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告我黑狀？”
“你別管是誰。反正有人告你黑狀。都告到委座前麵去了。”
“告我什麽？”
“目中無人。目無法紀。自把自為。自以為是。”
“哦，還好。”
“什麽叫做還好？”
“我還以為告我貪財好色。那一告一個準。”
“你還很有自知之明嘛！”
“過獎。過獎。我也就這麽點追求了。”
“別貧。真的有人告伱。”
“那後來呢？”
“夫人正好也在。說了句，既然如此，將張庸調來我們空籌部吧。我們這邊都是年輕人，沒那麽多規矩。”
“然後呢？”
張庸十分好奇。
夫人還是很會說話的。
倒也沒說錯。空軍的確沒那麽多規矩。
可能是留學歸來的人多。夫人自己也是。飛行員也都是十分年輕的。
空軍裏麵的外國人也很多。
包括蘇聯的飛行教官，還有各個飛機公司的技術人員。
你看，陳納德馬上就要去筧橋空軍基地開始培訓飛行員。到時候，肯定又會有一大群的美國人到來。
一些陳年規矩什麽的，在這邊不合用。洋人不太講究這些。
資曆什麽的，也不是很重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後麵的事情，別人沒說。反正讓我給你提個醒。”
“需要敲打一下嗎？”
“不用。”
“還好。”
“要不，你還是來我們空軍專心做事吧。”
“好啊。你們去跟戴老板說。”
“有機會你趕緊跳過來吧。你們戴老板這段時間，也是被人群起而攻之。現在還沒出來。”
“戴老板到底被怎麽處置了？”
“委座讓他專心讀書。讀曾國藩的。《曾文正公全集》。要求讀熟。背誦。深刻理解。”
“這不是折騰人嗎？”
“哎，你怎麽說話呢？不要腦袋了？”
“我錯了。”
張庸悻悻的迴答。
內心暗暗的不以為然。又是曾國藩。
委座一年到頭就喜歡讀曾國藩。好像還很有研究。十分推崇。
可惜，委座似乎喜歡的是三國演義。
糟糕……
忽然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萬一處座被委座懲罰了，要求讀曾國藩。那處座有樣學樣，要求自己讀三國演義怎麽辦？
感覺不太妙……
幸好。自己早就準備好了退路。
如果情況不對，自己立刻落跑。
帶著隨身空間裏麵的錢財，有多遠跑多遠。遠走高飛。山高皇帝遠。
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作用有限。想必上麵的大佬們也不會揪著不放。然後就可以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下意識的檢點隨身空間裏麵的錢財。似乎不少了。
如果是沒有其他的追求，一個人過小日子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隨身空間裏麵還有槍。還有係統時不時提供的一點裝備。或者是少數彈藥。足夠了。
有恃無恐。
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
誰告狀都無所謂。
委座什麽態度也無所謂。
反正不指望他們開飯。自力更生。
胡思亂想。
當然，暫時還沒有到需要落跑的時候。
就眼前的情況來說，似乎那位夫人還是罩著他的。空籌部或許的確需要他這樣的“奇才”。
能抓日諜。
能撈錢。
全能。
這不是正是空籌部最需要的人才嗎？嘿嘿。
抬頭看楊麗初。
楊麗初蹙眉，“你看我做什麽？有話就說。”
“咱們有時間，你教我好好讀書。咱們紅袖添香夜讀書……”
“你想得美！誰給你紅袖添香？”
“不是。我是認真的。”
“你可以走了。”
“什麽？”
“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
張庸一把將她拉過來。
想跑？沒門。多少收點利息。就算沒過門，你也是我的人。
楊麗初：……
這混蛋。又來。
掙紮不得。隻好讓他得了趣。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光天化日，張庸也做不了什麽。
最終，還是楊麗初得意的勾起小嘴角，好像是在說，你除了弄我一點口水，你還能做什麽啊？
張庸：……
這個女人。還真是。小妖精啊。
果然，戴眼鏡的女人，尤其是美女，那真是。嘿嘿。不可描述。
“章平來了。”
楊麗初忽然掙脫他。
張庸側頭一看。發現的確是章平來了。
不過，他臉皮足夠厚，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他和楊麗初的事，章平早就知道。
章平的態度就是三個字：沒眼看。
一個未婚，一個未嫁，誰也管不到。他也懶得管。
空軍活力十足。飛行員又多。絕大部分的飛行員，家境都是很好的。
可以這麽說，飛行員裏麵，是絕對沒有文盲的。幾乎都有留學生經曆。能出國留學的，又怎麽可能家境貧寒？
要麽達官顯貴。
要麽地主豪紳。
最不濟，家裏也是小康水平。
年輕，家世好，個人生活當然十分舒坦。自然有無數女孩子撲上去。
楊鈞劍出事，背後其實有不少人表示不理解。好像他這樣的，不可能缺女人的。平時絕對不需要自己解決。大概是正經的姑娘花樣不夠多，沒有田語曼那麽風情萬種。結果就中招了。
楊麗初終究是臉皮薄，先走了。
張庸若無其事的等著章平過來。眼都不眨一下的。
“少龍。”
“章處。”
“有空嗎？”
“有。”
“那我們去找麥克法蘭談談。”
“麥克法蘭是誰？”
“就是那個春田兵工廠的推銷員。”
“好。”
張庸想起來了。
原來是推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那個美國佬。
話說，他居然來到杭州了？之前不是在上海嗎？這麽活躍？看來，他的推銷業績不咋的。
“在什麽地方？”
“米高梅歌舞廳。”
“好。”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米高梅歌舞廳？那就是金步凡所在的地方了？有點意思。
“私人拜訪，帶幾個人就行了。”
“那不行。”
張庸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
金步凡可是日諜。如果對方知道，自己隻帶幾個人去，絕對會動歪腦子的。
現在絕對是非常時期。
張庸越來越相信，被自己打死的狙擊手，和之前那個並不是同一個。
日寇很有可能有多個狙擊手。他們的目標都是他張庸。如果他張庸稍微疏忽大意，就有可能喪命。
不是開玩笑。
他現在背後的傷口還在痛。
楊麗初這個小妖精，之前關心的要命，後來發現不嚴重，於是就真的不管了。
任何時候，能帶多少人就多少人。安全第一。
沒說的，直接三個小隊走起。
兩個小隊在外麵候命。一個小隊跟著自己進去。
章平：……
這個家夥。果然是超級怕死。
我們是去談生意。不是去打仗。你這全副武裝，大動幹戈的。
那什麽，連擲彈筒都帶著。過分了啊！
誰出門帶擲彈筒啊？
小心翼翼到這樣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別人看到了會笑話的……
然而情報三處是獨立運作的。他也管不到。多帶點人好像也沒錯。
出發。
來到米高梅歌舞廳。
和上海灘的米高梅歌舞廳相比，杭州這邊的規模小很多。
雖然是傍晚，客人也不是很多。
淒風冷雨的，嚴重影響客人出行。趕狗不出門的氣候啊！凍死人。
遠遠的就發現一個紅點。跟著發現一個黃點。
張庸的精神勁兒頓時上來了。黃點？地下黨？
金步凡的身邊，居然有地下黨？
哇塞！厲害了。
都說劇毒之物，十丈之內必有解藥。
地下黨就是那個解藥啊。居然潛伏在日諜的身邊。就連李世群身邊也有。
一會兒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在日諜的眼皮底下潛伏。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張庸絕對是佩服的不行。或許，他們真的有諜戰劇裏麵的主角那麽厲害？
進入米高梅歌舞廳。
首先看到的就是金步凡。這個家夥挺熱情。
“張處長，張組長，歡迎，歡迎。”金步凡滿臉堆笑。恰到好處的將他們引到裏麵的雅座上。
“謝謝。我們想和麥克法蘭先生談一談。”章平開門見山。
“我馬上去通知他。稍等。”
“謝謝。”
“請坐。”
金步凡將他們安頓下來，然後去找麥克法蘭。
張庸首先坐下來。看看四周。找到黃點代表的人物。發現是一個酒保。正在專心致誌的調雞尾酒。
一個挺年輕的小夥子，手法熟練，一個個精致而脆弱的玻璃杯被他玩的出神入化的。確實是高手。
如果沒有黃點提示，張庸絕對想不到，他居然是地下黨。
太出人意料之外。厲害。
收迴目光。
侍者很快端來檸檬水。
張庸端起來，嚐了嚐。發現章平喝不慣。
嗬嗬。看來，章平確實不年輕了。檸檬水這個東西，現在還是稀罕物。
很快，麥克法蘭到來了。
問候。
坐下。
麥克法蘭似乎是感冒了，不斷的抽鼻子。
看來，這個美國佬非常不習慣杭州的天氣。又冷又下雨。還沒有暖氣。夏天熱死人。冬天凍死人。
“麥克法蘭先生，我們對貴公司的加蘭德半自動很感興趣……”
“那就太好了。你們有什麽意向。”
“一千支。每支搭配1000發子彈。你看可以給什麽價格？”
“太少了。太少了。太少了。”
麥克法蘭搖頭。
張庸沒有參與討論。自顧自的想事情。
他不知道為什麽空軍要購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這種槍的價格感覺挺貴的。
一把嶄新的春田m1903步槍的價格才十幾美元。庫存的還可以打折。可是加蘭德半自動一支就要100美元左右。都可以買半個班的春田m1903了。哪怕是美麗國財大氣粗，換裝的速度也挺慢的。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美軍應該已經逐步換裝加蘭德半自動。但是換裝的速度很慢。有沒有換裝一萬支都是未知數。畢竟，全部的美國陸軍加起來，才三十萬。純步兵可能不到十萬。
美麗國還有一支武裝，叫做海軍陸戰隊。外號四等人。他們換裝加蘭德好像是最晚的。到42年瓜島戰役的時候，還沒換裝。還在用拉大栓的春田m1903。可見換裝速度之慢。
美麗國尚且如此，華夏就更加不切實際的。
買不起。也用不起。
加蘭德的威力，是建立在強大的後勤基礎之上的。
幾乎是需要無限製的彈藥供應。否則，子彈很快就打光。拚刺刀的話，還不如春田m1903呢！
不現實。
然而，如果用加蘭德半自動來武裝空警四團。無疑是極好的主意。空警四團的人少。裝備栓動步槍的話，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火力。即使是麵對一個中隊的日寇，可能也需要戰鬥半天，可能還無法取勝。
但是，如果全部換裝加蘭德半自動的話，遇到日寇一個中隊，還是可以快速的結束戰鬥的。再配備少數的迫擊炮，完全可以吊打日寇一個中隊。這是張庸設想的最大規模的戰鬥。
什麽？
對付日寇一個大隊？
開玩笑。
日寇一個大隊上千人。擁有步兵炮。打個卵。
空警四團不是主力。
隻是執行特殊任務的特殊部隊。包括去敵後執行任務什麽的。
它當初建立的目的，就是空軍任務的延伸。是保障空軍作戰的。注意。是保障。是輔助部隊。
最常態化的任務，就是解救被擊落的飛行員。
包括而不限於滲透、突襲等。
每次行動，最多一兩百人。甚至不到一百人。
大致的要求，和後世的特種部隊差不多。但是肯定做不到特種部隊那麽專業。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是，眼下，搞點加蘭德半自動絕對沒錯的。數量不要多。一千支左右就足夠了。空警四團的兵力，最多也就是1500人左右。再多的話，別人就眼紅了。
何況，子彈也供應不起。
也不知道係統到底能隨機生產多少彈藥，可能連1000支加蘭德都養不起。
胡思亂想。
“少龍！”
章平的聲音傳來。
張庸將思緒收迴。
“少龍，你來談談吧。”
“說什麽？”
“隨便。”
章平和張庸用漢語交流。
張庸的英語說不上很好。但是，勉強能交流。
或許是係統暗中強化了一部分？奇怪。係統怎麽不強化自己的日語？
“麥克法蘭先生，我想買你們公司的股票。”
“非常歡迎。”
“麥克法蘭先生，你現在周薪多少？”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那，麥克法蘭先生，你短期內有離職的打算嗎？”
“沒有。”
“那就好。麥克法蘭先生，我計算過，四年以後，你的收入將會有極大的提升。”
“四年以後？為什麽這麽說？”
麥克法蘭來興趣了。
誰不願意收入提升啊？誰不想升職加薪啊？
外國人也想的。
“因為我推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產量，將超過1000萬支。”
“你說什麽？”
麥克法蘭神色沒什麽變化。
他以為張庸是說錯了數字。畢竟，張庸的英語不太好。
“一千萬支。”
張庸重複強調。同時拿出紙和筆。
他在紙上寫下10，000，000的數字。專門按照外國人的習慣寫的。
“一千萬？”
麥克法蘭終於是相信張庸沒說錯。
隨即，他搖搖頭，笑起來。
1000萬支，簡直是天方夜譚啊。有什麽武器可以賣1000萬支！
超過100萬支，已經是奇跡。有史以來，也是那麽極少數幾種。
“沒錯。”
張庸點點頭。
他知道對方不會相信的。
他也沒想過要說服對方。這筆生意，又不是他主導。
事實上，這種生意，口頭談判是沒什麽效果的。最終還是看加錢。哪怕是五十美分，都能夠影響生意是否成交。
麥克法蘭沉默。
旁邊的章平欲言又止。
他也覺得張庸有點信口開河。
1000萬支。那是什麽概念？有誰需要那麽多步槍？
何況是半自動？
“其實，麥克法蘭先生，你們有沒有想過，設計一種中間威力彈？”張庸錯開話題。
既然都聊到這了。好像不聊聊m1卡賓槍不太好。
加蘭德半自動的確是步槍裏麵的利器。但是，普通人可能更加喜歡使用m1卡賓槍。
加蘭德威力大，射程遠，後坐力強，笨重。適合美國“大兵”使用。也就是適合身材魁梧，比較有力氣的人。
如果是身材比較瘦小的亞洲人，卡賓槍更加適合。它輕便，後坐力小。
“什麽中間威力彈？”
“就是比手槍子彈的威力大。比步槍子彈威力小。”
“張組長，你可能不知道，設計一種彈藥，要比設計一種槍械困難得多。”
“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一種彈藥設計成功，是可以使用幾十年的。以後什麽都不用幹。光是躺著就能收取紅利。”
“你說的沒錯，可是……”
麥克法蘭欲言又止。
張庸並不著急說服對方。他就是隨便說說。
隨著世界大戰的全麵爆發，很快就會有人意識到步槍威力過剩，需要改變。於是，中間威力彈應運而生。
當然，這都是專業人士的事。他張庸不是。所以，他隻負責拋磚引玉。
他一個小人物，能做的就是這麽多了。
轉頭。看著金步凡。
金步凡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不過，估計金步凡即使聽到，也沒有興趣。陸軍輕武器什麽的，對戰爭其實沒什麽影響。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飛機、軍艦、坦克、重炮的舞台。
步兵，完全是輔助角色。
基本上屬於配合作戰的。戰後打掃戰場的。
當然，亞洲戰場除外。
亞洲戰場，步兵發揮的作用，稍微大一點。因為交戰雙方菜雞互啄，基本上都是步兵戰術。
不過，這些國家戰略，和張庸沒什麽相幹。
他連一個空警四團都搞不定，何況是其他？
忽然……
地圖邊緣，又有一個黃點切入。
不動聲色的觀察。發現對方居然是朝著米高梅歌舞廳過來的。
好奇。
是來接頭的嗎？
十幾分鍾以後，黃點進入張庸視野。
是一個漁夫。
他應該是來送魚的。僅僅是從後麵走廊路過。
乍一瞥，沒看清容貌。但是感覺有點熟悉感。
很奇怪。
為什麽會有熟悉感？
難道易容了偽裝了？
看到漁夫出現，酒保也走出去。手裏拿著兩個大玻璃杯。不知道是要去裝什麽東西。
兩人在後麵的走廊交匯。然後錯開。
隨後，漁夫就消失了。去了後麵的廚房。酒保也迴來了。手裏的兩個大玻璃杯都裝滿了冰塊。
哦，原來是到後麵拿冰塊了。果然。不露絲毫痕跡。
佩服。都是高手啊！
就那麽一刹那，可能就已經完成了情報交換。
張庸下意識的想要給酒保，或者漁夫做標記。結果係統提示，無法做標記。黃點拒絕任何標記。
這……
看來，係統也有特殊保護啊！
可能是共和國之輝這個副本太強大了，所以，黃點被特殊對待？
也罷，不能標記就不能標記。
這時候，金步凡過來了。他在麥克法蘭的身邊坐下來。
顯然，這個家夥和那些美國人的關係非常好。他主攻的，應該還是美國人。試圖從美國人那裏獲取情報。
“你們聊得好熱鬧，聊些什麽呢？”
“其實也沒什麽。”
“聊一些輕武器。但是我興趣不大。我之前在上海灘的時候，聽說有一種戰艦叫做航空母艦，你們知道嗎？”
“我知道。”
金步凡笑著迴答。
張庸露出好奇的神色。等著他的解說。
這樣的反應，符合他的人設。沒什麽係統的文化知識。但是道聽途說，亂七八糟的知道很多。
比如說航空母艦，聽說過，但是沒有深入了解。
“其實就是平頂船。主要是提供艦載機的起降。它的主要戰鬥武器，就是艦載機。”
“美國人的數量多嗎？”
“應該有好幾艘吧。”
“日本人的呢？”
“應該也有好幾艘。”
“不是說戰列艦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嗎？為什麽不建造戰列艦？”
“戰列艦也有吧。航空母艦是新鮮事物。”
“好用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沒有上去過。也不懂航空母艦到底是怎麽作戰的。”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麽。然後緩緩繼續話題。
他準備拋出宙斯計劃。
但是不知道金步凡會不會上鉤。
“如果建造一艘全世界最強大的戰列艦，是不是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你這個說法比較籠統。什麽叫做全世界最強大的戰列艦？戰列艦有很多指標參數的。比如說排水量、主炮口徑、裝甲防護、航速等等。”
“如果都是最大的呢？”
“不可能。沒有戰列艦可以做到麵麵俱到的。除非它的噸位超級龐大。”
“七萬噸，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
金步凡搖頭。
張庸注意到，麥克法蘭眼神也有閃爍。
暗暗好奇。這個家夥，難道對戰列艦也有了解？他不是推銷輕武器的嗎？莫非還想推銷戰列艦？
說笑。
就算是他想賣，也沒有人買得起。
無論是建造戰列艦，還是日常的使用，戰列艦都是巨大的吞金獸。每分鍾都在消耗巨額的金錢。
“為什麽？”
“沒有任何的戰列艦，排水量超過五萬噸。”
“是嗎？”
“張組長，伱為什麽會有如此古怪的想法？”
“我是抓日諜的時候。有日諜透露。說日本人正在執行一個什麽宙斯計劃，準備建造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艦，排水量超過七萬噸……”
“不可能。那個日諜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我也覺得。”
“如果真的有這個計劃，也是高度機密。一般的日諜怎麽可能知道？”
“我當時也這麽想。但是那個日諜說，他們國內226事件以後，有一些人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還是一些大人物。導致他們對這個國家非常失望。於是將計劃泄露出來了。想賣一筆錢，然後遠走高飛。”
“是嗎？”
“應該也是胡扯。”
張庸悻悻的迴答。然後結束這個話題。
點到即止。
剩下的時間，就讓這個宙斯計劃慢慢發酵吧。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在剛才的說法裏麵特別提到了226事件的影響。
還特別指出，是大人物泄露的。
或許，這個說法，能夠讓金步凡相信。然後報告上去。
在這次226事件中，日寇海軍高層，的確受到巨大的傷害。有人想要出賣情報，也不奇怪。
“我們走吧！”
“你先走。”
“好。”
章平告辭離開。
和麥克法蘭的談判，是私底下的。
雙方沒有達成基本的意向。這就意味著，購入加蘭德半自動是不可能了。
至少，在空籌部官方這邊，是不可能了。除非是麥克法蘭做出重大讓步。
然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千支加蘭德半自動，數量的確太少。從遙遠的大洋彼岸運來，不劃算。純商業角度，至少也要五千支以上。
一百萬發子彈也是太少。至少一千萬發。即使這個數量，也不夠一船。
春田兵工廠希望，能夠湊滿一船。
“你的建議很好。我會轉達的。”麥克法蘭對張庸說道。
“謝謝。”張庸點點頭。沒放在心上。
美國佬就是隨便說說。
這種事，能轉達才怪。
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迴國。等他迴國，黃花菜都涼了。
何況，這是來自一個東方人，黃種人，亞洲人的建議，春田兵工廠的那些大佬，又怎麽可能重視。
所以，說了也是白說。沒有人會在意。他張庸如果記掛此事，那才是有問題。這又不是他的專業。
他的專業依然是抓日諜。
正好，現在是晚上。日諜都窩在家裏，非常方便抓捕。
正好，自己帶著三個小隊。有足夠的力量。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當即帶著隊伍出發。
第一個鎖定的目標，是三百米外的一個紅點。
進入觀察距離以後，張庸舉起望遠鏡，發現對方隱藏在一座小洋樓裏麵。不知道具體的身份。也看不到人。
地圖顯示，有武器標誌。這就有點麻煩。萬一日諜帶著槍，容易駁火。
琢磨著如何將目標引誘出來，然後打悶棍……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白點。有武器標誌，也有黃金標誌。
咦？
張庸眼神一亮。
這是送上門來的肥羊啊！比日諜容易對付多了。
有武器，有黃金，很有可能是孫鼎元身邊的人？
當即安排抓捕。
不用抓活的。直接打死就行。
當然，在打死之前，需要辨認一眼。以免殺錯了。
行動。
迂迴到目標的前麵。
選擇埋伏地點。然後舉起望遠鏡，等著目標出現。
兩分鍾以後，目標出現。
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穿著厚厚的棉衣，帶著狗皮帽子。
張庸擺擺手。
眾人靜悄悄的從四麵靠近。
目標立刻感覺不對。下意識的拔槍。
結果……
“啪！”
“啪！”
步槍射擊。
目標仰麵倒下。一聲不吭。
春田m1903的殺傷力是非常大的。中彈即死。沒機會掙紮的。
白點消失。
張庸上前來。摸屍。
找到兩個小金條。還有一些銀票。
武器是一把駁殼槍。看樣子半新不舊的。感覺不像是孫鼎元的人？
如果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其他暫且不說，武器絕對是最好的。他們用的駁殼槍，質量都是極好的。但是眼前這個，駁殼槍的質量很一般，像是國產仿製的。細看膛線，也是比較粗糙的。
國產仿製的武器，最大的技術難度，就是膛線。因為鋼材質量不行，拉出來的膛線粗糙，容易磨損。導致精度和耐久度都大打折扣。老套筒和漢陽造，都有這樣的問題。膛線很容易磨平。
而進口的莫辛納甘，哪怕是用十幾年，膛線都還是比較清晰的。要說哪種步槍最耐操，非莫辛納甘不可。精度又高。後來的波波沙衝鋒槍，直接用莫辛納甘的槍管，從中截斷，一根變兩根。所以，波波沙衝鋒槍的槍管，也是非常耐操的。精度也是極高的。指哪打哪。
收迴思緒。
叫人將屍體處理了。
不是孫鼎元的人，那會是什麽人呢？
忽然，又有一個白點進入地圖邊緣。也帶著黃金標誌和武器標誌。
哦豁？這算是小怪刷新嗎？源源不斷？
立刻安排埋伏。
隨後，又有兩個同樣的目標出現。
都有武器標誌。
都有黃金標誌。
而且，三個目標，顯然是成小組的。
提高警惕。
這三個人，可能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不容易對付。
打悶棍什麽的，太危險。張庸不敢亂來。萬一悶棍沒打成，自己反而挨一槍，那就悲劇。
大部分悍匪用的都是駁殼槍。一槍就沒救。
尋找地方，安排埋伏。
等目標進入觀察距離，張庸舉起望遠鏡。
果然，看到第一個目標。外表很一般。但是一眼就能判斷出，此人絕對是悍匪。
從他走路的動作，還有觀察四周的眼神，就知道是老手。
他經常走著走著，忽然間停下來，然後仔細聆聽。周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估計都會引起他的反應。
此時此刻，淒風冷雨，夜間。基本上所有的居民都窩在家裏。如果附近有人走動，的確會非常明顯。
幸好，張庸距離目標很遠。直線超過150米了。
在這個距離上，隻能用步槍。
近戰有危險。
還是遠程吧。
反正不要活的。隨便怎麽打死都行。
安排伏擊。
“啪！”
一槍過去。
目標身子一頓。跟著萎靡倒下。
白點消失。
一槍致命。
其他兩個目標急忙躲避起來。
他們沒有跑。因為無法分辨周圍到底還有沒有埋伏。需要仔細觀察。
“走！”
張庸帶著步槍手，迅速繞到目標附近。
他需要尋找可以射擊的角度。哪怕是一條縫隙即可。
果然，看到第二個目標。
“啪！”
又是一槍。
目標倒下。白點消失。
好。槍法不錯。
還有第三個目標。他還在原地。
估計他無法判斷周圍是什麽情況，於是以靜製動。
“啪！”
第三槍響起。
目標身體一歪。撲倒在地上。
搞定。
張庸鬆了一口氣。
三個悍匪，全部都被步槍射殺。
事實證明，在能夠觀察目標的情況下，步槍真是擊斃利器。
隻要槍法過硬，絕對是一槍一個。
迅速上前。開始摸屍。
果然，摸到一根大金條。還有上千大洋的銀票。
實錘了。就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
他們使用的駁殼槍質量都是極好的。都是清一色的鏡麵匣子。
可惜，始終沒有孫鼎元的蹤影。
人被打死了，也沒辦法審問情報。難道要抓活的？
但是，最終，張庸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抓活的不是不行。但是比較危險。
萬一目標反抗，肯定會出現人員傷亡。
他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明知道敵人有武器還要求活捉，的確做不到。
繼續尋找目標。
迴到剛才第一個紅點那裏。
非常意外的發現，這個紅點，居然從家裏出來了。
可能是受到附近槍聲的影響，這個日諜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他單獨出來。沒有攜帶武器。武器還在家裏。
機會來了。
張庸立刻安排抓捕。
先等目標距離家裏遠一點，才包圍上去。
隻要目標身上沒有武器，其他都能忽略。
沒說的，一擁而上。
“做什麽？”
“做什麽？”
日諜又急又怒。驚惶的吼叫著。
他拚命的反抗，卻沒什麽用。他沒有武器。自然不是一群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捆綁起來。然後嘴巴也被破布塞住。
張庸不管他。進入家裏搜查。找到一把勃朗寧手槍。還有兩個香瓜手雷。然後在一個暗格裏麵，發現了一部電台。
咦？
電台？好久不見了。
最近都忙著挖錢。反而是忽略找電台了。
嗯，一個有電台的日諜……
有點價值了。
繼續尋找。但是沒有發現密碼本。
看來，這個日諜是單純保管電台的。發報的可能另有其人。密碼本在其他人身上。
可能很多人都會感覺奇怪。為什麽電台一定會搭配密碼本。為什麽報務員無法記住全部的密碼。其實，和諜戰劇裏麵稍微有所不同。密碼本是很多種的。有不同的級別。人腦是無法全部記住的。
之前娜塔莎就說過，光是她自己掌握的密碼，就有三十多套。腦海能記住的，隻有最高級的緊急聯絡密碼。其他的，都是需要對照密碼本才能翻譯出來。
所以，肯定有其他的日諜掌握著密碼本……
正要審問，忽然又發現，又有一個紅點出現。
紅點是從西南方過來的。速度很快，走走停停。顯然是在觀察四周。不知道他是否聽到槍響。
如果聽到槍響，還跑過來，那就是找死。
沒說的，安排抓捕。
正要行動，忽然，又有一個黃點進入地圖邊緣。
黃點嗎？
張庸不由得有些好奇。
這又是哪位？
因為黃點無法標記，所以，張庸真的不清楚對方是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庸逐漸發現，對方好像是朝著這邊來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推測是後者。應該是巧合。地下黨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這裏執行任務。
換誰都不知道。
完全是他張庸臨時起意的。誰也沒有告知。
默默觀察。
發現黃點和紅點，居然對向而行。兩人很有可能相遇。
這……
真是巧合啊！
一個地下黨，一個日諜，無意中相遇嗎？
繼續觀察。
舉起望遠鏡。黃點出現在視野裏。
居然就是那個漁夫。
沒錯，是他。
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巧合。
絕對是。
但是，來的正好。
漁夫和日諜，剛好在街道上相遇。
“抓人！”
張庸揮揮手。
所有人立刻撲上去。
“別動！”
“別動！”
大聲吆喝著。
漁夫眼神一閃，然後不動。
但是那個紅點，卻是反應賊快，身手就去抓漁夫。
咦？
要抓人質？
張庸嗬嗬了。挺好的。
不假思索的舉槍射擊。
此時此刻，日諜是背對著張庸的。他前麵就是漁夫。
張庸開槍，肯定會先打中日諜。除非是子彈穿透日諜。否則，是打不到漁夫的。他選擇這個角度，就是為了開槍。
“砰！”
“砰！”
連續開槍射擊。
果然，子彈打中了日諜。漁夫安然無恙。
中彈以後的日諜，沒有抓到漁夫，自己已經是軟綿綿的倒下。卻拚命的掙紮。
原來，張庸瞄準的是日諜的後心。但是沒打中。都打腿上了。也算歪打正著。
“不許動！”
“不許動！”
眾人一擁而上。將日諜和漁夫一起控製。
漁夫沒有反抗。任憑捆綁。
張庸上來，揮揮手，“不關他的事。放他走。”
眾人於是將漁夫放開。
漁夫疑惑的看著張庸。
“我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我們在抓日諜。”張庸隨口說道，“你沒事的大晚上跑這裏來做什麽？”
“我是來給別人送魚的。”漁夫有點緊張的迴答。
“送哪裏？”
“前麵。石頭巷……”
“還有多少魚？給我看看。”
張庸湊過來。
漁夫急忙將魚簍打開。
張庸探頭看了看。嗬嗬。還別說，裏麵好幾條大魚。
厲害了。看來是有真功夫的。真的能捕魚。看他的樣子，也的確像是漁夫，可能常年在錢塘江上生活。
“這是什麽魚？”
“江團。”
“什麽？”
“長吻鮠。又叫長尾鮠。”
“是嗎？”
張庸表示隱約有印象。但是不多。
前世的他，是普通人。家在嶺南。對蘇浙美食了解的確不多。
“我要了。”
“長官……”
“給你錢！”
張庸隨手抓出一把銀票給對方。
有那麽五六張。每張麵值都是100銀元。嗬嗬。這也算是援共吧。
克公，你都要記在賬上啊。嘿嘿……
一瞪眼：
“滾！”
“別礙事！”
那麽，問題來了，
要這麽才能將電台交到紅黨的手裏呢？
紅黨很缺電台。這是肯定的。他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搞電台。為此往往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他張庸的手裏，正好有電台。
之前繳獲的電台幾乎沒什麽用。
問題是，如何給？
把漁夫叫過來，將電台塞到他懷裏，然後說，呶，這是我支援你們紅黨的……
估計會被當做瘋子。還會連累對方。
得想個辦法……
買賣？黑市交易？
將電台放入黑市，然後用錢買迴來……
自己給紅黨銀票。紅黨用銀票買迴……
“長官……”
漁夫看著手裏的銀票，躊躇。
感覺好多。幾百銀元啊！眼前這個家夥到底是誰？幾條魚價值最多兩個大洋……
古怪。
“怎麽？還嫌少？趕緊滾！”張庸將對方推走。
別磨蹭。趕緊拿走。
我抓日諜大把油水。
“謝謝長官……”
“謝謝長官……”
漁夫迷惑的拿著銀票，快步離開。
轉過一個牆角以後，悄悄放慢腳步，細心的聆聽背後。沒發現動靜。
顯然，這不是對方的放長線釣大魚之計。
真是奇怪了。那個家夥到底是做什麽的？
隻聽說強買強賣，甚至強搶的。沒聽說強行往別人懷裏塞銀票的。
舉起手裏的銀票，借助微弱的光線看了看，確信沒錯的。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銀票。但是需要到上海才能取。因為是花旗銀行的。而杭州沒有花旗銀行。
“他到底是誰呢？”
漁夫帶著滿腹的疑惑，靜悄悄的走了。
這邊，張庸將新抓到的日諜，還有之前的日諜，都推搡到了一起。讓兩人見麵。
兩個日諜都是絕望的看著對方。沉默不語。
然後，張庸下令將兩人分開。這是最基本的審訊策略。
首先審問被打傷的日諜。
“姓名。”
“什麽時候開始潛伏的？”
“你的任務是什麽？”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伱來找他做什麽？”
“他叫什麽名字？”
“密碼本在什麽地方？在誰的手裏？”
連串的問題。
都沒有答案。
這個受傷的日諜沉吟不語。
他雖然是被打中腿部。但是血流不止。他覺得自己會死了。
既然都是要死的。那肯定不會招供。
張庸於是下令用刑。
既然都是要死的，那就上大刑吧。
讓他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也算是不枉此生。
於是……
日諜招供了。
“我，我，密碼本在我家……”
“你家在什麽地方？”
“天光墟29號……”
“天光墟是哪裏？”
“我，我，我帶你們去……”
“好！”
張庸當即帶著兩個小隊前往天光墟。
留下一個小隊在附近蹲守，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員靠近。
萬一有什麽意外收獲呢？嗬嗬。
靠近天光墟。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
溫度很低。感覺隻有零度。天光墟非常冷清。
但是，這裏似乎有燈光照明。雖然是淩晨，能見度似乎也是不錯的。好像是為開市做準備。
天光墟，顧名思義，就是天光以後就結束的墟市。所以，往往是在淩晨三四點就開始交易。
看看手表，還不到淩晨一點。居然就有燈光了？
張庸忽然感覺不對。
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帶著武器標誌。
咦？
日諜？還有武器？
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躲藏在牆壁背後。
靜悄悄的研判地圖。
然後，他意外的發現，日諜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遠距離的觀察到天光墟。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阻擋。
完蛋……
很有可能又是日寇的狙擊手。
如果自己出現在天光墟，很有可能落入日寇的射擊陷阱。
天光墟的燈光，正好將他照亮。
日寇在暗，他在明。很容易就被狙擊的。
皺眉。
日諜將自己引誘到天光墟，難道是要狙殺自己？
話說，這一招，的確是挺毒辣的。用密碼本作為誘餌。他張庸肯定會上當。肯定會親自到來。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隻要日寇狙擊手扣動扳機，他張庸就有可能喪命。
默默的測量，從天光墟到日寇狙擊手位置，直線距離，隻有350米左右。這是相當理想的狙擊距離。
借助瞄準鏡的幫助，隨便一個神槍手，都能夠在350米距離上擊斃目標。
甚至，有瞄準鏡幫助，他張庸說不定也可以。
幸好有地圖提醒。否則，他張庸真的會完蛋。
現在……
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去天光墟。
日寇狙擊手才是他的目標。密碼本可以不要。但是日寇狙擊手必須幹掉。
“鷓鴣。”
“到。”
“跟我走。”
“是。”
張庸決定帶著神槍手鷓鴣行動。
其他人，繼續押送著日諜前往天光墟26號。讓日寇狙擊手誤以為自己就在其中。
正好，有毛毛細雨。張庸讓人找來雨傘。打得低低的。正好遮著臉。距離遠的話根本分不清目標。
隻要日寇狙擊手沒有發現他張庸離隊了，就是對方的死期。
簡單安排妥當。張庸就帶著鷓鴣出發了。
鷓鴣當然是外號。原來也是十九路軍的。老兵。槍法不錯。
之前繳獲到配套莫辛納甘步槍使用的瞄準鏡。張庸立刻派人找來一把莫辛納甘步槍。
莫辛納甘步槍在華夏境內的存量非常大，到處都有。很容易就能找到。將瞄準鏡裝上去，就是很不錯的狙擊步槍。它本身的精度就是很高的。即使有些年頭了，依然好用。600米距離不敢保證。400米內，絕對指哪打哪。
靜悄悄前進。
日諜沒動靜。
它應該想不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當張庸終於找到觀察角度，發現對方趴在一個三層小樓的屋頂上。
目標很清晰。
能看到人。也能看到槍。
可是，看清楚日諜手裏的步槍時，張庸皺眉了。
他看到的，也是一支莫辛納甘步槍。不是日寇製式的三八大蓋。迷惑了。這又是一個新的狙擊手？
最開始遭遇到的那個日諜狙擊手。絕對是使用三八大蓋的。
難道換裝了？換武器了？
擦，有武器就是牛。各種武器輪番用。
給鷓鴣指示目標。
距離恰好也是350米左右。
嗬嗬，這是真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鷓鴣打手勢，表示看到。
張庸點點頭。
瞄準了就射擊。打完就躲。
“啪！”
槍響了。
槍聲清脆利索。
宛若水珠落地。
張庸立刻趴下。以防止日寇狙擊手反擊。
鷓鴣也是跟著趴下。
結果……
沒有反擊。
地圖顯示，紅點消失了。
哦，一槍幹掉了。
沒啥難度。
畢竟是靜止的目標，距離也近。
如果有瞄準鏡的幫助，在350米距離上都打不中，愧對神槍手稱號。
張庸查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迅速過去。
檢查現場。發現的確是一把莫辛納甘步槍。質量很好。瞄準鏡也比較新。
好。又收集到一點裝備了。
現在，張庸有兩把莫辛納甘狙擊步槍了。加上之前的一把春田m1903，有三支狙擊步槍了。
這算是他的家底。處座也搶不走。
他現在帶領的隊伍，屬於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所有。和複興社特務處已經劃清界限。哪怕秦立山等人是從複興社特務處出來的，處座也不可能將他們調走了。除非是處座想要和空軍交惡。不想和那位夫人搞好關係。
相信處座絕對不會。
因為，他剛剛被委座敲打過。正在努力鑽研《曾文正公全集》。應該會受益良多……
收隊。
迴去天光墟。
秦海等人已經找到目的地。
在日諜的指引下，的確找到了一本密碼本。
可惜，張庸看不懂。他對密碼沒什麽研究。
但是沒關係，有一個可能看得懂的人。那就是娜塔莎。她可是專業人士。也是工作狂。
於是帶隊返迴。
無意中，居然遇到楊麗初。
楊麗初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大半夜的還不睡。
似乎是一個人在外麵徘徊。
看到張庸迴來，楊麗初似乎是若無其事的問道：“嗬嗬，大忙人，難得迴來，又有什麽新發現？”
“沒什麽。搞到一本密碼本。準備交給娜塔莎研究。”張庸誠實迴答。
“好啊。你直接去她房間。”楊麗初說道。
張庸感覺她有點怪。
卻又無法準確描述她有什麽奇怪。
楊麗初說完，就自顧自的走了。連告辭都不說一聲。還跑得飛快。
張庸於是直接來敲娜塔莎的房門。
反正對方是個工作狂，不需要休息的。既然她都可以隨時來打擾他，他為什麽不行呢？
“砰砰砰！”
“砰砰砰！”
用力拍門。故意的。
就是要將娜塔莎叫醒。然後吵死她。
果然，娜塔莎出來開門了。穿著厚厚的睡袍。唔，她居然還有睡袍？
這是妥妥的資本主義啊。不得了……
正要說話，感覺娜塔莎眼睛有點泛紅。有些奇怪。
如果是中國姑娘，張庸肯定會以為對方是悄悄的哭過。還哭得挺傷心那種。
可是，她是娜塔莎啊。是蘇聯姑娘。她是不會哭的。她隻有工作。沒有感情。既然沒有感情，何來的哭泣？
所以，她一定是生病了。紅眼病。又或者是太累了。熬紅了眼睛。
忽然間，又聞到強烈的酒味。
奇怪……
不得了……
工作狂居然喝酒了？
好像還是烈酒？
暈，她居然也能喝酒？不愧戰鬥民族……
“娜塔莎，我拿到一本密碼本。日本人的。”張庸開門見山，“現在交給你。”
“給我吧。”娜塔莎伸手接過來。忽然看著張庸。
張庸發現她的眼神怪怪的。
什麽情況？
怎麽感覺……
忽然，娜塔莎伸手，將他用力的抱住。
然後，將他拉入房間……
張庸：？？？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麽？
……
“別……”
“不許說話。”
……
早上，張庸起來。好像做賊似的，溜出娜塔莎的房間。
懊惱。發現自己之前完全猜想錯了。她原來也是女人啊。還是非常強勢的女人。將他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失敗……
看走眼了。
沒想到，她才是真正的禍害。
可憐自己這樣的優秀青年……
忽然看到楊麗初。
得，真是冤家路窄。被逮個正著。
哪怕是張庸的臉皮再厚，也是情不自禁的臉紅。最終決定老實認錯。
老祖宗教導，錯了就要認。
誰知道，楊麗初看到他，臉色也是怪怪的。
“你要罵就罵吧……”
“你將娜塔莎帶走。找地方藏起來。”
“做什麽？”
“她國內有人來，要將她帶迴去。情況不太對。”
“啊？”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迴去的人，都下落不明了。”
“啊？”
“安德洛夫總教官迴國以後，我們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啊？”
張庸木然片刻，然後想到一些可怕的事。
現在是1936年，那邊……
難怪娜塔莎的反應如此奇怪。昨晚她好像還是第一次……
“那……”
“偽造她已經死亡的現場。”
“能行嗎？”
“其他人不行。但是你可以。如果有人問起，你就一口咬定，人是你親手打死的，屍體也扔錢塘江了。不知去向。”
“好。”
張庸答應了。
這件事，他確實不能推辭。
如果讓她迴去，估計不是下落不明。是那啥。這兩三年，是那邊鬧得最厲害的時候。
沉吟片刻，當即黑著臉，朝秦立山招招手。
簡單吩咐。
然後行動。
一腳將娜塔莎的房門踢開，厲聲喝道：“娜塔莎，你這個奸細，你暴露了！”
【未完待續】
“你別管是誰。反正有人告你黑狀。都告到委座前麵去了。”
“告我什麽？”
“目中無人。目無法紀。自把自為。自以為是。”
“哦，還好。”
“什麽叫做還好？”
“我還以為告我貪財好色。那一告一個準。”
“你還很有自知之明嘛！”
“過獎。過獎。我也就這麽點追求了。”
“別貧。真的有人告伱。”
“那後來呢？”
“夫人正好也在。說了句，既然如此，將張庸調來我們空籌部吧。我們這邊都是年輕人，沒那麽多規矩。”
“然後呢？”
張庸十分好奇。
夫人還是很會說話的。
倒也沒說錯。空軍的確沒那麽多規矩。
可能是留學歸來的人多。夫人自己也是。飛行員也都是十分年輕的。
空軍裏麵的外國人也很多。
包括蘇聯的飛行教官，還有各個飛機公司的技術人員。
你看，陳納德馬上就要去筧橋空軍基地開始培訓飛行員。到時候，肯定又會有一大群的美國人到來。
一些陳年規矩什麽的，在這邊不合用。洋人不太講究這些。
資曆什麽的，也不是很重要。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後麵的事情，別人沒說。反正讓我給你提個醒。”
“需要敲打一下嗎？”
“不用。”
“還好。”
“要不，你還是來我們空軍專心做事吧。”
“好啊。你們去跟戴老板說。”
“有機會你趕緊跳過來吧。你們戴老板這段時間，也是被人群起而攻之。現在還沒出來。”
“戴老板到底被怎麽處置了？”
“委座讓他專心讀書。讀曾國藩的。《曾文正公全集》。要求讀熟。背誦。深刻理解。”
“這不是折騰人嗎？”
“哎，你怎麽說話呢？不要腦袋了？”
“我錯了。”
張庸悻悻的迴答。
內心暗暗的不以為然。又是曾國藩。
委座一年到頭就喜歡讀曾國藩。好像還很有研究。十分推崇。
可惜，委座似乎喜歡的是三國演義。
糟糕……
忽然想起一件非常可怕的事。
萬一處座被委座懲罰了，要求讀曾國藩。那處座有樣學樣，要求自己讀三國演義怎麽辦？
感覺不太妙……
幸好。自己早就準備好了退路。
如果情況不對，自己立刻落跑。
帶著隨身空間裏麵的錢財，有多遠跑多遠。遠走高飛。山高皇帝遠。
反正自己就是一個小人物。作用有限。想必上麵的大佬們也不會揪著不放。然後就可以安安靜靜的度過餘生。
下意識的檢點隨身空間裏麵的錢財。似乎不少了。
如果是沒有其他的追求，一個人過小日子的話，應該差不多了。
隨身空間裏麵還有槍。還有係統時不時提供的一點裝備。或者是少數彈藥。足夠了。
有恃無恐。
也就不在乎別人的眼光了。
誰告狀都無所謂。
委座什麽態度也無所謂。
反正不指望他們開飯。自力更生。
胡思亂想。
當然，暫時還沒有到需要落跑的時候。
就眼前的情況來說，似乎那位夫人還是罩著他的。空籌部或許的確需要他這樣的“奇才”。
能抓日諜。
能撈錢。
全能。
這不是正是空籌部最需要的人才嗎？嘿嘿。
抬頭看楊麗初。
楊麗初蹙眉，“你看我做什麽？有話就說。”
“咱們有時間，你教我好好讀書。咱們紅袖添香夜讀書……”
“你想得美！誰給你紅袖添香？”
“不是。我是認真的。”
“你可以走了。”
“什麽？”
“我要說的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
張庸一把將她拉過來。
想跑？沒門。多少收點利息。就算沒過門，你也是我的人。
楊麗初：……
這混蛋。又來。
掙紮不得。隻好讓他得了趣。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光天化日，張庸也做不了什麽。
最終，還是楊麗初得意的勾起小嘴角，好像是在說，你除了弄我一點口水，你還能做什麽啊？
張庸：……
這個女人。還真是。小妖精啊。
果然，戴眼鏡的女人，尤其是美女，那真是。嘿嘿。不可描述。
“章平來了。”
楊麗初忽然掙脫他。
張庸側頭一看。發現的確是章平來了。
不過，他臉皮足夠厚，也沒覺得有什麽大不了。他和楊麗初的事，章平早就知道。
章平的態度就是三個字：沒眼看。
一個未婚，一個未嫁，誰也管不到。他也懶得管。
空軍活力十足。飛行員又多。絕大部分的飛行員，家境都是很好的。
可以這麽說，飛行員裏麵，是絕對沒有文盲的。幾乎都有留學生經曆。能出國留學的，又怎麽可能家境貧寒？
要麽達官顯貴。
要麽地主豪紳。
最不濟，家裏也是小康水平。
年輕，家世好，個人生活當然十分舒坦。自然有無數女孩子撲上去。
楊鈞劍出事，背後其實有不少人表示不理解。好像他這樣的，不可能缺女人的。平時絕對不需要自己解決。大概是正經的姑娘花樣不夠多，沒有田語曼那麽風情萬種。結果就中招了。
楊麗初終究是臉皮薄，先走了。
張庸若無其事的等著章平過來。眼都不眨一下的。
“少龍。”
“章處。”
“有空嗎？”
“有。”
“那我們去找麥克法蘭談談。”
“麥克法蘭是誰？”
“就是那個春田兵工廠的推銷員。”
“好。”
張庸想起來了。
原來是推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那個美國佬。
話說，他居然來到杭州了？之前不是在上海嗎？這麽活躍？看來，他的推銷業績不咋的。
“在什麽地方？”
“米高梅歌舞廳。”
“好。”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米高梅歌舞廳？那就是金步凡所在的地方了？有點意思。
“私人拜訪，帶幾個人就行了。”
“那不行。”
張庸搖頭。小心駛得萬年船。
金步凡可是日諜。如果對方知道，自己隻帶幾個人去，絕對會動歪腦子的。
現在絕對是非常時期。
張庸越來越相信，被自己打死的狙擊手，和之前那個並不是同一個。
日寇很有可能有多個狙擊手。他們的目標都是他張庸。如果他張庸稍微疏忽大意，就有可能喪命。
不是開玩笑。
他現在背後的傷口還在痛。
楊麗初這個小妖精，之前關心的要命，後來發現不嚴重，於是就真的不管了。
任何時候，能帶多少人就多少人。安全第一。
沒說的，直接三個小隊走起。
兩個小隊在外麵候命。一個小隊跟著自己進去。
章平：……
這個家夥。果然是超級怕死。
我們是去談生意。不是去打仗。你這全副武裝，大動幹戈的。
那什麽，連擲彈筒都帶著。過分了啊！
誰出門帶擲彈筒啊？
小心翼翼到這樣的份上，也是沒誰了。
別人看到了會笑話的……
然而情報三處是獨立運作的。他也管不到。多帶點人好像也沒錯。
出發。
來到米高梅歌舞廳。
和上海灘的米高梅歌舞廳相比，杭州這邊的規模小很多。
雖然是傍晚，客人也不是很多。
淒風冷雨的，嚴重影響客人出行。趕狗不出門的氣候啊！凍死人。
遠遠的就發現一個紅點。跟著發現一個黃點。
張庸的精神勁兒頓時上來了。黃點？地下黨？
金步凡的身邊，居然有地下黨？
哇塞！厲害了。
都說劇毒之物，十丈之內必有解藥。
地下黨就是那個解藥啊。居然潛伏在日諜的身邊。就連李世群身邊也有。
一會兒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能夠在日諜的眼皮底下潛伏。肯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他張庸絕對是佩服的不行。或許，他們真的有諜戰劇裏麵的主角那麽厲害？
進入米高梅歌舞廳。
首先看到的就是金步凡。這個家夥挺熱情。
“張處長，張組長，歡迎，歡迎。”金步凡滿臉堆笑。恰到好處的將他們引到裏麵的雅座上。
“謝謝。我們想和麥克法蘭先生談一談。”章平開門見山。
“我馬上去通知他。稍等。”
“謝謝。”
“請坐。”
金步凡將他們安頓下來，然後去找麥克法蘭。
張庸首先坐下來。看看四周。找到黃點代表的人物。發現是一個酒保。正在專心致誌的調雞尾酒。
一個挺年輕的小夥子，手法熟練，一個個精致而脆弱的玻璃杯被他玩的出神入化的。確實是高手。
如果沒有黃點提示，張庸絕對想不到，他居然是地下黨。
太出人意料之外。厲害。
收迴目光。
侍者很快端來檸檬水。
張庸端起來，嚐了嚐。發現章平喝不慣。
嗬嗬。看來，章平確實不年輕了。檸檬水這個東西，現在還是稀罕物。
很快，麥克法蘭到來了。
問候。
坐下。
麥克法蘭似乎是感冒了，不斷的抽鼻子。
看來，這個美國佬非常不習慣杭州的天氣。又冷又下雨。還沒有暖氣。夏天熱死人。冬天凍死人。
“麥克法蘭先生，我們對貴公司的加蘭德半自動很感興趣……”
“那就太好了。你們有什麽意向。”
“一千支。每支搭配1000發子彈。你看可以給什麽價格？”
“太少了。太少了。太少了。”
麥克法蘭搖頭。
張庸沒有參與討論。自顧自的想事情。
他不知道為什麽空軍要購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這種槍的價格感覺挺貴的。
一把嶄新的春田m1903步槍的價格才十幾美元。庫存的還可以打折。可是加蘭德半自動一支就要100美元左右。都可以買半個班的春田m1903了。哪怕是美麗國財大氣粗，換裝的速度也挺慢的。
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現在美軍應該已經逐步換裝加蘭德半自動。但是換裝的速度很慢。有沒有換裝一萬支都是未知數。畢竟，全部的美國陸軍加起來，才三十萬。純步兵可能不到十萬。
美麗國還有一支武裝，叫做海軍陸戰隊。外號四等人。他們換裝加蘭德好像是最晚的。到42年瓜島戰役的時候，還沒換裝。還在用拉大栓的春田m1903。可見換裝速度之慢。
美麗國尚且如此，華夏就更加不切實際的。
買不起。也用不起。
加蘭德的威力，是建立在強大的後勤基礎之上的。
幾乎是需要無限製的彈藥供應。否則，子彈很快就打光。拚刺刀的話，還不如春田m1903呢！
不現實。
然而，如果用加蘭德半自動來武裝空警四團。無疑是極好的主意。空警四團的人少。裝備栓動步槍的話，根本就沒有足夠的火力。即使是麵對一個中隊的日寇，可能也需要戰鬥半天，可能還無法取勝。
但是，如果全部換裝加蘭德半自動的話，遇到日寇一個中隊，還是可以快速的結束戰鬥的。再配備少數的迫擊炮，完全可以吊打日寇一個中隊。這是張庸設想的最大規模的戰鬥。
什麽？
對付日寇一個大隊？
開玩笑。
日寇一個大隊上千人。擁有步兵炮。打個卵。
空警四團不是主力。
隻是執行特殊任務的特殊部隊。包括去敵後執行任務什麽的。
它當初建立的目的，就是空軍任務的延伸。是保障空軍作戰的。注意。是保障。是輔助部隊。
最常態化的任務，就是解救被擊落的飛行員。
包括而不限於滲透、突襲等。
每次行動，最多一兩百人。甚至不到一百人。
大致的要求，和後世的特種部隊差不多。但是肯定做不到特種部隊那麽專業。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但是，眼下，搞點加蘭德半自動絕對沒錯的。數量不要多。一千支左右就足夠了。空警四團的兵力，最多也就是1500人左右。再多的話，別人就眼紅了。
何況，子彈也供應不起。
也不知道係統到底能隨機生產多少彈藥，可能連1000支加蘭德都養不起。
胡思亂想。
“少龍！”
章平的聲音傳來。
張庸將思緒收迴。
“少龍，你來談談吧。”
“說什麽？”
“隨便。”
章平和張庸用漢語交流。
張庸的英語說不上很好。但是，勉強能交流。
或許是係統暗中強化了一部分？奇怪。係統怎麽不強化自己的日語？
“麥克法蘭先生，我想買你們公司的股票。”
“非常歡迎。”
“麥克法蘭先生，你現在周薪多少？”
“這是我的個人隱私。”
“那，麥克法蘭先生，你短期內有離職的打算嗎？”
“沒有。”
“那就好。麥克法蘭先生，我計算過，四年以後，你的收入將會有極大的提升。”
“四年以後？為什麽這麽說？”
麥克法蘭來興趣了。
誰不願意收入提升啊？誰不想升職加薪啊？
外國人也想的。
“因為我推斷，加蘭德半自動步槍的產量，將超過1000萬支。”
“你說什麽？”
麥克法蘭神色沒什麽變化。
他以為張庸是說錯了數字。畢竟，張庸的英語不太好。
“一千萬支。”
張庸重複強調。同時拿出紙和筆。
他在紙上寫下10，000，000的數字。專門按照外國人的習慣寫的。
“一千萬？”
麥克法蘭終於是相信張庸沒說錯。
隨即，他搖搖頭，笑起來。
1000萬支，簡直是天方夜譚啊。有什麽武器可以賣1000萬支！
超過100萬支，已經是奇跡。有史以來，也是那麽極少數幾種。
“沒錯。”
張庸點點頭。
他知道對方不會相信的。
他也沒想過要說服對方。這筆生意，又不是他主導。
事實上，這種生意，口頭談判是沒什麽效果的。最終還是看加錢。哪怕是五十美分，都能夠影響生意是否成交。
麥克法蘭沉默。
旁邊的章平欲言又止。
他也覺得張庸有點信口開河。
1000萬支。那是什麽概念？有誰需要那麽多步槍？
何況是半自動？
“其實，麥克法蘭先生，你們有沒有想過，設計一種中間威力彈？”張庸錯開話題。
既然都聊到這了。好像不聊聊m1卡賓槍不太好。
加蘭德半自動的確是步槍裏麵的利器。但是，普通人可能更加喜歡使用m1卡賓槍。
加蘭德威力大，射程遠，後坐力強，笨重。適合美國“大兵”使用。也就是適合身材魁梧，比較有力氣的人。
如果是身材比較瘦小的亞洲人，卡賓槍更加適合。它輕便，後坐力小。
“什麽中間威力彈？”
“就是比手槍子彈的威力大。比步槍子彈威力小。”
“張組長，你可能不知道，設計一種彈藥，要比設計一種槍械困難得多。”
“我確實不知道。但是我也知道，如果一種彈藥設計成功，是可以使用幾十年的。以後什麽都不用幹。光是躺著就能收取紅利。”
“你說的沒錯，可是……”
麥克法蘭欲言又止。
張庸並不著急說服對方。他就是隨便說說。
隨著世界大戰的全麵爆發，很快就會有人意識到步槍威力過剩，需要改變。於是，中間威力彈應運而生。
當然，這都是專業人士的事。他張庸不是。所以，他隻負責拋磚引玉。
他一個小人物，能做的就是這麽多了。
轉頭。看著金步凡。
金步凡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不過，估計金步凡即使聽到，也沒有興趣。陸軍輕武器什麽的，對戰爭其實沒什麽影響。
第二次世界大戰，是飛機、軍艦、坦克、重炮的舞台。
步兵，完全是輔助角色。
基本上屬於配合作戰的。戰後打掃戰場的。
當然，亞洲戰場除外。
亞洲戰場，步兵發揮的作用，稍微大一點。因為交戰雙方菜雞互啄，基本上都是步兵戰術。
不過，這些國家戰略，和張庸沒什麽相幹。
他連一個空警四團都搞不定，何況是其他？
忽然……
地圖邊緣，又有一個黃點切入。
不動聲色的觀察。發現對方居然是朝著米高梅歌舞廳過來的。
好奇。
是來接頭的嗎？
十幾分鍾以後，黃點進入張庸視野。
是一個漁夫。
他應該是來送魚的。僅僅是從後麵走廊路過。
乍一瞥，沒看清容貌。但是感覺有點熟悉感。
很奇怪。
為什麽會有熟悉感？
難道易容了偽裝了？
看到漁夫出現，酒保也走出去。手裏拿著兩個大玻璃杯。不知道是要去裝什麽東西。
兩人在後麵的走廊交匯。然後錯開。
隨後，漁夫就消失了。去了後麵的廚房。酒保也迴來了。手裏的兩個大玻璃杯都裝滿了冰塊。
哦，原來是到後麵拿冰塊了。果然。不露絲毫痕跡。
佩服。都是高手啊！
就那麽一刹那，可能就已經完成了情報交換。
張庸下意識的想要給酒保，或者漁夫做標記。結果係統提示，無法做標記。黃點拒絕任何標記。
這……
看來，係統也有特殊保護啊！
可能是共和國之輝這個副本太強大了，所以，黃點被特殊對待？
也罷，不能標記就不能標記。
這時候，金步凡過來了。他在麥克法蘭的身邊坐下來。
顯然，這個家夥和那些美國人的關係非常好。他主攻的，應該還是美國人。試圖從美國人那裏獲取情報。
“你們聊得好熱鬧，聊些什麽呢？”
“其實也沒什麽。”
“聊一些輕武器。但是我興趣不大。我之前在上海灘的時候，聽說有一種戰艦叫做航空母艦，你們知道嗎？”
“我知道。”
金步凡笑著迴答。
張庸露出好奇的神色。等著他的解說。
這樣的反應，符合他的人設。沒什麽係統的文化知識。但是道聽途說，亂七八糟的知道很多。
比如說航空母艦，聽說過，但是沒有深入了解。
“其實就是平頂船。主要是提供艦載機的起降。它的主要戰鬥武器，就是艦載機。”
“美國人的數量多嗎？”
“應該有好幾艘吧。”
“日本人的呢？”
“應該也有好幾艘。”
“不是說戰列艦的威力才是最大的嗎？為什麽不建造戰列艦？”
“戰列艦也有吧。航空母艦是新鮮事物。”
“好用嗎？”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沒有上去過。也不懂航空母艦到底是怎麽作戰的。”
“哦……”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沉吟片刻。似乎是在思考什麽。然後緩緩繼續話題。
他準備拋出宙斯計劃。
但是不知道金步凡會不會上鉤。
“如果建造一艘全世界最強大的戰列艦，是不是就可以稱霸天下了？”
“你這個說法比較籠統。什麽叫做全世界最強大的戰列艦？戰列艦有很多指標參數的。比如說排水量、主炮口徑、裝甲防護、航速等等。”
“如果都是最大的呢？”
“不可能。沒有戰列艦可以做到麵麵俱到的。除非它的噸位超級龐大。”
“七萬噸，有沒有可能？”
“不可能。”
金步凡搖頭。
張庸注意到，麥克法蘭眼神也有閃爍。
暗暗好奇。這個家夥，難道對戰列艦也有了解？他不是推銷輕武器的嗎？莫非還想推銷戰列艦？
說笑。
就算是他想賣，也沒有人買得起。
無論是建造戰列艦，還是日常的使用，戰列艦都是巨大的吞金獸。每分鍾都在消耗巨額的金錢。
“為什麽？”
“沒有任何的戰列艦，排水量超過五萬噸。”
“是嗎？”
“張組長，伱為什麽會有如此古怪的想法？”
“我是抓日諜的時候。有日諜透露。說日本人正在執行一個什麽宙斯計劃，準備建造世界上最強大的戰列艦，排水量超過七萬噸……”
“不可能。那個日諜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我也覺得。”
“如果真的有這個計劃，也是高度機密。一般的日諜怎麽可能知道？”
“我當時也這麽想。但是那個日諜說，他們國內226事件以後，有一些人受到了非常嚴重的傷害。還是一些大人物。導致他們對這個國家非常失望。於是將計劃泄露出來了。想賣一筆錢，然後遠走高飛。”
“是嗎？”
“應該也是胡扯。”
張庸悻悻的迴答。然後結束這個話題。
點到即止。
剩下的時間，就讓這個宙斯計劃慢慢發酵吧。
為了增加可信度，他在剛才的說法裏麵特別提到了226事件的影響。
還特別指出，是大人物泄露的。
或許，這個說法，能夠讓金步凡相信。然後報告上去。
在這次226事件中，日寇海軍高層，的確受到巨大的傷害。有人想要出賣情報，也不奇怪。
“我們走吧！”
“你先走。”
“好。”
章平告辭離開。
和麥克法蘭的談判，是私底下的。
雙方沒有達成基本的意向。這就意味著，購入加蘭德半自動是不可能了。
至少，在空籌部官方這邊，是不可能了。除非是麥克法蘭做出重大讓步。
然而，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一千支加蘭德半自動，數量的確太少。從遙遠的大洋彼岸運來，不劃算。純商業角度，至少也要五千支以上。
一百萬發子彈也是太少。至少一千萬發。即使這個數量，也不夠一船。
春田兵工廠希望，能夠湊滿一船。
“你的建議很好。我會轉達的。”麥克法蘭對張庸說道。
“謝謝。”張庸點點頭。沒放在心上。
美國佬就是隨便說說。
這種事，能轉達才怪。
他都不知道什麽時候迴國。等他迴國，黃花菜都涼了。
何況，這是來自一個東方人，黃種人，亞洲人的建議，春田兵工廠的那些大佬，又怎麽可能重視。
所以，說了也是白說。沒有人會在意。他張庸如果記掛此事，那才是有問題。這又不是他的專業。
他的專業依然是抓日諜。
正好，現在是晚上。日諜都窩在家裏，非常方便抓捕。
正好，自己帶著三個小隊。有足夠的力量。
此時不抓，更待何時？
當即帶著隊伍出發。
第一個鎖定的目標，是三百米外的一個紅點。
進入觀察距離以後，張庸舉起望遠鏡，發現對方隱藏在一座小洋樓裏麵。不知道具體的身份。也看不到人。
地圖顯示，有武器標誌。這就有點麻煩。萬一日諜帶著槍，容易駁火。
琢磨著如何將目標引誘出來，然後打悶棍……
忽然，地圖邊緣出現一個白點。有武器標誌，也有黃金標誌。
咦？
張庸眼神一亮。
這是送上門來的肥羊啊！比日諜容易對付多了。
有武器，有黃金，很有可能是孫鼎元身邊的人？
當即安排抓捕。
不用抓活的。直接打死就行。
當然，在打死之前，需要辨認一眼。以免殺錯了。
行動。
迂迴到目標的前麵。
選擇埋伏地點。然後舉起望遠鏡，等著目標出現。
兩分鍾以後，目標出現。
是一個鬼鬼祟祟的家夥，穿著厚厚的棉衣，帶著狗皮帽子。
張庸擺擺手。
眾人靜悄悄的從四麵靠近。
目標立刻感覺不對。下意識的拔槍。
結果……
“啪！”
“啪！”
步槍射擊。
目標仰麵倒下。一聲不吭。
春田m1903的殺傷力是非常大的。中彈即死。沒機會掙紮的。
白點消失。
張庸上前來。摸屍。
找到兩個小金條。還有一些銀票。
武器是一把駁殼槍。看樣子半新不舊的。感覺不像是孫鼎元的人？
如果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其他暫且不說，武器絕對是最好的。他們用的駁殼槍，質量都是極好的。但是眼前這個，駁殼槍的質量很一般，像是國產仿製的。細看膛線，也是比較粗糙的。
國產仿製的武器，最大的技術難度，就是膛線。因為鋼材質量不行，拉出來的膛線粗糙，容易磨損。導致精度和耐久度都大打折扣。老套筒和漢陽造，都有這樣的問題。膛線很容易磨平。
而進口的莫辛納甘，哪怕是用十幾年，膛線都還是比較清晰的。要說哪種步槍最耐操，非莫辛納甘不可。精度又高。後來的波波沙衝鋒槍，直接用莫辛納甘的槍管，從中截斷，一根變兩根。所以，波波沙衝鋒槍的槍管，也是非常耐操的。精度也是極高的。指哪打哪。
收迴思緒。
叫人將屍體處理了。
不是孫鼎元的人，那會是什麽人呢？
忽然，又有一個白點進入地圖邊緣。也帶著黃金標誌和武器標誌。
哦豁？這算是小怪刷新嗎？源源不斷？
立刻安排埋伏。
隨後，又有兩個同樣的目標出現。
都有武器標誌。
都有黃金標誌。
而且，三個目標，顯然是成小組的。
提高警惕。
這三個人，可能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不容易對付。
打悶棍什麽的，太危險。張庸不敢亂來。萬一悶棍沒打成，自己反而挨一槍，那就悲劇。
大部分悍匪用的都是駁殼槍。一槍就沒救。
尋找地方，安排埋伏。
等目標進入觀察距離，張庸舉起望遠鏡。
果然，看到第一個目標。外表很一般。但是一眼就能判斷出，此人絕對是悍匪。
從他走路的動作，還有觀察四周的眼神，就知道是老手。
他經常走著走著，忽然間停下來，然後仔細聆聽。周圍稍微有點風吹草動，估計都會引起他的反應。
此時此刻，淒風冷雨，夜間。基本上所有的居民都窩在家裏。如果附近有人走動，的確會非常明顯。
幸好，張庸距離目標很遠。直線超過150米了。
在這個距離上，隻能用步槍。
近戰有危險。
還是遠程吧。
反正不要活的。隨便怎麽打死都行。
安排伏擊。
“啪！”
一槍過去。
目標身子一頓。跟著萎靡倒下。
白點消失。
一槍致命。
其他兩個目標急忙躲避起來。
他們沒有跑。因為無法分辨周圍到底還有沒有埋伏。需要仔細觀察。
“走！”
張庸帶著步槍手，迅速繞到目標附近。
他需要尋找可以射擊的角度。哪怕是一條縫隙即可。
果然，看到第二個目標。
“啪！”
又是一槍。
目標倒下。白點消失。
好。槍法不錯。
還有第三個目標。他還在原地。
估計他無法判斷周圍是什麽情況，於是以靜製動。
“啪！”
第三槍響起。
目標身體一歪。撲倒在地上。
搞定。
張庸鬆了一口氣。
三個悍匪，全部都被步槍射殺。
事實證明，在能夠觀察目標的情況下，步槍真是擊斃利器。
隻要槍法過硬，絕對是一槍一個。
迅速上前。開始摸屍。
果然，摸到一根大金條。還有上千大洋的銀票。
實錘了。就是孫鼎元身邊的悍匪。
他們使用的駁殼槍質量都是極好的。都是清一色的鏡麵匣子。
可惜，始終沒有孫鼎元的蹤影。
人被打死了，也沒辦法審問情報。難道要抓活的？
但是，最終，張庸還是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抓活的不是不行。但是比較危險。
萬一目標反抗，肯定會出現人員傷亡。
他現在的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差，明知道敵人有武器還要求活捉，的確做不到。
繼續尋找目標。
迴到剛才第一個紅點那裏。
非常意外的發現，這個紅點，居然從家裏出來了。
可能是受到附近槍聲的影響，這個日諜做出了錯誤的判斷。他單獨出來。沒有攜帶武器。武器還在家裏。
機會來了。
張庸立刻安排抓捕。
先等目標距離家裏遠一點，才包圍上去。
隻要目標身上沒有武器，其他都能忽略。
沒說的，一擁而上。
“做什麽？”
“做什麽？”
日諜又急又怒。驚惶的吼叫著。
他拚命的反抗，卻沒什麽用。他沒有武器。自然不是一群人的對手。很快就被捆綁起來。然後嘴巴也被破布塞住。
張庸不管他。進入家裏搜查。找到一把勃朗寧手槍。還有兩個香瓜手雷。然後在一個暗格裏麵，發現了一部電台。
咦？
電台？好久不見了。
最近都忙著挖錢。反而是忽略找電台了。
嗯，一個有電台的日諜……
有點價值了。
繼續尋找。但是沒有發現密碼本。
看來，這個日諜是單純保管電台的。發報的可能另有其人。密碼本在其他人身上。
可能很多人都會感覺奇怪。為什麽電台一定會搭配密碼本。為什麽報務員無法記住全部的密碼。其實，和諜戰劇裏麵稍微有所不同。密碼本是很多種的。有不同的級別。人腦是無法全部記住的。
之前娜塔莎就說過，光是她自己掌握的密碼，就有三十多套。腦海能記住的，隻有最高級的緊急聯絡密碼。其他的，都是需要對照密碼本才能翻譯出來。
所以，肯定有其他的日諜掌握著密碼本……
正要審問，忽然又發現，又有一個紅點出現。
紅點是從西南方過來的。速度很快，走走停停。顯然是在觀察四周。不知道他是否聽到槍響。
如果聽到槍響，還跑過來，那就是找死。
沒說的，安排抓捕。
正要行動，忽然，又有一個黃點進入地圖邊緣。
黃點嗎？
張庸不由得有些好奇。
這又是哪位？
因為黃點無法標記，所以，張庸真的不清楚對方是誰。
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張庸逐漸發現，對方好像是朝著這邊來的。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推測是後者。應該是巧合。地下黨不可能知道自己在這裏執行任務。
換誰都不知道。
完全是他張庸臨時起意的。誰也沒有告知。
默默觀察。
發現黃點和紅點，居然對向而行。兩人很有可能相遇。
這……
真是巧合啊！
一個地下黨，一個日諜，無意中相遇嗎？
繼續觀察。
舉起望遠鏡。黃點出現在視野裏。
居然就是那個漁夫。
沒錯，是他。
沒想到，他居然會出現在這裏。
巧合。
絕對是。
但是，來的正好。
漁夫和日諜，剛好在街道上相遇。
“抓人！”
張庸揮揮手。
所有人立刻撲上去。
“別動！”
“別動！”
大聲吆喝著。
漁夫眼神一閃，然後不動。
但是那個紅點，卻是反應賊快，身手就去抓漁夫。
咦？
要抓人質？
張庸嗬嗬了。挺好的。
不假思索的舉槍射擊。
此時此刻，日諜是背對著張庸的。他前麵就是漁夫。
張庸開槍，肯定會先打中日諜。除非是子彈穿透日諜。否則，是打不到漁夫的。他選擇這個角度，就是為了開槍。
“砰！”
“砰！”
連續開槍射擊。
果然，子彈打中了日諜。漁夫安然無恙。
中彈以後的日諜，沒有抓到漁夫，自己已經是軟綿綿的倒下。卻拚命的掙紮。
原來，張庸瞄準的是日諜的後心。但是沒打中。都打腿上了。也算歪打正著。
“不許動！”
“不許動！”
眾人一擁而上。將日諜和漁夫一起控製。
漁夫沒有反抗。任憑捆綁。
張庸上來，揮揮手，“不關他的事。放他走。”
眾人於是將漁夫放開。
漁夫疑惑的看著張庸。
“我們是複興社特務處的。我們在抓日諜。”張庸隨口說道，“你沒事的大晚上跑這裏來做什麽？”
“我是來給別人送魚的。”漁夫有點緊張的迴答。
“送哪裏？”
“前麵。石頭巷……”
“還有多少魚？給我看看。”
張庸湊過來。
漁夫急忙將魚簍打開。
張庸探頭看了看。嗬嗬。還別說，裏麵好幾條大魚。
厲害了。看來是有真功夫的。真的能捕魚。看他的樣子，也的確像是漁夫，可能常年在錢塘江上生活。
“這是什麽魚？”
“江團。”
“什麽？”
“長吻鮠。又叫長尾鮠。”
“是嗎？”
張庸表示隱約有印象。但是不多。
前世的他，是普通人。家在嶺南。對蘇浙美食了解的確不多。
“我要了。”
“長官……”
“給你錢！”
張庸隨手抓出一把銀票給對方。
有那麽五六張。每張麵值都是100銀元。嗬嗬。這也算是援共吧。
克公，你都要記在賬上啊。嘿嘿……
一瞪眼：
“滾！”
“別礙事！”
那麽，問題來了，
要這麽才能將電台交到紅黨的手裏呢？
紅黨很缺電台。這是肯定的。他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搞電台。為此往往付出沉重的代價。
而他張庸的手裏，正好有電台。
之前繳獲的電台幾乎沒什麽用。
問題是，如何給？
把漁夫叫過來，將電台塞到他懷裏，然後說，呶，這是我支援你們紅黨的……
估計會被當做瘋子。還會連累對方。
得想個辦法……
買賣？黑市交易？
將電台放入黑市，然後用錢買迴來……
自己給紅黨銀票。紅黨用銀票買迴……
“長官……”
漁夫看著手裏的銀票，躊躇。
感覺好多。幾百銀元啊！眼前這個家夥到底是誰？幾條魚價值最多兩個大洋……
古怪。
“怎麽？還嫌少？趕緊滾！”張庸將對方推走。
別磨蹭。趕緊拿走。
我抓日諜大把油水。
“謝謝長官……”
“謝謝長官……”
漁夫迷惑的拿著銀票，快步離開。
轉過一個牆角以後，悄悄放慢腳步，細心的聆聽背後。沒發現動靜。
顯然，這不是對方的放長線釣大魚之計。
真是奇怪了。那個家夥到底是做什麽的？
隻聽說強買強賣，甚至強搶的。沒聽說強行往別人懷裏塞銀票的。
舉起手裏的銀票，借助微弱的光線看了看，確信沒錯的。的確是貨真價實的銀票。但是需要到上海才能取。因為是花旗銀行的。而杭州沒有花旗銀行。
“他到底是誰呢？”
漁夫帶著滿腹的疑惑，靜悄悄的走了。
這邊，張庸將新抓到的日諜，還有之前的日諜，都推搡到了一起。讓兩人見麵。
兩個日諜都是絕望的看著對方。沉默不語。
然後，張庸下令將兩人分開。這是最基本的審訊策略。
首先審問被打傷的日諜。
“姓名。”
“什麽時候開始潛伏的？”
“你的任務是什麽？”
“你和他是什麽關係？伱來找他做什麽？”
“他叫什麽名字？”
“密碼本在什麽地方？在誰的手裏？”
連串的問題。
都沒有答案。
這個受傷的日諜沉吟不語。
他雖然是被打中腿部。但是血流不止。他覺得自己會死了。
既然都是要死的。那肯定不會招供。
張庸於是下令用刑。
既然都是要死的，那就上大刑吧。
讓他臨死之前，好好的享受一下生活。也算是不枉此生。
於是……
日諜招供了。
“我，我，密碼本在我家……”
“你家在什麽地方？”
“天光墟29號……”
“天光墟是哪裏？”
“我，我，我帶你們去……”
“好！”
張庸當即帶著兩個小隊前往天光墟。
留下一個小隊在附近蹲守，看看還有沒有什麽可疑的人員靠近。
萬一有什麽意外收獲呢？嗬嗬。
靠近天光墟。
這時候，已經是淩晨。
溫度很低。感覺隻有零度。天光墟非常冷清。
但是，這裏似乎有燈光照明。雖然是淩晨，能見度似乎也是不錯的。好像是為開市做準備。
天光墟，顧名思義，就是天光以後就結束的墟市。所以，往往是在淩晨三四點就開始交易。
看看手表，還不到淩晨一點。居然就有燈光了？
張庸忽然感覺不對。
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帶著武器標誌。
咦？
日諜？還有武器？
不由自主的提高警惕。躲藏在牆壁背後。
靜悄悄的研判地圖。
然後，他意外的發現，日諜所在的位置，正好可以遠距離的觀察到天光墟。中間幾乎沒有任何阻擋。
完蛋……
很有可能又是日寇的狙擊手。
如果自己出現在天光墟，很有可能落入日寇的射擊陷阱。
天光墟的燈光，正好將他照亮。
日寇在暗，他在明。很容易就被狙擊的。
皺眉。
日諜將自己引誘到天光墟，難道是要狙殺自己？
話說，這一招，的確是挺毒辣的。用密碼本作為誘餌。他張庸肯定會上當。肯定會親自到來。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
隻要日寇狙擊手扣動扳機，他張庸就有可能喪命。
默默的測量，從天光墟到日寇狙擊手位置，直線距離，隻有350米左右。這是相當理想的狙擊距離。
借助瞄準鏡的幫助，隨便一個神槍手，都能夠在350米距離上擊斃目標。
甚至，有瞄準鏡幫助，他張庸說不定也可以。
幸好有地圖提醒。否則，他張庸真的會完蛋。
現在……
當然不會傻乎乎的去天光墟。
日寇狙擊手才是他的目標。密碼本可以不要。但是日寇狙擊手必須幹掉。
“鷓鴣。”
“到。”
“跟我走。”
“是。”
張庸決定帶著神槍手鷓鴣行動。
其他人，繼續押送著日諜前往天光墟26號。讓日寇狙擊手誤以為自己就在其中。
正好，有毛毛細雨。張庸讓人找來雨傘。打得低低的。正好遮著臉。距離遠的話根本分不清目標。
隻要日寇狙擊手沒有發現他張庸離隊了，就是對方的死期。
簡單安排妥當。張庸就帶著鷓鴣出發了。
鷓鴣當然是外號。原來也是十九路軍的。老兵。槍法不錯。
之前繳獲到配套莫辛納甘步槍使用的瞄準鏡。張庸立刻派人找來一把莫辛納甘步槍。
莫辛納甘步槍在華夏境內的存量非常大，到處都有。很容易就能找到。將瞄準鏡裝上去，就是很不錯的狙擊步槍。它本身的精度就是很高的。即使有些年頭了，依然好用。600米距離不敢保證。400米內，絕對指哪打哪。
靜悄悄前進。
日諜沒動靜。
它應該想不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當張庸終於找到觀察角度，發現對方趴在一個三層小樓的屋頂上。
目標很清晰。
能看到人。也能看到槍。
可是，看清楚日諜手裏的步槍時，張庸皺眉了。
他看到的，也是一支莫辛納甘步槍。不是日寇製式的三八大蓋。迷惑了。這又是一個新的狙擊手？
最開始遭遇到的那個日諜狙擊手。絕對是使用三八大蓋的。
難道換裝了？換武器了？
擦，有武器就是牛。各種武器輪番用。
給鷓鴣指示目標。
距離恰好也是350米左右。
嗬嗬，這是真正的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鷓鴣打手勢，表示看到。
張庸點點頭。
瞄準了就射擊。打完就躲。
“啪！”
槍響了。
槍聲清脆利索。
宛若水珠落地。
張庸立刻趴下。以防止日寇狙擊手反擊。
鷓鴣也是跟著趴下。
結果……
沒有反擊。
地圖顯示，紅點消失了。
哦，一槍幹掉了。
沒啥難度。
畢竟是靜止的目標，距離也近。
如果有瞄準鏡的幫助，在350米距離上都打不中，愧對神槍手稱號。
張庸查看四周。沒有發現異常。迅速過去。
檢查現場。發現的確是一把莫辛納甘步槍。質量很好。瞄準鏡也比較新。
好。又收集到一點裝備了。
現在，張庸有兩把莫辛納甘狙擊步槍了。加上之前的一把春田m1903，有三支狙擊步槍了。
這算是他的家底。處座也搶不走。
他現在帶領的隊伍，屬於空軍參謀部情報三處所有。和複興社特務處已經劃清界限。哪怕秦立山等人是從複興社特務處出來的，處座也不可能將他們調走了。除非是處座想要和空軍交惡。不想和那位夫人搞好關係。
相信處座絕對不會。
因為，他剛剛被委座敲打過。正在努力鑽研《曾文正公全集》。應該會受益良多……
收隊。
迴去天光墟。
秦海等人已經找到目的地。
在日諜的指引下，的確找到了一本密碼本。
可惜，張庸看不懂。他對密碼沒什麽研究。
但是沒關係，有一個可能看得懂的人。那就是娜塔莎。她可是專業人士。也是工作狂。
於是帶隊返迴。
無意中，居然遇到楊麗初。
楊麗初也不知道在做什麽，大半夜的還不睡。
似乎是一個人在外麵徘徊。
看到張庸迴來，楊麗初似乎是若無其事的問道：“嗬嗬，大忙人，難得迴來，又有什麽新發現？”
“沒什麽。搞到一本密碼本。準備交給娜塔莎研究。”張庸誠實迴答。
“好啊。你直接去她房間。”楊麗初說道。
張庸感覺她有點怪。
卻又無法準確描述她有什麽奇怪。
楊麗初說完，就自顧自的走了。連告辭都不說一聲。還跑得飛快。
張庸於是直接來敲娜塔莎的房門。
反正對方是個工作狂，不需要休息的。既然她都可以隨時來打擾他，他為什麽不行呢？
“砰砰砰！”
“砰砰砰！”
用力拍門。故意的。
就是要將娜塔莎叫醒。然後吵死她。
果然，娜塔莎出來開門了。穿著厚厚的睡袍。唔，她居然還有睡袍？
這是妥妥的資本主義啊。不得了……
正要說話，感覺娜塔莎眼睛有點泛紅。有些奇怪。
如果是中國姑娘，張庸肯定會以為對方是悄悄的哭過。還哭得挺傷心那種。
可是，她是娜塔莎啊。是蘇聯姑娘。她是不會哭的。她隻有工作。沒有感情。既然沒有感情，何來的哭泣？
所以，她一定是生病了。紅眼病。又或者是太累了。熬紅了眼睛。
忽然間，又聞到強烈的酒味。
奇怪……
不得了……
工作狂居然喝酒了？
好像還是烈酒？
暈，她居然也能喝酒？不愧戰鬥民族……
“娜塔莎，我拿到一本密碼本。日本人的。”張庸開門見山，“現在交給你。”
“給我吧。”娜塔莎伸手接過來。忽然看著張庸。
張庸發現她的眼神怪怪的。
什麽情況？
怎麽感覺……
忽然，娜塔莎伸手，將他用力的抱住。
然後，將他拉入房間……
張庸：？？？
我是誰？
我在哪？
我要做什麽？
……
“別……”
“不許說話。”
……
早上，張庸起來。好像做賊似的，溜出娜塔莎的房間。
懊惱。發現自己之前完全猜想錯了。她原來也是女人啊。還是非常強勢的女人。將他整治的服服帖帖的。
失敗……
看走眼了。
沒想到，她才是真正的禍害。
可憐自己這樣的優秀青年……
忽然看到楊麗初。
得，真是冤家路窄。被逮個正著。
哪怕是張庸的臉皮再厚，也是情不自禁的臉紅。最終決定老實認錯。
老祖宗教導，錯了就要認。
誰知道，楊麗初看到他，臉色也是怪怪的。
“你要罵就罵吧……”
“你將娜塔莎帶走。找地方藏起來。”
“做什麽？”
“她國內有人來，要將她帶迴去。情況不太對。”
“啊？”
“我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迴去的人，都下落不明了。”
“啊？”
“安德洛夫總教官迴國以後，我們就再也聯係不上了。”
“啊？”
張庸木然片刻，然後想到一些可怕的事。
現在是1936年，那邊……
難怪娜塔莎的反應如此奇怪。昨晚她好像還是第一次……
“那……”
“偽造她已經死亡的現場。”
“能行嗎？”
“其他人不行。但是你可以。如果有人問起，你就一口咬定，人是你親手打死的，屍體也扔錢塘江了。不知去向。”
“好。”
張庸答應了。
這件事，他確實不能推辭。
如果讓她迴去，估計不是下落不明。是那啥。這兩三年，是那邊鬧得最厲害的時候。
沉吟片刻，當即黑著臉，朝秦立山招招手。
簡單吩咐。
然後行動。
一腳將娜塔莎的房門踢開，厲聲喝道：“娜塔莎，你這個奸細，你暴露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