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撫摸著裴青珺的後頸,輕柔道:「就像小師妹、玉衡、還有那天與你在冷潭打架時的外門弟子,這些都是我,難道變了容顏變了聲音,就可以否決她們不是我麽?」


    「青珺,身為半妖不是你的錯誤,是世道,是其他人的問題。你不應該親手給自己戴上束縛手腳的鐐銬。不管你選擇當裴青珺,或是蝶妖念念,那都是你自己。」


    棠梨皺起眉頭來,笑說道:「感覺我好像在說繞口令,哎呀,大師姐,鑽牛角尖可不是件好事啊,現在陪你的不僅有念念還有我,若是你哪天你突然犯了強,開始自我厭棄了,然後老實巴交地將命送給別人,連個反抗都沒有,那我還不如從現在就不理你呢,長痛不如短痛!」


    「說什麽渾話呢,我怎會把命送給旁人?能殺了我的隻有你。」


    棠梨嘟嘟囔囔,「我才不會殺了你。」


    要不然我崩什麽人設啊,還不是心裏有你啊,所以自己不會放任不管的。


    裴青珺聽言,目光愈發的柔情,她輕身一躍,離開了靈劍,裙袂飄蕩,隨後靈劍縮小,跟在裴青珺的身後。


    她看到這片竹林,又從幹坤袋裏取出床榻等物,好似她們隻是出來遊玩,並非是身處危險重重的秘境。


    「嗯?!」


    棠梨見到這有幾分眼熟的架子床,還有其他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兒,轉眸打趣道:「大師姐,這怎麽跟我在凡間閨房裏的物件一模一樣啊。」


    嘖,變/態。


    裴青珺麵不改色地否認了棠梨,道:「或許凡間都是這個樣式的吧。」


    「騙誰呢!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從什麽時候注意到我的。我記得你在丹藥鋪的時候可是說過凡間和我遇見的事兒,我還問了念念,她都不知內情,所以別賣關子了,快說快說。」


    裴青珺把她放在床榻上,彎腰給她脫下繡鞋,低眉含笑不語。


    「喲,現在裝啞巴了?在結界用靈縛的時候可沒見你嘴巴停下來過。」


    裴青珺輕笑道:「當時美人在懷,你讓我如何停得下來呢?」


    棠梨聽她這話嗆,作勢踢了踢她的小腿,「裴青珺,下次你給我等著,別忘了你打不過我的。」


    「唔,那就要看小師妹願不願意憐惜我了。」


    棠梨瞪了瞪她,「想都別想!今日你欠下來的,遲早都要還給我的!」


    這個真理,已經被棠梨刻在了心上。


    像她對裴青珺隱瞞的那些事情,就算有念念幫忙緩和了裴青珺的火氣,但棠梨還是默默為自己鞠了一把淚,被吃幹抹淨了不說,還受了欺負。


    所以棠梨想告訴裴青珺現在別笑的太得意了,以後就是她的主場她的天下了。


    裴青珺失笑不已,坐在了她身邊,道:「那既然如此,下次我得請教念念怎麽逃開這一難了。」


    「看不出來你竟然是這樣的裴青珺!」


    她捏了捏棠梨的臉蛋,解釋道:「不能隻怪我,不怪念念。她也沒少給我出壞點子啊。」


    棠梨拍開她的手,怒罵道:「等我下次見到了念念,一定要當著她的麵扔掉我之前給她買的那些漂亮首飾!」


    真是個蔫壞的蝶妖。


    裴青珺忍俊不禁,笑倒在棠梨的肩上,她眉眼含著愉悅,和棠梨之間她們毫無隱瞞,所有的秘密都說開了,現在的裴青珺渾身輕鬆,自從拜入天璿宗後,她就失去了這份快樂,時隔多年,終於又被她給找迴來了,因為有棠梨陪著她呢。


    「噓,小點聲,念念在妖丹裏休息呢,莫要被她給聽見了。」


    棠梨和裴青珺對視相笑,棠梨道:「噓,講壞話的時候是得小心點。」


    裴青珺再也忍不住抱住了棠梨,懷裏擁著的人兒正是她心心念念的女子,她得到了夢寐以求的珍寶,且親手愛撫了珍寶的所有美麗,那般嬌美,那般撩人,啜泣的哭聲和雪白的肌膚,勾起了裴青珺暗藏在心裏最深處的陰暗麵,她有著妖獸的暴戾,所以裴青珺並非是個真正清風霽月的人,外人前的她強大無畏,實則她是個膽小鬼,在麵對棠梨時戰戰兢兢,唯恐會暴露出自己的愛慕,因為她是被修者不恥的半妖,她不想讓棠梨知曉自己的真正身份。


    可兜兜轉轉,她居然能和遙不可及的心上人進行親吻擁抱,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所以裴青珺都在害怕這是個夢,她隻是誤入了一個幻境,一個能滿足她心願的幻境。


    她出神地望著棠梨,靜靜地發著呆。


    棠梨推了推她,狐疑道:「憋什麽壞呢?這麽安靜。」


    「裴青珺?裴青珺!」


    「給我裝靈魂出竅呢?」


    裴青珺眼神恢複往常,靈動地眨了眨,道:「小師妹。」


    「作甚?」


    「你咬我一口吧。」


    棠梨歪了歪頭,她見了不少人,做了不少任務,她是第一次聽到還有人會提出這個要求的。


    她擠了擠裴青珺的臉,嘀咕道:「這孩子是傻了麽?」


    「就咬我一下。」


    「你可以自己咬自己。」棠梨反駁著裴青珺,自己到底在她心裏是個多麽無情的人啊,她不捨得咬,難道自己就捨得去咬她啊。


    裴青珺凝望著她,解釋道:「我不怕疼。」


    棠梨見她這麽執著,無奈地順了她的心意,「成吧,反正你之前咬了我那麽次,現在也該受點懲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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