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小布真的會武功?


    張庸感覺自己的思維有點轉不過來。太突兀了。


    會武功的人,會是啞巴?


    不對。應該是啞巴怎麽可能練武?


    也不對……


    算了。沒哪裏不對。


    先看看。


    張庸將手槍收起來。


    目標好像被踢爆了要害。生不如死了。


    厲害。


    啞巴會武功,埋頭向前衝。


    果然,啞巴這一腳,直接將目標踢暈。當目標落地的時候,已經深度昏迷。


    刺客手裏的匕首飛哪裏去了?


    沒看到。反正是飛不見影了。


    眾人立刻上來,將刺客捆綁起來。捆的嚴嚴實實。


    張庸轉頭看著金秀珠。果然,金秀珠臉色有些煞白,低聲說道:“是高麗人……”


    果然。張庸就知道這個敵人不簡單。


    不是日寇。但是又襲擊自己。孤注一擲。不顧一切。絕對不是一般人。


    這是死士。


    或者說,是日寇的棄子。


    日寇準備不惜一切代價的幹掉他張庸。


    所以,即使襲擊者也會被打死,也在所不惜。要的就是同歸於盡。


    這樣的人還有多少?不清楚。


    換言之,隨時都有可能冒出。


    然而,張庸不怕。


    絲毫都沒有畏懼。


    雖然無意中入錯行。但是,他已經接受這一行的規矩。


    要麽你死。


    要麽我亡。


    沒有人可以絕對安全。


    哪怕是處座,也有十分危險的時候。


    李伯齊會殉國嗎?


    曹孟奇會殉國嗎?


    沒有人可以保證。包括陳恭澍和王天木,都有被76號抓捕,然後叛變的經曆。


    行走在黑暗當中,無時無刻,危險重重。


    正如遊戲裏的一句話:


    死亡如風,常伴吾身。


    “帶走!”


    張庸擺擺手。暫時不審。


    等抓到附近的那個日寇再說。兩個一起審。或者一起幹掉。


    帶著隊伍繼續前進。


    無聲無息靠近目標。


    發現是一個黃包車夫,正坐在路邊等客。


    確定。這個黃包車夫,就是隱藏的日寇。身上沒有槍械。但是可能有匕首。


    “沒有槍。”


    “抓活的!”


    張庸低聲吩咐。


    如果日寇有槍,那就不能冒險。


    但是沒有槍,還是可以嚐試的。


    “好!”


    曹孟奇立刻安排。


    很快,簡單化妝後的他,就大搖大擺的出現在黃包車夫附近。對黃包車夫招手。


    黃包車夫裝作沒看到。


    “哎,哎,叫你呢!”曹孟奇伸手指著對方。


    黃包車夫沒辦法,隻好不情不願的拉著車過去,“老板,你要去哪裏?我收費很貴的……”


    “府前路。”


    “老板,我不去那麽遠的地方。我一會兒還有事……”


    “你怎麽迴事你?”


    曹孟奇氣勢洶洶的和對方爭執起來。


    爭執中,曹孟奇忽然間動手。將日諜抓住,一個過肩摔,重重的摔翻在地上。


    日諜並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份已經暴露,沒多想。被摔倒以後,也沒立刻爬起。


    於是,其他人跟著一擁而上,將日寇死死按住。


    “你們做什麽?”


    “你們做什麽?”


    這時候,日寇才意識到不妙。


    不是爭執。別人是故意的。別人是專門來抓他的。


    他自己暴露了。被對手抓了。


    又急又怒。掙紮。徒勞無功。


    到了這個份上,哪裏還有他掙紮的機會?


    意識到沒有能力反抗的日諜,隻好沉默。


    張庸快步來到日諜麵前,抓住他的頭發,將他的腦袋提起來,沉聲問道:“你們將人帶到哪裏去了?”


    “什麽人?”日諜反問。眼神還是非常兇殘的。也不服氣。


    “從天香樓裏麵帶走的人。”


    “我不知道!”


    “打!”


    張庸吐出一個字。


    然後從隨身空間裏麵拿出一把榔頭。也就是錘子。


    隨身空間那麽寶貴,他居然在裏麵放了一把錘子。可想而知,這把錘子的作用,是有多麽的兇殘。


    噗噗噗……


    啊啊啊……


    那邊,日諜被一陣暴揍。


    幾個人上來,對著他拳打腳踢。專打不是要害的地方。


    人不會被打死。但是會被打殘廢。


    然而,這個日諜嘴硬。即使被打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依然不肯招供。


    張庸拿起錘子。


    眾人將日諜的手指強行按住。


    “你有二十次機會。十次手指,十次腳趾。”


    “砸完手腳砸手腕、腳踝、手肘、膝蓋。一點一點的砸。直到你說為止。”


    “不說,你的天靈蓋都會被一點點砸碎……”


    張庸麵無表情。


    閻廣坤被抓,肯定得受刑。


    日寇的殘酷刑罰,閻廣坤未必能頂得住。


    想想就害怕。


    反正他張庸是絕對扛不住的。


    所以,他對這一點非常敏感。最怕就是自殺都來不及。那就悲劇。


    煩躁。


    想要狠狠的報複。


    從現在開始,被抓到的每個日諜,都得暴虐。


    都說戰爭會使人變態。使人心理扭曲。那是肯定的。恐懼和憤怒,會改變一切。會將人變成禽獸。


    “噗!


    第一根手指被砸碎。


    日諜慘叫。


    然而,沒有人在乎。


    “說吧!”


    “我,我,我真不知道……”


    “那第二根了。”


    “我說,我說……”


    “說吧!”


    張庸收迴錘子。


    簡單。粗暴。血腥。但是有效。


    當人變成禽獸。可能更加嗜血。


    “我是負責望風的。車子往北麵去了。應該是去了海光寺……”


    “啊……”


    張庸砸斷了日諜第二根手指。


    其實他相信日諜的話。換了他,也會這麽做。立刻送往海光寺。


    那裏是日寇駐屯軍司令部,是日寇的軍營所在。


    要說眼下的天津衛,哪裏是日寇感覺最安全的地方,絕對不是日租界。而是海光寺。


    日租界裏麵隻有憲兵駐守。萬一中國軍隊打來,還是抵擋不住的。


    憲兵沒有重武器,肯定是打不過正規軍的。


    可是,海光寺那邊,有兩個聯隊的正規軍。有75毫米山炮。有105毫米重加農炮。甚至還有坦克。可以說是非常的安全。


    閻廣坤進去了海光寺,強行救人是不可能了。委座親自來都做不到。


    所以……


    噗!


    日諜第三根手指被砸斷!


    無他,發泄而已。


    嗜血。


    殘忍。


    其實也是為了掩蓋對閻廣坤的擔心。


    張庸不敢想象,哪怕閻廣坤被成功的交換迴來,會是什麽樣子。


    或許,他的身體已經被折磨的不成人形。


    或許,他隻剩下軀殼。


    或許……


    此時此刻的閻廣坤,已經自殺了。


    作為一個老特工,閻廣坤肯定知道被日寇抓捕的後果。他會想盡一切辦法自殺。


    沒有人願意受刑。


    哪怕是有一絲絲自殺的可能,都會果斷選擇自殺。


    除非是潛意識裏想要叛變。


    閻廣坤會叛變嗎?


    張庸不知道。也不敢想。或許會。或許不會……


    “帶走!”


    “處理!”


    張庸陰沉著臉。


    不要活口。沒什麽價值。


    包括那個襲擊自己的高麗人。都去死吧!


    “是!”


    吳六琪立刻提著人去了。


    不久以後,處理完畢。迴來報告。


    張庸看了金秀珠一眼。金秀珠悄悄的縮脖子。


    張庸又看了啞巴一眼。啞巴仿佛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但是大家看他的眼神都不同。


    他幾乎是救了張庸一條命。


    在此之前,誰都以為,他就是一個可憐的啞巴。


    沒想到,他居然會武功。好像還非常不錯。至少,那一腳的速度極快,力度極大。


    忽然想起一句話。上天關閉一扇門,會打開一扇窗?


    或許就是這樣。啞巴有未來。


    “走!”


    “去北平!”


    張庸繼續下令。


    天津衛沒什麽大魚了。


    要麽都是熟人。要麽都被抓捕的差不多了。


    倒是北平那邊非常熱鬧。


    北平那邊的日諜,還沒有遭受過他張庸的毒打。


    嚴格來說,此時此刻的天津衛,和後世是相差很大的。長住人口隻有幾十萬。算是一般城市。


    然而,作為古都北平,聚集了至少兩三百萬人。絕對算得上大城市。放眼全國,估計也隻有上海可以穩勝。金陵估計也是無法超越北平的。


    活躍在北平的日諜,不知道有多少。


    到了那邊以後,隨便一網下去,就能撈到很多大魚。


    哦,想起來了。還有三條日諜大魚關在寶林寺。他張庸還沒時間處理。


    化妝。


    所有人都換便裝。


    去北平要用掩飾身份去。不能用複興社。


    什麽身份?


    當然是裘天來了。現成的。


    金秀珠幫張庸化妝。裝扮的稍微老成一點。


    她自己也需要化妝。以免被其他高麗人認出。估計這邊高麗人很多。


    上車。


    低調。


    順利的到達北平。


    看時間已經是深夜。


    但是沒事。張庸很有精神。


    因為剛才在火車上,他就盯住了三個目標。


    是三個隱藏的日寇。


    外表都是中國人裝扮。似乎不是一夥的。


    在車上,張庸沒有動手。車上人多。不方便。等下了車再抓捕也不晚。


    主要是判斷這三個日諜似乎都沒有重大價值。處在可抓、可不抓之間。


    正要動手,忽然,眾多的紅點出現。


    張庸心思一動。


    是誰?


    命令所有人立刻潛伏起來。


    然後拿出望遠鏡。遠距離觀察。結果在朦朧的光線中看到了一個熟人。非常熟的那種。


    川島芳子!


    她居然出現在這裏。


    還是半夜!


    有目標了!


    就是川島芳子!


    抓住這個女人,就有機會贖迴閻廣坤。


    可惜,川島芳子身邊的人太多了。日本人也多。很多人都帶著槍。無法動手。


    怎麽辦?


    隻有等。


    果斷的在地圖上給川島芳子做標注。8號。非常吉利的數字。就看對誰吉利了。


    “是那個女人。”曹孟奇也注意到了川島芳子。


    “對。”張庸點點頭,“我們的目標就是她。”


    “好!”曹孟奇摩拳擦掌。


    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價值。隻要抓住她,閻廣坤就能迴來。


    日寇暫時是不可能放棄川島芳子的。否則,會讓偽滿洲國上下都感覺寒心。對日寇在東三省的統治不利。


    可是,想要抓住川島芳子,恐怕沒那麽容易。


    這個女漢奸的身邊,有很多護衛。除了日本人,大部分都是來自偽滿洲國的鐵杆漢奸。


    這些鐵杆漢奸,都是被日寇洗腦的。不怕死。能拚命。


    貿然強攻,估計沒什麽機會。


    隻能智取。


    “她好像是來送客。”


    “對。”


    張庸默默的觀察著。


    被川島芳子送走的日本人,似乎很有身份地位。


    身邊有很多的日本人保護。


    果然,北平這邊,真的到處都是大魚。


    剛剛才放走了三條。現在又來一條更大的。真是來對了。


    可惜,無法動手。


    動手以後,可能後果不可控。


    現在,他隻能是暫時釘死川島芳子。以她作為第一目標。


    終於……


    川島芳子離開車站。


    這個女人很有錢,前後各自有兩輛車保護。


    一共十幾個保鏢呢!


    除此之外,張庸估計在路上,也有隱藏的漢奸保護。


    看著川島芳子消失在黑暗當中。


    張庸無法追趕。


    他沒有車。


    他們是坐火車來到北平的。沒有汽車。


    按照李伯齊的要求,到了北平以後,也不能和北平站聯係。所以,沒有人給他提供汽車。


    隻能自己想辦法。


    要麽搶,要麽買,要麽偷。


    此外,還需要自己尋找落腳地。作為營地。


    這個落腳點同樣是不能告訴北平站的人。李伯齊擔心這邊也有內奸。


    閻廣坤帶著自己的行動組,來到天津衛才幾天?就被日寇策反了。可想而知,王天木的手下,出現內奸的幾率有多大。


    搞不好,原來陳恭澍的手下,也有內奸。一直潛伏著沒暴露。


    既然不安全,那就切斷所有聯係。


    用裘天來的名字,以局外人的身份加入戰場。


    有部分日諜知道裘天來這個名字。如果聽到,肯定會產生好奇心的。


    那樣,日寇就入磬了。


    尋找落腳點。


    忽然間,一個紅點進入張庸的視線。


    他頓時會心一笑。


    很好。開局不錯。


    又來一個熟人。這個熟人對他很有用。


    誰?


    湯博明。就是那個日諜。假冒湯玉麟的侄子。


    他是一個人出現的。還鬼鬼祟祟的。單獨穿行在黑暗當中。身邊沒有其他任何人。


    “六琪,你看五點鍾方向。”


    “是!”


    吳六琪舉起望遠鏡。


    然後就看到了湯博明。他是認識湯博明的。


    “是他?”


    “他是日諜。鬼鬼祟祟,肯定沒好事。你帶人吊著他。”


    “是。”


    吳六琪立刻帶人去了。


    張庸繼續對照地圖,尋找落腳點。


    最終找到一處合適的地方:晉商車馬行。當即帶人出發。


    “這位是……”


    “這是我們家少爺。我們少爺諱姓裘。”


    “原來是裘公子……”


    金秀珠負責充當介紹人。她很好的演繹了這個角色。


    她很聰明。知道如何抉擇。


    她已經沒有退路。隻有跟著張庸才能活命。


    如果張庸將她踢出去,她肯定會死在自己人的手裏。日本人絕對不會留情。


    “堅持十年,日寇就會投降。”


    “你們高麗人也可以獲得新生。你們可以重新建立自己的國家。”


    這是張庸告訴她的。


    她深深的相信了。並以此作為動力。


    事實上,她也隻有依靠這個信念活著。否則,她就是行屍走肉了。


    “請!”


    “請!”


    車馬行老板非常熱情。


    他這個車馬行,其實就要倒閉了。就等著有人來接盤。


    現在終於有人來了,老板當然是非常期待的。看對方有那麽多人,相信對方需要的地方會比較大。


    恰好,車馬行可以滿足“裘公子”的所有需要。


    偏僻。


    寬敞。


    空地多。


    還安裝有電話。


    在當時,安裝電話並不容易。


    除了需要給很多錢,還需要有專門的線路。


    “老板,你說吧,多少錢?”


    “八千大洋。”


    “七千五。”


    “成交。”


    車馬行老板倒也痛快。


    主要是張庸給出的價格,是他非常樂意接受的。


    張庸也不在意。


    花的都是保商銀行的銀票。


    這種銀票既然無法帶出華北,隻能是就地消化了。


    對於八千大洋,他是絲毫沒有在意。


    剛才過來的時候,他已經發現了,北平這邊完全就是藍海啊!


    到處都是小紅點。


    到處都是日本人。


    隨便掃一眼,都有無數的油水。


    畢竟是曾經的北洋政府首都。還有明清兩朝的底蘊。


    隱藏在北平的日寇,說不定比上海灘和金陵都要多。


    眼下,日寇的重點攻略對象,就是華北。當然會在華北投放大量的人力物力財力。諜報也是如此。


    除了已經露麵的鬆井公館,還有多少隱藏的日寇諜報機關,沒有人知道。


    日寇軍部對各種諜報機關,采取的都是自由放養的管理方式,任其野蠻生長的。隻要你有本事,你發展到幾百人、幾千人都可以。


    那一個個的公館,說白了,其實都是自己拉起來的草台班子。


    交錢。接盤車馬行。


    對其進行簡單的改造。改成適合一百人居住生活的狀態。


    囤積物資。


    安排警戒。


    這個地方還是比較適合駐守的。


    周圍相對空曠,有利於觀察。如果有敵人出現,也可以提前發現。


    如果敵人試圖迫近,可以用步槍遠距離問候。


    不過,這裏是北平,不是天津衛。輕易不能響槍。否則,可能會引來大量軍隊。


    駐守北平的二十九軍兵力是非常充足。光是城內,可能就有上萬人。加上警察署,還有保安隊,三四萬人武裝力量絕對是有的。


    否則,如何控製偌大的北平城?


    加上五原手槍團這樣的特殊力量,可以確保北平安全。


    在南苑、宛平等地,二十九軍也駐紮有大量的兵力。但是宛平城外,日寇也駐紮有一個聯隊,兵力超過三千人。


    這個日寇步兵聯隊是怎麽來的。為什麽能駐紮到宛平城外,張庸實在是搞不懂。應該是二十九軍退步的太多了。


    宛平城距離北平才多遠?步兵一個衝鋒就能殺到。


    此舉,等於是讓日寇將刺刀頂在了自己的喉嚨上。


    無法理解。


    匪夷所思。


    將外麵的招牌也改了。改成裘千尺車馬行。


    為什麽叫這樣的名字?嗬嗬,你猜?


    留下一半人負責搞衛生,張庸帶著曹孟奇、吳六琪,還有五個老手,靜悄悄的行動。


    剛剛才支付出去八千大洋,當然要盡快的搶……


    不對。是賺迴來。賺……


    張庸瞄準的目標,就在到來車馬行的路上。


    是一家賣綢緞布匹的老板。係統地圖提示,這個家夥是妥妥的日本人。看起來似乎也很富態。


    就是他了。


    來到北平城以後的第一個肥羊。


    開門大吉。


    張庸慢悠悠的走進去。


    胖乎乎的日諜老板立刻殷勤的恭迎上來,“這位公子,您是要……”


    “隨便進來看看。”張庸隨意擺擺手。


    “請,請!”


    老板很熱情。準備給張庸介紹各種布料。


    張庸卻是開門見山。


    他是來搶……不對,是來賺錢的。沒有時間浪費唇舌。


    省卻所有前戲。直接進入關鍵環節。


    “老板哪裏人?”


    “昌平那邊的。”


    “我說的日本那邊。劄幌?秋葉原?”


    曹孟奇:……


    吳六琪:……


    隊長,你能換點新鮮的嗎?為什麽每次開口都是劄幌?你到底是對這個劄幌記憶有多深?


    還有,秋葉原是什麽鬼?


    “這位爺,您說笑了。我沒去過日本……”


    “我沒說笑。“


    張庸掏出了勃朗寧手槍。


    布莊老板的臉色逐漸僵硬。仿佛完全凝固了。


    他想不通。


    怎麽忽然間就有人上門來了?


    還知道他是日本人?


    是誰暴露了?


    誰出賣了他?


    對方是誰?


    “你是什麽人?”布莊老板逐漸迴過神來。


    “裘天來。”張庸好整以暇的說道,“或許你現在會覺得這個名字孤陋寡聞,但是很快,它就會響徹全北平。”


    “你……”布莊老板忽然想笑。真的。


    他覺得對方很幼稚。


    這說話的語氣風格,顯然不像是成熟穩重的人。


    響徹全北平?


    你以為你是誰?皇帝嗎?荒謬!


    “沒錯,我是日本人。”布莊老板直接攤牌,“你敢得罪我們日本人嗎?我告訴你……”


    話音未落,嘎然而止。


    卻是臉頰被張庸用鞋底抽了兩下。頓時痛徹心扉。


    張庸現在心情很煩躁。很暴躁。


    動不動就拿人出氣。


    日本抓了閻廣坤,估計還會抓其他人。


    其他人未必有他張庸那樣的特殊本領,麵對日寇的瘋狂反撲,很有可能中招。


    然而,他張庸能力有限,不可能保證所有人的安全。


    無論如何,都肯定會有人遇難。


    他怎麽辦?


    隻能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你抓我一個,我抓你十個。抓到就打。抓到就殺。直到殺幹淨。


    今天可以說是他第一次真正踏入北平。上次是臨時來一趟,都沒有出火車站。既然來了,那就不客氣了。


    攪屎棍……


    不對。是拿菜刀砍電線,一路火花帶閃電。


    就從眼前這個日諜開始。


    “老老實實迴答。”張庸語調溫和,目光慈祥,隨手拿出一把沉甸甸的榔頭,“否則,道上的規矩,你懂的。”


    “你,你,你……”布莊老板又驚又怒。同時又十分著急。


    對方居然是混道上的?


    不可思議。


    混道上的,居然敢對他們日本人動手?


    真的以為他們日本人是菩薩嗎?他們是信菩薩。但他們絕對不是菩薩。他們會將活人拿來供奉菩薩。


    然而……


    看到張庸手裏的榔頭,日諜又不敢造次。


    那個榔頭足足有他的拳頭那麽大,估計有十幾斤重。要是被它砸一下。那不得了。天靈蓋都得砸碎。


    無法想象。眼前的這個家夥,居然如此殘暴。


    別人都是用匕首啦,用彎刀,用手槍什麽的。就他,提著一把榔頭?


    莫名的恐懼。


    感覺自己每一根骨頭都會被砸碎……


    “啪!”


    “啪!”


    又挨了重重的兩巴掌。


    日諜的兩邊臉頰都被打出血來了。牙齒也被打掉了。滿嘴都是血。


    那個專門用來打人的鞋底。確實非常要命。


    “你們想要知道什麽?”


    “不想知道。”


    “什麽?”


    “啪!”


    “啪!”


    又挨了兩巴掌。


    日諜完全被打蒙了。腦子一片混沌。


    不是……


    你們抓了我,又不是審問?


    那你們抓我做什麽?就為了打我?我沒有尊嚴的嗎?我就那麽不值錢?


    然而……


    事實證明,對方就是這樣的。


    張庸就是單純的想要揍他。什麽口供,不需要的。懶得浪費唇舌。


    開始按圖索驥。


    地圖標注,後院隱藏有武器。那就不客氣了。


    直接找到藏武器的地方。


    居然是在一處角落裏牆裏。發現一條磚縫。


    用力將一塊鬆動的青磚拉出來。裏麵是一個鏤空。放著兩把手槍,還有一些銀票。


    統統拿出來。


    手槍是陳舊的勃朗寧m1903,沒什麽稀罕。


    銀票也是保商銀行的。不爽。隻能在華北花。粗略數了數,更加不爽。隻有三千多大洋。


    草率了……


    看走眼了……


    才三千多大洋啊!


    看來,這個日諜不懂藏私啊!


    本來以為是一頭肥羊,沒想到,居然沒什麽油水。


    “打他!”


    悻悻的朝外麵叫道。


    不爽。


    想打人。但是自己剛才打累了。請人代打吧!


    立刻有人上來,對著布莊老板一頓拳打腳踢。


    布莊老板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又挨打。你都拿到錢,拿到槍了,為什麽還打我?


    嗚嗚嗚……


    嗚嗚嗚……


    野蠻的支那人,蠻不講理……


    “停!”


    眼看打的差不多,張庸才叫停。


    也罷,總比沒有好。


    三千多大洋,也足夠幾個月的生活費用了。


    他來北平辦事,其實很可憐的。經費什麽的都要自己解決。總部是不會報銷一毛錢的。


    唉……


    真是妥妥的自帶幹糧。


    但是為了抗日,為了打敗小鬼子。沒辦法了。


    繼續搜尋。


    主要是透過係統地圖,尋找隱藏的空間。


    不甘心,還想找點別的。


    還別說,不久以後,張庸發現,在後院的角落裏,還真的有一個隱蔽的密室。


    外麵都是青磚。似乎沒有人動過。


    然而,仔細看,似乎有挪動的痕跡。立刻將其挖開。


    發現裏麵有一部電台。嶄新的。


    默默的點點頭。


    不錯。搞到一部電台。可以發報了。


    然而,沒有攜帶報務員,也沒有攜帶密碼本。白高興了。


    他的工作性質,是快去快迴,做了就走。不準備在北平長期逗留的。當然不需要報務員。


    事實上,報務員很寶貴,也很危險,是不可能跟著隊伍到處跑的。


    一旦報務員落入敵人手裏,後果不堪設想。


    所以,報務員的基本信條之一,就是在情況不利的時候,果斷將自己和電台都炸毀。


    無論是人,還是電台,都不可能落入敵手。


    好像陳宮澎那樣,敢帶著電台周圍跑的,極其罕見。


    不過,陳宮澎帶的隊伍,戰鬥力非常強大。當然不怕有人搶奪電台。


    事實上,可能連那個報務員自身,都是非常能打的。


    “你……”


    “你……”


    布莊老板囁嚅著。


    驚恐。


    難以名狀。


    毛骨悚然。


    不知道張庸為什麽會知道的那麽清楚。


    他的所有秘密,都被張庸給翻出來了。


    張庸擺擺手。立刻有人將日諜打暈。然後帶走。


    暫時不殺。


    反正車馬行裏麵有地方充當牢房。


    裏麵有一個地窖。之前是用來囤積牲口的草料的。正好用來關日諜。


    往地窖裏麵塞幾個人,輕而易舉。


    喝口水。


    繼續出發。準備抓第二個。


    剛才草率了,看走眼了,這次必須換個有價值的目標。


    至少得五千大洋……


    很快,張庸盯上了一個當鋪老板。


    這個店鋪老板看起來也是很富態,當鋪看起來也很高大上。


    當鋪老板是自己開車迴來的。一輛黑色轎車。好像是凱迪拉克?反正看起來相當不錯。張庸也看上這輛車了。


    人要。車也要。


    應該是頭肥羊。


    常識。當鋪裏麵的水太深了。


    日本人假冒中國人,在北平,開了一家這麽大的當鋪,焉能不賺的盆滿缽滿?


    張庸正要走進去,忽然看到一個熟人。


    誰?


    馬嶼!


    原來天津站的老人。陳恭澍的手下。


    奇怪,他怎麽在這裏?


    不對。


    張庸很快反應過來。馬嶼有問題。


    他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但是他出現了。他還鬼鬼祟祟的鑽入了當鋪裏麵。


    這是日諜的當鋪。馬嶼鑽進去,那豈不是……


    “是他?”


    曹孟奇也發現不對了。


    吳六琪直接舉槍。準備隨時給馬嶼來一下。


    張庸按住槍口。


    不著急。先報告。搞清楚再說。


    “盯著他!”


    “好!”


    張庸急忙去找電話,打給李伯齊。


    “什麽事?”


    “組長,我看到馬嶼了。”


    “什麽?”


    “馬嶼來到了北平,出現在一家日諜開的當鋪裏麵。”


    “居然是他……”


    李伯齊喃喃自語。


    張庸立刻明白了。馬嶼是內奸。


    就是他出賣了閻廣坤。


    準確來說,應該是馬嶼勾結閻廣坤的手下,或者是策反了他們,一起出賣了閻廣坤。


    閻廣坤帶著自己行動組過來才幾天。日諜不可能那麽卓有成效。但是,如果是馬嶼出手。那就很快。因為馬嶼幾乎是之前天津站的二號人物。


    很冷酷。


    很殘忍。


    最怕的就是有級別的人叛變。


    不但自己叛變,還會帶上一些不知道內情的手下。會造成極大的損失。


    馬嶼叛變多久了?


    沒有人知道。但是肯定有一段時間了。


    他之前隱藏的非常好。直到現在,他才露出真麵目。閻廣坤被抓,他立刻出逃。


    “組長,要就地處決他嗎?”


    “不!”


    “那……”


    “將他線上的日諜都挖出來!但是不要動馬嶼。讓他逃迴去日本人那裏。”


    “是!”


    張庸凜然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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