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後會努力,給她提供更好的生活,這些錢您自己收著,我不會要的。”


    顧豈言堅決不收,顧德勝沒辦法,隻得把錢又收了迴去。


    “結了婚對染丫頭好點,別因為她是個農村姑娘,怠慢了她,我看染丫頭是個有大本事的,不比你兩個嫂子差什麽。”


    顧德勝接過顧豈言遞過來的煙,抽了一口,看著不遠處的大青山,嚴肅地教育兒子。


    “爸,這個不用你擔心,我自會對她好的。”


    “那就好,當初給你定這門婚事時是顧及大局,怕你被那些人給惦記上,時間倉促,有考慮不周的地方,現在反倒弄巧成拙,成就了一樁好事,倒是不用為你們操心了。”


    顧德勝起初跟沈家訂婚,主要是原因是考慮到城裏的形勢複雜,小兒子過於優秀,被那些老狐狸給惦記上。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火速給他定了個農村姑娘,又背著他給部隊的領導打了結婚申請報告。


    心裏不是不愧疚,可形勢所逼,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讓他欣慰的是小兒子理解自己的良苦用心,對染丫頭也喜歡得緊,這樣他就放心了。


    “爸,你跟媽好好地,不用再為我的婚事操心。”


    “你結婚的事親朋好友暫時不通知了,隻跟你哥哥姐姐們說一聲,等以後我跟你媽迴了京再給你們補辦。”


    這次的婚禮注定要辦得簡單些,能低調就低調。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切從簡吧,染染也不是虛榮好強的女人,她會理解的。”


    顧豈言做夢都沒想到,出任務受了重傷,本來迴沈家村是養傷的,最後卻連婚都結了。


    他很喜歡這個美麗的意外。


    “婚房設在沈家,但結婚用品不能再讓人家給置辦了,這幾天你帶染丫頭去城裏轉轉,看她喜歡什麽,盡管買迴來,不用怕花錢。”


    柯敏不是喜歡操心的人,家裏家外大大小小的事全都是顧德勝在管,這麽多年倒也養成了習慣。


    “好,我也正有此意。”


    “那就好,我們這裏不用你操心,村長對我們也非常照顧,沈家那邊多幫幫忙,不用總往這跑。”


    “對了,我在隔壁的靠山屯看到了何伯伯,他也下放了。”


    想起何洪生,顧豈言覺得有必要跟老爺子知會一聲。


    “你哪個何伯伯?”


    “何洪生”


    “他也下放了?怎麽可能。”


    顧德勝大驚,老何跟自己情況可不一樣,沒想到連他都下放了。


    “嗯聽說是被何伯母舉報的,兒子也跟他斷絕了關係。”


    “造孽呀,真是個畜生不如的東西,連自己的親老子都落井下石,還是個人嗎。”


    “何清月也離婚了,聽何伯伯說自己帶著孩子在京市,是唯一願意跟何伯伯聯係的人。”


    顧豈言想了想還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告訴了父母,希望等何伯伯到時候搬過來,老兩口心裏有個數。


    “清月那丫頭離婚了?想當初那丫頭還來咱家找過你好多迴,可你這個榆木疙瘩就是看不上人家姑娘,現在看來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好姑娘。”


    顧德勝對何清月的印象深刻。


    前些年,那姑娘總是來家裏找兒子,長得不錯,性格也好,不知道為什麽豈言這小子就是看不上人家。


    “我對她沒有男女之情,您以後可千萬別在何伯伯那裏說漏嘴,免得他傷心。”


    “這種事還用你說,老子還能不知道。”


    顧德勝臉一繃,甕聲甕氣的不高興。


    “就隻是提醒您一下,聽說是她嫁的男人落井下石,在何伯伯出事後便鬧騰著跟她離婚的,連孩子都不要。”


    “那丫頭也是個命苦的,這事我們知道了,你何伯伯離咱這裏不遠,等有空找他去喝酒。”


    顧德勝在沈家村的日子過得頗為逍遙自在,想象不到其他下放的勞改人員在別的村過得什麽豬狗不如的苦日子。


    “靠山屯情況跟沈家村不一樣,那個村的村長是個十足的小人,我會想辦法把他們轉到沈家村來。”


    “他們?除了你何伯伯還有別人?”


    “嗯,是染染的師父,因為給人看病沒救過來,受連累下放到靠山屯,被整得很慘。”


    “染丫頭還有師父?我怎麽不知道。”


    “現在不是知道了,醫術不錯,有他在這裏,我也能放心些。”


    顧豈言之所以這麽積極地想辦法把人轉移到沈家村來,不是沒有私心的。


    老兩口年紀大了,難免有個頭疼腦熱的,農村醫療條件差,醫生醫術不高。


    有周大夫在,能省不少心。


    “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趕緊迴去吧。”


    顧德勝把該交代的全都交代完,便一臉嫌棄地開始趕人。


    “你這老頭子自己說完,我還沒說呢就開始趕我兒子。”


    柯敏不樂意了。


    “行,你們說。”


    顧德勝神情訕訕地摸了摸鼻尖,不再說話,支棱著耳朵在旁邊聽。


    “豈言,這個玉鐲是你姥姥傳給我的,你拿去給染染吧,這孩子跟我性子合得來,就留給她吧。”


    柯敏說著就從手上把玉鐲褪下來,遞給顧豈言。


    玉鐲看起來晶瑩剔透,宛如一抹清泉,玉質溫潤,經過常年佩戴更顯潤滑,質地絕佳。


    這個玉鐲是她結婚時母親留給她的,價值自然不必多說,有價無市,最重要的是這是老一輩留下來的傳家寶。


    前兩個兒子結婚,她都沒舍得褪下來,沒想到最後卻心甘情願地給了當初最看不上的小兒媳。


    “媽,不著急,等結婚時您自己親自給她,這麽貴重的東西哪能經我的手。”


    顧豈言沒有接,這麽貴重的物品是母親的一番心意,他希望她能親自給妻子,這樣對婆媳關係有利。


    “你這小子還會耍起心眼兒來了,那成,等你們結婚時我親自給兒媳婦戴上。”


    在沈家村待了這些時間,除了茅坑還是無法忍受,其他的柯敏都適應得非常不錯。


    這邊的人都淳樸善良,不像以前那樣總少不了勾心鬥角相互攀比,除了每天下地幹活累點,她非常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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