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剛見麵,許莉莉就開口問慕容雪:“你跟月嬋姐怎麽了?”


    “沒什麽。”慕容雪彎腰逗六六玩,希望能夠躲避掉許莉莉的連環拷問。


    “少跟我來這套。”許莉莉完全不給她機會,“雖然她沒有明說,但我看得出來,她是在故意躲著你。”


    慕容雪沉默了。


    “偶爾一次還行,連著拒絕了我兩次,這一點都不符合她的作風。”許莉莉略帶嫌棄地看著慕容雪,“你幹什麽了?讓她這麽不待見你。”


    慕容雪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過了,而且這些日子裏,她自己心裏也堵得慌,於是一五一十地將兩個人之間的分歧說了出來。


    雖然不知道蔡誌文用了什麽手段,那個項目還是迴到了旗聖手裏。


    得知這個消息後, 呂梁自然是最高興的人,並且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告訴告訴了王月嬋。


    王月嬋的表現讓他很意外,相比較於開心,臉上更多的是擔心和不安。


    轉頭,她就去找慕容雪了,質問她到底做了什麽?


    慕容雪就實話實說了。


    聽完她的話,王月嬋瞪大眼睛,臉上再度出現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做了好一番心理建設後,她才問出來自己的結論:“你找人跟蹤並偷拍他?”


    “沒錯。”


    王月嬋被慕容雪這種無所謂的態度激怒了,努力壓下心裏的不滿,問:“也就是說,你威脅了他,對嗎?”


    “是。”慕容雪麵不改色地說。


    王月嬋哼笑一聲,覺得眼前這個人再度變得陌生,好像自己從來都不曾了解過她一樣。


    “你不覺得這種方式是錯誤的嗎?”她問。


    “知道。但我隻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


    見到慕容雪毫無悔意,王月嬋終於爆發了:“你以為我跟呂梁是沒有感情的機器人嗎?以為我們對蔡誌文陰陽怪氣的話毫無反應嗎?以為我們不在意努力的結果付諸東流嗎?”


    麵對王月嬋突如其來的憤怒,慕容雪選擇了沉默。


    “不。”王月嬋繼續說,“我們當然很在意。無論是在當時,還是在事後,我們當然也可以想辦法迴敬過去。但我們沒有,為什麽?”


    “因為我們本就是兩個世界的人。”慕容雪在心裏迴答著,扭頭不語。


    “因為我們是成年人,不能毫無顧忌地想到什麽就做什麽?我們不能隻考慮眼前,隻圖一時之快。”


    麵對王月嬋的責難,慕容雪終於壓不住了,語氣不佳地說:“就因為大家都是成年人,更應該明白這個社會的真實法則。社會的主流就是欺軟怕硬,你不硬氣一點,誰都要踩你一腳。”


    想到慕容雪從小到大的經曆,王月嬋於心不忍,臉色柔和了許多,“即便這樣,樹敵太多難道就是唯一的正途嗎?”


    慕容雪腦海裏馬上就浮現出“斬草除根”,“論補刀的重要性”等詞條,但為了不要讓矛盾升級,依舊選擇了沉默。


    “謠言止於智者,矛盾也是一樣的道理。”王月嬋乘勝追擊,“你自己也說了,如果蔡誌文沒有借機打壓報複,你也不會跟他計較的。”


    “如果你早點跟我說,我肯定會阻止你的。雖然是因為蔡誌文擾亂軍心,讓我們出局的,但這次勝出的那家公司本身並沒有任何違規操作。”


    “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他們公司合同都簽了,現在卻被拒之門外。換作你是那家公司的負責人,你心裏會好受嗎?”


    “如果對方得知了實情,也想著出這口惡氣,找你跟蔡誌文討要說法。你想過這種可能嗎?”


    “我當然想過。”慕容雪沉聲說,“如果對方真的要找麻煩,就讓他來好了。誰怕誰?”


    王月嬋用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慕容雪,“你就非得要到處樹敵,才會感到滿足嗎?”


    慕容雪不禁想起那天晚上劉華的話,“是的”兩個字已經到嘴邊了,硬生生又被咽了迴去。


    她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鍾情於這種“危險生活”的真實動機,更不期望有誰能夠理解自己。


    王月嬋以為慕容雪聽進去了,改用商量發語氣說:“項目的事情,我讓呂梁先拖一下,暫時沒有答應對方。”


    這下換成慕容雪感到意外了,甚至有點生氣的看著她。


    “本來這事已經翻篇了,大家也都在忙著其他項目。”王月嬋耐心解釋說,“這個時候重新拿起這個項目,難免會打亂原有的計劃。”


    “歸根到底,你是怕現在這家公司以後會使絆子吧?”慕容雪一臉鄙夷地說。


    “確實也有這方麵的考量。”王月嬋坦言,“濱城就這麽大,從事這個行業的公司就那麽多。第一個朋友,難道不比多一個敵人要強上許多嗎?”


    慕容雪聳了聳肩,“業務部是你負責的,你有權利自行做主。”


    王月嬋擠出一絲假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決定。”


    走出兩步後,她又轉過來,“待會我要出去見客戶。結束後,可能就直接迴家了。就不來公司過了。”


    “知道了。”慕容雪應到,心裏有了兩個人即將分道揚鑣的預感。


    事實就是這樣。


    那天之後,王月嬋跟慕容雪的狀態又迴到了最開始的狀態,各走各的。


    聽完慕容雪的描述,許莉莉忍不住替王月嬋辯護說:“歸根到底,這事是你有錯在先的。無論是出於同事關係,還是朋友關係,蔡誌文的事情,你都應該提前跟她商量一下的。”


    慕容雪歎了口氣,自嘲說:“是啊!早點跟她說,我就不用搞那麽多事情了,到頭來全都成了無用功。”


    “你知道的。”她恨恨地說,“我這人最討厭做無用功了!”


    “也不能說是無用功啊。”許莉莉說,“蔡誌文不是向月嬋姐她們道過歉了嗎?”


    慕容雪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地說:“人家不一定稀罕。人家心寬體胖,對方說得再難聽,她轉頭就全都忘幹淨了,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許莉莉突然想到什麽,開玩笑說:“人家不在意,但是你在意啊?”


    “你說得對。”慕容雪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裏,抱怨說,“我真的要改一改自己愛管閑事的臭毛病了!吃力不討好。”


    許莉莉笑了,柔聲哄道:“消消氣啦。換個角度想想,這也是月嬋姐關心你的一種表現啊。”


    “說實話,我也不希望你到處得罪人的。”她一臉嚴肅地看著慕容雪笑了笑,“就拿錢璐的爸爸舉例來說吧。出獄後就找到濱城來了,連累你被關了這麽久。”


    “你不在的那些天,我跟月嬋姐幾乎每天都會碰麵。她為你做了很多事情,隻是你不知道而已。”


    慕容雪想到錢璐的話,半天說不出話來。


    “總之,我覺得她的初衷不是為了公司,主要是不想看到你總是陷入糾紛的漩渦。”許莉莉斬釘截鐵地說。


    “那她可以直說啊!”慕容雪賭氣說。


    許莉莉當場無語,心裏罵道:“高鼎說得沒錯,她就是一個感情白癡!”


    “有些話,當時沒有說清楚,後麵就很難開口解釋了。”她耐著性子解釋說,“這種經曆,你難道沒有過嗎?”


    “那後麵的事情怎麽說?”慕容雪氣鼓鼓的問。


    “什麽事?”


    “沒什麽。”慕容雪扭過頭,看著正在海洋球裏艱難前行的六六。


    許莉莉努力控製住自己的笑意 一本正經地問:“你指的是沒有喊你一起上下班,以及吃飯的事情嗎?”


    慕容雪一臉傲嬌,“就當是吧。”


    “據我所知,以前都是月嬋姐主動的吧?”


    慕容雪臉色一沉。


    “這就對了。”許莉莉露出看破天機的笑容,數落慕容雪說:“憑什麽每次都要人家主動?”


    慕容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問題,無言以對。


    “也就月嬋姐人好,換作別人,估計早就忍受不了你了。”許莉莉幸災樂禍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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