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庸的身邊恰好沒有人。
其他人都到旁邊去封鎖了。沒想到這裏有出口。
其實，前麵看起來沒有出口。因為有一堆雜草。
日諜就是從雜草裏麵竄出來的。
速度很快。跑得很急。
張庸拔槍在手。
什麽？
肉搏？
不好意思。沒有把握。
這些日諜，感覺一個個都厲害的要命。
正麵搏殺的話，他多半會被一招湮滅。
為了安全起見，必須搶先動手。並且是以偷襲的方式。
所以……
果斷舉槍。
當日諜在黑暗中朦朧出現……
“砰！”
“砰！”
張庸扣動扳機。
會不會驚動其他的敵人？會。但是顧不到了。
他如果不開槍的話，日諜就衝到他前麵來了。
槍一響。前麵的日諜跟著一個踉蹌。好像是打中了。但是巨大的慣性，讓他繼續向張庸衝過來。
張庸急忙向斜刺裏走開。同時繼續開槍。
“砰！”
“砰！”
距離越來越近。
子彈幾乎全部打在日諜的身上。
終於，日諜一頭撲倒在地上。掙紮幾下。一動不動。
紅點消失。確認的確是死了。
張庸迅速收槍。然後上前來。
摸屍。
摸到厚厚的鈔票。
微弱的光線中，依稀看到是美元、英鎊，雜亂的混在一起。但是數量很多。
果然有收獲。
立刻收入隨身空間裏麵。
不枉自己跑來鎮江一趟。
嘿嘿，繼續摸。
還摸到大量的鈔票。全部據為己有。
推斷這些鈔票，很有可能是天王星上麵的那些外國人的。
日諜肯定是將他們的財物搜刮一通，然後帶著上岸。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這個日諜試圖攜帶財貨跑路。
有可能是日諜內訌了？
不奇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日諜也不例外。
日本人都很狂熱。但是狂熱和貪財，又不矛盾。這個日諜可能想私吞全部的財貨。
結果意外的遇到了自己。正好是給自己送了個大禮包。
嘿嘿。當然是笑納了。保守估計，應該有幾千美元，幾千英鎊。美滋滋。爽歪歪。
當然，代價也很大。
這個代價就是槍響了。其他的日諜都被驚動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想要捕捉剩下的日諜，肯定沒那麽容易。有準備的日諜，那是非常難對付的。
除非是調軍隊到來。
然而，鎮江附近，隻有海軍。其他就是保安隊了。
指望保安隊來消滅日諜，還是算了。
萬一保安隊被團滅……
繼續摸屍。
好家夥，居然還有。
這個日諜的身上，到處都藏著鈔票。
也懶得看了。急急忙忙的全部藏起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因為附近的特工已經迅速增援上來。
終於，基本摸幹淨了。
跑得最快的吳六棋也衝到了跟前。
“怎麽迴事？”
“有個日諜跑出來。”
“啊？”
吳六棋愕然。
有日諜跑出來？他怎麽沒發現？
黑夜，光線極其微弱。站在幾十米外，肯定看不到。
“少龍！”
“少龍！”
這時候，戴一策也過來了。
槍一響，他就知道麻煩了。日諜被驚動了。沒辦法偷襲了。
“哦，我打死了一個日諜。”
“你……”
戴一策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如果可以不開槍就好了。
想想又沒有說出來。
他也知道張庸的身手一般，甚至是偏弱。不用槍，肯定打不過日諜的。
既然開槍了。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是硬碰硬了。
好在，兩個行動組，上百人，對付十來個日諜，還是有把握的。
至於傷亡代價……
這個就不好說了。
有準備的日諜，肯定是不好對付的。
尤其是，日諜的手裏還有武器。不知道有多少槍，多少子彈。是否有爆炸物。
“等天亮以後吧。”戴一策說道。
“好……”張庸迴答。神色一動。
咦？
又有一個紅點開始移動？
怎麽迴事？
日寇是要做什麽？為什麽單獨出來？
是要偵察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怎麽啦？”戴一策問。
“又有日寇鬼鬼祟祟的摸出來。”張庸迴答。
“你都看到了？”
“我能聞到他們的氣息，正在逐漸靠近。”
“這……”
戴一策難以置信。
話說，在這樣的空曠地帶，你也能聞到日寇的氣息？
也太神奇了吧。
感覺有些荒謬。
四周黑漆漆的，還有夜風吹拂。伱小子吹牛也得有點限度。
“跟我來。”張庸低聲說道。
“好。”戴一策點點頭。
張庸在前麵走。其他人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麵。
張庸靜悄悄的出現在日寇準備摸出來的方向。
“帶手電筒沒有？”張庸問。
“帶了。”楊智迴答。
“聽我口令，叫你亮手電的時候，立刻亮手電。”
“好。”
“都蹲著。沒有命令都別動。”
“好。”
眾人聽令。
包括戴一策在內，都是蹲在地上。全神貫注。
光線非常微弱。這時候是陰曆月底。還有半個月就是農曆的中秋節了。沒有月亮。雲層也很低。
那個日諜的偵察路線，也是變化不斷的。
不過，總的方向，沒有改變。大致上還是朝著張庸這邊過來的。
距離逐漸接近……
五十米……
四十米……
紅點忽然停止不動。
張庸：？？？
這家夥是要做什麽？怎麽不繼續走了？
暗暗皺眉。但是也沒有動作。他推斷日諜可能是在仔細聆聽四周的動靜。
如果周圍有異響，日諜馬上就能察覺到情況不妙。
幸好沒有。所有人都耐心潛伏。
幾分鍾以後，那個日諜確信四周沒有情況，才悄悄的繼續移動。
三十米……
二十米……
日諜再次停下。
這一次，依然是在仔細聆聽四周動靜。
張庸小心翼翼的唿吸。
黑夜，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的寧靜。
張庸的腦子，忽然想到了中秋節。話說，馬上就是中秋節了啊！
怎麽還沒有看到街麵上有賣月餅的？
我要吃五仁的……
“阿嚏！”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打噴嚏。
該死。
日諜被驚動了。
“手電！”
張庸急忙叫道。
楊智立刻按亮手電。日諜立刻暴露無遺。
“不許動！”
“不許動！”
眾人一邊叫喊著，一邊衝上去。
那個日諜轉身就跑。
然而，他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早有準備的吳六棋等人。
一群特工從左右包抄上去，瘋狂追趕。幾十秒後，日諜被追上。然後被幾個人按倒。迅速搜身。然後押解迴來。
“有武器沒有？”張庸問。
“沒發現。”吳六棋迴答。
“那就好。”張庸鬆了一口氣。
最怕的就是日寇身上有手雷等爆炸物。那就完蛋。
如果是在抓捕的時候，日諜引爆手雷，傷亡就大了。所有撲上去的人，都有可能壯烈。
說真的，抓捕日諜，和在前線戰鬥，一樣的危險。都非常致命。
稍微不小心，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搜身。”
“搜過了。隻有一些金錢。”
“給我！”
張庸伸手接過來。
都是一些零散的美元和英鎊。
可能是日諜將財貨分散到了各人的手中？然後準備分散突圍？
不管了。從裏麵拿出幾張麵值5美元的鈔票。獎勵率先衝上去的五個人。他們的速度是最快的。也是最先將日諜按倒的。
五美元。現場獎勵。絕對值得。這可是隨時都會犧牲的活。
至於剩下的鈔票，交給楊智保管。
已經曝光的，隻有上繳了。
反正剛才張庸已經拿到大頭，也就不在乎這些了。
逮著機會給手下發錢就是。我將錢都發光了。處座也不好意思收迴去吧。又不是什麽大錢。
之前繳獲了兩三百根金條，這些零碎小錢，肯定看不上眼了。
但是對每個特工來說，五美元還很值得的。差不多二三十個大洋了。但這是美元啊。和大洋有本質上的區別。
“戴組長，咱們商量個事。”
“你說。”
“一會兒抓到日諜，我想將繳獲的錢財都集中起來。給咱們每個人都發10美元。”
“好啊！”
“你看，中秋節馬上到了，也沒時間給大家準備什麽禮物。每人10美元，就當做是中秋節提前發的禮物。你看如何？”
“挺好。”
“行。這件事。我負責。就不用報告上去了。免得其他人非議。”
“放心。我也會負責。”
戴一策笑著說道。發錢的好事，他也樂意啊！
其實，隻要有錢，有哪個組長不願意給部下多發一點？這都是提著腦袋的幹活。
都是一群生死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有好處肯定不能忘了他們。否則，以後自己遇到危險，兄弟們可能會直接拋棄你不管的。
“要不……”戴一策悄悄的看看四周。
“日諜都是窮嗖嗖的。啥也沒有。”張庸立刻會意。
“對。就這樣。”戴一策笑容滿麵。
他就等著張庸這句話。
說真的，要將那些美元和英鎊上繳，他也不舍得。
哪怕處座是他的親戚。也不例外。
最好是悄悄的分了。
迴頭報告說，日諜身上就那麽一點零零散散的金錢。現場就發掉了。
至於大頭，當然是他和張庸暗中吞沒了。
“行，我來安排。”張庸露出會意笑容。
“好！”戴一策點點頭。
然後會心一笑。
都是同道中人。以後還可以多多合作。
耐心潛伏。
漸漸的，天亮了。
沒有日寇竄出來。
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是主動進攻了。
強攻，誰都知道，非常危險。
日諜的手裏有槍。又有地形上的優勢。很容易出現傷亡。
現在日諜靜悄悄的，顯然是守株待兔。
隻要複興社發起攻擊，首先遭受傷亡的，肯定是複興社的人。
近距離接戰，一槍可能就會死一個。
一時間，氣氛凝重。
這個骨頭有點難啃。
張庸舉起望遠鏡，悄悄的觀察日諜動靜。
他相信，日諜肯定也在觀察外麵的動靜。所以，就看誰首先捕捉到對方。
結果，他很快發現，有一個紅點，躲在磚牆後麵。
對方在磚牆後麵，能看到外麵嗎？肯定不行。磚牆上麵必然有洞。
日諜就在磚牆的後麵。步槍或許可以一擊致命。
有個前提，就是子彈剛好從洞裏麵鑽過去。沒有打中紅磚。
他能做到嗎？
當然不行。但是有人行。
“佟羅漢！”
“到！”
“過來！”
“是！”
張庸將神槍手佟羅漢叫過來，給他指引目標。
他需要告訴佟羅漢，那個日諜在什麽位置，在磚牆的哪一段。磚牆上麵的洞在哪裏。
如果沒有地圖上的紅點標記，單純依靠肉眼，很難發現日諜。
哪怕是用望遠鏡，也很難搜索到目標。
望遠鏡的視野相對比較窄。必須確認了大致的範圍，才能更好的觀察。
其實，雙方的距離並不遠，大約120多米。
如果神槍手能夠捕捉到目標，一槍致命並不難。至少也能打成重傷。
日寇精銳能打300米內目標。國軍精銳打150米，也應該沒什麽問題。
“看到沒？”
“沒有。”
“我們移動一下。”
“是。”
張庸帶著佟羅漢悄悄移動。尋找可以讓佟羅漢看到的角度。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番反複的移動以後，佟羅漢捕捉到了目標。他看到了磚牆後麵的日諜。
“看到了？”
“看到了！”
“幹掉它！”
“是！”
佟羅漢立刻舉槍。
瞄準。
射擊。
“啪！”
一槍過去。
跟著拉槍栓。重新上膛。
“啪！”
第二槍過去。
張庸注意到，紅點似乎晃動了一下。
很輕微。也有可能是看錯了。
但是十幾秒以後，紅點消失。
死了。
那個日諜被打死了。
不錯。
這個佟羅漢，槍法確實了得。
其實，好像這樣的老兵，槍法都是不賴的。畢竟是老兵油子了。好多人都在軍隊裏麵混了十多年了。
國軍隊伍，似乎沒有服役年限，也沒有退役的說法。哪怕是年紀很大了，扛不動槍了，隻要你願意，也可以繼續在後勤部門服役。所以，某些部隊動不動就宣稱自己有多少千人。其實真正能打的，並沒有多少。吃空餉就更加不要說了。
但是老兵油子普遍戰鬥技能比較高。尤其是槍法準。
畢竟，沒本事的，混都混不下去。
也就是太缺乏子彈訓練，否則，會有更多的老兵，擁有更高的射擊水準。
“不錯。打中了。”
“打中了？”
佟羅漢無法確定。
但是張庸既然說打中了，那就是打中了。
“幹掉了一個？”
“對。幹掉了一個。還有八個。”
“你確定？”
“我確定。”
張庸肯定的迴答。
當然確定。因為確實還剩八個紅點。
這八個紅點比較分散。相互間距離至少十米以上。並沒有全部湊到一起。
朝佟羅漢繼續招手。尋找新的射擊角度。
既然日寇的準確位置，已經在地圖上表露無遺，那反複移動，總能找到可以射擊的角度。
這個或許不行。但是另外一個可能有機會。
果然，又一會兒以後，張庸看到了第二個日諜。隻露出小半個腦袋。
這個日諜可能是趴在磚縫中，盯著東麵。張庸在南麵。剛好從一堵堵的磚牆中，尋找到它的腦袋。距離大約140米。
“看到了？”
“看到了。”
“能打中嗎？”
“俺試試吧！”
佟羅漢緩緩的說道。
因為日諜隻露出半個腦袋，所以，射擊有難度。
高一點點，子彈可能無法對日諜造成有效傷害。擦著頭皮就過去了。低一點點，子彈又會被紅磚擋住。
德國原裝毛瑟98k的子彈殺傷力，當然毋庸置疑。然而，它最多也就是連續打穿三塊紅磚。想要打穿更多，恐怕無能為力。
“來！”
張庸舉起望遠鏡。
佟羅漢舉槍瞄準。
“啪！”
槍響了。
張庸注意到日諜腦袋似乎動了一下。
被打中了？
應該是。但是可能不致命。
畢竟，日寇露出的腦袋部分很小。子彈最多是掀掉他的天靈蓋。
事實上果然如此。
那個日諜的確沒死。還下意識的抬頭。
或許不是他自己想要抬頭。而是腦袋被子彈打中以後的條件反射動作。
這邊，佟羅漢迅速拉槍栓。重新推彈上膛。
跟著舉槍瞄準。動作極快。
“啪！”
又是一槍過去。
張庸從望遠鏡裏麵看到，那個日諜直接撲倒。
幾秒鍾以後，地圖紅點消失。
好，又搞定一個。
還有七個。
“打中了？”
“打中了。打死了。”
“啊……”
“幹的不錯。繼續！”
“好！”
佟羅漢往彈倉裏麵壓子彈。
剛剛用了四顆。還有一顆。其實可以打完再壓。但是他本人喜歡現在就壓。
有些老兵，隨時隨地都希望彈倉裏麵是滿的。這樣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情況，才可以連續開槍。有的士兵哪怕隻射擊了一發子彈，也會立刻補滿。
在某些時候，四槍和五槍，區別是很大的。甚至決定生死。
“怎麽樣？”
這時候，戴一策走上來。
他聽到了槍響，卻看不到目標有沒有被擊斃。
甚至，他都看不到日諜在哪裏。
“幹掉了兩個。”
“真的？”
“真的。跟著我。”
“好！”
戴一策欣然跟在張庸背後。
張庸繼續尋找射擊角度。還有七個日寇。需要迫近一點。
幸好，日寇手裏，應該是隻有手槍，沒有步槍。否則，張庸肯定不敢托大。也不敢輕易靠近。
繞來繞去……
這邊不行。還得重新規劃。
繞來繞去……
結果，佟羅漢依然是看不到。
隻好繼續兜圈。
戴一策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
張庸迴答：“尋找射擊角度。”
戴一策：“你能看到日諜在哪裏嗎？”
張庸：“看不到。隻能憑感覺。所以不是很準……”
戴一策：？？？
這樣也行？憑感覺？萬一感覺錯了，豈不是……
“看到沒？”
忽然聽到張庸說道。
戴一策急忙將思緒拉迴來。舉起望遠鏡。
順著張庸的目光看過去，好家夥，果然看到一個日諜。露出小半個身體。
那個日諜可能是躲在磚牆後麵。沒想到，身體露出來。
當然，隻有非常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
張庸帶著他們繞來繞去，就是尋找這個特殊的角度。
隻有從這個位置，才能遠距離看到。
“看到了。”
佟羅漢迴答。同時舉槍瞄準。
距離三十丈左右。完全沒難度。一小半身體也能命中。
“幹掉它！”
“好！”
佟羅漢立刻扣動扳機。
“啪！”
槍響了。
那個日寇立刻癱瘓下來。
不過，子彈沒有打中要害。因為胸部和腦袋都暴露的不夠。
“抓活的！”
戴一策急忙叫道。
佟羅漢迅速的重新推彈上膛。
“抓不到的。”
“日諜身上有武器。衝上去就是死。”
張庸冷靜的說道。
戴一策：……
也對。抓不到的。
從這裏跑過去，差不多上百米。
等跑過去，日寇都已經拿出手槍了。誰靠近誰就是死。
何況，附近還有其他日諜。
一旦陷入日諜的交叉火力，那就是送死了。
“幹掉它！”
張庸斷然下令。
佟羅漢迅速扣動扳機。
“啪！”
槍響了。子彈正中要害。
那個日寇直接撲倒在地上。徹底的一動不動了。
片刻之後，紅點消失。確認死亡。
行，又搞定一個。
“上去……”戴一策想要上去搜身。
隨即反應過來。附近可能還有其他日諜。這樣上去就是送死。
果然，張庸搖搖頭。
附近的確還有其他日諜。誰靠近誰就會被暗算。
唯一的辦法，還是繼續尋找射擊角度，遠距離擊斃。隻有等全部日諜消滅完，才可以上去打掃戰場。
張庸管這樣的戰鬥方式，叫做非接觸性戰鬥。
就是遠距離的打死伱。讓你根本沒機會還手。
“哢嚓！”
“哢嚓！”
佟羅漢又開始往彈倉裏麵壓子彈。
張庸注意到了。這是個好習慣。必須時刻保持彈倉裏麵都有五發子彈。
現在或許沒有那麽必要。但是，兩年後，要在敵後戰鬥，這一點就非常重要。因為到時候，複興社（軍統）需要麵對的，就是優勢的敵人了。
麵對潮水般的日寇士兵，每一顆子彈都是寶貴的。
唉，兩年後……
任重而道遠啊！
深唿吸。抖擻精神。繼續尋找射擊角度。
還有六個日諜。
這時候，剩下的日諜開始移動。
它們似乎感覺到了不安。已經無法繼續耐心的守株待兔。
它們無法判斷外麵到底是來了什麽人。又在采取什麽樣的戰術。它們也不知道自身到底傷亡了幾個人。
張庸注意到，有兩個紅點，觸碰到一起。可能是日諜首腦。它們可能是在商量某些事。很快，兩個紅點又分開。其中一個紅點，朝著南麵快速移動。但是前進了三十米以後，又停在原地不動。也是一個謹慎的家夥。
不過，這個謹慎的日諜並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會被人遠距離的盯上。
張庸招招手，帶著佟羅漢，轉移到新的射擊位置。
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日諜。
張庸擺擺手，“幹掉它！”
佟羅漢立刻開槍。
“砰！”
那個日諜應聲而倒。
沒有必要補槍。這一槍，日諜就死了。
果然，片刻之後，紅點消失。
又一個日諜被幹掉。
現在，隻剩五個了。
尋找日諜的過程其實很耗時間。
也就是有係統地圖的幫助，才能在紛繁複雜的磚牆迷宮中找到射擊角度。
如果是自己摸索的話，很有可能一頭撞到日寇麵前。
最後被打死的那個日諜，有槍。被打死以後，手槍脫手，落在了旁邊。
可想而知，如果是近距離相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現在還好。
少一個日諜，就少一分危險。
而且，曙光似乎就在眼前。或許，可以用這種方式，將日諜全部幹掉。
振奮精神。
一步一步的向日諜接近。
遠距離已經無法找到射擊角度，必須迫近。
還有五個日諜，分布在五個不同的方向。剛好構成一個圓形。
也不知道日諜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這樣的分布，給襲擊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找到射擊角度。但是有點特殊。除非是同時幹掉兩個日諜。
但是又要防止被日諜提前發現。
哪怕是有地圖，也得仔細的琢磨。仔細計算。
“魯王！”
張庸將另外一個神槍手叫上來。
魯王姓魯，具體名字還沒了解。反正大家都喜歡叫他魯王。
魯王的槍法和佟羅漢不相上下。
“來了！”
魯王提著毛瑟98k步槍上來。
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可惜，一直都是佟羅漢出手。
“羅漢，你左邊。”
“魯王，你右邊。”
張庸安排戰鬥任務。
在他們的位置，可以左右看到兩個日諜。
距離都是80米左右。比較近。但是射擊角度都不大。一個隻能打腿。一個隻能打額頭。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射擊難度比較高。
子彈隻要偏差一點點。就打到磚牆上麵去了。然後日諜被驚動，就會轉移。又得重新開始。
“我喊到三，你們就同時開火！明白嗎？”
“明白。”
“明白！”
魯王和佟羅漢都是低聲迴答。
分工。佟羅漢負責左邊。魯王負責右邊。
張庸繼續說道：“然後根據情況補槍。能打死盡量打死。”
兩人都是點頭。表示明白。
張庸於是開始數數。
“一，二，三……”
“啪！”
“啪！”
同時槍響。
兩把步槍各自射擊。
張庸舉起望遠鏡，盯著左邊的日諜。
這個日諜隻露出一點額頭。即使打中，應該也不會致命。不知道是否有機會補槍。
槍響以後，那個日諜的額頭似乎震動了一下。隨即向後倒。
好可惜，完全看不到了。無法補槍。
轉頭。看著另外一個日諜。發現他已經倒下來。
小腿被命中以後，身體不由自主的癱瘓下來。上半身因此而暴露。
“啪！”
魯王的第二槍馬上殺到。
那個日諜上半身中槍。跟著軟綿綿的倒下。但是還沒死。
事實上，兩個日諜都沒死。
“啪！”
魯王繼續補槍。
終於，代表這個日諜的紅點消失了。
又打死一個。
但是左邊的那個還沒死。也沒有補槍的角度。
可惜了……
一會兒還得重新再來一次……
“砰！”
忽然，一聲沉悶的槍響傳來。
似乎是勃朗寧手槍的聲音？好像似的。好像就是從日諜那裏傳來的。
疑惑。
不知道怎麽迴事。
直到代表左邊日諜的小紅點消失。
咦？
這個日諜死了？
沒理由……
不對。是它開槍自殺了？
剛才的槍響，莫非是日諜對著自己開槍？自己打死自己？
有可能。
這個日諜受傷了。受傷以後，很有可能被活捉。
它當然知道被活捉的後果。所以，它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落在複興社的手裏。
好。這樣挺好。
人死了最好不過。危險也就不存在了。
最好全部自殺。
“怎麽迴事？”戴一策問，“誰開槍？”
“可能是日諜自殺。”張庸隨口迴答，“現在，還有三個日諜……”
忽然眉頭一皺。
剩下的三個日諜，似乎在快速的移動。
嗯，它們要突圍。
它們已經覺察到，繼續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衝出去，才有活路。
“日寇要突圍了。”
“什麽？”
“提醒所有人注意，日寇要衝出來了。”
“真的？”
“快！退到磚廠外麵去！”
“快！”
戴一策跟著大叫。
所有人急忙向後退。迅速的撤退到磚廠外麵。
磚廠外麵都是開闊地。
這樣一來，哪怕是有日諜從磚牆裏麵衝出來，在外麵也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會給日諜漏網的機會。
“日諜真的會衝出來？”戴一策又有些擔心。
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這樣衝出來，完全就是死路啊！根本就是送死。
隻要不是腦瓜子壞掉，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然而，張庸對此司空見慣。
為什麽？因為這是日諜。它們很狂熱。
一旦發現情況不利，它們往往會發起自殺式衝鋒，然後求死。
日寇軍隊都是這樣的。
一旦陷入絕境，就會發起板載衝鋒。
在中國戰場，日寇陷入絕境的機會不多。所以不太常見。
但是在太平洋戰場，日寇經常整建製的被美麗國大兵消滅。蕩然無存。最後的結局往往就是板載衝鋒。
求的就是一個死。
“來了！”
“注意！”
果然，第一個日諜衝出來了。
它揮舞著手槍。歇斯底裏。狀若瘋狂。完全不顧外麵的危險。
等待它的，當然是黑洞洞的槍口。
“砰！”
“砰！”
眾多手槍射擊。
中間還夾雜著兩把毛瑟98k的聲音。
那個日諜當場就被打的渾身血洞，一頭撲倒。代表它的小紅點很快就消失了。
又搞定一個。還剩兩個。
張庸沒有開槍。沒必要。
“砰！”
“砰！”
片刻之後，附近又傳來槍響。
是第二個日諜衝出來。然後遭受到密集的彈雨覆蓋。
很快，這個紅點也消失了。
還有最後一個。
這個家夥走的是最邊邊。那邊是吳六棋負責。
日諜在最後關頭，似乎是臨陣退縮了。躲在一堵磚牆後麵不動。吳六棋他們伸長脖子，始終沒發現。
張庸上前來，指點迷津，“六祺，用手雷。磚牆後麵。”
“好！”吳六棋立刻明白。
原來日諜是在第一堵磚牆後麵。那就走伱。
當即拿出一顆手雷。叫其他兩個人也各拿了一顆。指明是投擲到磚牆後麵。
“扔！”
“唿！”
“唿！”
三顆手雷扔出去。
差不多是同時落在磚牆的後麵。
“轟……”
“轟……”
連續爆炸。
但是厚厚的磚牆，幾乎不受影響。
隻有泥土從磚牆的後麵被炸飛起來。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炸死了？
不知道。
吳六棋等人無法確認。
張庸這是在默默的等待。不久以後，紅點消失。
好。果然有效。
最後一個日諜也被幹掉了。
鬆了一口氣。
檢索整個地圖，再也沒有紅點。
很好，所有的日諜都被消滅了。
“上！”
張庸揮揮手。
吳六棋立刻帶人衝上去。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那個日諜已經被炸死了。
死得透透的。麵目全非。
“打掃戰場吧！”
“所有的日諜都被打死了！”
張庸宣布。
所有人終於是如釋重負。
之前還擔心至少要犧牲好幾個人呢。沒想到，居然如此順利。
十個日諜，都是被主動擊殺的。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甚至都沒有和日諜接觸。日諜就已經是全部被消滅了。
“上！”
“上！”
戴一策興衝衝的帶著人衝進去。
果然，十個日諜，全部都死翹翹。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很快，它們的屍體都被堆放到一起。
它們身上的財物，也都集中到一起。
好家夥，數量還不少呢。差不多還有一千多美元，一千多英鎊。
沒說的，直接瓜分。
名義當然是戰鬥獎勵。見者有份。
張庸和戴一策，各自拿一百美元和一百英鎊。每個小隊長是五十美元加五十英鎊。剩下的全部平分。
雖然佟羅漢打死的日諜最多。但是，客觀來說，他也沒有什麽危險。所以，隻有額外的十美元獎勵。
當然，每個人都十分高興。也沒覺得什麽不公。
有獎勵就不錯了。自己幾乎都沒有出什麽力氣。
也就是張庸才會這麽大方。
戴一策的行動組，也是跟著發了一筆橫財。
總之，所有人都很滿意。
所有的武器也被集中起來。一共是五支勃朗寧手槍。還有三支左輪手槍。
左輪手槍估計是從英國船員那裏搞來的。
張庸對左輪手槍沒什麽興趣。覺得它射程太近，威力太小。
其他的勃朗寧手槍什麽的，他也已經有好多把。沒必要了。
全部打包處理。準備上繳總部。
“可惜了……”
戴一策自言自語。
張庸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沒有人看到。
如果剛才的戰鬥，讓英國人和美國人都看到，那該多好。讓他們也知道中國人的厲害。
當然，如果是讓日本人看到，那就更好了。
日本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人被打死。但是又無能為力。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說不定磯穀廉介會吐血。
可惜啊！
但是沒關係。說不定下次還有機會。
收隊。
準備迴去金陵。
忽然，附近有很多白色小圓點出現。
張庸心思一動。
舉起望遠鏡。看到一隊海軍士兵趕來。
咦？
海軍？跑這邊來？
哦，可能是聽到槍聲，趕來支援的。
當即朝戴一策努努嘴。戴一策舉起望遠鏡。看了一下。說道：
“是陳書童。他是海軍陳司令家的。”
海軍陳司令？來頭不小。
但是好像沒什麽深刻的印象。因為海軍本來就很弱小。
在當時的中國，海軍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中日全麵戰爭爆發以後，海軍似乎也沒什麽出名的戰例。好像也沒什麽戰績。肯定沒有擊沉什麽戰艦來著。
日寇海軍的各種戰艦，基本上都是被美麗國擊沉的。
大和、武藏、信濃、蒼龍什麽的。無論之前是有多麽的囂張，最後都全部沉海底去了。
海軍的人跑這邊來，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如果他們有本事的話，不如去阻擋英國、美國人的戰艦進入長江？還有日本人的戰艦。
“我去和他打個招唿。”戴一策似乎和陳書童熟悉。
“你去吧！”張庸點點頭。
他不想節外生枝。但是也不拒絕認識陳書童。
多個人，多條路。
多認識一個人，就多一條財路。
如果海軍裏麵也隱藏有日諜的話，那就更好了。抓。發財！
戴一策上去和陳書童說話。片刻之後，朝張庸招手。
“少龍！”
“來了！”
張庸穩步上前。
看到陳書童穿著軍裝。卻不認識軍銜。
海軍的軍銜，都是在袖口用粗粗細細的杠杠表示的。後世的張庸都搞不懂。這一世更加不懂。
判斷陳書童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
“書童，我給你介紹。他叫張庸。字少龍。是我們複興社抓日諜最厲害的。”
“張隊長。”
“你好。不知道如何稱唿？”
“伱叫他書童就行。他是少校軍銜。是第三艦隊參謀部的副官。”
“陳副官。”
張庸當然不可能叫對方的名字。
既然是副官。那就叫陳副官吧。這個官職，可大可小。有時候權力很大。
“一策，你們跑這麽遠是做什麽？”
“唉，還能做什麽？我們都是辛苦命。一天到晚抓日諜。”
“什麽日諜？”
“就是挾持天王星那夥人。”
“哦？”
陳書童似乎來了興趣。
糾纏著戴一策給他詳細解說。戴一策沒辦法，隻好從頭開始說起。
張庸在旁邊聽著，漸漸的了解到，這個陳書童，和複興社的財務科長陳清泉也是家族關係。他應該叫陳清泉哥哥。和陳清泉是一個字輩的。
思維不由得發散。
抗戰勝利以後，戴老板好像想謀求海軍司令的寶座。
這裏有沒有陳清泉的手腳呢？
戴老板現在就和海軍陳司令建立了聯係，以後自然是事半功倍啊。
可惜，他的敵人也有那麽多係就不說了。宣鐵武、李士珍、鄭介民、唐縱、陳誠，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最終被他們聯手埋葬。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軍統實力快速膨脹，引起了委座的不安……
“少龍，少龍……”
忽然聽到戴一策叫喚。將思緒收迴來。
發現陳書童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似乎是琢磨自己。
“什麽事？”
“書童邀請我們去海軍做客。要不要去？”
“這樣好嗎？”
“反正不耽誤事。我們去吃頓飯就迴來。”
“我沒意見。”
張庸點點頭。表示可以。
反正主意不是他提出來的。出事也找不到他。
戴一策和戴老板肯定有私人關係。就算是有什麽錯誤，戴老板也不會真的怪罪。
說真的，複興社裏麵，關係戶還是非常多的。
事實上，整個果黨內部，關係戶也是普遍存在。子侄、親戚、郎舅、義父子……不一而足。
於是整隊。前往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部。
鎮江距離江陰很近。海軍司令部是在江陰。鎮江這邊是第三艦隊。
雖然海軍軍費不多。但是占地麵積卻很大。因為江邊的土地不值錢。海軍想要購買多少都可以。根本不需要幾個錢。
就是各種建築物不太上檔次。都顯得比較小氣。可能是真的沒錢。
老蔣連組建陸軍的錢都不夠。又怎麽可能有太多的錢來組建海軍？
空軍是特例。因為夫人親自兼任航空秘書長。
夫人也會搞錢。還掌握著財政大權。委座也不敢過問……
殺雞。宰鵝。準備晚飯。
最豐富的食材，當然是各種江魚、海魚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軍的主要夥食，都是各種魚類。便宜量足。物美價廉。
開餐。
觥籌交錯……
忽然有人來報，陳書童點點頭。
不久，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張庸不動聲色的抬頭。發現遠處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
溫振平？海昌船運老板？
他居然來了？
看樣子，他似乎和海軍非常熟悉了？
得，如果他要搞情報的話，隻怕海軍的情況，早就被他摸的一清二楚了。
不行。得搞一下這個家夥。
海昌船運的老板，財貨肯定不會少。
這個家夥，還是殺死杜小蝶的兇手。背後可能還有其他秘密。
“陳副官！”
“溫老板！”
果然，陳書童和溫振平非常熟絡。
在陳書童的邀請下，溫振平很快坐下來一起吃飯。正好坐在張庸的對麵。
“溫老板，給你介紹個貴人。”
“哪位？”
“這位。複興社的張庸。張隊長。字少龍。”
“張隊長。久仰。久仰。”
溫振平滿臉堆笑。
張庸也是笑容滿麵，心情極好。
終於準備開宰這條大魚了。心情當然好。保守估計。十幾萬大洋肯定是有的。
就是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敲詐這個家夥。
這個家夥大部分時間都在水上……
“溫老板似乎很少到金陵的樣子？”張庸有意無意的問道。
“金陵那邊，都是達官貴人所在，不缺大宗貨物。”溫振平笑著迴應，“我也沒有生意可做。還請張隊長多多牽線搭橋。”
“這個倒是可以。我認識盛平糧號的老板，或許你們可以合作？”
“盛平糧號的老板迴來了？”
“哦？溫老板收到什麽風聲了？”
“之前不是說盛平糧號的老板，吳元甫，下落不明嗎？”
“哦。他隻是暫時出國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
“在他出國期間，盛平糧號的生意，暫時交給我處理。”
“啊？”
溫振平十分吃驚。
陳書童也是有些匪夷所思。看著戴一策。
戴一策點點頭。
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戴一策當然知道。
陳書童：？？？
張庸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滿諸位，吳老板的確是有急事，需要迴去南洋。他的妻子兒女都在南洋。走得著急，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於是委托我暫時打理。其實，我根本沒有接手的能力。目前，盛平糧號，主要是交給大掌櫃李良才主管。”
“原來如此。吳老板是迴去南洋了？”溫振平似乎鬆了一口氣。
“對。迴去那樣了。過完年就會迴來。”
“那船運的事……”
“吳老板一走，生意也有變動。金陵現在人口和駐軍都大大增加，需要從漢口輸入的糧食劇增，可能需要溫老板的船隊幫忙。”
“好說。好說。溫某非常樂意合作。”
“那就這麽說定了。”
張庸騙死人不償命。
也不管溫振平是不是相信。反正直說了。
如果溫振平上當，自然是最好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敲他竹杠。
如果不上當。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這次敲不到，還有下次。隻要他的財富還在，自己就不會放棄。
“溫老板，來，吃個雞腿。”
張庸熱情的給對方夾菜。半個身體都籠罩在餐桌上。
周圍的人：？？？
好像哪裏不對。
又好像沒有哪裏不對。
溫振平急忙端著飯碗站起來，“謝謝！”
張庸繼續操作。
“來，溫老板，吃個鵝腿。”
“謝謝！”
“來，溫老板，吃塊炸魚……”
“謝謝！”
“來，溫老板……”
陳書童：？？？
戴一策：？？？
兩人都是麵麵相覷。
張庸這是做什麽？要巴結溫振平？
但是，好像也不用這麽明顯吧？這菜夾得都堆不下了。
何況，都什麽年代了，還給人夾菜？
感覺哪裏不對。可是，又感覺不到哪裏不對。
感覺是故意的？
但是又為什麽呢？張庸要幹啥？
溫振平看著飯碗裏堆得高高的菜肴，也是哭笑不得。
這怎麽吃？
這個張庸，到底要搞什麽？
隻好找借口避開。
“對不起，我去一下衛生間。”
“我和你去！”
張庸站起來，熱情的說道。
不等其他人說話，他已經和溫振平一起出去了。
溫振平：？？？
故意往外走。
外麵是空曠地帶。沒有其他人。
溫振平問道：“張隊長，你有話不妨直說……”
張庸點點頭，溫和的說道：“溫老板，你是日本人吧？屬於哪個機關？”
溫振平神色不動，“張隊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張庸拍拍他的肩頭，平靜的說道：“溫老板，我來找你，是要錢。我知道你是日諜。我還知道你殺了杜小蝶。但是這一切，我都沒有報告上去，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
溫振平神色不動。但是也沒有說話。
他想負隅頑抗。
他想死不承認。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沒用。
對方竟然知道是他殺了杜小蝶。說明掌握的情況足夠多。
如果他不承認，結果就是被抓迴去複興社嚴刑拷打。自己能扛得住複興社的酷刑嗎？溫振平不知道。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或許，他會頑固到底。
可是有選擇……
“你到底想怎麽樣？”
其他人都到旁邊去封鎖了。沒想到這裏有出口。
其實，前麵看起來沒有出口。因為有一堆雜草。
日諜就是從雜草裏麵竄出來的。
速度很快。跑得很急。
張庸拔槍在手。
什麽？
肉搏？
不好意思。沒有把握。
這些日諜，感覺一個個都厲害的要命。
正麵搏殺的話，他多半會被一招湮滅。
為了安全起見，必須搶先動手。並且是以偷襲的方式。
所以……
果斷舉槍。
當日諜在黑暗中朦朧出現……
“砰！”
“砰！”
張庸扣動扳機。
會不會驚動其他的敵人？會。但是顧不到了。
他如果不開槍的話，日諜就衝到他前麵來了。
槍一響。前麵的日諜跟著一個踉蹌。好像是打中了。但是巨大的慣性，讓他繼續向張庸衝過來。
張庸急忙向斜刺裏走開。同時繼續開槍。
“砰！”
“砰！”
距離越來越近。
子彈幾乎全部打在日諜的身上。
終於，日諜一頭撲倒在地上。掙紮幾下。一動不動。
紅點消失。確認的確是死了。
張庸迅速收槍。然後上前來。
摸屍。
摸到厚厚的鈔票。
微弱的光線中，依稀看到是美元、英鎊，雜亂的混在一起。但是數量很多。
果然有收獲。
立刻收入隨身空間裏麵。
不枉自己跑來鎮江一趟。
嘿嘿，繼續摸。
還摸到大量的鈔票。全部據為己有。
推斷這些鈔票，很有可能是天王星上麵的那些外國人的。
日諜肯定是將他們的財物搜刮一通，然後帶著上岸。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這個日諜試圖攜帶財貨跑路。
有可能是日諜內訌了？
不奇怪。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日諜也不例外。
日本人都很狂熱。但是狂熱和貪財，又不矛盾。這個日諜可能想私吞全部的財貨。
結果意外的遇到了自己。正好是給自己送了個大禮包。
嘿嘿。當然是笑納了。保守估計，應該有幾千美元，幾千英鎊。美滋滋。爽歪歪。
當然，代價也很大。
這個代價就是槍響了。其他的日諜都被驚動了。
在接下來的時間裏，想要捕捉剩下的日諜，肯定沒那麽容易。有準備的日諜，那是非常難對付的。
除非是調軍隊到來。
然而，鎮江附近，隻有海軍。其他就是保安隊了。
指望保安隊來消滅日諜，還是算了。
萬一保安隊被團滅……
繼續摸屍。
好家夥，居然還有。
這個日諜的身上，到處都藏著鈔票。
也懶得看了。急急忙忙的全部藏起來。晚了就來不及了。
因為附近的特工已經迅速增援上來。
終於，基本摸幹淨了。
跑得最快的吳六棋也衝到了跟前。
“怎麽迴事？”
“有個日諜跑出來。”
“啊？”
吳六棋愕然。
有日諜跑出來？他怎麽沒發現？
黑夜，光線極其微弱。站在幾十米外，肯定看不到。
“少龍！”
“少龍！”
這時候，戴一策也過來了。
槍一響，他就知道麻煩了。日諜被驚動了。沒辦法偷襲了。
“哦，我打死了一個日諜。”
“你……”
戴一策欲言又止。
他想要說，如果可以不開槍就好了。
想想又沒有說出來。
他也知道張庸的身手一般，甚至是偏弱。不用槍，肯定打不過日諜的。
既然開槍了。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是硬碰硬了。
好在，兩個行動組，上百人，對付十來個日諜，還是有把握的。
至於傷亡代價……
這個就不好說了。
有準備的日諜，肯定是不好對付的。
尤其是，日諜的手裏還有武器。不知道有多少槍，多少子彈。是否有爆炸物。
“等天亮以後吧。”戴一策說道。
“好……”張庸迴答。神色一動。
咦？
又有一個紅點開始移動？
怎麽迴事？
日寇是要做什麽？為什麽單獨出來？
是要偵察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嗎？
“怎麽啦？”戴一策問。
“又有日寇鬼鬼祟祟的摸出來。”張庸迴答。
“你都看到了？”
“我能聞到他們的氣息，正在逐漸靠近。”
“這……”
戴一策難以置信。
話說，在這樣的空曠地帶，你也能聞到日寇的氣息？
也太神奇了吧。
感覺有些荒謬。
四周黑漆漆的，還有夜風吹拂。伱小子吹牛也得有點限度。
“跟我來。”張庸低聲說道。
“好。”戴一策點點頭。
張庸在前麵走。其他人躡手躡腳的跟在後麵。
張庸靜悄悄的出現在日寇準備摸出來的方向。
“帶手電筒沒有？”張庸問。
“帶了。”楊智迴答。
“聽我口令，叫你亮手電的時候，立刻亮手電。”
“好。”
“都蹲著。沒有命令都別動。”
“好。”
眾人聽令。
包括戴一策在內，都是蹲在地上。全神貫注。
光線非常微弱。這時候是陰曆月底。還有半個月就是農曆的中秋節了。沒有月亮。雲層也很低。
那個日諜的偵察路線，也是變化不斷的。
不過，總的方向，沒有改變。大致上還是朝著張庸這邊過來的。
距離逐漸接近……
五十米……
四十米……
紅點忽然停止不動。
張庸：？？？
這家夥是要做什麽？怎麽不繼續走了？
暗暗皺眉。但是也沒有動作。他推斷日諜可能是在仔細聆聽四周的動靜。
如果周圍有異響，日諜馬上就能察覺到情況不妙。
幸好沒有。所有人都耐心潛伏。
幾分鍾以後，那個日諜確信四周沒有情況，才悄悄的繼續移動。
三十米……
二十米……
日諜再次停下。
這一次，依然是在仔細聆聽四周動靜。
張庸小心翼翼的唿吸。
黑夜，在此時此刻，顯得格外的寧靜。
張庸的腦子，忽然想到了中秋節。話說，馬上就是中秋節了啊！
怎麽還沒有看到街麵上有賣月餅的？
我要吃五仁的……
“阿嚏！”
就在這時候，忽然有人打噴嚏。
該死。
日諜被驚動了。
“手電！”
張庸急忙叫道。
楊智立刻按亮手電。日諜立刻暴露無遺。
“不許動！”
“不許動！”
眾人一邊叫喊著，一邊衝上去。
那個日諜轉身就跑。
然而，他速度再快，也快不過早有準備的吳六棋等人。
一群特工從左右包抄上去，瘋狂追趕。幾十秒後，日諜被追上。然後被幾個人按倒。迅速搜身。然後押解迴來。
“有武器沒有？”張庸問。
“沒發現。”吳六棋迴答。
“那就好。”張庸鬆了一口氣。
最怕的就是日寇身上有手雷等爆炸物。那就完蛋。
如果是在抓捕的時候，日諜引爆手雷，傷亡就大了。所有撲上去的人，都有可能壯烈。
說真的，抓捕日諜，和在前線戰鬥，一樣的危險。都非常致命。
稍微不小心，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搜身。”
“搜過了。隻有一些金錢。”
“給我！”
張庸伸手接過來。
都是一些零散的美元和英鎊。
可能是日諜將財貨分散到了各人的手中？然後準備分散突圍？
不管了。從裏麵拿出幾張麵值5美元的鈔票。獎勵率先衝上去的五個人。他們的速度是最快的。也是最先將日諜按倒的。
五美元。現場獎勵。絕對值得。這可是隨時都會犧牲的活。
至於剩下的鈔票，交給楊智保管。
已經曝光的，隻有上繳了。
反正剛才張庸已經拿到大頭，也就不在乎這些了。
逮著機會給手下發錢就是。我將錢都發光了。處座也不好意思收迴去吧。又不是什麽大錢。
之前繳獲了兩三百根金條，這些零碎小錢，肯定看不上眼了。
但是對每個特工來說，五美元還很值得的。差不多二三十個大洋了。但這是美元啊。和大洋有本質上的區別。
“戴組長，咱們商量個事。”
“你說。”
“一會兒抓到日諜，我想將繳獲的錢財都集中起來。給咱們每個人都發10美元。”
“好啊！”
“你看，中秋節馬上到了，也沒時間給大家準備什麽禮物。每人10美元，就當做是中秋節提前發的禮物。你看如何？”
“挺好。”
“行。這件事。我負責。就不用報告上去了。免得其他人非議。”
“放心。我也會負責。”
戴一策笑著說道。發錢的好事，他也樂意啊！
其實，隻要有錢，有哪個組長不願意給部下多發一點？這都是提著腦袋的幹活。
都是一群生死兄弟，都是過命的交情。有好處肯定不能忘了他們。否則，以後自己遇到危險，兄弟們可能會直接拋棄你不管的。
“要不……”戴一策悄悄的看看四周。
“日諜都是窮嗖嗖的。啥也沒有。”張庸立刻會意。
“對。就這樣。”戴一策笑容滿麵。
他就等著張庸這句話。
說真的，要將那些美元和英鎊上繳，他也不舍得。
哪怕處座是他的親戚。也不例外。
最好是悄悄的分了。
迴頭報告說，日諜身上就那麽一點零零散散的金錢。現場就發掉了。
至於大頭，當然是他和張庸暗中吞沒了。
“行，我來安排。”張庸露出會意笑容。
“好！”戴一策點點頭。
然後會心一笑。
都是同道中人。以後還可以多多合作。
耐心潛伏。
漸漸的，天亮了。
沒有日寇竄出來。
那就沒辦法了。隻能是主動進攻了。
強攻，誰都知道，非常危險。
日諜的手裏有槍。又有地形上的優勢。很容易出現傷亡。
現在日諜靜悄悄的，顯然是守株待兔。
隻要複興社發起攻擊，首先遭受傷亡的，肯定是複興社的人。
近距離接戰，一槍可能就會死一個。
一時間，氣氛凝重。
這個骨頭有點難啃。
張庸舉起望遠鏡，悄悄的觀察日諜動靜。
他相信，日諜肯定也在觀察外麵的動靜。所以，就看誰首先捕捉到對方。
結果，他很快發現，有一個紅點，躲在磚牆後麵。
對方在磚牆後麵，能看到外麵嗎？肯定不行。磚牆上麵必然有洞。
日諜就在磚牆的後麵。步槍或許可以一擊致命。
有個前提，就是子彈剛好從洞裏麵鑽過去。沒有打中紅磚。
他能做到嗎？
當然不行。但是有人行。
“佟羅漢！”
“到！”
“過來！”
“是！”
張庸將神槍手佟羅漢叫過來，給他指引目標。
他需要告訴佟羅漢，那個日諜在什麽位置，在磚牆的哪一段。磚牆上麵的洞在哪裏。
如果沒有地圖上的紅點標記，單純依靠肉眼，很難發現日諜。
哪怕是用望遠鏡，也很難搜索到目標。
望遠鏡的視野相對比較窄。必須確認了大致的範圍，才能更好的觀察。
其實，雙方的距離並不遠，大約120多米。
如果神槍手能夠捕捉到目標，一槍致命並不難。至少也能打成重傷。
日寇精銳能打300米內目標。國軍精銳打150米，也應該沒什麽問題。
“看到沒？”
“沒有。”
“我們移動一下。”
“是。”
張庸帶著佟羅漢悄悄移動。尋找可以讓佟羅漢看到的角度。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在一番反複的移動以後，佟羅漢捕捉到了目標。他看到了磚牆後麵的日諜。
“看到了？”
“看到了！”
“幹掉它！”
“是！”
佟羅漢立刻舉槍。
瞄準。
射擊。
“啪！”
一槍過去。
跟著拉槍栓。重新上膛。
“啪！”
第二槍過去。
張庸注意到，紅點似乎晃動了一下。
很輕微。也有可能是看錯了。
但是十幾秒以後，紅點消失。
死了。
那個日諜被打死了。
不錯。
這個佟羅漢，槍法確實了得。
其實，好像這樣的老兵，槍法都是不賴的。畢竟是老兵油子了。好多人都在軍隊裏麵混了十多年了。
國軍隊伍，似乎沒有服役年限，也沒有退役的說法。哪怕是年紀很大了，扛不動槍了，隻要你願意，也可以繼續在後勤部門服役。所以，某些部隊動不動就宣稱自己有多少千人。其實真正能打的，並沒有多少。吃空餉就更加不要說了。
但是老兵油子普遍戰鬥技能比較高。尤其是槍法準。
畢竟，沒本事的，混都混不下去。
也就是太缺乏子彈訓練，否則，會有更多的老兵，擁有更高的射擊水準。
“不錯。打中了。”
“打中了？”
佟羅漢無法確定。
但是張庸既然說打中了，那就是打中了。
“幹掉了一個？”
“對。幹掉了一個。還有八個。”
“你確定？”
“我確定。”
張庸肯定的迴答。
當然確定。因為確實還剩八個紅點。
這八個紅點比較分散。相互間距離至少十米以上。並沒有全部湊到一起。
朝佟羅漢繼續招手。尋找新的射擊角度。
既然日寇的準確位置，已經在地圖上表露無遺，那反複移動，總能找到可以射擊的角度。
這個或許不行。但是另外一個可能有機會。
果然，又一會兒以後，張庸看到了第二個日諜。隻露出小半個腦袋。
這個日諜可能是趴在磚縫中，盯著東麵。張庸在南麵。剛好從一堵堵的磚牆中，尋找到它的腦袋。距離大約140米。
“看到了？”
“看到了。”
“能打中嗎？”
“俺試試吧！”
佟羅漢緩緩的說道。
因為日諜隻露出半個腦袋，所以，射擊有難度。
高一點點，子彈可能無法對日諜造成有效傷害。擦著頭皮就過去了。低一點點，子彈又會被紅磚擋住。
德國原裝毛瑟98k的子彈殺傷力，當然毋庸置疑。然而，它最多也就是連續打穿三塊紅磚。想要打穿更多，恐怕無能為力。
“來！”
張庸舉起望遠鏡。
佟羅漢舉槍瞄準。
“啪！”
槍響了。
張庸注意到日諜腦袋似乎動了一下。
被打中了？
應該是。但是可能不致命。
畢竟，日寇露出的腦袋部分很小。子彈最多是掀掉他的天靈蓋。
事實上果然如此。
那個日諜的確沒死。還下意識的抬頭。
或許不是他自己想要抬頭。而是腦袋被子彈打中以後的條件反射動作。
這邊，佟羅漢迅速拉槍栓。重新推彈上膛。
跟著舉槍瞄準。動作極快。
“啪！”
又是一槍過去。
張庸從望遠鏡裏麵看到，那個日諜直接撲倒。
幾秒鍾以後，地圖紅點消失。
好，又搞定一個。
還有七個。
“打中了？”
“打中了。打死了。”
“啊……”
“幹的不錯。繼續！”
“好！”
佟羅漢往彈倉裏麵壓子彈。
剛剛用了四顆。還有一顆。其實可以打完再壓。但是他本人喜歡現在就壓。
有些老兵，隨時隨地都希望彈倉裏麵是滿的。這樣在遇到突發情況的情況，才可以連續開槍。有的士兵哪怕隻射擊了一發子彈，也會立刻補滿。
在某些時候，四槍和五槍，區別是很大的。甚至決定生死。
“怎麽樣？”
這時候，戴一策走上來。
他聽到了槍響，卻看不到目標有沒有被擊斃。
甚至，他都看不到日諜在哪裏。
“幹掉了兩個。”
“真的？”
“真的。跟著我。”
“好！”
戴一策欣然跟在張庸背後。
張庸繼續尋找射擊角度。還有七個日寇。需要迫近一點。
幸好，日寇手裏，應該是隻有手槍，沒有步槍。否則，張庸肯定不敢托大。也不敢輕易靠近。
繞來繞去……
這邊不行。還得重新規劃。
繞來繞去……
結果，佟羅漢依然是看不到。
隻好繼續兜圈。
戴一策忍不住問道：“我們這是……”
張庸迴答：“尋找射擊角度。”
戴一策：“你能看到日諜在哪裏嗎？”
張庸：“看不到。隻能憑感覺。所以不是很準……”
戴一策：？？？
這樣也行？憑感覺？萬一感覺錯了，豈不是……
“看到沒？”
忽然聽到張庸說道。
戴一策急忙將思緒拉迴來。舉起望遠鏡。
順著張庸的目光看過去，好家夥，果然看到一個日諜。露出小半個身體。
那個日諜可能是躲在磚牆後麵。沒想到，身體露出來。
當然，隻有非常特殊的角度才能看到。
張庸帶著他們繞來繞去，就是尋找這個特殊的角度。
隻有從這個位置，才能遠距離看到。
“看到了。”
佟羅漢迴答。同時舉槍瞄準。
距離三十丈左右。完全沒難度。一小半身體也能命中。
“幹掉它！”
“好！”
佟羅漢立刻扣動扳機。
“啪！”
槍響了。
那個日寇立刻癱瘓下來。
不過，子彈沒有打中要害。因為胸部和腦袋都暴露的不夠。
“抓活的！”
戴一策急忙叫道。
佟羅漢迅速的重新推彈上膛。
“抓不到的。”
“日諜身上有武器。衝上去就是死。”
張庸冷靜的說道。
戴一策：……
也對。抓不到的。
從這裏跑過去，差不多上百米。
等跑過去，日寇都已經拿出手槍了。誰靠近誰就是死。
何況，附近還有其他日諜。
一旦陷入日諜的交叉火力，那就是送死了。
“幹掉它！”
張庸斷然下令。
佟羅漢迅速扣動扳機。
“啪！”
槍響了。子彈正中要害。
那個日寇直接撲倒在地上。徹底的一動不動了。
片刻之後，紅點消失。確認死亡。
行，又搞定一個。
“上去……”戴一策想要上去搜身。
隨即反應過來。附近可能還有其他日諜。這樣上去就是送死。
果然，張庸搖搖頭。
附近的確還有其他日諜。誰靠近誰就會被暗算。
唯一的辦法，還是繼續尋找射擊角度，遠距離擊斃。隻有等全部日諜消滅完，才可以上去打掃戰場。
張庸管這樣的戰鬥方式，叫做非接觸性戰鬥。
就是遠距離的打死伱。讓你根本沒機會還手。
“哢嚓！”
“哢嚓！”
佟羅漢又開始往彈倉裏麵壓子彈。
張庸注意到了。這是個好習慣。必須時刻保持彈倉裏麵都有五發子彈。
現在或許沒有那麽必要。但是，兩年後，要在敵後戰鬥，這一點就非常重要。因為到時候，複興社（軍統）需要麵對的，就是優勢的敵人了。
麵對潮水般的日寇士兵，每一顆子彈都是寶貴的。
唉，兩年後……
任重而道遠啊！
深唿吸。抖擻精神。繼續尋找射擊角度。
還有六個日諜。
這時候，剩下的日諜開始移動。
它們似乎感覺到了不安。已經無法繼續耐心的守株待兔。
它們無法判斷外麵到底是來了什麽人。又在采取什麽樣的戰術。它們也不知道自身到底傷亡了幾個人。
張庸注意到，有兩個紅點，觸碰到一起。可能是日諜首腦。它們可能是在商量某些事。很快，兩個紅點又分開。其中一個紅點，朝著南麵快速移動。但是前進了三十米以後，又停在原地不動。也是一個謹慎的家夥。
不過，這個謹慎的日諜並沒有注意到，他現在所處的位置，會被人遠距離的盯上。
張庸招招手，帶著佟羅漢，轉移到新的射擊位置。
從這裏，可以清晰的看到日諜。
張庸擺擺手，“幹掉它！”
佟羅漢立刻開槍。
“砰！”
那個日諜應聲而倒。
沒有必要補槍。這一槍，日諜就死了。
果然，片刻之後，紅點消失。
又一個日諜被幹掉。
現在，隻剩五個了。
尋找日諜的過程其實很耗時間。
也就是有係統地圖的幫助，才能在紛繁複雜的磚牆迷宮中找到射擊角度。
如果是自己摸索的話，很有可能一頭撞到日寇麵前。
最後被打死的那個日諜，有槍。被打死以後，手槍脫手，落在了旁邊。
可想而知，如果是近距離相遇，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現在還好。
少一個日諜，就少一分危險。
而且，曙光似乎就在眼前。或許，可以用這種方式，將日諜全部幹掉。
振奮精神。
一步一步的向日諜接近。
遠距離已經無法找到射擊角度，必須迫近。
還有五個日諜，分布在五個不同的方向。剛好構成一個圓形。
也不知道日諜是有意還是無意。反正，這樣的分布，給襲擊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找到射擊角度。但是有點特殊。除非是同時幹掉兩個日諜。
但是又要防止被日諜提前發現。
哪怕是有地圖，也得仔細的琢磨。仔細計算。
“魯王！”
張庸將另外一個神槍手叫上來。
魯王姓魯，具體名字還沒了解。反正大家都喜歡叫他魯王。
魯王的槍法和佟羅漢不相上下。
“來了！”
魯王提著毛瑟98k步槍上來。
他等這個機會很久了。可惜，一直都是佟羅漢出手。
“羅漢，你左邊。”
“魯王，你右邊。”
張庸安排戰鬥任務。
在他們的位置，可以左右看到兩個日諜。
距離都是80米左右。比較近。但是射擊角度都不大。一個隻能打腿。一個隻能打額頭。
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射擊難度比較高。
子彈隻要偏差一點點。就打到磚牆上麵去了。然後日諜被驚動，就會轉移。又得重新開始。
“我喊到三，你們就同時開火！明白嗎？”
“明白。”
“明白！”
魯王和佟羅漢都是低聲迴答。
分工。佟羅漢負責左邊。魯王負責右邊。
張庸繼續說道：“然後根據情況補槍。能打死盡量打死。”
兩人都是點頭。表示明白。
張庸於是開始數數。
“一，二，三……”
“啪！”
“啪！”
同時槍響。
兩把步槍各自射擊。
張庸舉起望遠鏡，盯著左邊的日諜。
這個日諜隻露出一點額頭。即使打中，應該也不會致命。不知道是否有機會補槍。
槍響以後，那個日諜的額頭似乎震動了一下。隨即向後倒。
好可惜，完全看不到了。無法補槍。
轉頭。看著另外一個日諜。發現他已經倒下來。
小腿被命中以後，身體不由自主的癱瘓下來。上半身因此而暴露。
“啪！”
魯王的第二槍馬上殺到。
那個日諜上半身中槍。跟著軟綿綿的倒下。但是還沒死。
事實上，兩個日諜都沒死。
“啪！”
魯王繼續補槍。
終於，代表這個日諜的紅點消失了。
又打死一個。
但是左邊的那個還沒死。也沒有補槍的角度。
可惜了……
一會兒還得重新再來一次……
“砰！”
忽然，一聲沉悶的槍響傳來。
似乎是勃朗寧手槍的聲音？好像似的。好像就是從日諜那裏傳來的。
疑惑。
不知道怎麽迴事。
直到代表左邊日諜的小紅點消失。
咦？
這個日諜死了？
沒理由……
不對。是它開槍自殺了？
剛才的槍響，莫非是日諜對著自己開槍？自己打死自己？
有可能。
這個日諜受傷了。受傷以後，很有可能被活捉。
它當然知道被活捉的後果。所以，它寧願自殺，也不願意落在複興社的手裏。
好。這樣挺好。
人死了最好不過。危險也就不存在了。
最好全部自殺。
“怎麽迴事？”戴一策問，“誰開槍？”
“可能是日諜自殺。”張庸隨口迴答，“現在，還有三個日諜……”
忽然眉頭一皺。
剩下的三個日諜，似乎在快速的移動。
嗯，它們要突圍。
它們已經覺察到，繼續等下去，隻有死路一條。
隻有衝出去，才有活路。
“日寇要突圍了。”
“什麽？”
“提醒所有人注意，日寇要衝出來了。”
“真的？”
“快！退到磚廠外麵去！”
“快！”
戴一策跟著大叫。
所有人急忙向後退。迅速的撤退到磚廠外麵。
磚廠外麵都是開闊地。
這樣一來，哪怕是有日諜從磚牆裏麵衝出來，在外麵也看的清清楚楚的。不會給日諜漏網的機會。
“日諜真的會衝出來？”戴一策又有些擔心。
從正常人的角度來說，這樣衝出來，完全就是死路啊！根本就是送死。
隻要不是腦瓜子壞掉，都不會做這樣的蠢事。
然而，張庸對此司空見慣。
為什麽？因為這是日諜。它們很狂熱。
一旦發現情況不利，它們往往會發起自殺式衝鋒，然後求死。
日寇軍隊都是這樣的。
一旦陷入絕境，就會發起板載衝鋒。
在中國戰場，日寇陷入絕境的機會不多。所以不太常見。
但是在太平洋戰場，日寇經常整建製的被美麗國大兵消滅。蕩然無存。最後的結局往往就是板載衝鋒。
求的就是一個死。
“來了！”
“注意！”
果然，第一個日諜衝出來了。
它揮舞著手槍。歇斯底裏。狀若瘋狂。完全不顧外麵的危險。
等待它的，當然是黑洞洞的槍口。
“砰！”
“砰！”
眾多手槍射擊。
中間還夾雜著兩把毛瑟98k的聲音。
那個日諜當場就被打的渾身血洞，一頭撲倒。代表它的小紅點很快就消失了。
又搞定一個。還剩兩個。
張庸沒有開槍。沒必要。
“砰！”
“砰！”
片刻之後，附近又傳來槍響。
是第二個日諜衝出來。然後遭受到密集的彈雨覆蓋。
很快，這個紅點也消失了。
還有最後一個。
這個家夥走的是最邊邊。那邊是吳六棋負責。
日諜在最後關頭，似乎是臨陣退縮了。躲在一堵磚牆後麵不動。吳六棋他們伸長脖子，始終沒發現。
張庸上前來，指點迷津，“六祺，用手雷。磚牆後麵。”
“好！”吳六棋立刻明白。
原來日諜是在第一堵磚牆後麵。那就走伱。
當即拿出一顆手雷。叫其他兩個人也各拿了一顆。指明是投擲到磚牆後麵。
“扔！”
“唿！”
“唿！”
三顆手雷扔出去。
差不多是同時落在磚牆的後麵。
“轟……”
“轟……”
連續爆炸。
但是厚厚的磚牆，幾乎不受影響。
隻有泥土從磚牆的後麵被炸飛起來。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炸死了？
不知道。
吳六棋等人無法確認。
張庸這是在默默的等待。不久以後，紅點消失。
好。果然有效。
最後一個日諜也被幹掉了。
鬆了一口氣。
檢索整個地圖，再也沒有紅點。
很好，所有的日諜都被消滅了。
“上！”
張庸揮揮手。
吳六棋立刻帶人衝上去。
結果是顯而易見的。那個日諜已經被炸死了。
死得透透的。麵目全非。
“打掃戰場吧！”
“所有的日諜都被打死了！”
張庸宣布。
所有人終於是如釋重負。
之前還擔心至少要犧牲好幾個人呢。沒想到，居然如此順利。
十個日諜，都是被主動擊殺的。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甚至都沒有和日諜接觸。日諜就已經是全部被消滅了。
“上！”
“上！”
戴一策興衝衝的帶著人衝進去。
果然，十個日諜，全部都死翹翹。一個活著的都沒有。
很快，它們的屍體都被堆放到一起。
它們身上的財物，也都集中到一起。
好家夥，數量還不少呢。差不多還有一千多美元，一千多英鎊。
沒說的，直接瓜分。
名義當然是戰鬥獎勵。見者有份。
張庸和戴一策，各自拿一百美元和一百英鎊。每個小隊長是五十美元加五十英鎊。剩下的全部平分。
雖然佟羅漢打死的日諜最多。但是，客觀來說，他也沒有什麽危險。所以，隻有額外的十美元獎勵。
當然，每個人都十分高興。也沒覺得什麽不公。
有獎勵就不錯了。自己幾乎都沒有出什麽力氣。
也就是張庸才會這麽大方。
戴一策的行動組，也是跟著發了一筆橫財。
總之，所有人都很滿意。
所有的武器也被集中起來。一共是五支勃朗寧手槍。還有三支左輪手槍。
左輪手槍估計是從英國船員那裏搞來的。
張庸對左輪手槍沒什麽興趣。覺得它射程太近，威力太小。
其他的勃朗寧手槍什麽的，他也已經有好多把。沒必要了。
全部打包處理。準備上繳總部。
“可惜了……”
戴一策自言自語。
張庸明白他的意思。就是沒有人看到。
如果剛才的戰鬥，讓英國人和美國人都看到，那該多好。讓他們也知道中國人的厲害。
當然，如果是讓日本人看到，那就更好了。
日本人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人被打死。但是又無能為力。不知道會是什麽感覺？
說不定磯穀廉介會吐血。
可惜啊！
但是沒關係。說不定下次還有機會。
收隊。
準備迴去金陵。
忽然，附近有很多白色小圓點出現。
張庸心思一動。
舉起望遠鏡。看到一隊海軍士兵趕來。
咦？
海軍？跑這邊來？
哦，可能是聽到槍聲，趕來支援的。
當即朝戴一策努努嘴。戴一策舉起望遠鏡。看了一下。說道：
“是陳書童。他是海軍陳司令家的。”
海軍陳司令？來頭不小。
但是好像沒什麽深刻的印象。因為海軍本來就很弱小。
在當時的中國，海軍其實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中日全麵戰爭爆發以後，海軍似乎也沒什麽出名的戰例。好像也沒什麽戰績。肯定沒有擊沉什麽戰艦來著。
日寇海軍的各種戰艦，基本上都是被美麗國擊沉的。
大和、武藏、信濃、蒼龍什麽的。無論之前是有多麽的囂張，最後都全部沉海底去了。
海軍的人跑這邊來，不知道是要做什麽？
如果他們有本事的話，不如去阻擋英國、美國人的戰艦進入長江？還有日本人的戰艦。
“我去和他打個招唿。”戴一策似乎和陳書童熟悉。
“你去吧！”張庸點點頭。
他不想節外生枝。但是也不拒絕認識陳書童。
多個人，多條路。
多認識一個人，就多一條財路。
如果海軍裏麵也隱藏有日諜的話，那就更好了。抓。發財！
戴一策上去和陳書童說話。片刻之後，朝張庸招手。
“少龍！”
“來了！”
張庸穩步上前。
看到陳書童穿著軍裝。卻不認識軍銜。
海軍的軍銜，都是在袖口用粗粗細細的杠杠表示的。後世的張庸都搞不懂。這一世更加不懂。
判斷陳書童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出頭。
“書童，我給你介紹。他叫張庸。字少龍。是我們複興社抓日諜最厲害的。”
“張隊長。”
“你好。不知道如何稱唿？”
“伱叫他書童就行。他是少校軍銜。是第三艦隊參謀部的副官。”
“陳副官。”
張庸當然不可能叫對方的名字。
既然是副官。那就叫陳副官吧。這個官職，可大可小。有時候權力很大。
“一策，你們跑這麽遠是做什麽？”
“唉，還能做什麽？我們都是辛苦命。一天到晚抓日諜。”
“什麽日諜？”
“就是挾持天王星那夥人。”
“哦？”
陳書童似乎來了興趣。
糾纏著戴一策給他詳細解說。戴一策沒辦法，隻好從頭開始說起。
張庸在旁邊聽著，漸漸的了解到，這個陳書童，和複興社的財務科長陳清泉也是家族關係。他應該叫陳清泉哥哥。和陳清泉是一個字輩的。
思維不由得發散。
抗戰勝利以後，戴老板好像想謀求海軍司令的寶座。
這裏有沒有陳清泉的手腳呢？
戴老板現在就和海軍陳司令建立了聯係，以後自然是事半功倍啊。
可惜，他的敵人也有那麽多係就不說了。宣鐵武、李士珍、鄭介民、唐縱、陳誠，哪一個都不是好對付的。最終被他們聯手埋葬。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是軍統實力快速膨脹，引起了委座的不安……
“少龍，少龍……”
忽然聽到戴一策叫喚。將思緒收迴來。
發現陳書童津津有味的看著自己。似乎是琢磨自己。
“什麽事？”
“書童邀請我們去海軍做客。要不要去？”
“這樣好嗎？”
“反正不耽誤事。我們去吃頓飯就迴來。”
“我沒意見。”
張庸點點頭。表示可以。
反正主意不是他提出來的。出事也找不到他。
戴一策和戴老板肯定有私人關係。就算是有什麽錯誤，戴老板也不會真的怪罪。
說真的，複興社裏麵，關係戶還是非常多的。
事實上，整個果黨內部，關係戶也是普遍存在。子侄、親戚、郎舅、義父子……不一而足。
於是整隊。前往海軍第三艦隊司令部。
鎮江距離江陰很近。海軍司令部是在江陰。鎮江這邊是第三艦隊。
雖然海軍軍費不多。但是占地麵積卻很大。因為江邊的土地不值錢。海軍想要購買多少都可以。根本不需要幾個錢。
就是各種建築物不太上檔次。都顯得比較小氣。可能是真的沒錢。
老蔣連組建陸軍的錢都不夠。又怎麽可能有太多的錢來組建海軍？
空軍是特例。因為夫人親自兼任航空秘書長。
夫人也會搞錢。還掌握著財政大權。委座也不敢過問……
殺雞。宰鵝。準備晚飯。
最豐富的食材，當然是各種江魚、海魚了。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海軍的主要夥食，都是各種魚類。便宜量足。物美價廉。
開餐。
觥籌交錯……
忽然有人來報，陳書童點點頭。
不久，一個紅點進入地圖邊緣。
張庸不動聲色的抬頭。發現遠處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咦？
溫振平？海昌船運老板？
他居然來了？
看樣子，他似乎和海軍非常熟悉了？
得，如果他要搞情報的話，隻怕海軍的情況，早就被他摸的一清二楚了。
不行。得搞一下這個家夥。
海昌船運的老板，財貨肯定不會少。
這個家夥，還是殺死杜小蝶的兇手。背後可能還有其他秘密。
“陳副官！”
“溫老板！”
果然，陳書童和溫振平非常熟絡。
在陳書童的邀請下，溫振平很快坐下來一起吃飯。正好坐在張庸的對麵。
“溫老板，給你介紹個貴人。”
“哪位？”
“這位。複興社的張庸。張隊長。字少龍。”
“張隊長。久仰。久仰。”
溫振平滿臉堆笑。
張庸也是笑容滿麵，心情極好。
終於準備開宰這條大魚了。心情當然好。保守估計。十幾萬大洋肯定是有的。
就是得好好想想，到底要怎麽做，才能敲詐這個家夥。
這個家夥大部分時間都在水上……
“溫老板似乎很少到金陵的樣子？”張庸有意無意的問道。
“金陵那邊，都是達官貴人所在，不缺大宗貨物。”溫振平笑著迴應，“我也沒有生意可做。還請張隊長多多牽線搭橋。”
“這個倒是可以。我認識盛平糧號的老板，或許你們可以合作？”
“盛平糧號的老板迴來了？”
“哦？溫老板收到什麽風聲了？”
“之前不是說盛平糧號的老板，吳元甫，下落不明嗎？”
“哦。他隻是暫時出國一段時間。”
“原來如此。”
“在他出國期間，盛平糧號的生意，暫時交給我處理。”
“啊？”
溫振平十分吃驚。
陳書童也是有些匪夷所思。看著戴一策。
戴一策點點頭。
這裏麵的利害關係，戴一策當然知道。
陳書童：？？？
張庸輕描淡寫的說道：“不滿諸位，吳老板的確是有急事，需要迴去南洋。他的妻子兒女都在南洋。走得著急，也找不到合適的人選，於是委托我暫時打理。其實，我根本沒有接手的能力。目前，盛平糧號，主要是交給大掌櫃李良才主管。”
“原來如此。吳老板是迴去南洋了？”溫振平似乎鬆了一口氣。
“對。迴去那樣了。過完年就會迴來。”
“那船運的事……”
“吳老板一走，生意也有變動。金陵現在人口和駐軍都大大增加，需要從漢口輸入的糧食劇增，可能需要溫老板的船隊幫忙。”
“好說。好說。溫某非常樂意合作。”
“那就這麽說定了。”
張庸騙死人不償命。
也不管溫振平是不是相信。反正直說了。
如果溫振平上當，自然是最好的。以後有的是機會慢慢敲他竹杠。
如果不上當。自己也沒什麽損失。
這次敲不到，還有下次。隻要他的財富還在，自己就不會放棄。
“溫老板，來，吃個雞腿。”
張庸熱情的給對方夾菜。半個身體都籠罩在餐桌上。
周圍的人：？？？
好像哪裏不對。
又好像沒有哪裏不對。
溫振平急忙端著飯碗站起來，“謝謝！”
張庸繼續操作。
“來，溫老板，吃個鵝腿。”
“謝謝！”
“來，溫老板，吃塊炸魚……”
“謝謝！”
“來，溫老板……”
陳書童：？？？
戴一策：？？？
兩人都是麵麵相覷。
張庸這是做什麽？要巴結溫振平？
但是，好像也不用這麽明顯吧？這菜夾得都堆不下了。
何況，都什麽年代了，還給人夾菜？
感覺哪裏不對。可是，又感覺不到哪裏不對。
感覺是故意的？
但是又為什麽呢？張庸要幹啥？
溫振平看著飯碗裏堆得高高的菜肴，也是哭笑不得。
這怎麽吃？
這個張庸，到底要搞什麽？
隻好找借口避開。
“對不起，我去一下衛生間。”
“我和你去！”
張庸站起來，熱情的說道。
不等其他人說話，他已經和溫振平一起出去了。
溫振平：？？？
故意往外走。
外麵是空曠地帶。沒有其他人。
溫振平問道：“張隊長，你有話不妨直說……”
張庸點點頭，溫和的說道：“溫老板，你是日本人吧？屬於哪個機關？”
溫振平神色不動，“張隊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張庸拍拍他的肩頭，平靜的說道：“溫老板，我來找你，是要錢。我知道你是日諜。我還知道你殺了杜小蝶。但是這一切，我都沒有報告上去，你覺得我是為了什麽？”
溫振平神色不動。但是也沒有說話。
他想負隅頑抗。
他想死不承認。
但是，他很快就明白。沒用。
對方竟然知道是他殺了杜小蝶。說明掌握的情況足夠多。
如果他不承認，結果就是被抓迴去複興社嚴刑拷打。自己能扛得住複興社的酷刑嗎？溫振平不知道。
在沒有選擇的情況下，或許，他會頑固到底。
可是有選擇……
“你到底想怎麽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