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一時爽,瘋後火葬場。


    薛寶珠兩眼空空地坐在梳妝台前,一邊梳發一邊暗恨。


    她怎麽就抱上去了呢?而且還拉勾,最丟臉的是又又哭了,天知道在宮門外麵她可是流血不流淚的真女人啊!


    立春輕手輕腳地為她卸下頭上的發飾,立夏從室外走迴房中,對薛寶珠說:


    【小姐,徴公子他在樓下站著呢,要我去將他打發了嗎?】


    薛寶珠詫異間俏目圓睜,這麽晚了,來她住的小樓做什麽?


    該不會是因為她昨天發完瘋,今天不好意思,閉門不出,這個粘人的家夥就...不過才一天的時間也受不住嗎?


    強硬忽略掉心中莫名其妙的喜悅,她施施然穿過室內,走到小樓的露台上往下看,那個一身黑衣的小公子正站在院中。


    宮遠徵警覺地察覺到薛寶珠投來的目光,他瞬時抬頭迴望,隻見她正靠在樓上雕花的木欄旁,手中握著一把精致的木梳,眼中的銳利頃刻間就變成了軟綿綿的喜悅。


    【傾城姐姐!】他的眼睛閃亮亮的,【你休息了嗎?】看見她披散下來的頭發,他又有些沮喪的垂下眼睛。


    這麽冷的天,還穿的這麽單薄...


    薛寶珠的目光掠過他被腰封勒出的緊窄腰身,以及其下修長的雙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站直身子,轉身迴房。


    (o`e′o)這下宮遠徵的嘴巴也撅起來了,他的確是故意的沒錯,可是傾城怎麽一點也不心疼自己啊~


    在他垂頭喪氣之際,樓上傳來“咚咚”兩聲,宮遠徵抬頭望去,隻見薛寶珠的背影娉娉嫋嫋地立在露台門邊,右手握拳,在旁邊的立柱上又輕輕敲擊了幾下。


    宮遠徵的眼睛咻的一下亮起來,他忍不住偷偷笑了一下,足尖輕點地麵,身體輕盈地一躍,穩穩地落在了露台上。


    【又怎麽啦?】房間內的薛寶珠讓立春和立夏先迴去休息,一個人斜倚在小榻上似嬌似嗔地看過來。


    燭光照在她的臉上,暈出一片嬌黃。


    好香啊~宮遠徵順勢進入房中,一陣暖香撲鼻而來,他好奇的悄悄打量了下薛寶珠客居的閨房,很快羞澀的低眉順眼不敢再看。


    他走到她麵前,從懷裏掏出一個白瓷小盒。


    【天氣漸寒,宮門四周群山環繞,穿林而過的山風尤為凜冽,冬日裏易令肌膚受損。這是我親手調製的麵脂,特地送來給傾城姐姐用。】


    見薛寶珠不動,宮遠徵就乖乖地蹲下身來,將盒子遞得更近了些,仰著頭楚楚可憐地望著她。


    又裝可憐!


    薛寶珠咬牙接過,終究沒忍住輕輕碰了碰他的手背,發現他手上的溫度和自己向來冰冷的手也相差無幾,隻能生氣地坐起身,將旁邊的小手爐塞到他的手心裏。


    誒嘿嘿,宮遠徵又幸福地翹起尾巴。


    薛寶珠瞪他:【既然東西已經送到,你可以走了吧!】


    宮遠徵霎時收迴嘴角的弧度,再次委委屈屈地扁嘴。


    薛寶珠無奈的吐出一口氣問:【還有什麽事?】


    宮遠徵圓滾滾的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嘴巴嘟的臉頰也微微鼓起,哀怨的看著她:


    【夜已經深了,醫館到徵宮的路上沒有燈火,漆黑一片,可是沒人為我照一照迴家的路。】


    他重複了一遍曾經薛寶珠說過的話,令她一時無言,隻能暗自憋氣:【徴公子不是曾說,自己早已長大,不怕黑暗了嗎?】


    【如今想來,還是怕的。】


    宮遠徵耍賴地再湊近了些,裝模作樣地說:【而且,似乎有人說過,無論我在醫館待到多晚,她都會照例送我迴去呢~】


    【你!】這下薛寶珠也氣得鼓起了腮幫子,但她的確曾說過這句話,言出必行,於是隻能恨恨地扔下兩個字:


    【不錯!】


    她惱火地站了起來,從櫃子裏取出一件厚實的毛絨鬥篷,一把扔到宮遠徵身上,將他整個人都罩住。


    【在醫館忙到這麽晚,手底下的其它人是都已經死了嗎?!】薛寶珠瞪視著從鬥篷裏甩頭冒出來的宮遠徵抱怨。


    宮遠徵站起來,形影相隨地走到薛寶珠麵前,微微彎腰,凝視著她因怒火而變得格外生動的眼睛,忍不住笑:


    【因為這件事情非常重要,不能交給其他人去做。】


    【什麽事?】薛寶珠疑問,看著宮遠徵身上依舊穿得亂七八糟的鬥篷,又不禁皺了皺眉。


    宮遠徵還是保持著彎腰的姿勢,眉眼彎彎地看著她。


    薛寶珠挑眉利目。


    宮遠徵抿嘴嘟唇。


    她不動我不動,她生氣我撒嬌。


    薛寶珠隻好痛心疾首地幫他整理好衣服,一邊動作一邊唾棄自己的心軟。


    宮遠徵這才甜甜笑著迴答,長長的睫毛眨呀眨:【要送給傾城姐姐的麵脂,怎麽可以讓別人經手呢?對不對?】


    薛寶珠白玉般的臉頰瞬時染上一層紅暈,比任何胭脂都還要好看。


    夠了,不要再進步了,這家夥到底是從哪裏學來的這些招數啊!


    她窘迫地退了一步,轉身隨意披上一件外袍,又去門邊穿上一雙木屐,然後故作鎮定地迴頭看他。


    卻發現宮遠徵的眼底帶著一縷詫異,隨即眉心微皺,臉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又怎麽了?還不快過來!】薛寶珠疑惑地微微歪頭。


    他大步從房中走來,邊走邊責怪地說:【姐姐怎麽總是隻顧著照顧別人,卻一點不留意自己...】


    白袍黑衣的少年很快來到她身邊,一把伸出雙手,直接握上薛寶珠的腰肢,將她像個小孩一樣高高舉起,然後抱到了桌子上。


    薛寶珠瞳孔地震。


    【這麽冷的天,怎能隨意穿一雙木屐就出門?】


    薛寶珠頭腦空白。


    【你的腳不會凍壞嗎?】


    她愣了足足兩秒才迴過神來,這個家夥,他簡直越來越得寸進尺,他怎麽敢這麽...自己真是給他臉了!


    事實證明,宮遠徵還真敢,他直接在她身前蹲下,幫她脫去木屐,伸手握住了她玉潔晶瑩、藏在長長裙擺下的裸露足心。


    薛寶珠大受震撼,身體裏像燃了一把火,將那張華容絕代的粉麵灼得血紅。


    當宮遠徵光潔寬大的手心將薛寶珠整個小巧的腳掌包裹起來時,他上一刻還滿是擔憂和關愛的腦子瞬間也被清空了。


    誒?


    傾城姐姐,冬日裏在屋內為何沒有穿足袋?


    他呆呆的抬頭,望見傾城滿臉紅暈,眸子含著盈盈春水,瀲灩得似乎要溢出來,臉頰透出豔極的緋色,正驚駭地望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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