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貝多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刹那間,腳下的土地開始微微震顫,有什麽在勻速靠近他們。他凝神細聽,隱約捕捉到了細微的腳步聲,像是有人正沿著山坡攀爬而上。待他定睛一看,出現在眼前坡下的竟是一位身著冒險家裝束的中年男子。


    西弗勒斯注意到阿貝多的目光向下移去,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瞬間發現了那個毫無征兆出現在山坡下方的冒險家。


    “我去,你到底跑哪兒去了!” 卡文迪什一見到他,立馬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你這逃兵!”


    俞洲也瞧見了那位冒險家,聽到卡文迪什毫不留情地指責對方是逃兵,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緩緩看了過來。


    “我要是不跑,留在那兒就會和你們一樣,渾渾噩噩,生不生死不死的。” 冒險家義正言辭地反駁道。


    卡文迪什的眼神迅速掃過冒險家的雙手,隻見他兩手空空,再看他的身後,同樣什麽也沒有。好家夥,這家夥這一逃,不僅沒給局麵帶來任何轉機,連貨物都弄丟了,要找的女士也不知所蹤。


    “我就想問一句,大忙人,你消失的這段時間,究竟都幹了些什麽?” 卡文迪什滿臉怒容。


    “你是騎士團哪個部門的,我做事還要跟你匯報。”冒險家瞥了他一眼。


    西弗勒斯盯著他看了許久才確認了來人的身份,這是他第一次看見特拉佩爾穿著冒險家協會的綠色修身裝的打扮,甚至氣質都大變樣了,等他走上來,他才慢慢認出,他被頭發遮蓋的左臉上有一道疤痕,隨著走路,頭發不斷起落,淡褐色的傷疤暴露出來,那確實是特拉佩爾。


    “特拉佩爾,你怎麽會在這兒?”西弗勒斯震驚了:“你不是應邀去參加【生物新學展】了嗎,你從須彌趕迴來的?”他親眼看著特拉佩爾上的去須彌的海船,船尾掀起的白色浪花一層疊著一層撲過他的視野,一旦特拉佩爾踏上那座船,就不可能在2天內迴來。


    “路上被拉來做公糧的而已,還差點葬身魚腹。”說著冒險家看了眼氣勢洶洶的卡文迪什,一副:“我還沒找你算賬的表情。”


    “你掉海裏去了?”西弗勒斯震驚的說。


    “可不嗎,船都翻了,你到時候看報紙就知道了。”特拉佩爾說:“我還以為那時候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結果這不是還有這種破事,我看今年我是犯太歲了。”


    按理來說他跑了也就跑了,迴來是什麽意思,沒見過逃兵上趕著被抓的。俞洲心裏好奇。


    “你去找愚人眾去了嗎?”蘭達問,他被擊中的時候特拉佩爾還是在現場的,看西弗勒斯和瓦格納,卡文迪什的驚訝表情,看起來他是跑走了。


    “你不應該問他是怎麽跑掉的嗎?”克勞斯說:“你是怎麽做到在那種劍勢下走的。”


    “愚人眾會障眼法不代表我不會啊。”特拉佩爾說。


    “那你有沒有迴城加人手。”蘭達趕緊說,現在最主要的是把這些貨物換去。


    “你開什麽玩笑,我是會障眼法,我不是飛毛腿,從這飛去蒙德城給你找救兵?你開什麽玩笑呢?”特拉佩爾說:“如果我不出去,你們得在這個迷霧裏困一天,你們得感謝我吧。”


    特拉佩爾接著說:“我去山下找到了他們的投放和啟動裝置,那些正方體上麵帶著圓錐,像須彌元素能量的東西形成了一個大的方陣,結合他們一些特殊手段——雖然我不知道那是什麽,但是阿貝多先生應該知道。總之你們多虧我把那些東西取掉,你們才能恢複意識啊,不然還在地上睡著呢。”說著他看了眼蘭達和克勞斯,還有站在一邊的俞洲,他臉上一改之前的嚴肅麵孔,好像平淡很多,似乎有更值得警惕的東西在附近,他視線轉了一圈,發現一個金色頭發,深藍貴族長衣的少年站在不遠處也興趣盎然的看著他,身邊正是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站在他身後半步開外,對他畢恭畢敬的。


    “你好,特拉佩爾……是嗎?”阿貝多伸出手。


    特拉佩爾愣愣的握住他紅色掌心的皮革手套晃了晃,神情有些恍惚的說:“您還是跟之前一樣……”


    “說您就太客氣了,你叫我阿貝多就行。”他笑了笑。


    西弗勒斯站在後麵和阿貝多暗暗對視了一眼,原本西弗勒斯還有些東西要跟阿貝多坦白的,但是眼下特拉佩爾迴來之後,大家怎麽有種結盟的感覺,這讓他覺得可以按下不提了。


    俞洲站在十步開外的地方看著阿貝多跟冒險家寒暄。原本打算插幾句嘴問問具體情況,就在這時,一陣淒厲而嗚咽的狼嚎聲,如同一把尖銳的刀,硬生生地切斷了他的念頭。


    那聲音在空曠的山野間迴蕩,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瞬間讓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凝重起來。


    一隻狼開了頭,就會有無數隻狼跟上,就如第一顆雨水帶來成千上萬的大雨。果不其然,伴隨著第一聲狼嚎,更多的狼嚎聲此起彼伏地響起,而且是從四麵八方湧來。俞洲的目光下意識地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隻見山崖上的狼群如同潮水一般,從草叢後麵 “噌噌” 地冒了出來。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在灰暗的天幕下閃爍著詭異的光澤,仿佛是來自地獄的鬼火,讓人不寒而栗。


    阿貝多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猛地轉過頭,目光如電,迅速掃視了一圈四周,眼中滿是震驚。“這是奔狼嶺的狼?”


    與其說是在詢問,倒不如說是在表達內心深處那難以抑製的震驚。畢竟,蒙德人都知道這些狼平時基本不會輕易脫離灌木林的掩護,如今卻如此大規模地出現,實在是太反常了。


    狼群反常的躁動撕碎了夜的寂靜。


    特拉佩爾抱起手臂避西弗勒斯探究的目光,聲音冷淡:“別指望我能解決,我的課程訓練裏可不包括馴狼。”


    這個遲到的家夥永遠不會知道,他們選擇這條布滿荊棘的偏道,正是為了規避與蒙德狼群的遭遇——此刻這些畜生泛著幽綠熒光的瞳孔,顯然不是幾瓶狼毒藥劑能打發的。


    天光在阿貝多不算深的眉骨處投下柔和的陰影,他垂著眼睛好像神態輕鬆,像給狼群看的似的,但話裏卻很謹慎的說:“或許有人觸犯了它們的禁忌,不然他們沒道理包圍我們。”


    “畜生本來就隻有本能,沒有規則,這就是蒙德這種自由城邦的作風,人都唯欲行動,別說人了。”卡文迪什毫不吝譏諷。


    六十隻龐大數量的灰狼群呈扇形包圍著他們,四麵楚歌。泛黃的利爪在沃土劃出深痕。


    “巴巴托斯在上,我可不敢撒謊啊,我真的沒得罪他們。”蘭達感覺自己的膝蓋又開始發軟,鼻子裏滿是鬆脂的味道,“我的馬的馬蹄印還留在三英裏外的地方。\"他後頸的冷汗浸透亞麻襯衣,夜晚前被狼牙撕碎的坐騎嘶鳴仍在耳畔迴蕩,不是俞洲,他也會成為那種亡魂之一了。


    灰色的鋪蓋逐漸被掀起,一點點白從地平線下麵鼓起,餘暉透過,照徹整個人間。


    枯枝在風中發出裂帛般的聲響。六十隻狼的爪同時刨地的悶響從三個方向傳來,像是死神在敲打梆子。當第一匹頭狼從枯木後亮起幽綠的螢火,眾人終於看清岩石縫草隙間密密麻麻的獸影——這場圍獵,早在更早的時候就已布下天羅地網。


    “這應該不是針對我的歡迎儀式吧。”阿貝多說,這個時候他還有開玩笑的興致。


    俞洲說:“你不是騎士團的人嗎?難道對這些狼為什麽圍攻我們也不知道嗎?”


    “我不管理這些,我隻負責追蹤和調查,而且還得我有空才行。”阿貝多說,他的身價在哪都很高,哪怕是騎士團,他也更像是個客卿的身份。


    “好吧,不過一群狼也沒什麽事,殺了就行了。”俞洲說著,他捂著斷劍的手就要拔出來了。


    蘭達和克勞斯一看他的動作就嚇得後退一步。


    就算知道那是幻境,但是他的劍確實失控過,上次隻是點穴,可這次也未必不可能是真槍實戰。


    “你的劍很特別,他從哪裏來?”阿貝多盯著那把劍許久了,一見俞洲拔劍,突然迴頭,姿勢僵硬的像個機器人扭動中央模塊,兩個反射弧光的祖母綠眼睛看著他,俞洲被他盯的毛骨悚然。


    “自帶的。”俞洲說:“就像賈寶玉出生自帶寶玉,我出生自帶寶劍。”


    “挺神奇的。”阿貝多說:“除非你是煉金術的產物,不然你身上應該不會有多餘的鐵器。”


    “別說,說不定真是煉金術的造物,你看他那速度。”一直沉默的瓦格納開口了,他是最震驚人有那種速度的,毫不誇張的說,短距離內的爆發形態就像閃電劈向大地,基本不可能有人類反應過來這個時間。要是當時站在地上的是女士本人,說不定他這麽劈過去就可以直接爆發國際衝突了。


    “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如果大肆屠殺,騎士團肯定會把你列入黑名單的。”阿貝多看出了俞洲的暴躁。


    “那你有辦法趕走這些狼?”


    “我在雪山的時候都是用火來趕走狼群,但是你們似乎……”它繞了一圈,地上隻是散著五個火炬。


    “好吧,這種程度的火焰是沒法驅趕他們的。”


    “還有一種可行性就是我們把整個山坡都點燃了,那群狼肯定不敢再來的。”卡文迪什靈機一動說。


    “你的餿主意先放放吧,縱火在哪個國家都是殺頭的死罪。”特拉佩爾惡狠狠的說,這家夥之前一直在幹盜鬥行當,現在被“招安”了,就連老規矩都不懂了。


    “在他們發動進攻之前,我覺得還有可規避性。”阿貝多真思考出了個方法,隨後他的目光移到冒險家身上:“你說你在山腳下撿到了他們的方陣錨點,”


    “我可以看一下那些元素能量塊嗎?我猜,你應該收起來了吧?”阿貝多說。


    “我隻是冒險家,不是收藏家。”特拉佩爾第一時間迴絕了。


    “嗯。”阿貝多點頭,好像在讚同,然而眼睛仍然盯著他,一副你接著編我在聽的表情:“別這麽固執,我隻需要試驗品而已,結束後還給你就是了。”


    特拉佩爾掙紮的神情沒多久就破功了,他說:“好吧,果然給你是正確的。你的效率肯定比我高。”


    說著他從身上的口袋裏變魔術似的變出八個陀螺儀一樣的東西。


    阿貝多接過來,拿起來端詳了一下sss笑著說:“我看他們說你在須彌求學,難道你學的概論和這個有關?在須彌的話,元素學叫什麽?素論派嗎?”


    “哈哈哈,那您高看我了,那些東西過於複雜,沒有十幾年的積累是沒法去修習這門課的,須彌的很多學者從五歲開始跟著語言一起學習那門課,才可以發表論文。”


    “哦?那不知閣下學的是什麽課程?”


    “是生論派。”特拉佩爾知無不言。


    “冒險家去學生物,還算符合天生愛闖的天性。”阿貝多像是讚譽的說,他能看出這個男人說的應該不是假話,就是一開始,西弗勒斯也說了他會去須彌的生物展。


    “冒險家應該什麽都不學,每天都在冒險的路上。”特拉佩爾像是自嘲般的笑了。


    阿貝多從這神情裏窺測出一些不同尋常的東西的,但是他暫且按下不提,隻是說:“無論如何,好學的人都是聰明的。”


    “阿貝多先生謬讚了,要是以後不做冒險家了,我還打算去你門下偷師呢。”特拉佩爾半開玩笑的說。


    “很少聽到冒險家說以後不做冒險家了,我還以為你們都是願意把一輩子貢獻給未知和精彩的人呢。”阿貝多說。


    特拉佩爾心說當然不是,不是每個人踏上旅途都是為了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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