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平的感覺非常好。
事實證明，你想要做事，可能會遇到很多阻力。
但是如果你什麽都不想做，就什麽阻力都沒有。
迴到辦事處以後，張庸立刻躺平。
其他事都不管。
專心發過節費。
天還沒亮，他也不累。
看著一堆堆的大洋，哪裏有什麽睡意？
不但是他沒有睡意，其他人也是沒有睡意。包括那些一早上被吵醒的。
“怎麽啦？”
“又發過節費了！”
“又？”
“對！抓緊時間來領！”
“都來拿過節費！過時不候啊！每人五十大洋！”
“什麽？”
“五十大洋？”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辦事處很快就沸騰了。所有人都是急急忙忙的爬起來了。
哪怕是還想要睡懶覺的，也是瞬間清醒。
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來。
五十大洋啊！
相當於兩年的俸祿啊！
好家夥，前幾天才發了一筆，現在又發。
“張組長發的！”
“哪個張組長？”
“還有哪個張組長？就是以前的張隊長！”
“他不是隊長嗎？”
“你個豬頭！伱看過隊長帶那麽多人的？”
“明白……”
“馬上來！”
“馬上來！”
一聽是張庸發的。大家都來勁了。
如果說是別人發的，或許有人還會半信半疑。一聽是張組長，那絕對不用懷疑。
眾所周知，張組長就兩個本事厲害。一個是抓日諜。一個是撈錢。誰也比不上。
他還十分慷慨。
撈到錢，大家都有份。
真真正正的見者有份。
哪怕你是總務組的，打雜的，全部都有。
就連單純負責警衛的國軍士兵也很高興。
過節費也有他們的份。
上次他們每人至少也有十個大洋。這次估計也有。
什麽都不幹。每天就是站崗、放哨、巡邏，居然也有那麽多大洋，還不美滋滋？
關鍵是，張庸還和他們說了，如果表現好的話，可以申請參加考核。隻要考核通過，就能進入複興社，成為複興社的外勤。
這一下不得了。很多士兵都是怦然心動。
誰不想進入複興社。
權力大，福利好，倍有麵子！
雖然說確實有危險。但是幹什麽沒有危險？
關鍵看待遇！
隻要錢到位，什麽危險都不怕。
“姐姐！”
“姐姐！”
還沒下夜班的沈冬兒也是急急忙忙的迴來，將李靜芷叫醒。
李靜芷上的是中班。昨晚11點才下班。今天下午3點上班。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醒，睡眼惺忪的看著沈冬兒。
“姐姐，去領過節費了。”
“什麽過節費？”
“中秋節的。”
“不是發過了嗎？”
“又發了。他又撈了很多大洋迴來。堆滿了會議室的大圓桌呢！”
“他……”
李靜芷努力揉揉眼睛。
他是誰？當然是張庸。
這段時間，她的確很累。因為她在非常努力的學習各種電訊知識。
事實上，除了睡覺吃飯，她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鑽研電訊技術上麵。因為她原來就是老師，有相當的文化底子，所以掌握起來並不困難。
發報、收報這些基本功，她已經做的相當好。陳媚已經開始教她基本的密碼破譯。
不是對著密碼表破譯那種。是自己摸索。
自己摸索如何加密。如何解密。雖然是基本功。但是也非常傷腦筋。
很多人可能就放棄了。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但是李靜芷沒有。她始終有堅定的信念。她要掌握電訊知識。
她要尋找紅黨。
她要向往光明。
打著哈欠起來。簡單洗漱。和沈冬兒一起來會議室。
張庸將大洋直接搬到了會議室。就堆在會議桌上麵。堆得跟蕭山似的。白茫茫的一片。每個進來的人，都是眼前一亮。
好家夥，這麽多的大洋！真是活久見！
讓所有人都看到。也算是提振士氣。當然，也有顯擺的成分在裏麵。
反正李伯齊沒反對。寇興德沒異議。他就是山大王。可以我行我素。
他甚至直接站在了會議桌上麵。
妥妥的山大王。
“來，簽名！”
“拿錢！”
“要一封一封的，還是要零散的？”
“一封一封的，每人一封。零散的，每人一竹籃。”
張庸在旁邊負責監督。
具體的發放工作，當然是其他人負責。
辦事處有一個後勤組。其實沒有幾個人。因為編製就這麽多。
好像廚房這些後勤部門，都沒有正式員工的。都是臨時工。戴老板也是非常精明的。非核心部門，都是不入編的。
之前委座批準新增三百個編製，到了戴老板的手裏，至少能增加上千人。
這三百個是正式編製。是有經費劃撥的。
但是圍繞這三百人，至少加五百臨時工。
張庸看到李靜芷來了，於是從會議桌上麵跳下來，伸手將她拉過來。
李靜芷現在也沒有那麽害羞了。她很清楚，張庸是在掩護她。是讓她可以得到絕對的安全。讓她可以安心鑽研。
“做什麽？”低著頭，臉色微微泛紅。
“我之前的薪水，是不是你幫忙領了？”張庸問道。
“是的。李組長吩咐的。”
“哦。那就沒事了。一會兒我的各種福利，你都幫我領了。”
“你不要嗎？”
“我是組長，還要自己花錢嗎？”
“你……”
李靜芷無語。
這個家夥。真是摳的要死。
還狂妄。
這種話也敢公開的說出來。
不過，他不但敢說，也的確敢這麽做。
雖然他沒有組長的頭銜。但是權力和組長沒什麽區別。甚至比組長還大。
除了李伯齊可能會批評他兩句，連寇興德都聽他的。陳媚也是百般遷就。在淞滬辦事處，簡直就是橫著走。哪裏需要花自己錢？
何況，這些大洋，全部都是他繳獲迴來的。最大功臣就是他。
“那你的家裏……”
“毛秘書那邊會安排的。我不能出現。”
“明白了。”
李靜芷點點頭。
或許，這就是張庸唯一的苦楚了。
他表現的太出色了。已經被日本人死死的盯上。所以，即使有家也不能迴。
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他的家人在什麽地方，可能會給家人帶來極大的麻煩。
同情。
他應該也很痛苦吧。
無法和家人團聚。哪怕是傳統節日。
英雄都是孤寂的。
他就是那個英雄。
事實上，李靜芷不知道的是，毛秘書已經透露，會盡快的將張庸的家人秘密轉移到大後方。留在金陵也不安全了。
日寇現在痛恨張庸的程度，可能已經無法用數值形容。
加上昨天的連串的戰鬥，如果讓日寇得知張庸的家人在什麽地方，肯定會瘋狂報複的。
張庸自己也是默默的選擇了和家人“絕緣”。
在抗戰勝利之前，他都不會她們有任何接觸。
沒辦法，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她們。
否則，因為自己穿越到來，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那就真的是太歉疚了。
或許，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前世曾經看過很多，主角都是父母祭天，法力無邊。當時還嘲笑別人某點孤兒院。現在終於明白了。
在殘酷的鬥爭中，你的家人，可能要付出非常慘烈的代價。
敵人的手段永遠都是卑鄙的。
你成功了。但是，你的家人，可能永遠……
送她們去哪裏？
川渝吧，隻有那裏是最安全的。
忽然看到楊智在外麵晃。想要進來，又不敢進。旁邊還有鍾陽。
心知肚明。這兩個家夥，肯定有事。但是又不敢說。怕挨批評。
張庸也知道是什麽事。於是走到外麵。
“楊智！”
“到！”
“傳令，你們三個小隊，輪流放假。”
“是！”
“今天一半。明天一半。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被日寇報複了。”
張庸吩咐說道。
楊智、鍾陽等人頓時裂開嘴笑。
他們就是來請示這個。就是想要放假。想要自由活動一天。但是又擔心有戰鬥任務。不敢明說。
沒想到，張庸直接就批準了。
沒說的，組長真是太貼心了。
他們發了大洋，當然是要寄迴去家裏。
這個時候的滬寧杭，匯款還是比較快的。安全也有保證。
當即宣布下去。
頓時一片沸騰。
李靜芷：……
好擔心。
全部都放羊了，就不怕出事嗎？
然後悄悄的打自己的臉。烏鴉嘴。說什麽呢？胡思亂想。不是還有一半人值班嗎？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對張庸說道：
“隊長，組長找你！”
“知道了。”
張庸慢悠悠的來見李伯齊。
看到李伯齊已經換好便裝。
“組長，你……”
“放假了。我也迴家了。沒事不要找我。”
“不是……”
張庸頓時傻眼。
李伯齊，又偷懶！拜托！
我還指望你當站長呢！你又擺爛！
不行！
“我有孩子老婆的。”
“你……”
張庸被打敗了。
好像領導很可憐？
“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幫我值班吧！”
“可是……”
“寇組長聽你的，陳組長也聽你的。有什麽問題？”
“是沒問題……”
張庸滿腹怨念。
我是沒問題。值班也行。
沒有加班費，我也不計較。但是，你得上進啊！
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你好歹給處座留個好印象。就算站長做不成，起碼也做個副站長啊！
擺爛是什麽意思？
難道甘心做個上海站的行動科科長？
好吧……
好像也行。
反正可以幫自己遮風擋雨就行。
於是話鋒一轉，“明白了。”
“沒事不要打電話。”
“我記住了。”
李伯齊瀟灑的走了。
張庸：……
我是應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山中無老虎，我又做大王了。但願什麽事都沒有。讓老子也清淨三天。
嗯，讓我想想，這三天搞點什麽活動。
你們有家庭的，都迴家享天倫之樂去了，剩下我們這些單身狗，也得搞點活動啊！
豐富豐富業餘生活……
搞個籃球賽？猜謎？
腦海裏將後世的各種娛樂活動過一遍。
好像都可以搞……
隻要有錢，啥不能搞。就是不能太高調。
免得其他單位知道了，眼紅的背後告狀。
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晚上必須給李靜芷吹吹枕頭風，讓她不要整天惦記爬山虎。
欲速則不達啊！大姐！
你要開始學習如何低調的潛伏了。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
是李伯齊的電話。他在李伯齊的辦公室。
可是，李伯齊已經下班，迴家過節去了。
張庸：？？？
雙手合十。念佛。拜托。千萬不要是正事。
大家都放假了，別搞事啊！
緩緩拿起話筒。
拿起電話。
先不說話。等對方先說。
然而，對方居然也不說話。但是話筒並沒有放下。
“喂，你是哪個？”張庸說話了。
然後，電話掛了……
掛了……
張庸：什麽情況？
怎麽就掛掉電話了？誰打來的？古怪……
放下話筒。片刻之後又拿起。找總機。
“我是張庸。剛才打入李科長辦公室的電話，是從哪裏打來的？”
“張隊長，是從太平路打來的外線。”
“外線？”
“是的。”
“知道了。”
張庸放下話筒。
原來是外線打來的電話啊！
估計是李伯齊的朋友，發現他不在，於是掛了。
也沒在意。
好像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李伯齊既然走了，現在他就是山大王了。可以為所欲為了。
走過去。坐李伯齊的椅子。
兩個腳板又搭在了桌麵上。
很沒禮貌。
很沒素質。
但是……
誰敢說他？
看看四周。
李伯齊現在掛著行動科副科長的頭銜。但是什麽都沒有變化。和以前完全沒有區別。
可見副職什麽的，在果黨這邊，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還不如一個組長實在。
現在想想，當副站長，真的不如當行動科科長。
行動科科長是實權。副站長什麽都是虛的。上麵有站長，下麵有科長，又沒有直係隊伍，隻能夾在中間受氣。
“報告！”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張庸轉頭看去。發現是後勤股的股長，叫做老蔡的。具體名字不知道。
“什麽事？”
張庸淡定的問道。
李伯齊不在。他就負責簽字。
好像也沒有誰覺得不對。總部好像也沒有提出抗議。
很奇怪的默契。仿佛他真的能取代李伯齊位置似的。
“張組長……”
“隊長。”
“是，張隊長，有關中秋節夥食的安排……”
“進來吧！”
“是！”
老蔡進來。
將一份表格遞給張庸。
張庸掃了一眼。原來是中秋節的加餐標準。
擬定中秋節當天加餐。每人加一個雞腿，一份水果。還有一份牛奶。
初步預算，需要額外支出八十大洋。
因為牛奶比較貴。這個時候的牛奶，還是稀罕品。
“老蔡啊……”
“張隊長，你說。”
“如果我想要連續三天加餐，你們忙得過來嗎？”
“連續三天？”
“對。三天。我給伱們三倍加班工資。”
“可以。可以。”
老蔡一聽就樂了。
三倍加班工資，那當然行啊！
隻要有錢賺，加班算什麽？連續七天都沒有問題。
“好，連續三天加餐。”
“牛奶、水果、雞腿都有了。加一點烤肉吧。”
“可是，我們不會做烤肉啊……”
“我負責訂購。他們將烤肉送來。你們負責切碎。每人一份。每人每頓大約半斤的標準。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
老蔡十分高興。這樣沒什麽工作量。
張庸點點頭。將最後的預算八十大洋劃掉。在後麵補上。五百大洋。
“這麽多？”老蔡驚訝了。
五百大洋？
三天加餐？
這也太多了？頓頓大魚大肉都吃不完啊！
“自己想辦法！”
“不許貪汙！”
“否則，查出來，槍斃你！”
張庸將手一甩。
做領導就這麽爽。隻需要動動嘴。下麵就跑斷腿。
錢給你了。五百大洋。你自己琢磨著花。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貪。要是被查出來，處座絕對不會饒恕你。
處座最恨內部的貪汙。
他張庸做的，可不是貪汙。而是悄無聲息的吞沒。
他吞沒的錢財，都是不入賬的。是沒有賬本查的。
日常的各種費用，那是半分都不會占用的。誰要是動這個費用，要是被查到，後果不堪設想。
好像老蔡這樣的，一旦證據確鑿，都不用報告，直接拖出去打靶。
往後，軍統裏麵也有幾個骨幹受到處理的。
你自己想辦法撈錢，不入賬就沒問題。但是動經費絕對死路一條。
“去吧！”
“是！”
張庸將老蔡打發走。
又開始架起腿。享受難得的清閑。
放假了，嘿嘿。三天。
隻要日寇不折騰，至少可以清淨三天。
話說，日寇受了那麽大的損失，應該會消停幾天吧。舔舔傷口。
突然想打電話撩撥林小妍一下。
我們過節了。你們呢？趕緊過吧！不然，十年以後你們就沒機會了。
可惜沒有電話。
估計林小妍現在也不想招攬他了。
翻臉無情啊！
畢竟是特高課的女間諜。是貨真價實的侵略者。
“報告！”
忽然聽到陳媚的聲音。
張庸好奇的轉頭，發現陳媚的確在門口。
於是站起來。
“陳組長，有事？”
“張隊長，這是有關爬山虎的監聽記錄。”
“爬山虎？”
“是的。”
“我不擅長抓紅黨啊！這是機密嗎？如果是機密的話，不要給我！”
“張隊長，你不要緊張。這是處座親自交代我的。有關爬山虎的資料，可以對你開放。但是你看完以後，不能告訴其他人。”
“什麽意思？”
“張隊長，處座可能要你負責調查爬山虎。”
“我？”
張庸愕然。
操蛋。放假的好心情頓時沒了。
老子抓日諜都忙不過來。怎麽又要去抓紅黨？還抓什麽爬山虎？
想起葉萬生的話。這個爬山虎，可能根本就是陷阱。
爬山虎是假。用爬山虎來釣魚才是真的。
奇怪，處座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複興社裏麵，真的隱藏有紅黨？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代號，於是虛構一個爬山虎？
搞毛線啊……
不要讓我參與這種智商遊戲啊！
我智商不夠啊！
讓我去抓幾個日諜還行。要內部甄別，還要抓紅黨，很要命的好吧？
“張隊長，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為什麽？”
“因為你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難道你也有嫌疑？”
“我兩年前也接受過審查。隔離了一個月。”
“啊……”
張庸無語了。
兩年前，李伯齊也被審查。
曹孟奇最倒黴。居然被關了三個月。最後撿迴一條命。
或許，這也是曹孟奇一心想要脫離複興社，想要去軍隊任職的原因之一。在複興社內部，太容易惹來各種嫌疑了。
甭管有的沒的，一旦被懷疑上，不死也脫層皮。
等等……
忽然間，張庸意識到一個巨大問題。
老曹呢？
自從迴來就沒看到。
這個家夥去哪裏了？不會是被抓起來了吧？
“曹隊長呢？”
“他迴家探親了。迴杭城了。”
“什麽？”
“曹隊長家裏就是杭城的。李科長批的假。前天就走了。”
“啊？”
張庸愕然。
仔細迴想。
是哦，前天就沒看到曹孟奇了。
昨天一天，自己都是和寇興德、郭騎雲他們在一起。鍾陽、吳六棋也在。
魏勇他們也在。就是沒有看到曹孟奇。
好吧，探親……
搖頭。伸手將資料接過來。
既然是處座的指示。他當然不能拒絕。先看看再說。
掃了一眼。發現是電台監聽記錄。
隻有電台開機時間。還有發報時間長短。但是沒有內容。
疑惑。
“爬山虎有電台？”
“對。最開始泄密，也是從發現特別的電台信號開始的。”
“不是。他是在哪裏用的電台？”
“無法判斷。”
“既然說他可能隱藏在我們特務處內部，那他是在上班時間，用我們自己的電台發報嗎？”
“當然不是。”
“那就是下班以後，再秘密到其他地方用電台？”
“應該如此。”
“那按照發報的時間，調查所有不在處內的人員不就知道了？”
“他可能有同夥的。”
“爬山虎還有同夥？”
“它未必是一個人。或許是一個組織。或許是一個小組。”
“呃……”
張庸蒙圈了。
操蛋啊！
搞的這麽複雜。我智商不夠啊！
查個毛線！
等等……
雙眼盯著陳媚，很嚴肅的問道：“陳組長，你老實告訴我，曹孟奇是不是被抓起來審查了？”
“張隊長，你不要這麽緊張。真的沒有。”陳媚急忙說道，“他真的是迴家探親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往他家裏打電話。他好像留有聯係方式的。”
“你等等。”張庸還真的不信邪。這件事，他必須親自查證。
“他的電話呢？”
“科長抽屜裏麵應該有的。”
“好！”
張庸拉開李伯齊的抽屜。確實看到有一本通訊錄。
拿出來，翻看。找到曹孟奇的聯係方式。然後拿起話筒。讓總機接上麵的電話。
不久以後，那邊有人聽電話了。但不是曹孟奇。
“叫曹孟奇聽電話。”
“等等。”
那邊的人放下話筒。但是沒有掛上。
然後聽到有人在話筒裏麵大聲喊曹孟奇的名字。附近還有一些其他人說話。
略略放心。似乎沒有問題？
聽那邊說話的內容，都是日常的交談？
不久以後，話筒被拿起來，曹孟奇的聲音傳來，“喂？”
“老曹。是我。”張庸說道，“你眼下在什麽地方？身邊都有什麽人？”
“我在家裏啊！我請假了！”曹孟奇有些疑惑的迴應，“怎麽？有重大任務？那我立刻坐火車迴去。”
“你迴家做什麽去了？”
“我……”
曹孟奇語塞。
張庸立刻腦補某個畫麵。
曹孟奇的耳邊，頂著一把槍。如果迴答錯誤，就是死路一條。
“你迴家做什麽？”
“我……”
“不方便說嗎？”
“我……我媽叫我迴來相親……”
“什麽？”
“他們說我老大不小了，還不成親。著急了，於是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催我迴來看……”
“呃……”
張庸無語。
這是什麽借口？到底是真是假？
不行。
必須立刻將他召迴來。
除非是自己親眼看到老曹沒事。否則，他都不會相信。
“那你想現在結婚嗎？”
“不想！”
“那就立刻歸隊！”
“是！”
曹孟奇迴答的十分幹脆。
張庸這才稍稍放心。隻要曹孟奇安全迴去，就說明沒事。
如果路上出現什麽意外，那就絕壁是被控製了。諜戰劇裏麵都是這麽演的。一旦曹孟奇出事，就意味著有人要殺人滅口。
但願沒有這麽嚴重……
“你做什麽？”忽然聽到曹孟奇叫道。
張庸：？？？
然後話筒一陣雜音。
好像是有人搶話筒？
頓時擔心。
糟糕。肯定是曹孟奇又被控製了。
那些人擔心曹孟奇會說漏嘴。於是將話筒搶過來。這幫王八蛋！
不是讓我調查紅黨嗎？
好！
等我知道是誰，我特麽的全部栽贓到他的頭上！
然後再栽一個勾結日寇，試圖刺殺夫人的罪名。
什麽？
沒證據？
需要什麽證據？殺了再說。
人死了。還怎麽辯解？證據又不是不能偽造……
然後……
一個女子聲音傳來，“哎，你是誰啊？為什麽那麽早叫孟奇哥哥迴去？不是說好迴去七天的嗎？怎麽才到家，又要走了？你們不能這麽言而無信啊！”
張庸：？？？
什麽情況？
還有女的？
“別胡鬧！”聽到曹孟奇說話。
“我沒胡鬧！明明說好迴來七天的！”那個女子很強。
張庸：？？？
不會吧？
好像自己想太多了？
半路殺出一個姑娘？
可能還是曹孟奇的相親對象？脾氣好像還有點衝？
這……
好像有點尷尬了……
事實證明，你想要做事，可能會遇到很多阻力。
但是如果你什麽都不想做，就什麽阻力都沒有。
迴到辦事處以後，張庸立刻躺平。
其他事都不管。
專心發過節費。
天還沒亮，他也不累。
看著一堆堆的大洋，哪裏有什麽睡意？
不但是他沒有睡意，其他人也是沒有睡意。包括那些一早上被吵醒的。
“怎麽啦？”
“又發過節費了！”
“又？”
“對！抓緊時間來領！”
“都來拿過節費！過時不候啊！每人五十大洋！”
“什麽？”
“五十大洋？”
不得了。不得了。不得了。
辦事處很快就沸騰了。所有人都是急急忙忙的爬起來了。
哪怕是還想要睡懶覺的，也是瞬間清醒。
一個鯉魚打挺，迅速起來。
五十大洋啊！
相當於兩年的俸祿啊！
好家夥，前幾天才發了一筆，現在又發。
“張組長發的！”
“哪個張組長？”
“還有哪個張組長？就是以前的張隊長！”
“他不是隊長嗎？”
“你個豬頭！伱看過隊長帶那麽多人的？”
“明白……”
“馬上來！”
“馬上來！”
一聽是張庸發的。大家都來勁了。
如果說是別人發的，或許有人還會半信半疑。一聽是張組長，那絕對不用懷疑。
眾所周知，張組長就兩個本事厲害。一個是抓日諜。一個是撈錢。誰也比不上。
他還十分慷慨。
撈到錢，大家都有份。
真真正正的見者有份。
哪怕你是總務組的，打雜的，全部都有。
就連單純負責警衛的國軍士兵也很高興。
過節費也有他們的份。
上次他們每人至少也有十個大洋。這次估計也有。
什麽都不幹。每天就是站崗、放哨、巡邏，居然也有那麽多大洋，還不美滋滋？
關鍵是，張庸還和他們說了，如果表現好的話，可以申請參加考核。隻要考核通過，就能進入複興社，成為複興社的外勤。
這一下不得了。很多士兵都是怦然心動。
誰不想進入複興社。
權力大，福利好，倍有麵子！
雖然說確實有危險。但是幹什麽沒有危險？
關鍵看待遇！
隻要錢到位，什麽危險都不怕。
“姐姐！”
“姐姐！”
還沒下夜班的沈冬兒也是急急忙忙的迴來，將李靜芷叫醒。
李靜芷上的是中班。昨晚11點才下班。今天下午3點上班。正睡的迷迷糊糊的，被叫醒，睡眼惺忪的看著沈冬兒。
“姐姐，去領過節費了。”
“什麽過節費？”
“中秋節的。”
“不是發過了嗎？”
“又發了。他又撈了很多大洋迴來。堆滿了會議室的大圓桌呢！”
“他……”
李靜芷努力揉揉眼睛。
他是誰？當然是張庸。
這段時間，她的確很累。因為她在非常努力的學習各種電訊知識。
事實上，除了睡覺吃飯，她將所有的時間，都用在鑽研電訊技術上麵。因為她原來就是老師，有相當的文化底子，所以掌握起來並不困難。
發報、收報這些基本功，她已經做的相當好。陳媚已經開始教她基本的密碼破譯。
不是對著密碼表破譯那種。是自己摸索。
自己摸索如何加密。如何解密。雖然是基本功。但是也非常傷腦筋。
很多人可能就放棄了。覺得自己不是那塊料。但是李靜芷沒有。她始終有堅定的信念。她要掌握電訊知識。
她要尋找紅黨。
她要向往光明。
打著哈欠起來。簡單洗漱。和沈冬兒一起來會議室。
張庸將大洋直接搬到了會議室。就堆在會議桌上麵。堆得跟蕭山似的。白茫茫的一片。每個進來的人，都是眼前一亮。
好家夥，這麽多的大洋！真是活久見！
讓所有人都看到。也算是提振士氣。當然，也有顯擺的成分在裏麵。
反正李伯齊沒反對。寇興德沒異議。他就是山大王。可以我行我素。
他甚至直接站在了會議桌上麵。
妥妥的山大王。
“來，簽名！”
“拿錢！”
“要一封一封的，還是要零散的？”
“一封一封的，每人一封。零散的，每人一竹籃。”
張庸在旁邊負責監督。
具體的發放工作，當然是其他人負責。
辦事處有一個後勤組。其實沒有幾個人。因為編製就這麽多。
好像廚房這些後勤部門，都沒有正式員工的。都是臨時工。戴老板也是非常精明的。非核心部門，都是不入編的。
之前委座批準新增三百個編製，到了戴老板的手裏，至少能增加上千人。
這三百個是正式編製。是有經費劃撥的。
但是圍繞這三百人，至少加五百臨時工。
張庸看到李靜芷來了，於是從會議桌上麵跳下來，伸手將她拉過來。
李靜芷現在也沒有那麽害羞了。她很清楚，張庸是在掩護她。是讓她可以得到絕對的安全。讓她可以安心鑽研。
“做什麽？”低著頭，臉色微微泛紅。
“我之前的薪水，是不是你幫忙領了？”張庸問道。
“是的。李組長吩咐的。”
“哦。那就沒事了。一會兒我的各種福利，你都幫我領了。”
“你不要嗎？”
“我是組長，還要自己花錢嗎？”
“你……”
李靜芷無語。
這個家夥。真是摳的要死。
還狂妄。
這種話也敢公開的說出來。
不過，他不但敢說，也的確敢這麽做。
雖然他沒有組長的頭銜。但是權力和組長沒什麽區別。甚至比組長還大。
除了李伯齊可能會批評他兩句，連寇興德都聽他的。陳媚也是百般遷就。在淞滬辦事處，簡直就是橫著走。哪裏需要花自己錢？
何況，這些大洋，全部都是他繳獲迴來的。最大功臣就是他。
“那你的家裏……”
“毛秘書那邊會安排的。我不能出現。”
“明白了。”
李靜芷點點頭。
或許，這就是張庸唯一的苦楚了。
他表現的太出色了。已經被日本人死死的盯上。所以，即使有家也不能迴。
如果被日本人知道，他的家人在什麽地方，可能會給家人帶來極大的麻煩。
同情。
他應該也很痛苦吧。
無法和家人團聚。哪怕是傳統節日。
英雄都是孤寂的。
他就是那個英雄。
事實上，李靜芷不知道的是，毛秘書已經透露，會盡快的將張庸的家人秘密轉移到大後方。留在金陵也不安全了。
日寇現在痛恨張庸的程度，可能已經無法用數值形容。
加上昨天的連串的戰鬥，如果讓日寇得知張庸的家人在什麽地方，肯定會瘋狂報複的。
張庸自己也是默默的選擇了和家人“絕緣”。
在抗戰勝利之前，他都不會她們有任何接觸。
沒辦法，隻有這樣，才能保護她們。
否則，因為自己穿越到來，給她們帶來滅頂之災，那就真的是太歉疚了。
或許，這就是他要付出的代價。
前世曾經看過很多，主角都是父母祭天，法力無邊。當時還嘲笑別人某點孤兒院。現在終於明白了。
在殘酷的鬥爭中，你的家人，可能要付出非常慘烈的代價。
敵人的手段永遠都是卑鄙的。
你成功了。但是，你的家人，可能永遠……
送她們去哪裏？
川渝吧，隻有那裏是最安全的。
忽然看到楊智在外麵晃。想要進來，又不敢進。旁邊還有鍾陽。
心知肚明。這兩個家夥，肯定有事。但是又不敢說。怕挨批評。
張庸也知道是什麽事。於是走到外麵。
“楊智！”
“到！”
“傳令，你們三個小隊，輪流放假。”
“是！”
“今天一半。明天一半。大家可以自由活動。但是外出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被日寇報複了。”
張庸吩咐說道。
楊智、鍾陽等人頓時裂開嘴笑。
他們就是來請示這個。就是想要放假。想要自由活動一天。但是又擔心有戰鬥任務。不敢明說。
沒想到，張庸直接就批準了。
沒說的，組長真是太貼心了。
他們發了大洋，當然是要寄迴去家裏。
這個時候的滬寧杭，匯款還是比較快的。安全也有保證。
當即宣布下去。
頓時一片沸騰。
李靜芷：……
好擔心。
全部都放羊了，就不怕出事嗎？
然後悄悄的打自己的臉。烏鴉嘴。說什麽呢？胡思亂想。不是還有一半人值班嗎？
忽然有人急匆匆的趕來，對張庸說道：
“隊長，組長找你！”
“知道了。”
張庸慢悠悠的來見李伯齊。
看到李伯齊已經換好便裝。
“組長，你……”
“放假了。我也迴家了。沒事不要找我。”
“不是……”
張庸頓時傻眼。
李伯齊，又偷懶！拜托！
我還指望你當站長呢！你又擺爛！
不行！
“我有孩子老婆的。”
“你……”
張庸被打敗了。
好像領導很可憐？
“你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就幫我值班吧！”
“可是……”
“寇組長聽你的，陳組長也聽你的。有什麽問題？”
“是沒問題……”
張庸滿腹怨念。
我是沒問題。值班也行。
沒有加班費，我也不計較。但是，你得上進啊！
在這個節骨眼的時候，你好歹給處座留個好印象。就算站長做不成，起碼也做個副站長啊！
擺爛是什麽意思？
難道甘心做個上海站的行動科科長？
好吧……
好像也行。
反正可以幫自己遮風擋雨就行。
於是話鋒一轉，“明白了。”
“沒事不要打電話。”
“我記住了。”
李伯齊瀟灑的走了。
張庸：……
我是應該高興呢？還是高興呢？
山中無老虎，我又做大王了。但願什麽事都沒有。讓老子也清淨三天。
嗯，讓我想想，這三天搞點什麽活動。
你們有家庭的，都迴家享天倫之樂去了，剩下我們這些單身狗，也得搞點活動啊！
豐富豐富業餘生活……
搞個籃球賽？猜謎？
腦海裏將後世的各種娛樂活動過一遍。
好像都可以搞……
隻要有錢，啥不能搞。就是不能太高調。
免得其他單位知道了，眼紅的背後告狀。
對了，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晚上必須給李靜芷吹吹枕頭風，讓她不要整天惦記爬山虎。
欲速則不達啊！大姐！
你要開始學習如何低調的潛伏了。
“鈴鈴鈴！”
“鈴鈴鈴！”
忽然間，電話響。
是李伯齊的電話。他在李伯齊的辦公室。
可是，李伯齊已經下班，迴家過節去了。
張庸：？？？
雙手合十。念佛。拜托。千萬不要是正事。
大家都放假了，別搞事啊！
緩緩拿起話筒。
拿起電話。
先不說話。等對方先說。
然而，對方居然也不說話。但是話筒並沒有放下。
“喂，你是哪個？”張庸說話了。
然後，電話掛了……
掛了……
張庸：什麽情況？
怎麽就掛掉電話了？誰打來的？古怪……
放下話筒。片刻之後又拿起。找總機。
“我是張庸。剛才打入李科長辦公室的電話，是從哪裏打來的？”
“張隊長，是從太平路打來的外線。”
“外線？”
“是的。”
“知道了。”
張庸放下話筒。
原來是外線打來的電話啊！
估計是李伯齊的朋友，發現他不在，於是掛了。
也沒在意。
好像也沒有什麽不正常的。
李伯齊既然走了，現在他就是山大王了。可以為所欲為了。
走過去。坐李伯齊的椅子。
兩個腳板又搭在了桌麵上。
很沒禮貌。
很沒素質。
但是……
誰敢說他？
看看四周。
李伯齊現在掛著行動科副科長的頭銜。但是什麽都沒有變化。和以前完全沒有區別。
可見副職什麽的，在果黨這邊，是一點用都沒有的。
還不如一個組長實在。
現在想想，當副站長，真的不如當行動科科長。
行動科科長是實權。副站長什麽都是虛的。上麵有站長，下麵有科長，又沒有直係隊伍，隻能夾在中間受氣。
“報告！”
忽然，一個人影出現在門口。
張庸轉頭看去。發現是後勤股的股長，叫做老蔡的。具體名字不知道。
“什麽事？”
張庸淡定的問道。
李伯齊不在。他就負責簽字。
好像也沒有誰覺得不對。總部好像也沒有提出抗議。
很奇怪的默契。仿佛他真的能取代李伯齊位置似的。
“張組長……”
“隊長。”
“是，張隊長，有關中秋節夥食的安排……”
“進來吧！”
“是！”
老蔡進來。
將一份表格遞給張庸。
張庸掃了一眼。原來是中秋節的加餐標準。
擬定中秋節當天加餐。每人加一個雞腿，一份水果。還有一份牛奶。
初步預算，需要額外支出八十大洋。
因為牛奶比較貴。這個時候的牛奶，還是稀罕品。
“老蔡啊……”
“張隊長，你說。”
“如果我想要連續三天加餐，你們忙得過來嗎？”
“連續三天？”
“對。三天。我給伱們三倍加班工資。”
“可以。可以。”
老蔡一聽就樂了。
三倍加班工資，那當然行啊！
隻要有錢賺，加班算什麽？連續七天都沒有問題。
“好，連續三天加餐。”
“牛奶、水果、雞腿都有了。加一點烤肉吧。”
“可是，我們不會做烤肉啊……”
“我負責訂購。他們將烤肉送來。你們負責切碎。每人一份。每人每頓大約半斤的標準。有問題嗎？”
“沒有。沒有。”
老蔡十分高興。這樣沒什麽工作量。
張庸點點頭。將最後的預算八十大洋劃掉。在後麵補上。五百大洋。
“這麽多？”老蔡驚訝了。
五百大洋？
三天加餐？
這也太多了？頓頓大魚大肉都吃不完啊！
“自己想辦法！”
“不許貪汙！”
“否則，查出來，槍斃你！”
張庸將手一甩。
做領導就這麽爽。隻需要動動嘴。下麵就跑斷腿。
錢給你了。五百大洋。你自己琢磨著花。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貪。要是被查出來，處座絕對不會饒恕你。
處座最恨內部的貪汙。
他張庸做的，可不是貪汙。而是悄無聲息的吞沒。
他吞沒的錢財，都是不入賬的。是沒有賬本查的。
日常的各種費用，那是半分都不會占用的。誰要是動這個費用，要是被查到，後果不堪設想。
好像老蔡這樣的，一旦證據確鑿，都不用報告，直接拖出去打靶。
往後，軍統裏麵也有幾個骨幹受到處理的。
你自己想辦法撈錢，不入賬就沒問題。但是動經費絕對死路一條。
“去吧！”
“是！”
張庸將老蔡打發走。
又開始架起腿。享受難得的清閑。
放假了，嘿嘿。三天。
隻要日寇不折騰，至少可以清淨三天。
話說，日寇受了那麽大的損失，應該會消停幾天吧。舔舔傷口。
突然想打電話撩撥林小妍一下。
我們過節了。你們呢？趕緊過吧！不然，十年以後你們就沒機會了。
可惜沒有電話。
估計林小妍現在也不想招攬他了。
翻臉無情啊！
畢竟是特高課的女間諜。是貨真價實的侵略者。
“報告！”
忽然聽到陳媚的聲音。
張庸好奇的轉頭，發現陳媚的確在門口。
於是站起來。
“陳組長，有事？”
“張隊長，這是有關爬山虎的監聽記錄。”
“爬山虎？”
“是的。”
“我不擅長抓紅黨啊！這是機密嗎？如果是機密的話，不要給我！”
“張隊長，你不要緊張。這是處座親自交代我的。有關爬山虎的資料，可以對你開放。但是你看完以後，不能告訴其他人。”
“什麽意思？”
“張隊長，處座可能要你負責調查爬山虎。”
“我？”
張庸愕然。
操蛋。放假的好心情頓時沒了。
老子抓日諜都忙不過來。怎麽又要去抓紅黨？還抓什麽爬山虎？
想起葉萬生的話。這個爬山虎，可能根本就是陷阱。
爬山虎是假。用爬山虎來釣魚才是真的。
奇怪，處座為什麽要這樣做？
難道，複興社裏麵，真的隱藏有紅黨？但是又不知道具體是什麽代號，於是虛構一個爬山虎？
搞毛線啊……
不要讓我參與這種智商遊戲啊！
我智商不夠啊！
讓我去抓幾個日諜還行。要內部甄別，還要抓紅黨，很要命的好吧？
“張隊長，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為什麽？”
“因為你是完全沒有嫌疑的。”
“難道你也有嫌疑？”
“我兩年前也接受過審查。隔離了一個月。”
“啊……”
張庸無語了。
兩年前，李伯齊也被審查。
曹孟奇最倒黴。居然被關了三個月。最後撿迴一條命。
或許，這也是曹孟奇一心想要脫離複興社，想要去軍隊任職的原因之一。在複興社內部，太容易惹來各種嫌疑了。
甭管有的沒的，一旦被懷疑上，不死也脫層皮。
等等……
忽然間，張庸意識到一個巨大問題。
老曹呢？
自從迴來就沒看到。
這個家夥去哪裏了？不會是被抓起來了吧？
“曹隊長呢？”
“他迴家探親了。迴杭城了。”
“什麽？”
“曹隊長家裏就是杭城的。李科長批的假。前天就走了。”
“啊？”
張庸愕然。
仔細迴想。
是哦，前天就沒看到曹孟奇了。
昨天一天，自己都是和寇興德、郭騎雲他們在一起。鍾陽、吳六棋也在。
魏勇他們也在。就是沒有看到曹孟奇。
好吧，探親……
搖頭。伸手將資料接過來。
既然是處座的指示。他當然不能拒絕。先看看再說。
掃了一眼。發現是電台監聽記錄。
隻有電台開機時間。還有發報時間長短。但是沒有內容。
疑惑。
“爬山虎有電台？”
“對。最開始泄密，也是從發現特別的電台信號開始的。”
“不是。他是在哪裏用的電台？”
“無法判斷。”
“既然說他可能隱藏在我們特務處內部，那他是在上班時間，用我們自己的電台發報嗎？”
“當然不是。”
“那就是下班以後，再秘密到其他地方用電台？”
“應該如此。”
“那按照發報的時間，調查所有不在處內的人員不就知道了？”
“他可能有同夥的。”
“爬山虎還有同夥？”
“它未必是一個人。或許是一個組織。或許是一個小組。”
“呃……”
張庸蒙圈了。
操蛋啊！
搞的這麽複雜。我智商不夠啊！
查個毛線！
等等……
雙眼盯著陳媚，很嚴肅的問道：“陳組長，你老實告訴我，曹孟奇是不是被抓起來審查了？”
“張隊長，你不要這麽緊張。真的沒有。”陳媚急忙說道，“他真的是迴家探親了。你如果不信。可以往他家裏打電話。他好像留有聯係方式的。”
“你等等。”張庸還真的不信邪。這件事，他必須親自查證。
“他的電話呢？”
“科長抽屜裏麵應該有的。”
“好！”
張庸拉開李伯齊的抽屜。確實看到有一本通訊錄。
拿出來，翻看。找到曹孟奇的聯係方式。然後拿起話筒。讓總機接上麵的電話。
不久以後，那邊有人聽電話了。但不是曹孟奇。
“叫曹孟奇聽電話。”
“等等。”
那邊的人放下話筒。但是沒有掛上。
然後聽到有人在話筒裏麵大聲喊曹孟奇的名字。附近還有一些其他人說話。
略略放心。似乎沒有問題？
聽那邊說話的內容，都是日常的交談？
不久以後，話筒被拿起來，曹孟奇的聲音傳來，“喂？”
“老曹。是我。”張庸說道，“你眼下在什麽地方？身邊都有什麽人？”
“我在家裏啊！我請假了！”曹孟奇有些疑惑的迴應，“怎麽？有重大任務？那我立刻坐火車迴去。”
“你迴家做什麽去了？”
“我……”
曹孟奇語塞。
張庸立刻腦補某個畫麵。
曹孟奇的耳邊，頂著一把槍。如果迴答錯誤，就是死路一條。
“你迴家做什麽？”
“我……”
“不方便說嗎？”
“我……我媽叫我迴來相親……”
“什麽？”
“他們說我老大不小了，還不成親。著急了，於是給我介紹了一個姑娘，催我迴來看……”
“呃……”
張庸無語。
這是什麽借口？到底是真是假？
不行。
必須立刻將他召迴來。
除非是自己親眼看到老曹沒事。否則，他都不會相信。
“那你想現在結婚嗎？”
“不想！”
“那就立刻歸隊！”
“是！”
曹孟奇迴答的十分幹脆。
張庸這才稍稍放心。隻要曹孟奇安全迴去，就說明沒事。
如果路上出現什麽意外，那就絕壁是被控製了。諜戰劇裏麵都是這麽演的。一旦曹孟奇出事，就意味著有人要殺人滅口。
但願沒有這麽嚴重……
“你做什麽？”忽然聽到曹孟奇叫道。
張庸：？？？
然後話筒一陣雜音。
好像是有人搶話筒？
頓時擔心。
糟糕。肯定是曹孟奇又被控製了。
那些人擔心曹孟奇會說漏嘴。於是將話筒搶過來。這幫王八蛋！
不是讓我調查紅黨嗎？
好！
等我知道是誰，我特麽的全部栽贓到他的頭上！
然後再栽一個勾結日寇，試圖刺殺夫人的罪名。
什麽？
沒證據？
需要什麽證據？殺了再說。
人死了。還怎麽辯解？證據又不是不能偽造……
然後……
一個女子聲音傳來，“哎，你是誰啊？為什麽那麽早叫孟奇哥哥迴去？不是說好迴去七天的嗎？怎麽才到家，又要走了？你們不能這麽言而無信啊！”
張庸：？？？
什麽情況？
還有女的？
“別胡鬧！”聽到曹孟奇說話。
“我沒胡鬧！明明說好迴來七天的！”那個女子很強。
張庸：？？？
不會吧？
好像自己想太多了？
半路殺出一個姑娘？
可能還是曹孟奇的相親對象？脾氣好像還有點衝？
這……
好像有點尷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