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悄悄的從黑暗中冒出來。


    從現在開始,他來接手。陳恭澍不能露麵了。


    陳恭澍是天津站站長,日寇諜報部門都認識他。所有的漢奸也都認識他。


    日諜都已經拍到他的相片,內部肯定穿越了。


    如果抓到傅嘉禎,對方肯定認識陳恭澍。那接下來的計劃就不好安排了。


    隻有張庸和餘樂醒出麵。


    他們兩個都是陌生人。可以假冒劉黑子。


    當然,假冒張黑子、陳黑子、趙黑子、李黑子也行。隻要不是複興社就行。


    默默的靠近天鵬戲院。


    距離天鵬戲院大約200米的位置,地圖已經可以監控整個戲院。


    戲院麵積其實不斷很大。梯形。東西寬度大約八十米。南北寬度大約一百五十米。總麵積也就是平方米左右。


    裏麵隻有各種白色的小圓點。沒有看到紅點。說明已經沒有日本人。


    很多小圓點在快速移動。


    門口外麵也有很多小圓點。應該是保鏢之類。


    除了正門,還有兩個小門。


    奇怪的是,小門附近,居然沒有小圓點。


    不知道是小門被堵死了。還是無意忽略了。估計是前者。


    堵死兩個小門,隻留一個大門。就能防止敵人趁虛而入。


    從正門進來的每個人,都要嚴格檢查。想要蒙混過關,是不可能的。在物資裏麵夾帶武器,也沒有可能。


    可見,這個傅嘉禎,還是非常愛護自己的小命的。


    強攻。確實很難。


    唯一的機會,就是迫使傅嘉禎從裏麵出來。


    “老曹!”


    “來了!”


    張庸和曹孟奇悄悄向前。


    他們的目標,是套用簡陋的消聲器,然後遠距離射殺。


    這個標定距離是150米左右。


    黑暗中,光線有限。能在150米外準確命中,已經非常了得。


    鎖定目標。


    “噗!”


    曹孟奇果斷開槍。


    聲音被削弱了一部分。但是依然有點響。


    天鵬戲院門口的保鏢立刻反應過來。急忙躲避。結果晚了。已經有一個人被當場射殺。


    其他人見機不妙,急忙撤退到天鵬戲院裏麵。然後緊閉大門。


    地圖提示,那些保鏢撤退到裏麵以後,立刻埋伏在大門背後周圍。等著敵人殺進來。


    如果誰貿貿然的衝進去,肯定會被亂槍打死的。


    曹孟奇垂下槍口。


    他找不到目標了。


    張庸也找不到了。因為所有敵人,都龜縮到戲院裏麵去了。


    現在怎麽辦?


    隻有等。


    等著傅嘉禎出來。


    如果傅嘉禎不出來了?那就是任務失敗。


    “這邊!”


    張庸忽然發現新目標。


    原來,在戲院的圍牆上,有幾個小白點靜止不動。


    判斷應該是敵人的觀察哨。負責觀察外麵的動靜。


    他們應該是有特製的觀察口。


    好。尋找角度。


    觀察口很小,隻有正麵射擊,才能準確命中。


    張庸對照著地圖,默默的計算射擊角度。然後尋找可以射擊的位置。好不容易才確定下來。


    這裏是觀察孔的正麵。距離大約120米。


    肉眼幾乎看不到敵人。隻能看到黑洞洞的觀察孔。子彈必須從觀察孔正中射進去。


    “能看到嗎?”


    “能!”


    “幹!”


    “噗!”


    槍響了。


    曹孟奇果斷開槍。


    子彈從觀察孔的正中間穿過去。


    有沒有命中?


    有沒有擊斃?


    暫時不清楚。


    直到片刻之後,一個小白點消失,張庸才確信,子彈是準確打中了、


    一槍致命。


    擊斃的就是敵人的觀察哨。


    好。


    下一個。


    細心的找到射擊位置。


    依然是隻能看到觀察孔,看不到裏麵的敵人。


    但是地圖顯示,敵人就在觀察孔背後。子彈隻要是從觀察孔打進去,就能一擊致命。


    “噗!”


    這次開槍的是餘樂醒。


    他也想要校驗一下自己的槍法。他的教官,槍法自然不會差。


    果然,片刻之後,目標小白點消失。


    好,又幹掉了一個。


    張庸豎起大拇指。表示讚揚。


    餘樂醒矜持的點點頭。表示自己還可以。


    倒是沒有太多的謙虛。


    他的槍法確實是不錯。


    好。


    繼續。


    依然是張庸負責尋找目標,負責尋找射擊角度。


    其他人隻能看到觀察孔,看不到背後的人。也無法判斷背後是否有人。觀察孔的數量非常多。並不是每個後麵都有人。


    所以……


    “噗!”


    又擊斃一個。


    “噗!”


    又又擊斃一個。


    都是後麵有人的觀察孔才被襲擊。


    沒有人的看也不看。


    結果就是……


    “怎麽迴事?”


    “怎麽迴事?”


    戲院裏麵的保鏢都是越來越驚恐。


    他們無法判斷,自己的對手,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為什麽如此精確。


    為什麽躲在觀察孔後麵,都會被發現?


    難道對方有透視眼?


    一時間,所有的保鏢都是內心暗暗嘀咕。


    戲院裏麵顯然已經不安全。繼續留在這裏,隻能是等死。對方會越逼越緊。


    “噗!”


    忽然間,又有細微的聲音傳來。


    之前,大家對這個聲音都不太在乎。以為是誰放屁。現在知道這是要命的。


    每一次詭異的響聲以後,都有人喪命。


    果然,這次也是。


    是一個保鏢躲在一個角落的觀察孔背後,結果被一槍致命。


    坐不住了……


    再也坐不住了……


    所有保鏢都想要趕緊逃離。


    繼續留下來,結果就是死。隻有跑路才有活命的機會。


    跑去哪裏?


    當然是跑去日本人那裏。


    隻有日本人那裏才安全。


    於是,有人將情況捅到了傅嘉禎的前麵,慫恿他趕緊離開。


    正好,山口顧問沒有迴來。於是有人添油加醋,說他跑了。


    “山口跑了?”


    “混蛋!”


    傅嘉禎真的相信了。


    以為是山口是真的不打招唿就逃命去了。


    這讓他感覺到更加的慌張。感覺多待一分鍾,就多一分危險。


    日本人都跑了,他還留下來做什麽?


    必須跟著跑啊!


    隻有跑去日本人那裏才安全。


    “備車!”


    “軍座,你要去哪裏?”


    “我要去拜訪吉野先生。”


    “現在嗎?”


    “對。現在!趕緊!”


    傅嘉禎顧不得那麽多了。直言不諱。


    他要去吉野三郎的家。這個吉野三郎,是日寇領事館參讚。


    到了日寇領事館,自然就安全了。


    日寇領事館有日軍駐守。就算是敵人再多,都不用害怕。


    距離也近。最多二十分鍾車程。


    二十分鍾。他不覺得路上會出現危險。時間太短了。


    當然,保鏢也要帶。


    把能帶的都帶上。天鵬戲院暫時不管了。


    因為沒有保鏢願意留下來。他們比傅嘉禎還積極。都想趕緊去跑去日本人那裏。


    不過……


    傅嘉禎也有自己的小九九。


    他知道外麵可能有敵人埋伏。他不會輕易的讓敵人伏擊自己。


    於是,他做出了一些安排。


    他下令調集所有的車輛。一共十五輛車。分成兩撥出發。


    第一波,都是保鏢。全部都是探路的。但是,所有的車窗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讓外麵的人無法判斷。


    如果敵人發起攻擊。他再根據敵人的攻擊烈度隨機應變。


    至於他本人,隨第二波行動。


    安排妥當。


    第一波車隊魚貫出發。


    “來了!”


    “來了!”


    遠處,張庸覺得望遠鏡觀察。


    從天鵬戲院門口連續出來九輛車。其中不乏高級轎車。


    這個年代,最拉風的轎車,無疑是別克和凱迪拉克。其中,後者似乎又更加高檔一些。


    “傅嘉禎在哪一輛?”餘樂醒皺眉。


    他看不出來。


    所有的轎車都遮蓋的嚴嚴實實的。


    目標可能在高級轎車。也有可能是在一般的轎車。根本沒有頭緒。


    “我不知道。”張庸實話實說。


    他能判斷轎車裏麵有幾個人。但是無法判斷是誰。


    這些高檔轎車的上麵,都有四個人,或者五個人。


    地圖顯示都是白色小圓點。沒有紅點。說明沒有日本人。可是,到底哪一個是傅嘉禎,無法判斷。


    “那怎麽辦?”


    “我不知道。”


    張庸老老實實的迴答。


    他的特殊技能,是判斷日寇。但是無法判斷內奸。


    怎麽辦?


    張庸也不知道。隻能眼睜睜看著車隊過去。


    九輛車,四十多個敵人,如果混戰起來,是很麻煩的事。他不能亂來。哪怕是放棄行動,也不能導致被動。


    失望……


    唉……


    煮熟的鴨子飛走了。


    今天是沒有機會抓捕傅嘉禎了。隻有等下次了……


    正在灰心沮喪,忽然間,從天鵬戲院門口又出來六輛車。沒有豪華轎車。都是一般的。


    張庸眼神一閃。


    咦?


    還有?


    哪個是傅嘉禎?


    傅嘉禎在不在?


    依然無法判斷。


    最終鎖定了一輛車。


    這輛車的上麵隻有三個人。


    仔細辨別。好像是司機一個,副駕駛一個。後排隻有一個。


    難道這個才是傅嘉禎?


    他是大佬。應該沒有人和他平起平坐的。


    哪怕是保鏢,應該也是坐副駕駛。後排絕對是傅嘉禎自己的專座。


    是這樣嗎?


    其實張庸也無法判斷。


    然而,這是最大的可能性。搏一搏吧!


    “倒數第二輛車。”


    “確定嗎?”


    “我隻能說,可能性最大。”


    “動手!”


    餘樂醒沒有猶豫。


    這個世界上,沒有百分百確定的事。


    既然判斷是最大的可能,那就圍獵倒數第二輛車。將裏麵的人活捉。


    “噗!”


    槍響了。


    其實,抓人也是要講戰術的。


    和一般戰場不同。特工作戰要求快、準、狠、密。


    最後一個是秘密的意思。


    最好是沒有人知道。或者盡可能少人知道。


    所以,要盡可能的減少開槍。盡可能的減少使用重武器或者爆炸物。


    你如果手雷滿天飛,迫擊炮狂轟濫炸,那全世界都知道了。還秘密個鬼。槍炮聲激烈,日寇軍隊說不定都開上來了。


    所以,行動一開,餘樂醒就親自帶隊,將敵人的車隊切斷。


    擋住前麵四輛車。分割後麵兩輛。


    最後一輛車,直接用步槍擊斃。一個活口都不留。


    前麵四輛車則是用衝鋒槍威懾。迫使對方不能靠近。然後迅速接近目標車輛。


    “快!”


    “快!”


    每個人動作都很快。


    此時此刻的他們,反而是顯得無比熟練。


    因為這樣的場景,他們已經演練了無數次了。戰術十分嫻熟。


    每個人應該做什麽,都熟記於心。


    張庸:……


    好吧,我看熱鬧。


    他的確是隻有看熱鬧的份。


    楊智和羅一鳴也是。


    隻有曹孟奇和鍾陽參與攻擊,他們也是老手。


    老手就是老手。


    閉著眼睛都能準確瞄準。


    “噗!”


    一槍幹掉司機。


    在目標人員當中,司機是最容易被擊斃的。


    為什麽?


    他的位置是固定的。


    在馬四環步槍的麵前,任何車輛防護都是假的。


    除非是坦克。


    豆丁坦克也是坦克。


    擊斃了司機,車輛失控,其他人也跑不掉。


    交叉射擊。


    打爆車窗。


    裏麵的人自然跟著喪命。


    諜戰劇裏麵那種趴在座位上,或者蹲下的,都是扯淡。


    除了發動機和變速箱,車輛的任何一個位置,都不可能阻擋步槍子彈。又或者是11.43毫米湯姆森衝鋒槍的子彈。


    目標車輛顯然是被打蒙了。並沒有還擊。


    不敢開車窗。


    開車窗就有可能被掃射。


    包圍。


    砸窗。


    旁邊有人持槍警戒。


    結果……


    裏麵的人都很識趣。乖乖的舉起了雙手。


    “傅嘉禎!”


    “是他嗎?”


    “對。是他!”


    “抓走!”


    張庸鬆了一口氣。


    沒有搞錯就好。自己的分析,對了一點點。


    傅嘉禎的身邊,的確是沒有人和他一起坐。


    司機、一個貼身保鏢,都在前排。


    他們想要頑抗,結果被傅嘉禎製止了。他倒是非常識趣。


    傅嘉禎似乎知道對方是想要活捉自己。所以,果斷的下令保鏢放棄抵抗。結果,三個人都被俘虜了。


    果然,他判斷對了。


    對方真的隻是要活捉他。所以,沒有朝他開槍。


    “傅老板?”張庸上前來。


    “閣下是哪位?”傅嘉禎當然不認識張庸。


    想不到襲擊者如此年輕。


    行動又是如此高效迅速。


    無法理解。


    匪夷所思。


    對方是怎麽知道自己在這輛車上的?


    其他車輛都被打的千瘡百孔,唯獨自己乘坐的車輛沒事。


    這說明什麽?


    說明對方已經得到準確的情報。


    慌。


    無法淡定。


    “我叫劉黑子。從上海灘過來的。初次見麵,多有得罪。”


    “我還說誰那麽厲害,原來是過江的猛龍。佩服。佩服。”


    “好說,好說。”


    “久仰,久仰!”


    傅嘉禎滿臉堆笑,和張庸親熱的好像是多年的兄弟。


    光是這份變色龍的功夫,張庸就佩服的五體投地。真的。這些家夥都太善變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不知道劉爺駕臨津門,是要做些什麽……”


    “化緣。”


    “什麽?”


    “說來也是慚愧。最近囊中羞澀,所以特地來找傅老板周濟一下。還望傅老板不要見怪。等我劉黑子他日九天之上,必定十倍報之。”


    “客氣,客氣了。劉爺來到津門,我盡地主之誼是應該的。”


    “那,還請傅老板給個數。”


    “你看,我都準備好了。還請劉爺全部拿走。時間倉促,來不及準備厚禮,莫要見怪。”


    “那我就太謝謝了。大恩大德,銘記於心。”


    “請!”


    “請!”


    張庸揮揮手。讓人將車上的各色財貨全部搬走。


    這個傅嘉禎,逃離天鵬戲院,當然是要將自己的金銀細軟什麽的,全部放在了車上。


    就在後排的位置。他不相信任何人。必須親自掌管。


    現在,全部落在了張庸手上。


    兩人你問我答,嘻嘻哈哈,哪裏有半分交戰的氣氛?


    張庸打開一個箱子。


    裏麵都是金條。全部都是大黃魚。


    重量十兩那種。看一眼,至少有五十根。好家夥。富裕啊!


    再打開一個箱子。


    還是金條。還是大黃魚。


    同樣有足足五十根以上。


    點頭。


    厲害。


    這些大漢奸真有錢。


    難怪抗戰勝利以後,軍統每個人都撈的盆滿缽滿。


    隨便壓榨一個漢奸,就能整出這個多的浮財。如果收拾多幾個,簡直是富得流油。難怪餘則成的老板如此積極。


    換誰都頂不住啊!


    合上箱子。


    “謝謝了。”


    “客氣了。”


    傅嘉禎滿臉堆笑。


    其實內心在滴血。


    這些都是他的命根子啊!被人全部挖走了!


    好想和對方拚命。可惜不敢。


    擔心自己稍有異動,就會被衝鋒槍打成篩子。


    這個什麽劉黑子,敢從上海灘跑到津門來,肯定是個不要命的主。


    和這樣的人犯橫,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張庸又打開一個錦盒。


    頓時眼前一亮。金光閃閃。滿臉震驚。


    原來,錦盒裏麵居然是一尊純金的佛像。足足有三十厘米高。栩栩如生。


    隨手拿起來,發現非常沉。判斷至少有二三十斤的。


    厲害了,居然是實心的金佛像。牛氣啊!價值連城!


    有價無市。


    好像這樣的純金佛像,絕對是送禮佳品。


    送給誰?


    當然是送給那位夫人。


    在抗戰勝利之前,那位夫人就是他最大的護身符。


    戴老板都不是。


    因為戴老板後期都不行了。


    唯獨那位夫人是越來越厲害,地位越來越高。


    好。


    收起來。


    其他的都不看了。


    相信這個傅嘉禎斂財的本事。這一趟絕對不會白跑。


    他忍痛割愛,不準備吞沒。


    畢竟,現在太多人看著。等以後有機會再說。


    “還請傅老板跟我走一趟。”


    “劉爺,你太客氣了。我馬上迴去再準備一份厚禮……”


    “楊鈞劍,知道嗎?”


    “誰?”


    “一個國府飛行員。從南邊逃過來的。落在了天津。然後到了日本人手裏。聽說過嗎?”


    “有,有,聽說了。聽說了。劉爺這是要……”


    “國府有懸賞。劉某不才,想要獻上一份見麵禮。為自己某一份前程。還請傅老板指點迷津。”


    “他在日本人那裏。”


    “具體位置。”


    “劉爺,你真是為難我了。我怎麽可能知道?”


    “傅老板有幾個子孫了?”


    “你是要……”


    “我將傅老板送走,再將他們送去和你團聚,你看如何?”


    “劉黑子,你別太猖狂!”


    傅嘉禎終於忍不住了。眼前此人,貪得無厭。


    拿走了自己的全部浮財。居然還不肯放過自己。這完全就是不顧江湖道義啊!


    “傅老板,我是上海灘來的,幹完一票就走。”


    “你,你,你……”


    傅嘉禎頓時臉色煞白。咬牙切齒。卻又瑟瑟發抖。


    對方的威脅,似乎輕描淡寫。可是他卻十分畏懼。


    因為他們這樣的地頭蛇,不怕本地人。最怕的就是過江龍。如果別人真的幹完一票就走,他死了就是白死。


    難道日本人還能追到上海灘去給他報仇不成?想多了。


    “我不知道具體地點……”


    “那就對不起了。”


    “黃思年知道。黃思年知道。黃思年知道……”


    “哦?”


    張庸神色一動。


    黃思年?津門的另外一個地頭蛇?


    這個家夥也是大漢奸之一。和日本人眉來眼去,暗中勾搭。


    他知道楊鈞劍在哪裏?


    “黃思年知道,真的。黃思年知道。真的……”


    “你是怎麽知道的?”


    “那個飛行員好像就在大發賭場……”


    “是嗎?”


    “是的。日本人讓他住在大發賭場,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唿著,還有女人……”


    “那你為什麽不直接說大發賭場?”


    “之前是在那裏。但現在會不會變化,我也不敢說啊……”


    傅嘉禎可憐兮兮的辯解。


    張庸裝作理解的點點頭。


    其實,張庸完全明白對方的心理。這個家夥是要拖黃思年下水。


    如果隻有他傅嘉禎遭受損失,那以後就慘了。


    沒有了那麽多的浮財,他的地盤,恐怕會立刻被其他幾個大漢奸瓜分掉。


    日本人那裏,覺得你沒本事,估計也會疏遠。


    沒錯。日本人也是非常勢利眼的。覺得你有用,就拉攏你。覺得你沒用,一腳踢開。


    嗬嗬,給日本人賣命,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


    “那謝承平和唐國源是不是也知道?”張庸故意順著對方意思。


    “他們?”傅嘉禎眼神迷茫,隨即反應過來,立刻說道,“知道,知道。他們全部都知道……”


    “原來如此。”張庸意味深長的說道,“那我找他們好好的聊聊。”


    “應該的。應該的。”傅嘉禎頓時鬆了一口氣。


    巴不得眼前這個煞星趕緊行動。


    趕緊去收拾黃思年、謝承平、唐國源他們幾個。


    將他們幾個的浮財也搶了,大家又迴到一條起跑線上。這樣,他就不會被欺負。


    “那覺得,我先去找誰化緣比較好?”張庸一臉誠懇的問道。


    “唐國源。唐國源。”傅嘉禎不假思索的迴答。


    “為什麽?”


    “因為唐國源就住在他家小七那裏。身邊沒有幾個人。”


    “小七是誰?“


    “就是他的七姨太。剛剛跟著他不久。”


    “是嗎?”


    張庸露出會意的笑容。


    不錯。


    不錯。


    的確是找唐國源談話的好時機。


    當即問清楚唐國源的七姨太住址。然後帶人迅速行動。


    講究的就是一個風馳電掣。


    想要恰錢,必須眼疾手快。


    到達水門胡同,天還沒亮。淩晨四點多。正是人睡的最香的時候。


    “就是那棟洋房。”


    “裏麵有九個人。”


    “九個?”


    “對!”


    張庸仔細研究小洋房的結構。


    三層小樓。一樓有五個人。二樓兩個。三樓兩個。


    判斷二樓兩個幾乎重疊一起的,應該是唐國源和她的七姨太。其他人都是保鏢。或者家人。


    “有一個日本人。”


    “誰?”


    “在一樓。”


    張庸平靜的說道。


    地圖顯示,一樓有一個紅點。


    不知道是隱藏的日諜,還是公開身份的日本人。


    判斷是前者。


    否則,日本人不可能這個時候還沒睡覺的。


    應該是隱藏在保鏢當中,在保護唐國源的同時,也是監視他。日本人不可能完全信任這些漢奸。


    在拉攏的同時,也會派人監視。就跟76號一樣。


    你聽話的時候,還可以做一條狗。如果不聽話,連做狗的機會都沒有。


    看李世群就是典型的下場。日本人懷疑他了,想要除掉他,直接毒死。


    明知有毒,李世群還不敢不吃。否則,死得更快。


    這個76號的瘟神,沒有死在抗日誌士的手裏,最後反而是被日本人毒死。也是活該。


    張庸在地上畫圖。


    將每個目標的具體位置都標誌出來。


    每個戰鬥骨幹都要記住。


    餘樂醒欲言又止。


    他覺得非常神奇。張庸是怎麽知道的?


    這個家夥,到底是有什麽神奇的本領,能夠準確的探索到洋房裏的人數和位置?


    要知道,發起突襲行動的前提,就是知己知彼。


    最重要的因素就是這個。


    隻要有敵人的準確情報,就能針對性的采取措施。


    一旦行動,基本上就是贏定了。


    相反的,如果不知道敵人的底細,根本不敢貿然行動的。


    比如說,如果不是知道小洋房裏麵有九個人,各自在什麽位置,餘樂醒是不可能發起行動的。


    那是找死。


    裏麵隨時可能有埋伏。


    或者敵人隱藏在暗處,給你極大殺傷。


    總之,情況不明是大忌。


    但是現在,張庸抹除了這個大忌。將敵人明明白白的擺在他們麵前。


    他們要做的,就是行動。


    “上!”


    揮揮手。


    開工。


    三路一起上。


    餘樂醒帶人從一樓衝進去。不走正門。破窗而入。


    鍾陽帶人翻越二樓。


    還有人拿長梯,直接上三樓。


    既然知道裏麵有幾個人,位置在哪裏。攻擊就容易多了。


    都是行家裏手。


    破窗、爬牆,那都是基本功。


    張庸在後麵看著。


    “不許動!”


    “不許動!”


    幾乎是瞬間掌握全場。


    沒有動槍。


    無聲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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