心，你的情人，我們會細心的照顧好。”
“那就有空。”
“你還真是小肚雞腸。”
“謝謝誇獎。”
張庸點點頭。慷慨的接過對方的諷刺。
大人有大量什麽的，他才不要。他就是小肚雞腸。就是記仇。有仇不隔夜。怎麽啦？
“什麽事？”
“有人托我問你一件事。”
“說。”
“你在上海灘的時候，是不是曾經在一個房子裏麵，找到很多湯姆森衝鋒槍？”
“沒錯。是有這麽一迴事。”
“房屋的主人托我問問你，這批湯姆森，還有沒有歸還的可能。”
“沒有。”
張庸一口迴絕。歸還？想屁吃呢！
落入他張庸手裏的東西，什麽時候還有拿出來的可能？想都別想！
明知道會得罪人。但是，他不在乎。
反正他得罪的人那麽多，再多幾個都不怕。隻要不得罪紅黨，以後天大地大，誰也不用怕。
但是……
對方居然找到艾葉了？
看來，也是神通廣大之輩。難道是杜月笙親自出麵了？
嗬嗬……
那就刺激了。
當時那個房子是誰的來著？
糟糕。又忘記了。怎麽想都想不出來。應該是個大人物。
畢竟，當時好像是三十支湯姆森，按照市場價格，至少需要五千美元。加上手續費，可能需要六千美元。
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出那麽多的美元的。換算過來，好幾萬大洋了。
關鍵是，需要有專門的渠道。
那些湯姆森，不可能美國洋行光明正大的進口的。否則，也不需要找地方藏起來。
從洋行進口的湯姆森，會有很多人知道。無法保密。
多半是太平洋西海岸和東海岸之間，有人專門做走私的生意。私人從美麗國市場買到湯姆森，然後藏到前往上海的貨輪上，然後運輸到上海。然後靜悄悄的取走。然後賣給某些人。
大概是這麽個情況。至於具體如何操作，那就不清楚了。肯定有人是專門做這個的。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有外人知道你有那麽一批湯姆森衝鋒槍。到應景的時候，驀然間拿出來使用，就可以給對手造成極大的壓力。幫派紛爭的時候特別有用。
恰好，上海灘，每天紛爭不斷。
芝加哥打字機的殺傷力，隻要是人，都印象深刻。
“是誰托你問的？”
“規矩。不能說。”
“給錢。”
“什麽？”
“別人托你問我，肯定得支付諮詢費。伱應該分我一半。”
“人情。”
“那也是要錢的。一百美元。”
“張庸，你真是掉錢眼裏麵了。別人都沒有給我諮詢費。你還問我要錢。”
“少廢話。一百美元。”
“給你。”
艾葉悻悻的拿出一百美元給張庸。
她知道這個家夥，既然開口了，不拿到的話，內心肯定不爽的。
一會兒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還不如痛快給他一百美元。免得留下後患。他是真的什麽事都敢做。
“謝謝！”
張庸接過美元。
一小遝。都是10元麵額的。總共10張。
看來，艾大美女也是早有準備啊。既然如此，何必扭扭捏捏。真是的。
都是成年人。規矩應該懂……
“我很好奇。你拚命搜刮那麽多錢做什麽？”
“我喜歡數錢。”
“隻有花出去的錢，才是自己的錢。”
“要你教。”
張庸悻悻的迴應。
他最討厭被女人教導。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當即告辭。
繼續掃蕩。
孫鼎元還沒抓到，始終是一個心結。
須知道，他當初被急急忙忙的叫來杭州，就是要抓捕孫鼎元的。結果始終沒有抓到。
各種各樣的雜魚抓到一堆。但是始終沒抓到正主。
這個孫鼎元，到底藏哪裏？
迴去之前發現的，可能是孫鼎元的位置，卻已經人去樓空。
得，孫鼎元可能真的抓不到了。
鬱悶……
人沒抓到，沒事。但是，好歹也要將他的錢財挖出來啊！
瘋狂掃街。
隻要發現武器標誌，立刻上前抓捕。
結果，依然是抓到一些雜魚。始終沒有孫鼎元的蹤影。有消息說，孫鼎元可能已經離開杭州。
皺眉。
不爽。
孫鼎元就這樣溜之大吉了？
特娘的。不甘心。
繼續掃街。
終於有所發現。找到一批武器。有十多支湯姆森衝鋒槍。還有上萬發子彈。
不知道是誰隱藏起來的。反正全部據為己有。
隨後又找到一門迫擊炮。
也是82毫米口徑的。還有十二發炮彈。推斷可能是日諜遺留的。
失望……
始終沒有發現孫鼎元啊！
無語了，忽然感覺隨身空間有東西。
發現是一張a4紙。上麵有很多數據。
看了看。發現是一組戰艦的數據。但無法確定是那種型號的戰艦。
艦長241米……
艦寬36米……
最大吃水10米……
標準排水量噸……
滿載排水量噸……
最高航速30節……
最大續航力8500海裏……
裝備8門380毫米主炮……
裝備12門150毫米副炮和36門機關炮……
疑惑。
琢磨。
排水量四萬噸以上，可以確定是戰列艦無疑。
主炮380毫米。這個數據有點特別。應該不是英美係列的。似乎也不是日本人的。
難道是德國人的？
或者是法國人的？
德國人有什麽型號的戰列艦？
法國人又有那個型號對得上？
卑斯麥？
這是卑斯麥級戰列艦的數據嗎？
不敢十分肯定。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最新型號。排水量擺在那裏。
以前，受限於《華盛頓海軍條約》的影響，排水量不可能超過噸。這家夥都是噸了。
《華盛頓海軍條約》還有一個規定，就是主炮口徑不能超過16英寸，也就是406毫米。係統給出的資料，主炮口徑隻有380毫米。倒是沒有超越。但是，這個口徑，似乎很少人使用。
日寇的長門號、陸奧號戰列艦，主炮口徑都是410毫米。算是打擦邊球。突破了一點點規定。後來建造的大和號，對外始終隱瞞主炮的真實口徑。直到下水以後，全世界才知道它的主炮口徑高達460毫米。
奇怪……
係統忽然給出一個戰列艦數據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鼓勵自己製造假情報？
可是，之前製造的假情報，似乎效果不是很明顯。
雖然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卻什麽什麽作用。關鍵是，沒有什麽油水落入他張庸的口袋。
不賺錢。沒動力。
特別是沒有抓到孫鼎元，感覺損失幾個億。
煩躁。
想要發飆。但是又不知道對誰發。
晃晃蕩蕩……
渾渾噩噩……
也不知道過去幾天。
每天都在抓孫鼎元的路上。但是始終沒抓到。
終於，半個月以後，張庸不得不承認，孫鼎元應該不在杭州了。他已經將這邊幾乎都翻遍了。
發現了很多日諜……
發現了很多地下黨……
武器繳獲到一大堆……
零零星星的錢財也繳獲到不少……
然而，始終感覺不爽。
因為沒有抓到孫鼎元。
最終無奈放棄。帶隊迴到筧橋空軍基地。看到楊麗初。
楊麗初似乎也有事找他。
“又要救誰？”張庸直言不諱。
“是正事。”楊麗初說道，“計劃有改變。你先迴去上海吧。”
“這邊沒事了？”
“暫時沒事了。”
“那我迴去上海做什麽？”
“聯合調查組又準備開會了。德國人也會參加。”
“哦……”
張庸隨口答應著。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一個電話叫你來。一個電話又說不用了。
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
行，迴去上海。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可以交差了。
比如說，賈騰英要抓的日諜火山。已經抓到。將他押解迴去上海，交給賈騰英，就算完事。
於是準備。
然後動身。
順利的迴到上海。
來到複興社駐上海辦事處。找賈騰英。
“對不起，張組長，站長不在。”迎接他的人歉意的說道，“他剛剛有事出去了。”
“那有我認識的人在嗎？”張庸隨口問道。
“寇組長在。”
“哦，那我去找寇組長。”
“這邊請。”
張庸進入辦事處。
發現這裏幾乎沒什麽改變，還是之前的模樣。
賈騰英，外傳是老實人，表麵上似乎也的確如此。他來到上海以後，似乎啥都沒幹。
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下意識的叫道：“陳站長！”
原來是陳恭澍。他居然也在。
陳恭澍現在是上海站副站長。
“是你？”陳恭澍有些意外，“你一聲不吭的跑過來的？”
“差不多吧。”張庸點點頭，“我本來要找賈站長的。結果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他應該是去和朋友看戲去了。”陳恭澍說道，“估計要晚上才迴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不用。”張庸搖頭，“我等等把。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你是沒事，我們就事情多得很。”陳恭澍似乎情緒不好。
“什麽事？”張庸好奇問道。
“還不是虹口的日本人，整天出來鬧事。到處惹是生非。搞的烏煙瘴氣的。警察署又不敢管。警備司令部又不出麵。”陳恭澍窩著一肚子火，“現在全部都推我們頭上來了。”
“日本人要做什麽？”張庸皺眉。
“就是撩撥吧。想要生事。那些日本浪人到處亂竄。衝卡。衝擊檢查站。還持刀威脅。”陳恭澍越說越是鬱悶，“但是上麵又命令不許開槍。我們都有好多人被打傷了。”
“哦……”張庸明白了。
都是老蔣太軟弱。不敢對日本人亮劍。
整天想著國際調停。想要借助洋人的力量打壓日本人。真是幼稚。
一味的軟弱，隻會讓日本人索取更多。
現在日本人內部發生了226事件，軍部勢力暴漲，侵略欲望更強。
可以這麽說，日寇軍部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尤其是下麵的少壯派軍官。恨不得立刻就挑起事端。發動全麵侵略。
之前是在華北，現在蔓延到上海了。
“我去看看。”
張庸最近剛好非常煩躁。
沒有抓到孫鼎元，讓他一直不得勁，很想揍人。
既然日本人送上門來，那就幹他。
會有什麽後果。他才懶得理會。後果再嚴重，也就是中日開戰。還能更嚴重到哪裏去？
當即帶著隊伍，來到虹口附近。
秦立山是屬於空軍情報三處的，所以，依然留守筧橋空軍基地。他這次帶來的，都是十九路軍的老兵，還有棺材鋪裏麵招募來的神秘人士，剩下的，就是那一群光頭了。別說，他們都挺能打。張庸要的，也是他們能打。
無論動刀動槍，還是拳腳，他們樣樣都來得。
曾經旁敲側聽，試探他們是不是南少林出來的。結果他們都迴答說不是。隻好不再問。真是邪門。但是管他呢，隻要他們能打，聽話，還要什麽自行車？這不是最完美的部下嗎？
遠遠的看到幾個日本浪人正在叫囂，當即揮揮手。
上去的就是那一群光頭。直接和日本人浪人打起來。雙方混戰到一起。
其中，打的最兇的，好像是叫蓋雲海的。就這家夥的名字是三個字的。
“八嘎！”
那些日本浪人也是十分兇悍。
麵對一大群的敵人，也是毫不示弱的。當真是狂熱的可以。
然而，蓋雲海確實能打。何況還有幫手。人也多。一擁而上。很快將七個日本浪人全部打翻在地上。
“揍他！”
“揍他！”
張庸在旁邊冷冷的吆喝著。
不是助威。是告訴所有人，狠狠的打。給我打。有什麽事，我都幫你扛著。
能有什麽事？最多不幹了。反正東家不打打西家。
“八嘎！”
“八嘎！”
幾個日本人浪人被打的滿頭都是血。
雖然沒有用武器。但是，拳頭也不是蓋的。打的日寇浪人慘叫不已。
“八嘎！”
“唰！”
“唰！”
日本浪人開始拔刀。
張庸微微冷笑。打個響指。眾人齊刷刷的祭出狼牙棒。
上次專門打造的，還沒大規模用過呢。
那些日本人浪人頓時傻眼。手裏拿著刀，卻不敢靠近。
他們隻是囂張。但不是沒腦子。
眼看對方人多，還舉著黑壓壓，沉甸甸的狼牙棒，上來不是找虐嗎？
隨便一棒下來，直接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啊！
張庸哼了哼。
來啊！
衝上來啊！
腿都打斷你的。
老子沒有別的本事，就是錢多，人多，槍多。
哦，現在狼牙棒也多。
不怕死的就上來。直接狼牙棒招唿。打成一團肉醬。
什麽？
可能會引起國際糾紛？
怕個卵！
日寇肯定是要全麵侵略的。早晚開打，有什麽區別？
結果，幾個日寇浪人發現不對。居然悻悻的退迴去了。那一群光頭手持狼牙棒，都感覺不過癮。很想追上去。
張庸也是個不怕事大的。他現在心情不少。啥都敢幹。
找電話。直接找秋山重葵。
我就不信了。你狗日的到底能有多囂張。
日寇幾百萬軍隊，我是對付不了。但是，我能對付你秋山重葵。
他的原則就是，逮著一個人，往死裏欺負。
“給我接日本總領事館。”
“你是誰？”
“我叫張庸。叫秋山重葵聽電話。”
“八嘎！”
對方將電話掛了。
秋山重葵是什麽人？是他們的總領事。
你一個什麽張庸，就要我們總領事接電話？扯淡！八嘎！真是狂妄的可以。
張庸：？？？
瑪德。掛我電話？
好。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來點更激烈的。
“走！”
張庸帶著隊伍來到最前麵的檢查站。
這裏是虹口日戰區通往市區的必經之路。有保安隊駐守。其實都是國軍正規軍。
對麵就是日寇的檢查站。相隔距離隻有五十米。
日寇從虹口出來，往往需要經過這裏才能進入市區。懸掛日本國旗的車輛，可以通行。
當然，走其他的通道也可以。但是，需要繞遠路。
“張組長……”
“你們往後退。我在這裏呆幾天。”
“這……”
“怎麽？我幫你對付日本人，你們不願意？”
“願意。願意。”
保安隊立刻撤退。
張庸於是將檢查站完全接管下來。
僭越嗎？
有一點吧。畢竟是軍方的事。
但是無所謂了。管它什麽後果。他現在就是想要日本人的好看。
一輛日寇小汽車駛過來了。掛著膏藥旗。
欄杆沒有搬開。直接將日寇小汽車攔住。
日寇司機探出頭來，囂張的叫道，“哎，我們要過去，趕緊打開！”
張庸直接擺擺手，硬邦邦的說道：“對不起，道路暫時封閉。你們從哪裏來的，滾迴去哪裏！”
那個日本人著急了，“八嘎，我們是要去辦事的……”
張庸直接拔出駁殼槍。
頂對方腦門上。
你跟誰八嘎呢？
再說一次？
“啪！”
一巴掌扇對方臉上。
再八嘎一次？
一八嘎，一巴掌，再來？
“八嘎……”
“啪！”
“八嘎……”
“啪！”
日寇司機被打蒙了。
這時候，後方的日寇士兵感覺不對，立刻蜂擁上來。都端著三八大蓋。
明晃晃的刺刀。泛著寒光。
張庸後麵的所有人，也是立刻蜂擁上來。
黑洞洞的槍口。隨時噬人。
張庸嘴角一揚。
來啊！
打啊！
不怕死的就來。
來，我看你十多支三八式，能不能扛得住三十支湯姆森衝鋒槍。
劍拔弩張。
一觸即發。
“八嘎！”
“都迴來！混蛋！”
忽然間，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是林小妍（上川鏡子）來了。
那些日寇士兵立刻收起步槍，然後退迴去。
林小妍來到張庸的麵前，“張桑，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
“鏡子小姐，中日之間，肯定會有一戰的。”張庸心情煩躁，也不想和林小妍虛以委蛇，“我們是敵人。”
“我知道。但是，張桑，我對你是真心的。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請。”
張庸擺擺手。將林小妍叫到一旁。
這個女人很矛盾。她肯定是支持侵略的。但是，她又對他有非常複雜的感情。
或者說，她非常希望將他利用起來。嗯。就是利用。
“你有迴國嗎？”
“沒有。”
“我說的，都變成真的了。”
“都是我們預料不周。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事情發生。”
“結果如何？”
“非常慘烈。”
“你們內務省，以後也隻能是做應聲蟲了。軍部說什麽，你們就做什麽。”
“你說過，我們會戰敗的。”
“呃……”
張庸打了一個突。
感覺哪裏不對。她居然相信會戰敗？
擦，這個思想覺悟非常高啊。現在中日還沒全麵開戰，她已經相信日本人會戰敗了？
汗，自己的說服力沒這麽強吧？她是腦殘嗎？
“你相信。”
“我在做二手準備。”
“這……”
張庸歪著頭。
好吧。這個女人確實複雜。
他自認搞不懂。
“張桑，我有事找你。”
“好像我們是敵人……”
“我可以給你報酬的。”
“我們是敵人……”
“你說過，我們會戰敗的。既然我們是失敗者。你是勝利者。那你是不是應該大度一點？”
“這……”
張庸皺眉。
他很反感。
誰說的？誰說勝利者要大度一點的？
我特麽的才不想大度。
但是……
“你說。”
“你想抓孫鼎元。”
“你是明知故問。”
“孫鼎元在我們的手裏。”
“是嗎？”
“我沒有必要騙你。孫鼎元就在我的手裏。”
“他什麽時候跑出杭州的？”
“就是伱在天光墟的那晚。”
“瑪德！”
張庸當麵罵髒話。
林小妍無動於衷。
其實幫助孫鼎元逃出杭城，日諜也是費盡了心思。
不但搭進去兩個槍法極好的神槍手，還搭進去了不少的錢財。萬幸，成功的將張庸拖住。成功讓孫鼎元逃出來。
張庸最大的弱點就是貪財。然後記仇。
被狙擊了。他肯定是要報複迴去的。所以，可以用狙擊手將他拖住。
當他和狙擊手周旋的時候，就無暇他顧孫鼎元了。
若非如此，孫鼎元根本逃不掉。
隻要張庸在杭州，所有的日諜，都會麵臨滅頂之災。
“我們做個交易。”
“不做。”
“我們可以將孫鼎元交還給你。”
“我要他有屁用。我要他的錢。”
“他的錢不在我們的手裏。他很狡猾。自己找地方藏起來了。生怕被我們拿走。”
“真的？”
張庸眼神閃了閃。
林小妍含笑點頭。
果然，張庸的老毛病又犯了。
隻有錢財才能讓這個家夥上鉤。否則，說啥都沒用。
“我從不對你撒謊。”
“是嗎？”
“你看。”
林小妍輕輕的將肩頭的衣服拉開。
露出裏麵淺淺的疤痕。
張庸皺眉。
什麽意思？
色誘我嗎？
好啊，我喜歡……
“這是你以前打我的。就你敢打我。我記住你了。我這輩子，都要和你糾纏在一起。”
“你瘋了？”
“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你難道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你媽沒有告訴你？”
“張桑，你沒有必要對我懷有如此強烈的敵意。我說了。中日是敵人。但是，我和你不是敵人。如果我們贏了，我會保護你。如果你們贏了，我是手下敗將，對你毫無威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小妍慢悠悠的說著。隨手將衣服拉好。
張庸無動於衷。
“我是幹淨的。”林小妍說道，“雖然我是間諜。但是，我的父親是大人物，所以，我不需要訓練色誘的科目。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讓你檢查。”
“免了。”張庸平靜迴答，“你有話直說。”
“我們想要知道大雷雨計劃的全部內容。”
“我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
“你能搞到。”
“搞不到。”
“孫鼎元，外加五十萬大洋。”
“不信。”
“為什麽？”
“你們摳搜的要死。怎麽可能給五十萬大洋？”
“是海軍給的。”
“哦？”
張庸神色一動。
日寇海軍？他們居然想知道大雷雨計劃？
不是，這件事，好像和日寇海軍沒什麽聯係吧。bf109戰鬥機，好像是陸航，不是艦載機。
事實上，德國人並沒有航空母艦。所以，沒有艦載機。
別看德國人牛皮哄哄的。其實海軍非常短板。隻有戰列艦。沒有航空母艦。
其實，德國人的空軍也是有短板的。沒有戰略轟炸機。所以，遇到蘇聯這樣的地域遼闊的對手，無能為力。
不是科技樹點歪。是資源有限。不可能麵麵俱到。
“滿洲國負責支付。”
“你們真是生財有道。”
“最終不是落入你的口袋？”
“嗬嗬。”
“你說，十年以後，我們會戰敗。那到時候，所有的錢財，都是你的。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有時候懷疑你是不是到底人格分裂。”
“我也懷疑你。”
“廢話少說。先給一半定金。”
“可以。”
“給來。”
“三天後，我們在法租界交易。時間和地點，都由你來定。”
“你騙我？”
“張桑，麻煩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我怎麽可能隨身攜帶二十五萬大洋的銀票。那是需要用箱子裝的。”
“那行。我不要保商銀行的。”
“為什麽？”
“不要就是不要。”
“花旗銀行，總可以了吧？”
“好！”
張庸點點頭。
花旗銀行，當然沒問題。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虛構大雷雨計劃的內容了。
必須是真實的。
否則，日寇海軍會看出真偽。
畢竟，日寇海軍也是有能人的。戰艦技術相當不錯。
大和號戰列艦的各方麵水準，都是相當高的。就是主炮和損管係統不太給力。拖後腿了。
由於某些原因，大和號戰列艦的460毫米口徑主炮，威力還不如美麗國的406毫米主炮。損管係統也是相差很遠。導致日寇的戰艦，一旦被命中，幾乎沒有挽救的可能。而美麗國的戰艦，生命力就極其頑強。
那艘著名的大e，也就是企業號航母，經常遍體鱗傷，千瘡百孔的，但是始終沒有沉沒。從戰爭開始到戰爭結束。
所有美麗國的埃塞克斯級航母，一艘沉沒的都沒有。可見損管係統之強悍。
問題是，這些，都和大雷雨計劃無關。
要不……
忽然想到係統之前給的那張a4紙資料。
或許，可以用它蒙蔽一下？
肯定是某種戰列艦。很有可能是德國人的卑斯麥級。
既然如此，如果將數據送給日本人。然後對德國人說，這是日本人搞到的數據。那……
等等。
忽然間，張庸又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將這份資料抄寫幾份，然後送給德國人。然後說是日本人那裏搞到的。
對了，不是要開會嗎？
不是德國人要參加嗎？
哈哈。
正好。
繼續將汙水潑到日寇身上。
這樣又可以獲得25萬大洋，又可以讓德國人對日本人產生仇怨。
雖然在大戰略上不可能改變什麽。但是，背後給日寇使壞也是好事。畢竟，他一個人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國家大事，無能為力。
“張桑！”忽然聽到林小妍叫道。
張庸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對自己施展的美人計非常有效。
所謂的美人計，絕對不是單純長的漂亮就可以的。是要走心。是要讓你覺得，她就是你的白月光。是你夢寐以求的女人。她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一心一意的愛著你。
比如說林小妍。
她似乎為了自己，願意背叛自己的國家。
你一定會覺得非常難得。甚至很有自豪感、成就感。覺得自己成功將她策反了。
事實上，到底是誰策反誰，還不好說。
後世有句話是怎麽說的？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但他張庸不會上當。
為什麽？
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不可能吸引林小妍這樣的女人。
她靠近自己的目的，就是誘惑自己。策反自己。讓自己變成她的工具。
她是高明的獵手。現在卻裝扮成了獵物。
“什麽事？”
“你要記住。三天後我在法租界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法租界什麽地方？”
“你來決定。”
“良友冰室。”
“好。”
林小妍嬌柔的答應著。
忽然發現張庸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麽事。
忍不住好奇。
“張桑，你在想什麽？”
“深唿吸。有點頭暈是正常的……”
“你生病了？”
“沒事。那我們三天以後，法租界，良友冰室，不見不散。”
“好。”
林小妍露出甜甜的微笑。
唉，真是個漂亮的女間諜啊。如果是1946年就好了。
如果十年後，她還活著。她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其他心思。到時候，她的唯一期望，估計就是安安靜靜的生活了。
“等等。”
“張桑，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既然你很有誠意，那我也給你露個底。我從你們陸軍馬鹿的間諜那裏，得到一份關於宙斯計劃的情報……”
“宙斯計劃是什麽？”
“是你們海軍的造艦計劃。你們海軍正在秘密設計新的戰列艦。”
“有具體參數嗎？”
“有。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張桑，我要怎麽才能相信你呢？”
“主炮口徑460毫米。”
“這個數據還有多少人知道？”
“不清楚。”
“我知道了。謝謝。張桑，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滿意的。”
“你走吧！”
張庸擺擺手。
現在？隨時去找你？我還不想死。
美女蛇啊！
暫時隻能借她攪渾了一下情報界的水。
可以肯定，日寇海軍絕對會否認的。他們絕對不可能承認這個數據。
然後開始內部自查。要找出隱藏的內奸。
然後，動靜就起來了。
日寇內部有動作，其他國家的間諜，可能跟著動作。
理論上是這樣的。
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不清楚。
先去開會。
依然是在上次的劍湖小築。
張庸很早就來了。想要抓住葉萬生揍一頓。出出火。
可惜，沒看到葉萬生。倒是看到了很多德國人。都穿著軍裝。佩戴著軍銜。但是張庸不懂分辨。
經過別人的介紹，他才知道，原來有一個上校，兩個少校，還有幾個尉官。
這些德國人都很高大魁梧，容貌也很俊朗。確實帥氣。
他們的軍裝也是相當有範的。比國軍的軍裝好看多了。
“蓋世太保到了沒有？”
“還沒有。”
“哦。”
張庸點點頭。
原來都是德國國防軍的人啊！
開會。
支持會議的依然是葉秀峰。
三處來的還是李世群。一處還是馮吉良。二處就是他張庸。
得，都是老熟人。還專門整個會。真是的。
葉秀峰開場白。然後德國人發言。
“我們懸賞一噸白銀。獎勵獲得大雷雨計劃詳情的有功之人。”
“一噸？”
張庸頓時眼前一亮。
挖槽！
一噸！
白銀！
好興奮！德國人大手筆啊！
大雷雨計劃終於是有收入了。一噸白銀！爽歪歪。美滋滋。嘿嘿。
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覺得一噸白銀似乎也不是很多。換算成大洋的話，好像才三萬多大洋？
是吧？是三萬多吧？
拿出紙和筆，認真計算。確定是三萬多大洋。
唔，也可以了。總比沒有好。
於是專心聆聽。
李世群無動於衷。
馮吉良麵無表情。
葉秀峰猶如坐佛。
其他人似乎都在專心聆聽。但是到底聽進去多少，隻有天知道。
事實上，來參加會議的德國人，是張庸的老熟人。就是之前在天津衛認識的副公使埃德曼。葉秀峰宣布，在蓋世太保到來之前，他就是德國人的全權代表。
隱約間，張庸感覺，這個埃德曼，似乎對蓋世太保那群人不太看得慣。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德國人內部，鄙視黨衛軍，鄙視蓋世太保的，也有那麽一大票人。還有人想要刺殺老希的。
公開的會議，當然不可能有什麽決議。
一噸白銀也不是很多。所以，大家的反應都是一般。
主要是這個大雷雨計劃，太虛無縹緲。
你說它存在吧，似乎又有很多一點。你說它不存在吧，它又確實泄露了一些信息。
“無論是誰竊取我們的技術資料，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所有幫助我們的人，我們都會記得。”
埃德曼的聲音非常宏亮。
他的中文說得也算清晰。
然而，在場的都是老狐狸。誰會將場麵話當真？
張庸更加不會當真。甚至有點鄙視。
因為中日開戰以後，德國很快就會站隊日本。和日本結成戰略同盟。
直接將華夏給賣了。賣得非常徹底。
已經支付了款項的武器彈藥，都不發貨了。直接吞沒貨款。
之前答應的後勤彈藥供應，也終止了。
直接導致所有的德械師都斷糧。彈藥無以為繼。
幸好蘇聯人及時送來了援助。否則，會更艱難。
一句話，
德國人也是坑爹的貨。
散會。
“張庸先生，請留步。”埃德曼將張庸叫住。
“埃德曼先生。”張庸停住腳步。
其他人都是迅速的離開。
誰也不願意被德國人抓壯丁。大家都是來點個到，然後閃人。
包括聯合調查組組長葉秀峰也是如此。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德國人就是衝著張庸來的。大雷雨計劃，也是張庸最先發現的。
還有什麽比張庸更合適的人選？這樣的虛無縹緲的破事，當然是交給張庸去處理了。
“張庸先生，我請你吃飯。”
“愛德曼先生，伱客氣了。”
“事實上，我是有事相求。”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我對上海灘不熟悉。你來選擇地點吧。”
“法租界。康樂園。”
“好。”
“請！”
“請！”
兩人分別上車。
各自帶著手下。進入租界。
張庸身上現在有英國人的、德國人的通行證。隻要不是特殊情況，都可以自由暢通的進入公共租界。
雖然給外國人辦事沒什麽油水。但是，還是可以獲得一些便利的。
暫時沒什麽用。以後就有大用。
要知道，通行證這個東西，是沒有相片的。隻要帶著就能用。
換言之，他將通行證給紅黨的人，紅黨的人也能用。在全麵抗戰爆發以後，這一點可能非常重要。
到時候，租界就會成為孤島。一旦遭遇日寇大肆搜捕，隻有進入租界才是最安全的。
到達康樂園。
想起了柳曦。
直到目前為止，張庸依然無法搞清楚柳曦的身份和立場。
她可能是日寇海軍的情報員？
“請。”
“請。”
埃德曼和張庸分別坐下。
其他人都在門外警戒。地圖提示，附近沒有紅點。但是有七個黃點。都聚集在一起。
疑惑。
又有點擔心。
七個紅黨啊！
聚集在一起是做什麽？開會嗎？
都沒有武器。
附近也沒有攜帶武器的人駐守。
自從地圖升級，可以顯示黃點以後，張庸收獲的更多是擔心。
沒辦法，以前，他可以眼不見為淨。他也不知道誰是紅黨。自然沒有任何負擔。但是現在，卻有點重任在肩的感覺。他知道誰是紅黨。如果紅黨遭遇危險，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比如說這七個紅黨，研判可能是在開會。具體地址好像是在貝當路附近。如果這個時候，被敵人包圍。那就糟糕。說不定是某條線上的領導者都會全部被捕。
“張庸先生，你到底知道多少大雷雨計劃的內容？”
“埃德曼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多少。”
“說吧。什麽條件。”
“出售bf109戰鬥機。”
“這個沒有可能。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三號坦克？”
“可以嗎？”
“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是……”
張庸皺眉。
要坦克好像沒什麽用。
坦克和重炮，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就是消耗品。
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場的食物鏈最頂端，就是飛機。隻有飛機暫時沒有天敵。是可以一對一硬拚的。
製空權至上。
掌握了製空權，就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坦克和重炮之類的，遇到飛機，隻有挨打的份。都沒機會還手的。
德國人的閃電戰，也是建立在斯圖卡的唿嘯基礎之上的。一旦製空權喪失，閃電戰就玩不轉了。
咦？
斯圖卡？
如果買不到bf109，是不是可以考慮斯圖卡？
話說，斯圖卡是俯衝轟炸機。其實也是很有用處的。可以用來攻擊日寇的地麵部隊。
從某種意義上，戰鬥機對戰鬥機，高遠航等人未必有優勢。
他們的訓練強度和日寇航空兵相比，肯定是遠遠不如的。爆發空戰，肯定處於下風。
可是，如果是田忌賽馬。專門用斯圖卡轟炸機來對付日寇的地麵部隊。那就是降維打擊。日寇地麵部隊一樣無法反抗的。炸完就跑。日寇戰鬥機也追不上。
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的航程也是超遠的。航程超過1000公裏。作戰半徑超過500公裏。確實可以打了就跑。
無論如何，都要比目前的霍克2型戰鬥機先進的太多。
關鍵是，現在斯圖卡已經批量生產。產量還不錯。勻出幾十架，或者一百架，是有可能的。
隻要德國人願意。可以在半年之內就全部交貨。
到時候，正好趕上淞滬會戰。直接炸死狗日的。
如果真的有一百架斯圖卡轟炸機，日寇海軍陸戰隊想要守住虹口日戰區，幾乎不可能。
即使勉強守住，也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有俯衝轟炸機，日寇想要在金山衛登陸，也沒有那麽容易。
隻要有準確的情報，斯圖卡是可以實現快速轟炸的。對於地麵目標的攻擊，效率極高。
不錯。
覺得是一筆可以做得過的買賣。
“斯圖卡如何？”
“你們想買斯圖卡俯衝轟炸機？”
“對。”
張庸肯定的迴答。
備選答案嘛。即使買不到bf109，也有不錯的後備。
你德國人不肯賣bf109可以理解，如果連斯圖卡也不肯賣，那就是太沒誠意了。還想獲得什麽情報？
轉手就將你們德國人的情報賣給你們的對手。讓你們吃吃苦頭。
“這個……”
“埃德曼先生，你們應該拿出一點誠意。”
“我無法做主。”
“那好。吃飯。”
張庸不說話。然後埋頭苦吃。
既然不能做主，那就找個能做主的來。否則，都是廢話。
埃德曼：……
欲言又止。
一頓飯在尷尬中結束。
飯畢。張庸立刻走人。
決定去貝當路走走。純粹就是路過。
這裏是租界。黨務調查處不可能在這裏公開抓人，應該沒太大危險。
走著走著……
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紅點。是剛剛進入租界的。
沒有標注。沒有武器標誌。也沒有黃金標誌。
無視。
繼續前往貝當路。
慢慢的開車。發現小黃點聚集的地方在貝當路71號。
隱約間，感覺附近的地形有點熟悉。好像是自己什麽時候來過。好久才想起來。之前自己確實來過。
好像是和誰一起來的。但是當時房屋是空的。沒想到是紅黨的據點。
真是巧了。他忽然腦子發熱，想要進去看看。
純粹就是想要認識一些大佬。
你說這些大佬，在革命時期，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如何可以和他們合個影……
呃，算了。這個風險太大。
搞地下組織的最怕的就是留下相片什麽的。容易被敵人鎖定。
進去？
不進去？
進去……
不進去……
他在外麵躊躇。
忽然發現七個黃點有所動作。
他們靜悄悄的散開，再也沒有聚集到一起。
得，驚動對方了。
果然，這些先輩都是非常警覺的。
他張庸帶著十幾個人，都有槍，停車在外麵，別人不懷疑就怪了。
也罷，下車吧！
至少和別人打個招唿。免得別人疑神疑鬼。
本來他們的工作任務可能就非常繁重。如果因為他的到來，又增加負擔，那就是影響曆史進程了……
熄火。
下車。
看看四周。大模大樣的走向門口。
地圖顯示，裏麵的七個小黃點又再次發生了變動。有兩個小黃點移動。碰頭。似乎是在商量。
還好，他們的手裏都是沒有槍的。估計他們也有合適的隱藏身份。
既然如此，那走個過場。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
上去。拍門。
複興社特務處，從來不敲門。拍門才是常態。
“嘭嘭嘭！”
“嘭嘭嘭！”
還是拍得特別響這種。
一分鍾以後，房門打開。出來一個陌生人。
不認識。
沒印象。
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但是其他六個不敢肯定。
萬一石秉道在裏麵就嗬嗬。因為黃點是無法標注的。張庸大膽猜想，石秉道可能真的在裏麵。
陌生人看著張庸。疑惑。神情很自然。
“你是……”
“我叫張庸，複興社特務處的。我正在搜捕日諜。”
“你是要進來搜查嗎？”
“不用了。你們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出現？”
“沒有特別留意。”
“行。沒事就行。你們注意安全。”
“謝謝長官……”
“走了。”
張庸擺擺手。迴頭。上車。帶著隊伍揚長而去。
已經表明自己的身份。你們就不用疑神疑鬼了。
事實上……
在張庸離開以後……
“老石，他就是張庸？”
“是。”
“就是他將我們提出來的？”
“是。”
“他發現我們了。”
“是。”
“他是怎麽發現我們的？”
“不知道。”
“老石，你和他打交道時間最長，你說，他值得信任嗎？”
“值得。”
“那就沒事了。繼續開會。”
“好。”
“根據上級的指示，我們當前的主要任務，是籌集藥品、經費。尤其是藥品。老家需要大量的藥品。我們要盡其所能……”
“另外，近期，有一些老根據地的同誌，可能要轉來這邊療傷……”
“還有電台。老家急切需要電台。以及電台的各種零配件。包括電池。電子管等等……”
【未完待續】
如果是不知道底細的人，可能還會以為她已經自殺了。
事實上沒有。
張庸很清楚。她生猛得很。
戰鬥民族的彪悍，不僅僅是表現在戰場上……
“娜塔莎！”
“娜塔莎！”
張庸拍著鬆軟的被窩。試圖將她叫醒。
然而，娜塔莎什麽反應都沒有。好像真的死了。幸好，她唿吸的樣子還是看得見的。
湊下身去，試圖將她拽起來。忽然間，娜塔莎醒來了。伸手。一把將他給抱過去了。
張庸：……
腦子頓時紊亂。
這個女人。真是瘋狂。不要命。
你沒事。我有事啊！我現在還腰疼。別折騰。趕緊起來。
我還要將你拉去江邊槍斃呢。
趕時間的。
掙紮。
發現她根本沒穿衣服。
得，還要給她將衣服穿上。總不能光著身體拉出去。
於是找衣服……
一番折騰以後，終於是成功的將她“捆綁”起來。然後“押解”出房間。
娜塔莎估計也是累了。終於是不掙紮了。
楊麗初就在外麵，故意問道：“張處長，怎麽迴事？”
“她是奸細。”張庸將密碼本拿出來，“這是日本人的密碼本。她私藏這個。”
“你要帶她去哪裏？”楊麗初蹙眉。
“看現場。”張庸沒有正麵迴答。畢竟還有其他外國人在。
楊麗初於是不再詢問。
演戲。差不多就行了。
張庸帶人上車。然後急促的駛向錢塘江邊。
事不宜遲。必須立刻槍斃。耽擱一秒鍾可能都有意外情況發生。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黃點。
靠近。發現不是別人。就是那個漁夫。他居然也在這條街上。
這……
好巧。
看來，跟他有緣。
行。正好。眼下這樁任務，就用他了。
停車。
下車。
將漁夫攔住。
漁夫認出張庸，疑惑。這又是做什麽？
“跟我走。”
“什麽？”
“伱在哪裏打魚？”
“江邊。”
“江邊哪裏？具體位置。”
“那說不準……”
“你有漁船嗎？”
“有……”
“漁船在什麽位置？”
“山背村……”
“帶我去。”
“你這是……”
“上車！”
張庸強行將對方帶上車。
車內，隻有娜塔莎。還有就是漁夫。張庸親自開車。
漁夫：？？？
疑惑的觀察。越發糊塗了。
這又是哪一出。
看到娜塔莎。似乎是外國姑娘。但是神情木然。仿佛活死人是的。有人上車，她也沒反應。
“我叫張庸。是複興社特務處的。”
“我還兼任國府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處長。”
張庸開門見山。
漁夫恍然大悟。
原來這個家夥就是張庸啊！
聽說過。但是沒接觸。不認識。沒想到就是他。
都說有點怪怪的。果然。
昨天塞給自己一遝銀票。現在，不知道又要搞什麽。
“我帶她去江邊槍斃。”
“當然。做樣子的。槍響以後，她會落入水中。”
“你的任務，就是將她救起來。然後，找個地方，將她安頓下來。注意保密。”
“一切費用，我會負責。”
“她是通訊專家。對電訊技術很有研究。精通電台。精通密碼。”
“她對我很有用。我要請她破譯日寇密碼。”
張庸快人快語。
將所有的事情和盤托出。
漁夫：？？？
似乎明白了。又似乎不明白。
不知道為什麽要搞假槍斃這一出。感覺很複雜的樣子。
“她有麻煩。有人要殺她。”
“我搶先將她殺了。偽造她已經死亡。”
張庸直接說明原因。
對方是地下黨。隱瞞沒有必要。
“為什麽找我？”
“正好看到你。”
“這……”
“還有。你是那邊的人。”
“哪邊？”
“黨務調查處要抓的那邊。”
“你……”
漁夫感覺不可思議。
張庸是在說，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
怎麽可能？
他是新來的。全新的一條線。
因為杭城原來的叛徒，組織上決定開啟一條全新的線。
這條線，和杭城、上海、金陵都沒有任何交集。主導這一條線的上級，也是外地調來的。
他們暫時沒有任務。完全是候補性質。沒有具體工作。
誰知道，張庸就找上門來了？
在短短幾秒鍾的時間裏，漁夫將自己這條線上的所有活動，都捋了一遍。沒發現漏洞啊！
張庸這個家夥，到底是怎麽看出自己的身份的？
真是邪門……
幸好這個家夥不是敵人。
雖然，這個家夥和組織無緣。但確實沒惡意。
否則，地下黨恐怕會被連根拔起。
這個感覺非常不妙。他不希望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凡事都要預防。
問題是……
根本不知道漏洞在哪裏。如何預防？
“你誤會了。”
“我不管你是什麽人。總之，這件事，你們得幫忙。我出錢。你們出力。”
“除了你，還有誰知道？”
“她現在也知道了。你可以殺了她滅口……”
“胡說八道。”
漁夫不由得嚴肅起來。
殺人滅口。簡直胡來。
“你看，你著急了。你暴露身份了。”
“張庸，到底是怎麽迴事？”
“反正，你們就當做是幫我一個忙。我給你們錢，給你們電台……”
“我們不做交易。”
“那我隻好去找鱷魚幫了。”
“你請便。”
“行。你下車吧！”
張庸也有些賭氣。覺得對方不近人情。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們怎麽能不幫忙？然而，真實的原因，他又不可能告訴對方。
對方也是屬於老大哥的陣營。這種質疑老大哥的事，是很忌諱的。
後來想想，張庸覺得，還是請鱷魚幫出麵比較好。
漁夫下車。想了想。又迴頭。“我可以幫你將你救上來。但是，我什麽都不知道。單純救人。”
“好。”張庸點點頭。覺得這個漁夫還是有人情味的。
“你要怎麽操作？”
“上車。去江邊。”
“僅此而已。”
“明白。我不會要求你們做違反組織紀律的事。不談錢。不交易。你就是純粹的救人。你是碰巧遇到。和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張庸攤開說。
漁夫這才重新上車。然後保持沉默。
娜塔莎一路都是沉默。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可能什麽都沒想，行屍走肉而已。
“山背村……”
“對。”
“往哪裏走？”
“向東……”
在漁夫的指點下，張庸到達山背村。
命令所有人下車。封鎖四周。然後，張庸親自將娜塔莎推到江邊。找了一個土坎。
土坎下麵就是江麵。摔下去就是江水。
下遊，漁夫已經準備好小漁船。其實就是一個小舢板。
排水量……
算了，用不起這個詞。
反正，就是一條小漁船。最多站幾個人。多了就會沉。
為什麽不將娜塔莎直接交給漁夫？不行。中間有一個儀式感。起碼得槍響。得落水。讓娜塔莎知道，她已經過了閻王殿一遭。她已經死了。她的生活可以重新開始。
所以……
這個儀式感要隆重。
“給我！”
張庸特別拿了一把湯姆森衝鋒槍。
特別裝了一個100發的彈鼓。準備“送”娜塔莎一程。
如果以後有人問：
“娜塔莎死了沒有？”
“我打了100發子彈……”
“那她到底死了沒有？”
“我打了100發子彈……”
“我是問你，她到底死沒死？”
“我打了100發子彈……”
這就是他的答案。
無論你問什麽，都是這個迴答。
什麽？
不死心？還要繼續糾纏？
那100發子彈就打你身上了。他張庸手下魂環那麽多，再多幾個算啥。
娜塔莎好像木頭一樣站在土坎那裏。
鬼知道她在想啥。
但是很好。
這個姿勢不錯。
舉槍。
準備重生吧。
扣扳機。
“嗒嗒嗒……”
“嗒嗒嗒……”
子彈從娜塔莎身邊掠過。
槍聲震得岸邊的昆蟲亂飛。水麵似乎也泛起了漣漪。
還有不知名的銀白色江魚也來湊熱鬧，似乎被驚動了，從水麵蹦出來，在空中劃出美麗的弧線。
張庸按下槍口，對著那些江魚一頓彈雨。大煞風景。生靈塗炭。
江麵頓時出現了一片淡淡的緋紅色。
子彈打完。
娜塔莎還跟木頭人似的。
張庸上去，身手將她用力一推。看著她落入江水中。
“噗通……”
“嘩啦啦……”
水花四濺。
娜塔莎沉入江水當中。不見人影。
漁夫劃船過來。
張庸看著娜塔莎又重新浮起來，然後被漁夫拽上船。
好了。差不多了。儀式感有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
咦？好像沒什麽事。
有事也不是很想幹。尤其是那些大事。
自己隻是一個小人物，對那些曆史大事，沒有任何的影響，何必那麽積極？
哦……
好像要去找鱷魚幫。
對。去找一下伍百順。看看他是什麽樣子的人。
別一會兒娜塔莎交給他，被他給偷了。她可是他張庸的女人。他的獨占欲是非常強的。
人之常情。
一旦擁有一定的權力，什麽都想獨吞獨占。
等漁夫靠岸。張庸上前來。看到娜塔莎臉色蒼白，嘴巴還不斷的冒泡泡。看來喝了不少江水。
她是絕對的旱鴨子。不會遊泳的。這一波，夠她受的。
“好了。人救上來了。”
“謝謝。”
張庸拿出一把大洋給漁夫。
漁夫知道他是財主。也沒拒絕。然後駕著小船捕魚去了。
不知道怎麽的，張庸始終感覺漁夫跑的有點快。好像是生怕他張庸又提出什麽要求來。
還真是……
我張庸是瘟疫嗎？這麽害怕……
嘿嘿，你越是害怕，我越是糾纏你。我沒犯錯誤哦。我這是追求進步。何錯之有？
就算是克公來了，我也得和他當麵狡辯一下……
狡辯又不會死……
“阿嚏！”
“阿嚏！”
娜塔莎忽然拚命的打噴嚏。
張庸：……
還是算了吧。安排去鱷魚幫也不妥當。
娜塔莎是女人。必須找個女人照顧。萬一鱷魚幫沒有女人怎麽辦？那就被其他人占便宜了。
他張庸肯定不舒服。
他占別人便宜可以。別人占她的就不行。
典型的雙標。
可是，又不能找楊麗初。楊麗初沒空。目標也顯眼。
找誰呢？
啊，想到一個合適的人選。
艾葉……
對。就是她。廖盼兮的小姨子。
她不是剛剛接手了花橋酒店嗎？就將娜塔莎安排在花橋酒店好了。
畢竟是酒店，有相對完備的生活設施。
同時，也有女服務員。
如果可以，直接讓艾葉照顧。嘿嘿。強迫她親自照顧……
好，就這麽辦。
當即帶著娜塔莎前往花橋酒店。
遠遠的就發現地圖上的標注。很好。艾葉就在花橋酒店。
車到酒店門口，發現艾葉正好在大堂。於是停車。艾葉從酒店裏麵出來。看到張庸。又看到張庸懷裏的女人。
疑惑。
“張組長，你這是……”
“我情人。麻煩幫我照顧一下。”
“怎麽照顧？”
“就是住在你的酒店。你幫我留意一下。”
“好。”
艾葉好奇的看著娜塔莎。
娜塔莎似乎感覺到了侵略。忽然緊緊的抱著張庸。
張庸：……
汗，別這樣啊！
大庭廣眾之下，你能不能矜持一點。
你的人設不是這樣的。你是工作狂啊！你的生活裏沒有七情六欲的……
然而……
娜塔莎開始親他。
艾葉瞪大眼睛，然後掉轉臉。顯然是沒眼看。
張庸：……
小姨子，你別誤會啊！
我真的不是……
哎，娜塔莎，你醒醒，你醒醒，你別敗壞我英明神武的形象啊！
你這樣搞，我以後我怎麽混……
好不容易才將娜塔莎控製住。
艾葉這才緩緩的迴過頭來，看著他，眼神充滿鄙夷。
“你誤會了……”
“你的情人真不錯。”
“不是……”
張庸百口莫辯。
唉，這一遭，真是被娜塔莎害死了。
草率了……
沒有閃……
沒想到居然會被她給坑了。
然而，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從大堂裏麵又走出來一個人，居然是廖盼兮。得，她居然也在。
她好像還目睹了剛才的一切。直到現在才出現。
好吧。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張庸決定破罐子破摔。擺爛。
“張組長……”
“我情人。麻煩照顧一下。”
“你很多情人嗎？”
“不到一百個。”
“你……”
廖盼兮欲言又止。
這個家夥。還真是。還不到一百個。
你是想什麽吃呢？還想要一百個。就你這樣的身板，你受得了？
懶得戳破對方。
這個家夥的無恥，也算是別具一格。
“她叫什麽名字？”
“柳琳娜。”
“好的。”
廖盼兮將娜塔莎攙扶上去。
奇怪，娜塔莎睜眼看到廖盼兮，居然就服服帖帖了。乖乖的被她攙扶著上去。
張庸鬆了一口氣。
果然，還是要多交朋友。多一個朋友多一條路。
你看，艾葉接管花橋酒店，也不完全是壞事。現在馬上就用上了。
或許，到時候，將酒店交給其他人，讓他在杭城忍辱負重的經營，也不是不可以……
反正廖家的女人不要出麵就行……
“正好，我有事找你。”艾葉忽然說道，“張大組長，你有空嗎？”
“沒有。”張庸搖頭。
“放心，你的情人，我們會細心的照顧好。”
“那就有空。”
“你還真是小肚雞腸。”
“謝謝誇獎。”
張庸點點頭。慷慨的接過對方的諷刺。
大人有大量什麽的，他才不要。他就是小肚雞腸。就是記仇。有仇不隔夜。怎麽啦？
“什麽事？”
“有人托我問你一件事。”
“說。”
“你在上海灘的時候，是不是曾經在一個房子裏麵，找到很多湯姆森衝鋒槍？”
“沒錯。是有這麽一迴事。”
“房屋的主人托我問問你，這批湯姆森，還有沒有歸還的可能。”
“沒有。”
張庸一口迴絕。歸還？想屁吃呢！
落入他張庸手裏的東西，什麽時候還有拿出來的可能？想都別想！
明知道會得罪人。但是，他不在乎。
反正他得罪的人那麽多，再多幾個都不怕。隻要不得罪紅黨，以後天大地大，誰也不用怕。
但是……
對方居然找到艾葉了？
看來，也是神通廣大之輩。難道是杜月笙親自出麵了？
嗬嗬……
那就刺激了。
當時那個房子是誰的來著？
糟糕。又忘記了。怎麽想都想不出來。應該是個大人物。
畢竟，當時好像是三十支湯姆森，按照市場價格，至少需要五千美元。加上手續費，可能需要六千美元。
一般人是不可能拿出那麽多的美元的。換算過來，好幾萬大洋了。
關鍵是，需要有專門的渠道。
那些湯姆森，不可能美國洋行光明正大的進口的。否則，也不需要找地方藏起來。
從洋行進口的湯姆森，會有很多人知道。無法保密。
多半是太平洋西海岸和東海岸之間，有人專門做走私的生意。私人從美麗國市場買到湯姆森，然後藏到前往上海的貨輪上，然後運輸到上海。然後靜悄悄的取走。然後賣給某些人。
大概是這麽個情況。至於具體如何操作，那就不清楚了。肯定有人是專門做這個的。
這樣做的好處，就是神不知鬼不覺。沒有外人知道你有那麽一批湯姆森衝鋒槍。到應景的時候，驀然間拿出來使用，就可以給對手造成極大的壓力。幫派紛爭的時候特別有用。
恰好，上海灘，每天紛爭不斷。
芝加哥打字機的殺傷力，隻要是人，都印象深刻。
“是誰托你問的？”
“規矩。不能說。”
“給錢。”
“什麽？”
“別人托你問我，肯定得支付諮詢費。伱應該分我一半。”
“人情。”
“那也是要錢的。一百美元。”
“張庸，你真是掉錢眼裏麵了。別人都沒有給我諮詢費。你還問我要錢。”
“少廢話。一百美元。”
“給你。”
艾葉悻悻的拿出一百美元給張庸。
她知道這個家夥，既然開口了，不拿到的話，內心肯定不爽的。
一會兒不知道又要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還不如痛快給他一百美元。免得留下後患。他是真的什麽事都敢做。
“謝謝！”
張庸接過美元。
一小遝。都是10元麵額的。總共10張。
看來，艾大美女也是早有準備啊。既然如此，何必扭扭捏捏。真是的。
都是成年人。規矩應該懂……
“我很好奇。你拚命搜刮那麽多錢做什麽？”
“我喜歡數錢。”
“隻有花出去的錢，才是自己的錢。”
“要你教。”
張庸悻悻的迴應。
他最討厭被女人教導。尤其是美麗的女人。
當即告辭。
繼續掃蕩。
孫鼎元還沒抓到，始終是一個心結。
須知道，他當初被急急忙忙的叫來杭州，就是要抓捕孫鼎元的。結果始終沒有抓到。
各種各樣的雜魚抓到一堆。但是始終沒抓到正主。
這個孫鼎元，到底藏哪裏？
迴去之前發現的，可能是孫鼎元的位置，卻已經人去樓空。
得，孫鼎元可能真的抓不到了。
鬱悶……
人沒抓到，沒事。但是，好歹也要將他的錢財挖出來啊！
瘋狂掃街。
隻要發現武器標誌，立刻上前抓捕。
結果，依然是抓到一些雜魚。始終沒有孫鼎元的蹤影。有消息說，孫鼎元可能已經離開杭州。
皺眉。
不爽。
孫鼎元就這樣溜之大吉了？
特娘的。不甘心。
繼續掃街。
終於有所發現。找到一批武器。有十多支湯姆森衝鋒槍。還有上萬發子彈。
不知道是誰隱藏起來的。反正全部據為己有。
隨後又找到一門迫擊炮。
也是82毫米口徑的。還有十二發炮彈。推斷可能是日諜遺留的。
失望……
始終沒有發現孫鼎元啊！
無語了，忽然感覺隨身空間有東西。
發現是一張a4紙。上麵有很多數據。
看了看。發現是一組戰艦的數據。但無法確定是那種型號的戰艦。
艦長241米……
艦寬36米……
最大吃水10米……
標準排水量噸……
滿載排水量噸……
最高航速30節……
最大續航力8500海裏……
裝備8門380毫米主炮……
裝備12門150毫米副炮和36門機關炮……
疑惑。
琢磨。
排水量四萬噸以上，可以確定是戰列艦無疑。
主炮380毫米。這個數據有點特別。應該不是英美係列的。似乎也不是日本人的。
難道是德國人的？
或者是法國人的？
德國人有什麽型號的戰列艦？
法國人又有那個型號對得上？
卑斯麥？
這是卑斯麥級戰列艦的數據嗎？
不敢十分肯定。
但是可以肯定，一定是最新型號。排水量擺在那裏。
以前，受限於《華盛頓海軍條約》的影響，排水量不可能超過噸。這家夥都是噸了。
《華盛頓海軍條約》還有一個規定，就是主炮口徑不能超過16英寸，也就是406毫米。係統給出的資料，主炮口徑隻有380毫米。倒是沒有超越。但是，這個口徑，似乎很少人使用。
日寇的長門號、陸奧號戰列艦，主炮口徑都是410毫米。算是打擦邊球。突破了一點點規定。後來建造的大和號，對外始終隱瞞主炮的真實口徑。直到下水以後，全世界才知道它的主炮口徑高達460毫米。
奇怪……
係統忽然給出一個戰列艦數據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鼓勵自己製造假情報？
可是，之前製造的假情報，似乎效果不是很明顯。
雖然取得了一點點的成績。卻什麽什麽作用。關鍵是，沒有什麽油水落入他張庸的口袋。
不賺錢。沒動力。
特別是沒有抓到孫鼎元，感覺損失幾個億。
煩躁。
想要發飆。但是又不知道對誰發。
晃晃蕩蕩……
渾渾噩噩……
也不知道過去幾天。
每天都在抓孫鼎元的路上。但是始終沒抓到。
終於，半個月以後，張庸不得不承認，孫鼎元應該不在杭州了。他已經將這邊幾乎都翻遍了。
發現了很多日諜……
發現了很多地下黨……
武器繳獲到一大堆……
零零星星的錢財也繳獲到不少……
然而，始終感覺不爽。
因為沒有抓到孫鼎元。
最終無奈放棄。帶隊迴到筧橋空軍基地。看到楊麗初。
楊麗初似乎也有事找他。
“又要救誰？”張庸直言不諱。
“是正事。”楊麗初說道，“計劃有改變。你先迴去上海吧。”
“這邊沒事了？”
“暫時沒事了。”
“那我迴去上海做什麽？”
“聯合調查組又準備開會了。德國人也會參加。”
“哦……”
張庸隨口答應著。
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一個電話叫你來。一個電話又說不用了。
上麵動動嘴，下麵跑斷腿。
行，迴去上海。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可以交差了。
比如說，賈騰英要抓的日諜火山。已經抓到。將他押解迴去上海，交給賈騰英，就算完事。
於是準備。
然後動身。
順利的迴到上海。
來到複興社駐上海辦事處。找賈騰英。
“對不起，張組長，站長不在。”迎接他的人歉意的說道，“他剛剛有事出去了。”
“那有我認識的人在嗎？”張庸隨口問道。
“寇組長在。”
“哦，那我去找寇組長。”
“這邊請。”
張庸進入辦事處。
發現這裏幾乎沒什麽改變，還是之前的模樣。
賈騰英，外傳是老實人，表麵上似乎也的確如此。他來到上海以後，似乎啥都沒幹。
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下意識的叫道：“陳站長！”
原來是陳恭澍。他居然也在。
陳恭澍現在是上海站副站長。
“是你？”陳恭澍有些意外，“你一聲不吭的跑過來的？”
“差不多吧。”張庸點點頭，“我本來要找賈站長的。結果他出去了。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迴來。”
“他應該是去和朋友看戲去了。”陳恭澍說道，“估計要晚上才迴來。要不，你給他打個電話吧。”
“不用。”張庸搖頭，“我等等把。反正我也沒什麽事。”
“你是沒事，我們就事情多得很。”陳恭澍似乎情緒不好。
“什麽事？”張庸好奇問道。
“還不是虹口的日本人，整天出來鬧事。到處惹是生非。搞的烏煙瘴氣的。警察署又不敢管。警備司令部又不出麵。”陳恭澍窩著一肚子火，“現在全部都推我們頭上來了。”
“日本人要做什麽？”張庸皺眉。
“就是撩撥吧。想要生事。那些日本浪人到處亂竄。衝卡。衝擊檢查站。還持刀威脅。”陳恭澍越說越是鬱悶，“但是上麵又命令不許開槍。我們都有好多人被打傷了。”
“哦……”張庸明白了。
都是老蔣太軟弱。不敢對日本人亮劍。
整天想著國際調停。想要借助洋人的力量打壓日本人。真是幼稚。
一味的軟弱，隻會讓日本人索取更多。
現在日本人內部發生了226事件，軍部勢力暴漲，侵略欲望更強。
可以這麽說，日寇軍部已經是迫不及待了。
尤其是下麵的少壯派軍官。恨不得立刻就挑起事端。發動全麵侵略。
之前是在華北，現在蔓延到上海了。
“我去看看。”
張庸最近剛好非常煩躁。
沒有抓到孫鼎元，讓他一直不得勁，很想揍人。
既然日本人送上門來，那就幹他。
會有什麽後果。他才懶得理會。後果再嚴重，也就是中日開戰。還能更嚴重到哪裏去？
當即帶著隊伍，來到虹口附近。
秦立山是屬於空軍情報三處的，所以，依然留守筧橋空軍基地。他這次帶來的，都是十九路軍的老兵，還有棺材鋪裏麵招募來的神秘人士，剩下的，就是那一群光頭了。別說，他們都挺能打。張庸要的，也是他們能打。
無論動刀動槍，還是拳腳，他們樣樣都來得。
曾經旁敲側聽，試探他們是不是南少林出來的。結果他們都迴答說不是。隻好不再問。真是邪門。但是管他呢，隻要他們能打，聽話，還要什麽自行車？這不是最完美的部下嗎？
遠遠的看到幾個日本浪人正在叫囂，當即揮揮手。
上去的就是那一群光頭。直接和日本人浪人打起來。雙方混戰到一起。
其中，打的最兇的，好像是叫蓋雲海的。就這家夥的名字是三個字的。
“八嘎！”
那些日本浪人也是十分兇悍。
麵對一大群的敵人，也是毫不示弱的。當真是狂熱的可以。
然而，蓋雲海確實能打。何況還有幫手。人也多。一擁而上。很快將七個日本浪人全部打翻在地上。
“揍他！”
“揍他！”
張庸在旁邊冷冷的吆喝著。
不是助威。是告訴所有人，狠狠的打。給我打。有什麽事，我都幫你扛著。
能有什麽事？最多不幹了。反正東家不打打西家。
“八嘎！”
“八嘎！”
幾個日本人浪人被打的滿頭都是血。
雖然沒有用武器。但是，拳頭也不是蓋的。打的日寇浪人慘叫不已。
“八嘎！”
“唰！”
“唰！”
日本浪人開始拔刀。
張庸微微冷笑。打個響指。眾人齊刷刷的祭出狼牙棒。
上次專門打造的，還沒大規模用過呢。
那些日本人浪人頓時傻眼。手裏拿著刀，卻不敢靠近。
他們隻是囂張。但不是沒腦子。
眼看對方人多，還舉著黑壓壓，沉甸甸的狼牙棒，上來不是找虐嗎？
隨便一棒下來，直接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啊！
張庸哼了哼。
來啊！
衝上來啊！
腿都打斷你的。
老子沒有別的本事，就是錢多，人多，槍多。
哦，現在狼牙棒也多。
不怕死的就上來。直接狼牙棒招唿。打成一團肉醬。
什麽？
可能會引起國際糾紛？
怕個卵！
日寇肯定是要全麵侵略的。早晚開打，有什麽區別？
結果，幾個日寇浪人發現不對。居然悻悻的退迴去了。那一群光頭手持狼牙棒，都感覺不過癮。很想追上去。
張庸也是個不怕事大的。他現在心情不少。啥都敢幹。
找電話。直接找秋山重葵。
我就不信了。你狗日的到底能有多囂張。
日寇幾百萬軍隊，我是對付不了。但是，我能對付你秋山重葵。
他的原則就是，逮著一個人，往死裏欺負。
“給我接日本總領事館。”
“你是誰？”
“我叫張庸。叫秋山重葵聽電話。”
“八嘎！”
對方將電話掛了。
秋山重葵是什麽人？是他們的總領事。
你一個什麽張庸，就要我們總領事接電話？扯淡！八嘎！真是狂妄的可以。
張庸：？？？
瑪德。掛我電話？
好。一不做二不休。咱們來點更激烈的。
“走！”
張庸帶著隊伍來到最前麵的檢查站。
這裏是虹口日戰區通往市區的必經之路。有保安隊駐守。其實都是國軍正規軍。
對麵就是日寇的檢查站。相隔距離隻有五十米。
日寇從虹口出來，往往需要經過這裏才能進入市區。懸掛日本國旗的車輛，可以通行。
當然，走其他的通道也可以。但是，需要繞遠路。
“張組長……”
“你們往後退。我在這裏呆幾天。”
“這……”
“怎麽？我幫你對付日本人，你們不願意？”
“願意。願意。”
保安隊立刻撤退。
張庸於是將檢查站完全接管下來。
僭越嗎？
有一點吧。畢竟是軍方的事。
但是無所謂了。管它什麽後果。他現在就是想要日本人的好看。
一輛日寇小汽車駛過來了。掛著膏藥旗。
欄杆沒有搬開。直接將日寇小汽車攔住。
日寇司機探出頭來，囂張的叫道，“哎，我們要過去，趕緊打開！”
張庸直接擺擺手，硬邦邦的說道：“對不起，道路暫時封閉。你們從哪裏來的，滾迴去哪裏！”
那個日本人著急了，“八嘎，我們是要去辦事的……”
張庸直接拔出駁殼槍。
頂對方腦門上。
你跟誰八嘎呢？
再說一次？
“啪！”
一巴掌扇對方臉上。
再八嘎一次？
一八嘎，一巴掌，再來？
“八嘎……”
“啪！”
“八嘎……”
“啪！”
日寇司機被打蒙了。
這時候，後方的日寇士兵感覺不對，立刻蜂擁上來。都端著三八大蓋。
明晃晃的刺刀。泛著寒光。
張庸後麵的所有人，也是立刻蜂擁上來。
黑洞洞的槍口。隨時噬人。
張庸嘴角一揚。
來啊！
打啊！
不怕死的就來。
來，我看你十多支三八式，能不能扛得住三十支湯姆森衝鋒槍。
劍拔弩張。
一觸即發。
“八嘎！”
“都迴來！混蛋！”
忽然間，後麵傳來一個聲音。
是林小妍（上川鏡子）來了。
那些日寇士兵立刻收起步槍，然後退迴去。
林小妍來到張庸的麵前，“張桑，是我們不對。我向你道歉。”
“鏡子小姐，中日之間，肯定會有一戰的。”張庸心情煩躁，也不想和林小妍虛以委蛇，“我們是敵人。”
“我知道。但是，張桑，我對你是真心的。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會傷害你的。”
“請。”
張庸擺擺手。將林小妍叫到一旁。
這個女人很矛盾。她肯定是支持侵略的。但是，她又對他有非常複雜的感情。
或者說，她非常希望將他利用起來。嗯。就是利用。
“你有迴國嗎？”
“沒有。”
“我說的，都變成真的了。”
“都是我們預料不周。沒想到會有如此嚴重的事情發生。”
“結果如何？”
“非常慘烈。”
“你們內務省，以後也隻能是做應聲蟲了。軍部說什麽，你們就做什麽。”
“你說過，我們會戰敗的。”
“呃……”
張庸打了一個突。
感覺哪裏不對。她居然相信會戰敗？
擦，這個思想覺悟非常高啊。現在中日還沒全麵開戰，她已經相信日本人會戰敗了？
汗，自己的說服力沒這麽強吧？她是腦殘嗎？
“你相信。”
“我在做二手準備。”
“這……”
張庸歪著頭。
好吧。這個女人確實複雜。
他自認搞不懂。
“張桑，我有事找你。”
“好像我們是敵人……”
“我可以給你報酬的。”
“我們是敵人……”
“你說過，我們會戰敗的。既然我們是失敗者。你是勝利者。那你是不是應該大度一點？”
“這……”
張庸皺眉。
他很反感。
誰說的？誰說勝利者要大度一點的？
我特麽的才不想大度。
但是……
“你說。”
“你想抓孫鼎元。”
“你是明知故問。”
“孫鼎元在我們的手裏。”
“是嗎？”
“我沒有必要騙你。孫鼎元就在我的手裏。”
“他什麽時候跑出杭州的？”
“就是伱在天光墟的那晚。”
“瑪德！”
張庸當麵罵髒話。
林小妍無動於衷。
其實幫助孫鼎元逃出杭城，日諜也是費盡了心思。
不但搭進去兩個槍法極好的神槍手，還搭進去了不少的錢財。萬幸，成功的將張庸拖住。成功讓孫鼎元逃出來。
張庸最大的弱點就是貪財。然後記仇。
被狙擊了。他肯定是要報複迴去的。所以，可以用狙擊手將他拖住。
當他和狙擊手周旋的時候，就無暇他顧孫鼎元了。
若非如此，孫鼎元根本逃不掉。
隻要張庸在杭州，所有的日諜，都會麵臨滅頂之災。
“我們做個交易。”
“不做。”
“我們可以將孫鼎元交還給你。”
“我要他有屁用。我要他的錢。”
“他的錢不在我們的手裏。他很狡猾。自己找地方藏起來了。生怕被我們拿走。”
“真的？”
張庸眼神閃了閃。
林小妍含笑點頭。
果然，張庸的老毛病又犯了。
隻有錢財才能讓這個家夥上鉤。否則，說啥都沒用。
“我從不對你撒謊。”
“是嗎？”
“你看。”
林小妍輕輕的將肩頭的衣服拉開。
露出裏麵淺淺的疤痕。
張庸皺眉。
什麽意思？
色誘我嗎？
好啊，我喜歡……
“這是你以前打我的。就你敢打我。我記住你了。我這輩子，都要和你糾纏在一起。”
“你瘋了？”
“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你難道連自己的父親是誰都不知道？你媽沒有告訴你？”
“張桑，你沒有必要對我懷有如此強烈的敵意。我說了。中日是敵人。但是，我和你不是敵人。如果我們贏了，我會保護你。如果你們贏了，我是手下敗將，對你毫無威脅。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林小妍慢悠悠的說著。隨手將衣服拉好。
張庸無動於衷。
“我是幹淨的。”林小妍說道，“雖然我是間諜。但是，我的父親是大人物，所以，我不需要訓練色誘的科目。你如果不信，我可以讓你檢查。”
“免了。”張庸平靜迴答，“你有話直說。”
“我們想要知道大雷雨計劃的全部內容。”
“我也不知道。”
“我不相信。”
“你不相信也沒有辦法。”
“你能搞到。”
“搞不到。”
“孫鼎元，外加五十萬大洋。”
“不信。”
“為什麽？”
“你們摳搜的要死。怎麽可能給五十萬大洋？”
“是海軍給的。”
“哦？”
張庸神色一動。
日寇海軍？他們居然想知道大雷雨計劃？
不是，這件事，好像和日寇海軍沒什麽聯係吧。bf109戰鬥機，好像是陸航，不是艦載機。
事實上，德國人並沒有航空母艦。所以，沒有艦載機。
別看德國人牛皮哄哄的。其實海軍非常短板。隻有戰列艦。沒有航空母艦。
其實，德國人的空軍也是有短板的。沒有戰略轟炸機。所以，遇到蘇聯這樣的地域遼闊的對手，無能為力。
不是科技樹點歪。是資源有限。不可能麵麵俱到。
“滿洲國負責支付。”
“你們真是生財有道。”
“最終不是落入你的口袋？”
“嗬嗬。”
“你說，十年以後，我們會戰敗。那到時候，所有的錢財，都是你的。你不是應該高興嗎？”
“我有時候懷疑你是不是到底人格分裂。”
“我也懷疑你。”
“廢話少說。先給一半定金。”
“可以。”
“給來。”
“三天後，我們在法租界交易。時間和地點，都由你來定。”
“你騙我？”
“張桑，麻煩用你的腦子想一想。我怎麽可能隨身攜帶二十五萬大洋的銀票。那是需要用箱子裝的。”
“那行。我不要保商銀行的。”
“為什麽？”
“不要就是不要。”
“花旗銀行，總可以了吧？”
“好！”
張庸點點頭。
花旗銀行，當然沒問題。
剩下的事情就是，如何虛構大雷雨計劃的內容了。
必須是真實的。
否則，日寇海軍會看出真偽。
畢竟，日寇海軍也是有能人的。戰艦技術相當不錯。
大和號戰列艦的各方麵水準，都是相當高的。就是主炮和損管係統不太給力。拖後腿了。
由於某些原因，大和號戰列艦的460毫米口徑主炮，威力還不如美麗國的406毫米主炮。損管係統也是相差很遠。導致日寇的戰艦，一旦被命中，幾乎沒有挽救的可能。而美麗國的戰艦，生命力就極其頑強。
那艘著名的大e，也就是企業號航母，經常遍體鱗傷，千瘡百孔的，但是始終沒有沉沒。從戰爭開始到戰爭結束。
所有美麗國的埃塞克斯級航母，一艘沉沒的都沒有。可見損管係統之強悍。
問題是，這些，都和大雷雨計劃無關。
要不……
忽然想到係統之前給的那張a4紙資料。
或許，可以用它蒙蔽一下？
肯定是某種戰列艦。很有可能是德國人的卑斯麥級。
既然如此，如果將數據送給日本人。然後對德國人說，這是日本人搞到的數據。那……
等等。
忽然間，張庸又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要不，將這份資料抄寫幾份，然後送給德國人。然後說是日本人那裏搞到的。
對了，不是要開會嗎？
不是德國人要參加嗎？
哈哈。
正好。
繼續將汙水潑到日寇身上。
這樣又可以獲得25萬大洋，又可以讓德國人對日本人產生仇怨。
雖然在大戰略上不可能改變什麽。但是，背後給日寇使壞也是好事。畢竟，他一個人能力有限。能做的也就這些了。國家大事，無能為力。
“張桑！”忽然聽到林小妍叫道。
張庸不得不承認，這個女人，對自己施展的美人計非常有效。
所謂的美人計，絕對不是單純長的漂亮就可以的。是要走心。是要讓你覺得，她就是你的白月光。是你夢寐以求的女人。她是做出了巨大的犧牲，一心一意的愛著你。
比如說林小妍。
她似乎為了自己，願意背叛自己的國家。
你一定會覺得非常難得。甚至很有自豪感、成就感。覺得自己成功將她策反了。
事實上，到底是誰策反誰，還不好說。
後世有句話是怎麽說的？高端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但他張庸不會上當。
為什麽？
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知道自己不可能吸引林小妍這樣的女人。
她靠近自己的目的，就是誘惑自己。策反自己。讓自己變成她的工具。
她是高明的獵手。現在卻裝扮成了獵物。
“什麽事？”
“你要記住。三天後我在法租界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法租界什麽地方？”
“你來決定。”
“良友冰室。”
“好。”
林小妍嬌柔的答應著。
忽然發現張庸的神色有些奇怪。似乎想起了一些什麽事。
忍不住好奇。
“張桑，你在想什麽？”
“深唿吸。有點頭暈是正常的……”
“你生病了？”
“沒事。那我們三天以後，法租界，良友冰室，不見不散。”
“好。”
林小妍露出甜甜的微笑。
唉，真是個漂亮的女間諜啊。如果是1946年就好了。
如果十年後，她還活著。她應該不會再有什麽其他心思。到時候，她的唯一期望，估計就是安安靜靜的生活了。
“等等。”
“張桑，你還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既然你很有誠意，那我也給你露個底。我從你們陸軍馬鹿的間諜那裏，得到一份關於宙斯計劃的情報……”
“宙斯計劃是什麽？”
“是你們海軍的造艦計劃。你們海軍正在秘密設計新的戰列艦。”
“有具體參數嗎？”
“有。但是，我不能告訴你。”
“張桑，我要怎麽才能相信你呢？”
“主炮口徑460毫米。”
“這個數據還有多少人知道？”
“不清楚。”
“我知道了。謝謝。張桑，我歡迎你隨時來找我。我一定會努力讓你滿意的。”
“你走吧！”
張庸擺擺手。
現在？隨時去找你？我還不想死。
美女蛇啊！
暫時隻能借她攪渾了一下情報界的水。
可以肯定，日寇海軍絕對會否認的。他們絕對不可能承認這個數據。
然後開始內部自查。要找出隱藏的內奸。
然後，動靜就起來了。
日寇內部有動作，其他國家的間諜，可能跟著動作。
理論上是這樣的。
至於到底是不是這樣，不清楚。
先去開會。
依然是在上次的劍湖小築。
張庸很早就來了。想要抓住葉萬生揍一頓。出出火。
可惜，沒看到葉萬生。倒是看到了很多德國人。都穿著軍裝。佩戴著軍銜。但是張庸不懂分辨。
經過別人的介紹，他才知道，原來有一個上校，兩個少校，還有幾個尉官。
這些德國人都很高大魁梧，容貌也很俊朗。確實帥氣。
他們的軍裝也是相當有範的。比國軍的軍裝好看多了。
“蓋世太保到了沒有？”
“還沒有。”
“哦。”
張庸點點頭。
原來都是德國國防軍的人啊！
開會。
支持會議的依然是葉秀峰。
三處來的還是李世群。一處還是馮吉良。二處就是他張庸。
得，都是老熟人。還專門整個會。真是的。
葉秀峰開場白。然後德國人發言。
“我們懸賞一噸白銀。獎勵獲得大雷雨計劃詳情的有功之人。”
“一噸？”
張庸頓時眼前一亮。
挖槽！
一噸！
白銀！
好興奮！德國人大手筆啊！
大雷雨計劃終於是有收入了。一噸白銀！爽歪歪。美滋滋。嘿嘿。
但是很快又冷靜下來。覺得一噸白銀似乎也不是很多。換算成大洋的話，好像才三萬多大洋？
是吧？是三萬多吧？
拿出紙和筆，認真計算。確定是三萬多大洋。
唔，也可以了。總比沒有好。
於是專心聆聽。
李世群無動於衷。
馮吉良麵無表情。
葉秀峰猶如坐佛。
其他人似乎都在專心聆聽。但是到底聽進去多少，隻有天知道。
事實上，來參加會議的德國人，是張庸的老熟人。就是之前在天津衛認識的副公使埃德曼。葉秀峰宣布，在蓋世太保到來之前，他就是德國人的全權代表。
隱約間，張庸感覺，這個埃德曼，似乎對蓋世太保那群人不太看得慣。真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德國人內部，鄙視黨衛軍，鄙視蓋世太保的，也有那麽一大票人。還有人想要刺殺老希的。
公開的會議，當然不可能有什麽決議。
一噸白銀也不是很多。所以，大家的反應都是一般。
主要是這個大雷雨計劃，太虛無縹緲。
你說它存在吧，似乎又有很多一點。你說它不存在吧，它又確實泄露了一些信息。
“無論是誰竊取我們的技術資料，我們都不會放過他。”
“所有幫助我們的人，我們都會記得。”
埃德曼的聲音非常宏亮。
他的中文說得也算清晰。
然而，在場的都是老狐狸。誰會將場麵話當真？
張庸更加不會當真。甚至有點鄙視。
因為中日開戰以後，德國很快就會站隊日本。和日本結成戰略同盟。
直接將華夏給賣了。賣得非常徹底。
已經支付了款項的武器彈藥，都不發貨了。直接吞沒貨款。
之前答應的後勤彈藥供應，也終止了。
直接導致所有的德械師都斷糧。彈藥無以為繼。
幸好蘇聯人及時送來了援助。否則，會更艱難。
一句話，
德國人也是坑爹的貨。
散會。
“張庸先生，請留步。”埃德曼將張庸叫住。
“埃德曼先生。”張庸停住腳步。
其他人都是迅速的離開。
誰也不願意被德國人抓壯丁。大家都是來點個到，然後閃人。
包括聯合調查組組長葉秀峰也是如此。
因為所有人都明白，德國人就是衝著張庸來的。大雷雨計劃，也是張庸最先發現的。
還有什麽比張庸更合適的人選？這樣的虛無縹緲的破事，當然是交給張庸去處理了。
“張庸先生，我請你吃飯。”
“愛德曼先生，伱客氣了。”
“事實上，我是有事相求。”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我對上海灘不熟悉。你來選擇地點吧。”
“法租界。康樂園。”
“好。”
“請！”
“請！”
兩人分別上車。
各自帶著手下。進入租界。
張庸身上現在有英國人的、德國人的通行證。隻要不是特殊情況，都可以自由暢通的進入公共租界。
雖然給外國人辦事沒什麽油水。但是，還是可以獲得一些便利的。
暫時沒什麽用。以後就有大用。
要知道，通行證這個東西，是沒有相片的。隻要帶著就能用。
換言之，他將通行證給紅黨的人，紅黨的人也能用。在全麵抗戰爆發以後，這一點可能非常重要。
到時候，租界就會成為孤島。一旦遭遇日寇大肆搜捕，隻有進入租界才是最安全的。
到達康樂園。
想起了柳曦。
直到目前為止，張庸依然無法搞清楚柳曦的身份和立場。
她可能是日寇海軍的情報員？
“請。”
“請。”
埃德曼和張庸分別坐下。
其他人都在門外警戒。地圖提示，附近沒有紅點。但是有七個黃點。都聚集在一起。
疑惑。
又有點擔心。
七個紅黨啊！
聚集在一起是做什麽？開會嗎？
都沒有武器。
附近也沒有攜帶武器的人駐守。
自從地圖升級，可以顯示黃點以後，張庸收獲的更多是擔心。
沒辦法，以前，他可以眼不見為淨。他也不知道誰是紅黨。自然沒有任何負擔。但是現在，卻有點重任在肩的感覺。他知道誰是紅黨。如果紅黨遭遇危險，他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比如說這七個紅黨，研判可能是在開會。具體地址好像是在貝當路附近。如果這個時候，被敵人包圍。那就糟糕。說不定是某條線上的領導者都會全部被捕。
“張庸先生，你到底知道多少大雷雨計劃的內容？”
“埃德曼先生，我真的不知道多少。”
“說吧。什麽條件。”
“出售bf109戰鬥機。”
“這個沒有可能。或許，你可以考慮一下三號坦克？”
“可以嗎？”
“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但是……”
張庸皺眉。
要坦克好像沒什麽用。
坦克和重炮，在沒有製空權的情況下，就是消耗品。
第二次世界大戰，戰場的食物鏈最頂端，就是飛機。隻有飛機暫時沒有天敵。是可以一對一硬拚的。
製空權至上。
掌握了製空權，就掌握了戰場主動權。
坦克和重炮之類的，遇到飛機，隻有挨打的份。都沒機會還手的。
德國人的閃電戰，也是建立在斯圖卡的唿嘯基礎之上的。一旦製空權喪失，閃電戰就玩不轉了。
咦？
斯圖卡？
如果買不到bf109，是不是可以考慮斯圖卡？
話說，斯圖卡是俯衝轟炸機。其實也是很有用處的。可以用來攻擊日寇的地麵部隊。
從某種意義上，戰鬥機對戰鬥機，高遠航等人未必有優勢。
他們的訓練強度和日寇航空兵相比，肯定是遠遠不如的。爆發空戰，肯定處於下風。
可是，如果是田忌賽馬。專門用斯圖卡轟炸機來對付日寇的地麵部隊。那就是降維打擊。日寇地麵部隊一樣無法反抗的。炸完就跑。日寇戰鬥機也追不上。
斯圖卡俯衝轟炸機的航程也是超遠的。航程超過1000公裏。作戰半徑超過500公裏。確實可以打了就跑。
無論如何，都要比目前的霍克2型戰鬥機先進的太多。
關鍵是，現在斯圖卡已經批量生產。產量還不錯。勻出幾十架，或者一百架，是有可能的。
隻要德國人願意。可以在半年之內就全部交貨。
到時候，正好趕上淞滬會戰。直接炸死狗日的。
如果真的有一百架斯圖卡轟炸機，日寇海軍陸戰隊想要守住虹口日戰區，幾乎不可能。
即使勉強守住，也會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
有俯衝轟炸機，日寇想要在金山衛登陸，也沒有那麽容易。
隻要有準確的情報，斯圖卡是可以實現快速轟炸的。對於地麵目標的攻擊，效率極高。
不錯。
覺得是一筆可以做得過的買賣。
“斯圖卡如何？”
“你們想買斯圖卡俯衝轟炸機？”
“對。”
張庸肯定的迴答。
備選答案嘛。即使買不到bf109，也有不錯的後備。
你德國人不肯賣bf109可以理解，如果連斯圖卡也不肯賣，那就是太沒誠意了。還想獲得什麽情報？
轉手就將你們德國人的情報賣給你們的對手。讓你們吃吃苦頭。
“這個……”
“埃德曼先生，你們應該拿出一點誠意。”
“我無法做主。”
“那好。吃飯。”
張庸不說話。然後埋頭苦吃。
既然不能做主，那就找個能做主的來。否則，都是廢話。
埃德曼：……
欲言又止。
一頓飯在尷尬中結束。
飯畢。張庸立刻走人。
決定去貝當路走走。純粹就是路過。
這裏是租界。黨務調查處不可能在這裏公開抓人，應該沒太大危險。
走著走著……
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紅點。是剛剛進入租界的。
沒有標注。沒有武器標誌。也沒有黃金標誌。
無視。
繼續前往貝當路。
慢慢的開車。發現小黃點聚集的地方在貝當路71號。
隱約間，感覺附近的地形有點熟悉。好像是自己什麽時候來過。好久才想起來。之前自己確實來過。
好像是和誰一起來的。但是當時房屋是空的。沒想到是紅黨的據點。
真是巧了。他忽然腦子發熱，想要進去看看。
純粹就是想要認識一些大佬。
你說這些大佬，在革命時期，到底是怎麽做事的？
如何可以和他們合個影……
呃，算了。這個風險太大。
搞地下組織的最怕的就是留下相片什麽的。容易被敵人鎖定。
進去？
不進去？
進去……
不進去……
他在外麵躊躇。
忽然發現七個黃點有所動作。
他們靜悄悄的散開，再也沒有聚集到一起。
得，驚動對方了。
果然，這些先輩都是非常警覺的。
他張庸帶著十幾個人，都有槍，停車在外麵，別人不懷疑就怪了。
也罷，下車吧！
至少和別人打個招唿。免得別人疑神疑鬼。
本來他們的工作任務可能就非常繁重。如果因為他的到來，又增加負擔，那就是影響曆史進程了……
熄火。
下車。
看看四周。大模大樣的走向門口。
地圖顯示，裏麵的七個小黃點又再次發生了變動。有兩個小黃點移動。碰頭。似乎是在商量。
還好，他們的手裏都是沒有槍的。估計他們也有合適的隱藏身份。
既然如此，那走個過場。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揮揮手，不帶走一絲雲彩。
上去。拍門。
複興社特務處，從來不敲門。拍門才是常態。
“嘭嘭嘭！”
“嘭嘭嘭！”
還是拍得特別響這種。
一分鍾以後，房門打開。出來一個陌生人。
不認識。
沒印象。
以前絕對沒有見過。但是其他六個不敢肯定。
萬一石秉道在裏麵就嗬嗬。因為黃點是無法標注的。張庸大膽猜想，石秉道可能真的在裏麵。
陌生人看著張庸。疑惑。神情很自然。
“你是……”
“我叫張庸，複興社特務處的。我正在搜捕日諜。”
“你是要進來搜查嗎？”
“不用了。你們有沒有看到陌生人出現？”
“沒有特別留意。”
“行。沒事就行。你們注意安全。”
“謝謝長官……”
“走了。”
張庸擺擺手。迴頭。上車。帶著隊伍揚長而去。
已經表明自己的身份。你們就不用疑神疑鬼了。
事實上……
在張庸離開以後……
“老石，他就是張庸？”
“是。”
“就是他將我們提出來的？”
“是。”
“他發現我們了。”
“是。”
“他是怎麽發現我們的？”
“不知道。”
“老石，你和他打交道時間最長，你說，他值得信任嗎？”
“值得。”
“那就沒事了。繼續開會。”
“好。”
“根據上級的指示，我們當前的主要任務，是籌集藥品、經費。尤其是藥品。老家需要大量的藥品。我們要盡其所能……”
“另外，近期，有一些老根據地的同誌，可能要轉來這邊療傷……”
“還有電台。老家急切需要電台。以及電台的各種零配件。包括電池。電子管等等……”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