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破,淡薄的光輕柔地拂過定國將軍府威嚴的門匾。


    秦禾苗猶在睡夢中,唇角似還噙著無憂的淺笑,對府門外的動靜渾然不覺。


    此時,兩輛馬車悄然停駐,車轅在靜謐中微微顫悠,


    馬兒噴吐著粗氣,白色的霧氣升騰消散。


    第一輛馬車朱漆斑駁,車帷老舊卻漿洗得幹淨,布簾一角隨風輕晃,隱約透出內裏堆疊的簡陋行囊;


    第二輛則闊氣許多,烏木車身鋥亮,金箔鑲邊在晨輝下熠熠生輝,


    車簾繡著繁複花紋,流蘇垂墜紋絲不動,仿若在矜持地等待著什麽。


    秦禾樹從第一輛馬車上跳下,動作利落又小心,


    生怕驚擾了這將軍府清晨的安寧。


    他目光時不時掃向緊閉的府門,帶著些微的局促與期待,


    門房正靠著門房的牆壁打盹,迷迷糊糊間聽到一陣急促敲門聲,一個激靈醒轉,忙不迭跳下矮凳,三步並作兩步跑去開門。


    大門敞開,隻見眼前站著幾位陌生人,


    他快速打量一番,確定自己從未見過,當即清了清嗓子問道:“請問諸位是?”


    秦禾樹神色焦急中帶著幾分疲憊,趕忙拱手迴道:“小哥,我是秦禾樹,乃秦將軍的大堂哥,還望小哥通稟一聲。”


    門房一聽,心中暗忖這可是大老爺家的大公子,不敢有絲毫怠慢,“撲通”一聲跪地行了個大禮,


    口中連稱“大少爺恕罪”,而後迅速爬起身,轉頭衝著院內高喊:“來人呐,快去請大老爺、還有大夫人,就說大少爺迴來了!”


    喊罷,又滿臉堆笑地將秦禾樹一行人往府裏迎,“大少爺,您且先到前廳裏歇歇腳,大夫人早已叮囑過大少爺一家這兩天迴來~”


    府裏一片晨起的忙碌景象,


    後廚炊煙嫋嫋,飯廳內眾人圍坐,


    正悠然用著早膳,唯有秦禾燎與容止因上朝事宜早早離府,此時還未歸來。


    突然,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這份閑適,一個小廝模樣的下人神色匆匆穿過迴廊,直往膳廳奔去。


    到達膳廳,那下人先是穩了穩身形,深吸一口氣,而後朝著正主位躬身行禮,


    聲音帶著幾分氣喘說道:“大老爺、大夫人,二老爺外頭門房來報,大少爺迴來了!


    此刻已在前廳候著。”


    語畢,微微抬眼,偷偷覷著上位之人的神色靜候吩咐。


    秦大伯與李氏,還有秦老爹和秦禾淵原本正端坐於飯桌前,


    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家常,碗筷輕動,享受這晨間的溫馨時刻。


    忽聞下人來報大兒子一家歸來,秦大伯先是一愣,手中筷子瞬間定在半空,臉上旋即綻出驚喜交加的神情。


    李氏更是激動得直接站起身來,連手中帕子滑落到地上都渾然不覺,嘴裏念叨著:“哎呦,可算迴來了!”


    二人顧不上其他,抬腿便往外走。


    秦老爹也趕忙撂下碗筷,跟在兄長身後。


    秦禾淵年紀尚輕性子跳脫,一聽這話,囫圇咽下嘴裏食物一抹嘴,幾步就躥到前頭,


    滿臉興奮嚷著:“大哥迴來了!”


    一家子腳步匆匆衣袂飄飄,滿心歡喜地朝著前廳疾步而去,


    那急切的模樣,仿佛晚一步見到親人,思念便要溢滿心間。


    他們腳步急切,一路小跑,


    秦大伯率先刹住腳步,抬眼望去,隻見秦禾樹正穩穩地抱著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娃娃,


    小家夥眼睛亮晶晶的,好奇地張望著四周,小手還揪著秦禾樹的衣領。


    大兒子身側,站著他的妻子劉姣姣,一襲月白錦裳神色溫婉,眉眼含笑,


    雖一路奔波卻難掩秀麗風姿,正抬手溫柔地理著被風吹亂的鬢發。


    再旁邊,一位與秦禾樹年紀相仿的少年身姿挺拔,


    麵龐青澀卻透著股倔強,身著一襲青衫,衣角隨風輕晃,目光靈動地打量著將軍府,隱隱有幾分拘謹。


    少年身旁的婦人麵容和善,身著素色暗紋褙子,歲月在她眼角留下淺淺細紋,卻不減其端莊氣質,


    目光滿是慈愛,時不時看向眾人,嘴角噙著拘謹又親切的笑意。


    秦禾樹遠遠瞧見秦大伯一行人匆匆趕來,忙不迭整了整衣衫,


    疾步上前,抱著小娃娃屈膝便拜,口中恭敬說道:“爹娘,不孝兒禾樹迴來了。”


    緊接著又轉向秦老爹,誠摯喚道:“二叔。”


    目光掠過秦禾淵,微微點頭熟稔笑道:“四弟,許久不見,又長高長壯了。”


    禮畢起身,他側身將身旁的劉姣姣輕攬過來,


    滿臉溫柔與自豪:“爹娘,您兒媳,持家有道溫婉賢淑,一路勞頓也沒半句怨言。”


    說著,又微微抬高懷中孩子,小家夥被這陣仗弄得有些懵懂,大眼睛撲閃撲閃的,


    秦禾樹笑著逗弄一下孩子,才繼續道:“這是您孫兒,乳名團團,未滿一歲,正是頑皮的時候。”


    那語氣裏滿是初為人父的寵溺,眼神一刻也沒離開妻兒。


    劉姣姣一直溫婉地站在秦禾樹身旁,此刻見丈夫介紹完畢,


    便蓮步輕移盈盈下拜,動作行雲流水,盡顯優雅端莊。


    她朱唇輕啟,聲音軟糯卻清晰:“公公婆婆,兒媳姣姣給您二位請安,一路上就盼著早些見到您們,可算到了。”


    說罷,又直起身麵向秦老爹,福了一福,笑意盈盈道:“二叔安好,常聽禾樹念叨您,知曉二叔行事爽利,往後還得多仰仗二叔照拂。”


    末了,目光轉向秦禾淵,


    眼中含笑親切說道:“小弟,瞧你這精氣神,真是一表人才。


    往後嫂嫂在這府裏,少不得要勞煩你帶著熟悉熟悉,若有不懂禮數之處,你可得多擔待。”


    言辭懇切,瞬間拉近了與眾人的距離,仿若一陣春風,拂暖了這初見的氛圍。


    “好好!”


    李氏滿臉笑意,眼眶卻微微泛紅,


    幾步上前一把拉住劉姣姣的手,又輕輕摸了摸小團團的臉蛋,激動得聲音都有些發顫:“哎呀,兒媳婦有禮了,還有我的乖孫,可見到你們了!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哪用得著這般多禮。”


    說著,把秦禾樹細細端詳了一番,感慨萬千,“瞧瞧,幾年不見,我這大兒子當初奔赴那偏遠邊境,為娘日日夜夜都揪心呐,生怕你有個好歹。


    這下可好,迴來拖家帶口的,還給咱家添了這麽個玉雪可愛的孫兒,我這心裏頭,歡喜得都快盛不下咯!”


    轉頭看向劉姣姣,眼裏滿是疼惜:“兒媳啊,這一路苦了你了,跟著禾樹在那苦寒之地,沒少吃罪吧?


    往後進了咱家門,定要好好疼惜你,啥委屈都不許受。”


    話語間,滿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與對兒媳的憐惜,


    秦大伯亦是滿臉欣慰,重重地拍了拍秦禾樹的肩膀,朗聲道:“好小子,真有出息!想當初你離家奔赴軍營,我還直念叨,擔心你吃不了那份苦。


    沒成想啊,不過幾年工夫,


    你竟憑本事當上了千夫長,管著千來號人呐!”


    秦大伯目光中滿是自豪,仿佛已看到家族因秦禾樹愈發昌盛的前景,


    “你這一路的艱辛流血流汗沒白熬,實打實給咱秦家爭了大光!


    往後定要再接再厲,莫要辜負這身本事,家族也還指望著你再添佳績呢!”


    言語鏗鏘,滿是對秦禾樹的期許與誇讚。


    他滿臉堆笑,把視線從秦禾樹身上移開,看向一旁溫婉靜立的劉姣姣,


    和藹地招唿道:“姣姣啊,一路上累壞了吧?


    快別拘著,往後這就是自個兒家。”


    說著,便小心翼翼地從秦禾樹懷裏接過那尚在繈褓、剛滿一歲的小娃娃,恰似捧著稀世珍寶一般。


    小家夥許是被這陣仗驚到,小嘴一撇剛要哭鬧,


    大伯趕忙輕晃手臂,嘴裏念念有詞地哄著,


    須臾,小娃娃又被逗得“咯咯”笑起來。


    大伯見狀,笑得愈發開懷,眼角的細紋都聚成了花,


    聲音裏滿是慈愛與驕傲:“瞧瞧,這就是我秦家的第三代嘍,這眉眼這模樣,活脫脫像極了禾樹小時候,生得這般俊俏,真是招人疼!


    咱秦家後繼有人咯,祖宗泉下有知,也該欣慰嘍!”


    言罷,還忍不住在小娃娃嫩嫩的臉蛋上親了一口,那寵溺模樣盡顯無遺。


    秦老爹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走上前,先是拍了拍秦禾樹的胳膊,


    語氣關切又帶著幾分疼惜說道:“大侄子,你們這一路著實辛苦了,長途跋涉的,不容易啊。”


    又轉頭看向劉姣姣,微微點頭,和善地接著道:“大侄媳婦也是,跟著受累了。”


    隨後,秦老爹抬手指了指府內,


    熱情地招唿著:“你們估摸是趕著城門開就進了城,肯定連口熱乎的早膳都沒吃上呢。


    咱們一起進去,府裏早膳正熱乎著,先填飽肚子好好歇一歇。”


    一邊說著,一邊側身做了個請的手勢,眼神裏滿是對他們歸來的歡迎與關懷。


    秦禾樹趕忙應道:“好,一切都聽二叔的。”


    說罷,側身一步,伸手朝著身旁那位身姿挺拔的青年示意了一下,笑著介紹道:“爹娘,二叔,四弟,這是陸瀚宇,我倆是同窗好友,平日裏一起讀書識字,後來又結伴入了軍營,彼此照應感情深厚。”


    隨後,他又將目光移向陸瀚宇身旁那位婦人,


    語氣依然親和:“這位是陸伯母,瀚宇的母親,這次我們一同來京城,路上多虧了伯母悉心照料,才讓這一路雖辛苦卻也順遂。”


    秦禾樹言辭誠懇,話語間滿是對這母子二人的看重與感激。


    秦大伯和李氏、秦老爹趕忙熱情地迎上前去,


    目光落在那位婦人身上,見她衣著雖低調卻難掩華貴,透著股不凡的氣度,當下便知曉了身份。


    秦大伯率先拱手行禮,滿臉笑意說道:“原來你就是陸家夫人呀,久仰久仰,咱們烏鎮誰人不知陸家是鎮上的首富,


    你平日裏相夫教子,定是操持諸多,此次一路隨著孩子們來京城,更是辛苦,快些裏邊請。”


    李氏也在旁附和著,臉上堆滿親切的笑容,伸手虛扶著陸夫人,


    輕聲細語道:“陸夫人,你可別客氣,就當在自個兒家一樣。”


    而後,秦老爹又看向陸瀚宇,眼中滿是和善,


    笑著招唿道:“是啊,陸夫人你兒子瀚宇跟禾樹既是同窗又是好友,那便不是外人,


    一起進去吃早膳,嚐嚐咱府裏的手藝,可不能餓著肚子。”


    陸夫人微微欠身,福聲道:“多謝諸位盛情,那我就叨擾了。”


    說罷,眾人便簇擁著他們往府內走去,


    李氏熱情地拉著陸夫人的胳膊,一邊笑著與她嘮著家常,一邊往飯廳走去。


    進了飯廳,她扭頭朝著站在一旁候著的傭人高聲喊道:“快去,再加幾雙碗筷來,有貴客到了。”


    傭人們趕忙應了一聲,手腳麻利地去取碗筷。


    李氏則引著陸夫人到桌旁坐下,臉上笑意不減,關切地問道:“陸夫人,這一路上可還順遂?


    咱鎮子離京城可不近呐,舟車勞頓都累壞了吧。”


    陸夫人笑著迴應,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飯廳裏的氛圍愈發融洽起來。


    幾人慢悠悠地用完早膳,


    李氏便笑著站起身來,先是看向陸夫人和劉姣姣,和聲細語道:“陸夫人,兒媳婦,你們這一路勞頓定是乏了,我帶著你們去客房好好歇著,也讓我的乖孫睡會兒。”


    劉姣姣應了一聲,乖巧地走到陸夫人身旁,攙著她往客房方向走去。


    待女眷們離開後,


    客廳裏便隻剩下秦大伯、秦老爹以及秦禾樹、秦禾淵,陸瀚宇這幾個男人了。


    秦禾淵本想著今兒個留在家裏湊湊熱鬧,剛開口說了句,就被秦大伯一眼瞪了迴去,


    隻聽秦大伯嚴肅道:“你這小子,學業可不能荒廢了,快去書院,莫要在這兒耽擱工夫。”


    秦禾淵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地起身,一步三迴頭地出了門往書院去了。


    此刻,客廳裏安靜下來,


    幾個男人對視一眼,神色變得凝重起來,似是有重要的事兒要商議了。


    秦禾樹一臉焦急地開口問道:“爹,二叔,我這一路上心急如焚,在初原府城接到飛鴿傳書,上麵說二弟失蹤了,這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大伯聽了這話,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尷尬,


    下意識地看了秦老爹一眼,兄弟二人目光交匯,


    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無奈,隨後兩人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般,輕輕咳嗽了一聲,


    試圖緩解這略顯尷尬的氣氛。


    他們又將目光投向一旁安靜坐著的陸瀚宇,心裏犯起了嘀咕,這事兒牽扯到秦禾苗女扮男裝的秘密!


    有這個外人在場,著實不好開口細說,可兒子問得急切,


    一時之間,竟不知該如何迴應才好,隻是坐在那兒,眉頭緊蹙陷入了兩難的沉默之中。


    秦禾樹見老爹和二叔都悶著頭不吭聲,心裏愈發慌亂,額頭上都冒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身子往前傾了傾,雙手不自覺地攥緊,


    聲音都跟著有些發顫,著急地又追問道:“爹,二叔,你們倒是說句話呀,這般沉默,難道是二弟真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你們快告訴我呀,我這一路上就沒踏實過,心裏頭一直惦記著這事兒!”


    那緊張擔憂的模樣,任誰見了都能看出他對二弟的關切之情有多深。


    陸瀚宇看著秦大伯和秦老爹的模樣,心裏也是焦急萬分,


    他坐不住了,趕忙站起身來,朝二人拱了拱手,


    一臉急切地說道:“兩位伯父,我與秦將軍也是交情匪淺,平日裏敬佩將軍為人,如今聽聞將軍出了事,實在揪心啊。


    還望兩位伯父莫要隱瞞,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呀?


    不管怎樣,我也想盡一份力呢。”


    說罷,目光殷切地望著他們,盼著能盡快知曉詳情。


    秦大伯眉頭緊皺,臉上滿是為難之色,


    他暗暗歎了口氣,心裏明白這事兒著實棘手,一時半會兒也不好解釋清楚。


    猶豫再三,他才緩緩開口說道:“瀚宇,禾樹,禾苗她現在很安全,沒出什麽事兒,


    你們放寬心便是。


    隻是吧,她眼下有些特殊情況,確實不方便見人。


    這樣吧,等會兒我和你二叔問問禾苗的意思,看她願不願意見你們,到時候再給你們個準話兒。”


    秦大伯一邊說著,一邊避開兩人探尋的目光,心裏頭直發愁,隻盼著能先把這事兒暫且糊弄過去。


    秦老爹在一旁不住地點頭,神色嚴肅地附和道:“大哥說得沒錯!”


    這事兒可事關緊要,畢竟禾苗如今的情況比較特殊,他們也不能擅自做決定,還是得先去問問女兒的意思。


    他看向大侄子和陸瀚宇,眼神裏透著無奈,似是在勸他們先耐著性子等等。


    秦禾樹和陸瀚宇對視一眼,皆是滿臉的疑惑與不解,眼中滿是迷茫。


    秦禾樹忍不住撓了撓頭,急切地說道:“爹,二叔,你們這話說得我們越發糊塗了,


    到底是什麽情況,能讓二弟連見我們都不方便了?


    咱們都是一家人,有什麽事兒不能當麵說清楚?


    您二位就別賣關子了,快和我們講講,這心裏頭就跟貓抓似的實在難受!”


    陸瀚宇也在旁連連點頭,一臉焦急地望著兩位長輩,盼著他們能吐露實情。


    秦大伯臉上的神情愈發嚴肅,


    擺了擺手說道:“這事兒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實在是事關重大啊,我若貿然講出來不合適,


    必須得經過禾苗同意才行,你們才能知曉其中緣由。”


    秦禾樹見父親這般嚴肅的模樣,又聽那不容置疑的語氣,心裏明白定是牽扯到極為要緊的事了,


    當下也不敢再多強求,隻是暗暗歎了口氣,眉頭依然緊鎖著,


    心裏卻依舊擔憂不已,想著等會兒定要找機會再好好問問,


    弄清楚二弟到底遇到了什麽狀況,為何連見一麵都如此為難。


    秦禾樹一臉無奈,隻得應道:“那好吧,爹,二叔,我和陸兄弟便先下去休息了,


    等您二位問過二弟的意思,再告知我們也不遲。”


    說完,他朝秦大伯和秦老爹微微拱手行了一禮,便與陸瀚宇往外麵走去。


    陸瀚宇雖滿心疑惑,卻也知曉此刻不便再多問,


    跟著秦禾樹的腳步,兩人心事重重地離開了,


    各自琢磨著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兒。


    兩人沿著迴廊緩緩走著,陸瀚宇眉頭緊皺,心裏實在放不下這事,湊到秦禾樹身旁,


    不死心地又追問道:“秦大哥,你說這事兒怪不怪呀?


    明明說秦將軍是安全的,可為啥連見咱們一麵都不行呢?


    這裏頭到底藏著啥秘密?


    我這心裏頭怎麽想都想不明白呢。”


    秦禾樹也是一臉茫然,無奈地搖了搖頭,


    輕輕歎了口氣迴應道:“我也實在是不清楚,不過我了解二弟,她不是那不講情理的人,


    既然爹和二叔說要問過她的意思,那想必她定是有自己的難處,


    我相信等她處理好那些事兒,肯定會來見咱們的,


    咱們且耐心等等吧。”


    兩人的腳步卻依舊顯得有些沉重,滿是對這未知情況的擔憂。


    陸瀚宇聽完秦禾樹的話微微點頭,覺得確實在理,隨後長歎了一口氣,


    滿臉疲憊與無奈地說道:“嗯,也隻能如此了,那我們先去休息吧。


    昨日那一路可真是折騰啊,緊趕慢趕,卻還是沒能趕在城門關閉前進城,


    沒辦法,隻能在城門口的馬車裏對付著睡了一晚上。


    本想著今早城門一開就趕緊進城,能見著心心念念的秦將軍呢~


    哪成想現在連麵都見不著,唉~這心裏頭總歸是空落落的,盼著秦將軍那邊能早點傳來好消息。”


    兩人的背影都透著股濃濃的失落。


    秦禾樹深有同感地連連點頭,臉上滿是無奈與感慨,


    說道:“我又何嚐不是,這一路上心裏頭就一直惦記著二弟的消息,滿心盼著能早點見到她,


    可到了這兒,卻還是沒能見著人。


    不過轉念一想,隻要知道二弟是安全的,那我這心裏也就踏實多了,其他的,就先等等看吧,


    總歸二弟不會平白無故不見咱們的,肯定是有緣由。”


    他微微抬頭,望向遠方眼神中雖仍有擔憂,卻也多了幾分釋然。


    陸瀚宇聽了,猶豫了一下,


    還是說道:“那好吧,隻是我與母親這麽住在將軍府,心裏總歸有些過意不去。


    我想著明日到人牙子那兒瞅瞅房子,我母親如今與我爹和離了,長住在將軍府怕旁人說閑話。”


    秦禾樹趕忙擺擺手,一臉不以為意地說道:“這事不急,你且看看這定國將軍府,大著呢!


    便是住上幾百號人那都不成問題。


    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二弟的為人,她向來慷慨大方,怎會容不下你們母子倆?


    況且你們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出去了萬一被人欺負了可咋辦?


    在這府裏,有我二弟給你們撐腰那多穩妥,你就安心住著便是了。”


    陸瀚宇細細一想,覺得確實很有道理,


    便緩緩地點了點頭應道:“那好吧,我迴頭跟我娘好好商量商量。


    這京城可真是豪華,我長這麽大還沒見過這般繁華的地兒。


    就說這路吧,一路走來全是水泥路平平整整的,馬車走在上頭那叫一個穩當,一點都不顛簸,這可都是秦將軍的功勞。


    我琢磨著,有陛下給秦將軍撐腰,在京城她那可不得橫著走!”


    說這話時,陸瀚宇一臉欽佩,語氣裏滿是豪邁。


    秦禾樹也深表讚同地點了點頭,臉上滿是自豪,


    附和著說道:“那是自然,我二弟那可是個實打實的能人,這些年在外麵打拚,為咱秦家掙足了臉麵,也給大宋帶來了不少好變化。”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繼續往客房走去,


    心裏對那還未露麵的秦禾苗越發多了幾分敬重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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