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躲在陳宮澎的側後。
安全第一。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一旦日寇突起發難，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陳宮澎。
但是沒事。
陳宮澎很能打的。不會給赤木機會。
事實上，張庸這邊，其實並沒有處在下風。別忘記了，後麵還有兩卡車士兵。
兩輛卡車的上麵，都是有機槍的。不是兩挺。是四挺。每輛卡車上麵有兩挺。
機槍的火力，絕對不是其他輕武器能相比的。
尤其是居高臨下的射擊。
關鍵是，這四挺機槍的彈匣，都是弧形的。也不知道是怎麽搞來的。似乎是英國人的布輪輕機槍？
總之，在四挺輕機槍的麵前，日寇數量再多，也得仔細考慮。
果然，赤木怒極反笑。
他恨不得將張庸挫骨揚灰。可惜沒有機會。
現在對方也是人多勢眾。一旦開火，張庸會不會死不知道，他赤木卻是死定了。
被四挺機槍瞄準，他赤木高淳就算是天照大神都死了。
他還沒有愚蠢到自尋死路的地步。
“很好！”
他狠狠的迴應。
什麽？很好？張庸於是輕飄飄的再給他一刀。
“青木請我向你問好。”
“你……”
“青木在地牢裏吃好，穿好，住好，他說就不去打擾你了。”
“八嘎！”
“還有，你認識一個叫做羅望子的女人嗎？”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就太遺憾了。我剛才一不小心將她打死了。唉，真慘啊！我用的駁殼槍，打光了一個彈匣的子彈啊。所有的子彈全部打在她的身上。biu，biu，biu，好難得，我居然槍槍命中……”
“八嘎！你閉嘴！”
赤木高淳終於是暴走了。驀然伸手，就要上來抓張庸。
然而，陳宮澎上前一步，將他攔住。
兩人的手在空中互握。然後用力。都試圖讓對方屈服。
暗中較勁。
互相瞪眼。
誰也不肯輕易認輸。
片刻之後，赤木高淳臉色漲紅，陳宮澎也是臉色漲紅。
顯然，兩人的力量使用，都是到了極限。
“赤木高淳，青木是你什麽人啊？”張庸在旁邊輕飄飄的問道，“他是你的私生子嗎？”
“你放屁！八嘎！”赤木高淳頓時暴怒。
甫一說話，手腕上的力道頓時不足。立刻被陳宮澎占據上風。
陳宮澎趁機用力，將赤木高淳推的連連向後退。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急忙聚精會神，拚命用力，試圖反擊。
“哦，我還以為青木是你和羅望子苟且生的……”張庸又在旁邊輕飄飄的說道，“唉，真是對不起啊。我打死了你的姘頭，又抓了你兒子，你真的可以含笑九泉了……”
“八嘎！”赤木高淳頓時心浮氣躁。
剛剛凝聚起來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又卸掉了一小半。頓時被推的繼續後退。
他的單兵戰鬥力，其實不如陳宮澎。
他雖然是特工出身。是老牌特工。可是，陳宮澎卻是戰場摸爬滾打出來的。
單純的戰鬥，陳宮澎可以吊打在場的所有日寇。
受傷的宮本家族也在其中。
“赤木先生，別生氣了，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姘頭，或者其他私生子？我一起打死了，也送去那邊，讓他們團聚……”張庸繼續笑吟吟的說道，“我助人為樂，不收錢的。說真的，我喜歡看你含笑九泉的樣子……”
“八嘎！你才含笑九泉！你全家都含笑九泉！”赤木高淳爆炸了。
張庸：……
暈！草率了。
這個家夥還會這樣罵人？
罵人罵的比真正的中國人還狠？中國通啊！
厲害！
但是！
我張庸鬥嘴會輸給你？
“你們天皇也含笑九泉。”張庸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天皇全家都含笑九泉！”
“八嘎！”赤木高淳頓時狂怒。
激怒攻心，一口鮮血迸射出來。
他破防了。
張庸居然敢詛咒天皇陛下！
啊啊啊，他要殺了這個王八蛋！他要將對方碎屍萬段！哪怕是同歸於盡……
然而，他的雙手被陳宮澎按著。根本顧不到張庸。
相反的，陳宮澎趁機用力，將赤木高淳推的連連向後退。赤木高淳的臉頰又紅又暗的，仿佛是豬肝色。
這時候，旁邊出現了很多看熱鬧的外國人。
很多金發碧眼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
圍觀吃瓜，人之天性。
外國人也喜歡這一口。
“八嘎！”
赤木高淳更加煩躁。
心浮氣躁之下，被陳宮澎完全遏製。
其實，他是老牌特工。手底下的實力也是很強的。不會輕易一邊倒。
可是，在張庸麵前，他確實破防了。
張庸是小人，爛人，賤人。每句話都深深的刺痛了他。
然而，他很快反擊。
“張庸，我祝你全家榮登極樂！”
“哈哈，謝謝……”
張庸正要反駁，忽然看到陳宮澎一口氣沒接住，向後退了。
赤木高淳趁機向後迅速退走。
張庸：……
不是。陳宮澎，你什麽意思？
我被罵了。你笑什麽？你也想含笑九泉罵？我告訴你，李伯齊來北平了……
哦，陳宮澎已經知道了。
忽然，張庸似乎明白了。為什麽陳宮澎要跑來接任務。
敢情是，他在外麵跑，就不用遇到李伯齊了。否則，他是李伯齊的學生，學生見老師，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以後還怎麽活？
兩人最終分開。
赤木高淳就更加的煩躁了。
動手，他不是陳宮澎的對手。鬥嘴，不是張庸的對手。
可惡……
今天遇到對手了。
尤其是那個張庸，絕對名列日軍內部的黑名單之首。
日軍各個諜報機關，都恨不得將這個家夥生吞活剝。
然而……
張庸偏偏還活著。
似乎還活得非常滋潤。一點麻煩都沒有。
相反的，倒是赤木高淳自己，聽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羅望子可能出事了。
羅望子是一個代號。是一個非常隱秘的代號。知道這個代號的人並不多。知道羅望子真實身份的人，就更加少了。
偏偏是赤木高淳是其中一個。
他知道這個羅望子，背景十分可怕。如果她真的出事……
他都不敢想象後果。
幸好，張庸隻是隨便說說，沒什麽證據。
判斷張庸應該是知道羅望子的外號，所以信口開河，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這個家夥想來如此。
十句話裏麵有九句半都是假的。所以，不用擔心。
羅望子不可能出事的……
羅望子不可能出事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赤木高淳狠狠的甩下場麵話。
“把宮本家的人交出來吧。”張庸直言不諱，“我馬上就會告訴德國人，他就是殺死德國人的兇手。”
“你胡說八道。”
“這句話，你可以去跟德國人說。”
“你放屁！”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
看到張庸得意洋洋的臉，他真的想要爆炸。
很想自爆，然後將張庸也炸死。他願意和張庸同歸於盡。主要是這個家夥太可惡了。
居然用德國人出頭。
這一招，很要命。正好擊中日軍的軟肋。
此時此刻的日軍，對英美都是仇恨的。對德國人也沒有好感。但，日本人還不敢單挑全世界。
他們也知道，想要對抗英美，就得拉攏幾個幫手。恰好，德國和英美的關係，逐漸走向惡化。
日本人看到了希望。覺得可以和德國人搞好關係。
這樣不但可以遏製英美，還可以有效遏製華夏的軍火貿易，削弱華夏的軍事力量。
眾所周知，華夏軍隊購買最多的軍火，就是德式裝備。
如果日軍不想辦法拉攏德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德國軍火進入華夏，壯大華夏軍隊的實力。
顯然，這不是好消息。
所以，在未來，拉攏德國人，一箭雙雕，是日本人的根本策略。
為此，日本是派遣了很多人到德國去的。試圖促進兩國的關係。
日本很想和德國搞個軍事同盟什麽的。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張庸挑釁，說是宮本家的人殺死了德國人。那怎麽行？這豈不是讓德國仇恨日本？讓日本人的拉攏政策失敗？
八嘎！
冷笑。
“你以為德國人會相信？”
“我不知道。萬一他們相信呢？“
“你做夢吧！”
“哈哈。或許，我的確是在做夢。”
張庸平靜迴答。
確實，他在做一個很大的夢。
這個夢的核心，就是將德國人的bf109戰鬥機弄過來。
剛剛開了一個頭，他沒有想的太多。但是現在，他編織了一個非常大的計劃。
他準備用日本人刺激一下德國人。
一味的討好，哀求，是沒有用的。德國人也是眼高於頂的主，看不起中國人。即使你有錢，他也不會輕易的將bf109戰鬥機賣給你。
可是，如果，他搞了一個假情報，說日本人盜取了bf109戰鬥機的情報資料。但是到手以後，研究得出結論，這種戰鬥機，其實很爛。遠不如日本人的三菱，或者川崎，或者中島。然後各種蔑視，德國人可能就坐不住了。
德國人雖然一戰是失敗了。可是，骨子裏是非常自傲的。是不服氣的。老希上台以後，也是瘋狂刺激日耳曼民族的自尊心。導致德國人更加傲慢。
事實上，德國人和日本人，也不是完全沒有仇隙的。
一戰結束以後，作為戰敗國，德國人不得不將青島的管轄權，轉讓給了日本人。
這件事，不提還好。一旦提出來，此時此刻，同樣狂熱的日耳曼民族，絕對是要對日本人興師問罪的。
在德國人看來，英美暫時還招惹不起，但是拿捏你一個小日本，還不是手到擒來？
什麽？你日本人居然敢看不起我們德國人的飛機？
好，我們就賣一點給中國人。讓它去證明它的實力。看你們日本人還敢不敢那麽自大。
說白了，這是很簡單，很幼稚的計劃。
謊言。激將法。縫合怪。
有沒有成功的可能？張庸也不清楚。但是願意嚐試一下。
成功了固然最好。沒成功也沒什麽損失。至少離間了德國人和日本人的關係。德國人絕對相信是日本人竊取了相關的情報資料。
這就足夠了。
隻要稍微推遲一點這兩個國家的結盟，讓華夏的後續軍購順利完成，就能增加幾個德械師，或者增加幾個重炮團。
老蔣當時是籌夠了錢的，可以再次武裝二十個德械師。可惜，德國人已經不接受軍購。
甚至，之前答應的軍購也翻臉了。甚至包括部分已經交了錢的軍火，都被強行扣留了。
這裏麵就存在非常大的變數。
哪怕是多一批步槍，多一批子彈，都是他張庸的貢獻。
他一個小人物，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盡力而為。
眼下，還得繼續刺激赤木高淳。
“將宮本交出來。”
“八嘎！”
“你們乖乖的將宮本交出來，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一旦被我搜到，他就死定了。”
“八嘎！你以為你是誰？這裏輪不到你……”
“德國人迴來了！”
“你！”
赤木高度頓時被噎住。
急忙迴頭。卻發現什麽人都沒有。哪裏有什麽德國人？
頓時臉色陰沉的好像鍋底。
八嘎！
被騙了。對方在耍猴！
暴怒。
“八嘎！你休想在東交民巷進行任何調查！”
“真的？”
“沒錯！”
“你說的？”
“是，我說的。”
“可是，我是德國公使請來調查槍擊案的……”
“德國人也不好使！”
“真的？”
“沒錯。我告訴你，就算是德國人來了，結果也是如此！”
“哦……”
“滾！”
“德國的埃德曼先生來了……”
“你放屁！”
赤木高淳破口大罵。
他剛才已經上當一次，哪裏還會上當第二次？
“埃德曼……”
“你叫他去死！他救不了你！”
“那……”
張庸無奈的聳聳肩，攤攤手。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辦法了。隻好朝後麵的埃德曼露出抱歉的苦笑。
赤木高淳這才發現不對。
嗯？什麽情況？難道是德國人真的迴來了？
不可能！
八嘎！絕對不可能！
這個王八蛋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他毫不掩飾的冷笑。
“別裝了。我再告訴你一次，埃德曼救不了你！”
“如果是元首閣下呢？”
“什麽狗屁元首！誰來都不好使！”
“那……”
張庸無奈的搖搖頭。
這就沒辦法了。對方這麽厲害，連元首都不怕……
唉……
低頭。一臉的沮喪。
赤木高淳頓時精神抖擻。好像得勝凱旋的將軍。
他抑製不住的興奮。
他終於打敗了張庸。
哈哈，看張庸吃癟的樣子，他就像喝了清酒一樣的興奮……
“啪！”
“啪！”
驀然，他感覺不對。
好像有人衝到自己身邊。跟著兩巴掌扇過來。
猝不及防。
毫無防備。
赤木高淳當場就被打的眼冒金星，滿嘴鮮血。
整個人都是蒙的。腦袋一片空白。
渾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有人打自己耳光。自己被別人打耳光了。
“八嘎……”
頓時又急又怒，破口大罵。
誰敢打我？
哪個王八蛋？誰？站出來！
驀然間，感覺一團黑影在眼前急促擴大。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啪！”
又重重了挨了一巴掌。
天旋地轉。
頭暈眼花。
仿佛是被一巴掌打入了地獄。
“啪！”
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將赤木高淳打的螺旋式向後退。
仿佛是一個失控的陀螺。
好不容易，赤木高淳終於看清楚了。扇自己耳光的，正是德國副公使埃德曼。
那個外號野獸的家夥！
張庸和朱原躲在一邊嘀嘀咕咕。
兩人臭味相投。都是怕死的主。
如果前麵有槍林彈雨，他們是絕對不會往上衝的。
沒那樣的勇氣。也沒那樣的必要。
他們都有自知之明。
以他們的本事，衝上去也是送死。
不但是自己沒命，還會連累別人。
最穩妥的做法，還是躲在後麵，給別人讓開道路。比如說，讓陳宮澎先上。
一個陳宮澎，能夠打十個張庸，再加十個朱原。
你看剛才赤木高淳那個憋屈。就是被陳宮澎給鉗製住了。囂張不起來。
雖然他張庸也有一點點的助力。其實基本可以忽略不計。陳宮澎之所以能夠勝出，最終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別人就是能打啊！
就是一個打十個！
事實上，張庸也是很羨慕的。燕雙鷹那樣的本事，誰不希望擁有？
可惜沒用。
他是注定了沒有陳宮澎那樣的本事了。
隻能無奈的承認現實。
“埃德曼外號野獸，以前據說是拳擊手。長刀之夜以後，才加入社團的。”
“很好。”
張庸眉開眼笑。
赤木高淳挨了三巴掌，應該會反擊吧？
嗬嗬，兩個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啊，一定非常激烈，非常熱鬧。他正好搬小凳子看好戲。
打起來！
趕緊打起來！
大日本帝國天下無敵！
張庸都準備幫赤木高淳喊口號了。
然而……
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赤木高淳被打了三巴掌以後，居然沒有下令開槍。
也沒有下令其他人瘋狂的衝上來。和德國人扭打。
他捂著自己的臉。一動不動。
整個人僵在那裏。
暴怒。
出離憤怒。
可是，他最終不敢爆發。
因為打他的不是中國人。是德國人。他惹不起。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麽被打。因為他剛才落入了張庸的陷阱。大喊大叫的對德國元首不敬。
這就很麻煩。
一旦這件事被翻出來。後果很嚴重。
萬一德國外交部提出抗議，日本外務省肯定要嚴肅處置他。軍部也不可能死保。
無奈，他隻能忍。
張庸：？？？
好失望。
原來日寇也是欺軟怕硬的主啊！
都不敢和漢斯硬杠。鄙視你！剛才口氣還那麽大，現在就慫了？
剛好看到赤木高淳死死的盯著自己。張庸立刻朝他豎起了中指。
沒誤會。我就是問候你全家。
你怎麽就不敢和德國人幹一架呢？你怕什麽啊？
“八嘎！”
赤木高淳惱火的衝上來。
他要張庸的好看。
他要……
“啪！”
驀然間，眼前黑影浮現。
猝不及防之際，感覺自己的臉頰又被重重一擊。
糟糕……
誤會了……
該死的埃德曼！
我不是要找你算賬！我是要去找張庸！
我隻是路過啊……
然而……
埃德曼真的誤會了。
看到赤木高淳衝上來，他還以為對方不服。
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於是抬手又是一巴掌。
結果……
赤木高淳徹底的悲劇了。
天旋地轉……
頭暈眼花……
赤木高淳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快速的消散。
感覺自己正在墮入黑暗。
在其他人的眼裏，赤木高淳就好像是受到重擊的木樁，直挺挺的向後倒下。
噗！
華麗麗的摔倒在地上。
重重的。結結實實的。
摔了一個仰麵四腳八叉。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後腦勺感覺隨時都會摔出腦震蕩來。
“大佐閣下！”
“大佐閣下！”
其他人日本人急忙跑上來。
他們其實是要去攙扶赤木高淳。可是，其他的德國人誤會了。
他們以為日本人是要打群架。於是立刻拔槍。
張庸眼前頓時閃閃發亮。
哇塞！
好多的瓦爾特ppk手槍啊！
德式武器就是帥氣。除了貴。真的沒有其他的缺點。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別誤會！”
“別誤會！”
一個日本人急忙用德語叫起來。
他們可不敢和德國人發生衝突。
但是……
那些德國人已經撲上來。
他們才不管什麽誤會。他們就是認定日本人是要挑釁。
沒有動槍。
雙方互毆。
日寇的數量其實很多。是德國人的好幾倍。德國人才三十個左右。
然而，那些德國人都是牛高馬大的，十分魁梧。畢竟是西洋人。打架都是直來直往的。唯一講究的就是力量。掄起拳頭就捶。
“啊……”
“啊……”
慘叫聲不斷的傳來。
卻是日寇被打的抱頭鼠竄。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擊。
或者說，也是不敢反擊。
連赤木高淳都不敢還手，何況是其他人？
“打得好！”
“打得好！”
張庸在後麵暗暗的鼓勁。
打吧！
打吧！
打得落花流水。打得一敗塗地。
可惜，暴揍日寇的不是中國人。太遺憾了。此時此刻的華夏，還是弱啊！
“別誤會……”
“別誤會……”
有日寇用德語拚命的叫喊。聲嘶力竭。
好不容易的，雙方才解釋清楚。日本人將赤木高淳攙扶起來，架走。
“可憐……”
“可憐……”
張庸和朱原都是幸災樂禍。
被架走的赤木高淳，還沒醒來。估計是傷的不輕。搞不好，真的會腦震蕩。
活該！
朱原恨不得給對方一腳。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德國人也是兇巴巴的。看全世界都不爽。正好治一治囂張的日本人。
張庸這一手禍水東引，著實爐火純青。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埃德曼也來到了張庸的麵前。神情很嚴肅。
張庸神色平靜。
“你的情報是從哪裏來的？”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花錢買來的。”
“這份情報對我們很重要。”
“埃德曼先生，你知道，情報買賣，是不可能知道真正的賣家或者買家的。”
“五百美元！”
“埃德曼先生……”
“一千美元。我們必須知道是誰盜取了資料。”
“埃德曼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
“五千美元！”
“不是，埃德曼先生……”
“你提一個條件吧！”
“我……”
張庸無語。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思想準備。
本來他隻是想要栽贓嫁禍，離間一下德國人和日寇之間的關係，沒想到，好像事情的嚴重性超出預計？
埃德曼開出的條件，完全超出張庸的預料。
上來就是五千美元！
哇塞！
難道自己提供的資料，真的有那麽大的價值？
五千美元才是開場？
“你說。我們要怎麽樣才能知道是誰竊取的情報。”埃德曼顯然是個直性子。
看他大巴掌扇赤木高淳，就知道這家夥是個莽漢。
對付莽漢，張庸也得小心。
萬一對方控製不住情緒，搞不好，也會扇他張庸的耳光。
那就慘了。
“我……”張庸欲言又止。
不是不想說。是沒有想好應該怎麽說。
要斟詞酌句。
要欲蓋彌彰。
總之，必須讓日寇背鍋。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說是日寇。太直白了不行。
“這是兩萬美元。”
埃德曼拿出了一個大大的信封。
張庸眼前一亮。嗬，德國人也學會入鄉隨俗啊！知道用信封來裝現鈔了。
兩萬美金？
哇塞。自己不是幻聽了吧？
隨便一份資料，就能賣到兩萬美元？那自己做這麽危險的活做什麽？直接賣情報啊！
哦，隻有從事這個行當，才有買賣情報的可能啊！
本來，情報行業，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所有人的智商都在180以上。
冷靜。
冷靜。
德國人居然拿出了兩萬美元現金。
這說明什麽？
說明德國人的底線，至少是十倍以上。
也就是說，德國人至少願意用二十萬美元換情報。哇塞。二十萬美元。這個數額有點誇張啊！
之前，黑島龍丈的三十萬美元，張庸還沒搞到手呢。
沒想到，一個臨時爆發的念頭，居然可以給自己帶來至少二十萬美元的收益！
爽歪歪……
淡定。
淡定。
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德國人如此緊張，說明bf109的核心數據真的非常重要。
欲言又止。
閉目養神。
天人交戰。
最終……
他緩緩的將大信封拿過來了。
看了一眼。
確實，裏麵都是暗綠色的美元現金。
這個德國人，倒也識趣，知道現在最流行的是美元。所以，拿出來的都是美元。
沉默。
張庸終於開口了。
“埃德曼先生，我不能說的太詳細……”
“你說。”
“好吧。我掌握的情況，是亞洲的某個國家，他們自己也能大批量生產戰鬥機。他們將相關的資料拿到手，是準備改善自己的飛機生產的。但是後來，有人說，這個飛機其實不咋的。還不如他們自己的飛機。於是看不上這份情報。這才會拿出來售賣的。”
“你說什麽？他們看不上？”
“是的。他們覺得，這是一種落後的，沒有前途的飛機……”
“誰說的？是川崎？中島？還是三菱？”
“我什麽都沒有說。”
“你……”
埃德曼緩緩的冷靜下來。
張庸沒有說。但是，他已經清楚了。
亞洲能批量生產飛機的有幾個國家？就一個。唯一，一個！
居然是它們盜竊的技術數據。
可惡！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對方居然看不上德國最先進的飛機？
居然覺得落後？
居然覺得沒有前途？
啊啊啊，這讓埃德曼非常不爽。
尊嚴深深受挫。
他剛才已經和國內聯係了。長途電報。那邊表示非常震驚。
有關部門表示，bf109戰鬥機是目前德國最先進，技術水平最高的戰鬥機。放眼全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它的核心數據是一級機密。
雖然bf109已經試飛成功。但是，它的核心數據，還處於最高級別的保密。
沒想到，居然泄密了。數據基本正確。
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絕對是最原始的數據泄密了。目前，國內已經開始最高級別的排查。
如此高級，如此秘密的技術數據。日本人居然看不上？
混蛋！他們懂個屁！他們懂什麽技術？他們有什麽工業？隨便一個克虜伯，一個萊茵金屬就碾壓他們！
呸！他們算什麽東西？
“我隻要一萬美元。畢竟，這是不值錢的情報。”張庸欲擒故縱。緩緩的將信封推迴去。
“不。我們全部給你！”埃德曼伸手將信封推迴來，“我們有一個要求，從現在開始，你要全力協助我們工作。”
“這……”
“我們要抓住竊取情報的日本間諜。”
“埃德曼先生，我說了，我知道的情報隻有這些。賣家也不可能跟我說情報是怎麽泄露出去的，對吧？”
“我們需要你嚴格保密。絕對不讓這份數據外泄。同時，密切監控情報市場，如果發現這份數據再次出現，立刻向我們報告。”
“這沒問題！”
張庸立刻麻利的將信封收迴來。美元放好。信封扔掉。
這就是一萬美元的代價。
很好。
開門紅。
但是……
萬裏長征才算是開始第一步。
想要德國人上鉤，還得繼續加點火候。刺激刺激德國人才行。
裝作好奇的樣子，低聲問道：
“你們的飛機真那麽差嗎？”
埃德曼的臉色，頓時漲紅。
什麽？我們德國人的飛機差？你聽誰說的？你不要信日本人的鬼話！
日本人算什麽東西？敢和我們相比？
“我們是最先進的！”
“速度是最快的。爬升是最快的。轉彎半徑是最快的。航程是最快的。”
“我們，我們……”
埃德曼著急了。直接飆漢語了。
他其實是會一點漢語的。畢竟入鄉隨俗嘛！不可能完全不懂。
不過，他的漢語水平確實很有限。一著急，什麽都是最快的。
“哦，那肯定是別人搞錯了。”張庸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又跟著問道，“是不是川崎、中島、三菱的更厲害？”
“他們，他們，他們，我們才是最快的，最快的！”埃德曼著急的飆漢語。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他的神情，卻讓埃德曼感覺很不爽。似乎張庸並沒有真的信服。
畢竟，情報是日本人不需要了，才拿出來賣的。
既然拿出來賣了，那肯定是不重要的情報啊！日本人可能有更先進的飛機？
“不可能！”
埃德曼忽然暴躁的叫喊起來。
張庸疑惑的看著他。
什麽不可能？
“總之，他們是根本不懂！”埃德曼最後重複強調。
“明白了。”張庸點點頭。但是嘴裏說著明白，臉上的神情顯然沒有怎麽明白。說出來的都是托詞。
“埃德曼先生，我們還是說迴槍擊案吧！”張庸錯開話題。
“不。”埃德曼覺得有必要讓張庸加深一下認識，免得這個家夥也不識貨。拿bf109不當幹糧。
現在的德國人，迫切的需要獲得別人的尊重。
對於一戰失敗的結果，大部分的德國人都是不服氣的。覺得是非戰之罪。
加上後來其他國家對德國人的製裁，導致德國境內物價飛漲，民不聊生。
後世有一句著名的話，叫什麽來著？
好像是：如果一個麵包要賣五十萬馬克，你拉槍栓的速度比誰都快。
話糙理不糙。
如果哪天，華夏一斤大米，或者一斤麵粉，也要賣到幾十萬，幾百萬，那也就意味著這個國家崩潰了。
那麽，底層老百姓拉槍栓的速度絕對是全世界最快的。
“那……”
“伱坐下。”
“是。”
張庸規規矩矩的坐下。
埃德曼也坐下來。同時揮揮手。讓其他人走開。
“我們需要你幫忙。”
“我？”
“對。”
“我能幫什麽忙？”
“我們需要日本人的飛機數據。”
“啊？”
“中島的，川崎的，三菱的，全部都要。戰鬥機、轟炸機，都要。”
“可是，我沒有這方麵的渠道啊！”
“你可以出麵去買。”
“我？”
“對。我們負責湊集資金。你負責出麵去買。”
“埃德曼先生，恐怕你也知道，機密數據，都是非常值錢的。輕易買不到的。”
“我們給你特權。”
“什麽特權？”
“德國外交官的特權。我們聘請你為特別外交官。你享有德國正式外交官的所有權力。如果你在一些場合遇到麻煩，你可以出示德國護照。或者直接請我們出麵幫你處理。我們保證，隨叫隨到，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這……”
張庸目瞪口呆。
說是瞠目結舌，一點都不為過。
汗……
德國人真著急。
他們好像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自己隨便鼓搗出一份數據，就將德國人嚇成這樣？
不但要抓泄密者，還要反過來刺探日本人的數據？
汗……
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或許以前德國人對日本人的飛機不太在意。現在不同了。
既然日本人已經提前動手，德國人也不能太馬虎了。萬一日本人真的有什麽非常先進的技術，以後豈不是容易被打臉？
這個時期的德國人，民族情緒也是非常高漲。和日本人相比，其實也沒有遜色多少。
但凡是所有對德國人不利的人和事，都能引起非常強烈的反應。
然而，德國人在遠東，坦白說，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情報力量。
必須借助其他人。才能搞到情報。
他們需要代理人。
恰好，張庸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家夥是有能力的。剩下的問題，都可以交給金錢。
“另外……”
埃德曼忽然故作姿態，神秘兮兮。
這一點，張庸倒是有充分的準備。所以，內心毫無波瀾。
肯定又是威逼利誘。
所有的諜報工作，都離不開這四個字。紅黨除外。
處於冉冉上升期的紅黨，是真的有信仰。當然，部分其他人也是有非常堅定的精神支持的。
或許就是他張庸沒有。
不配擁有。
“什麽？”
張庸非常配合對方的表情，裝出非常好奇的樣子。
自己是魚兒。別人放誘餌了。當然要展現出貪婪的樣子。如果自己沒有貪念，別人就不下鉤了。
“事成之後，我們德國歡迎你。”
“什麽意思？”
“你可以到我們德國去定居。”
“原來如此。”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厲害。後世想要搞一個國外居留權，難得要死。
沒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以後，反而是輕而易舉的辦到了。話說，定居德國似乎也不錯？
什麽漢堡，什麽慕尼黑，什麽雲達不萊梅……
當然，也就是想想。現在去德國，豈不是找死？以後一天到晚被轟炸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們是非常真誠的。”
“我明白。”
張庸也是非常真誠的迴答。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的確是非常真誠的。哈哈。
看在兩萬美元的份上，這個活，我幫你幹了。
事實上，他剛才就想到了怎麽交差。正好，有個零式戰鬥機。
那個零式戰鬥機，會在39年左右出現。它的設計圖紙，應該會在這一兩年就差不多秘密開始。
整個二戰期間，日寇唯一拿得出手的戰鬥機，也就是零式了。
雖然後期被虐的要死。但是前期確實很強。美帝那麽多戰鬥機型號，也隻有p-38閃電可以對抗一下。
雖然是海軍馬鹿的。但是德國人又分不清。
對了，德國人要不要p-38閃電的數據？如果要的話，我也可以賣的。嘿嘿。
如果賣核心技術數據可以一夜暴富的話，他張庸似乎是找到了一條快捷的發財路子。和各國首腦都能搭上關係。德國的數據賣美國。美國的數據賣德國。左右倒騰，發家致富。美哉！
“我需要一個德國護照。”
“當然沒問題。我立刻就給你準備好。”
“謝謝。那我開始工作了。”
“張，我非常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會努力的。”
張庸人畜無害的迴答。
埃德曼很滿意的去了。
看得出，他對張庸的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關鍵是，那份有關bf109的數據，真的是準確無誤啊！據說飛機設計師施邁特都知道了。
張庸默默的收迴目光。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子。
感覺自己現在很多事要做？
感覺自己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寶藏可以開發？
單純是從販賣情報的角度來說，自己掌握的情報可是相當多的。
除了技術上的情報，還有國家大事。
包括偷襲珍珠港啊！
包括諾曼底登陸啦！
這些重大事件，他基本上都是記得的。
畢竟是讀過大學的人，後來又在軍事論壇和人經常吵架。屢屢被人打臉。
在軍事論壇上，他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那種。
沒想到，前世被人打臉的各種鬱悶，現在都可以用來發家致富。真是……
嘿嘿，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感應到陳宮澎過來了。
“少龍，我們現在進去搜捕嗎？”
“不。先向租界工部局提交正式申請。然後等待他們答複。”
“好。”
陳宮澎於是派人去了。
然後，他們就在咖啡廳裏麵坐下來。磨洋工。
難得清閑。
還是光明正大的清閑。
要在東交民巷裏麵搜捕，肯定得有工部局同意啊！
這個東交民巷，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它其實也是一個租界。裏麵是設置有工部局的。各種事務都由工部局統一管理。所有外國人都得遵守工部局的規定。和上海公共租界那邊其實是差不多的。張庸非常熟悉裏麵的操作流程。
日本人會同意搜捕嗎？當然不會同意。
可是，德國人肯定會支持搜捕。誰要是不同意，誰就是德國的敵人。
最終的結果，日本人肯定得讓步。所以，在此之前，他們會讓兇手暫時離開東交民巷。跑去其他的地方。
那麽，兇手會去哪裏呢？
張庸不關心這個問題。沒必要。知道兇手是日本人就行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需要真相。
隻需要讓德國人知道，是日本人在背後動手，就已經足夠。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果然，工部局沒有答複。
作為輪值國的法國，顯然和德國人關係不太好。
兩國在歐洲大陸是世仇。德國人的要求，法國人當然不會輕易的同意。所以，還得耐心的等。
無所謂。他們有的是時間。
最好是等啊等，等到1936年。話說，距離元旦也沒幾天了……
終於，張庸坐不住了。
雖然時間不值錢。但是也不能這樣浪費。
看看時間，距離五點下班還有三個小時。
好像還可以去抓幾個日諜？
“陳……”
“你叫我大師兄吧。”
“大師兄？”
“你也算是我老師的徒弟吧。”
“是……”
張庸點點頭。
好像確實算。
陳宮澎是入門最早的，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小師弟。
攀關係。好。
他最喜歡拉關係了。熟人好辦事。
於是說道：“大師兄，閑的沒事，我們去抓幾個日諜吧。順便賺點零花錢。”
“你知道日諜在什麽地方？”陳宮澎感覺怪怪的。
什麽叫做閑的沒事？
我們好像有事要做。
何況，日諜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還賺點零花錢？
扯。
不可能每個日諜都帶著錢吧？
“跟我來！”
“好！”
陳宮澎覺得幹等下去也挺無聊的，如果有日諜，的確可以去抓幾個。
於是帶著自己的精銳手下。跟著張庸出發。但是兩卡車士兵，依然留在原地。抓日諜，不需要那麽多人。
張庸也覺得沒問題。有十幾個高手足夠了。
靠近目標。
目標在附近的法國西餐廳裏麵。
用望遠鏡觀察，是一個非常體麵的中年人。西裝革履，成功人士。
他的身邊，也有兩個漂亮的姑娘。都很年輕。穿著樸素的旗袍。端莊秀麗。落落大方。也不知道是在商量什麽。
“就是他？”
“對。”
“動手？”
“不。我進去探探他的底細。”
張庸搖頭。
其實，他是想要去八卦一下。
這個日諜好像是想要誘惑那兩個年輕的姑娘，焉能讓他得逞？
地圖顯示，日諜的身上沒有武器。
那就萬事大吉。
當即進入西餐廳，來到日諜旁邊。
瞅一眼。好家夥，兩個姑娘都非常漂亮啊！顏值至少90分。不施粉黛。純天然。
怦然心動的感覺……
說笑。他才不會心動。最多是色心泛濫。
大馬金刀的坐在日諜旁邊。
日諜：？？？
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麻煩你滾一邊去好嗎？
然而，張庸已經開口了，
“阪田君，別來無恙。”
安全第一。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
一旦日寇突起發難，首先遭殃的肯定是陳宮澎。
但是沒事。
陳宮澎很能打的。不會給赤木機會。
事實上，張庸這邊，其實並沒有處在下風。別忘記了，後麵還有兩卡車士兵。
兩輛卡車的上麵，都是有機槍的。不是兩挺。是四挺。每輛卡車上麵有兩挺。
機槍的火力，絕對不是其他輕武器能相比的。
尤其是居高臨下的射擊。
關鍵是，這四挺機槍的彈匣，都是弧形的。也不知道是怎麽搞來的。似乎是英國人的布輪輕機槍？
總之，在四挺輕機槍的麵前，日寇數量再多，也得仔細考慮。
果然，赤木怒極反笑。
他恨不得將張庸挫骨揚灰。可惜沒有機會。
現在對方也是人多勢眾。一旦開火，張庸會不會死不知道，他赤木卻是死定了。
被四挺機槍瞄準，他赤木高淳就算是天照大神都死了。
他還沒有愚蠢到自尋死路的地步。
“很好！”
他狠狠的迴應。
什麽？很好？張庸於是輕飄飄的再給他一刀。
“青木請我向你問好。”
“你……”
“青木在地牢裏吃好，穿好，住好，他說就不去打擾你了。”
“八嘎！”
“還有，你認識一個叫做羅望子的女人嗎？”
“哼，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那就太遺憾了。我剛才一不小心將她打死了。唉，真慘啊！我用的駁殼槍，打光了一個彈匣的子彈啊。所有的子彈全部打在她的身上。biu，biu，biu，好難得，我居然槍槍命中……”
“八嘎！你閉嘴！”
赤木高淳終於是暴走了。驀然伸手，就要上來抓張庸。
然而，陳宮澎上前一步，將他攔住。
兩人的手在空中互握。然後用力。都試圖讓對方屈服。
暗中較勁。
互相瞪眼。
誰也不肯輕易認輸。
片刻之後，赤木高淳臉色漲紅，陳宮澎也是臉色漲紅。
顯然，兩人的力量使用，都是到了極限。
“赤木高淳，青木是你什麽人啊？”張庸在旁邊輕飄飄的問道，“他是你的私生子嗎？”
“你放屁！八嘎！”赤木高淳頓時暴怒。
甫一說話，手腕上的力道頓時不足。立刻被陳宮澎占據上風。
陳宮澎趁機用力，將赤木高淳推的連連向後退。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急忙聚精會神，拚命用力，試圖反擊。
“哦，我還以為青木是你和羅望子苟且生的……”張庸又在旁邊輕飄飄的說道，“唉，真是對不起啊。我打死了你的姘頭，又抓了你兒子，你真的可以含笑九泉了……”
“八嘎！”赤木高淳頓時心浮氣躁。
剛剛凝聚起來的力氣，不由自主的又卸掉了一小半。頓時被推的繼續後退。
他的單兵戰鬥力，其實不如陳宮澎。
他雖然是特工出身。是老牌特工。可是，陳宮澎卻是戰場摸爬滾打出來的。
單純的戰鬥，陳宮澎可以吊打在場的所有日寇。
受傷的宮本家族也在其中。
“赤木先生，別生氣了，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姘頭，或者其他私生子？我一起打死了，也送去那邊，讓他們團聚……”張庸繼續笑吟吟的說道，“我助人為樂，不收錢的。說真的，我喜歡看你含笑九泉的樣子……”
“八嘎！你才含笑九泉！你全家都含笑九泉！”赤木高淳爆炸了。
張庸：……
暈！草率了。
這個家夥還會這樣罵人？
罵人罵的比真正的中國人還狠？中國通啊！
厲害！
但是！
我張庸鬥嘴會輸給你？
“你們天皇也含笑九泉。”張庸笑眯眯的說道，“你們天皇全家都含笑九泉！”
“八嘎！”赤木高淳頓時狂怒。
激怒攻心，一口鮮血迸射出來。
他破防了。
張庸居然敢詛咒天皇陛下！
啊啊啊，他要殺了這個王八蛋！他要將對方碎屍萬段！哪怕是同歸於盡……
然而，他的雙手被陳宮澎按著。根本顧不到張庸。
相反的，陳宮澎趁機用力，將赤木高淳推的連連向後退。赤木高淳的臉頰又紅又暗的，仿佛是豬肝色。
這時候，旁邊出現了很多看熱鬧的外國人。
很多金發碧眼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國家的。
圍觀吃瓜，人之天性。
外國人也喜歡這一口。
“八嘎！”
赤木高淳更加煩躁。
心浮氣躁之下，被陳宮澎完全遏製。
其實，他是老牌特工。手底下的實力也是很強的。不會輕易一邊倒。
可是，在張庸麵前，他確實破防了。
張庸是小人，爛人，賤人。每句話都深深的刺痛了他。
然而，他很快反擊。
“張庸，我祝你全家榮登極樂！”
“哈哈，謝謝……”
張庸正要反駁，忽然看到陳宮澎一口氣沒接住，向後退了。
赤木高淳趁機向後迅速退走。
張庸：……
不是。陳宮澎，你什麽意思？
我被罵了。你笑什麽？你也想含笑九泉罵？我告訴你，李伯齊來北平了……
哦，陳宮澎已經知道了。
忽然，張庸似乎明白了。為什麽陳宮澎要跑來接任務。
敢情是，他在外麵跑，就不用遇到李伯齊了。否則，他是李伯齊的學生，學生見老師，跟老鼠見了貓似的。以後還怎麽活？
兩人最終分開。
赤木高淳就更加的煩躁了。
動手，他不是陳宮澎的對手。鬥嘴，不是張庸的對手。
可惡……
今天遇到對手了。
尤其是那個張庸，絕對名列日軍內部的黑名單之首。
日軍各個諜報機關，都恨不得將這個家夥生吞活剝。
然而……
張庸偏偏還活著。
似乎還活得非常滋潤。一點麻煩都沒有。
相反的，倒是赤木高淳自己，聽到了一個噩耗。那就是羅望子可能出事了。
羅望子是一個代號。是一個非常隱秘的代號。知道這個代號的人並不多。知道羅望子真實身份的人，就更加少了。
偏偏是赤木高淳是其中一個。
他知道這個羅望子，背景十分可怕。如果她真的出事……
他都不敢想象後果。
幸好，張庸隻是隨便說說，沒什麽證據。
判斷張庸應該是知道羅望子的外號，所以信口開河，口無遮攔。胡說八道……
這個家夥想來如此。
十句話裏麵有九句半都是假的。所以，不用擔心。
羅望子不可能出事的……
羅望子不可能出事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赤木高淳狠狠的甩下場麵話。
“把宮本家的人交出來吧。”張庸直言不諱，“我馬上就會告訴德國人，他就是殺死德國人的兇手。”
“你胡說八道。”
“這句話，你可以去跟德國人說。”
“你放屁！”
赤木高淳又急又怒。
看到張庸得意洋洋的臉，他真的想要爆炸。
很想自爆，然後將張庸也炸死。他願意和張庸同歸於盡。主要是這個家夥太可惡了。
居然用德國人出頭。
這一招，很要命。正好擊中日軍的軟肋。
此時此刻的日軍，對英美都是仇恨的。對德國人也沒有好感。但，日本人還不敢單挑全世界。
他們也知道，想要對抗英美，就得拉攏幾個幫手。恰好，德國和英美的關係，逐漸走向惡化。
日本人看到了希望。覺得可以和德國人搞好關係。
這樣不但可以遏製英美，還可以有效遏製華夏的軍火貿易，削弱華夏的軍事力量。
眾所周知，華夏軍隊購買最多的軍火，就是德式裝備。
如果日軍不想辦法拉攏德國，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德國軍火進入華夏，壯大華夏軍隊的實力。
顯然，這不是好消息。
所以，在未來，拉攏德國人，一箭雙雕，是日本人的根本策略。
為此，日本是派遣了很多人到德國去的。試圖促進兩國的關係。
日本很想和德國搞個軍事同盟什麽的。
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張庸挑釁，說是宮本家的人殺死了德國人。那怎麽行？這豈不是讓德國仇恨日本？讓日本人的拉攏政策失敗？
八嘎！
冷笑。
“你以為德國人會相信？”
“我不知道。萬一他們相信呢？“
“你做夢吧！”
“哈哈。或許，我的確是在做夢。”
張庸平靜迴答。
確實，他在做一個很大的夢。
這個夢的核心，就是將德國人的bf109戰鬥機弄過來。
剛剛開了一個頭，他沒有想的太多。但是現在，他編織了一個非常大的計劃。
他準備用日本人刺激一下德國人。
一味的討好，哀求，是沒有用的。德國人也是眼高於頂的主，看不起中國人。即使你有錢，他也不會輕易的將bf109戰鬥機賣給你。
可是，如果，他搞了一個假情報，說日本人盜取了bf109戰鬥機的情報資料。但是到手以後，研究得出結論，這種戰鬥機，其實很爛。遠不如日本人的三菱，或者川崎，或者中島。然後各種蔑視，德國人可能就坐不住了。
德國人雖然一戰是失敗了。可是，骨子裏是非常自傲的。是不服氣的。老希上台以後，也是瘋狂刺激日耳曼民族的自尊心。導致德國人更加傲慢。
事實上，德國人和日本人，也不是完全沒有仇隙的。
一戰結束以後，作為戰敗國，德國人不得不將青島的管轄權，轉讓給了日本人。
這件事，不提還好。一旦提出來，此時此刻，同樣狂熱的日耳曼民族，絕對是要對日本人興師問罪的。
在德國人看來，英美暫時還招惹不起，但是拿捏你一個小日本，還不是手到擒來？
什麽？你日本人居然敢看不起我們德國人的飛機？
好，我們就賣一點給中國人。讓它去證明它的實力。看你們日本人還敢不敢那麽自大。
說白了，這是很簡單，很幼稚的計劃。
謊言。激將法。縫合怪。
有沒有成功的可能？張庸也不清楚。但是願意嚐試一下。
成功了固然最好。沒成功也沒什麽損失。至少離間了德國人和日本人的關係。德國人絕對相信是日本人竊取了相關的情報資料。
這就足夠了。
隻要稍微推遲一點這兩個國家的結盟，讓華夏的後續軍購順利完成，就能增加幾個德械師，或者增加幾個重炮團。
老蔣當時是籌夠了錢的，可以再次武裝二十個德械師。可惜，德國人已經不接受軍購。
甚至，之前答應的軍購也翻臉了。甚至包括部分已經交了錢的軍火，都被強行扣留了。
這裏麵就存在非常大的變數。
哪怕是多一批步槍，多一批子彈，都是他張庸的貢獻。
他一個小人物，能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盡力而為。
眼下，還得繼續刺激赤木高淳。
“將宮本交出來。”
“八嘎！”
“你們乖乖的將宮本交出來，這件事還有迴旋的餘地。否則，一旦被我搜到，他就死定了。”
“八嘎！你以為你是誰？這裏輪不到你……”
“德國人迴來了！”
“你！”
赤木高度頓時被噎住。
急忙迴頭。卻發現什麽人都沒有。哪裏有什麽德國人？
頓時臉色陰沉的好像鍋底。
八嘎！
被騙了。對方在耍猴！
暴怒。
“八嘎！你休想在東交民巷進行任何調查！”
“真的？”
“沒錯！”
“你說的？”
“是，我說的。”
“可是，我是德國公使請來調查槍擊案的……”
“德國人也不好使！”
“真的？”
“沒錯。我告訴你，就算是德國人來了，結果也是如此！”
“哦……”
“滾！”
“德國的埃德曼先生來了……”
“你放屁！”
赤木高淳破口大罵。
他剛才已經上當一次，哪裏還會上當第二次？
“埃德曼……”
“你叫他去死！他救不了你！”
“那……”
張庸無奈的聳聳肩，攤攤手。
好吧，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也沒辦法了。隻好朝後麵的埃德曼露出抱歉的苦笑。
赤木高淳這才發現不對。
嗯？什麽情況？難道是德國人真的迴來了？
不可能！
八嘎！絕對不可能！
這個王八蛋的話，一個標點符號都不能信！
他毫不掩飾的冷笑。
“別裝了。我再告訴你一次，埃德曼救不了你！”
“如果是元首閣下呢？”
“什麽狗屁元首！誰來都不好使！”
“那……”
張庸無奈的搖搖頭。
這就沒辦法了。對方這麽厲害，連元首都不怕……
唉……
低頭。一臉的沮喪。
赤木高淳頓時精神抖擻。好像得勝凱旋的將軍。
他抑製不住的興奮。
他終於打敗了張庸。
哈哈，看張庸吃癟的樣子，他就像喝了清酒一樣的興奮……
“啪！”
“啪！”
驀然，他感覺不對。
好像有人衝到自己身邊。跟著兩巴掌扇過來。
猝不及防。
毫無防備。
赤木高淳當場就被打的眼冒金星，滿嘴鮮血。
整個人都是蒙的。腦袋一片空白。
渾然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好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有人打自己耳光。自己被別人打耳光了。
“八嘎……”
頓時又急又怒，破口大罵。
誰敢打我？
哪個王八蛋？誰？站出來！
驀然間，感覺一團黑影在眼前急促擴大。然後眼前一片漆黑。
“啪！”
又重重了挨了一巴掌。
天旋地轉。
頭暈眼花。
仿佛是被一巴掌打入了地獄。
“啪！”
又挨了重重的一巴掌。
這一巴掌，直接將赤木高淳打的螺旋式向後退。
仿佛是一個失控的陀螺。
好不容易，赤木高淳終於看清楚了。扇自己耳光的，正是德國副公使埃德曼。
那個外號野獸的家夥！
張庸和朱原躲在一邊嘀嘀咕咕。
兩人臭味相投。都是怕死的主。
如果前麵有槍林彈雨，他們是絕對不會往上衝的。
沒那樣的勇氣。也沒那樣的必要。
他們都有自知之明。
以他們的本事，衝上去也是送死。
不但是自己沒命，還會連累別人。
最穩妥的做法，還是躲在後麵，給別人讓開道路。比如說，讓陳宮澎先上。
一個陳宮澎，能夠打十個張庸，再加十個朱原。
你看剛才赤木高淳那個憋屈。就是被陳宮澎給鉗製住了。囂張不起來。
雖然他張庸也有一點點的助力。其實基本可以忽略不計。陳宮澎之所以能夠勝出，最終依靠的還是自己的實力。
別人就是能打啊！
就是一個打十個！
事實上，張庸也是很羨慕的。燕雙鷹那樣的本事，誰不希望擁有？
可惜沒用。
他是注定了沒有陳宮澎那樣的本事了。
隻能無奈的承認現實。
“埃德曼外號野獸，以前據說是拳擊手。長刀之夜以後，才加入社團的。”
“很好。”
張庸眉開眼笑。
赤木高淳挨了三巴掌，應該會反擊吧？
嗬嗬，兩個帝國主義之間的戰爭啊，一定非常激烈，非常熱鬧。他正好搬小凳子看好戲。
打起來！
趕緊打起來！
大日本帝國天下無敵！
張庸都準備幫赤木高淳喊口號了。
然而……
詫異的一幕出現了。
赤木高淳被打了三巴掌以後，居然沒有下令開槍。
也沒有下令其他人瘋狂的衝上來。和德國人扭打。
他捂著自己的臉。一動不動。
整個人僵在那裏。
暴怒。
出離憤怒。
可是，他最終不敢爆發。
因為打他的不是中國人。是德國人。他惹不起。
他很清楚自己為什麽被打。因為他剛才落入了張庸的陷阱。大喊大叫的對德國元首不敬。
這就很麻煩。
一旦這件事被翻出來。後果很嚴重。
萬一德國外交部提出抗議，日本外務省肯定要嚴肅處置他。軍部也不可能死保。
無奈，他隻能忍。
張庸：？？？
好失望。
原來日寇也是欺軟怕硬的主啊！
都不敢和漢斯硬杠。鄙視你！剛才口氣還那麽大，現在就慫了？
剛好看到赤木高淳死死的盯著自己。張庸立刻朝他豎起了中指。
沒誤會。我就是問候你全家。
你怎麽就不敢和德國人幹一架呢？你怕什麽啊？
“八嘎！”
赤木高淳惱火的衝上來。
他要張庸的好看。
他要……
“啪！”
驀然間，眼前黑影浮現。
猝不及防之際，感覺自己的臉頰又被重重一擊。
糟糕……
誤會了……
該死的埃德曼！
我不是要找你算賬！我是要去找張庸！
我隻是路過啊……
然而……
埃德曼真的誤會了。
看到赤木高淳衝上來，他還以為對方不服。
不服？那就打到你服！
於是抬手又是一巴掌。
結果……
赤木高淳徹底的悲劇了。
天旋地轉……
頭暈眼花……
赤木高淳感覺自己的意識在快速的消散。
感覺自己正在墮入黑暗。
在其他人的眼裏，赤木高淳就好像是受到重擊的木樁，直挺挺的向後倒下。
噗！
華麗麗的摔倒在地上。
重重的。結結實實的。
摔了一個仰麵四腳八叉。要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後腦勺感覺隨時都會摔出腦震蕩來。
“大佐閣下！”
“大佐閣下！”
其他人日本人急忙跑上來。
他們其實是要去攙扶赤木高淳。可是，其他的德國人誤會了。
他們以為日本人是要打群架。於是立刻拔槍。
張庸眼前頓時閃閃發亮。
哇塞！
好多的瓦爾特ppk手槍啊！
德式武器就是帥氣。除了貴。真的沒有其他的缺點。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別誤會！”
“別誤會！”
一個日本人急忙用德語叫起來。
他們可不敢和德國人發生衝突。
但是……
那些德國人已經撲上來。
他們才不管什麽誤會。他們就是認定日本人是要挑釁。
沒有動槍。
雙方互毆。
日寇的數量其實很多。是德國人的好幾倍。德國人才三十個左右。
然而，那些德國人都是牛高馬大的，十分魁梧。畢竟是西洋人。打架都是直來直往的。唯一講究的就是力量。掄起拳頭就捶。
“啊……”
“啊……”
慘叫聲不斷的傳來。
卻是日寇被打的抱頭鼠竄。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擊。
或者說，也是不敢反擊。
連赤木高淳都不敢還手，何況是其他人？
“打得好！”
“打得好！”
張庸在後麵暗暗的鼓勁。
打吧！
打吧！
打得落花流水。打得一敗塗地。
可惜，暴揍日寇的不是中國人。太遺憾了。此時此刻的華夏，還是弱啊！
“別誤會……”
“別誤會……”
有日寇用德語拚命的叫喊。聲嘶力竭。
好不容易的，雙方才解釋清楚。日本人將赤木高淳攙扶起來，架走。
“可憐……”
“可憐……”
張庸和朱原都是幸災樂禍。
被架走的赤木高淳，還沒醒來。估計是傷的不輕。搞不好，真的會腦震蕩。
活該！
朱原恨不得給對方一腳。
這就叫惡人自有惡人磨。
德國人也是兇巴巴的。看全世界都不爽。正好治一治囂張的日本人。
張庸這一手禍水東引，著實爐火純青。
事情總算告一段落。
埃德曼也來到了張庸的麵前。神情很嚴肅。
張庸神色平靜。
“你的情報是從哪裏來的？”
“我不能告訴你。這是我花錢買來的。”
“這份情報對我們很重要。”
“埃德曼先生，你知道，情報買賣，是不可能知道真正的賣家或者買家的。”
“五百美元！”
“埃德曼先生……”
“一千美元。我們必須知道是誰盜取了資料。”
“埃德曼先生，這不是錢的問題。”
“五千美元！”
“不是，埃德曼先生……”
“你提一個條件吧！”
“我……”
張庸無語。
幸福來得太突然。他還沒思想準備。
本來他隻是想要栽贓嫁禍，離間一下德國人和日寇之間的關係，沒想到，好像事情的嚴重性超出預計？
埃德曼開出的條件，完全超出張庸的預料。
上來就是五千美元！
哇塞！
難道自己提供的資料，真的有那麽大的價值？
五千美元才是開場？
“你說。我們要怎麽樣才能知道是誰竊取的情報。”埃德曼顯然是個直性子。
看他大巴掌扇赤木高淳，就知道這家夥是個莽漢。
對付莽漢，張庸也得小心。
萬一對方控製不住情緒，搞不好，也會扇他張庸的耳光。
那就慘了。
“我……”張庸欲言又止。
不是不想說。是沒有想好應該怎麽說。
要斟詞酌句。
要欲蓋彌彰。
總之，必須讓日寇背鍋。
但是，他又不能直接說是日寇。太直白了不行。
“這是兩萬美元。”
埃德曼拿出了一個大大的信封。
張庸眼前一亮。嗬，德國人也學會入鄉隨俗啊！知道用信封來裝現鈔了。
兩萬美金？
哇塞。自己不是幻聽了吧？
隨便一份資料，就能賣到兩萬美元？那自己做這麽危險的活做什麽？直接賣情報啊！
哦，隻有從事這個行當，才有買賣情報的可能啊！
本來，情報行業，就是在刀尖上跳舞的。所有人的智商都在180以上。
冷靜。
冷靜。
德國人居然拿出了兩萬美元現金。
這說明什麽？
說明德國人的底線，至少是十倍以上。
也就是說，德國人至少願意用二十萬美元換情報。哇塞。二十萬美元。這個數額有點誇張啊！
之前，黑島龍丈的三十萬美元，張庸還沒搞到手呢。
沒想到，一個臨時爆發的念頭，居然可以給自己帶來至少二十萬美元的收益！
爽歪歪……
淡定。
淡定。
千萬不要露出破綻。
德國人如此緊張，說明bf109的核心數據真的非常重要。
欲言又止。
閉目養神。
天人交戰。
最終……
他緩緩的將大信封拿過來了。
看了一眼。
確實，裏麵都是暗綠色的美元現金。
這個德國人，倒也識趣，知道現在最流行的是美元。所以，拿出來的都是美元。
沉默。
張庸終於開口了。
“埃德曼先生，我不能說的太詳細……”
“你說。”
“好吧。我掌握的情況，是亞洲的某個國家，他們自己也能大批量生產戰鬥機。他們將相關的資料拿到手，是準備改善自己的飛機生產的。但是後來，有人說，這個飛機其實不咋的。還不如他們自己的飛機。於是看不上這份情報。這才會拿出來售賣的。”
“你說什麽？他們看不上？”
“是的。他們覺得，這是一種落後的，沒有前途的飛機……”
“誰說的？是川崎？中島？還是三菱？”
“我什麽都沒有說。”
“你……”
埃德曼緩緩的冷靜下來。
張庸沒有說。但是，他已經清楚了。
亞洲能批量生產飛機的有幾個國家？就一個。唯一，一個！
居然是它們盜竊的技術數據。
可惡！
然而，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對方居然看不上德國最先進的飛機？
居然覺得落後？
居然覺得沒有前途？
啊啊啊，這讓埃德曼非常不爽。
尊嚴深深受挫。
他剛才已經和國內聯係了。長途電報。那邊表示非常震驚。
有關部門表示，bf109戰鬥機是目前德國最先進，技術水平最高的戰鬥機。放眼全世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它的核心數據是一級機密。
雖然bf109已經試飛成功。但是，它的核心數據，還處於最高級別的保密。
沒想到，居然泄密了。數據基本正確。
可以百分百的肯定，絕對是最原始的數據泄密了。目前，國內已經開始最高級別的排查。
如此高級，如此秘密的技術數據。日本人居然看不上？
混蛋！他們懂個屁！他們懂什麽技術？他們有什麽工業？隨便一個克虜伯，一個萊茵金屬就碾壓他們！
呸！他們算什麽東西？
“我隻要一萬美元。畢竟，這是不值錢的情報。”張庸欲擒故縱。緩緩的將信封推迴去。
“不。我們全部給你！”埃德曼伸手將信封推迴來，“我們有一個要求，從現在開始，你要全力協助我們工作。”
“這……”
“我們要抓住竊取情報的日本間諜。”
“埃德曼先生，我說了，我知道的情報隻有這些。賣家也不可能跟我說情報是怎麽泄露出去的，對吧？”
“我們需要你嚴格保密。絕對不讓這份數據外泄。同時，密切監控情報市場，如果發現這份數據再次出現，立刻向我們報告。”
“這沒問題！”
張庸立刻麻利的將信封收迴來。美元放好。信封扔掉。
這就是一萬美元的代價。
很好。
開門紅。
但是……
萬裏長征才算是開始第一步。
想要德國人上鉤，還得繼續加點火候。刺激刺激德國人才行。
裝作好奇的樣子，低聲問道：
“你們的飛機真那麽差嗎？”
埃德曼的臉色，頓時漲紅。
什麽？我們德國人的飛機差？你聽誰說的？你不要信日本人的鬼話！
日本人算什麽東西？敢和我們相比？
“我們是最先進的！”
“速度是最快的。爬升是最快的。轉彎半徑是最快的。航程是最快的。”
“我們，我們……”
埃德曼著急了。直接飆漢語了。
他其實是會一點漢語的。畢竟入鄉隨俗嘛！不可能完全不懂。
不過，他的漢語水平確實很有限。一著急，什麽都是最快的。
“哦，那肯定是別人搞錯了。”張庸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是又跟著問道，“是不是川崎、中島、三菱的更厲害？”
“他們，他們，他們，我們才是最快的，最快的！”埃德曼著急的飆漢語。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可是他的神情，卻讓埃德曼感覺很不爽。似乎張庸並沒有真的信服。
畢竟，情報是日本人不需要了，才拿出來賣的。
既然拿出來賣了，那肯定是不重要的情報啊！日本人可能有更先進的飛機？
“不可能！”
埃德曼忽然暴躁的叫喊起來。
張庸疑惑的看著他。
什麽不可能？
“總之，他們是根本不懂！”埃德曼最後重複強調。
“明白了。”張庸點點頭。但是嘴裏說著明白，臉上的神情顯然沒有怎麽明白。說出來的都是托詞。
“埃德曼先生，我們還是說迴槍擊案吧！”張庸錯開話題。
“不。”埃德曼覺得有必要讓張庸加深一下認識，免得這個家夥也不識貨。拿bf109不當幹糧。
現在的德國人，迫切的需要獲得別人的尊重。
對於一戰失敗的結果，大部分的德國人都是不服氣的。覺得是非戰之罪。
加上後來其他國家對德國人的製裁，導致德國境內物價飛漲，民不聊生。
後世有一句著名的話，叫什麽來著？
好像是：如果一個麵包要賣五十萬馬克，你拉槍栓的速度比誰都快。
話糙理不糙。
如果哪天，華夏一斤大米，或者一斤麵粉，也要賣到幾十萬，幾百萬，那也就意味著這個國家崩潰了。
那麽，底層老百姓拉槍栓的速度絕對是全世界最快的。
“那……”
“伱坐下。”
“是。”
張庸規規矩矩的坐下。
埃德曼也坐下來。同時揮揮手。讓其他人走開。
“我們需要你幫忙。”
“我？”
“對。”
“我能幫什麽忙？”
“我們需要日本人的飛機數據。”
“啊？”
“中島的，川崎的，三菱的，全部都要。戰鬥機、轟炸機，都要。”
“可是，我沒有這方麵的渠道啊！”
“你可以出麵去買。”
“我？”
“對。我們負責湊集資金。你負責出麵去買。”
“埃德曼先生，恐怕你也知道，機密數據，都是非常值錢的。輕易買不到的。”
“我們給你特權。”
“什麽特權？”
“德國外交官的特權。我們聘請你為特別外交官。你享有德國正式外交官的所有權力。如果你在一些場合遇到麻煩，你可以出示德國護照。或者直接請我們出麵幫你處理。我們保證，隨叫隨到，以最快的速度趕來。”
“這……”
張庸目瞪口呆。
說是瞠目結舌，一點都不為過。
汗……
德國人真著急。
他們好像有點病急亂投醫了？
自己隨便鼓搗出一份數據，就將德國人嚇成這樣？
不但要抓泄密者，還要反過來刺探日本人的數據？
汗……
真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或許以前德國人對日本人的飛機不太在意。現在不同了。
既然日本人已經提前動手，德國人也不能太馬虎了。萬一日本人真的有什麽非常先進的技術，以後豈不是容易被打臉？
這個時期的德國人，民族情緒也是非常高漲。和日本人相比，其實也沒有遜色多少。
但凡是所有對德國人不利的人和事，都能引起非常強烈的反應。
然而，德國人在遠東，坦白說，幾乎沒有什麽像樣的情報力量。
必須借助其他人。才能搞到情報。
他們需要代理人。
恰好，張庸就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家夥是有能力的。剩下的問題，都可以交給金錢。
“另外……”
埃德曼忽然故作姿態，神秘兮兮。
這一點，張庸倒是有充分的準備。所以，內心毫無波瀾。
肯定又是威逼利誘。
所有的諜報工作，都離不開這四個字。紅黨除外。
處於冉冉上升期的紅黨，是真的有信仰。當然，部分其他人也是有非常堅定的精神支持的。
或許就是他張庸沒有。
不配擁有。
“什麽？”
張庸非常配合對方的表情，裝出非常好奇的樣子。
自己是魚兒。別人放誘餌了。當然要展現出貪婪的樣子。如果自己沒有貪念，別人就不下鉤了。
“事成之後，我們德國歡迎你。”
“什麽意思？”
“你可以到我們德國去定居。”
“原來如此。”
張庸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好厲害。後世想要搞一個國外居留權，難得要死。
沒想到，自己穿越到這個時代以後，反而是輕而易舉的辦到了。話說，定居德國似乎也不錯？
什麽漢堡，什麽慕尼黑，什麽雲達不萊梅……
當然，也就是想想。現在去德國，豈不是找死？以後一天到晚被轟炸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
“我們是非常真誠的。”
“我明白。”
張庸也是非常真誠的迴答。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我的確是非常真誠的。哈哈。
看在兩萬美元的份上，這個活，我幫你幹了。
事實上，他剛才就想到了怎麽交差。正好，有個零式戰鬥機。
那個零式戰鬥機，會在39年左右出現。它的設計圖紙，應該會在這一兩年就差不多秘密開始。
整個二戰期間，日寇唯一拿得出手的戰鬥機，也就是零式了。
雖然後期被虐的要死。但是前期確實很強。美帝那麽多戰鬥機型號，也隻有p-38閃電可以對抗一下。
雖然是海軍馬鹿的。但是德國人又分不清。
對了，德國人要不要p-38閃電的數據？如果要的話，我也可以賣的。嘿嘿。
如果賣核心技術數據可以一夜暴富的話，他張庸似乎是找到了一條快捷的發財路子。和各國首腦都能搭上關係。德國的數據賣美國。美國的數據賣德國。左右倒騰，發家致富。美哉！
“我需要一個德國護照。”
“當然沒問題。我立刻就給你準備好。”
“謝謝。那我開始工作了。”
“張，我非常期待你的好消息。”
“我會努力的。”
張庸人畜無害的迴答。
埃德曼很滿意的去了。
看得出，他對張庸的能力，還是非常認可的。
關鍵是，那份有關bf109的數據，真的是準確無誤啊！據說飛機設計師施邁特都知道了。
張庸默默的收迴目光。手指無意識的敲著桌子。
感覺自己現在很多事要做？
感覺自己似乎有源源不斷的寶藏可以開發？
單純是從販賣情報的角度來說，自己掌握的情報可是相當多的。
除了技術上的情報，還有國家大事。
包括偷襲珍珠港啊！
包括諾曼底登陸啦！
這些重大事件，他基本上都是記得的。
畢竟是讀過大學的人，後來又在軍事論壇和人經常吵架。屢屢被人打臉。
在軍事論壇上，他屬於又菜又愛玩的那種。
沒想到，前世被人打臉的各種鬱悶，現在都可以用來發家致富。真是……
嘿嘿，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感應到陳宮澎過來了。
“少龍，我們現在進去搜捕嗎？”
“不。先向租界工部局提交正式申請。然後等待他們答複。”
“好。”
陳宮澎於是派人去了。
然後，他們就在咖啡廳裏麵坐下來。磨洋工。
難得清閑。
還是光明正大的清閑。
要在東交民巷裏麵搜捕，肯定得有工部局同意啊！
這個東交民巷，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它其實也是一個租界。裏麵是設置有工部局的。各種事務都由工部局統一管理。所有外國人都得遵守工部局的規定。和上海公共租界那邊其實是差不多的。張庸非常熟悉裏麵的操作流程。
日本人會同意搜捕嗎？當然不會同意。
可是，德國人肯定會支持搜捕。誰要是不同意，誰就是德國的敵人。
最終的結果，日本人肯定得讓步。所以，在此之前，他們會讓兇手暫時離開東交民巷。跑去其他的地方。
那麽，兇手會去哪裏呢？
張庸不關心這個問題。沒必要。知道兇手是日本人就行了。
有時候，很多事情，並不需要真相。
隻需要讓德國人知道，是日本人在背後動手，就已經足夠。
一個小時……
兩個小時……
果然，工部局沒有答複。
作為輪值國的法國，顯然和德國人關係不太好。
兩國在歐洲大陸是世仇。德國人的要求，法國人當然不會輕易的同意。所以，還得耐心的等。
無所謂。他們有的是時間。
最好是等啊等，等到1936年。話說，距離元旦也沒幾天了……
終於，張庸坐不住了。
雖然時間不值錢。但是也不能這樣浪費。
看看時間，距離五點下班還有三個小時。
好像還可以去抓幾個日諜？
“陳……”
“你叫我大師兄吧。”
“大師兄？”
“你也算是我老師的徒弟吧。”
“是……”
張庸點點頭。
好像確實算。
陳宮澎是入門最早的，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小師弟。
攀關係。好。
他最喜歡拉關係了。熟人好辦事。
於是說道：“大師兄，閑的沒事，我們去抓幾個日諜吧。順便賺點零花錢。”
“你知道日諜在什麽地方？”陳宮澎感覺怪怪的。
什麽叫做閑的沒事？
我們好像有事要做。
何況，日諜也不是說有就有的啊！
還賺點零花錢？
扯。
不可能每個日諜都帶著錢吧？
“跟我來！”
“好！”
陳宮澎覺得幹等下去也挺無聊的，如果有日諜，的確可以去抓幾個。
於是帶著自己的精銳手下。跟著張庸出發。但是兩卡車士兵，依然留在原地。抓日諜，不需要那麽多人。
張庸也覺得沒問題。有十幾個高手足夠了。
靠近目標。
目標在附近的法國西餐廳裏麵。
用望遠鏡觀察，是一個非常體麵的中年人。西裝革履，成功人士。
他的身邊，也有兩個漂亮的姑娘。都很年輕。穿著樸素的旗袍。端莊秀麗。落落大方。也不知道是在商量什麽。
“就是他？”
“對。”
“動手？”
“不。我進去探探他的底細。”
張庸搖頭。
其實，他是想要去八卦一下。
這個日諜好像是想要誘惑那兩個年輕的姑娘，焉能讓他得逞？
地圖顯示，日諜的身上沒有武器。
那就萬事大吉。
當即進入西餐廳，來到日諜旁邊。
瞅一眼。好家夥，兩個姑娘都非常漂亮啊！顏值至少90分。不施粉黛。純天然。
怦然心動的感覺……
說笑。他才不會心動。最多是色心泛濫。
大馬金刀的坐在日諜旁邊。
日諜：？？？
我好像不認識你啊？
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麻煩你滾一邊去好嗎？
然而，張庸已經開口了，
“阪田君，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