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身後響起了第二次敲門的聲音晉楚言才肯放過榆之然。


    他垂眸看著已經說不出話了的榆之然,抬起指腹擦去她唇角的水漬。


    榆之然完全昏了頭,不知今夕何夕。


    “仙尊!你——”青陽還在喊,卻被青雲打斷。


    相比於青陽的急躁青雲就穩妥一些:“許是仙尊太累已經休息了,我們先下去吧。”


    “可是我剛才明明看見……”青陽還想說些什麽,可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卻越來越小,應該是走遠了。


    “青雲師兄是個好師兄。”晉楚言語氣不明地抵著榆之然說話,吐息間的熱氣絲絲縷縷圍繞著她。


    “好了可以了……”榆之然輕輕推開他,心髒還在不爭氣地跳個不停。


    她側身攥住自己的衣服離開晉楚言的懷抱,裝著鎮定走到一旁的椅子坐下。


    “魅鬼的事有蹊蹺,遇事不要盲目獨自前往。”


    榆之然心裏總有種不安的感覺,這種感覺在聽到晉楚言承認他還有個父親的時候就漸漸膨脹。


    “我知道的。”晉楚言心滿意足笑起來,心裏的欲望滿足了人都神清氣爽的了。


    “師尊也是,不許獨自行動,有什麽計劃要同我說。”


    根本不可能主動出擊的榆之然敷衍點頭。


    “還有一件事,”不過她忽然想起了一個問題,叮囑晉楚言,“你看著點樓下的那些人。”


    她說:“有時候人為了心裏的貪,什麽都能做,什麽都願意做。”


    晉楚言聽到這句話愣了一下,恍惚間以為榆之然是在點他。


    可是看著眼前人一臉淡然無謂的神情,他隻得壓下眼中的情緒。


    榆之然看著什麽都不在乎,其實活的最通透。


    可就在這時留下突然喧鬧起來,隱隱約約還有打鬥爭吵的聲音。


    “樓下怎麽了?”榆之然剛要起身就被晉楚言按住了肩膀。


    “師尊,你要下去嗎?”


    “我就去看看。”她聽著動靜還不小,有點好奇。


    吃瓜看戲,這不是埋在民眾基因裏的樂趣嗎?


    可是晉楚言欲言又止好像是不樂意,抬手喚來一麵銅鏡。


    鏡子裏的榆之然麵色紅潤似桃花,唇瓣深紅微腫像是被雨水打濕了的花瓣,耳朵尖上的紅還沒消退,連帶著眼尾也紅了一片。


    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一樣彌漫著水霧,眉眼輕垂倦倦耷拉著,讓人一看就知道經曆過什麽。


    榆之然歪開臉不願意再看,她覺得這樣的自己,好羞恥……


    “都怪你……”她將一切的罪責都推給晉楚言,完全沒想起來最後她自己也攀附在男人的脊背之上。


    在結束的時候晉楚言隻得擁著她抱著她,要不然懷中人軟綿綿的一鬆手就往下滑。


    “師尊,我忍不住。”晉楚言全部攬下來,伸手理了理榆之然有些淩亂的衣襟。


    “你就在這裏休息,我下去看看。”


    他戀戀不舍地湊過去親了親榆之然的眼尾,那處的顏色更加豔麗了。


    “好吧好吧。”榆之然樂得清閑。


    本來她想著好歹是個仙尊也得出去撐撐場子,但現在晉楚言要出去她就在屋裏睡覺好了。


    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老是困。


    總覺得睡不夠,肯定是橋月山上的事情太多了她累著了,所以還有下次機會的話,她一定要當迴鹹魚!


    晉楚言一出去小九就飛了出來,她身上的毛毛抖啊抖看起來很滑稽。


    【宿主你們剛才……】她猝不及防就被拉進了小黑屋,看剛才反派要吃人的樣子她還以為要很久才能出來呢。


    結果竟然隻過了半小時。


    【反派……不行?】


    榆之然嘴上麻了一片,舌頭現在說話都還有點笨。


    【什麽不行?】他可行得很。


    要吞了人一樣。


    【不說這個,宿主,數值又上升了!!】她很崇拜地看著自家宿主。


    眼裏的星星轉啊轉:【你好厲害,嘿嘿。】


    也就隻有係統會這樣帶著濾鏡地去看榆之然。


    不過榆之然很快就從數值上升的喜悅裏抽身,這樣的話她還有機會完成任務的吧?


    不過不管完不完成那根骨頭她都不會去取的。


    不取她要死,取了晉楚言要死。


    那還不如一起死好了。


    反正活著這麽累。


    ——


    在樓梯上的晉楚言並沒有急著下去,反而是在樓梯拐角處看完了一出撒潑打滾的好戲。


    等到大家都打過了累得暫時歇戰,他才慢悠悠地抬腳下去。


    “各位這是怎麽了?”他長著一副好人臉,加上掛著笑容給人一種他就是正派子弟的感覺。


    晉楚言說:“如此大動幹戈?”


    有一位臉都被撓破了的男人惡狠狠說道:


    “說好了的不許擅自行動!他們這些蠢貨個個都想著獨吞靈力!”


    此話一出很多人都不樂意的跳腳說道。


    “你不還是想獨吞!裝什麽??”


    “來這兒的人目的都一樣,就別裝什麽好人壞人了。”


    “就是,一起行動到時候憑本事拿靈力不就好了?”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關鍵信息什麽都沒說。


    晉楚言微不可察譏誚一笑,隨即正著臉色問:


    “這魅鬼不是來無影去無蹤嗎?行動也無計可施啊。”


    “我們已經發現這魅鬼的來源了,”先前那位男人說,“隻不過現在……”


    他頓了一下,看了看四周尤其是樓上。


    “隻不過現在有那橋月山的人守著,我們不敢輕舉妄動。”


    “哦?”晉楚言饒有興趣哼一聲,繼續不動聲色套話,“為何?你們怕他們?”


    其他弟子附和,不服地說道:“怕?我們是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們沒見過晉楚言,不知道眼前人正是橋月山榆之然座下第一弟子。


    還以為他也是什麽覬覦靈力之人。


    看他年紀不大嫩生生的,他們這些弟子心裏還有些不屑,於是什麽都不忌諱嘰裏咕嚕往外說。


    晉楚言抱臂學著他們低聲問道:“魅鬼來源哪兒?”


    怕引起懷疑他還補充一句:“我修為上不去,也想靠本事奪點靈力。”


    “就在山腳處,那裏有一處洞穴,魅鬼都在裏麵蓄勢待發。”


    山腳……


    晉楚言沉思,兩盤山山腳有很多洞穴,但是按照他們所說能藏匿那麽多魅鬼的隻有一個。


    無涯洞。


    那是直通橋月山屍海穀的洞穴,難不成魅鬼……是由屍海穀裏的怨氣凝聚而成?


    可是屍海穀有榆之然和羅丙山親自加固的封印,怨氣溢出怎會無人知曉?


    是因為……有人刻意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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