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揍一頓,日諜舒坦了,招供了。


    他站在這裏,其實是監視洪門的人。王竹林擔心洪門的人會來搗亂。


    洪門是什麽?


    這個就沒必要詳細解釋了。


    反正,同盟會的前身就是洪門。而果黨的前身,又是同盟會。


    從曆史延續來說,張庸也是洪門一員。


    唔,是這樣的。


    整個果黨,都是洪門的一份子。


    因為洪門是比較排外的。所以,和日寇作對,也就順理成章。


    然而,北方的洪門和南方的又不同。


    之前革命的時候,南北方政見不同。打得非常厲害。


    北伐……


    易幟……


    其實都是南北之爭。


    同盟會也分裂了。一部分組成了後來的果黨。


    北方的同盟會沒有分裂。但是一盤散沙,誰也不服誰。最終,背景逐漸的單薄了。


    反而沒有南方的果黨有凝聚力。雖然果黨的凝聚力也很糟糕。但是北方更加混亂。


    “洪門哪一支?”


    “鐵線拳。”


    “嗯?”


    張庸感覺奇怪,


    這不是武功套路嗎?還成派係了?


    “話事人是誰?”


    “巴老虎。”


    “哦!”


    不懂裝懂。其實根本不知道巴老虎是哪個。


    幸好,楊智和餘樂醒他們知道。他們最近都從天津站那裏翻閱了很多內部資料。熟記於心。


    要說這些能夠在軍統裏麵混出名字的,確實都有能力。


    單純是記憶力,就相當不錯。


    哪怕是羅一鳴,認人、記資料,也是比較厲害的。


    畢竟,這年頭沒有電腦,沒有手機,沒有互聯網。無法隨時隨地查閱資料。隻能靠記。


    隻能靠自己的腦子。能記住多少就是多少。


    記住越多,越有好處。


    “你走吧!”


    “閣下是……”


    “不要問。”


    “是。”


    “我是劄幌人。你呢?”


    “啊……”


    那個日諜疑惑。隨即釋然。


    果然是自己人。難怪。劄幌,有點遠,在北海道那邊。


    “我是鹿兒島人……”


    “去吧!”


    “係!”


    日諜換了語調。


    張庸擺擺手。讓他快走。


    再說的話,他就要露餡了。他哪裏懂假冒日本人?


    前世隻懂雅蠛蝶。現在學也來不及了。


    其實連雅蠛蝶都說得不標準。別人一聽就知道他是冒牌貨。


    幸好,對麵日諜以為他是要假冒中國人。所以不能說日語。很多日諜都這樣。必須說中文。不能說日語。


    日諜告辭離開。


    當然是去報告王竹林了。


    張庸暫時沒有時間管這個王竹林。


    他還要盯著川島芳子他們。


    目標都已經進入了日租界。但是沒關係,肯定會出來的。


    他們搞那麽大的動作,不可能隻在日租界裏麵進行。鬼子的目標,肯定是租界外麵。是整個華北。


    在日租界外麵找了一個地方,靜悄悄的監視。


    可惜沒有花生糖……


    果然,不到一個小時,一輛黑色汽車從日租界裏麵出來。


    汽車裏麵有兩個小紅點。


    嗬嗬,兩個日本人啊。來的正好。


    揮揮手。跟上。


    始終保持200米左右距離。


    目標完全沒發現。


    半徑300米的監控範圍就是好使。無論目標怎麽走,都不會跟丟。


    不久以後,目標車輛停下。


    咦?好像是在一個相對偏僻的郊外?


    張庸疑惑。


    日寇來這裏做什麽?


    故意給自己抓捕嗎?


    立刻安排人將其包圍。然後衝上去。


    砸窗。


    舉槍。


    日寇司機試圖反抗。被餘樂醒一刀幹掉。


    行動教官就是行動教官。動手絕不含糊。一刀插入脖子側麵。日寇司機當場斃命。


    “不許動!”


    “不許動!”


    輕鬆的將後排的日寇製服。並且拽出來。


    張庸上前一看。嗬嗬。不由得笑了。原來。被抓的居然是岸田武夫!


    哈哈。差點笑出鵝叫聲。


    巧了。


    真是好巧。


    這一路,可以說是奇遇不斷。


    “是你?”


    岸田武夫也是難以置信。


    滿臉驚駭之餘,又感覺匪夷所思。不斷扭頭看四周。


    似乎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又看看天上的太陽。以為自己是見鬼了。


    張庸?


    他居然在這裏?


    這個王八蛋,居然在天津衛?


    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


    “沒錯。是我。”張庸笑吟吟的說道,“岸田先生,我們又見麵了。”


    “你,你,你……”岸田武夫想要說些威嚇對方的語言。卻又說不出來。他知道,自己的威嚇,對張庸沒用。這個王八蛋,根本不怕事。


    在上海灘,這個王八蛋做了太多事。抓了太多日諜了。


    整個桐機關,都被他破壞的七零八落的。其他的各個特務機關,也是遭受重大損失。


    人沒了,錢沒了。什麽都沒了。


    說起張庸,所有日諜高層都恨之入骨。卻又始終拿他沒辦法。


    想要消滅他,但是又始終沒找到機會。


    誰能想到……


    他居然出現在天津衛!


    居然一不小心的,就將他岸田武夫抓了!


    “別動……”


    “別動……”


    張庸微微一笑。親自搜身。


    結果,找到一遝銀票。大概有十多張。麵額都是200銀元的。


    笑納。


    發財。


    “岸田先生,你來這裏做什麽?”


    “我拒絕迴答。”


    “理解。”


    張庸也不強求。


    拿到銀票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最關鍵的是,這些銀票,都是花旗銀行的。這才是全國通用的啊!美滋滋……


    “來,來,來,我們迴去再說。”


    張庸擺擺手。


    讓人將岸田武夫帶走。


    忽然想起什麽,又拿來一個黑色頭套。


    “你……”


    “戴上!”


    張庸不由分說。


    讓人將岸田武夫套起來。


    不是擔心岸田武夫看到別人。是避免其他人看到岸田武夫。


    依稀間,張庸有個模糊的想法。但是沒成型。


    岸田武夫掙紮。試圖將臭烘烘的頭套給甩掉。


    好難受。


    太臭了。


    “別叫。別亂動。”


    “否則,用臭襪子塞你嘴巴。”


    張庸提醒對方。


    岸田武夫果然沒有大喊救命。


    喊了也沒用。


    你能喊幾下?


    早就被人捂住嘴巴了。然後就是被塞臭襪子。


    他自認是斯文人。無法接受這樣的羞辱。於是決定閉嘴。果然,他獲得良好的待遇。沒有被毆打。


    隻不過,臭烘烘的頭套,依然讓他非常難受。


    上車。


    出發。


    汽車一直向西南,駛出市區,到偏僻郊外,才緩緩的停住。


    岸田武夫也被拖下車。頭套也摘掉了。周圍隻有張庸等人。


    其他人都遠遠的警戒著。


    “張庸,你要殺我,就痛痛快快的……”


    “我說過要殺你嗎?”


    “八嘎!”


    “注意文明用語。看在三千大洋的份上,允許你罵三次。還有兩次。如果超了……”


    “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你來天津衛做什麽?”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休想從我這裏得到任何消息。”


    “明白!”


    張庸點點頭。


    讓人將汽車重新啟動。


    然後將岸田武夫的臉按在排氣管的後麵。


    深踩油門。


    “轟……”


    “轟……”


    發動機轟鳴。


    排氣管冒出大量的黑煙。


    岸田武夫:……


    八嘎!


    饒命!


    饒命!


    “我說!我說!”他果斷的屈服。


    內心暗暗詛咒張庸十萬八千次。這王八蛋,真不是人啊!這樣也能想到!


    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想好各種鞭刑、辣椒水、老虎凳……


    沒想到,別人根本不用。直接用汽車排氣管級將他征服了。


    他也可以不服。


    結果就是活生生的被熏死。或者燙死。


    他自認承受不了。


    他懷疑繼續負隅頑抗,張庸會將排氣管直接塞入他嘴巴……


    “黑島龍丈來了?”


    “……是。”


    “他來做什麽?”


    “成立安清會。”


    “誰是安清會的會長?”


    “袁文會。”


    “川島芳子來做什麽?”


    “她是安清會的副會長。”


    “哦?”


    張庸有些意外。


    這個川島芳子,還真是鼓響有一份,鑼響有一份。


    別人是在天津衛成立的安清會,和她有一毛錢關係。她一個假洋鬼子,還要踩一腳進來。真是……


    上躥下跳的。日本人到底是給了她多少好處。


    “幫我個忙。”


    “什麽?”


    “想辦法幫我將川島芳子做掉。”


    “我……”


    “川島芳子不是日本人。你應該沒問題吧。我都沒有叫你去做掉黑島龍丈……”


    “別!我答應。我答應!做掉川島芳子!”


    岸田武夫急忙迴答。


    在川島芳子和黑島龍丈之間,他當然選擇川島芳子。


    其實,這根本不是選擇題。


    川島芳子就是一塊抹布,用完就可以扔。


    真正的日本人,誰會在乎她?


    或者說,誰會在乎什麽滿洲國?不過是給兩根骨頭啃罷了。


    如果沒有需要了,絕對會立刻拋棄。


    “你應該慶幸。”


    “慶幸?很遺憾。我沒有看出來。”


    “或許,十年後,你認識的那些同夥,都已經死了。或者是被抓了。等著被審判。而你,卻好好的活著。”


    “笑話。十年後。”


    岸田武夫當然不相信。他並不是蠢。


    他不是因為智商不夠才落在張庸手裏的。完全是意外。真的。太突然了。


    在上海灘的時候,他都成功的跑掉。


    誰知道,會在天津衛這裏,突然落在張庸的手裏。


    “你來天津做什麽?”


    “抓楊鈞劍。”


    “抓到了?”


    “剛剛槍決了。”


    “……”


    岸田武夫沉默。


    他不知道這件事。沒有人告訴他。


    沒有人告訴他,張庸在天津衛。如果他知道的話,一定會很小心。


    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逃跑?


    還是不要想了。


    沒有人能夠從張庸手裏跑出來。


    用錢買命的不算。


    沉默。


    沮喪。


    “天津衛哪些人比較有錢?”


    “什麽?”


    “我想撈點錢。”


    張庸直白的說道。


    岸田武夫:……


    果然,資料都是真的。張庸這個混蛋,真的是又貪財又好色。


    不問情報。就問哪裏有錢。真是……


    太沒上進心了。


    你好歹也是複興社特務處的。好歹也是特工。怎麽能一天到晚就想著錢錢錢……


    “我初來乍到。不知道。”


    “要不,你給和知鷹二打個電話,請他送幾萬銀票來?”


    “什麽?”


    “和知鷹二肯定不知道你被抓,你問他要錢,他應該會給一點。幾萬大洋可能沒有。三萬吧。對。問他要三萬大洋。就說你非常著急使用。”


    “我……”


    “岸田先生,我對你這麽友好,你幫我賺一點錢總可以吧。難道真的要我拷問你情報嗎?”


    “我……”


    “幹我們這一行,隻要不透露情報,就不算背叛。”


    “我……”


    岸田武夫糾結。


    張庸說的其實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隻要不出賣情報,他就不算背叛。幫他賺幾萬大洋,也不是不行。


    問題是,他是有尊嚴的……


    忽然看到汽車的排氣管冒出黑煙。算了。尊嚴。以後再說……


    “我沒有和知鷹二的電話。”


    “我有!”


    “……好吧!”


    岸田武夫無奈,隻好答應。


    張庸於是帶他來找電話。然後站在旁邊看著。


    岸田武夫拿起話筒。


    “麽西麽西……”


    “和知君,是我!”


    “岸田君……“


    和知鷹二非常疑惑。


    怎麽岸田武夫會將電話打到這裏來。


    好像和他不是很熟……


    “和知君,我現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但是缺少資金。你能幫助我嗎?”


    “岸田君,你說吧!”


    和知鷹二沒有懷疑。的確是岸田武夫的聲音。


    岸田武夫初來乍到,缺乏資金,也可以理解。


    “三萬大洋。”


    “岸田君,我能問問你要做什麽嗎?”


    “我……”


    岸田武夫不知道如何迴答。


    做什麽?


    他怎麽迴答?


    難道說是送給張庸?


    扯……


    電話那頭,和知鷹二卻是誤會了,以為岸田武夫要保密。於是不再追問。


    三萬大洋,對於他來說,也不算很大的數額。


    在天津衛這個地盤,他們想要籌集資金,還是很容易的。漢奸那麽多。有大把的金錢。


    “岸田君,我送去哪裏?”


    “山南會館。”


    “好的。”


    和知鷹二立刻安排。


    既然決定給,那就要給的漂亮。以免岸田武夫疙瘩。


    別人既然開口了。顯然是有難處。否則,又怎麽可能求到他頭上。這件事,他決定隱藏心底。不會輕易拿出來說。


    當即派人送去。


    也算是落岸田武夫一個人情。


    “打完了?”


    “他馬上安排人送來。”


    “很好。岸田先生,我們可以愉快的合作。我答應,在十年後,我會給你一點資金,讓你在國外過上好生活。當然,如果你願意迴去國內的話,也是可以的。”


    “我這樣子了,我怎麽可能迴去國內?”


    岸田武夫沮喪。


    張庸微微一笑。


    靠近他的身邊,“如果我不說,誰知道呢?”


    “你……”岸田武夫駭然。


    同時又燃起強烈的求生欲。


    張庸,他,要做什麽?是要他做叛徒嗎?


    不行!


    這個絕對不行!


    “我說過。我們可以合作。”


    “我是不會出賣情報的……”


    “我不要你的情報。隻要你幫我撈錢。”


    “你……”


    岸田武夫無語。


    他覺得張庸玷汙了間諜這個行業。


    哦,對方不是間諜。


    對方是專門抓間諜的。所以……


    “你要放我迴去?”


    “當然。否則,別人豈不是知道你被捕了?”


    “可是,我的司機……”


    “你遭遇伏擊。司機陣亡。你需要一筆資金,調查幕後兇手。這不是很合理嗎?”


    “那……”


    “岸田先生,你有更好的借口嗎?”


    “我……”


    岸田武夫想了想。好像是沒有了。


    張庸的解釋,的確很合理。就算上級知道了,也不會有其他想法。


    他沒有出賣情報。所以,他不算叛徒。


    既然不是叛徒,他就沒有心理負擔。可以安然自若的繼續自己的事。


    但是,動作一定要快。


    必須馬上迴去。


    時間一長,別人就會發現情況不對。


    “你要我寫自白書?”


    “不。不。不用。我不會留下你的任何痕跡。”


    “你不怕我反悔?”


    “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二次、三次。你說呢?”


    “我……”


    岸田武夫不服氣。


    可是,又沒有底氣。他之前差點被抓。現在真的被抓。


    誰知道下次……


    “當然,你也可以找機會報複。這樣可以洗清你的嫌疑。”


    “你很自信?”


    “有一點點。”


    “哼,你好大的口氣。”


    “其他人,我未必對付得了。但是一定可以對付你!”


    “八……”


    岸田武夫幾乎吐血。


    這個王八蛋。


    說話真可惡!


    我不就是被抓了一次嗎?需要你反複提醒嗎?真是。


    好生氣。


    好想將對方的腦袋擰下來。


    但是最終又隻能悻悻忍著。他確實不知道如何抓捕張庸。


    太難了……


    “隊長!”


    “有人送東西來。”


    不久以後,楊智送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張庸打開信封。裏麵都是厚厚的銀票。可惜,都是保商銀行的。無法在華北地區之外使用。


    算了……


    保商銀行就保商銀行吧!


    大不了,自己在華北掙錢華北花。一分都別想帶迴家……


    將銀票給岸田武夫過目。


    “謝謝!”


    “唔……”


    岸田武夫無語。


    好傷心。又被敲詐勒索三萬大洋!


    之前在上海灘,他已經損失了好多錢財。沒想到,剛剛到達天津,又損失一筆。


    “我會留下百分之一給你。”


    “等抗戰勝利結束,我一起給你拿迴家。過上美好生活。”


    張庸笑眯眯的說道。


    岸田武夫覺得對方可能是有點癔症。


    什麽抗戰勝利?


    都不知道對方是在胡說八道什麽。稀奇古怪的說法。


    張庸笑了笑。將銀票收好。


    擺擺手,讓岸田武夫走人。


    這個和知鷹二,看來油水很豐厚啊!


    難怪身為檀機關的特務機關長,一直呆在天津。


    什麽時候再搞他一下?


    迴駐地。吃飯。睡覺。


    換了一個地方。不在原來的旅館了。


    住旅館,太引人矚目。


    況且,日本人已經知道。肯定會襲擾的。


    陳恭澍給他們安排了一個廢舊的車馬行。


    地方很大。


    路也很寬。


    周圍地形開闊。易守難攻。


    現在的陳恭澍,財大氣粗。什麽安全屋之類的,都準備了好多。


    車馬行,隻是其中之一。


    張庸從三個漢奸身上掠奪來的浮財,基本上都貢獻給天津站了。


    陳恭澍之前因為考核對張庸的惡感,已經完全消失。現在的他,拿張庸當香餑餑。極力請求處座暫時不要將張庸召迴去。


    否則,按照原來的約定,張庸這個時候,應該在火車上了。


    十天的時間,早就過去。


    處座答應了。


    於是,張庸就放心的留下來,繼續大撈特撈。


    反正處座沒有給具體的任務。陳恭澍也沒有讓他參與行動。於是,他就繼續在撈錢的道路上越滑越遠。


    養精蓄銳。


    繼續蹲守。


    本來是決定躲在日租界附近的。後來張庸發現,這裏的效果似乎不太好。


    就算是抓到出來的日諜,也沒什麽油水。


    有些日諜真的很窮。


    全身上下,都沒幾個子兒。


    連吃個鍋盔的錢都不夠。白白浪費時間。


    最後決定改變地點。在保商銀行附近蹲守。還有日寇本身的大正銀行。


    出入保商銀行的,要麽是來存錢。要麽是來取錢。


    無論是存還是取,都有機會。


    果然,才蹲守不到十分鍾,就來了一個日諜。


    穿著打扮都是中國人模樣。手裏提著一個箱子。後麵還跟著兩個保鏢。


    張庸眼神一沉。


    不錯。要找的就是這種目標。


    目標提著箱子的手,明顯傾斜。說明箱子很重。


    裏麵可能是金條?


    如果是紙幣的話,重量肯定很輕的。


    當然,如果是大洋的話,也會很重。但是,一箱大洋,也有幾百上千。幹了!


    打手勢。


    在附近裝作閑人遊蕩的鍾陽和曹孟奇立刻上來。


    其他幾個人左右包抄。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對方控製起來。


    人抓走。


    手提箱也拿走。


    有人試圖反抗,直接被打暈。


    帶到郊外。


    拍臉。


    將人弄醒。


    “你們是誰?敢搶我們王老板的貨……”


    “八嘎!”


    張庸抬手就是一巴掌。


    然後發現不對。


    咦?自己怎麽又說八嘎了?


    瑪德。真是被日本人搞蒙了。現在開口閉口就是八嘎。


    算了。也懶得理會了。


    反正都是罵人。隨便哪國語言不是罵?


    罵法克魷好像也行……


    “你……”


    “八嘎!再多說一句,打死你!”


    “這是我們老板王竹林的貨!你們,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敢動我們王老爺……”


    “啪!”


    “啪!”


    結果臉上挨了兩下。


    不是用手打的。用的是鞋底。嗯,打臉專用。


    用手打,自己手疼。於是張庸特別去買了一雙厚厚的鞋底。打臉啪啪啪的響亮。熱辣辣的痛。


    打完以後,保證對方臉上紅彤彤一片。沒有兩三天無法消失。


    那個日諜被打蒙了。搞不清對方是誰。


    “八嘎!”


    張庸又罵道。


    然後一腳將對方踢暈過去。


    就你嘴多。


    問那麽多做什麽?想死嗎?


    我不知道是你說的是王竹林嗎?我搶的就是王竹林!


    說誰搶誰!


    將手提箱打開。眼前一亮。


    好家夥,裏麵都是各種銀票。還有各種金條。還有一些日元。


    難怪手提箱會那麽沉。原來真的有金條。


    雖然不多。那也是金條。


    開門紅。不錯。


    立刻將金條吞沒了一半。心情更好了。


    其他就不要了。


    尤其是日元。花不掉的。


    但是……


    等等……


    好像也能花掉……


    隻要是在華北,和漢奸交易,日元能花掉。


    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很多漢奸都喜歡使用日元。正好用日元購買他們的貨物,然後運去南方……


    這樣一來,日元不就花掉了?


    貨物到了南方,轉手,換成其他貨幣。美哉……


    對。就這樣。


    何況,自己還有三個尚未洞房的老婆要養……


    於是,靜悄悄的吞沒。


    銀票吞沒一些。日元吞沒一些……


    發現數量還不少。


    足足有一萬多大洋。十幾萬日元。


    哦,日元麵值一向都比較大。兌換過來,其實也就是幾千大洋。


    可惜,沒有美元,也沒有英鎊。


    日本人在自己的經濟圈,非常排斥英美貨幣。當然不會讓美元和英鎊流通。漢奸也不敢使用英美國家的貨幣。


    看來,這些應該是王竹林派人存入保商銀行的。結果被自己截胡了。好。好。好。自己果然是有發財的天賦。


    如果放在後世,這就是搶銀行。妥妥的槍斃一百次。


    在這個時代……


    哦,同樣是誅九族的重罪。


    不過,搶的是日本人。是漢奸。誅九族什麽的,已經不在乎了。


    本來和日寇作戰,就是九死一生。


    搶日寇的銀行又怎麽啦?完全合法。還是英雄壯舉。嗬嗬。


    派人將三個倒黴鬼拖走。隱藏起來。


    王竹林發現手下遲遲沒有迴來。首先會怎麽想?


    想到出事了?


    還是覺得手下卷款跑路了?


    嗬嗬。


    讓他慢慢想。


    繼續蹲守。


    今天已經賺了一票,收入不錯。


    結果,又是半小時以後,又有一個隱藏的日本人到來。


    其實,沒有隱藏身份的日本人更多。但是,他們都不是張庸的菜。他抓的是冒充中國人的日本人。


    這個日本人是單獨前來的。


    噗!


    餘樂醒帶人將目標打暈,然後拽迴來。


    主打的就是一個熟練。


    現在完全是流水線操作。盯上。夾擊。包圍。打暈。帶走。不帶絲毫猶豫的。


    旁邊的人根本沒有意識到發生什麽事。


    可惜,沒發現目標身上攜帶有財貨。也沒有票據什麽的。


    “嘩啦啦!”


    用冷水將目標澆醒。


    目標驚恐的看著四周。臉色煞白。


    “八嘎!”


    “說,你的來銀行做什麽?”


    張庸開始審訊。


    八嘎罵慣了,他幹脆假冒日本人了。


    反正,對方有沒有識破都無所謂。隻要將錢弄到手,就算完成任務。


    至於留下的爛攤子。隨便。管殺不管埋。


    “我,我,我……”


    “不說?打!”


    張庸揮揮手。


    拿出打臉專用鞋墊。


    “我是來取錢的。”日諜急忙解釋。


    張庸眼珠轉動,“取多少?”


    “五百銀元。”


    “這麽少?”


    “我……”


    “你是跟誰的?”


    “什麽?”


    “八嘎!我知道你是日本人。我也是!”


    “啊……”


    “但是,我現在需要資金。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話,就乖乖的配合我。”


    “你……”


    那個日諜半信半疑。


    不過最後還是順從的屈服了。


    他知道,日本人裏麵,也有一些另類。


    怎麽另類?


    不按套路出牌。不守王法。


    他們往往采取極端冒險方式,從中國人身上掏錢。


    說白了,就是搶。


    不但是搶中國人的。有時候,連日本人自己都搶。


    現在外麵亂糟糟的,被搶了,你也找不到真兇到底是誰。之前海軍馬鹿就有人上街被搶。最後不了了之。


    海軍馬鹿懷疑是陸軍馬鹿幹的。陸軍馬鹿死不承認。


    “你是跟誰的?”張庸問道。


    “我是跟袁文會的。”日諜老老實實的迴答。


    他看到鞋墊了。


    不想挨打。


    尤其是挨自己人的打。


    這些無法無天的家夥,比中國人狠多了。


    他如果不配合,什麽手段都有。就連憲兵司令部都拿他們沒有辦法。


    因為憲兵司令部也有管不到的地方。


    比如說黑龍會。


    還有滿鐵……


    就是南滿洲鐵道株式會社。


    都是超越憲兵司令部的存在。特別是滿鐵。是個畸形怪物。


    “袁文會讓你來取錢?”


    “是。”


    “取多少?”


    “一千大洋。”


    “戶頭上有多少?”


    “還有兩萬多……”


    “這麽少?”


    “……”


    那個日諜不知道如何迴答。


    兩萬多大洋。很少嗎?不少了。一個大洋就能買很多東西了。


    他一個月的薪水,也不過是幾塊大洋。


    忽然有些羨慕對方。他們不按套路出牌。還這麽囂張。可能是滿鐵的。


    據說滿鐵的那些變態,真的是誰都敢搶。之前海軍馬鹿被搶,內部就有人懷疑是滿鐵的人幹的。但是誰也不敢說破。


    如果是被滿鐵搶了,就算是袁文會知道,估計也不敢放個屁。


    “全部取出來!“


    “什麽?”


    “我讓你全部取出來。然後,交給我。聽清楚了嗎?”


    “可是……“


    “我說最後一次。全部取出來。”


    “好吧……”


    日諜無奈答應了。


    越發斷定對方就是滿鐵的。一定是。


    他的心理暗示希望對方就是滿鐵的。這樣,他迴去報告,就不會受到任何責罰。


    袁文會怎麽敢說滿鐵什麽?


    被搶了就是被搶了。憋著。


    “你們是滿鐵的?”日諜最終忍不住問道。


    “八嘎!不該問的不要問。”張庸板著臉,“不該說的不要說。你的保密意識呢?”


    “係!”日諜急忙低頭答應。


    果然是滿鐵的。


    這麽兇!


    張庸:……


    日諜好奇怪。


    居然給自己加了一個身份。


    滿鐵?


    也好。


    那我就是滿鐵的。


    隻要這個身份吃得開。什麽鐵都無所謂。


    “走!”


    張庸押著日諜來到保商銀行。


    路上,還專門換了一套西裝。倒也人模人樣的。有幾分帥氣。


    進入大堂。


    金碧輝煌。


    日本人投入果然巨大。這個保商銀行彰顯自己的實力。


    南方的花旗銀行,或者豐匯銀行,都沒有這麽富麗堂皇的。單純看表麵,肯定覺得這個保商銀行才是實力最雄厚的。


    光是一個銀行大堂,裝修費就得幾十萬大洋吧!


    好貴……


    日本人真有錢……


    哦,別人建造大和號戰列艦,花了一千多億日元!


    一千多億日元啊!


    折算成大洋,也足足二十億了。


    真是……


    瘋了……


    用二十億大洋,建造大和號戰列艦……


    二十億大洋啊……


    二十億大洋啊……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可憐,自己連二百萬大洋都沒有……


    到櫃台。


    一個穿著和服的日本姑娘站起來。


    彬彬有禮。


    淺淺微笑。


    張庸:???


    擦,好像是正宗的日本妞哦!


    哇塞!要死了。這個保商銀行裏麵,居然有日本姑娘。


    還這麽年輕,還這麽漂亮。


    還穿著和服……


    難怪它的銀票這麽受歡迎。確實是很有優越感啊!


    “先生您好……”


    “我們要取一些大洋。”


    “請問您要取多少呢?”


    “有急事。賬戶裏麵還有多少就取多少。”


    “先生,如果超過五萬大洋的話,需要預約的。請你諒解。”


    “哦,我的賬戶裏麵沒有那麽多。”


    “我立刻給你安排。”


    “謝謝!”


    張庸看看四周。


    發現好多漂亮的櫃台小姐。


    都是清一色的日本妞啊!地圖提示她們都是紅點。


    唉,好想抱一個迴去。


    你看,馬上就是亂世。誰忍心她們卷入戰火呢?


    我這是偉大的國際人道主義援助……


    “先生,您的賬戶裏麵還有二萬八千四百三十六大洋。你確定全部都要取出來嗎?”


    “不用。取兩萬八好了。”


    “好的。但是,大洋的重量可能比較大,你們需要怎麽運輸呢?”


    “我帶有人。帶有車。”


    “好!”


    櫃台小姐去操作。


    片刻之後,一個戴著眼鏡的日本中年男人出現了。


    “兩位,請填寫一些表格。”


    “什麽表格?”


    “請注明提取大洋的緣由。用途。”


    “為什麽?”


    “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們保商銀行的規定。為了你的資金安全著想……”


    “這是我的錢。我要提出來。你們不願意?”


    “先生,我們是為了您的資金安全。您知道,現在外麵很危險。你帶著這麽多現大洋,不安全……”


    “八嘎!”


    張庸脫口就罵。


    中年男人皺皺眉頭。欲言又止。


    “八嘎!”


    “我有特殊作用!你再問!”


    張庸板著臉。


    露出腰間的勃朗寧手槍。


    找死!


    信不信我崩了你!


    “先生……”


    “和知鷹二閣下和袁文會先生需要一筆現大洋,成立安清會,這個理由足夠了吧?要不要再請黑島龍丈閣下給你打個電話?”


    “明白了。”


    中年男人再也沒有堅持。


    這幾個名字,他都是知道的。尤其是黑島龍丈,還是皇室成員。


    豈敢怠慢?


    成立安清會,他也是知道的。


    需要現大洋,確實是有正當的理由。所以,他為什麽要阻攔呢?


    他絕對不會承認是因為對方有槍的緣故。


    張庸冷冷的將西裝放下來。將槍把蓋住。


    會有日寇軍隊衝進來吧?


    應該不會的。


    如果有,也有三百米的預警。


    有三百米的距離,足夠他順利撤退了。順便將眼前這個日本男人打成馬蜂窩。


    好好做你的事。


    銀行就是銀行。


    別做和銀行無關的事。


    “八嘎!”


    又狠狠的罵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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