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個人，八支槍……
張庸暗暗皺眉。打不過。怎麽辦？
搜索枯腸。
冥思苦想。
沒有想到好的辦法。
目標如此警惕。悍然動手，絕對不是上策。
硬來的話，自己這邊肯定也得掛幾個。不劃算。李雲龍說過，仗沒有這樣打的。
隻有等。
等對方放鬆警惕。
可是，對方提著保險箱，是要送去哪裏？
這夥人的落腳點是在哪裏？
或許等他們住下來以後，才有機會？
琢磨著……
忽然覺得不對。
又有一群武器標誌進入地圖邊緣。
看樣子也是開車。也是兩輛車。八個人。每個人都有槍。速度極快。
揮揮手。讓所有人繼續隱蔽。
等著。
後來的八個槍手，似乎也是衝著花旗銀行來的。
最好是來搶劫的。那就完美了。
隻可惜，似乎不像。
兩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望遠鏡視線裏。
也是雪佛蘭牌子的。這年代最常見的品牌。但也不是一般人坐得起的。
能夠擁有小轎車的，背後肯定都是大勢力。
看到後來者來到花旗銀行門口。停車。下車。然後和汪繼昌的手下打招唿。
距離太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是，顯然不是來搶劫的。他們顯然認識。兩撥人好像是在交接什麽。隨即，後來那一撥人也進去了花旗銀行。過了一段時間，也抬著一個沉甸甸的保險箱出來。
張庸：？？？
什麽情況？
後來者是要做什麽？
難道是要交換保險箱？沒理由啊！
如果裏麵都是金條什麽的，需要交換嗎？用金條換金條？
沒有這麽無聊的操作。
越發好奇。
越是看不懂，越是好奇。
雖然明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但就是沒忍住。
同時腦海裏異想天開——
如果是兩箱金條呢？
如果是兩箱金條呢？
不得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立刻像魔咒一樣糾纏著張庸，讓他無法放棄。
理智告訴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麽貪財，遲早會死在錢財上。又那麽好色，遲早也會被女色害死。
哦，沒事。他還膽小怕死。沒有足夠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比如說現在，他就完全沒有動作。
對方兩撥人加起來，有十六個人。十六支槍。他才十個人，還得忽略掉沒有戰鬥力的自己。怎麽打得過？
下毒？
算了。都沒辦法近身。
胡思亂想。
但是沒有一個辦法是有效的。
隻能眼睜睜的兩撥人馬各自準備上車。準備離開。
沮喪……
驀然間，驚變突起。
看到第二撥人馬忽然拔槍，對著汪繼昌的手下射擊。
“砰！”
“砰！”
槍聲瞬間猶如爆豆。
瞬間，汪繼昌手下這邊，就有兩個人中槍倒下。
雖然其他人反應也很快。立刻掏槍還擊。但是，被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已經處在下風。
“啊？”
張庸震驚了。
驚呆了。
真的。
有足足三秒鍾，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開火了？
黑吃黑？
第二撥人馬想要幹掉汪繼昌的人？
什麽來頭？
是誰這麽彪悍？敢吃汪繼昌的貨？
想不明白。
下意識的躲藏在牆壁背後。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可不想做被誤傷的倒黴蛋。
作壁上觀才是王道。
最好雙方拚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
“砰！”
“砰！”
槍聲繼續爆裂。
雙方都在用手槍對射。雙方也隻有手槍。
不斷有人倒下。然後死亡。
因為有地圖顯示，所以，死亡判斷的很清楚。
原來是十六個白點，現在隻剩九個。說明有七個人已經被打死了。消失了。
而剩下的九個人，似乎也都有受傷。而且，也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片刻之後，地圖上就隻有五個白點了。說明又有四個被打死了。
“汗……”
“這……”
張庸難以置信。
有點小激動。但還是很謹慎。
感覺這潑天的富貴，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就落在了自己的麵前。
難道自己的運氣比許七安還好？
祈禱超靈？
祈禱兩撥人打起來，結果真的打起來？
哇塞……
還是不敢出頭。
還有五個人。還有五把槍。很危險的。
繼續監視。
又一個白點消失。還剩四個……
又又一個白點消失。還剩三個……
“砰！”
“砰！”
還有斷斷續續的槍響。
剩下的三個人還在繼續交火。也不知道是誰打誰。
又一個白點消失。剩下兩個……
又一個。剩一個。
又……
全部白點消失。
張庸：？？？
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感覺眼珠子都要鼓出來。真的雙方同歸於盡了？
哇塞……
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看到花旗銀行大門緊閉。顯然是怕有人衝進來。
裏麵的警衛也沒有出來。他們又不是傻。外麵交火呢。他們怎麽可能跑到外麵來？
噗噗噗……
噗噗噗……
驀然間，感覺心跳的厲害。
十六個人啊，就這樣火拚，全部死了。妥妥的同歸於盡。
現在，屍橫遍野。手槍灑落一地。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兩個沉甸甸的保險箱，好像無主了……
無主了……
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槍一響，無關人等，早就跑得遠遠的。
深唿吸。
冷靜。
張庸緩緩的擺擺手。
豁出去了。
白撿的富貴，焉能放過？
帶人出去，收拾現場。武器什麽的都不要。車子也不要。死者也不動。
隻要兩個保險箱。
迅速將兩個保險箱搬出來，再搬上自己的車子上，然後走人。
去哪裏？
當然是去尹公館。就是尹泰錫的那座豪華別墅。
順利到達。
立刻將兩個保險箱搬下來。
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殺人啊。我沒有搶劫哦。我隻是路過。白撿的。
所以……
誰來都不好使。
天王老子出麵，這兩個保險箱，也是我張庸的！
“嘭！”
“嘭！”
將其中一個保險砸開。
滿懷期待……
一整箱黃金哦！美滋滋的。
至少價值幾十萬大洋！今年的經費都不用發愁了。哈哈。
結果……
裏麵嘩啦啦的掉出一堆黑色的東西來。
張庸：？？？
完蛋。居然不是黃金？
這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拿起來。沉甸甸的。
幾乎和黃金一模一樣的重量。
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是什麽。
但是用保險箱裝著，好像應該挺值錢的……
“糟糕！”
張庸忽然反應過來。
完蛋！
是鎢！
自己手裏拿著的。是鎢塊！
有人用鎢塊假冒黃金！
他前世是理工男。知道鎢和金的密度幾乎相同。後世那麽先進的技術，都沒辦法在不破壞整體的情況下，將摻鎢的假黃金分辨出來。何況是這個年頭？
如果這個年代，有誰掌握了將鎢溶入到黃金裏麵的技術，那麽，製造出來大量黃金，絕對會一夜暴富。
一克黃金多少錢？一克鎢多少錢？
後世2023年，一克黃金400多，一克鎢兩毛錢，差價是2000倍！
“組長，這是……”
“這是鎢。”
“什麽？”
“一種大小、重量都和黃金一模一樣的東西。但是價值相差天與地。”
“啊？”
“我們被騙了。”
“啊……”
眾人麵麵相覷。
還以為真的有天上掉餡餅呢。沒想到……
可是，想不通啊！
既然是不值錢的東西，怎麽兩撥人就打起來了？
還都拚命的下死手。一個都不肯放過。結果雙方全部完蛋。他們廝殺的那麽兇殘，難道他們也不知道保險箱裏麵到底是什麽？為了一箱鎢塊拚命？
“嘭！”
“嘭！”
將第二個保險箱砸開。
結果，裏麵堆放的，也是一塊塊的鎢。黑乎乎的。
很重。
和黃金一模一樣。
就算是梅婉君來分辨，不開箱也分辨不出來。
疑惑。
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誰搞出來的兩箱鎢塊？假冒黃金？然後又火拚？
閑的這麽蛋疼？
還有，花旗銀行是怎麽迴事？不檢查的嗎？
保險箱裏麵存放的都是鎢塊，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哦，可能是客人自己存放的。銀行隻負責收錢。
“嘩啦啦……”
“嘩啦啦……”
悻悻的將鎢塊全部傾瀉出來。
忽然看到底下壓著一個賬本。黑色的封麵。上麵有交通銀行的印記。
張庸：？？？
隨即渾身一陣激靈。
咦？
黑賬本？
等等……
黑色的封麵。交通銀行……
難道……
這就是孔凡鬆要找的黑賬本？
唔，它居然在這裏？
居然被一堆鎢塊壓在最下麵？
迷糊。
疑惑。
實在搞不懂。這背後到底有什麽玄機。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鎢塊不值錢。黑賬本值錢。迅速的將黑賬本拿起來。收好。
這可是汪家都想要得到的東西。也是第一次感覺孔凡鬆很緊張。
之前，法幣印刷母版丟了，孔凡鬆都沒有那麽緊張。這充分說明，這個黑賬本裏麵，可能有什麽非常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旦讓汪家拿到，孔家可能會非常麻煩。
那麽，問題來了……
要現在就打電話給孔凡鬆嗎？
當然不。
先等等。
現在有非常多的問題，他需要捋一捋。
雖然智商需要充值。但是總得想一想。萬一靈光一閃，想到什麽頭緒呢？
兩箱鎢塊，假冒黃金……
一個黑賬本……
黑賬本是被日諜搶走的。
日諜將其放在保險箱裏麵。用鎢塊壓著。
然後汪繼昌的人來將其提走。
然後半路交接。
但是交接的雙方發生火拚。
前麵的事情，基本能捋順。唯獨火拚無法解釋。
好端端的，怎麽就火拚了？
等等……
忽然腦海靈光一閃。
真的是想到了什麽。
其實，事情可能沒有那麽複雜。可能隻是單純的滅口。
來拿黑賬本的人，可能是想要將汪繼昌的手下殺掉。然後將保險箱掉包……
對。掉包。鎢塊的存在。是為了單純掉包。
可是，另外一個保險箱也沒有黃金啊！掉包換到的也是鎢塊……
頭痛。
決定不再想。
否則，可能會神經衰弱的。
動腦，真的不是他的強項。
看看時間。
距離顧小如下班還早得很。想要辦她，還得耐心地等。
必須找點事做。
黑賬本是找到了。那麽……
忽然，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速度很快。
開車？
張庸頓時來勁了。
無論對方是誰，抓起來再說。
說不定誤打誤撞之下，可能會有其他的線索呢？
默默的判斷紅點的行動軌跡。發現對方是朝著福煦路去了。然後停在了福煦路的中間。
哦？這個日諜在這裏有住所？那就好辦。
“走！”
當即帶著隊伍。驅車前往福煦路。
一路上，不斷有巡捕經過。但是沒有檢查他們。這就是斯蒂龐克帶來的好處。
除非是非常有必要。否則，沒有人會檢查這樣的豪車。
誰都知道，能坐得起這個級別的豪車，都是非富即貴的。攔車可能會帶來麻煩。
不久，張庸來到福煦路。
這邊的環境很好。街道兩側，都是正宗的法國梧桐。
最開始，這邊是屬於法租界。後來才和英租界合並到一起。變成公共租界。法國人的審美比英國人強得多。
街道的兩側，都是各式各樣的小洋房。矮的兩層。高的六層。一般的都是兩三層。很高的都是公眾建築物。
默默來到日諜的身邊。發現門外沒有停著車。顯然是開進去了。
仔細觀察。發現日諜就在房內。
切換到3d地圖。發現日諜是在二樓。好像是臥室的位置？
咦？難道這個日諜是在睡覺？
現在是白天哦。
大白天的睡什麽覺！非奸即盜。
果然有問題。
抓他！
當即開始安排。
呂海等人都是麵麵相覷。都是感覺不可思議。
張庸到底是有什麽本事，能夠確定這棟小洋樓裏麵隻有一個日諜。而且沒有武器？
萬一不是日諜……
萬一不是一個……
萬一持有武器……
然而，他們都沒有問出來。
到底是不是真的，行動起來就知道。
翻牆。
開門。
然後迅速包抄。
裏麵的日諜非常警醒。立刻從後麵跳窗。
但是……
張庸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做。早就帶人在後麵守著。
當日諜從二樓跳下來，在地上翻滾著，然後站起來。他動作非常敏捷。靈活的好像是猴子一般。
然後……
發現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別動……”
張庸低聲吆喝。
結果，那個日諜居然十分爆裂。
幸好，呂海等人也不是吃醋的。
幾個人一擁而上，將目標死死的按住。日諜雖然靈活。但是力氣不足。最終被生擒。
正好，隨身空間提示多了一副手銬。張庸立刻拿出來。
好，這次來的及時。
看看這個日諜有沒有那麽厲害。是不是能掙脫手銬。
哢嚓！
將日諜銬住。
然後向後退……
日諜拚命掙紮，試圖掙脫手銬，卻徒勞無功。
他又急又怒，臉紅脖子粗的。
“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抓我！”
他憤怒的吼叫起來。
張庸不做聲。
喊吧。
繼續喊。
沒事。隨便喊。
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閉目養神。
想著晚上怎麽和顧小如深入交流。
果然……
日諜吼叫好一會兒，聲音逐漸弱了。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別人既然抓他，自然是有抓他的理由。
堵門。
包圍。
完全的操作。
就是衝著他來的。不可能搞錯。
對方不說話，讓他隨便喊叫，顯然是已經知道他做的一切。
無論他怎麽怒吼，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不叫了？”張庸睜眼。
“你是誰？”日諜還有一絲絲最後的希望。
“我叫張庸。”
“是伱……”
日諜的一顆心沉入穀底。
張庸就知道逮著大魚了。
知道自己名字的日諜，身份都不會太簡單。
如果是小兵小卒之類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張庸是哪個。一個個都頭鐵得很。
結果多半就是被張庸直接打死了。去了靖國神廁。
“看來，我們是熟人……”
“不是……”
“至少，你知道我的名字。不簡單啊！”
“聽說的，聽說的……”
“所以呢？”
“什麽？”
日諜裝傻。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不知道張庸已經知道多少。所以，說多錯多。
保持沉默，才是王道。
“你住這裏？”
“不是……”
“這棟房子不是你的？”
“不是……”
“那好。我問問。到底是誰的房子。說不定拔出蘿卜帶出泥……”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日諜急忙改口。
然後發現不對。
自己這麽說，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糟糕……
終究還是露餡了。
一旦張庸去追查這棟別墅的主人，肯定出事。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在這棟別墅裏麵被抓。按理說，他隱藏在這裏，應該是非常安全的。
安全到什麽程度呢？
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在這裏。
尤其是，他是剛剛迴來的。是非常秘密的迴來的。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張庸是怎麽摸上來的？
自己剛剛迴到。剛剛躺下。然後就被包圍了。這時機掌握的……
如果有人泄密。當然說得通。
可是，根本不可能有人泄密的啊！他可以斷定。
張庸眯細著眼睛，盯著日諜。
當我傻？哈哈。
轉身。
準備去打電話。
朱原不在這邊的租界。但是栗元青在啊！
張庸是決定粘上栗元青了。隻要是用得到的地方，他都不會客氣的。栗元青可是欠了他大人情的。
日諜欲言又止。
似乎想要說話。
張庸擺擺手，讓人將他嘴巴堵住。
別出聲。
現在老子不想聽伱聒噪。
打電話。
找栗元青。
栗元青好久才接電話。
“什麽事？”
“栗隊長似乎不想聽到我說話？”
“有事說事。我很忙。”
“幫我查一個地址。勞勃生路19號。登記人是誰。”
“賬麵上查不出來的。”
“那你幫我查背後的人。我需要確切的信息。”
“勞勃生路19號？”
“對。”
“確定？”
“確定。”
“那是張嘯林的房子。”
“哦？”
張庸神色一動。
然後明白。有些事情，已經形成閉環。
張嘯林投靠了日寇。利用日寇的支持壯大自己。然後，日寇利用他作為掩護。進行間諜活動。
栗元青明白無誤的告訴他，房子的登記人，不是張嘯林。但是，實際的擁有者就是張嘯林。所以，栗元青的位置很重要。租界裏麵的大部分信息，都能夠從他這裏得到。
“謝謝！”
“不用。”
栗元青幹淨利索的將電話掛了。生怕張庸還說其他什麽的。
張庸拿著話筒。嘴角微微上翹。
嗬嗬，以為這樣就能躲開我的襲擾了？天真！
我張庸還有一個外號，叫做牛皮糖！
什麽意思？就是非常粘人。
隻要是被我黏上的，無論是男是女，都跑不掉。
你看石秉道……
他可是紅黨那邊的大佬。一樣被我粘的死死的。
嘿嘿。
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的事，咱都敢敗！
迴來。
低頭。琢磨著日諜。
要不要……
“人是我殺的。”
“人是我殺的。”
忽然，日諜連續開口。聲音十分激動。
張庸抬頭。皺眉。疑惑。
什麽人？你殺了什麽人？
“淞滬警備司令部的人都是我殺的。”日諜重複強調。
張庸依然是狐疑的盯著對方。
你殺的？有證據嗎？別冒認。
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哪怕你是日諜。
當然，需要栽贓嫁禍的另說。
你……
一個人……
殺三十多個軍官……
坦白說，張庸不相信。
你又不是燕雙鷹。又不是那個蜘蛛臉日寇。
連宮本家的邊都沾不上。
從剛才抓捕的情況來看，這個日諜，確實有些本事。但是，也僅僅是局限於有一些。
和自己身邊的特工相比起來，日諜水平相差無幾。
單挑的話，都打不過呂海。
“我，我可以帶你去找屍體。”日諜頓了頓，又說道。
張庸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糾結……
這個該死的日諜。
明明不是你殺的人，還死都要冒認。
我信你個鬼！
我晚上還有事。不跟你聒噪。
“真的！”
“我可以給你全部的屍體。一個不剩。”
“如果少一個，你將我當場剁了。我也毫無怨言。”
日諜重複強調。
他的神態十分奇怪。仿佛生怕張庸不相信。
他說話也是十分古怪。似乎不聽控製似的。
張庸翻白眼。
狗日的，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如果你真的殺了三十多個國軍軍官，你還想活命？
就算我不當場剁你。警備司令部也會將你五馬分屍。或者是淩遲十萬八千刀。我一刀剁了你，是便宜你好吧！
問題是……
這家夥可能真的知道全部屍體的下落。
否則，他不敢咬的這麽死。
而且，張庸還想到了一點點。就是這個日諜試圖在掩飾什麽。
一定是有什麽比殺死國軍軍官更加重要的事。
否則，他不會用這個做擋箭牌。
擋箭牌有什麽用？
轉移注意力？當然不是。是拖延時間。
隻要張庸帶著這個日諜去找屍體，就有可能浪費很多的時間，然後……
就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
或者其他的日諜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手尾。甚至撤離。跑得遠遠的。
一個個都是人精啊。十分的狡猾。
糾結……
暫時忘記顧小如了。
現在的情況是，是繼續找屍體，還是繼續嚴刑逼供？
這個日諜的目的是在拖延時間。估計短時間內也拷打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他一定會硬撐的。
萬一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糾結……
腦細胞死了無數。
最終還是決定先做第一件事。其他的，隨緣。
“嘭！”
狠狠給了日諜一腳。
瑪德，這個混蛋，耽誤老子的好事！
老子還以為晚上可以……
“嘭！”
又踹一腳。
實在是太生氣了。好事都被攪和了。
日諜最可惡的地方，就是完全不顧別人的時間安排。再好的計劃都被打亂。
“嘭！”
“嘭！”
又踹兩腳。這才悻悻的去打電話。
尹公館是有電話的。一直都沒有停機。估計是電信局那邊完全不擔心話費的問題。
確實，隻要尹泰錫這個名字在，就不用擔心錢。
打去花旗銀行。找顧小如。
好一會兒，顧小如才來接電話。發現是張庸。
“我還沒下班呢。你別著急啊！”
“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有事。等不到你下班了。”
“可是，我現在也沒下班啊……”
“我是說，我下次再來找你……”
“可是，我想……”
顧小如聲音弱弱的，滿腹怨念。滿腹思念。
張庸：……
恨不得又踹日諜兩腳。
這個王八蛋！
遲早剁了他！
“就這樣。我有空再來找你。”
張庸狠心掛掉電話。
迴來。對著日諜猛踹。差點踹死這個家夥。
結果，這個日諜似乎是受虐狂。被連續踹了好幾腳以後，反而弱弱的開始招供。
“我還有一點點錢……”
“在什麽地方？”
“餐桌的暗格裏……”
“哦？”
張庸勉強抖擻精神。
好吧。沒有女色。那隻好用錢來彌補了。
去餐廳。
拿出榔頭。直接將餐桌砸碎了。
暴躁。
餐桌很厚。實木。不知道是什麽木。很結實。張庸砸了幾下，沒砸開。
換人。繼續砸。
“嘭嘭嘭……”
“嘭嘭嘭……”
一番天崩地裂的暴力過後，終於砸開。
果然，在餐桌的夾層裏麵，找到一遝銀票。不多。隻有三千銀元。都是豐匯銀行出的。
也好。蚊子肉也是肉。算是勉強彌補精神損失。
“那個……”
日諜滿臉的諂媚。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巴結張庸。
巴結的目的，就是讓張庸去尋找屍體。然後無暇他顧。
張庸：……
也罷。搞定一樁再一樁。
“在哪裏？”
“我帶你們去。”
“走！”
張庸押著日諜上車。
日諜開來的車也被開走了。從此以後這輛車就姓張了。
沒辦法，車輛武器什麽的，張庸舍不得掏錢買。隻能靠繳獲了。希望能一點一點的攢出一點家底來。
“在什麽地方？”
“缽蘭街。”
“這麽遠？”
“不遠。不遠。不遠……”
日諜滿臉堆笑。
白癡都看得出，他是在浪費時間。
故意選擇最遠的地方。路上需要一個小時。然後迴頭。又選最遠的地方。又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找一個地方，就得一個小時。
如果是多幾個地方，七八個小時就過去了。差不多也天黑了。
這不，午飯還沒吃。隻能隨便對付兩口。
吃飯的時候，順便給206後勤倉庫打電話。那邊電話已經裝好。
正好是石秉道接電話。於是讓他通知石虎帶著自己的小隊過來。
“到缽蘭街迴合。”
“知道了。”
石秉道迴答著。
張庸下意識的想要掛電話。忽然又問了一句。
“家裏沒什麽事吧？”
“有。”
“什麽事？
“我真的忙不過來。我沒有三頭六臂……”
“你要相信組織。”
“什麽？”
石秉道愣住。
然後，電話掛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可是……
張庸的話還嫋嫋在耳。
這個家夥說啥來著？相信組織？不是，他怎麽說的那麽溜？
呆滯……
錯覺……
“嘿嘿。”
張庸得意的笑了笑。
才剛剛說自己有個什麽外號來著？牛皮糖。
粘住了栗元青。
粘住了石秉道。
想跑？
嗬嗬。
我真的會找你們的上級告狀哦！
放下電話。
上車。
繼續前進。
離開租界。
一直向西。
終於，到達缽蘭街。
這邊有點陰森森的。整條街都是賣白事物品的。
如果不是帶著十個人，張庸是不敢跑來這邊的。到處都是紙紮的人像，非常嚇人。
“在哪裏？”
“跟我來。”
日諜非常諂媚的配合。
帶著張庸來到後麵的義莊。打開一個棺材。
張庸：……
完蛋。
居然是真的。
諜戰片變成驚悚片了。
棺材裏麵，真的有一個國軍軍官。
看起來有些驚悚。是人。又不是人。看起來怪怪的。
要命……
明白這件事不簡單。
殺人就殺人。但是還將人帶到這裏。非常詭異。
總感覺背後隱藏著什麽。
來不及多想。先打電話給警備司令部。找周洋。
“少龍，有消息了？”
“噩耗。”
“說吧。我知道他們都活不成了。”
“你來缽蘭街吧。又找到一個。多帶人。帶仵作。我總是感覺事情不太對。不知道日寇背後想要搞什麽。”
“明白。”
周洋掛掉了電話。
張庸轉頭看著日諜。日諜居然朝他笑。諂媚的笑。
皺眉。
努力思考。不得要領。
隻好作罷。
默默的等。
同時派人查看四周。看看有什麽線索。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是飛進來的。肯定是有人帶進來。又或者是抬進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是很麻煩的事。根本不可能完全還原真相。
一切隻能依靠口供。還有證物。誤差很大。
“組長！”
終於，石虎來了。
帶來了全部十九路軍的老戰士。
張庸讓石虎等人上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這是分筋錯骨手。”
“什麽？”
“分筋錯骨手。江湖人物常用的。”
“你確定？”
“確定，就是分筋錯骨手。”
石虎肯定的迴答。
張庸：？？？
毛病了。諜戰片變武俠片了。
居然連分筋錯骨手都出來了。
細問。
得知原來是一種刑罰。
就是用力氣將人的骨頭或者經絡錯位。造成極大的痛苦。
這是非常殘忍的逼供手法。但是懂的人並不多。因為還有其他更加簡單粗暴的逼供手法，完全沒必要學這個。
張庸頓時又不懂了。
難道日諜裏麵，還有人會這個什麽分筋錯骨手？
要不要這麽厲害……
還有，日諜到底是在逼問什麽？
之前發現的，也有被逼供的痕跡。現在也有。說明不是個例。
或許，殺人，隻是為了滅口。
逼供才是目的。
日諜可能是想要知道什麽秘密信息。
問題是……
一個中尉，或者上尉，能知道什麽？
之前周洋都說了，已經調查過，這些遇害的軍官，都是普通職位，是接觸不到機密的。
既然沒有機密，何必逼供？
想不通。
“滴滴！”
“滴滴！”
外麵有汽車喇叭聲。
是周洋來了。
他果然多帶了“億”點點人。
足足帶來了一個營！
周洋的臉色非常不好。
當推測變成事實，任誰的心情都不好。
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
仵作的檢查結果顯示，死者生前的確是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渾身骨頭幾乎都破碎了。所以，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詭異。
“周副官。這邊。”
“好。”
周洋跟著張庸來到旁邊。
張庸拿出上次周洋給自己的失蹤人員名單。
“真的沒有人掌握什麽秘密？”
“真的沒有。我又反複調查過了。他們的級別，還有崗位，不可能接觸到什麽秘密。”
“那就奇怪了……”
“日諜透露什麽信息了？”
“那家夥隻願意說埋屍的地點。”
“這混蛋……”
“要不。我將那個日諜交給你。你負責跟進？”
“不。我們那邊不安全。”
“好吧！”
張庸失望。
他剛才是在打如意算盤。
以為可以將剩下的事情推給周洋。然後自己去瀟灑。
結果被周洋一句話就拒絕了。
不安全。有內奸。這是很好的理由。
事實上，將日諜帶迴去警備司令部，說不定又死了。
那個該死的內奸……
搞得什麽事情都要他張庸來做。又不給加班費。憤怒。想罷工。
“我一直有個疑問……”
“你說。”
“為什麽不挖坑埋葬呢？為什麽一定要放外麵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
“唉……”
周洋也是無力感。
本來以為是單純的遇害。是日寇報複。
現在看來，疑團是越來越多。拷問。故意暴露。似乎要將他們指向某種詭異的答案。
“對了。我想去警署調幾個人。”
“伱去啊！”
“用侍從室的身份可以嗎？”
“不。最好是用特務處的身份。你用侍從室的身份會嚇到他們的。”
“行。那我去警署調幾個人。迴頭繼續跟進。”
“謝謝。有情況隨時通報。”
“好。”
張庸點點頭。
周洋就帶著人迴去了。
事實證明，人員失蹤案，已經變成兇殺案。
剩下的人，也已經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但是具體情況到底如何，還要張庸繼續跟進。
既然這件事，和日諜有關。也隻有張庸可以掌控了。
否則，就算是將日諜交給警備司令部。也是兩眼抹黑。對付日諜，他們完全不專業啊。
張庸又去找電話。
打迴去給石秉道。
開門見山，“我需要幾個警察署那邊的人。你有什麽好推薦？”
“你要什麽樣的人？”石秉道疲憊的迴答。
“有能力的。但是又受排擠的。”張庸直言不諱，“在警署裏麵混的不如意的。”
“那還是算了吧。”石秉道說道，“這些人，不會跟你的。”
“為什麽？我給錢的。”張庸悻悻。
感覺又被冒犯了。
自己好像也沒做啥錯事啊！
怎麽一直被人誤會？
“那你到警署去招吧。見錢眼開的大把。”
“你……”
張庸隻好掛掉電話。
看來，有能力的人是找不到了。算了。不要了。
反正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這天下又不是自己的。自己那麽拚命做什麽？
有多少精力就做多少的事。
比如說，現在是去找遇害者的屍體。那其他的事就少管。
今天能找到幾個是幾個。
找不到的明天繼續。明天忙不完，那就後天、大後天……
從現在到1945年9月2日，還有三千多天的時間。急啥。
“走！”
押著日諜繼續去找。
果然，日諜提供的第二個地址，也是很遠的。
開車也要一個小時。
作為遠東第一大城市，上海灘還是很大很大的。畢竟是有四百多萬人的大城市啊！
不著急。
慢慢來。
優哉遊哉的開車。
琢磨著躺平的感覺真好。或許晚上又可以去找顧小如了？
反正，晚上不是上班時間……
工作歸工作。
私人生活歸私人生活。
自己又不是勞模。犯不著和毛人鳳一起卷……
到達目的地。
居然是一個很大的倉庫。
圍牆很高。很堅固。和天津衛那個倉庫差不多。
雖然外觀已經非常陳舊。也沒有人駐守。但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倉庫的主人絕對不簡單。
嘿，日諜不懷好意啊！
居然將人埋在這裏。那是要引起內亂嗎？
找電話。
打給栗元青。問情況。
“你……”
“是我。又有一個地址問你。不是租界裏麵，是外麵。”
“租界外的我不知道。你別問。”
“哎，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嗎？我投訴你啊！我向工部局投訴你啊！”
“你！”
栗元青服了。
這個混蛋。還真是粘上就脫不開。
還投訴？
我怕你投訴？
好吧。是有點。怕這個家夥沒譜。
別人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但是張庸。真不好說。栗元青不敢冒險。
“地址。”
“靠青浦這邊。白山路31號。一個很大的倉庫。”
“是杜月笙的。”
“你確定嗎？”
“愛信不信！”
栗元青掛掉了電話。
生氣張庸質疑他的工作能力。他可是名副其實的活地圖。
不但是租界裏麵的所有房屋建築，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哪怕是租界外麵，主要的建築物，他都有印象。
“謝謝！”
張庸對著空話題說道。
無論栗元青有沒有聽到。他都表示謝意了。
下次還得找他。
有困難。找組織。雖然他不是組織的人。但是組織肯定不能見死不救啊！
紅色組織的宗旨是什麽？就是拯救百姓於水火啊！
他張庸就是陷入水深火熱當中的老百姓的一員啊！
嘿嘿。
抬頭。看著倉庫。
居然是杜月笙的倉庫？有點來頭啊！
日諜是怎麽放進來的？難道是裏外勾結？難道杜月笙的手下，也有漢奸？
倒也不奇怪。
這件事牽涉到了杜月笙，恐怕會有點複雜。
但是……
他張庸沒在怕的。
之前他都敢殺杜月笙的人。闖一個倉庫算什麽？
進去。
發現倉庫是空的。沒有存放任何物資。仿佛已經廢棄了。
難怪沒有人駐守。
敢情是沒有東西。
按照日諜指引。果然找到一個國軍中尉的屍體。
同樣是有被拷問的傷痕。非常明顯。沒有致命傷。都是複合傷。說明是被嚴酷的拷問致死的。
不得不再次疑惑。日諜到底是想要得知什麽信息？
總感覺很蹊蹺……
“嘭！”
一腳將日諜踹翻。
然後狠狠踏上兩腳。以發泄心頭的怒火。
不行了。
張庸有點受不了了。
日諜這麽兇殘。自己不迴敬一點顏色，那怎麽行？
馬叉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
抓人！
打人！
監控地圖。發現附近就有一個小紅點。
好，立刻帶人過去。準備將他抓起來。
看到目標。
發現是一個服裝店的老板。專門賣各種成衣。
在當時，成衣店也算是比較時髦的。尤其是女性的成衣店。非常受人歡迎。服裝也是以舶來品為主。
安排抓捕。
店內沒有武器標誌。說明沒有大的危險。
張庸率先走進去。
手裏揮舞著兩張美元。用來做掩護。
“老總……”
服裝店老板頓時滿臉堆笑的歡迎上來。
張庸將美元送到對方眼前。
“老總，您是要……”
“抓你！”
“什麽？”
服裝店老板愣住。
然後就被石虎等人按住了。動彈不得。
沒有攜帶麻繩。但是成衣店裏麵很多布條。於是用布條將他牢牢的捆綁起來。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日諜拚命的吼叫。
張庸好整以暇的走到櫃台後麵。坐下。拉抽屜。
發現裏麵沒什麽現錢。於是又將抽屜合上。然後默默的觀察四周。看看錢財到底藏在哪裏。
錢呢？我的錢呢？我的錢哪裏去了？
“你，你們……”
服裝店老板以為是遭遇搶劫了。
心頭一顆大石頓時落下。神色也是逐漸的迴複正常。
原來是搶劫啊。
還以為是暴露了呢。嚇得。
“自己說點什麽吧。”張庸意興闌珊。都不想說話。
沒錢沒動力。
有錢有動力。
抓這些沒有油水的日諜，確實是提不起勁。
幸好，抓這個日諜的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拷問對方。讓日諜也充分體會什麽叫做酷刑！什麽叫生不如死！
有多少個國軍軍官遇害來著？
三十多個？
那就抓三十多個日諜拷問。
一換一。公平。
“我，我，我願意給，願意給……”
“拿來。”
“在，在，門縫夾層裏。”
“門縫？”
張庸好奇。
還有人將錢藏在門縫裏的？
後來才發現，所謂的門縫，是指門框和牆壁之間的縫隙。
從裏麵摳摳搜搜的掏出來幾張銀票。都是100元麵值的。隻有四張。也就是400銀元。再也沒有其他了。
都是中國銀行的。這個銀行，現在好像是宋家在主管。對，宋家。
其實，宋家和孔家，都在所有的大銀行裏麵有股份。或多或少。所以，相互間關係非常密切。
將銀票拿迴去櫃台，排列整齊。依然坐著。眼勾勾的看著日諜。
日諜：？？？
什麽情況？
我已經給錢你們了。你們還不走？
不會是嫌錢少吧？
這幫混蛋！
我都給幫你們四百銀元了啊！
還不滿足……
低頭。
張庸也不說話。
既然日諜要拖延時間，他也樂得時間消磨。
渾渾噩噩又一天。晚上抱著顧小如好睡眠。
美哉……
20分鍾……
40分鍾……
安靜。
誰也不說話。
也沒有客人進來。一個個都繞路走。
這邊有人帶著槍，跑來是找死嗎？沒用眼力勁的人，在上海灘是活不下去的。早就被人滅了。
就連路過的巡警，遠遠的看了一下，也是識趣的離開了。
大白天敢做這種事。要麽是某個部門的。要麽就是某個幫派大佬的手下。他們都招惹不起。
“咳咳……”
日諜終於承受不住了。
他感覺，這樣耗下去，最終吃虧的還是他。
“後院，水缸下……”
“還有一點……”
日諜不得不再次開口。
破財消災。今天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將對方趕走了。
張庸沒動。
有人去後院。將水缸騰空。搬走。
這種房子，後院一般都有一個大水缸。裝滿水。用來預防失火。
如果發生火災。立刻從水缸裏麵舀水。將火災熄滅在萌芽狀態。
這也算是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吧。
搬開水缸以後，確實找到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也有一些銀票。
也是麵值100銀元的。五張。交通銀行。
張庸接過來。繼續在櫃台上麵一字排開。
打嗬欠。
現在是午後。感覺有點困了。
日諜：？？？
不是。你還不走？
你都給你們九百大洋了啊！你們不要太過分……
結果……
張庸忽然趴在櫃台上。開始睡覺。
唉，草率了。為什麽花旗銀行沒有午休時間。午休兩個小時也好啊。一個小時也行……
日諜：！@#￥%……
有點慌了。
感覺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打。不罵。也不催。就這樣和他慢慢的耗。他內心反而是越來越沒有底了。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到底要做什麽？
難道……
越想越心驚。
越想也是覺得一顆心往下沉。
完蛋……
難道是暴露了？
難道是有人出賣了自己，自己被盯上了？
“你是……”
“我叫張庸。”
“你……”
日諜的臉色頓時變了。
最可怕的猜想，終於是變成了現實。
張庸！
居然是他！他就是張庸！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他居然就是張庸！怎麽可能？這麽年輕！
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校門出來似的。居然就是讓所有日諜聞之色變的惡魔？怎麽看都不像啊！
可是……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對方就是張庸。張庸顯然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
換言之，就是他暴露了。
所以，他給再多的銀票都沒有用。別人要的又不是銀票……
他是張庸啊。怎麽可能會被銀票收買……
“阿嚏！”
“阿嚏！”
張庸忽然連續打噴嚏。
奇怪。
沒感冒啊！又是誰在背後詛咒自己？
皺眉。
算了。仇家太多。想不過來。
打噴嚏就打噴嚏吧。死不了人。前世的他就是有鼻炎的。經常打噴嚏。習慣了。
繼續打瞌睡。
不是裝的。是真的困了。
日諜都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想說話。就這樣磨著。
結果……
日諜漸漸的沉不住氣了。
他開始疑神疑鬼。疑慮張庸到底是什麽操作。為什麽會這樣無動於衷。
難道這個家夥是利用自己在拖延時間？
肯定是的。
張庸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不行。自己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必須將他的注意力拽迴來。
“你想要知道什麽？”日諜主動開口。
“我知道你是日諜。但是我不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麽。”張庸懶洋洋的迴應。
主打一個誠實。
就是這樣子的。
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日諜到底做過什麽。
然而……
日諜誤會了。
他覺得，張庸還是在拖延時間。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招供。
“你們那個法務部次長，是我們組織暗殺的。”日諜語出驚人。
他以為，張庸肯定會被驚到。
結果……
張庸還是沒啥反應。
聽到了。但是無動於衷。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為什麽？
他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了。
暫時忙不過來。
任務欄太長了。
有太多沒有完成的任務。早就麻木了。
日諜：……
@@#￥%……
嘿，你是什麽意思？
我都這麽主動了，你好歹迴應一下。
結果……
張庸開始打唿嚕。
他真的睡著了……
日諜：……
！@#￥%……
八嘎！
【未完待續】
張庸暗暗皺眉。打不過。怎麽辦？
搜索枯腸。
冥思苦想。
沒有想到好的辦法。
目標如此警惕。悍然動手，絕對不是上策。
硬來的話，自己這邊肯定也得掛幾個。不劃算。李雲龍說過，仗沒有這樣打的。
隻有等。
等對方放鬆警惕。
可是，對方提著保險箱，是要送去哪裏？
這夥人的落腳點是在哪裏？
或許等他們住下來以後，才有機會？
琢磨著……
忽然覺得不對。
又有一群武器標誌進入地圖邊緣。
看樣子也是開車。也是兩輛車。八個人。每個人都有槍。速度極快。
揮揮手。讓所有人繼續隱蔽。
等著。
後來的八個槍手，似乎也是衝著花旗銀行來的。
最好是來搶劫的。那就完美了。
隻可惜，似乎不像。
兩輛黑色的轎車出現在望遠鏡視線裏。
也是雪佛蘭牌子的。這年代最常見的品牌。但也不是一般人坐得起的。
能夠擁有小轎車的，背後肯定都是大勢力。
看到後來者來到花旗銀行門口。停車。下車。然後和汪繼昌的手下打招唿。
距離太遠。聽不見他們說什麽。但是，顯然不是來搶劫的。他們顯然認識。兩撥人好像是在交接什麽。隨即，後來那一撥人也進去了花旗銀行。過了一段時間，也抬著一個沉甸甸的保險箱出來。
張庸：？？？
什麽情況？
後來者是要做什麽？
難道是要交換保險箱？沒理由啊！
如果裏麵都是金條什麽的，需要交換嗎？用金條換金條？
沒有這麽無聊的操作。
越發好奇。
越是看不懂，越是好奇。
雖然明知道好奇心會害死貓。但就是沒忍住。
同時腦海裏異想天開——
如果是兩箱金條呢？
如果是兩箱金條呢？
不得了。
這個可怕的念頭立刻像魔咒一樣糾纏著張庸，讓他無法放棄。
理智告訴他，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他這麽貪財，遲早會死在錢財上。又那麽好色，遲早也會被女色害死。
哦，沒事。他還膽小怕死。沒有足夠的把握，是絕對不會動手的。
比如說現在，他就完全沒有動作。
對方兩撥人加起來，有十六個人。十六支槍。他才十個人，還得忽略掉沒有戰鬥力的自己。怎麽打得過？
下毒？
算了。都沒辦法近身。
胡思亂想。
但是沒有一個辦法是有效的。
隻能眼睜睜的兩撥人馬各自準備上車。準備離開。
沮喪……
驀然間，驚變突起。
看到第二撥人馬忽然拔槍，對著汪繼昌的手下射擊。
“砰！”
“砰！”
槍聲瞬間猶如爆豆。
瞬間，汪繼昌手下這邊，就有兩個人中槍倒下。
雖然其他人反應也很快。立刻掏槍還擊。但是，被對方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已經處在下風。
“啊？”
張庸震驚了。
驚呆了。
真的。
有足足三秒鍾，他都沒有反應過來。
開火了？
黑吃黑？
第二撥人馬想要幹掉汪繼昌的人？
什麽來頭？
是誰這麽彪悍？敢吃汪繼昌的貨？
想不明白。
下意識的躲藏在牆壁背後。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他可不想做被誤傷的倒黴蛋。
作壁上觀才是王道。
最好雙方拚個你死我活，同歸於盡……
“砰！”
“砰！”
槍聲繼續爆裂。
雙方都在用手槍對射。雙方也隻有手槍。
不斷有人倒下。然後死亡。
因為有地圖顯示，所以，死亡判斷的很清楚。
原來是十六個白點，現在隻剩九個。說明有七個人已經被打死了。消失了。
而剩下的九個人，似乎也都有受傷。而且，也在一個接一個的消失。片刻之後，地圖上就隻有五個白點了。說明又有四個被打死了。
“汗……”
“這……”
張庸難以置信。
有點小激動。但還是很謹慎。
感覺這潑天的富貴，不知道怎麽的，居然就落在了自己的麵前。
難道自己的運氣比許七安還好？
祈禱超靈？
祈禱兩撥人打起來，結果真的打起來？
哇塞……
還是不敢出頭。
還有五個人。還有五把槍。很危險的。
繼續監視。
又一個白點消失。還剩四個……
又又一個白點消失。還剩三個……
“砰！”
“砰！”
還有斷斷續續的槍響。
剩下的三個人還在繼續交火。也不知道是誰打誰。
又一個白點消失。剩下兩個……
又一個。剩一個。
又……
全部白點消失。
張庸：？？？
小心翼翼的探出頭來。
感覺眼珠子都要鼓出來。真的雙方同歸於盡了？
哇塞……
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看到花旗銀行大門緊閉。顯然是怕有人衝進來。
裏麵的警衛也沒有出來。他們又不是傻。外麵交火呢。他們怎麽可能跑到外麵來？
噗噗噗……
噗噗噗……
驀然間，感覺心跳的厲害。
十六個人啊，就這樣火拚，全部死了。妥妥的同歸於盡。
現在，屍橫遍野。手槍灑落一地。
然而，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那兩個沉甸甸的保險箱，好像無主了……
無主了……
周圍也沒有其他人。
槍一響，無關人等，早就跑得遠遠的。
深唿吸。
冷靜。
張庸緩緩的擺擺手。
豁出去了。
白撿的富貴，焉能放過？
帶人出去，收拾現場。武器什麽的都不要。車子也不要。死者也不動。
隻要兩個保險箱。
迅速將兩個保險箱搬出來，再搬上自己的車子上，然後走人。
去哪裏？
當然是去尹公館。就是尹泰錫的那座豪華別墅。
順利到達。
立刻將兩個保險箱搬下來。
鬆了一口氣。
我沒有殺人啊。我沒有搶劫哦。我隻是路過。白撿的。
所以……
誰來都不好使。
天王老子出麵，這兩個保險箱，也是我張庸的！
“嘭！”
“嘭！”
將其中一個保險砸開。
滿懷期待……
一整箱黃金哦！美滋滋的。
至少價值幾十萬大洋！今年的經費都不用發愁了。哈哈。
結果……
裏麵嘩啦啦的掉出一堆黑色的東西來。
張庸：？？？
完蛋。居然不是黃金？
這些黑乎乎的東西是什麽？拿起來。沉甸甸的。
幾乎和黃金一模一樣的重量。
其他人也是麵麵相覷。都不知道這是什麽。
但是用保險箱裝著，好像應該挺值錢的……
“糟糕！”
張庸忽然反應過來。
完蛋！
是鎢！
自己手裏拿著的。是鎢塊！
有人用鎢塊假冒黃金！
他前世是理工男。知道鎢和金的密度幾乎相同。後世那麽先進的技術，都沒辦法在不破壞整體的情況下，將摻鎢的假黃金分辨出來。何況是這個年頭？
如果這個年代，有誰掌握了將鎢溶入到黃金裏麵的技術，那麽，製造出來大量黃金，絕對會一夜暴富。
一克黃金多少錢？一克鎢多少錢？
後世2023年，一克黃金400多，一克鎢兩毛錢，差價是2000倍！
“組長，這是……”
“這是鎢。”
“什麽？”
“一種大小、重量都和黃金一模一樣的東西。但是價值相差天與地。”
“啊？”
“我們被騙了。”
“啊……”
眾人麵麵相覷。
還以為真的有天上掉餡餅呢。沒想到……
可是，想不通啊！
既然是不值錢的東西，怎麽兩撥人就打起來了？
還都拚命的下死手。一個都不肯放過。結果雙方全部完蛋。他們廝殺的那麽兇殘，難道他們也不知道保險箱裏麵到底是什麽？為了一箱鎢塊拚命？
“嘭！”
“嘭！”
將第二個保險箱砸開。
結果，裏麵堆放的，也是一塊塊的鎢。黑乎乎的。
很重。
和黃金一模一樣。
就算是梅婉君來分辨，不開箱也分辨不出來。
疑惑。
到底是怎麽迴事？
是誰搞出來的兩箱鎢塊？假冒黃金？然後又火拚？
閑的這麽蛋疼？
還有，花旗銀行是怎麽迴事？不檢查的嗎？
保險箱裏麵存放的都是鎢塊，難道他們都不知道？哦，可能是客人自己存放的。銀行隻負責收錢。
“嘩啦啦……”
“嘩啦啦……”
悻悻的將鎢塊全部傾瀉出來。
忽然看到底下壓著一個賬本。黑色的封麵。上麵有交通銀行的印記。
張庸：？？？
隨即渾身一陣激靈。
咦？
黑賬本？
等等……
黑色的封麵。交通銀行……
難道……
這就是孔凡鬆要找的黑賬本？
唔，它居然在這裏？
居然被一堆鎢塊壓在最下麵？
迷糊。
疑惑。
實在搞不懂。這背後到底有什麽玄機。
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鎢塊不值錢。黑賬本值錢。迅速的將黑賬本拿起來。收好。
這可是汪家都想要得到的東西。也是第一次感覺孔凡鬆很緊張。
之前，法幣印刷母版丟了，孔凡鬆都沒有那麽緊張。這充分說明，這個黑賬本裏麵，可能有什麽非常見不得光的東西。一旦讓汪家拿到，孔家可能會非常麻煩。
那麽，問題來了……
要現在就打電話給孔凡鬆嗎？
當然不。
先等等。
現在有非常多的問題，他需要捋一捋。
雖然智商需要充值。但是總得想一想。萬一靈光一閃，想到什麽頭緒呢？
兩箱鎢塊，假冒黃金……
一個黑賬本……
黑賬本是被日諜搶走的。
日諜將其放在保險箱裏麵。用鎢塊壓著。
然後汪繼昌的人來將其提走。
然後半路交接。
但是交接的雙方發生火拚。
前麵的事情，基本能捋順。唯獨火拚無法解釋。
好端端的，怎麽就火拚了？
等等……
忽然腦海靈光一閃。
真的是想到了什麽。
其實，事情可能沒有那麽複雜。可能隻是單純的滅口。
來拿黑賬本的人，可能是想要將汪繼昌的手下殺掉。然後將保險箱掉包……
對。掉包。鎢塊的存在。是為了單純掉包。
可是，另外一個保險箱也沒有黃金啊！掉包換到的也是鎢塊……
頭痛。
決定不再想。
否則，可能會神經衰弱的。
動腦，真的不是他的強項。
看看時間。
距離顧小如下班還早得很。想要辦她，還得耐心地等。
必須找點事做。
黑賬本是找到了。那麽……
忽然，一個紅點出現在地圖邊緣。速度很快。
開車？
張庸頓時來勁了。
無論對方是誰，抓起來再說。
說不定誤打誤撞之下，可能會有其他的線索呢？
默默的判斷紅點的行動軌跡。發現對方是朝著福煦路去了。然後停在了福煦路的中間。
哦？這個日諜在這裏有住所？那就好辦。
“走！”
當即帶著隊伍。驅車前往福煦路。
一路上，不斷有巡捕經過。但是沒有檢查他們。這就是斯蒂龐克帶來的好處。
除非是非常有必要。否則，沒有人會檢查這樣的豪車。
誰都知道，能坐得起這個級別的豪車，都是非富即貴的。攔車可能會帶來麻煩。
不久，張庸來到福煦路。
這邊的環境很好。街道兩側，都是正宗的法國梧桐。
最開始，這邊是屬於法租界。後來才和英租界合並到一起。變成公共租界。法國人的審美比英國人強得多。
街道的兩側，都是各式各樣的小洋房。矮的兩層。高的六層。一般的都是兩三層。很高的都是公眾建築物。
默默來到日諜的身邊。發現門外沒有停著車。顯然是開進去了。
仔細觀察。發現日諜就在房內。
切換到3d地圖。發現日諜是在二樓。好像是臥室的位置？
咦？難道這個日諜是在睡覺？
現在是白天哦。
大白天的睡什麽覺！非奸即盜。
果然有問題。
抓他！
當即開始安排。
呂海等人都是麵麵相覷。都是感覺不可思議。
張庸到底是有什麽本事，能夠確定這棟小洋樓裏麵隻有一個日諜。而且沒有武器？
萬一不是日諜……
萬一不是一個……
萬一持有武器……
然而，他們都沒有問出來。
到底是不是真的，行動起來就知道。
翻牆。
開門。
然後迅速包抄。
裏麵的日諜非常警醒。立刻從後麵跳窗。
但是……
張庸早就料到他會這麽做。早就帶人在後麵守著。
當日諜從二樓跳下來，在地上翻滾著，然後站起來。他動作非常敏捷。靈活的好像是猴子一般。
然後……
發現四周都是黑洞洞的槍口。
“別動……”
張庸低聲吆喝。
結果，那個日諜居然十分爆裂。
幸好，呂海等人也不是吃醋的。
幾個人一擁而上，將目標死死的按住。日諜雖然靈活。但是力氣不足。最終被生擒。
正好，隨身空間提示多了一副手銬。張庸立刻拿出來。
好，這次來的及時。
看看這個日諜有沒有那麽厲害。是不是能掙脫手銬。
哢嚓！
將日諜銬住。
然後向後退……
日諜拚命掙紮，試圖掙脫手銬，卻徒勞無功。
他又急又怒，臉紅脖子粗的。
“為什麽抓我！”
“為什麽抓我！”
他憤怒的吼叫起來。
張庸不做聲。
喊吧。
繼續喊。
沒事。隨便喊。
喊破喉嚨也沒有人來救你。
閉目養神。
想著晚上怎麽和顧小如深入交流。
果然……
日諜吼叫好一會兒，聲音逐漸弱了。
顯然，他也意識到了。別人既然抓他，自然是有抓他的理由。
堵門。
包圍。
完全的操作。
就是衝著他來的。不可能搞錯。
對方不說話，讓他隨便喊叫，顯然是已經知道他做的一切。
無論他怎麽怒吼，結果都是徒勞無功。
“不叫了？”張庸睜眼。
“你是誰？”日諜還有一絲絲最後的希望。
“我叫張庸。”
“是伱……”
日諜的一顆心沉入穀底。
張庸就知道逮著大魚了。
知道自己名字的日諜，身份都不會太簡單。
如果是小兵小卒之類的，根本就不知道他張庸是哪個。一個個都頭鐵得很。
結果多半就是被張庸直接打死了。去了靖國神廁。
“看來，我們是熟人……”
“不是……”
“至少，你知道我的名字。不簡單啊！”
“聽說的，聽說的……”
“所以呢？”
“什麽？”
日諜裝傻。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他不知道張庸已經知道多少。所以，說多錯多。
保持沉默，才是王道。
“你住這裏？”
“不是……”
“這棟房子不是你的？”
“不是……”
“那好。我問問。到底是誰的房子。說不定拔出蘿卜帶出泥……”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日諜急忙改口。
然後發現不對。
自己這麽說，完全就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糟糕……
終究還是露餡了。
一旦張庸去追查這棟別墅的主人，肯定出事。
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會在這棟別墅裏麵被抓。按理說，他隱藏在這裏，應該是非常安全的。
安全到什麽程度呢？
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其他人知道他在這裏。
尤其是，他是剛剛迴來的。是非常秘密的迴來的。沒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張庸是怎麽摸上來的？
自己剛剛迴到。剛剛躺下。然後就被包圍了。這時機掌握的……
如果有人泄密。當然說得通。
可是，根本不可能有人泄密的啊！他可以斷定。
張庸眯細著眼睛，盯著日諜。
當我傻？哈哈。
轉身。
準備去打電話。
朱原不在這邊的租界。但是栗元青在啊！
張庸是決定粘上栗元青了。隻要是用得到的地方，他都不會客氣的。栗元青可是欠了他大人情的。
日諜欲言又止。
似乎想要說話。
張庸擺擺手，讓人將他嘴巴堵住。
別出聲。
現在老子不想聽伱聒噪。
打電話。
找栗元青。
栗元青好久才接電話。
“什麽事？”
“栗隊長似乎不想聽到我說話？”
“有事說事。我很忙。”
“幫我查一個地址。勞勃生路19號。登記人是誰。”
“賬麵上查不出來的。”
“那你幫我查背後的人。我需要確切的信息。”
“勞勃生路19號？”
“對。”
“確定？”
“確定。”
“那是張嘯林的房子。”
“哦？”
張庸神色一動。
然後明白。有些事情，已經形成閉環。
張嘯林投靠了日寇。利用日寇的支持壯大自己。然後，日寇利用他作為掩護。進行間諜活動。
栗元青明白無誤的告訴他，房子的登記人，不是張嘯林。但是，實際的擁有者就是張嘯林。所以，栗元青的位置很重要。租界裏麵的大部分信息，都能夠從他這裏得到。
“謝謝！”
“不用。”
栗元青幹淨利索的將電話掛了。生怕張庸還說其他什麽的。
張庸拿著話筒。嘴角微微上翹。
嗬嗬，以為這樣就能躲開我的襲擾了？天真！
我張庸還有一個外號，叫做牛皮糖！
什麽意思？就是非常粘人。
隻要是被我黏上的，無論是男是女，都跑不掉。
你看石秉道……
他可是紅黨那邊的大佬。一樣被我粘的死死的。
嘿嘿。
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誰的事，咱都敢敗！
迴來。
低頭。琢磨著日諜。
要不要……
“人是我殺的。”
“人是我殺的。”
忽然，日諜連續開口。聲音十分激動。
張庸抬頭。皺眉。疑惑。
什麽人？你殺了什麽人？
“淞滬警備司令部的人都是我殺的。”日諜重複強調。
張庸依然是狐疑的盯著對方。
你殺的？有證據嗎？別冒認。
我們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哪怕你是日諜。
當然，需要栽贓嫁禍的另說。
你……
一個人……
殺三十多個軍官……
坦白說，張庸不相信。
你又不是燕雙鷹。又不是那個蜘蛛臉日寇。
連宮本家的邊都沾不上。
從剛才抓捕的情況來看，這個日諜，確實有些本事。但是，也僅僅是局限於有一些。
和自己身邊的特工相比起來，日諜水平相差無幾。
單挑的話，都打不過呂海。
“我，我可以帶你去找屍體。”日諜頓了頓，又說道。
張庸抬起手腕，看看手表。
糾結……
這個該死的日諜。
明明不是你殺的人，還死都要冒認。
我信你個鬼！
我晚上還有事。不跟你聒噪。
“真的！”
“我可以給你全部的屍體。一個不剩。”
“如果少一個，你將我當場剁了。我也毫無怨言。”
日諜重複強調。
他的神態十分奇怪。仿佛生怕張庸不相信。
他說話也是十分古怪。似乎不聽控製似的。
張庸翻白眼。
狗日的，你到底有沒有腦子。
如果你真的殺了三十多個國軍軍官，你還想活命？
就算我不當場剁你。警備司令部也會將你五馬分屍。或者是淩遲十萬八千刀。我一刀剁了你，是便宜你好吧！
問題是……
這家夥可能真的知道全部屍體的下落。
否則，他不敢咬的這麽死。
而且，張庸還想到了一點點。就是這個日諜試圖在掩飾什麽。
一定是有什麽比殺死國軍軍官更加重要的事。
否則，他不會用這個做擋箭牌。
擋箭牌有什麽用？
轉移注意力？當然不是。是拖延時間。
隻要張庸帶著這個日諜去找屍體，就有可能浪費很多的時間，然後……
就沒有時間去做其他的事。
或者其他的日諜就有足夠的時間來處理手尾。甚至撤離。跑得遠遠的。
一個個都是人精啊。十分的狡猾。
糾結……
暫時忘記顧小如了。
現在的情況是，是繼續找屍體，還是繼續嚴刑逼供？
這個日諜的目的是在拖延時間。估計短時間內也拷打不出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他一定會硬撐的。
萬一死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糾結……
腦細胞死了無數。
最終還是決定先做第一件事。其他的，隨緣。
“嘭！”
狠狠給了日諜一腳。
瑪德，這個混蛋，耽誤老子的好事！
老子還以為晚上可以……
“嘭！”
又踹一腳。
實在是太生氣了。好事都被攪和了。
日諜最可惡的地方，就是完全不顧別人的時間安排。再好的計劃都被打亂。
“嘭！”
“嘭！”
又踹兩腳。這才悻悻的去打電話。
尹公館是有電話的。一直都沒有停機。估計是電信局那邊完全不擔心話費的問題。
確實，隻要尹泰錫這個名字在，就不用擔心錢。
打去花旗銀行。找顧小如。
好一會兒，顧小如才來接電話。發現是張庸。
“我還沒下班呢。你別著急啊！”
“不好意思啊，我晚上有事。等不到你下班了。”
“可是，我現在也沒下班啊……”
“我是說，我下次再來找你……”
“可是，我想……”
顧小如聲音弱弱的，滿腹怨念。滿腹思念。
張庸：……
恨不得又踹日諜兩腳。
這個王八蛋！
遲早剁了他！
“就這樣。我有空再來找你。”
張庸狠心掛掉電話。
迴來。對著日諜猛踹。差點踹死這個家夥。
結果，這個日諜似乎是受虐狂。被連續踹了好幾腳以後，反而弱弱的開始招供。
“我還有一點點錢……”
“在什麽地方？”
“餐桌的暗格裏……”
“哦？”
張庸勉強抖擻精神。
好吧。沒有女色。那隻好用錢來彌補了。
去餐廳。
拿出榔頭。直接將餐桌砸碎了。
暴躁。
餐桌很厚。實木。不知道是什麽木。很結實。張庸砸了幾下，沒砸開。
換人。繼續砸。
“嘭嘭嘭……”
“嘭嘭嘭……”
一番天崩地裂的暴力過後，終於砸開。
果然，在餐桌的夾層裏麵，找到一遝銀票。不多。隻有三千銀元。都是豐匯銀行出的。
也好。蚊子肉也是肉。算是勉強彌補精神損失。
“那個……”
日諜滿臉的諂媚。
看得出，他真的很想巴結張庸。
巴結的目的，就是讓張庸去尋找屍體。然後無暇他顧。
張庸：……
也罷。搞定一樁再一樁。
“在哪裏？”
“我帶你們去。”
“走！”
張庸押著日諜上車。
日諜開來的車也被開走了。從此以後這輛車就姓張了。
沒辦法，車輛武器什麽的，張庸舍不得掏錢買。隻能靠繳獲了。希望能一點一點的攢出一點家底來。
“在什麽地方？”
“缽蘭街。”
“這麽遠？”
“不遠。不遠。不遠……”
日諜滿臉堆笑。
白癡都看得出，他是在浪費時間。
故意選擇最遠的地方。路上需要一個小時。然後迴頭。又選最遠的地方。又一個小時。
也就是說，找一個地方，就得一個小時。
如果是多幾個地方，七八個小時就過去了。差不多也天黑了。
這不，午飯還沒吃。隻能隨便對付兩口。
吃飯的時候，順便給206後勤倉庫打電話。那邊電話已經裝好。
正好是石秉道接電話。於是讓他通知石虎帶著自己的小隊過來。
“到缽蘭街迴合。”
“知道了。”
石秉道迴答著。
張庸下意識的想要掛電話。忽然又問了一句。
“家裏沒什麽事吧？”
“有。”
“什麽事？
“我真的忙不過來。我沒有三頭六臂……”
“你要相信組織。”
“什麽？”
石秉道愣住。
然後，電話掛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可是……
張庸的話還嫋嫋在耳。
這個家夥說啥來著？相信組織？不是，他怎麽說的那麽溜？
呆滯……
錯覺……
“嘿嘿。”
張庸得意的笑了笑。
才剛剛說自己有個什麽外號來著？牛皮糖。
粘住了栗元青。
粘住了石秉道。
想跑？
嗬嗬。
我真的會找你們的上級告狀哦！
放下電話。
上車。
繼續前進。
離開租界。
一直向西。
終於，到達缽蘭街。
這邊有點陰森森的。整條街都是賣白事物品的。
如果不是帶著十個人，張庸是不敢跑來這邊的。到處都是紙紮的人像，非常嚇人。
“在哪裏？”
“跟我來。”
日諜非常諂媚的配合。
帶著張庸來到後麵的義莊。打開一個棺材。
張庸：……
完蛋。
居然是真的。
諜戰片變成驚悚片了。
棺材裏麵，真的有一個國軍軍官。
看起來有些驚悚。是人。又不是人。看起來怪怪的。
要命……
明白這件事不簡單。
殺人就殺人。但是還將人帶到這裏。非常詭異。
總感覺背後隱藏著什麽。
來不及多想。先打電話給警備司令部。找周洋。
“少龍，有消息了？”
“噩耗。”
“說吧。我知道他們都活不成了。”
“你來缽蘭街吧。又找到一個。多帶人。帶仵作。我總是感覺事情不太對。不知道日寇背後想要搞什麽。”
“明白。”
周洋掛掉了電話。
張庸轉頭看著日諜。日諜居然朝他笑。諂媚的笑。
皺眉。
努力思考。不得要領。
隻好作罷。
默默的等。
同時派人查看四周。看看有什麽線索。
一個大活人，不可能是飛進來的。肯定是有人帶進來。又或者是抬進來。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
這個年代，沒有監控。是很麻煩的事。根本不可能完全還原真相。
一切隻能依靠口供。還有證物。誤差很大。
“組長！”
終於，石虎來了。
帶來了全部十九路軍的老戰士。
張庸讓石虎等人上去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線索。
“這是分筋錯骨手。”
“什麽？”
“分筋錯骨手。江湖人物常用的。”
“你確定？”
“確定，就是分筋錯骨手。”
石虎肯定的迴答。
張庸：？？？
毛病了。諜戰片變武俠片了。
居然連分筋錯骨手都出來了。
細問。
得知原來是一種刑罰。
就是用力氣將人的骨頭或者經絡錯位。造成極大的痛苦。
這是非常殘忍的逼供手法。但是懂的人並不多。因為還有其他更加簡單粗暴的逼供手法，完全沒必要學這個。
張庸頓時又不懂了。
難道日諜裏麵，還有人會這個什麽分筋錯骨手？
要不要這麽厲害……
還有，日諜到底是在逼問什麽？
之前發現的，也有被逼供的痕跡。現在也有。說明不是個例。
或許，殺人，隻是為了滅口。
逼供才是目的。
日諜可能是想要知道什麽秘密信息。
問題是……
一個中尉，或者上尉，能知道什麽？
之前周洋都說了，已經調查過，這些遇害的軍官，都是普通職位，是接觸不到機密的。
既然沒有機密，何必逼供？
想不通。
“滴滴！”
“滴滴！”
外麵有汽車喇叭聲。
是周洋來了。
他果然多帶了“億”點點人。
足足帶來了一個營！
周洋的臉色非常不好。
當推測變成事實，任誰的心情都不好。
哪怕是早有心理準備。
仵作的檢查結果顯示，死者生前的確是遭受過非人的折磨。
渾身骨頭幾乎都破碎了。所以，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很詭異。
“周副官。這邊。”
“好。”
周洋跟著張庸來到旁邊。
張庸拿出上次周洋給自己的失蹤人員名單。
“真的沒有人掌握什麽秘密？”
“真的沒有。我又反複調查過了。他們的級別，還有崗位，不可能接觸到什麽秘密。”
“那就奇怪了……”
“日諜透露什麽信息了？”
“那家夥隻願意說埋屍的地點。”
“這混蛋……”
“要不。我將那個日諜交給你。你負責跟進？”
“不。我們那邊不安全。”
“好吧！”
張庸失望。
他剛才是在打如意算盤。
以為可以將剩下的事情推給周洋。然後自己去瀟灑。
結果被周洋一句話就拒絕了。
不安全。有內奸。這是很好的理由。
事實上，將日諜帶迴去警備司令部，說不定又死了。
那個該死的內奸……
搞得什麽事情都要他張庸來做。又不給加班費。憤怒。想罷工。
“我一直有個疑問……”
“你說。”
“為什麽不挖坑埋葬呢？為什麽一定要放外麵呢？”
“是啊。我也想不通。”
“唉……”
周洋也是無力感。
本來以為是單純的遇害。是日寇報複。
現在看來，疑團是越來越多。拷問。故意暴露。似乎要將他們指向某種詭異的答案。
“對了。我想去警署調幾個人。”
“伱去啊！”
“用侍從室的身份可以嗎？”
“不。最好是用特務處的身份。你用侍從室的身份會嚇到他們的。”
“行。那我去警署調幾個人。迴頭繼續跟進。”
“謝謝。有情況隨時通報。”
“好。”
張庸點點頭。
周洋就帶著人迴去了。
事實證明，人員失蹤案，已經變成兇殺案。
剩下的人，也已經是沒有存活的可能。但是具體情況到底如何，還要張庸繼續跟進。
既然這件事，和日諜有關。也隻有張庸可以掌控了。
否則，就算是將日諜交給警備司令部。也是兩眼抹黑。對付日諜，他們完全不專業啊。
張庸又去找電話。
打迴去給石秉道。
開門見山，“我需要幾個警察署那邊的人。你有什麽好推薦？”
“你要什麽樣的人？”石秉道疲憊的迴答。
“有能力的。但是又受排擠的。”張庸直言不諱，“在警署裏麵混的不如意的。”
“那還是算了吧。”石秉道說道，“這些人，不會跟你的。”
“為什麽？我給錢的。”張庸悻悻。
感覺又被冒犯了。
自己好像也沒做啥錯事啊！
怎麽一直被人誤會？
“那你到警署去招吧。見錢眼開的大把。”
“你……”
張庸隻好掛掉電話。
看來，有能力的人是找不到了。算了。不要了。
反正自己能做多少就做多少。這天下又不是自己的。自己那麽拚命做什麽？
有多少精力就做多少的事。
比如說，現在是去找遇害者的屍體。那其他的事就少管。
今天能找到幾個是幾個。
找不到的明天繼續。明天忙不完，那就後天、大後天……
從現在到1945年9月2日，還有三千多天的時間。急啥。
“走！”
押著日諜繼續去找。
果然，日諜提供的第二個地址，也是很遠的。
開車也要一個小時。
作為遠東第一大城市，上海灘還是很大很大的。畢竟是有四百多萬人的大城市啊！
不著急。
慢慢來。
優哉遊哉的開車。
琢磨著躺平的感覺真好。或許晚上又可以去找顧小如了？
反正，晚上不是上班時間……
工作歸工作。
私人生活歸私人生活。
自己又不是勞模。犯不著和毛人鳳一起卷……
到達目的地。
居然是一個很大的倉庫。
圍牆很高。很堅固。和天津衛那個倉庫差不多。
雖然外觀已經非常陳舊。也沒有人駐守。但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倉庫的主人絕對不簡單。
嘿，日諜不懷好意啊！
居然將人埋在這裏。那是要引起內亂嗎？
找電話。
打給栗元青。問情況。
“你……”
“是我。又有一個地址問你。不是租界裏麵，是外麵。”
“租界外的我不知道。你別問。”
“哎，這就是你的工作態度嗎？我投訴你啊！我向工部局投訴你啊！”
“你！”
栗元青服了。
這個混蛋。還真是粘上就脫不開。
還投訴？
我怕你投訴？
好吧。是有點。怕這個家夥沒譜。
別人做事都是有分寸的。但是張庸。真不好說。栗元青不敢冒險。
“地址。”
“靠青浦這邊。白山路31號。一個很大的倉庫。”
“是杜月笙的。”
“你確定嗎？”
“愛信不信！”
栗元青掛掉了電話。
生氣張庸質疑他的工作能力。他可是名副其實的活地圖。
不但是租界裏麵的所有房屋建築，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哪怕是租界外麵，主要的建築物，他都有印象。
“謝謝！”
張庸對著空話題說道。
無論栗元青有沒有聽到。他都表示謝意了。
下次還得找他。
有困難。找組織。雖然他不是組織的人。但是組織肯定不能見死不救啊！
紅色組織的宗旨是什麽？就是拯救百姓於水火啊！
他張庸就是陷入水深火熱當中的老百姓的一員啊！
嘿嘿。
抬頭。看著倉庫。
居然是杜月笙的倉庫？有點來頭啊！
日諜是怎麽放進來的？難道是裏外勾結？難道杜月笙的手下，也有漢奸？
倒也不奇怪。
這件事牽涉到了杜月笙，恐怕會有點複雜。
但是……
他張庸沒在怕的。
之前他都敢殺杜月笙的人。闖一個倉庫算什麽？
進去。
發現倉庫是空的。沒有存放任何物資。仿佛已經廢棄了。
難怪沒有人駐守。
敢情是沒有東西。
按照日諜指引。果然找到一個國軍中尉的屍體。
同樣是有被拷問的傷痕。非常明顯。沒有致命傷。都是複合傷。說明是被嚴酷的拷問致死的。
不得不再次疑惑。日諜到底是想要得知什麽信息？
總感覺很蹊蹺……
“嘭！”
一腳將日諜踹翻。
然後狠狠踏上兩腳。以發泄心頭的怒火。
不行了。
張庸有點受不了了。
日諜這麽兇殘。自己不迴敬一點顏色，那怎麽行？
馬叉的……
來而不往非禮也！
抓人！
打人！
監控地圖。發現附近就有一個小紅點。
好，立刻帶人過去。準備將他抓起來。
看到目標。
發現是一個服裝店的老板。專門賣各種成衣。
在當時，成衣店也算是比較時髦的。尤其是女性的成衣店。非常受人歡迎。服裝也是以舶來品為主。
安排抓捕。
店內沒有武器標誌。說明沒有大的危險。
張庸率先走進去。
手裏揮舞著兩張美元。用來做掩護。
“老總……”
服裝店老板頓時滿臉堆笑的歡迎上來。
張庸將美元送到對方眼前。
“老總，您是要……”
“抓你！”
“什麽？”
服裝店老板愣住。
然後就被石虎等人按住了。動彈不得。
沒有攜帶麻繩。但是成衣店裏麵很多布條。於是用布條將他牢牢的捆綁起來。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日諜拚命的吼叫。
張庸好整以暇的走到櫃台後麵。坐下。拉抽屜。
發現裏麵沒什麽現錢。於是又將抽屜合上。然後默默的觀察四周。看看錢財到底藏在哪裏。
錢呢？我的錢呢？我的錢哪裏去了？
“你，你們……”
服裝店老板以為是遭遇搶劫了。
心頭一顆大石頓時落下。神色也是逐漸的迴複正常。
原來是搶劫啊。
還以為是暴露了呢。嚇得。
“自己說點什麽吧。”張庸意興闌珊。都不想說話。
沒錢沒動力。
有錢有動力。
抓這些沒有油水的日諜，確實是提不起勁。
幸好，抓這個日諜的目的，隻是單純的想要拷問對方。讓日諜也充分體會什麽叫做酷刑！什麽叫生不如死！
有多少個國軍軍官遇害來著？
三十多個？
那就抓三十多個日諜拷問。
一換一。公平。
“我，我，我願意給，願意給……”
“拿來。”
“在，在，門縫夾層裏。”
“門縫？”
張庸好奇。
還有人將錢藏在門縫裏的？
後來才發現，所謂的門縫，是指門框和牆壁之間的縫隙。
從裏麵摳摳搜搜的掏出來幾張銀票。都是100元麵值的。隻有四張。也就是400銀元。再也沒有其他了。
都是中國銀行的。這個銀行，現在好像是宋家在主管。對，宋家。
其實，宋家和孔家，都在所有的大銀行裏麵有股份。或多或少。所以，相互間關係非常密切。
將銀票拿迴去櫃台，排列整齊。依然坐著。眼勾勾的看著日諜。
日諜：？？？
什麽情況？
我已經給錢你們了。你們還不走？
不會是嫌錢少吧？
這幫混蛋！
我都給幫你們四百銀元了啊！
還不滿足……
低頭。
張庸也不說話。
既然日諜要拖延時間，他也樂得時間消磨。
渾渾噩噩又一天。晚上抱著顧小如好睡眠。
美哉……
20分鍾……
40分鍾……
安靜。
誰也不說話。
也沒有客人進來。一個個都繞路走。
這邊有人帶著槍，跑來是找死嗎？沒用眼力勁的人，在上海灘是活不下去的。早就被人滅了。
就連路過的巡警，遠遠的看了一下，也是識趣的離開了。
大白天敢做這種事。要麽是某個部門的。要麽就是某個幫派大佬的手下。他們都招惹不起。
“咳咳……”
日諜終於承受不住了。
他感覺，這樣耗下去，最終吃虧的還是他。
“後院，水缸下……”
“還有一點……”
日諜不得不再次開口。
破財消災。今天想要不出血，是不可能將對方趕走了。
張庸沒動。
有人去後院。將水缸騰空。搬走。
這種房子，後院一般都有一個大水缸。裝滿水。用來預防失火。
如果發生火災。立刻從水缸裏麵舀水。將火災熄滅在萌芽狀態。
這也算是古代勞動人民的智慧吧。
搬開水缸以後，確實找到一個油紙包。打開。裏麵也有一些銀票。
也是麵值100銀元的。五張。交通銀行。
張庸接過來。繼續在櫃台上麵一字排開。
打嗬欠。
現在是午後。感覺有點困了。
日諜：？？？
不是。你還不走？
你都給你們九百大洋了啊！你們不要太過分……
結果……
張庸忽然趴在櫃台上。開始睡覺。
唉，草率了。為什麽花旗銀行沒有午休時間。午休兩個小時也好啊。一個小時也行……
日諜：！@#￥%……
有點慌了。
感覺對方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打。不罵。也不催。就這樣和他慢慢的耗。他內心反而是越來越沒有底了。
對方到底是什麽人？到底要做什麽？
難道……
越想越心驚。
越想也是覺得一顆心往下沉。
完蛋……
難道是暴露了？
難道是有人出賣了自己，自己被盯上了？
“你是……”
“我叫張庸。”
“你……”
日諜的臉色頓時變了。
最可怕的猜想，終於是變成了現實。
張庸！
居然是他！他就是張庸！
不可思議！
匪夷所思！
他居然就是張庸！怎麽可能？這麽年輕！
看起來就像是剛剛從校門出來似的。居然就是讓所有日諜聞之色變的惡魔？怎麽看都不像啊！
可是……
現實就是這麽殘酷。
對方就是張庸。張庸顯然已經識破了他的身份。
換言之，就是他暴露了。
所以，他給再多的銀票都沒有用。別人要的又不是銀票……
他是張庸啊。怎麽可能會被銀票收買……
“阿嚏！”
“阿嚏！”
張庸忽然連續打噴嚏。
奇怪。
沒感冒啊！又是誰在背後詛咒自己？
皺眉。
算了。仇家太多。想不過來。
打噴嚏就打噴嚏吧。死不了人。前世的他就是有鼻炎的。經常打噴嚏。習慣了。
繼續打瞌睡。
不是裝的。是真的困了。
日諜都不開口說話。他也不想說話。就這樣磨著。
結果……
日諜漸漸的沉不住氣了。
他開始疑神疑鬼。疑慮張庸到底是什麽操作。為什麽會這樣無動於衷。
難道這個家夥是利用自己在拖延時間？
肯定是的。
張庸一定是有什麽陰謀。
不行。自己不能讓他的陰謀得逞。必須將他的注意力拽迴來。
“你想要知道什麽？”日諜主動開口。
“我知道你是日諜。但是我不知道你曾經做過什麽。”張庸懶洋洋的迴應。
主打一個誠實。
就是這樣子的。
他確實不知道這個日諜到底做過什麽。
然而……
日諜誤會了。
他覺得，張庸還是在拖延時間。
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主動招供。
“你們那個法務部次長，是我們組織暗殺的。”日諜語出驚人。
他以為，張庸肯定會被驚到。
結果……
張庸還是沒啥反應。
聽到了。但是無動於衷。連眼皮子都懶得抬一下。
為什麽？
他對這個事情不感興趣了。
暫時忙不過來。
任務欄太長了。
有太多沒有完成的任務。早就麻木了。
日諜：……
@@#￥%……
嘿，你是什麽意思？
我都這麽主動了，你好歹迴應一下。
結果……
張庸開始打唿嚕。
他真的睡著了……
日諜：……
！@#￥%……
八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