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不行,絕對不能這麽做!”


    “為什麽?那小子被兒女情長迷了眼,根本不管文武百官怎麽看他,隻有殺了那李婉柔,才能讓辰兒清醒。”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你想過沒有?如果我們殺了兒子心愛的人,他一旦知道真相,會恨我們一輩子的。他現在隻是一時糊塗,我們可以想其他辦法,而不是用這種決絕的手段。”


    男人的聲音微微顫抖,試圖說服女人。


    “哼,其他辦法?你倒是說說看,還有什麽辦法能讓他迴頭?”女人不屑地反問。


    “總會有的,我們不能讓兒子的一生都活在仇恨裏,你就不怕失去他嗎?”男人緊緊抓住女人的肩膀,直視著她的眼睛。


    “我們努力了二十幾年,現在離目標隻差一步了。隻要帝九尊死後,皇位就是我們兒子的,可是辰兒太意氣用事。”


    女人眼中閃爍著狂熱與堅定的光芒,她緊緊握住男人的手臂。


    男人:“可那是兒子深愛的人,若因我們之手讓他失去摯愛,他會萬劫不複,即便得到皇位,他也不會快樂。”


    “快樂?等他坐上皇位,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還怕沒有快樂?我們不能讓這二十幾年的心血白費,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女人提高了聲音,神色有些激動。


    “權力不是一切,我不想兒子後半輩子都活在痛苦和對我們的仇恨中,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能保住皇位,又不傷害兒子。”


    男人試圖讓女人改變想法。


    “沒有其他辦法了!你不要婦人之仁,這次不能退縮。”女人甩開男人的手,眼神決絕。


    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你哪裏像極樂殿的宮主?做事這麽拖拖拉拉。等我們的兒子坐上皇位後,他也會看不起你。我為之奮鬥了二十幾年,你現在卻要因為那小子的兒女情長放棄,真是愚蠢。”


    男人臉色一沉,“我是為了兒子的幸福著想。若他因我們變得冷酷無情,即便坐擁皇位,又有何意義?我不想他成為權力的傀儡。”


    女人冷笑一聲,“幸福?權力才能帶來幸福。沒有皇位,他什麽都不是隻能任人欺淩。你若執意阻攔,休怪我不客氣。”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你已經被權力蒙蔽了雙眼,我不會讓你胡來的。”


    秦禾苗屏住唿吸,大氣都不敢出,緊緊盯著屋內的二人。


    女人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光,咬牙切齒:“我這二十幾年的精心籌謀,絕不能讓帝旭辰給搞砸了,我們離成功就差這一步,絕不能讓任何人破壞我的好事。”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滿是算計:


    “夫人莫急,此事急不得。那帝九尊才剛剛登基,根基未穩。等我們的辰兒再長大些,變得更加沉穩有謀,我便帶著極樂殿的殺手殺了帝九尊。


    到那時,我們的兒子登上皇位,這天下就是我們的了。哼,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


    女人眼中閃過一絲猶豫:“相公,如今這大宋朝一片繁榮之象,形勢大好。


    前不久剛將那倭寇國殲滅,收複其地,國威大振。而且朝廷推行的新糧種產量極高,百姓安居樂業對朝廷讚不絕口。


    此時若貿然換皇帝,恐生變數,對辰兒不利啊。百姓若不滿朝堂若動蕩,辰兒即便登上皇位,也難以坐穩。”


    男人手撫下巴,沉思片刻:“夫人所言有理,可那帝九尊始終是個威脅,不能讓他繼續鞏固權勢。


    我們還需從長計議,既要不引起百姓和朝臣的反感,又要達成我們的目的。”


    女人眼中滿是驚訝:“相公,咱們皇宮裏的暗樁傳來消息了。這兩個月,那帝九尊似乎有意在培養我們的兒子。你說,他真的想讓咱們兒子當皇帝?”


    男人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帝九尊那小子,心思深沉。若他真想讓辰兒繼位,對我們而言倒是好事,可若是試探,我們就得小心應對了,不能中了他的圈套。”


    女人:“以我對帝九尊了解,他應該是真心實意的~”


    男人眉頭微微舒展,眼中閃過一絲期待:“若真是如此,倒省了我們不少力氣。


    若帝九尊真心要扶持辰兒上位,那我們便無需大動幹戈動用極樂殿的殺手了。辰兒隻需耐心等待,這皇位便會穩穩落到他手中。”


    女人點頭讚同,眼中仍有疑慮:“希望如此,隻是帝九尊的想法實在難以捉摸,我們還是不能掉以輕心,得繼續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男人:“好,我會按排下去。”


    秦禾苗在屋外,心有餘悸,


    她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輕手輕腳地轉身迅速離開了。


    等秦禾苗順著飛虎爪氣喘籲籲地爬上山頂,她以為能看到傷心的帝旭辰,可目光所及之處,隻有空蕩蕩的山頂。


    秦禾苗一路心不在焉地走到定國將軍府。


    她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帝九尊的麵容,一想到若是他知曉自己一直身處騙局之中,那該是怎樣的震驚與痛苦?


    他的眼神或許會從信任變為絕望吧,而這一切,都是她不敢麵對卻又可能要發生的。


    秦禾苗的腳步愈發沉重,內心糾結不已。到底要不要告訴帝九尊呢?她喃喃自語。


    如果他知道養母貴妃一直懷著目的養育他,他該有多難過。


    還有,他那麽看重的弟弟,竟不是他父皇的孩子,而是貴妃和極樂殿宮主的產物,這對他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


    秦禾苗眉頭緊皺,眼中滿是憂慮。


    可若是不告訴他,他繼續被蒙在鼓裏,萬一哪天真相以更殘酷的方式呈現,他又該如何承受?


    秦禾苗停下腳步,望向窗外,眼神迷茫。


    晚飯餐桌上,看著滿屋子熱鬧的場景,秦大伯爽朗地笑著,大伯母和兩個弟弟也是滿臉的歡喜,秦父更是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縫。


    可秦禾苗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帝九尊的身影。


    她在心裏默默想著,男人一直被欺騙著,從未感受過這樣純粹的親情之樂,真是可憐。


    與這滿屋子的溫馨相比,帝九尊的世界就像蒙了一層灰暗的紗,充滿了虛假與陰謀。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飯後,傭人恭敬地端上茶水。


    秦大伯滿麵紅光,眼中透著得意,他輕咳一聲後緩緩開口道:“咱玻璃店的生意真是越來越好了,短短幾個月,我管理的那一家店已經掙了十幾萬兩,這前景啊,不可限量。”


    說罷,端起茶杯輕抿一口,仿佛已經看到了無數的金銀財寶在向他招手。


    此時,秦父也笑著開口了:“我管理的那家店也是一樣,生意紅火得很,也掙了十幾萬兩。這可真是不可思議。


    以前在烏鎮的時候,拚死拚活一年也掙不了幾十兩。


    現在啊,我都有點不敢相信,咱們家的銀子現在都已經有幾十萬兩了。”秦父邊說邊搖頭,眼中滿是對如今富足生活的感慨。


    這時,孫氏看向秦禾苗,


    緩緩開口:“禾苗,你不是有三家玻璃店嗎?把其中一家交給你大舅管理吧。前段時間你大舅來信,說家裏日子不好過,想來京城謀個活計。”


    眾人一聽,全都陷入沉默。


    秦禾苗隻是淡淡地掃了孫氏一眼,沒理會那眼神裏透著幾分淡薄。


    秦大伯和秦父察覺到氣氛不對,兩人對視一眼,都意識到他們母子間肯定有狀況。


    秦大伯心想這是弟弟的家事,自己不好插手。


    秦父見狀,便開口道:“兒子的店,有一半利潤是要交給皇帝的,外人還是別插手了。”


    孫氏一聽,頓時火冒三丈,“什麽叫外人?那是我大哥,他現在有難,我們能眼睜睜看著?


    再說了,不過是一家店,能有多大影響?”


    秦父眉頭緊皺,“你懂什麽,這關係到我們整個秦家,不能因小失大。”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衝突一觸即發。


    孫氏滿臉怒容,用力地一跺腳,“我不同意!我大哥信裏說了,他已經出發往京城來了,還帶著一家老小,我爹娘都在呢!今天這事必須得確認好,我不能讓大哥他們來了沒個著落。”


    秦父眉頭皺得更深了,“你這是胡攪蠻纏,這麽大的事,你們孫家人也不會提前來信說一下。”


    兩人互不相讓,氣氛愈發緊張,仿佛空氣中都有火花在劈裏啪啦地閃爍。


    秦大伯眉頭緊皺,臉色陰沉地在一旁看著孫氏撒潑,終於忍不住怒道:“弟妹,你搞清楚,這是我們秦家的事,你們孫家別來插手。


    這裏麵的門道你根本不清楚,玻璃店一半的利潤是要給皇上的,這是能隨便亂動的?


    你若是非要一意孤行,難道是想害我們秦家?你想讓我們全家因為你的任性而被殺頭嗎?”


    此時,秦禾燎緩緩開口,語氣沉穩又帶著不容置疑:


    “娘,大舅舅若來京城,您可以幫他在外麵尋個差事。但想插手哥哥的玻璃店,絕無可能。舅舅是什麽品行,難道您不清楚?他向來好逸惡勞,若把店交給他,怕是不出幾日便要被敗光,到時候不僅我們受損,還可能觸怒皇上,您擔當得起嗎?”


    孫氏一聽兒子的話,更加惱怒:“你這孩子,怎麽胳膊肘往外拐?那是你親舅舅!”


    秦禾燎神色不變:“正因是親舅舅,我才更不能讓他胡來。”


    孫氏:“禾燎,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長輩,難道學堂夫子是這麽教你?”


    秦禾燎麵色冷峻,眼神堅定地看向孫氏,一字一頓道:“娘,兒子還是那句話,絕不能讓大舅舅參與哥哥的產業,這是我的底線。”


    孫氏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秦禾燎罵道:“你這個不孝子,為了點銀子,連親舅舅都不管了!”


    秦禾燎不為所動,“這不是銀子的問題,是家族興衰的大事,您不能糊塗。”


    兩人就這麽僵持著,氣氛劍拔弩張。


    一旁的秦父忍無可忍,額上青筋暴起,怒聲喝道:“孫氏,你若一直要站在孫家那邊,不管秦家死活,那我們就和離吧!”


    這聲音如驚雷般在屋內炸開。


    孫氏頓時傻住了,臉上的憤怒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又發不出聲音,眼中滿是慌亂與驚恐,仿佛天塌了一般。


    屋裏的空氣仿佛都在這一刻凝固了,隻剩下秦父粗重的唿吸聲。


    片刻之後,孫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你這個沒良心的,我給你生了兩個孩子啊!這些年我為這個家操持,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就因為這點事,你竟然要和離,你怎麽能如此狠心?”


    她哭得滿臉淚痕,頭發也有些散亂,一邊哭一邊用手捶著地,“我不過是想幫幫我大哥,我有什麽錯?你就這麽對我,你老了難道不怕遭報應嗎?”


    她的哭聲在屋子裏迴蕩,那聲音裏有委屈、有憤怒、有難以置信,仿佛自己是這世上最可憐的人,被丈夫如此對待,滿心都是不甘。


    秦禾燎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還是堅定地開口:“娘,您別再鬧了。我知道您為這個家付出很多,可這次不同。


    這不是簡單地幫舅舅,而是會把全家置於險境。我們不能因大舅舅而毀了秦家,您得明白啊。”


    說罷,他看著孫氏,眼神裏既有勸說,又有不容動搖的決心。


    秦禾苗深吸一口氣,提高聲音說道:“都別吵了,現在爭論這些也沒有用,畢竟孫家已經在來京城的路上了。”


    她看向秦大伯和大伯娘一家,“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先休息吧。等孫家人來了,我們再一起商量個妥善的辦法。”


    說罷,她眼神複雜地看了一眼仍在啜泣的孫氏,轉身離開。


    屋裏的氣氛依舊凝重,但好歹暫時止住了這場激烈的爭吵。


    秦禾苗迴到房間,剛坐下沒一會兒,房門就被敲響。


    她打開門,見是弟弟秦禾燎,便側身讓他進來。


    秦禾燎滿臉擔憂地看著她,輕聲問道:“哥哥,你是不是很恨娘親?今天這樣,我都覺得娘親有些過分,你是不是也覺得很無可奈何?”


    秦禾苗輕輕歎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恨倒談不上,隻是她這次太糊塗了。她隻想著孫家,卻沒考慮我們整個秦家。”


    秦禾燎微微點頭,“我也覺得娘這次做得不對,可我們該怎麽辦呢?”


    秦禾苗摸了摸弟弟的頭,“走一步看一步吧,等他們來了,希望能把事情說清楚,別讓她再執迷不悟了。”


    這時,秦禾燎從腰間的錢袋裏拿出一張一萬兩的銀票,遞向秦禾苗,


    “哥哥,這是當初你去服兵役時塞在我枕頭下的,這一年多我都沒用到。”


    秦禾苗看著弟弟那稚嫩又認真的模樣,尤其是那眉眼間與自己相似的神韻,心中滿是溫暖。


    她笑著搖搖頭,把銀票推了迴去,“這是哥哥送你的,你拿著用吧。”


    秦禾苗嘴角上揚,帶著笑意說道:“阿弟,哥哥我現在可有不少銀子,我打算在全國開玻璃店,那銀子就像流水一樣往我這兒來,現在啊,我窮得隻剩下銀子了。”


    說著,自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那笑聲在房間裏迴蕩,滿是輕鬆愉快的氛圍。


    看著眼前十三歲的秦禾燎,眼中滿是欣慰與喜愛。


    秦禾燎:“……”


    一陣無語~


    這真的是滅了倭寇國的秦將軍?


    “阿弟,你可真是讓哥哥驕傲。你不光有一顆聰明過人的頭腦,什麽事兒都一點就通,而且還如此善解人意,就像哥哥的貼心小棉襖一樣,哥哥真的特別開心。”


    說著,她伸手摸了摸秦禾燎的頭,眼中滿是寵溺。


    秦禾燎抬眸,清澈的眸中含著一絲控訴:“哥哥,好歹我已經是進士了,摸我頭這個動作能不能改掉?”


    秦禾苗彎了彎眼角,手上的動作並未停,“不能!”


    秦禾燎微微彎下腰,低下他高貴的頭顱,笑了笑,“好吧!隨便哥哥怎麽揉,隻要哥哥你喜歡!”


    像是舔狗一樣隻為了逗哥哥開心~


    秦禾苗看著弟弟彎著腰,自己則墊著腳!


    心塞!


    身高是硬傷~


    她看了看窗外天色,轉頭對弟弟說道:“時間不早啦,你快迴去睡覺,明兒你還要上學呢,可不能缺了精神。我明兒也得早起上早朝,咱們都得好好休息。”


    秦禾燎點點頭,“哥哥那我走了,你也早點睡。”說完便離開了。


    秦禾苗看著遠去的身影,心裏滿是高興。


    今晚秦禾燎來她房間肯定是想安慰自己,嘿嘿!有個貼心的弟弟真好!


    看著漸行漸遠的秦禾燎,身著一身素雅卻精致的衣衫,神色沉穩的步伐。


    那稚嫩的臉龐上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穩重,雙眸明亮而深邃,仿佛藏著無盡的智慧。


    每一步都邁得紮實有力,不見絲毫慌亂,宛如一位久曆世事的智者。他的脊背挺直,透著一股與生俱來的自信與威嚴。


    任誰見了都難以想象這隻是個十三歲的孩子,那氣質仿若朝堂上久經磨煉的重臣,舉手投足間盡顯進士的儒雅與從容。


    ***


    隔天早朝後,大臣們紛紛退去,秦禾苗如往常一般被帝九尊留了下來。


    她神色平靜,跟在帝九尊身後向禦書房走去。


    陽光透過窗欞灑在禦書房內,帝九尊坐在書桌後開始處理政務,秦禾苗則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協助,她的身影在這莊重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專注。


    “禾苗,過來。”


    秦禾苗轉身看去,但還未來得及動作,便被男人摁進了炙熱的懷抱之中。


    “陛下~”她抬起俏顏。


    但對上的卻是一雙幽暗深邃的眸。


    帝九尊圈住她的腰,擔心的問:“你今日有心事?”


    秦禾苗清澈的鳳眸輕眨了兩下,心中滿是糾結。


    她實在是於心不忍,好幾次話都到了嘴邊,想把在山崖下那對男女的話告訴他,可最後還是強忍住了。


    但她還是忍不住側麵問道:“陛下,你對辰王的母妃印象如何?”


    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試探,目光緊緊地鎖在帝九尊的臉上,等待著他的迴答。


    帝九尊雖有些疑惑但還是迴答道:“很好,她對朕與辰王沒區別!不過朕接管麒麟軍後,就很少見麵了。怎麽了?怎麽突然問這個?”


    秦禾苗別過頭:“有些事,不知比知好。比如你對辰王母妃的印象,就停留在過去吧。”


    帝九尊皺起眉頭:“這話什麽意思?”


    秦禾苗深吸一口氣:“沒什麽意思,我在山崖下沒找到李婉柔的屍體,她並沒有死,陛下,你隻要知道一切都已改變。”


    帝九尊凝視著秦禾苗:“你在隱瞞什麽?”


    秦禾苗握緊拳頭:“沒有隱瞞,隻是有些秘密不該從我嘴裏說出來。”


    她心裏像堵了一塊大石頭,悶得難受。


    她一言不發地走出禦書房,不知不覺,竟來到了辰王母妃的寢宮。


    宮門緊閉,仿佛許久未曾開啟,那門上的朱漆都已斑駁脫落。


    秦禾苗緩緩推開宮門,一陣冷風撲麵而來,陰森之感瞬間籠罩全身。裏麵寂靜得可怕,蜘蛛網掛滿了房梁。


    四周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像是無數的哀怨在此處堆積。


    秦禾苗打了個寒顫,這裏的一切都顯得如此恐怖,就像被世界遺忘的黑暗角落。


    聽皇宮裏的老嬤嬤和老太監講,自貴妃離世後,這兒就再無人踏足。


    每至夜晚,陰森的寢宮內總會傳出淒涼的哭聲,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裏迴蕩,仿若鬼哭,令人毛骨悚然。


    那哭聲似飽含無盡哀怨,穿過重重宮牆,鑽進人們的耳朵裏,讓每個聽聞者都膽戰心驚。


    作為青雲觀觀主,秦禾苗並無懼意。她穩步走進宮殿,寒意撲麵而來,陰氣如實質般纏繞。


    在一番探尋後,竟發現這裏有一座地宮,入口處散發著神秘而幽冷的氣息,仿佛在召喚著她前去揭開隱藏其中的秘密。


    秦禾苗沿著地宮台階緩緩而下,一股更濃鬱的陰氣撲麵而來。在地宮的深處,隱約有一抹白色的身影。


    那是一個女鬼,身姿婀娜宛如一朵綻放在暗夜中的幽蓮。


    她的雙眸猶如深不見底的寒潭,泛著淡淡的幽光,似有訴不盡的哀怨。


    白皙的肌膚在黑暗中散發著清冷的光澤,仿佛蒙上了一層薄霜。一頭烏發如瀑般垂落,卻淩亂地散在四周,幾縷發絲遮住了她半張臉,更添幾分神秘與陰森。


    她身著的白色紗衣破舊卻仍難掩其風姿,衣角似被風輕輕吹動,卻又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隱隱顫抖。


    秦禾苗的目光落在女鬼臉上,心中一驚。


    那女鬼有著傾國傾城之貌,精致的五官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傑作。眉如遠黛,似山間輕霧般縹緲;雙眸猶如星辰璀璨,卻藏著化不開的哀愁。


    她的鼻梁挺直而小巧,櫻唇不點而朱,肌膚似雪,在這陰森的地宮中散發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更令人詫異的是,女鬼的麵容竟與帝九尊有幾分相似,那相似之處在眉眼之間若隱若現,像是一條無形的絲線將兩者聯係起來,給這詭異的氛圍又增添了幾分神秘。


    秦禾苗眉頭微皺,看向女鬼,輕聲問道:“你是誰?為何在此?”


    女鬼臉上露出驚喜之色,聲音空靈:“你能看見我?哈哈,真是太好了!我是榮嬪,曾經是這宮中之人。”


    秦禾苗麵露詫異:“榮嬪?你為何被封印在此處?”


    榮嬪眼中閃過一絲憤恨:“我生產之時大出血,丟了性命。可我那好姐妹柳碧玉,她竟如此狠毒,我死後都不放過我,將我囚禁於此,讓我不得解脫。”


    秦禾苗眼中閃過一絲憐憫:“她為何要這般對你?”


    榮嬪苦笑:“她的心思,無非是爭寵與嫉妒。我曾受寵又有了孩子,她怎能容我?”


    榮嬪眼中閃過一絲慈愛,又夾雜著痛苦:“我拚死生下兒子,可那柳碧玉,在我死後竟將我的孩子奪走占為己有。”


    秦禾苗一驚,忙追問道:“你的兒子叫什麽?”


    榮嬪淒然一笑:“我的兒子……他叫帝九尊。”


    秦禾苗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震驚:“什麽?帝九尊是你的兒子?這……怎麽會這樣?”


    秦禾苗仔細端詳著榮嬪的相貌,從那眉眼之間與帝九尊相似的輪廓,她心中已然明了,榮嬪並未說謊。


    沒有絲毫猶豫,秦禾苗雙手快速結印,口中念念有詞,一道道光芒從她指尖射出,打在地宮的封印上。


    隨著光芒越來越強,封印漸漸鬆動,發出哢哢的聲響,最終破碎開來。


    “你自由了。”秦禾苗看向榮嬪,輕聲說道。


    榮嬪眼中閃著淚花:“多謝你,我被封印在這裏幾十年了。”說著,她身影緩緩飄到秦禾苗身邊。


    榮嬪一臉燦爛,拉著秦禾苗的手不停地說著:“你真是個好人,我好久好久沒和人說過話啦!這幾十年可把我憋壞了。”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就像個孩子般興奮。


    秦禾苗一臉黑線,無奈地看著她:“你先冷靜一下。”


    榮嬪卻不管不顧,繼續嘰嘰喳喳:“我可得好好和你說說,這地宮裏的日子真是太無趣了,現在可算有人陪我啦,咱們以後就是朋友啦!”


    秦禾苗暗自苦笑,沒想到自己居然交了個阿飄朋友,還是這麽個話癆鬼。


    秦禾苗看著榮嬪,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你可知,帝九尊如今就在宮中。你……想不想見他?畢竟他是你的兒子。”


    榮嬪先是一愣,眼中瞬間湧上激動的淚花:“真的嗎?我可以見他嗎?我做夢都想看看我的孩子如今長成什麽樣了。”


    秦禾苗微微點頭:“可以。”


    榮嬪在空中飄來飄去,顯得有些慌亂又興奮:“那我們快去吧,我等不及了。”


    秦禾苗一邊走一邊看向榮嬪:“我這有一道符,能讓帝九尊暫時看見你,他現在已經是大宋國的皇上!你想讓他看見你嗎?”


    隨著秦禾苗話音落下,


    榮嬪搖了搖頭。


    她眼中閃過一絲渴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算了,他有他自己的生活。從我死後,他就被柳碧玉抱走,這麽多年過去了,我不想因為我的出現,給他帶來困擾,擾亂他現在的生活。”


    秦禾苗有些動容:“你真的決定了?”


    榮嬪苦笑:“我決定了,隻要他過得好,我就滿足了,又何必非要出現在他麵前呢?”


    盡管帝九尊看不到榮嬪,但秦禾苗還是帶著榮嬪的魂魄來到了禦書房。


    帝九尊見秦禾苗迴來,便問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秦禾苗神色一凜,隨即笑道:“我去園中走了走,這禦書房裏悶得慌。”


    帝九尊也沒多懷疑,便沒再追問。


    秦禾苗悄悄看向一旁飄在空中的榮嬪,隻見她雙眼緊緊盯著帝九尊,眼中滿是慈愛與欣喜。


    榮嬪輕聲對秦禾苗說:“你看,我的兒子多好看,他融合了我和先帝的優點,就像我當初期望的那樣。”


    秦禾苗微微點頭,小聲迴應:“是啊,他很出色。”


    榮嬪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帝九尊,那眼神中蘊含著一位母親對孩子深深的眷戀。


    她越看越傷心在那不停地落淚。


    帝九尊突然像是感應到了什麽,“禾苗,你有沒有覺得禦書房有些冷?”


    秦禾苗眼珠一轉,對帝九尊說道:“陛下,臣突然想起府中有些急事需迴去處理,先行告退。”


    帝九尊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隻是微微點頭。


    秦禾苗便拉著還在癡癡看著兒子的榮嬪,匆匆離開了禦書房。


    出了門,秦禾苗才鬆了口氣,這詭異又溫情的場麵,實在讓她有些應付不來。


    她剛帶著榮嬪迴到定國將軍府,就碰到了秦禾淵。


    秦禾淵湊過來,滿臉好奇:“二哥,你身邊咋這麽涼快呢?感覺有股涼氣。”


    秦禾苗神色一僵,幹笑兩聲:“有嗎?許是今日風大。”


    秦禾淵皺著眉頭,不信地嘟囔:“風大?哪有什麽風啊,而且這涼颼颼的感覺不太對勁。”


    一旁的榮嬪在空中飄著,有些不好意思地對秦禾苗說:“是我身上的鬼氣影響到了,真是抱歉。”


    秦禾苗微微搖頭,給了榮嬪一個安撫的眼神,繼續應付弟弟:“別瞎想了,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著便快步離開,生怕堂弟再問出什麽難以迴答的問題。


    迴到房間,秦禾苗把山崖下那對男女的對話跟榮嬪說了。


    “什麽!柳碧玉既然還沒有死?她還想算計我兒子的皇位!”


    秦禾苗懇切地:“你現在氣也沒用,我知道你一心為了陛下,可陛下還被蒙在鼓裏呢。我覺得你還得去見見帝九尊,把你知道的真相告訴他。”


    榮嬪眼中仍有怒火:“可是我兒子是柳碧玉一手養大,他也未必信我。”


    秦禾苗著急道:“你不去試試,陛下就會一直被他們蒙蔽。你得讓陛下看到這背後的陰謀啊。要是再晚,後果不堪設想。”


    榮嬪沉思片刻,微微點頭:“你說得對,我不能讓那等小人得逞。我這就去見九尊,把一切和盤托出。”


    秦禾苗欣喜:“好,明日下了早朝,我帶你去。”


    猛然間她像是發現了什麽!此刻榮嬪的魂魄若隱若現,好像隨時會消散在人世間。


    她立馬掐指一算,頓時瞪大眼睛,榮嬪因為是帝王的生母,以此帝九尊身上的功德會轉移部分到榮嬪身上。


    由於她一直被封印著,靈魂無法投胎,一旦解除封印,她的機緣便來了!


    這種事秦禾苗不得不告訴她,“榮嬪娘娘,你馬上就要去地府喝孟婆湯投胎了!並且你下輩子會榮華富貴哦!”


    榮嬪一愣:“可是我舍不得九尊,我還想著隻要跟著你,就能日日見到我的兒子!”


    “不行,你是魂體對我沒有影響,但是我身邊的人會因為你容易生病,最遲明日你見了帝九尊,我便送你去地府。”


    榮嬪眼中滿是迴憶與憤恨:“可是我不甘心~我與柳碧玉一同入宮,初時,先皇對我青睞有加。


    可那柳貴人,她不安分!每次先皇來我寢宮,她總是找各種理由過來,千方百計地在先皇麵前晃悠,


    就這般,先皇以為我們是好姐妹,在我死後就把我的兒子交給她撫養,並封她為貴妃!


    如今那賤人竟要對我兒不利,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若讓九尊看到我的鬼魂能知曉危險,哪怕魂飛魄散,我也要護我兒周全,絕不能讓那惡人的陰謀得逞。”


    ……


    次日下朝後,秦禾苗帶著榮嬪的魂魄來到禦書房。


    此時,帝九尊正在禦案前批閱奏章,看見來人頓時麵露喜色。


    “禾苗,你來了!”


    秦禾苗:“陛下,我知道此事離奇,但請陛下一定要保持鎮定。我今日想讓陛下見一個人,此人有要事相告,關乎陛下安危與江山社稷。”


    帝九尊:“哦?何人?你且說來。”


    秦禾苗把一張符咒貼在他的身上。側身讓開,露出榮嬪的魂魄:“陛下,她是榮嬪。”


    帝九尊一時也愣住了,他看到了什麽?


    飄在空中的女人!


    此時榮嬪的眼中滿是慈愛與不舍,她緩緩靠近帝九尊,嘴唇微微顫抖地說道:


    “九尊,我是你的生母。當年諸多波折,你尚在繈褓之時,我便與你分離,這麽多年,我一直牽掛著你。


    如今奸人當道,妄圖謀害我兒,哪怕魂飛魄散,也定要護我兒周全。”


    說到此處,榮嬪的魂魄似乎更透明了幾分,眼中的淚水卻清晰可見,那目光一直緊緊鎖在帝九尊身上,滿是不舍。


    榮嬪麵容悲戚,眼中滿是憤恨:“九尊,這二十幾年,我一直被柳碧玉囚禁在地宮之中。我無法脫身,連投胎轉世都不能。她為了自己的野心,竟如此狠毒,我恨啊!”


    帝九尊滿臉驚愕,身體微微顫抖:“這……怎麽可能?貴妃她……她一直待朕如親生,朕不敢相信。”


    他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痛苦與掙紮。


    秦禾苗輕聲說道:“陛下,事實就是如此殘酷,人心隔肚皮啊。”


    帝九尊跌坐在椅子上,神色恍惚:“朕自小與貴妃親近,那些年,貴妃的關懷是朕心中溫暖的慰藉,怎會……怎會是她?”


    他的拳頭不自覺地握緊,內心在親情與真相之間被狠狠拉扯。


    聽聞此等驚人真相,仿若五雷轟頂。他的眼神中先是難以置信,仿佛陷入了一場噩夢,怎麽也不願醒來。


    嘴唇微微顫抖,想說些什麽,卻又像被抽幹了力氣一般,發不出一絲聲音。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貴妃往日慈祥的麵容,那些溫柔的話語、貼心的照顧,此刻都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刺進他的心。


    而同時,生母被囚禁在地宮二十幾年的悲慘遭遇,又像洶湧的潮水般向他湧來,那是他血脈相連的親人啊,在暗無天日之處受盡折磨,不得解脫。


    一股深深的寒意從腳底蔓延至全身,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微微發抖。


    憤怒、悲傷、痛苦、迷茫等情緒在他眼中交織,每一種都足以將他的心撕扯得粉碎。


    他從未想過,那個他一直敬愛有加的養母,竟是如此蛇蠍心腸之人,是這一切悲劇的罪魁禍首。


    秦禾苗滿臉焦急,看向帝九尊:“陛下,榮嬪娘娘的魂魄已非常虛弱了。若再耽擱,她就會在這世間徹底消散。這些年的囚禁讓她的靈魂受損嚴重,如今強撐著來見陛下,已經是極限。我們必須盡快想辦法,否則……”


    帝九尊如夢初醒,眼中滿是慌亂:“這……這如何是好?朕不能讓娘親就這麽消失!”


    他快步走向榮嬪的魂魄,伸手卻隻穿過一片虛無,眼神中滿是無助與懊悔。


    榮嬪微微一笑,笑容卻無比虛弱:“我兒,莫要費心,隻要你能平安,我消散又何妨。”


    秦禾苗神色凝重:“陛下,事不宜遲,當務之急是打開鬼門關送榮嬪娘娘前去鬼界,否則娘娘就真的要魂飛魄散了。”


    帝九尊眼中滿是痛苦和不舍:“才剛與母親相見,難道就要再次分離?朕怎能接受?”


    他緊緊盯著榮嬪那愈發透明的魂魄,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榮嬪飄到帝九尊麵前,抬起虛幻的手似乎想撫摸他:“我兒,這是我的命數,能再見你一麵,我已知足。陛下保重,莫要為我難過。”


    帝九尊搖頭,哽咽:“不,娘親,朕怎能眼睜睜看你離去,一定還有其他辦法。”


    秦禾苗無奈又焦急:“陛下,沒有時間了,每拖一刻,娘娘的危險就多一分。”


    帝九尊的臉龐因痛苦而扭曲,眼眶泛紅,淚水如決堤般湧出。


    他剛剛才與娘親相認,心中剛剛湧起的親情溫暖,卻要被這殘酷的分離撕扯得粉碎。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娘親那逐漸透明的魂魄,可每次都隻是穿過空氣,如同他想要挽留卻又無力的絕望。


    每一次唿吸都像是帶著刀刃,割痛他的心。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仿佛整個世界都在崩塌。這突如其來的相認與即將到來的分離,就像命運無情的捉弄,將他的心絞成一團,讓他深陷在這無法言說的悲傷之中,不能自拔。


    帝九尊緊咬下唇,直到唇上滲出絲絲血跡,眼中的痛苦幾乎要化為實質。


    他知道,不能再自私地把娘親留在身邊了,哪怕每一寸靈魂都在呐喊著不舍。


    他緩緩放下了試圖抓住娘親魂魄的手,聲音沙啞得如同破碎的砂紙:


    “禾苗,送……送娘親去地府吧。”


    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從那滿是苦澀的喉嚨中艱難擠出。


    淚水模糊了他的視線,卻無法模糊娘親那虛弱卻慈祥的麵容。


    秦禾苗深吸一口氣,口中念念有詞,古老而神秘的咒語從她唇間溢出,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力量。


    刹那間,禦書房內光芒大盛,一道散發著陰森氣息的黑門緩緩打開。


    從黑門中鬼差如鬼魅般閃現,他青麵獠牙眼神兇狠怒:“何人打開鬼門?”


    秦禾苗上前一步,神色鎮定,大聲說道:“吾乃秦禾苗,受天命所托,今日打開鬼門,隻為送一枉死之魂下去投胎,還望鬼差大哥行個方便。”


    她的聲音在禦書房中迴蕩,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帝九尊強忍著內心如刀絞般的痛苦,看著娘親那眷戀不舍的眼神,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讓它們落下。


    他緊咬著牙關,走到娘親麵前,聲音沙啞卻故作堅強地說道:“娘親,能與您相見,孩兒已經是這世上最幸福之人。您受了太多苦,莫要再為孩兒停留,趕緊去往該去的地方吧。”


    他伸出手,似乎想最後一次觸碰娘親的魂魄,卻又怕這一觸碰會讓自己好不容易築起的堅強崩塌。


    “孩兒會好好的,您放心地去吧,早日投胎,忘卻這塵世的苦難。”


    鬼差揮舞著手中的鎖鏈:“別磨蹭了!鬼門開啟時間有限,若出了差池誰也擔待不起,快走!”說著,便用鎖鏈套向榮嬪。


    榮嬪滿臉淚痕,不舍地看著帝九尊:“娘走了,你要好好的……”話未說完,就被鬼差拉著往鬼門飄去。


    帝九尊大喊:“娘!”


    他想追上去,卻被秦禾苗拉住。


    眼睜睜看著娘親被拖走,那身影越來越模糊。


    隨著榮嬪被拖入鬼門,鬼門發出一陣陰森的嘎吱聲,瞬間關閉,


    他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狠狠攥住,痛得幾乎無法唿吸,他知道這一別,便是永別。


    禦書房內的陰森之氣也隨之消散,隻留下帝九尊呆立原地,淚流滿麵,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空蕩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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