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語曼住在哪裏?”


    “吳侯街。282號。”


    “知道了,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跟!”


    “累死我了!”


    楊麗初轉身去睡覺。


    她確實架不住這樣的熬夜調查。


    章平也架不住。


    最終還是要複興社特務處扛下所有。


    楊智忍不住露出逼視的眼神。覺得空軍的這些人,都是一群少爺。


    一點都不能吃苦。


    “他們真的都是少爺。”張庸說道。


    沒說錯哦!


    絕大部分的飛行員,都有留學背景。


    這個時代,能出國留學的,非富即貴。好像高遠航這樣出身平民的,數量極少。


    何況,高遠航也是送出國去留學的。也算少爺。


    要說吃苦,他們確實不行。


    他們的職業,也注定了不是單純吃苦就能勝任的。


    隻有他們這些複興社的特工,注定了隻能吃苦……


    “楊智!”


    “到!”


    “魏勇!”


    “到!”


    “我們出發吧!”


    “是!”


    張庸很快帶著隊伍出發。


    首先前往高廟路。


    他準備繞著高廟路轉一圈,看看有沒有日諜。


    然後再向內壓縮,進入武侯路。


    如果有日諜,那就隨手抓了。有價值就帶迴去。沒有價值就直接處決了。


    講究的就是一個從重從嚴從快。


    間諜不是俘虜。不受日內瓦國際公約的保護。告到天上去都沒有人管。


    況且日寇肯定不敢承認,被殺的就是他們自己人。


    很快,車隊就到達高廟路。然後順著高廟路徐速行駛。張庸仔細掃描兩側。


    一個紅點出現。


    可惜,不是在高廟路。隔了兩條街。


    於是靜悄悄的停車。張庸帶著魏勇步行到達旁邊的街道。暗中觀察。


    發現目標。


    是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子。戴著金絲眼鏡。


    看穿著打扮,似乎像是在某個部門上班。又像是搞外貿的。開洋行的也基本這個裝扮。


    不動聲色。


    然後迴去。


    上車。繼續沿著高廟路掃描。


    一圈下來,就發現一個日諜。其他都是公開身份的日本人。


    隨後到達武侯路。


    一路來到282號。


    發現是一棟精致的小樓。外麵種著很多曼陀羅花。


    仔細的觀察一下。發現小樓的裏裏外外,都收拾的非常幹淨。那些曼陀羅花也長得很好。顯然是有人照顧。


    難道是那個孀居的少婦迴來了?如果是的話,倒是膽子很大。


    揮揮手。讓人下車。包圍小樓。


    楊智帶人闖進去。


    “不許動!”


    “不許動!”


    很快,將裏麵的人控製。卻是一個老媽子。


    可能已經有六七十歲。看樣子有點反應遲鈍。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也是完全沒有感覺。


    得,這是精挑細選的老媽子啊!又聾又啞的。肯定什麽都不知道。


    田語曼,應該也是假冒的名字。一旦任務結束,立刻廢棄不用。然後用假證件開始新身份。


    苦惱,去哪找這個田語曼嗎?


    老天出來幫幫忙啊!將我送到這個時代,必須管飯……


    “滴滴!”


    “滴滴!”


    忽然,有汽車喇叭聲傳來。


    張庸側頭看著路麵。發現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附近。幾個特工試圖阻擋它靠近。


    車門打開。一個西裝男子下車來。赫然是孔凡鬆。


    “少龍!”


    孔凡鬆遠遠的打招唿。


    張庸急忙快步過去。他對孔凡鬆印象很好。


    給錢痛快。


    從不拖欠。


    說給美元就是給美元。一分都不少。


    如果所有的合作對象都這麽痛快,那就爽翻了。可惜,這樣的人,也就孔凡鬆一個。


    “孔主任!”


    “少龍,你來金陵,又沒有告訴我!很不給我麵子啊!”


    “不好意思,下次我一定注意。”


    “怎麽?忙嗎?”


    “要找一個人。但是沒什麽線索。”


    “你找田語曼?”


    “咦?你認識?”


    張庸頓時感覺有戲。這是老天爺保佑嗎?


    自己不過是隨便嘟囔兩句,老天爺就真的送一個知情人過來。


    孔凡鬆居然知道田語曼,那絕對有戲啊!


    “你先告訴我,田語曼牽涉到什麽人了。問題嚴重不嚴重。”


    “就是牽涉到空軍一個飛行員。叫楊鈞劍的。他老爹叫楊誌鬆。是憲兵司令部的。你聽說了嗎?”


    “原來是他。怎麽?他和田語曼有聯係?沒理由啊!”


    “哦?這麽說?”


    “田語曼應該不接飛行員的生意吧?”


    “不接?”


    “來,這邊!”


    孔凡鬆招招手。請他到旁邊來。


    張庸對其他人擺擺手。讓他們距離遠一點。警戒好。


    “田語曼是高端局。”


    “什麽?”


    “她隻做有身份的人的生意。楊鈞劍如果隻是單純的飛行員,她肯定看不上。就是她老爹,一個上校,田語曼也看不上的。”


    “這麽高端?”


    “你想想,金陵是什麽地方啊?一個憲兵上校算什麽?”


    “但是她現在跑了。我還得找她。”


    “你去青蓮街或者螺塘路看看。她狡兔三窟。可能在那邊。”


    “哦?青蓮街?螺塘路?”


    “對。她這種身份的人,在很多地方都有居所。方便做生意。”


    “明白了。”


    “忙完以後,給我一個電話。”


    “有事。”


    “一點點私事。小事。”


    “你說吧。反正我也不著急。可以先幫你辦。”


    “幫我找個人。”


    “誰?”


    “法幣金屬母版被偷,我們內部也出了一個內奸。狗日的。跑了。我派了很多人找他。都沒找到。隻能是麻煩你了。報酬好說。”


    “誰?叫什麽名字?”


    “迴頭將他的資料給你。現在沒帶。找到他,我非扒他的皮不可。”


    “明白了。我迴頭給你電話。”


    “謝了!”


    “對了,法幣發行……”


    “準備十一月份就正式投放市場。要不要搶先給你兌換一點?”


    “不用。謝了!”


    “再會!”


    “再會!”


    孔凡鬆坐車走了。


    張庸心想,我兌換法幣,我瘋了?


    大洋是永遠都不會貶值的。美元和英鎊也相對保值。但是法幣……


    嗬嗬,不用兩年,法幣的價值就會下降一半。


    到1940年,一百法幣隻能買一頭牛。但是一百大洋,可以買五頭牛!之後,法幣貶值隻會越來越厲害……


    “楊智!”


    “到!”


    “走!我們去青蓮街!”


    “是!”


    楊智答應著。


    立刻指揮人員上車。出發青蓮街。


    順利到達青蓮街附近。地圖邊緣切入一個紅點。仔細觀察,發現正是之前那個日諜。


    他正坐在一家茶館裏麵,裝模作樣的看報紙。


    張庸遠遠的監控著,沒有驚動對方。這個日諜可能是在接頭?


    不久以後,張庸發現,一個女人,穿著黑色的連衣裙,向這個日諜靠近。隨後經過日諜身邊。


    沒有停留。


    單純路過。


    但是張庸相信,他們已經完成接頭。


    可能是給了日諜什麽東西。又或者是從日諜這裏拿走什麽東西。


    “魏勇!”


    “到!”


    “和我上去抓人!”


    “是!”


    “楊智,你在這裏等待。”


    “好!”


    張庸迅速安排。


    然後帶著魏勇靜悄悄的靠近目標。


    那個女人已經被他在地圖上標記出來。無論走到那裏,都能辨認得到。


    逐漸靠近。


    發現這個女人,走的方向居然是螺塘路。


    咦?


    腦海浮現出一個古怪的念頭。


    這個女人,不會是田語曼吧?


    也太巧了……


    如果她是田語曼,自然最好。如果不是,說不定也有聯係。


    繼續靠近。


    從旁邊抄路,在女人麵前攔截。


    當女人穿過一條巷子的時候,前後封堵,立刻將她堵在中間。


    “你們……”


    女人頓時驚慌起來。


    她不知道突然冒出來的是什麽人。


    然而,她的直覺告訴她,對方絕對不會是小混混那麽簡單。


    張庸擺擺手。


    立刻有人衝上去。


    抓人。


    搜身。


    確信沒有危險。


    然後將女人押解到張庸的麵前。


    “田語曼。”


    “什麽?”


    “告訴我,田語曼在哪裏。”


    “我,我……”


    “如果你不說,我就用匕首,從你的胸口插進去,然後一路扒拉下來,直到你胯下……”


    “別,別……”


    女人頓時臉色煞白。


    她不敢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場麵。


    “她,她不在……”


    “誰?”


    “田、田語曼……”


    “她去哪裏了?”


    “胡廳長……”


    “什麽胡廳長……”


    “民政廳的……”


    “去做什麽?”


    “去,去……”


    “什麽時候迴來?”


    “我不知道。她每次去胡廳長那邊,都要過夜的。”


    “你剛才去見的那個人,是誰?”


    “他,他是田語曼的表哥。”


    “表哥?”


    “對。表哥。從南洋迴來的。很有錢。開了一家貿易公司。”


    “那你鬼鬼祟祟的是做什麽?”


    “我,我是拿一點東西……”


    “拿出來。”


    “我已經撕掉了。”


    “撕掉了什麽?”


    “是一張紙條。上麵有一串數字。我記住了數字……”


    “寫下來!”


    張庸拿出紙和筆。


    女人乖乖的將數字寫出來。


    “什麽用?”


    “是保險箱密碼。”


    “哪裏的保險箱?”


    “通商銀行的。”


    “哦?”


    張庸神色一動。


    通商銀行?田青元(菊田洋介)?


    看來,這個日諜有點意思。估計是負責提供資金的。


    瑪德,日諜居然還有錢!


    難道還有隱藏的金主沒有被挖出來?


    頓時就有動力了。


    不怕日諜多。就怕日諜沒錢。


    沒錢就沒動力。


    有錢有有動力!


    日諜可能是用金錢收買田語曼給他們辦事。


    田語曼見錢眼開,然後想辦法勾引了楊鈞劍。將他迷的神魂顛倒。


    對於楊鈞劍這樣的血氣方剛的青年人來說,田語曼比女朋友還更加魅惑。她什麽都懂。他一旦食髓知味,哪裏承受得住?


    然後田語曼指使他去偷備忘錄。甚至可能親自教他怎麽操作。


    等備忘錄到手,她立刻隱身。


    確實是一個非常精明的女人。


    隻可惜……


    那個日諜被自己識破了。


    接下來怎麽做?


    當然是去取錢。


    人抓不抓到無所謂。但是錢必須拿到!


    走!


    先去銀行取錢!


    “八嘎!”


    “一群廢物!”


    “飯桶!”


    “蠢豬!”


    磯穀廉介非常煩躁。


    他這個老牌特務,中國通,被人批評了。


    批評他的,居然是土肥原!


    八嘎!很生氣!


    土肥原有什麽資格批評他!


    當初在陸大的時候,土肥原的成績是最差的。


    阪垣征四郎的成績是最好的。然後是他磯穀廉介。最好才是土肥原這個二貨!


    在大本營的師團長後備人選中,土肥原的排名也是最靠後的。


    這個二貨不老老實實的呆在奉天,跑來上海做什麽?還對他磯穀廉介指手畫腳!


    可惡!


    很想當場翻臉。但是最後又忍住。


    磯穀廉介覺得,自己畢竟是一個有風度的人。不像土肥原那麽粗鄙無禮。


    桐機關的支離破碎,和他磯穀廉介的有什麽關係?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過問桐機關。


    檀機關遭受慘重損失,也不是他磯穀廉介的錯。他磯穀廉介什麽都沒幹啊!


    倒是那個蠢驢一般的楠機關,鬧出那麽大的風波。


    居然劫持英國人的商船!


    劫持一船的外國人。還有德國人。意大利人。


    外務省一天幾個電話,反複提醒他們,千萬不要搞出國際慘案。否則,嚴懲不貸。


    那個時候,他土肥原在什麽地方?


    八嘎!


    現在風頭過去了,他就冒出來了。


    投機分子!


    隻懂鑽營!


    磯穀廉介給土肥原貼上標簽。


    你又有什麽能力?


    親自坐鎮上海,還不是一地雞毛?


    森口牟田死了。


    被複興社殺的。


    岸田武夫也差點死於非命。


    這都是你的功績!


    敵人就在你的眼皮底下,輕而易舉的收拾你的部下。你一點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還有意思說我?


    被川島芳子那個賤女人跪舔的不知道幾斤幾兩!


    對大本營的詰責,磯穀廉介也是一肚子的牢騷。


    杉山元、寺內壽一、西尾壽造這些二貨,根本不知道這邊的情況。胡亂指導。拜托,你們去管點大事好不好?


    就江南這一畝三分地,需要你們這些大佬來關注嗎?


    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來人!”


    “閣下!”


    一個年輕參謀快步進來。


    彎腰等待吩咐。


    “岩作大佐的遺物清理完沒有?”


    “報告閣下。已經清理完畢。”


    “立刻搬走。不要繼續留在領事館。晦氣。”


    “係!”


    參謀轉身去了。


    不久以後,一個戴著眼鏡的大佐軍官出現。


    磯穀廉介看到他,臉色才稍微和緩一點點。


    “石原君。”


    磯穀廉介非常禮貌的迎接對方。


    對方就是石原莞爾。


    搶占關東洲的功臣。


    石原莞爾是昨天秘密到來的金陵,兩人昨天才暢談甚歡。沒想到現在又來了。


    “磯穀君,冒昧來訪,打擾了。”


    “石原君,請坐!”


    兩人客套一番,石原莞爾開始正題,“磯穀君,你有沒有聽到消息,說明年二月,國內可能有大事發生?”


    “明年二月?”磯穀廉介仔細的想了想,然後搖頭,“沒有。”


    “我也是剛剛聽說的。”


    “為什麽會有此等消息?目的何在?”


    “是真是假,我尚不能判斷。就是來跟磯穀君探討一下。”


    “國內……”


    磯穀廉介沉默。


    國內能有什麽事?沒什麽征兆啊!


    現在日本國內,形勢可以說是一片大好。不是一般的好。是非常非常的好。


    拿下了關東洲。獲得了大量的資源。


    還在華北也派駐了駐屯軍。準備蠶食華北。


    在上海,也有海軍陸戰隊駐紮……


    國內能發生什麽事?


    “消息是從哪裏來的?”


    “不清楚。但是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石原君,可能是你多慮了。”


    “但願是這樣。”


    石原莞爾其實也仔細想過。


    目前的國內,真的沒有發生大事的征兆。


    那麽,消息是怎麽流傳出來的?


    是有人故意為之?


    “石原君,你為什麽不讚成大規模出兵華北的計劃?”


    “我昨天已經說過了。需徐徐圖之。”


    “但是很多人不讚成。”


    “欲速則不達。”


    “九一八的時候,你不是這麽認為的。”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


    “石原君,你是擔心有人的功勳會超過你嗎?”


    “磯穀君,你言重了。”


    “石原君,我們是朋友。我才會說的這麽直白。你迴國以後,切不可反對出兵華北。否則……”


    “難道還能刺殺我不成?”


    “石原君,慎重!”


    磯穀廉介很嚴肅。


    刺殺?


    並不是不可能的……


    “磯穀君,聽說,你們最近遭受了一些挫折?”


    “是的。損失了一些人手。”


    磯穀廉介沒有細說。


    石原莞爾並不熟悉特務機構。說多無益。


    ……


    “他來了。”


    “誰來了?”


    “張庸。他又來金陵了。我看到他了。”


    “是嗎?”


    “他看到你沒有?”


    “沒有。”


    “小卓,你想辦法和他聯係。就說我們有事找他。”


    “是。”


    “雲雁,你注意不要在其他人麵前出現。”


    “明白。”


    ……


    張庸親自前往通商銀行取錢。


    這種事他從來都不假手於人。


    萬一別人也上演一個空箱計,那就完蛋。所有的錢財都全部打水漂了。


    默默的看著車窗外。


    地圖沒有出現紅點。


    車到吉祥路……


    前麵是交叉路口。車子逐漸變慢。


    張庸隨便的朝外麵看了一眼,忽然眼神一閃。卻是看到了幾個同行。


    什麽同行?當然是特務了。


    不是複興社的。是黨務調查處的。他們好像在布控。


    加入複興社幾個月,執行了那麽多任務,張庸的眼力,也提升了不少。一眼就看出了問題所在。


    黨務調查處在做什麽?當然是抓紅黨了。


    他們的目標永遠都是紅黨。哪怕是全麵抗戰爆發以後,依然不改。


    是丁墨村嗎?


    應該不是。他已經迴去上海了。


    眼神忽然一閃。


    驚鴻一瞥。看到了一張熟悉的臉龐。


    誰?


    徐恩增!


    黨務調查處的處長。


    和戴老板平起平坐的大佬。掌管整個黨務調查處。


    為什麽會認得他?


    因為複興社有他的相片。死對頭。怎麽可能沒相片?


    就好像黨務調查處那邊,肯定夠也有戴老板的相片一樣。記住對方。以免發生衝突。同時,有機會的時候,毫不猶豫的下死手。


    厲害了,居然是徐恩增親自出動。


    看來,他們要抓的人,級別應該非常高。或者非常重要。


    難道是顧默齋?


    應該不是。顧默齋不在這邊。


    石秉道?


    應該也不是。石秉道在上海。


    初步判斷,應該是在附近,有紅黨的一個非常重要的人物。


    下意識的想要停車,去攪和一下。


    後來想想,還是不敢。徐恩增親自來了。說明情況很嚴重。


    如果出現意外的話,官司可能打到老蔣那裏。以老蔣對紅黨的仇恨,可能比抓日諜還重要。到頭來,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唉……


    “吱嘎!”


    驀然間,一個急刹車。


    張庸反應極快。立刻拔槍。還以為是遭受襲擊。


    其他人也是反應極快。


    楊智更是直接從車窗裏麵探出湯姆森槍口。


    其他人也是如臨大敵。


    最後卻發現並不是遭遇危險。而是一輛黃包車差點被撞到。


    這輛黃包車似乎很趕時間。悍然插入了車流當中。橫在車頭前麵。差點被撞飛。幸好刹車速度快。否則,肯定連人帶車都會撞飛。


    “你找死啊!”


    司機打開車門,下車,破口大罵。


    複興社的特工,確實是沒什麽禮貌。沒有將對方抓起來打一頓就好了。


    張庸斜眼看了一下。挪開。片刻之後,又轉迴去。


    卻是看到了黃包車上的那個人。


    他沒見過這個人。但是感覺有點麵善。好像在後世哪裏看過。


    不由自主的,渾身緊張起來。


    對方居然是紅黨的某個大人物。他在後世見過他的相片。


    和那些畫像上的超級大佬相比,當然不是一個層級的。可是,在普通人眼裏,對方絕對算得上是大人物了。


    什麽級別呢?


    大概是301那個級別吧。可能更高一點。


    幾乎可以肯定。徐恩增就是衝著他來的。


    徐恩增在埋伏。


    在等待這個紅黨大人物落入陷阱。而看這個大人物的樣子,顯然沒有察覺。


    他還趕時間。


    趕時間想要跳入徐恩增的陷阱。


    果斷推門下車。


    一把掏出駁殼槍,上去,將車上的大人物抓下來。


    主打的就是一個兇悍。根本不給對方反抗的機會。


    直到將對方抓到自己車前。


    “老總,老總……”


    “你差點撞壞我的車。跟我走。賠錢。”


    “不是……”


    “跟我走1”


    張庸二話不說。將他推上車。


    來不及解釋了。萬一徐恩增反應過來就糟糕了。


    “你……”


    “你什麽你!跟我走!這件事沒完!”


    “不是……”


    那個中年男人很無語。又有些緊張。


    他確實是紅黨的重要人物。化名呂文瀚。代號秋葵。剛剛從其他地方過來。


    萬萬沒想到,才進入上海,居然會遭受到這樣的變故。


    好端端的坐車,居然就被抓了。


    車根本沒撞到好吧?


    何況,就算撞到了,也是車夫的責任。你不抓車夫,抓我坐車的?


    感覺好古怪。


    對方又不像是衝著自己來的。


    推上車以後,也沒有上手銬。也沒有捆綁。隻是關車門。


    “坐好!”


    “別亂動!”


    “不然一槍打死你!”


    張庸兇神惡煞的罵道。同時讓司機開車。


    內心又是緊張,又是刺激。


    我日,這是明擺著欺負以後的大人物啊!不知道以後會怎麽收場?


    但是權宜之計,沒辦法了。


    必須立刻帶他跑得遠遠的。


    “剛剛遇到徐恩增在附近鬼鬼祟祟的,現在又遇到你。真是倒黴!”


    呂文瀚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徐恩增在附近?


    糟糕!


    有人泄密。


    接頭地點暴露了。


    幸好,眼前的這個家夥陰差陽錯的將自己抓走,否則……


    恐怕自己已經成為階下囚。


    “你叫什麽名字?”


    “鄙人呂文瀚。”


    “做什麽的?”


    “瀚文印書館。”


    “你也是印書館的?上次丁墨村才在上海的四馬路搗毀了一家淮州書店,現在開書店都是高風險行業了。”


    “鄙人,鄙人……”


    “我看紅黨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之前我還看到丁墨村他們在圍捕一群紅黨。一個女的,會開槍。還有一個男的。差點被打死。”


    “那個,和鄙人無關。鄙人安安分分的做生意……”


    “我聽說,還有一個紅黨,代號爬山虎的,鬧的非常厲害,呂老板,你小心點。”


    “我和紅黨沒有關係啊!”


    “沒說你和紅黨有關係。我是提醒你,切勿上紅黨的當。徐恩增、丁墨村,可都不是善茬。你要是進去了,天王老子都別想救出來。”


    “省得,省得。”


    呂文瀚急忙點頭。內心暗暗嘀咕。


    搞不懂張庸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跟他說這些?


    幸好,張庸很快閉嘴。


    點到為止。


    “老總,你看,需要賠多少錢?”


    “兩個大洋!”


    “好,好,我賠,我賠,”


    “我現在沒空理你。我要去通商銀行。到了那邊,我再放你下車。”


    “老總怎麽稱唿啊?“


    “我叫張庸。複興社特務處的。小隊長。”


    “原來是張隊長……”


    呂文瀚暗暗詫異。又感覺匪夷所思。


    他居然被複興社的人抓走。然後避開了黨務調查處的陷阱。


    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這兩個,都是紅黨的對頭啊。


    從來都沒有想過,複興社的人,居然無意中幫他脫險。


    這個張庸……


    真是古怪。


    想要說些什麽,又不知道從哪裏開始說起。


    張庸也沒有說話。


    眼看前麵道路開始擁擠。他又開始兇巴巴起來。


    讓人在前麵開路。揮舞著槍口。


    “讓開!”


    “讓開!”


    真是兇神惡煞。惡貫滿盈。


    呂文瀚有一種非常奇怪的錯覺。好幾次掐自己大腿。確信自己沒有幻覺。


    車到通商銀行。


    張庸收下兩個大洋,將呂文瀚攆下車。


    這邊距離吉祥路已經很遠,徐恩增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找不到這邊來。


    這個紅黨,算是避過一劫。


    希望他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其他的,他就愛莫能助了。


    呂文瀚看看四周,確認沒有危險,這才急匆匆的離開了。


    張庸也進入了通商銀行。


    老遠的就看到了田青元。


    嘿,真是巧了。


    他居然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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